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婚缠:我的暴戾总裁》 小别胜新婚(1) b市,国际会议中心。更新最快读看看:。 “最后,祝愿xx和中国能继续携手合作,互利共赢。” 掌声雷动,持续半日的会议至此结束。 新珩拿下头上的耳机,却并不急着离去,只坐在那里,从小盒子里看着外面人头攒动,往前与发言者交流,或是三三两两簇拥着离去。 新珩是同声传译,二十二岁的年纪,能参与这等重大的国际会议,实属不易。读看看身后眼红的人很多,可要真有她这等才华和能力的,又确实没有几个。所以说,有时候这眼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同声传译,通常都有固定搭档,新珩的搭档几乎都是田静。田静名校毕业,又出道得早,至今快三十的年纪了才到这个位置,在业界算是小有名气。 可是今日,田静却突然有事,老孙临时给安排了另一个女孩搭档,laurel。虽是第一次合作,两人也算是合作成功。 “新珩,公司里的人晚上约了k歌,一起过去?” laurel还年轻,小脸长得明艳。收好东西,就要拉着新珩一起走。 k歌?有多久没有去过那地方了?礼貌地笑笑,委婉地回绝,“你们去,我晚上还有点事。” laurel听了,冷冷笑道,“早些时候,听他们说,新珩你进公司两年,从不参与大家的活动,也从不应酬,今日一见,果然传闻千真万确。” 新珩听了laurel明显带刺的话,也不动怒,只微微笑着,“确实是平常事情比较多。” 虽是表面平和,新珩心中却是有些排斥的,只是这两年性子磨得平了,也不和她计较。自顾自拿起包,就往外走去。 冬天快到了,这两天风刮得大,新珩拢了拢外套,眼风往外扫了一圈。立刻有劳斯莱斯远远驶向她站的位置。 “新珩!” 身后,有骄纵的女声,很锋芒。新珩勉强回头,看到一身亮色的laurel急急朝她赶来。新珩承认,都说外语系出美女,这laurel也许更是美女中的美女。 “新珩,你别急着走嘛!今天,你一定要和大家一起聚聚,大家共事多年,你却从不屑参与进来,是看不起我们吗?” 新珩这个人,脾气很硬,尤其不喜欢别人拿话激她,若是两年前,一定会反问一句“看不起你们怎么了?”,只是这两年敛了些脾性,也能耐着性子和她绕,“laurel,你要不信,去问老孙,又或者,让老孙去帮我唱两首。” laurel皱眉,不悦写到了脸上。 车子早已停到了她身前,新珩顺势上了车,也不和那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小别胜新婚(2) 小别胜新婚?新珩听了,心中顿时升起了绵绵长长的无奈,易辛是昨天离开的,说要去谈判,昨晚没有回家,今天就回来了,这也算是小别吗?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男人离开之前才拉着她做到她昏过去,回来却一副饿了一个月的急躁。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看:。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旁已没有了那人,房间里暗得很,纱灯灭了。那一盏暖色纱灯只会在他们的时候亮起,说来,最初这还是她要求的。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时想开着灯做,她不允,更多的其实是心理上还未接受,他却一步一步在逼她。读看看逼急了,新珩就去弄了盏朦胧的纱灯,她想模模糊糊看不清总比亮堂堂的像是青天白日好。 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易辛看到那灯的时候,看着她,眼里的那簇火苗烧得更旺了。那个晚上,他确实是没有开灯,只是在那朦朦胧胧的情调里掠夺得更激烈了。她一边承受着他的疼爱,一边狠狠地下了个决定,明天,她一定把这灯扔了! 情yu方歇,易辛却也不急着下来,只温柔地看着她,“新珩,这灯不错,让我很有情绪。” 什么情绪,水乳交融的情绪?正想着,那男人却已经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去,“你这么有情调,今晚就让我好好回报你。” 于是,那男人打着为她洗澡的旗号,又在浴室里狠狠要了她。 事后,还看着那盏灯,意有所指道,“以后,就这样。” 是以,那盏灯也就留了下来,日久天长,竟也成了他俩的习惯了。只是,有时候她看着那灯,也会想,也许那是他对她的小惩和警戒。 易辛这个人,俊逸温柔,外表无害,其实那双眼睛,什么都看得清,自然也能看得清她对他的逃避。她逃避?他便紧追不舍。这样的循环,从她遇到他那一天起,就一直往复着不曾停歇。 新珩下床,拉开厚重的窗帘,白亮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遮了眼。已经正午了,窗帘拉上,暗得一塌糊涂,她还以为是黑夜。 就是这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被他圈在怀里,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断了她的思虑。是田静。 “新珩,昨天把你扔给了不懂事的小姑娘,要不要出来,田姐给你赔个罪?”那头,是田静爽朗的笑声。 新珩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走去拿腕表。十一点了,确实是午饭时间。易辛昨日才出了差,今天应该有许多事做,该是不能陪她吃午餐的,想着,新珩就回了,“嗯,给你这个机会。” 包养(1) 新珩,我要结婚了。。” 新珩和田静也算是多年搭档和好友了,可这消息对她而言,仍旧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新珩只拿着筷子,愣愣地看着她,“好突然,都没有听你提过。” 田静自嘲一笑,端起酒杯灌了口酒,“有什么可突然的?我都二十九快三十的人了,不趁现在把自己嫁出去,以后没有市场了,难道还像现在这样自己养自己吗?说不定,以后还养不起呢。请记住读看看址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脑力负荷那么重,你看老孙当年也是才华横溢,可是年纪轻轻头发都掉光了,最后还不是被逼得开起公司,做了商人。” 新珩点点头,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外界都说做同传的女人,最后不是成了家庭主妇就是转了行,其实她们哪里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艰辛?我当年也是胸中充满了抱负,想要在这一行里闯出一番事业,如今退缩了,不是因为没有激情了,只是因为累了。” 新珩听着,觉得田静的话越来越感伤。 “自由职业者?听起来多么自在的职业啊?外人又哪里知道,说自由,其实一点都不自由。济济无名的时候天天盼着能出头,一旦出头了,又根本停不下来,有多少活就得接多少,一旦拒绝了,别人还以为你不做了。新珩,你是命好,有个男人在前面帮你撑起一片天地,你才能真正的自在。想工作了,老孙立刻给你安排;累了,绝不会有人敢来烦你。” 田静说着,又举起酒杯,就要往嘴里灌酒。新珩见了,伸手拉住她,“别喝了。累了就不做了,以后有老公疼着,只管好好享受就是。” 田静看着自己手上覆上的那双细嫩小手,也不争执,顺从地放下酒杯,看着新珩,微微笑着,“你不要怪我多事,nojudge(不评判),只是想和你说一句,新珩,你和我很像,若是当年没有遇到那男人,过几年,也大抵是我这样的光景。” 新珩听了,心头微微一涩,嘴上淡淡笑着,“你这样的光景怎么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功成身退,洗手做羹汤,至少最初的抱负也算是遂了的。” 包养(2) 倪笙,出来混的,还是不要动不动就挑衅他人,尤其,你挑衅的还是你的前辈。请记住读看看 身旁,是田静开了口。 那明艳女子娇笑,明眸瞥过新珩,又定在田静身上,“前辈?两个靠着勾搭男人得到工作的前辈?” “你!”田静怒极。读看看 新珩却打断了她,只轻声道,“倪笙,是倪氏二小姐吗?” “是。”脸上是骄傲的笑,“你倒有些见识。” 新珩缓缓走向她,微微笑着,“不是我有见识,是您的男友实在太多,曝光率太大,连我这几乎算是与世隔绝的人了,都免不了,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倪笙听了,顿时柳眉倒竖,冷笑,“我男友再多,至少我不像某些人,靠皮肉吃饭。” 新珩微微皱了眉,“倪小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倪笙听了,睨着新珩就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要去向你的金主告状吗?” “金主?什么金主?” 突然闯入的女声,沉稳干练,倪笙听了回头,却见后方的女子面容精致,一身香奈儿套装,高马尾梳得俐落。倪笙脸上顿时转了颜色,对着那位小姐笑得热情。 “新珏,好久不见!” 那新珏听了,礼貌地笑着,走上前来,也不看倪笙,就看着新珩,轻轻叫了声, “姐姐。” “姐姐?!” “姐姐?!” 同时惊呼出声的,是两个人,田静和倪笙。 田静看着新珩,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新珩的母亲是俞小疑,却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是国内有名富豪新昊的女儿。 包养(3) 新珩耐着脾性,和新珏到了一家高级茶室。读看看请记住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就她自己而言,她是极不愿意再和新昊新珏有任何牵扯的,可新珏一副铁了心今天就是不会放过她的样子,她又觉得在公共场合和她纠缠,她丢不起这个人。这才无奈,与她同到了别处。 “新珏,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离不开我,自从我离家以后,不管我在哪里,你总是能找到我,时不时来探望一番。” 只有两人在,新珏也不和她绕圈子,开口就冷了嗓音,“你确定不是你耍了什么狐媚手段,逼得我不得不不辞劳苦飞过来,亲自处理?” “狐媚手段?”新珩冷笑,“我要真会耍狐媚手段,当年还能被你设计,以致后来的,被赶出家门?” 新珏皱眉,冷叱,“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设计你的?” “证据?”新珩觉得好笑,“我要那东西做什么?我又没有想要夺回的!爸爸,沈言,你稀罕,我不稀罕;你想要,我不想要;你不过是为我创造机会,让能我顺着台阶走,远离他们。读看看” 新珏嘲讽,“你就嘴硬!你是想要想得都辗转难眠了,可是你得不到,他们都不要你,你才不得不离开,如今,也实在没有必要把自己说得这么清高。若你真清高也就算了,你偏偏还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有妇之夫,沈言!” “你能不要这样天天无所事事,尽做些被害妄想吗?”新珩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无理取闹,她都离家两年了,和他们早没了联系,若不是这个女人隔三岔五飞过来胡搅蛮缠一番,她都快忘记有沈言这个人了。?从何说起呢? 偏偏这女人一副笃定的模样,坚定得连新珩自己都快相信自己真有去她老公了。 “新珩,我警告你,外面的男人,你尽可以想勾搭多少勾搭多少,但是如果你敢再缠着沈言,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决不会再顾念姐妹情分!方才,你也该看清了,新家的影响有多大,我要处置你,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新珏威胁得差不多了,才拎着hermes趾高气扬地离去。新珩还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她那一身的气势,一身千金大小姐的大势,仿佛连她手上的包包都要比许多人高上许多层次。 每次都是这样,都是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去,每一次的纠缠,都让新珩心中对过往的记忆更清明起来,怎么忘也忘不掉。就像是当年背单词的重复一样,总是在你以为你要忘了它的时候,它跳到你眼前,循环往复着,那记忆就铭刻下来,最后,是真的想忘也忘不了了。 新珩自己又坐了一会儿,出得茶室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冬天就是这样,夜晚总是来得很早。 包养(4) 他眯眼看着她,脸上仍旧淡淡的,眸色深沉,仿佛刚才并不曾与她沉迷。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声音有些微懒,似漫不经心,“今天过得开心吗?” 新珩看着他,平心而论,他真的是一个好看的男人,甚至能称得上美丽。读看看优美的脸部线条,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嘴唇有些薄可是弧度很优雅,整个人看上去俊逸温柔。可是新珩了解他,知她的事,总是瞒不过他的眼,她也就不必瞒了,坦诚道,“今天新珏再一次与我‘偶遇’了。” “就这样?” 他的嗓音明明很懒,却又偏偏有一种穿透力,仿佛能轻而易举穿透一个人的内心。新珩心中一凛,也只是对着他一笑,“就这样。多年的老把戏了,没什么新鲜的。” 他轻笑,“你倒是看得开。”又瞬间敛了笑,冷漠地放开她,道,“先上去换衣服。” 上一刻温存,下一刻冷漠,他的情绪转换得很快。起初的时候,新珩很不适应,不过后来她习惯了,她想通了——也许他对你温存的时候不一定是真的温存,冷漠的时候也不一定是真的冷漠。以致于如今,她已经能应付自如,他让她去换衣服,她上去换就是。 易辛坐在那里,看新珩离开的背影。她上的姿态很优雅,实际上,她做任何事都很优雅,和她在一起这两年,她总是进退得宜,大方得体。起初的时候,她还会做错事,惹他生气,对他还嘴,后来,她几乎就不会做错事了,也不惹怒他,若真是他莫名其妙无事找事,她也一再退让。似乎,她这一生就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可是,易辛心里清楚,新珩不是这样的。她既不是大家闺秀,也没有这么好的脾气。想到这里,他手握成了拳,其上有青筋凸起。 元深刚进门,就是见了易辛这一副要怒不怒的样子。顿时,心中的不平又汹涌地涨开来,眼光扫了一圈,也没有见到那个女人。 007 包养(5) 元深一直觉得自己是生来就在接受训练的,因为在记忆的最初,就是他在接受各种训练的画面,射击,搏击,格斗。读看看。他不是一个爱思考的人,所以他也不知为何他的人生是这样的,只是乖乖地在接受父亲的安排。请记住读看看址他十岁的时候,他的父亲为他安排了一场比试,让他独自与三个一百公斤的大汉搏击,然后,他胜了;然后,他被安排到了易辛身边,那年的易辛,七岁。 十岁以前的元深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该是什么样的,之前的一切也不过是出于对父亲的服从。直到他跟了易辛,直到那个七岁的男孩轻而易举胜过他,救了他。不,不是靠武力。七岁的易辛是个俊美的小公子,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若是空手格斗,是绝对胜不了从一出生就在磨练的元深的。易辛胜出的是他的智力,能力以及魄力。 那年,易老爷带着易辛出门,却被叛徒出卖,下属伤亡惨重,他爷孙俩也是生死一线,元深那时刚跟着易辛,却有父亲的教诲——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元深已经做好了准备,便要孤注一掷准备牺牲,易辛却阻止了他。 那年,易辛七岁,却已经能将敌人的心理,敌方的形势把握得很好,最后带着他和易老爷三人,绝处逢生。 自此,易辛就成了元深的信仰。 跟随多年,元深了解易辛,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就能做到什么。易家是亚洲最大的帝国,易辛便是那帝王。 可这帝王最后的女人却让人大跌眼镜。以元深的眼光来看,新珩,配不上易辛!虽也是五官端正,皮肤细腻白皙,也能让人欣赏,却不够惊艳。除了容貌,还有更多,智慧,手段,脾性,没有一样配得上他,甚至比不得他过去的女人。 008 包养(6) 无可否认,在床上,易辛是个中高手,总是能为两人带来极致的快乐。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也只有在这时,新珩才能完全的放松自己,容纳他,将自己交给他。都说男人能无爱而性,这话不假,明明他爱的不是她,却能尽情与她沉沦,仿若她真是他心中那人。读看看 只是这晚,他却有些粗暴。虽说平时他也算不得温柔,他对她,一向是不惜力的。但是今晚,他却像是故意要折磨她一般,弄得她有些难耐。 她咬了唇,有些幽怨地看着他。他低头,见她的模样竟带了些委屈,忍不住,眸中便注入了柔和。朦胧里,她看不太清他的神色,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之后,却又一如以往了。在无爱的性里,二人也能共享片刻的沉沦。 事后,她背对了他,疲累睡去。他从身后搂过她,手绕到她身前,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娇/躯,唇轻触了她的耳垂,嗓音带了欢/爱之后特有的沙哑,“明晚,风扬的生日宴,和我一起过去。” 她听了,突然就回了清明。 他与她肌肤相贴,最为靠近,自然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他等着她开口,她却没有说什么,他动了动唇,却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中间隔着没有说出的话。 其实,她是想问,他为什么要带她出去的。 风扬是他的表弟,与他不同,风扬行事一向高调。平日里,虽也常有几人小聚,可生日宴,却必定聚集了无数上流社会人士,公众面前,过去,易辛是从不会带上她的。他和她的关系,知道的人,真的没有几个。 她想,他是不愿意公开和她的关系的,即使,他与她已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可那又能改变什么呢?她觉得,倪笙没有说错,她对他而言,与其说是妻子,不如说是情/妇;他与她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包/养。 009 夜宴(1) 床头抽屉的底层,有一张医院的检验报告,被她压在了最底下。请记住读看看她只是压在那里,知道那里有这么一张纸,那之后,却再没有翻出来看过。却清晰地记得,她初看到那张纸,被确诊怀孕的时候,心中的情绪是多么的强烈,那是惊喜、期待、憧憬交织成的强烈,欢喜得她的身体都在微微发颤。请记住读看看址 其实那时,她和他结婚也没有过多久,她对他还不甚熟悉。只是她在心底却已经强逼自己接受了她已经有丈夫这个事实,毕竟结婚证明上那张照片,是他和她两人。 她从小亲情单薄,又恰逢二十岁那个多事之秋,对自己的婚姻对属于自己的全新的家庭尤其向往。再加上,那个男人,在她最困难的时间里拉她到了他的生命中,对他,她还是抱了幻想的。没有恋爱没有关系,她只是在心底默默地决定好好经营一段新的牵系。 直到那强烈的欢喜被一寸寸撕碎,疼得她终于淡定下来。 一年多了,她终于拉开了那抽屉,最底层,最底下,那张纸静静地躺在那里。她伸手拿起,看上面的“阳性”,却再感受不到当年那么强烈的欣喜,余下的只是当年,她等他三日的尴尬、难堪和绝望。那份绝望,彻底撕碎了她对他的憧憬,对婚姻家庭的憧憬。 有脚步声渐渐靠近,她忙又把报告放回了抽屉。 起身,回头,那男人已经站在了门处,纯黑的礼服,很配他。 他的眼光在她身上扫过,微微皱了眉,“怎么没有换衣服?” 她看了看床上那件宝蓝色晚礼服,才又看向他,试探地问,“今晚人多吗?” 她还是不确定,不确定他是否是真的要带她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确定这举动到底是什么意义。 他却已缓缓走到她跟前,伸手,手指便触及了她脸上柔/腻的肌肤,他的眼神是极致的温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又强势得很,“是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010 夜宴(2) 她下的时候,易辛正等在大厅里,听得她的脚步,他回头,瞬间,深了眸色。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看身上这身礼服,再一次确定没有不妥,才又小心地看了他,“怎么?和我不搭?” 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虽然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妈妈出席晚宴,但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读看看后来,新家虽然绝不缺乏这样的场合,但她从来没有参与过,是以,大家都只知道新家有个新珏,从来不知,还有新珩。再后来。。。她被这个男人收藏了起来,能出得门的日子,只有工作,一身正装。 因为陌生了,所以有些忐忑。 “嗯,确实不搭。”那男人一双眼深凝在她的身上,微微沉吟,又缓缓走到她身前,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逡巡。 她一身宝蓝色鱼尾裙,修身的剪裁,与她美丽的线条相得益彰,易辛看着,只觉她是初从深海里出来的美人鱼,只是,他并不打算让她知道。 他的手搂过她纤细的腰肢,又重复了一遍,“真是太不搭了。”边说边搂了她往外走去。 新珩黑线,她可不是笨蛋,心中腹诽,这么不搭,您的眼色那么。。。欲罢不能。。。做什么? 新珩一直都知道,易辛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否则,当年也不能将她从新家和沈家的围攻下救出。只是当亲眼看到他在社交界里的影响力时,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咋舌。 其实,不论她的出身,就是她如今做同传,大场面见得也绝对不少,只是易辛这样的出场动静,也还是将她惊了一下。 他们到的时候,宴会厅里已经聚满了人,有人远远瞥到了易辛,低叫了一声“辛少”,顿时,他俩就成了全场的焦点,然后,场面就彻底腾了起来,那种欢腾,仿若今日的生辰宴是为易辛办的。 011 夜宴(3) “好眼色吗?”风扬笑过,眼光扫过一直搂着新珩的易辛,道,“哪里及得上易辛呐,在我欣赏的时候,他可是已经在珍藏了。:。” 新珩听了,心中微微一滞,偏头看易辛,却见他只是回视着她,眼光淡淡的。 “是啊,您眼色多差啊,要不怎么能看到我呢?”是桑芮娇嗔,美目流转,里面却是带了笑。 虽是佯装的薄怒,风扬也丝毫不敢怠慢,忙不迭将妻子搂在怀里,一副为妻是从的讨好样,“是啊,我眼色这么差,都能被你迷倒,可见我老婆是多么的艳光四射,让人移不开眼啊!” 桑芮听了,颇为受用,满意地点点头。又拉过新珩的手,笑道,“珩珩,易辛终于舍得放你出来见见天日了,恭喜!” 这话一出,易辛冷凝了脸,新珩一脸尴尬。桑芮却不为所动,她老公风扬也一直是笑笑的,两人仿若都没有看到易辛的不悦。 新珩却没有那个胆子忽视易辛的心情,勉强笑看着桑芮回道,“天日?这大晚上的可没有太阳,不过倒是可以看看月亮。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美女桑芮共赏一轮明月呢?” 桑芮听了,笑得眼都眯了,点头,又看了易辛,“辛哥,我带你老婆去花园走走,你呢,抓紧时间把不合适在她面前应酬的。。。人,赶紧应酬了。” 桑芮的话,说得是有些隐含意思的,尤其在新珩面前说来,会忍不住让人理解成——老婆来了,赶紧清场! 易辛听了,却也不看桑芮,只手放到了新珩肩上,低头柔声道,“这里确实太吵闹了,你和桑芮先出去透透气,一会儿我再出来陪你?” 他的眼里有种温柔,在灯光下有些炫目,新珩顺从地点点头,忍不住又抬手整了整他的衣服,说了句,“嗯,不要喝太多。” 012 夜宴(4) 和桑芮没有聊到几句,就有一位女客找桑芮,说是要请她帮忙。读看看:。虽没有明说,但那神情,新珩大概也看得出来,想是看上了哪家公子,想要借着女主人得几分亲近。 桑芮本是要拒绝的,新珩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先进去,我再走走。请记住读看看址 桑芮犹疑了一下,才又嘱咐了新珩,“外面天凉,冷了就早些进去。” 说了,才带了那位小姐进去。那位小姐,不知是哪家千金。 新珩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那种感觉又愈加地清明起来,那种感觉,感觉她与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偏偏又相逢相聚了。 她也曾成功地逃离过的,最后却有了一个易辛,他的手臂有力,抓住了她的手,便能将不属于这里的她,又强硬地拉回。 正想着,身后却突然有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她不熟悉,心下却生了不安。 新珩猛然回头,见了来人,瞬间睁大了瞳孔。 花园里的灯不甚明朗,朦朦胧胧是一种情调,可是此刻,新珩却只觉得心在收缩,沁凉。那是一种铭刻进了回忆里的难堪。 “新珩,果然是你。” 来人是一个男人,一身流气。 新珩冷笑,“夏小东,怎么,在a市混不下去了,跑这里来?” 来人听了新珩的话,眼中瞬间充满了怨毒,向着新珩大跨进一步。新珩立刻后退,他却又立刻逼了近,狠狠道,“新珩,你这风/骚女人,你和沈言勾/缠不清,离了他,现在竟然还勾/搭上了易辛!怪不得当年看不上我啊!” 013 夜宴(5) 新珩说这话时,不怒也不忧,就只是平常的语调,一点听不出强势的味道。读看看:。可也正因了她脸色的平淡,更刺激了夏小东内心深处的自卑,忍不住,恼羞成怒,手握了拳,身体便朝了新珩扑去。 新珩连连后退,却忽略了脚下十多厘米的高跟鞋,以及那曳地的长裙,一时不察,便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身体稳不住,朝后到去。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身体却一暖,止了下坠的趋势。新珩睁眼,便看到易辛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莫名地,心安起来,是那种漂泊多日,终于能得些歇息的安慰。 易辛却脸色不善,难看到了极致,甚至拉着她站直的动作都有些粗鲁。 前方,是元深抓了夏小东,一拳又一拳,力无虚发,往他身上招呼去。夏小东力图躲避反抗,然而在元深面前,也不过是徒劳。 夜晚安静的花园里,拳落的声音伴着夏小东的呼痛和求饶。 “辛少,饶命!辛少,误会!误会!啊!轻点!” “误会?”易辛的嗓音很轻,新珩听了却偏偏觉得心在发颤,“我易辛的女人,是你可以误会的人吗?” 说了,又道,“元深,住手。” 元深听命,放松了对夏小东的钳制,夏小东却因为失了支撑,往下摔去,趴在了地上。 易辛缓缓朝地上那摊狼狈走去,他的姿态,仿佛便是优雅的贵公子在欣赏雅趣。 “你是哪只手碰的她?” 他的嗓音很轻很温柔,仿佛便是情人间的呢哝软语,新珩正沉迷,却突然听得“咔嚓”一声,心下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便又听了一声惨叫,直破夜空。 “啊!” 新珩朝夏小东望去,却见易辛正轻轻松开他的右手。他的右手,就这样摔落到了地上,虽还有一层皮肉连接了身体,却再不受控制。 易辛,竟徒手折断了夏小东的右臂。 014 夜宴(6) 新珩心下一惊,猛然转身,却只觉眼前一黑,眼上已覆上了一双温热的大掌。读看看:。看不清,心下便慌乱起来,她抬手,想要将眼前的手掰下。 “别看。”耳旁是易辛沉得似千年深潭的嗓音。 新珩浑身一震,心中突然便生了恐惧,由心底最深处升腾,直冲大脑,瞬间便冲击得她失去理智。更新最快读看看忍不住,与他纠缠的力道也大了起来,使劲要掰开他的手,嗓音也是止不住的慌乱,“你杀了他?你杀了他是不是?” 她突来的冲动和抗拒,彻底惹火了易辛,他猛然放下手,冷声厉道,“新珩,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为了谁,在你心中我永远都是心狠手辣,嗜血无情,是极致的罪恶?” 新珩睁得眼来,看到的却是他沉怒的双眼,那眼中再看不见他惯来的云淡风轻,此刻,他的眼眸深处竟有些发红。 她心中一痛,却来不及深思,又忙转了头往夏小东看去。却见夏小东躺在地上,胸口处鲜血直涌,人已昏死了过去。 他没有杀人,他没有杀人,就好。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为了夏小东那混帐东西,不值。。。 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她忙看了风扬,急急道,“不要让他死,好吗?” 风扬眼微阖,轻轻点头,脸上却再没了笑,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才嘱咐元深,“带着他,跟我走。” 眼见那三人离去,别墅里落地窗前围观的人也散了去,新珩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易辛一直看着她,眼见她从慌乱到紧张到松了口气,他终于低低地笑了出来,那笑极其压抑,稍流露出的,是丝丝心寒,寒彻了心,“新珩,是不是在你眼中,我甚至比一个欺负你的流氓还不如?” 新珩,你是认定了我心狠手辣,圈囿了你,给你带来的只是一室血腥吗? 新珩听了,心下方才被强压的痛终于翻覆了起来,忙看着易辛,却见他勾了唇角,眼睛里满是血丝,那副怒极恨极的模样。。。 015 三日苦等(1) 肩上一暖,新珩回神,转身,却见是桑芮轻拍了她的肩。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桑芮轻叹了口气,眼中是愧疚的神色,“对不起,我不该丢你一个人在这里的。” 新珩看着她,轻轻摇头,“不,跟你没有关系。”甚至。。。跟夏小东也没有太多关系。 一切,只因二人心结,由来已深。 又或者,连心结也说不上,二人之间的,分明就是深深的沟壑,难以填平。 桑芮手挽过她,拉了她往里走,“先进去,外面太冷,你却已站了多时。” 新珩轻轻点头,随着她往里走。 宴厅里,依旧歌舞升平,尽享欢乐。 虽然方才得了桑芮的阻拦,大家并不能过来,花园里又甚是昏暗,距离远了,他们看不清发生了何事。但刚才那声枪响,甚至没有消音,他们是必定听得见的。 却依旧一派安宁,没有人脸上有丝毫不安抑或扫兴,仿佛便如方才并不曾发生任何事一般。 新珩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说不出的感觉,那感觉源于易辛。 桑芮径直拉着她往上走去,离开了这吵闹场面,只轻轻拍了她的手,安抚道,“放心,这里是风家,刚才不过是小事。” 新珩轻轻点头。心中却是一涩,为什么就连桑芮都看得出她是在关心他,而他却要误会她呢? 桑芮递给她一杯水,坐到她对面,眼里竟难得地现了沉重,“珩珩,我不瞒你,我至今也没能明白,为什么易辛选了你。” 016 三日苦等(2) 新珩听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回身对了桑芮笑笑,手覆上她的,轻拍了两下,便出了门。:。 元深很有分寸,只在门口唤了一声,便自行离开,静静在车上等候。读看看新珩方一上车,他也不多话,只默默发动了车子。 新珩头靠了椅背,微微闭上眼。桑芮的话便又在耳旁回响了起来,忘了它,放了它。。。 可那声音越大,那往事也越清晰,便像极了两相抵触,火花鲜明,照亮了过往。。。 “新小姐,您确诊是怀孕了。”上了些年纪的女医生与她说检验结果的时候,神情里并无多少祝福。 新珩内心却瞬间经历了极大的波动,一时兴奋和惊喜来得太过急遽,竟没来得及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医生。 那女医生看了她一脸的错愕,一副措手不及的模样,只微微叹了口气。 新珩正疑惑不解,却又紧接了听她问,“要开单子吗?” “啊?”新珩彻底困惑了。 “你年纪尚轻,既没有存生下她的心,便该做好万全的防备,男/欢/女/爱本无可厚非,只女孩子也实在需要自爱,需知流/产对女子伤害极大。”女医生说着,甚至不认同地摇了摇头。 新珩听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原来医生以为她是。。。未婚怀孕,措手不及之下想要流掉孩子。她明白了过来,便苦笑了解释,“不,我不开单子,我结婚了。” 017 三日苦等(3) 她从医院出得来,便径直打了车往易辛的公司去。读看看。那时,他对她还不是这么的。。。不放心,她出门也不必随身带司机。 她一路上都在心中彩排,想一会儿是直接告诉他“我怀孕了”,还是间接一些,“医生说我怀孕了”,或者委婉一些,拿报告给他让他自己看。读看看彩排了一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就不是个委婉的人,还是直接! 她的心情真的是极好的,甚至下车的时候离开,司机还回头对她说了句,“小姑娘是遇了幸运的事?一路上都见你在笑。” 她听了,有些发囧,忙努力收了收唇角,却依旧收不住眼睛里的笑,最后也放弃了,就坦荡地笑着对了司机点头,“是啊,的确是很幸运。” 她想,她的心情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甚至易辛见了她,脸上也立时散了上一刻的阴霾,从书桌后走过来抱她,亲她的脸,“你今天心情很好,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他凝着她,眉眼里微微流露出了笑。 她看了,便眩惑了。也果真不是委婉的人,开口就入了主题,“我怀孕了。” 说了,才终于醒悟,自己这样的说法真是一点都不浪漫,忍不住,就在心中自己笑话自己。 易辛听了,上一刻方才微微扬起的唇角立时便收了起来,眉眼里的笑也消散得太快,快得她几乎都还没来得及眨眼,便看到了他眉眼里换上的迟疑和沉重,他甚至还微微皱了眉。 搂在她身上的手也松了力道,她很敏锐,感觉到了,心中的好心情也逐渐沉了下去。却终还是维持了脸上的笑,接着道,“我很开心。” 她是很少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情的,可这时她却那么明确地说了出来,她其实,是在给他暗示,也是希望他能给她一些怜惜,成全她这份来之不易的开心——即使她大概已经知道,他的心情并不如她。 018 三日苦等(4) 元深送她到家的时候,易辛还没有回来。读看看:。房子很大,他在的时候,她忙着应付他倒不觉得,他不在了,心头那空虚便一层推着一层地涌上。 因为,他在这里的时候,她明确地知道她在这里是为了应付他;他不在这里,她便不知道她在这里是怎样一种存在状态。读看看请记住我 找不到自己的存在状态?想到这里,新珩心头划过自嘲,就算二十岁以前的日子再难过,她也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 二十岁以前,她为了能让自己生存的状态更好,一直在努力。心头也许很苦,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 二十岁以后,她却连放弃都说不上了,因为已经没有了斗争没有了希望,也就无所谓放弃了。 不,这样说也是不公平的。她和他在一起后,她也的的确确是与他争上了一回,就是那一回,后果惨烈得她不堪回首;那一回,他彻底折断了她的羽翼,她自此失了心。那颗心里,也曾有希望,有斗争,有爱,失了心,她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把她放在家里,一个人出去以后,她一直在等他,心中怀着的是忐忑。因为对未来抱了太大的希望,却又完全没有信心,所以忐忑。忐忑里的时间很难熬,可她却因为心间的期望,硬是坐在那里,等他,等他回来给她一个答复。 可是直到晚上,易辛都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也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过完,第三天。。。 她也是自那一次才知道,原来忐忑是可以等掉的。没有等到答案,就是在等待的过程里,忐忑就消磨尽了,换上了绝望。 就是在他们房间的沙发上,她坐在那里,等了他三天。 三天前,她告诉他她怀孕了,他把她扔回家,离开。整整三天,她没有见到他,也没有等到他只言片语。 019 折翼(1) 第四天下午,易辛回来了,风尘仆仆,脸上有掩不住的疲倦之色。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进了门,却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大步上了,往主卧去。 房间里没有人,身后老管家赶至,战战兢兢。读看看 “少夫人呢?” 他沉声问,那一刻,他其实是看到了桌上有张a4纸的。他却没有走过去拿,依旧站在原处,背对了老管家,问他。 “少夫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今早上才出的门。” “她去了哪里?”他还是不过去看她留给他的那张纸,宁愿问老管家。他心里其实是清楚的,老管家知道的说不定还没有那张纸多。 “少夫人说,您告诉了她您的决定,她是按您的意思去处理一件事。”老管家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发颤。 他从进门起,心中就有了不安,却一直将情绪控制得很好,这时,终于忍不住风暴袭上了脸,手握成了拳,安静得瘆人的房间里能听得到清晰的骨节作响声。 “滚!” 老管家慌忙逃离。 他终于抬了脚,往那张纸走去。明明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他却觉得脚太沉重,走得太累。甚至走到了,他也已经没有力气拿起那张纸。 只是低头,看a4纸上加粗宋体字明晰刺眼——离婚协议书。 彼时,新珩正在医院的豪华病房里。她方才做了手术,医生一再告诉她,像她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没有必要住院的。但是她想,她现在不住医院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索性,就在医院暂时安顿了下来。 又打电话给了家政公司,让他们派个年龄大些的月嫂过来。 020 折翼(2) 她对他说。读看看。。。放心?没有了? 他只觉心底深处有强烈的情绪升腾、交缠,直往上冲,在大脑里旋绕、膨胀,撞击得他暴躁难安。他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只是明确地感觉到身体深处的戾气被刺激了,奔涌而出,成了一股毁天灭地的——想要破坏,想要毁灭。 更甚,更可怕,他控制不住。 可是在他面前的是她,苍白的脸,憔悴了神色。 他深吸了口气,用了极大的努力压制了心头那只野兽。他对自己说,她是新珩,他的新珩,他要对她好些,他不要让自己吓到她,他耐了性子,“我让你在家等我,你答应了的。怎么会到了这里来?” 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新珩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样的易辛,外表平静,周身却又真真实实存在了凛冽,让她控制不住往想要远离。 她后退了,那是如此明显的逃避的姿态。他看到了,眸底深处的暴戾就此彻底汹涌了出来,比她更快,他伸手,狠狠抓住了她的肩,猛地将她扯过,禁锢在怀里。 那一下,撞得她生疼。 他再低头看她,他的眼也彻底发了红,再出声,那嗓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等我的,那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他怒极了,仿佛是她惹怒了他。 到这时,她却反倒没有初时的害怕了。是她惹怒了他吗?不是! 021 折翼(3) 曾经,她真的是很勇敢。更新最快读看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即使心中害怕、恐惧,也依旧遵循着自己的心,不抛弃,不离弃。 “我不要。”压下心头的惊惧,她仍然选择直视了他的眼,坦言自己的立场。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他本是狠狠抱着她,禁锢了她,那是强势的占有,两人身体之间丝毫缝隙不留。这时她的三个字,终于推他的理智悬到了一条线上,那条线,脆弱得不堪一击。他盯着她,眼里,似能烧出一把火来,仿佛只要她再敢忤逆,他就能将她焚烧。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颌,用了力,她挣不脱,她的脸就在他的手里。他看着她在他的手下疼得皱眉,嗓音低沉得吓人,“说,说你要乖乖跟我回去。” 他的深沉他的手段,她真的是有被吓到的,可若只是被吓到,说不定,她也就妥协了。可惜不是,她还被他伤到了,他把她扔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任她新的伤口撕扯了沉旧的伤口裂开,又在暗无天日里一起溃烂。 若要论深,那伤远远来得比那恐惧深。 她不想受伤,所以她要克服恐惧。下了决定,她的眼眸里,现了本性,那是桀骜不驯,坦荡地迎视着他,一字一顿,“我说了,我不要!我不要再和你在一起!” 一句话,终于,她终于将他的天地颠覆。 人生,爱情,到底经得起多少的抛弃,多重的抛弃? 第一次,易辛只觉他的感情被抛弃了,被她狠狠扔到了地上。如果被抛弃的只有感情,那会如何?可是没有如果。因为感情是和心连在一起的,新珩抛弃了他的感情,抛弃的还有他的心。 第一次,他被清晰地告知,他易辛的真心,她新珩不屑一顾,她扔掉了碾过了。 022 折翼(4) 月嫂的话,终于提醒了新珩,她回过神来,慌忙狠狠推了易辛。读看看请记住我。 易辛一时不察她如此大力,不由松了手。请记住读看看址 新珩危危险险落地,由于推力有些大,她甚至没有站稳,趔趄了几步。他们本是站在门口,她这一趔趄,几乎就撞到了门框上。 易辛伸手拉住她,她一惊震,忙用了另一只手帮忙,狠狠将他的手从她手上推落。 他的手被她,推落。 她立刻转身,决绝。逃跑。 空气顿时冷凝了。 下一秒,有子弹上膛的声,伴着,女子的尖叫。 “啊!” 新珩慌乱的脚步就这样生生僵硬在了原地,心间狠狠一撞,害怕,却又不由自主回了头。 就是那一回头,那一回头里,他闯入她眼的姿态,自此成了她生生世世的枷锁。往后的日子里,她,再逃不脱。 他的脸平静下来了,平静得几近温柔,他甚至还对着她笑,仿佛情/人之间温存。可是他的手,右手,执的是与他的脸完全不衬的手枪。枪口,触的是那位误闯的月嫂的头。 那位月嫂,她也不过是第一次见,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与她谈,她就闯到了他的枪口之下。 023 折翼(5) 易辛清清淡淡地看着她惨白无助的脸,她的眼里,有了水光,那水光还在颤抖。 “你是知道我的,对?” 新珩只绝全身透寒,手握拢,已全是冷汗。读看看他说得对,她是知道他的,说到做到;可是她也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在这场婚姻关系里,他到底要让她扮演怎样一个角色。 她看着他,努力控制了身体,却依旧全身上下颤抖,她控制不住自己。此刻,她终于承认了,对易辛,她不是他的对手,远远不是。他们之间太过悬殊,走到一起已是一个错误,而致命的更是,在这场错误的纠缠里,她叫不得停,只要他还愿意,她就得与他生生纠缠下去,即便她痛苦。 易辛看着她,不带丝毫感情,无半分怜惜,冷漠的眼神锁着她,等着她向他走近,向他告饶。 他整个人看上去,胸有成竹。 她早已被巨大的绝望笼罩,只因认清了事实。她知道,她走不掉了,即使有再多的人因她丧了生存的机会,为她铺下逃离他的路,她也依旧走不掉。只因,这场游戏,易辛还没有叫停。 只因他没有叫停! 她垂眸,盯了地面良久,在等着足够的时间,将眼中的水光收干。而后,她才又抬了头,轻轻道,“我和你回去。以后,你让我等在那里,我就等在那里。” 她说着,也主动朝了那男人走去。眼里,平静无波。因为眼中再没了感情,自然平静得不染风尘。只是,背影,也再没了生气。 回忆太耗时光,待她警觉的时候,却见易辛已经回来,正倚在房门口看她。明明似不经意,新珩却只觉整个人已被他看穿。 024 冷战(1) 她以为,她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也解释得很好了。读看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可是,很明显,他不满意。他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深沉,只是淡淡地反问,“为什么不呢?” 她怔愣,“啊?” 他却已站直了身体,缓缓走向她,如鹰隼般的眼神紧紧锁着她,仿佛要看穿她,不给她一点保留,“我说,为什么不只是在一旁看着,抚掌称快?” 新珩瞪大了眼,看着他,一时不能理解他这个莫名其妙的为什么。 他径直走近她的身前,双手捧过她的脸,细细摩挲,动作优雅妖娆,低头温柔地凝视着她,“为什么?” 他的眼神里是极致的温柔和极致的妖娆,混合着,与易辛这个人并存,却让新珩忍不住心里发毛,忍不住。。。慌忙后退。 他没有用力控制她,她成功退出,看着他的眼里依旧有着惊疑,她其实真是怕极了易辛这种阴阳怪气的模样的。 她勉强笑了对他,“你累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说了,逃也似的往浴室跑去。 “你敢!”易辛终于狠狠沉了嗓音,新珩猛然顿住了脚步,“你敢逃!” 他说着,已经大步走到了她面前,再没了之前的温柔,而是狠狠抓住了她的肩,任戾气毫不收敛地袭向她,“说,现在就说,告诉我为什么!” 025 冷战(2) 易辛看着她,笑着,只那笑容里的感情,却绝不与笑容有关。读看看:。眼里也仍是有狠劲的,盯着她,却最终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只是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他的脚步声,终于惊醒了她。更新最快读看看那一刹那,她甚至没有什么想法,就只是本能地追着他出去。 他大步下,她慌忙追上,他的脚步决绝,她的脚步慌乱。两种声音混杂,在午夜的别墅里,回荡。 他走得极快,眼见已经下了,到了大厅,就要出门,新珩一慌,大叫,“易辛,别走!” 他的脚步是有一滞的,整个人也有刹那的停留,不过只是刹那,片刻之后,他又抬了脚步,就要出门。 新珩一慌,咬牙,狠狠踢掉脚上的鞋,鞋子眼见着就从梯上滚落,有声响。她便顺势坐到梯上,低呼,“啊,好痛!” 易辛听到,果然立时就停了脚步,转身,急急往她看去,眼中划过担忧。 却见她只是坐在梯上,他皱了眉,沉怒道,“你骗我?” 他留下了,她心中一时有说不出的欢喜汹涌而来,那势头竟强大到湮灭了之前所有的不快,她与他的误会,她与他的过去,她一个人的回忆。。。 尽管他脸色至今也不善,但是他留下了。她想着,也站了起来,就光着脚从台阶上走下,走到他面前。 “没有办法,我想留住你,总要有什么滚下来。还是你希望摔下来的是我?” 她站在他面前,明明看着他的眼神是怯怯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对他的挑衅。他挑了挑眉,也未及说什么,她便又接了道, “对不起。” 026 冷战(3) 他的情绪强烈得太快,就像火焰只一刹那,就燃烧到了最烈,那强劲的势头足够吓得人心头狠狠一撞。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她脑子里顿时一片慌乱,那慌乱里却密密麻麻参杂了疼痛,她唯一的反应只能是对着他狠狠摇头, “不是,不是这样的。读看看” 因为激动,声音里有些颤抖。这时,反倒是像极了底气不足。 “不是这样的?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告诉我,现在就告诉我,是怎样的!”他狠狠盯了她,即使只是眼神,也是对她不放松的占有。 此刻,他是彻底控制不住心头那只魔了。 有什么强烈的真的感情就要涌出,就要从喉头那处往外流出,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可是就是在喉头那里,它却哽住了,出不来。 于是,再一次,她面对他,没有话。 沉默。有时是平静,是保护平静。可是这时,它却真真在易辛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看着她,她的眼睛微微红肿,望着她的眼神欲说还休,便像极了是心中有愧。其实很简单的,他不过是想让她说一句,她心里也是有他的,就是这么简单。可是即便是这么简单的话,她也拒绝说出来,宁愿用尴尬的沉默掩饰。 心刹那间凉透,心头那只魔就要汹涌而出。他用力握紧了拳,不,他不能再面对着她。 猛烈地转身,带过的是一道凌厉的空气。手边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随之落地,在地面上撞击出清脆的声响,有碎渣溅起,刺入了皮肉。 027 冷战(4) 他半蹲在她身旁,她露出的小腿上,一截碎瓷还刺在肉里,有血滑落;她的手上也浸了红。读看看。他的眼神猛地紧缩,内里的暴戾似比方才还要强烈。 新珩不敢看他,只低头盯了地面。 他心中有怒有气,也终是没有爆发,只长叹了一口气,将她从地上抱起,上。读看看 “打电话给风扬,让他过来,立刻!马上!” 管家初时还怔愣于他们之间见血的争吵,这时听了易辛的命令,身体吓得一颤,终于回过神来,忙不迭跑过去打电话,“是,是。” 对男人而言,尤其是对有老婆的男人而言,半夜是个好时光。却偏偏有人不识像,硬是要在夜半时刻来打扰你。。。 风扬不情不愿,满心不平赶到易家时,易辛正坐在大厅沙发上抽烟,烟光明灭,薰得他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颓废。 风扬没好气道,“易辛,你是半夜睡不着找我过来给你一针镇定剂吗?那我建议你直接口服砒霜,简单,一劳永逸!” 易辛抬眼看他,眼里是说不出的冷凝。 风扬吓得心结结实实一跳,他虽是从小与易辛一起长大,却至今仍未摸透这个人的脾性,如果他真撞到了那人的枪口上,说不定易辛还真会开枪。。。忙没骨气地赔笑,这只是个玩笑。” 易辛这才又看向手上的烟,淡淡道,“你上去看看新珩。” 易辛沉重的表情,沉重的嗓音,让风扬身为医生的使命感瞬间从心底复活,如此,他夜半出来,是为了救死扶伤,怎么也算是高尚的。 可是,风扬来之不易的自我肯定就在见到主卧室里的新珩时,被狠狠打碎了。 是的,新珩是受了伤,又伤了腿又伤了手的,可那只是普通的外伤,就算是易辛也能为她处理,根本不必叫他过来。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易辛真的已经为她处理包扎好了!那谁来告诉他,他现在,半夜两点,过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028 冷战(5) 风扬看着新珩,她的脸上总是有淡淡的笑,没有开心也没有苦涩,就只是淡淡的,旁人看来,或许可以称之为淡雅、知足。更新最快读看看:。可是风扬却觉得,知足本身就可以换个说法,譬如说,不做他求。 不做他求?她已经对易辛,对与易辛的婚姻不再抱有期望了吗? “风扬,你是不是也以为我今晚。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不认同他,做得特别糟糕?”新珩轻轻问他。 风扬挑眉,反问,“你真的以为是今晚的问题吗?” 她听了,微微低下头。 风扬在心中叹气,“新珩,如果你是还在生易辛的气,那都已经气了两年了,还不够吗?” 新珩听了,又抬了头,看着风扬的表情有些无奈,“你以为我有资格生气吗?” 风扬被堵住。 她竟然会这么想,易辛竟然逼得她到了这个地步?风扬在心中狠狠鄙视他! “新珩,两年前的事真的只是个意外,易辛也没有想到会让你误会那么深。。。” “误会?”新珩看了他,笑着摇头,“风扬,真正的误会,指的是行为并非出自真心却造成了某些结果。可是,那件事,我和易辛,我们俩的行为都是出自真心的。我不能让孩子在没有得到父亲期待的情况下出生,易辛。。。也不能接受我怀了他孩子的事实,所以。。。”她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他在得知我怀孕的下一刻,飞到了奥地利,去见那个他心中真正有期待的女人。” 风扬不知该如何接话。 新珩又道,“风扬,你也是有爱人的,你该知道,爱情里面没有误会一说。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或许会有暂时的迷眼,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容撼动,也不会长久被掩藏。” 029 冷战(6) 新珩知道,目前的情况是,她和易辛陷入了冷战。:。 唯一的线索是,易辛不和她说话了。 仅此而已,其他一切,照旧。该同床同床,想欺负欺负。。。 就是不和她说话! 虽然平时他的话也不多,有时说出的话更会气得她。请记住读看看生烟,但新珩一想到有个男人,想抱你抱你,想吻你吻你,在床上,和你做尽了一切亲密之事。。。事实上,却正处于生你气的状态里。。。她就觉得,易辛这个男人,太精明了! 生气可以,冷战没关系,福利一点不落下! 新珩裹在被子里,“晨运”过后,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无奈地望天花板。 天,她怎么就会以为那个晚上他没有推门进来,是良心发现了呢?!怎么就会以为他愿意放过她一个晚上,就会愿意放过她更长的时间呢?! 易辛这么精明的人。。。如果因为一点不愉快就给她空间,那。。。这她这两年得多自由啊! 水声渐停,新珩偏头,往浴室看去。 男人从浴室出来,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水珠从头发滴落,到上半身坚硬的八块腹肌。即使不情愿,新珩也不得不承认,易辛真有一副天使容颜,魔鬼身材。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恶魔秉性! 易辛见了她的视线停在他身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径直往衣间去,仿佛房间里没有她这个人。 第数不清多少次了,除了吻她抱她爱她的时候有些热情,正常情况下,都不把她当回事。。。新珩到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愤怒或是伤心了,只是无奈地翻翻眼。 030 所谓敷衍(1) 他离开了,没有回答。 她躺在床上,努力告诉自己,她就是这么一问,没打算让他和她一起去的。读看看真要一起去了,一起出现在了圈内人的眼里,她以后或许就再也不能做同传了,就是偶尔的客串也不行的。易辛的身份特殊,不论是出于安全或是别的什么,她都不适合再独自出现在外面。 所以,他不理她,她不仅无所谓,反而该是松了一口气。 嗯,就是这样,她只是给他说一声,告诉他有这么个事,不是真要带他出去的! 她才不在乎呢!他拒绝和她一起出现她的圈子里,她一点都不在乎! 可是,心中的酸痛却仍旧忍不住,忍不住上涌,到了眼。她只觉眼睛酸热得难受,忍得难受,索性遽然起身,冲到了浴室。 哗哗哗,水声,就是她现在的世界;渐渐有蒸汽弥漫,整个人身在在水汽里,眼睛那处的湿润也终于不再突兀了。 水声很大,所以她没有听到,卧室的门再次开启的声音。 是去而复返的易辛。他向来行事果决,几乎就不会有推翻上一刻决定的时候。。。 可这时,他的确是折回了。 推开门,她没有在床上,瞥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他眼神一暗,没有再做停留,拉上门离去。 田静的婚礼在一家国际一流酒店举行,新郎,据说是某跨国企业的高层管理人员。双方亲友,都是圈内稍有头脸的人。 031 所谓敷衍(2) 可是新珩不是一个容许别人对她挑衅的人,即使倪笙是真真说到了要害,她也不会让她知道。读看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新珩朝着倪笙微微笑着,反问,“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老公用婚姻来敷衍我?” 倪笙顿时被堵住,气闷,却终说不出什么,一脸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反驳的表情,甚是憋屈。请记住读看看最终只能挽着男伴,趾高气扬地离开。 新珩望着他们的背影微微笑着。 却突然有侍者过来,对着新珩礼貌道,“新小姐,田静小姐请您去一下新娘化妆室。” 新珩听了,眉头轻蹙,却终是轻轻点头。 新珩看到田静时,田静正站在镜子前,背对了房门,一身盛重。只是出乎新珩的意外,房间里,只有田静一人。没有化妆师,也没有亲友。 这似乎不该是新娘该有的状态啊。。。 田静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是新珩,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她伸手。 新珩顺从地朝她走去,走到镜子前。镜子的婚纱首饰一看就是出自名设计师之手,里面的新娘,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田静。可是眉眼间的踌躇和迷惘,却真的是。。。似曾相识。 那种眼神,畏惧得到,又丢舍不掉,新珩太熟悉了,几乎从她与易辛相识的那一天起,她就能从镜子里时时看到。这时,从旁人那里看到了,心有戚戚焉,却仍是不知该说什么。 反是田静望了镜子一笑,道,“新珩,你知道吗?我可能算是二婚。” 新珩一惊,微微睁大了眼,从镜子里看田静的眼睛。 032 所谓敷衍(3) 田静是北方人,眼睛明亮,内里有种豪爽大气。读看看:。房间很大,只有她们两人,这时,田静的声音便像极了一种宣读,像是宣读一个真理。新珩听了,心中竟不由自主生了敬畏。 不要因为害怕就否定心中想要的。更新最快读看看。。 心头情绪强烈,却终是狠狠压制,只勉强笑了看田静,“结局肯定是完美的!结婚呢,要讨个好口风。” 田静对着她眯眼笑,意蕴悠长。 这时门再次推开,进来的是一身黑色礼服的男人,身材颀长,容貌虽不突出,周身却有种精英气质。新珩明白过来,朝了他微微笑道,“恭喜!” 田静这才在她耳边咯咯笑道,“新珩聪明啊!来迟到的介绍下,这是方俊,新郎;这是新珩,好朋友好搭档!” 方俊对着新珩礼貌点头。 新珩对着他道,“我还有些事,先出去一下,你来得正好,好好陪陪你老婆。” 又转头对了田静微微一笑,这才退出房间,让这两人,单独说话。 新娘化妆室在顶层总统套房,宴客厅在三层,新珩出来之后,想要回宴客厅等待婚礼开始,坐了电梯往下,神思却一直停留在方才田静的话上。 心中是有些苦闷的。为什么大家都能看得出她的窘迫呢?桑芮看得出,好,她本来就什么都知道。。。可是就连倪笙、田静,她几乎都没有和她们说过什么,都能看得出她的处境。。。难道,难道她真的有那么不如意吗? 不如意?那什么又是如意呢?难道没有易辛就如意了吗? 自己就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忙不由自主狠狠摇头。不,不,不是这样的! “叮!” 033 所谓敷衍(4) 绑架? 新珩心中顿生了惊慌,忍不住懊悔,不该强命了司机不许跟来的。请记住读看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可是参加婚礼,人家带的都是男伴,她带的是司机。。。多丢人啊!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读看看 新珩不敢妄动,只紧紧盯了电梯门,强自镇定思考。这电梯门一会儿若是开开来,她要怎么做? 数字一路往下,3、2、1。 “叮!” 也就是门开开的一刹那,新珩甚至还未来得及动作,就只觉肩部被人用力掰过,整个人被狠狠压进了男人怀里。腰间的匕首还在,耳边是压沉了的低狠,“乖乖听话,不然,鱼死网破!” 她被人挟持着出了电梯,大厅里人来人往,多是有身份的人。可是旁人看不到她的脸,她与挟持者的姿态,从旁看上去,只是亲密的一对情侣,片刻难分。 新珩不敢强行呼救,只能乖乖任那人摆布。那两人心中似乎也有些害怕,人就是这样,一旦害怕了,动作便会不由自主粗鲁,新珩只觉被拉得太急,脚步甚至有些跟不上。 心中正渐渐绝望,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在当下,便如天籁,带来的,是救赎。 “元深,在这里等我。” 是他!新珩突地觉得心中有翻天覆地的情绪涌过,叫嚣着的,是强烈的依恋。。。易辛! 可是容不得她。。。 挟持她的人明显知道易辛,却没有想到会在这当头遇到这个男人,心中害怕加上慌乱,手上已不留情面,就往那柔软皮肉刺进了分寸。 新珩只觉腰间剧疼,想要呼疼,嘴却被人紧紧捂住,耳边,是再一次的警告,“安分点!不然,先要了你的命!” 034 所谓敷衍(5) 易辛进了电梯,按下数字“3”,修长的手指却蓦地就停顿在了那按键之上,整个人也跟着莫名地一滞,脑中瞬间闪过什么,眼前却是刚与他擦肩而过的女子那一身祖母绿色的礼服,忍不住浑身一震。:。请记住读看看 新珩。。。 也就是在他神识稍清的时间里,电梯门已经关上,他低咒一声,狂怒地朝那不锈钢壁击了一拳,是发泄,却仍旧极快地按下了“2”。 电梯在二停下,易辛毫不迟疑,冲出去,一路奔向行梯,手撑了扶杆,人几乎是跳下去的。自出了电梯,统共也不过30秒的时间,他已经回到一大厅。 他所过之处,周围人只觉身旁的空气也凌厉起来。 元深本是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的,远远看了突然折返的易辛,起身,正准备迎上去,还未起步,转眼,易辛却已经冲出了酒店。 易辛出了酒店,眼风一扫,便见了停车场那里,新珩已被人拉上了一辆灰色面包车。易辛低咒一声,动作却毫不停滞,立刻奔向停车场。 他到时,灰色面包车刚刚发动,远离。 易辛眼中暴戾闪过。 山雨欲来。 新珩被人强行推入面包车,却见车里早已有人等着,而这人,她一点都不陌生,就是夏小东。 他的右着石膏,脸上却是与他孱弱的手极不相称的狠厉、残忍,见了新珩,扯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新珩,又见面了。” 新珩本是因腰侧的伤疼得皱着眉的,这时见了夏小东,反而舒展开来,嘲讽一笑,“你以为,你夏家的人除了用这些下作手段,还能时常见着我新珩吗?” 035 所谓敷衍(6) 想到这里,心顿时狠辣起来,再不留情,伸手就要捏住她的脖子。读看看。 却不想,新珩轻易闪开,改而抓了他打了石膏的右手,用力拧过。 再次受了那夜被易辛折断手臂的疼,夏小东忍不住凄厉叫出来,“啊!” “咔嚓!” 新珩看着夏小东,脸上是笑,手上却残忍地用了力,已再次将他的手臂折断。读看看请记住我 “夏小东,我以前就告诉过你,如果我落到了你的手上,那就玉石俱焚!” 夏小东疼得额头冷汗直冒,前座的两人却仍旧没有动静,夏小东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是死人吗?!我花钱请你们来是做什么的?!妈/的!给老/子毁了这婊/子!” 前座的,正是在酒店挟持新珩的两人,两人将她推向后座,交予夏小东之后,便一人开车,一人上了副座。后座就只有夏小东和新珩,是以新珩才能利用夏小东枪伤未愈,右着石膏的优势,勉强制住他。 新珩想,反正已经落到了他手上,是必定会被折磨的,那就先报仇!用尽最后一秒将未来的仇先报了! 不想,前座的两人却没有执行,司机全心顾着加速,只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回头皱眉道,“夏小东,你消停点!易辛追上来了!” 新珩听了,手上动作蓦然停下。整个人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只下意识地回头,却见车子后面,一辆黑色的宾利紧紧追着,正是易辛的车。 心头顿时有什么浸过,似湮没般让人窒息,新珩再感觉不到什么,感觉不到腰间的疼,感觉不到对夏小东的恨,此刻,她就只想回去他身边——就这么一个想法,覆没了她的整个生命。 “!”,夏小东却整个人躁动起来,也顾不得修理新珩,只倾身到了前座,拿过匕首,抵到新珩的脖子上,咬牙切齿道,“你说的对,大不了,玉石俱焚!” 036 所谓敷衍(7) 易辛接连两枪过后,动作毫不停滞,开车门,下车,大步走向面包车后座,开门。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动作一气呵成,连带了周围空气似乎也跟着训练有素起来。 他的动作如迅雷,不及掩耳,夏小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听了车门拉开的声音,下意识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感觉似乎遇了柔软的阻碍,便听了空气中一声疼痛的吸气声,车门外的易辛危险地眯了眼,眼光紧紧锁着他手中的女人。读看看 夏小东终于回过神来,心中顿时恐惧覆过。易辛,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这时应该是在与新氏的签约仪式上啊! 他甚至不敢对上易辛狠厉的眼,只能努力平息心头恐惧,更用力握了手上匕首,挟制住新珩。 对,对,只要还有新珩这个人质,他就是安全的! 新珩从听了易辛的名字起,整个人已身在一片混沌之中,眼见着他不要命地拦在他们前面,见了他如疾风骤雨般一步步走向她,她心中终于再寻回了些感觉,那感觉却只是让她在与他面对了面时,忍不住,湿了眼眶,泪滴落。 易辛的眼危险地扫过她脸上殷红的五指印,到她的脖子,被匕首粗鲁划出的血迹,最后定格在她脸上的泪水。 唇边却极突兀地展了笑,妖娆,看向夏小东,“你这是在报复那晚我折断你的手?” 易辛脸上明明是笑,夏小东却忍不住浑身一震,自己也不明白那惧意从何而来,却仍是强自镇定,道,“辛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有仇必报的道理!” 易辛眸光微动,竟是笑了出来,“是,我自然是明白有仇必报的道理,我还明白,一报还一报!既是我伤了你的手,那我现在也自断一臂,还你!” 他话音落,新珩只听得一声枪响,整个人已本能尖声嘶叫了出来,“不要!”。 易辛。。。易辛他竟然对准了自己的左臂开枪! 惊慑。夏小东整个人因为惊讶而被震慑住了,全身僵硬,只能呆愣地盯着易辛的手。他想不到,他完全不能想象,易辛为人竟然能这么狠——对自己这么狠! 037 回家(1) 新珩就在他怀里,她的胸口贴着他的,易辛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在轻轻发颤。读看看。。。直到,直到夏小东的尸体倒在椅座上,撞击出沉闷的声响。 她整个人急遽一颤,猛然吸气。读看看 他心下一凉——他终于,终于还是在她面前杀了人,威胁了两年,终于,终于将自己的嗜血真正在她眼前详细演绎了。 新珩,你终于看到了,我是魔鬼对不对?子弹从你耳旁擦过,就是在咫尺的距离里夺了人的性命——不过一枪,我的手指微曲而已。 他缓缓松开她,只是他的手,在杀人的时候都能那么坚定,这时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的体温渐渐远离她,新珩整个人突地张大了瞳孔,猛地坐直身体,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两人手掌相碰的声音在这死亡的安静里来得鲜明,易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却只见她双眼里是压制不住的恐慌,抓着他的手亦是颤抖得厉害,却仍是坚定地往外推他,“快走!离开这里!” 她很害怕,他看得到。两年里,他无数次吓唬过她,她都没有这么害怕过。是啊,过去,再吓唬她也不过是说说,说说,哪里会有头颅里的血液溅到脸上来得温热? 她害怕,可是却不放弃夺他手里的枪,“枪给我!” 他紧了手,不给,只看着她怎么也压不住的慌乱,看她被那慌乱折磨。 她急了,抬头就对了他吼,“我让你给我,然后给我滚!这里不关你的事,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许是心中本就害怕,更或许还有些委屈,她吼着,竟不由自主哭了起来,渐渐控制不住情绪,她拉着他的手,嚎哭着拉扯,“你走!求求你走好不好!夏小东该死,跟你没关系,他不配让你偿命!” 038 回家(2) 车子的引擎声在这荒郊野外来得突兀鲜明,新珩只觉得心蓦然提了起来,猛地转身,惊惧,却又不由自主狠狠盯着后方上来的车。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她只觉不敢呼吸,怕一呼一吸之间,心会跳出来。 易辛却极为平静,平静地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只是眉头皱得深——她全身上下只有一套薄薄的丝质礼服,已经快冬天了。读看看。。 轻轻抬起她的手,低头察看她腰间的伤势,所幸伤口不深,血这时也不再流了。便将手帕拿出,叠了,按在她仍在流血的脖子上。 车子驶近,没有越过他们,就这样停在了他们面前。 仿佛是灾难急遽降临,新珩痛苦地闭上眼。 “别怕,是元深。” 也就是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元深出现在她眼前。 新珩终于敢再次呼吸,忍不住的,还有眼泪——也许是后怕,怕这时如果不是元深,是。。。警察。。。 易辛只淡淡看了元深,“把这里处理好,我和新珩去医院。” 元深瞥过现场,稍一深思,恭敬点头。 易辛这才搂了新珩要往前方的宾利去。 新珩却迟疑,脚步不动,眼神放不开,盯着面包车座前那重伤的两人,那两人趴着,透过半开的窗户,正对上她的目光。 目光相触,双方都是心头恐惧。 新珩知道,那两人目睹了全程,却一直没有出声。她怕他们只是做出装死的假象,等她一走,他们就会报警。 忍不住抓紧了易辛的手。 易辛顺着她的目光,轻轻一瞥,旋即一笑,只手摩挲着她的,安抚道,“放心,这里元深会处理,现在我们去医院。” 新珩不赞同地瞅着他。 039 回家(3) 快冬天了,行道树只剩下了树干和枯桠,寒冷得萧瑟。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新珩还记得许多天以前,枯叶铺了厚厚一地,后来被清洁工扫走了,便连曾经繁荣的迹象也销声匿迹了。b市的冬天,虽然阳光依旧刺眼,但却没有温度,就像冰水一样,再有风一吹,身体更是从内到外都凉了。读看看请记住我 可是新珩却很喜欢身在暖暖的房子里,看外面的风吹起厚厚一层寒冷。她躺在病床上,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风将没了树叶的枯木吹得欲罢不能,她想,她还是喜欢隔岸观火,只因,那火再是焚烧再是毁灭也与她无关。。。 就像,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有人能一枪打爆夏小东的头,而她,就在一旁看着,目睹一场狗咬狗。 她想过,开枪的那个人最好是夏小东的狐朋狗友,也可以是夏暖心,可以是新珏,可以是新昊,虽然不太可能。。。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易辛,也不希望是易辛。。。甚至害怕是易辛。 手摸过身上的绷带,脖子和腰都已经不疼了。其实现在回想,就是最初的时候,刀刃刺进去剜出了血时,也不是那么痛的,真不知她那时在呼疼什么。。。再疼也一定不如易辛疼,子弹进去。。。都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 甚至,她那么没用,让他受了伤,还要一路开着车到医院。那一路,他的手臂该多疼啊。。。 手捂过眼睛,顿时手心里一片湿重。 她真的好没用,过去保护不好自己,现在还保护不好他! 病房门被推开,有床轮滚动的声音,新珩忙草草擦了眼泪,急急下床去帮忙。 易辛躺在病床上,见她过来,又立刻皱了眉,冷冷道,“下来做什么?腰不痛了吗?” 040 回家(4) 新珩看了看他让出来的空位,稍一迟疑,仍是顺从地躺到了他身边。读看看:。 甫一上床,便被他用了完好的右手强势地拉她入怀,两人贴密,不可分。读看看他的力道很大,甚至箍得她有些疼。 她心里担心他用力会牵动了他左手疼痛,想要让他放松一些,又怕自己惹怒他,他反而更用力,一时只能僵硬了身子靠在他怀里,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看着她苦恼地微微皱眉,她脸上那种矛盾、左右为难的表情取悦了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也终是放松了一些,“乖,告诉我,刚刚是不是很担心我?” 他的气息极近地吹着她的耳垂,弄得她极不自在;他的语气甚至有些揶揄,弄得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抬头看他,只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为什么担心我?我残了,被警察抓走了,你刚好可以摆脱我,摆脱我,你不是想了很久吗?” 他的语气是猛然的就凉薄了下来,新珩听得心头顿时不是滋味,有些涩,却难开口。 她的沉默再次惹怒了他,他猛地用了刚做完手术的左手,一把捏了她的下巴,逼他抬头直视他,“说!” 他的力气很大,新珩挣不开,被逼着与他直视,却见他竟是用了左手抓她,白纱绷带上一团血色跟着渐渐晕染开来。她吓得一惊,忙用了双手去捧他的左手,“你快放开我!你的手臂流血了!” 041 回家(5) 新珩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竟委屈得像个孩子,抽噎起来。请记住读看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委屈了,反倒不看他,避开他的眼神,将视线落到别处, “你多聪明啊,什么都知道,我不说你也知道,说不定你早在心里笑了我百八十回了,却还不满意,偏要逼我说出来。读看看像是最后一次的确定,确定你胜利了。” 她不看他,又仿佛心里的不满没办法完完全全发泄出来,便又狠狠回头,无视他眼里莫名其妙的柔和,仍是语气不善地控诉, “田静和我说,不要因为害怕,就否定心中想要的。是,我一直在否定你、怪你,怪你霸道,怪你乖戾,怪你莫名其妙!怪你明明心里想的是别的女人,却还要强行和我结婚,和我结婚也就算了,你还一直不放过我的心!”她越说越伤心,这时索性豁出去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便咬牙大声承认了,“是!我否定你,就是因为我想要你!想要你真真正正是我的男人!没有别的女人,没有隔阂,就像普通的丈夫对妻子一样对我!” 她头脑发热,一股脑地就说出了埋藏在心里的话,噼里啪啦,甚至都不经过大脑,这时说完了,却见他只是看着她,静静看着她,不说话。她顿时觉得一股羞愤灭顶而来,猛地拍开他的手,用力擦掉眼泪,暴躁地坐起身来。 她的动作太急,却忘了腰上有伤,一时疼痛难忍,刚起身又直直地倒回了床上,正倒在他的怀里。他一收手,她又贴上了他。 她愈加羞愤,正要大骂,却听到头顶他低低的笑声。 易辛是很少笑的——是真正的笑,不是那种阴阳怪气的笑。新珩都不记得上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了,又或者,她从来没有见他笑的这么开心? 易辛凝着她眼里的惊艳,收了笑,忍不住抚上她的脸。她的皮肤很好,他轻轻抚着,很享受,她正沉迷,他却又突地猛捏下去。 042 回家(6) 她微微撅着嘴,眼里有些倔犟,又有些委屈。请记住读看看址 他心中猛地一软,已经张了嘴,就想要告诉她,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那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读看看他从来认为,过去的事,发生了,重来不了;遗憾,挽回不了。不论他的理由是多么正当。。。不,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正当,至少,他不能否认,他确实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丢下她去了奥地利——在她告诉他她怀孕之后。 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抚过她的发,温柔吻过她的额头。 她退却,他便用手制住她,她无法,只能恨恨看着他。 “你不是说想要我吗?我也想要你。” 她听了,忍不住虎躯一抖,瑟瑟地看着他,却见他眼里有丝邪魅,心下不安,忍不住身体悄悄朝外挪了一些。 他看着她的小心翼翼,揶揄,“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是受了伤。。。” 眼光忽转,又转了话锋,“不过我是没有什么关系,主要是你。。。伤了腰和脖子这么重要的位置。。。” 新珩只觉羞愤灭顶,又奈何躲不开他,打不了他,只能咬牙切齿,“我才没有想到你想的那里去!” 他来了兴致,反问,“哦?你以为我想到哪里去了!” 新珩被堵,心里恼他,这个男人,要嘛不说话,一说话就像个牛氓!她还偏偏不能比他更牛氓!只能狠狠对着他磨牙。 风扬办公室。风扬坐在宽大的真皮椅子里,双腿搁在桌子上,手里拿了iphone和桑芮skype。 那头,桑芮微微皱了眉,问, “是我不知道还是我记错了,我记得易辛从来没有受过伤啊!就像个怪物一样!” 043 回家(7) “易太太,请问你认识死者夏小东吗?” 新珩半靠在病床上,床头站着两位警员,易辛已经到了别的病房去。读看看。 他们说要分开询问,不是刑讯,只是作为目击证人,需要依照程序录口供。而为了执法公正,他们也不得不将他二人分开。 新珩对着他们点头,“见过。在风家晚宴上,夏小东行为不端,我丈夫看不过去,对他出声制止。他绑架我的时候,也说明了,说是我丈夫让他在上流人士面前名誉扫地,他想要从我身上讨回。” “那么夏小东可曾对你有什么具体伤害举动?” 新珩垂眸,轻声道,“腰上的伤是他唆使的二人强行掳走我时为逼我就范弄的;脖子上的伤是易辛追上来以后,他以我威胁易辛时造成的;后易辛规劝另外两人,使其悬崖勒马,我又拼命挣扎,夏小东左手本来有伤,眼见制不住我,便用右手一巴掌扇过来。后来,我就昏过去了。” 其中一位警员这时手上拿了两张照片,问,“你说的强行掳走你的二人,是这二人吗?” 新珩抬眸,迟疑,“当时他们绑架我的时候,带了墨镜,我看不清他们的眼睛,但是脸型、发型、轮廓都没有错。” “他们是在哪里掳走你的?” “在xx酒店。今天是我好友田静女士结婚的日子,我到场祝贺,去顶层总统套房新娘化妆室和她说说话,在返回三宴客大厅的时候,在8,他二人进来的。当时,电梯停下的时候,我误以为到了3,出了电梯,也是他二人叫住我的。我当时没有多想,就又回了电梯。后来我才回醒,他二人并未进电梯,也并不知道我要去的是3就叫住了我,但是那时候已经晚了。其中一人用匕首抵在我腰间,我不敢反抗。” “那么易先生又是如何得知你被绑架,并追上来救你的呢?” “我被他二人挟持着离开一大厅的时候,易辛刚到。我听到他与司机说话的声音,但是其中一人强行将我的脸压向他,所以易辛并不知道是我,我们是错过了的。后来,他又为什么追上来,我就真不知道了。” 044 回家(8) 两位警员甫一离开,新珩立刻变了脸色。:。 不是因为说了谎不安,而是因为她说了太多实话。 虽然,这些都是易辛教她说的,但她,根本看不到什么好的后果。 死的那个人,是夏小东啊,夏暖心的弟弟,新珏的舅舅。如果她们知道与她有关,都不必取证,就能猜到必然跟她脱不了干系。 到时,一旦闹起来,易辛。。。 新昊!新昊!她想到这里,手抓紧了床单,心中气闷,忍不住抓了手边的枕头,使劲往前扔去,“都是你的错!” “哦?我又做错了?” 新珩闻声,狠狠抬头,却见门口,站了易辛,正似笑非笑看着她,又瞟了眼地上的枕头。 新珩心里的气怒立刻就发泄到了他身上,“谁让你把警察招来的!” 易辛一笑,随手关了门,这才走向她,他似乎心情很好,眼里也带了笑,“你啊。” 新珩更不平了,拔高声线,对了眼前笑得有些恶劣的男人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报警了?我比谁都更希望我们默默逃掉,不惊动一片云彩的好不好!” 易辛耸耸肩,不置可否,没说话,只是自己上了床。 新珩看着他,她知他,他这个动作表示他不想再说什么了,她再问再埋怨也没有结果,她最多只能微微哼一声,以示虽然谈话结束了,但是她还是不满。。。 易辛不理她,径自躺在床上,舒服得喟叹,“嗯,受伤就是好啊,可以整天和老婆腻在床上。” 新珩冷汗。 易辛已经手伸了过来,将她强行拉到他怀里躺下。眼见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不驯,却偏偏不敢用力挣脱他,他只觉心情大好,忍不住就低头, “叭!” 045 回家(9) 易辛傲慢地看着她,神采高贵,不说话,继续用他的高贵秒杀她。请记住读看看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新珩心中气不过,一个没忍住,对了他狠狠道:”如果你是超级英雄,那么你的英雄名字就是傲慢博士,那你知道你的超能力是什么吗?傲慢! 易辛挑眉,深邃的眼眸盯了她看,意蕴悠长,“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在看别的男人打发时间的?把他们的话记得这么清!” 新珩听了,差点被堵得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眯了眼,从精神上表示她对他的话的强烈否定。 。。。虽然,她是没有什么立场否定的。。。她也不过是气急之下随口转载了别人的经典嘛,至于一下就被他抓住吗? 好,那确实不是她原创的,那是《生活大爆炸》里raj对sheldon的指控。可是她真的觉得这个话对易辛而言。。。更合身!那就是量体定做的!sheldon至少还有屈从于社会压力的时候,易辛可是从来没有对谁屈从过!他才是真正的傲慢博士! 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易辛怎么会有她那个少奶奶时间去看美剧啊?去看一群宅男? “你什么时候也能把我的话记这么清?呼之即来?俯拾即是?” 易辛的话很轻,可是新珩却莫名感觉到了强大的威胁,忙收敛心神,再不敢转移注意力。本来只是转移话题的,真是弄巧成拙啊,真是班门弄斧啊。。。 心中有些不服气,却也不得不屈从于社会压力,新珩很无奈,只能。。。按他的话说,在他把她弄哭之前,坦白从宽。 046 回家(10) 新珩的眼终于失了焦距。更新最快读看看:。 过去,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去回忆那件事的。那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她一旦靠近,它就会毫不留情地把她吸进去,然后,她就只能在无边的黑暗里神智模糊,找不到出路。 可是,现在,有人在问她的感受啊,不是指责,不是追究,不是牵连,仅仅是问她的感受。她突然觉得那诱huo好大,她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委屈,那些被她狠狠压在心底的窒闷,也终于可以出得来了。 她好想就这样抓着易辛的手,狠狠地骂新昊,骂他偏心,骂他无情,骂夏暖心狐狸精。。。用尽最恶毒的话来骂他们。她甚至还要摔东西,大吼大叫,为原配妈妈和灰姑娘女儿的遭遇尽情发泄。。。这些,她当年在脑子里想了无数多遍,最后却因为,不敢,而默默地忍了。可是当年在那个时候,她最大的愿望,确实就是这样而已,发泄。 现在,她终于找到个人可以对着发泄了,这个人,不论在道义上还是义务上都必须得站在她这一边,可她现在却终究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再做不出什么了。 易辛沉黑的眸一直紧紧盯着她,她的眼此刻失了焦距,可是她的表情,那种痛定思痛却仍旧不得发泄的。。。委屈,像是正将她紧紧地勒住,逼得她不堪痛苦却又不敢反抗。 他的心,顿时像被什么狠狠碾过,在她之前,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自从有了她,他竟然再不陌生了。 “我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以后,新昊他们都不理我,我那时有种感觉,觉得对他们而言,真正的噩耗,是我醒了过来。我那时候还特别矫情,只是因为他们不期待我活着,我就玩什么抑郁。我姥姥心疼我,天天来医院陪我,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身体还不好。。。”新珩说到这里,努力眨了眨眼,眨掉了些水光,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说了下去,“后来,脑溢血,死在我病床前。” 新珩说了这句话,再不敢眨眼了,她怕,她稍一妄动,眼泪就掉出来了。她垂着头,易辛看不到她的眼睛,可是她有种感觉,她觉得不管他有没有看到她的眼睛,她如果哭了,他肯定看得到。 047 家属(1) 不是要刻意对他隐藏什么,只是。读看看:。。。都过去了。 新珩的头低埋在他胸膛,直到觉得眼泪干涸,这才闷闷道,“易辛。” “嗯。”他低低回应。 “你以后不要再对我凶了好不好?” 他收回目光,看胸前那人螓首微靠着他。读看看她看不到他眼里的一派柔和,只听了他淡淡反问,“我对你凶吗?” 她心中顿时有些挫败。。。本来还想趁着他对她怜惜的时候,多争取一些福利的。。。有些无奈,抬眼,对上他的眸,有些哀怨地瞅着他,“我觉得有点凶。” 他与她的目光胶着,似笑非笑,“我觉得你有点贪心。” 需看看,风扬和元深是什么待遇。 新珩看着他,心中顿时无力。果然,商人本色啊!想要和他讨价还价,她可真是在班门弄斧! 却又突然想到了桑芮对她说的话,“珩珩啊,柔能克刚啊!你不要总是把易辛当成神一般地瞻仰,就是因为你把他想得太强大了,你才会一直被他欺负!你记住,他再强大,他也是你的男人!” 心中无可奈何的情绪顿时转了个向,蓦地放柔了嗓音,看着她,唇瓣轻启,“你是我丈夫,难道我不可以对你贪心一些吗?” 她的嗓音本就偏软偏滑,这时甚至突然抬了手,在被单下,小手搂过他的腰。 她在撒娇,过去,对他,从来没有过。 却不过一次,杀人于无形。 易辛将她抱得更紧,声音竟也有些微微的迷乱,“可以。” 新珩顿时就笑了,甚至开心得用脸去摩挲他的。 头却突地被他的手固定住,还未反应,唇上,已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温热。 这一次,不同于过去,她感觉得到。虽也是特有的易辛式强势,却那么真切的多了几分。。。疼惜。 甚至,不染情yu。。。 这对易辛而言,确是有些少见的。 “我是你丈夫。。。你想对我多贪心,都可以。”唇齿间,是他模糊的嗓音。 048 家属(2) “易辛。。。。” 新珩站在原处,小声地在他身后唤他,或许也自知没有什么用,所以声音也自然少了些底气。 “嗯?”他回头,好整以暇地看她。 “我们真的就这样出院了?” 她仍旧不敢置信。读看看。。她上午不到11点的时候去见的田静,中途历经了绑架,武力斗殴,谋/杀,入院,录口供,现在还不到晚上9点,元深不过过来说了句,“辛少,一切已经办妥。”她就可以当什么事都过去了?出院了? 易辛好整以暇地看她,没说话,通常,他决定的事,她只要负责服从就好,她当然也可以提出质疑,只是他会坚持就是了。 新珩小心翼翼看着他裹了白纱的手臂,连眼神都有些疼痛,“你的手臂。。。留在医院观察会好些?” “有区别吗?”他终于赏了她几个字。 “当然有,”她回答得极快,又朝他走近几步,想要挽过他,留下来,“这里有医生,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预防和治疗。。。手臂,很重要的。。。” 他却就这样顺势搂过她,打断她,强势地朝外走了去,声音最是正经不过,“我看没有。这里,床上的女人是你;回家以后,床上的女人也是你。” 新珩顿时有些凌乱,遂放弃掉了垂死挣扎,随便他了!她不管了! 只是,如果她能够预知到仅仅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那么,她是怎么也不会随他的。 她那一刻没有预知到,那个她过去仅仅算得上有点排斥的家,那个她前一刻还稍稍有了些期冀和幻想的家,这一刻,会突然变本加厉得这么厉害,让她这么恐惧,这么。。。想掉头跑掉,不顾一切地跑掉。就算转身,是地狱,她也义无反顾,仅仅是不要面对这一刻。 易家,今夜来了客人。正在大厅里,在等她。 不,她真是自作多情了。他们,应该已经将她完全从记忆里剔除了,又怎会等她?他们,等的,应该是他,易先生。 “易先生。” 049 家属(3) 新昊听到了易辛轻淡的提醒,整个人这才寻回了些理智,目光总算放过了新珩,对上了易辛似笑非笑的眼神,开口,语气却似真还假,“易先生,现下是否有些后悔了未曾按时出席今日的签约仪式?” 易辛听了,却突然扬唇笑了起来,手搂过新珩的腰,也不顾她的挣扎,强硬地带着她往前去,直接走近了那一家人,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坐好,这才看了他们,唇轻启,“请坐!” 他的眼神、动作,明显地有些漫不经心,新昊心中顿时生了薄怒,夏暖心心中亦更加愤恨,新珏紧紧皱了眉,只沈言,依旧云淡风轻,眼光,似不经意扫过易辛怀里那一进门便局促不安,苍白了脸色的新珩。读看看:。 “新先生说反了!应该是庆幸,庆幸我舍了些小生意,才能及时赶到我妻子身边。不然,我的妻子落入心狠手辣的歹徒手中,怕是得受更多的苦楚了。”易辛说着,眼神拢过新珩。 “心狠手辣?哼!易先生对他人说这个话,不会觉得自谦了吗?”出声的,是夏暖心。她本长得明艳,此刻眼神犀利起来,整个人便有种说不出的尖利,咄咄逼人。 新珩闻言,心里亦是猛地一跳,慌忙抬头看她,却见夏暖心尖利的眼光正扫过她,她心中狠狠一揪,却也不敢避开她的目光,反是强撑了对上她,不躲不避,即使心中害怕、不安,亦不能退避,只因,她一旦泄露了丝毫的底气不足,便有可能加深他们的笃定,那时。。。杀人偿命。。。 手却突然一暖,是易辛不着痕迹握上了她的,目光却依旧投在夏暖心那里,轻笑,那笑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有种鲜明的冷厉,“夏女士,你心里,真是这么觉得的吗?” “你!”夏暖心明显气怒。 050 家属(4) 易辛在说“公道”。读看看请记住我:。。。新珩听到这里,便是她,心中也跟着有些底气不足。眼神偷偷地瞥向他,在心中悄悄鄙视他。 易辛说公道。。。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他这就是赤/裸/裸的忽悠! 却不料,新昊听了,却猛然沉了面色,眉目间竟突地染透了凝重。读看看 新珩正觉疑惑,却又听了夏暖心娇叱:“易先生,你不觉‘公道’二字,由你口中说出,着实太过讽刺了吗?!” 看。。。 新珩偷偷捏了与他交握的手。 那人却恍若未觉,只一味地轻展了唇角,似笑非笑地盯了新昊。 新昊皱眉稍一沉吟,再出口,竟是对了新珩,“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心,顿时突地跳到了心口。 莫名。 不知是害怕,是紧张,还是。。。别的? 就这么不由自主偏头看向了易辛。 她只看到,她下意识的举动里,易辛轻柔了神色,却不见,新昊沈言倏冷里眉目,亦不见夏暖心新珏怨怒了脸。 “新昊!”,是夏暖心愤愤出了声,提醒,“这事情,是否该一件件的了?” 新昊微沉了眸,看向夏暖心,语气淡淡的,“易先生夫妇在这个事情里,也是无辜,我想,单独向易夫人表示抱歉。” “你!” 夏暖心今晚的情绪似乎一直不太稳定,想来也是常情。夏小东是她唯一的弟弟,年岁差了十五,几乎算是她带大的,这时,突然间就没了,想来,那滋味和丧子也是差不了多少的。上门来,本是指望着新昊能为她讨些说法的,不想,这新昊却因为对方是新珩,竟就要这么算了?! 顿时,怨怒覆没了理智,一指指向新昊,“就因为她是你女儿,你就要包庇她?那夏小东呢?夏小东就该死吗?!夏小东就活该被你女儿一枪打爆了头?!” 051 家属(5) 沈言,他竟敢当着她的面这样看新珩!这样温柔、怜惜。读看看。。。 他对她,从来不曾这样! 紧紧握了拳,新珏心中的羞愤瞬间炽烈,一指指向新珩,怒斥,“新珩!杀人偿命。。。” “新珏小姐!小心,祸从口出!” 新珏的话没有说完,打断他的,是空气里,霎时间冷到凝滞的嗓音。读看看新珏听了,心中,顿时生了紧/窒的寒冷,像是有双冰冷的手,紧紧捏了她的心脏,收紧,不到它停止跳动,他不会甘心。 忍不住,竟乖乖闭了嘴,眼神也有些生畏,有些呆愣地看向了那发话的人,那个从进门来就一直握了那个女人手的男人,易辛。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新珏却突然有种错觉,仿佛。。。换了个人。 这个男人,左手臂还缠着纱布,从初时进来,却一直用右手紧紧握了女人的左手,初时,言谈间,明明不见此刻的犀利和冷滞,这时,却突然间多了些什么。 多了些什么?新珏自己也说不清,便只觉这一刻,这个男人,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再不敛他本来的气势,亦再不愿陪着他们周/旋,他将要有所动作,将要用他自己制定的规则控制这场游戏。那是种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她却偏偏不觉生厌。。。只觉。。。敬畏。 像是冥冥中有什么压迫着她,迫着她,向这个男人,俯首称臣。 不,或许,不止她,应是有无数的人,会迫于他的势力。 “怎么?敢杀人,敢沾血腥,却不敢让人说?” 却。。。夏暖心没有,她依旧沉浸在她的悲痛和愤怒里,再感受不到其他,只一心想着,她要报仇,她要毁了新珩!或许,只是借机。。。总之,她绝不会放过她! “说?”新珩最经不起的,是夏暖心的撩拨,此刻,竟也忘记了初时的害怕,反唇相讥,“说有什么好怕的?要怕的,该是报应!” “沾血腥?夏小东沾了多少无辜的血腥,你自己清楚!”新珩冷冷看着夏暖心,“夏小西,一个好听的名字掩不住你的本质!同样,再多的包庇和纵容,也洗不干净夏小东手上的肮脏!他现在,头颅里的血,也许,就是他该还的债!” 新珩的话,掷地有声,她终于觉得,有些痛快,将心中的不满,悉数还给那个女人。 052 家属(6) 清亮,柔和,平静,不染情绪。读看看:。 在场的人,心,却无不狠狠一沉。一时,反应不过来。 新珩却只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清淡。 只有易辛看到了,她的眼神,与其说是清淡,不如说是,缥缈。心猛地一揪,已狠狠扔下手中另一女人的手臂,快步走回她身边。 急切地拢过她的肩,努力沉了嗓音,以稍敛内里已勃然涌动的怒意,“我先带你上去休息,这件事,交给我。” 又强硬地搂着她,要离开。 新珩却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摇头,眼神里有种近乎哀怨的坚定。 易辛只是收紧了手臂,让她更靠近他怀中,也不顾在场还有许多人,便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低声道,“乖,相信我。” 新珩任他亲吻,神情乍看甚是乖顺,末了,也只是轻轻回了句,“可是,他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此刻,不论是眼神,抑或是嗓音,都温顺得还似乖觉的小姑娘,便连拉着易辛的手,也只是轻轻的,仿若她不在乎,一切也只是随意。 可是易辛的心却已黯然,他知道她。 她的眼眸睁圆了瞅着他,不敢用力,不敢盛太多的情绪,只因,这一刻,她已经开始害怕——她那轻轻颤抖的睫毛早已出卖了她。 心头狠狠捻转过沉痛,那沉痛里还有他深刻感知到的怒意。 怒自己,此刻近乎无能为力;怒那一家人,伤害了她。。。 他的怒,一定要有人来承担! 只是不是她,她还瞅着他,眼神柔弱得近乎乞求。 052 家属(7) 该死了。请记住读看看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三个字,彻底颠覆了新珩的理智。 心头,似熊熊燃烧了一把火,身体里,有什么就要澎湃、喷涌而出。读看看那能量不过瞬间,便蓄积到了顶峰,太强烈。新珩知道,今天,要嘛他伤,要么自伤。总是要有人来承受她心中那未知名的汹涌的。 身体,仿佛瞬间便幻化成了嗜血的剑,出鞘了,必定要舔舐些鲜红才能罢休。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和速度,她竟稍稍挣开了易辛,也不过眨眼,已抓起了桌上待客的茶壶。使了全身的气力,向前掷出。 夏暖心惊慑,一时竟呆愣原地,动弹不得,新昊新珏也明显不曾想过新珩会有如此明目张胆的暴戾。 眼见茶壶带着凌厉扑向面门,紧要关头,却是沈言扶了夏暖心,险险避开。 “砰!” 茶壶碎落在地板上,撞击出尖锐锋利。 夏暖心惊魂未定,却只觉眼前一片阴影袭来,带着强大的压迫。 “说,你给我说清楚,我姥姥是怎么死的!” 新珩的动作极快,不过分秒之间,已经靠近了夏暖心,伸手,就要抓她。 中间,却突然横亘过男人的手臂,有力地拦住了她。 沈言反手抓了新珩的肩,急道,“新珩,你冷静点!” 被拦了,新珩动作微顿。夏暖心慌乱之中,就要去抓扯新珩的头发,伸手,却只是拔下了她头上的簪子。 木簪滑落,长发霎时扑散开来。 054 隐瞒(1) 恐惧,源于,心不安。 实则,在场,恐惧的,并非只夏暖心一人。 新昊,沈言,新珏。。。 往日,莫不都是些指点江山的人物,此刻,面对了新珩红肿的眼眶,内里满布的伤恸和疯狂,心中竟也生了难以言喻的恐惧。读看看 那披散了一头黑发,伤恸绝望又偏偏怨恨凌厉的女人,让他们心难安。 她的脖子上还缠着纱布,明明看起来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 沈言拦了她,也不过片刻。。。或许片刻也不到,只是那么一瞬间。 “啪!” 一声清脆,是她反手给了拦她之人一巴掌。 所有人都震惊在这一耳光里。——新珩,她竟然打了沈言?! 除了新珩。。。她似无知无觉,又似理直气壮,动作片刻不停滞,也就是在沈言不可置信。。。或者说难以接受的分秒里,她已经挣开了他,冲向夏暖心。 如果新珩甚至可以毫不犹豫毫不手软地对沈言动手,那对其他人,她再不会有任何顾忌! 新昊如是想,眼底已是一片黯然。 那一瞬间,新昊突然觉得自己无力更无知,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女儿和俞慎卿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有现在的疯狂——甘愿为了一个死人,毁灭自己毁灭他人的疯狂。 那一瞬间,新昊已经迈不动腿脚去阻止她,他甚至也跟着疯狂起来。。。想,莫不如就这样,就这样,还她一回公道。 “我告诉你!” 混乱的场面里,却是一声沉凝到冻结的嗓音,终结了这一场疯狂。 易辛强力将新珩扣在了怀里,低头,眼神里的冷凝让人心惊。 不知因为他的话还是他的眼神,甚至。。。只是因为他这个人,新珩竟就这样在他的怀里安静了下来,只是依然抬眸瞅着她,似乎,他是她的庇护,又似乎,她只是在等他继续他方才的话,如果答案不满意,她便继续。 055 隐瞒(2) 午夜,风萧瑟。。 身侧的床往下陷了些,身体立时便被环进了结实温暖的怀抱。 房里没有开灯,新珩躺着,在黑暗里睁眼,只依稀看得清几条轮廓线。 直到身旁的男人不耐地将她的脸捧向他。读看看 很奇怪,她竟然还能在黑暗里看到他眼里的严厉,他甚至还微微拧着眉。 原来,她眼睛还好着,她还以为,她早已什么都看不清了。看不清,原来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人,早便不是家人了;原来以为至少是血浓于水的爸爸,竟然也会包庇害死姥姥也差点害死她的一个外人。。。 想着,自嘲地一笑。 脸颊突然一疼,是捏在其上的男人的手用了力。 “说话。” 他的声音也是严厉的,有微微不悦的情绪。不悦,是因为刚刚见识到,原来他娶的是个泼妇吗? 又是砸东西,又是大喊大叫的,还打人。 她自己想想都糟糕。 她想着,也这样和他说了。 易辛果真在黑暗里,将眉头拧得更紧了。 新珩想了想,又继续,“可是,其实还要更糟糕一些,因为我还想鞭尸。。。” 她说着,又笑了出来,“你说我怎么能这么糟糕呢?他活着的时候,我没那个胆教训他,他死了,我倒能去臆想鞭尸!你说我怎么能活得这么窝囊呢?!” “没风骨,没气节!还特小人!” 她的语气,轻轻淡淡的,还似往日心情好的时候和他说些家常,易辛却只觉她每一个字都似一粒小刺,轻轻地,不着痕迹,却结结实实扎到了他心里。 056 隐瞒(3) >“其实我哪里有资格怪别人呢?”她的声音带着厚重和模糊从他胸前传来,“怪爸爸袒护吗?不,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我胆小。。我自己知道,我的车子是被人动了手脚,我也怀疑过夏小东,可是我没有证据啊!没有证据,不能奈何,就一直自我催眠自我安慰,不是夏小东,夏小东只是想欺压我,还不至于想我死。。。” 易辛的手微顿,没有说话,又接着轻抚了她的头发。请记住读看看 “其实又哪里用得着证据呢?如果我不想着靠新昊,不想着去维系和新昊那早已不剩下什么的牵连,我自己就能一刀宰了他!说到底,不过是太过懦弱,还总幻想着什么。” 她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又自己接了说, “他间接害死了姥姥,我却让他逍遥了这么久。。。可是,如果他害的是我,我想,我姥姥早便给我报了仇。” 她在他怀里,哽哽咽咽说了许多,他只是搂着他,眸光深暗,在黑夜里,更是看不清。他抚着她的动作温存,嗓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这一刻,还真是像极了一个丈夫。 丈夫?谁又会想到,万花丛中过的易辛竟然会和这么一个角色重合呢? “嗯,都过去了,现在这样的结果就好。” 他低声道,同时在她的额头、发际落下绵绵密密的吻。 他的怀抱安稳,恍似多年以前,碌碌的追寻,她也曾以为这样的安稳再不属于她,这时却又突兀而莫名地进了她的生命,但总归是踏实的,她便渐渐在这安稳里放松了身体。 直到胸前浅浅的呼吸平稳下来,黑暗里的易辛,唇角终于划出了邪佞的弧度。 稍扶了怀中人的身体,让她能睡得更稳,动作极近温柔,眼神里却是一片残冷。 终于安抚下了她,这笔账,他才能慢慢地、细细地算! 他对她说了谎。 毁她刹车的人,不是夏小东;夏小东也不是间接害死了俞慎卿,是直接。 057 关于相信(1) 那夜,深沉得鬼魅,天上的云厚重,月光照不开。更新最快读看看。 深山里,树影一片一片,一层一层堆积开来,高耸着,似要把人包围,不留活路。 男人的伸手矫捷,几个起跃,在荆棘坎坷中如履平地,倒是与身后追赶之人的笨拙成了对比。 他甚至受了伤,黑色的衣服上,右肩处明显有些暗红,顺着流下,滴落到了地上,一路。 眼色却是残冷,冷冷瞥过右肩处,微皱了眉。 他每一年这个时候都会来到这个城市,这个有名的旅游城市,她的母亲葬在这里。读看看那个女人,即使一辈子追寻不到那个男人,死后也执拗地要葬在与他相见的城市。 她出生在黑暗的世界,秉性却偏偏不染埃尘,是不幸的!只因,黑暗的世界,她不能生存;洁白的世界,却容纳不下她。她注定了悲剧。只是,他是她的孩子,所以,他在她面前,总是要卸下血腥,只身一人来,甚至不带武器,不过是想为她保留一片清宁。 偏偏,他的行踪被人泄漏了。 冷笑着看前方城堡一般的别墅。。。 这等地段?别墅?绝不是普通人住得下的。 眼中果断闪过,一个俐落地起跃,借了一旁的大树,身体微闪,避过红外监控,落地,已身在二的阳台。 却在见了房间里的景象时,几不可察地皱了眉。 房间很大,装潢亦甚是豪华,应是富家千金的闺房,只是,偏偏,满室画稿,散落,凌乱,纷繁得到处都是。画稿许多,却来来回回只有两个人。 有一个女孩,一身素色长裙,微挽了头发,坐在画架前,淡淡抬眼看他,右方眉眼处,长长一道疤痕斜过,甚至到了眼睑。 他心下一惊,她竟然发现了他! 行动先于指令,他已闪身到她身旁,出手,就要制住她。 她却只是淡淡地又垂了眸,继续用心到了画架上未完成的素描。安静地,一如她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任何波澜,却已结束。 他的动作就这样止住了,立在她身旁,第一次,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该做什么。 只因,她眼里的淡漠让他瞬间有了一种肯定,这个女孩,他威胁不了。 只因,无欲则刚。 她眼中没有任何,甚至没有生存的,这种人,就算是他易辛,他也控制不住。 红外警报却在这时响起,紧接了一阵电击的声音,便听了重物相继沉沉落地。 蠢材! 他冷笑。 他进来,是因为早看出了这里的红外监控直接连了电网,若有人硬闯,电网便直接困住来人,挣扎,更会触动电力。 058 关于相信(2) 房门开开的时候,门外儒雅的男子,瞬间变了颜色。读看看。 大步进门,有些急怒地抓过女孩的手,她的手臂上,划开了长长一道口,这时,血正不受控制地涌出,滴落,洁白的地毯上已经有了不少的血迹。 “怎么会这样的?” 他的眼神疼惜,似痛的是他,却见她仍是一副不悲不伤的表情,不由生了些怒气,语气也更沉了,“新珩!” 新珩这才微微扯了个抱歉的笑,“刚刚在浴室,不小心把杯子碰到了地上,又滑了一跤,手臂刚好擦过了碎玻璃。读看看” 他紧皱着眉,仿佛正要说些训斥的话,门外却有声音,由远及近。 “沈言,你是在姐姐那里吗?地上这些人要怎么处置啊?” 新珩听了,一直淡静无波的眼里也划过丝冷笑,来人却已到了近前,见了新珩房间里的血腥,忙不及厌恶地捂了口鼻。 沈言这才回想起来,忙对着新珩道,“刚刚有人入侵,似乎要上,被电网困住,摔到下面,你这里有没有人闯进?” 新珩轻笑,“怎么会呢?” “是啊,沈言,你是太多心了,姐姐这房间,机关重重的,谁闯得进啊?” 新珩又看向新珏,“妹妹,能麻烦你和沈言去帮我拿个药箱来吗?”她说着,轻抬了受伤的手臂,在她面前晃晃,如愿地看到新珏再露了厌恶的神色。 沈言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新珩。 拿药箱还要两个人?新珩这是毫不掩饰地在表达她的不愿意,不愿意和他独处。 手却已被另一只纤细的手拉过,是新珏微微笑着看他:“走,给姐姐拿药箱去。” 药箱拿回得还算及时,新珩有些坏心地想,应该是沈言还惜她这条命,新珏的话,可能巴不得她血流干死掉呢! “你们早点休息!” 她接过,就要关房门,沈言却一手撑开,眼神温温地看她,“我帮你。” 新珩静静看了眼一旁面露不悦的新珏,心思稍转,瞬间,脸上展了明媚的笑,“谢谢!” 沈言不料她突然明媚的神采,一时有些受宠若惊,正要揽过她进房,耳边却突然一声惊叫。 “啊!” 059 关于相信(3) 易辛先帮新珩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口,才给自己取子弹。读看看。 新珩站在一旁,想,应该很疼。看他自己一只手动作,有些不灵活,却又有条不紊,甚至眉头不皱一下,新珩微微耸了耸肩,转身,又继续画画去了。 易辛眼瞥过她的背影,淡淡出声,“有必要把自己弄伤吗?” 他扣住她咽喉的时候,她只是静静看着他,努力说了一句话。 他听了,似被烫到般,顿时松开了她。 她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去了浴室。 在那里,她把玻璃杯摔碎,给了自己一刀——她要为地上的血迹找一个可用的理由。 她的动作,他不是不震惊的,即使,他早已习惯了鲜血,甚至身边也不乏能为了他甘愿流血牺牲的。 那一刻,他甚至猜测,她知道他是谁,她故意把自己弄伤,只是为了日后要从他这里换取些什么。 那猜测,来得细微薄弱,却真真实实搁在心里,让他不适。 所以,他问。 新珩背对了他,对着画稿,唇角划过自嘲,声音却很平静,“有必要。” “为什么?” “因为,如果没有证据,没有会相信我。” 她回答得很流畅,似再为熟悉不过,甚至已经不用再经过任何的思考。 他手上的动作却猛然顿住,他信了。只因,想到了她在他手里说的那句话——“我都相信你了,为什么你不可以相信我呢?” 他没有再说话,她也不再分心,继续画她的画,仿佛房间里再没有别人。 他俐落地处理好了自己的伤,站到了她身后。她的手下,正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竟似有生命般,温和地凝着她。 地上,凌乱的画稿里,还有许多老人,以及,另一位女人。 说不上美丽出众,但是,眉宇间,和她,都有几分相似。 060 青梅竹马(1) 新珩醒来的时候,身旁那人已经不在,她懒懒地把身子斜过,脸趴上去。读看看:。 嗯,凉的。 应该很晚了,他,额,除了时有缠着她,其他时间还算自律,想是已经去了公司。 下床,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上来,有点冷。忍不住,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打开衣柜,拿了件羊绒连衣裙。 窗外,风似乎特别大,外间的衰木也被吹得欲罢不能,却偏偏还得根深在原地,动弹不得,天愈寒,欲雪,也莫可奈何。读看看可是,熬过了这些,便是春暖花开了,佳木秀而繁荫,那是生命中最美的时刻,更像是永恒的诱huo。但是,这诱huo前面深沉的等待,转瞬即逝后的轮回,如此周而复始冗冗繁繁,到底,值,还是不值? 走出房间,在梯处站定,却见那人竟还在厅中餐桌旁坐着,拿了手机,又该在下达指令了。 可是即使是在讲电话,他也依旧敏锐。她的动作算轻的,他却已经听到了声响,微转了身子,抬眼看她,瞬间,深了眸色。 结束了通话,便朝她伸了手,示意她过去。 她顺从地走向他,甫一靠近,便被他用了力拉到了他膝上。 他的手大方地放在她的腰间,看着她的眼里竟是毫不掩饰的炙热。 她一愣,却见他的目光逡巡过她身上的裙子,才想起,这裙子极为修身,能将身体的曲线展/露/无/遗。 她也不别扭,大方地对了他一笑,“怎么样?身材好?” 他听了,微微眯了眸,“这是你言语间的挑/逗吗?”手上,更是配合了动作,将她搂得更紧。 她就坐在他膝上,与他贴近,甚至能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 新珩有些囧,却见他仍旧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眸中,是一贯的易辛式深沉。忙偏了头避开他,目光触及餐桌上摊开的报纸,心中一惊。 那报纸的头条标题是——易氏少夫人被绑,劫匪内讧一死两伤。 她忙拿过,稍一扫视,又询问地看向易辛。 易辛唇边泛着淡淡的不经心,“如你所见。” 如她所见? 061 青梅竹马(2) 早晨的空气是轻柔的,一切似乎都只是缓缓流淌而过。读看看请记住我。 他却有些激烈的热情,含了她的唇瓣用力吮/吸、辗转、啮咬,舌头更滑入她口中,卷了她的舌,逼她与他纠缠。抚在她背上的手,贴着她的身体紧紧摩挲,游移,似要让她在他的热情里融入他的身体。 她胸前的柔软正紧紧贴合着他贲张的肌肉,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脏有力炙热的跳动。读看看 心,顿时软了下去,身体亦是。她与他的心脏贴近,近到稍一凝神,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她想,这样的距离,她是喜欢的。他,她也是喜欢的,所以在这样亲密的接触里,她沉醉。 忍不住,微伸了舌头,却在方触及那人的牙时,惹来他更加凌厉的掠夺,再不受控制。 一时间,空气开始燥热,不复沉静。 腰上一紧,却是他单手扶了她的身体。 她一怔,微微睁眼,却见他也正盯了她看,眸若星辰,璀璨夺目,内里是她熟悉的炙热。她心中羞怯,却也明白的他的意思,便借了他手上的力,在他身上换了姿势。 她本是侧坐在他膝上的,这时,便他摆弄得分开了腿,跨坐在了他身体上。 她私密的柔软正好能够感觉到他的火热。 她心中一羞,身体便热了去。抵不住心中的矜持,便想要微微退开一些。 也不过是几不可察的小动作,却激起了他凌厉的不满。游移在她腰臀部的手瞬间便加大了力,强迫了压她更贴近他的热情,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齿上也用了力,咬她的唇瓣。 她一恼,也不退了,只仿效了他,咬他的唇。 唇上疼痛,男人却反倒极为受用,眉眼处微微露了愉悦,吻便离了她的唇,到了她的耳贝,轻轻含住,舌尖卷过。 新珩浑身一颤,只觉身体再也没了力气。 易辛满意地感觉着怀中的身体渐渐瘫软,自己也愈渐沉醉在女人的芬芳温热之中。 胸前却猛然推拒袭来。 他一时不察,竟被她推开了些。 心中微怒,正要发作,却听了耳边接连两声喷嚏。 “阿欠!” 062 青梅竹马(3) 新珩黑线。读看看。。。 差点就脱口而出,你要不要这么禽shou!话到了嘴边,到底对这个看似温柔多情的男人还是有些忌惮的,终是转了个向,放软了声,反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样回答,你才能别。。。” 这么禽shou!新珩在心中将话补全。读看看 易辛听了,微眯了眸,唇角有些邪肆地勾起,“别放过你?” 新珩咬牙,狠狠瞪他。 他却恍若无视,只径自俯身,气息拂到她耳边,有些诱huo,“那么,你怎样回答都可以。” 天。。。 新珩彻底败下。 认命了,反正都已经是他的人了。。。新珩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易辛却只是逗逗她,见她已经放弃垂死挣扎了,反倒不再继续。只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微哼了声,声音有些不满,“怎么这么弱不禁风!不就是昨天吹了吹凉风吗,这就感冒了!” 声音里是赤/裸/裸的蔑视。 新珩紧紧咬牙,也没有压制住反抗的情绪,仍是嘀咕了出来,“你大冬天裹一层布出去吹吹凉风试下啊。。。” 想她好好的去参加婚礼,穿的,说好听些,是高级定制礼服,说实质些,那就是一层布啊,裹着一层布去吹冷风。。。 易辛听到了她的不满也没有多说,只把她抱了放到近旁的椅子上,冷冷命令,“老实呆着,我上去给你拿药。” 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怒气,他在生气。 新珩心中顿时懊恼,她不该再提昨天的。。。 她不知道,易辛生气却是为了她的身体。 063 青梅竹马(4) 新珩吃了药,喷嚏反而打得愈加的欲罢不能,没多久,脚下垃圾桶里已经全是白花花的纸团,鼻子也被揪得红红的。:。整个人看上去,顿时就憔悴了不少。 都说病来如山倒,新珩明明觉得起床的时候还好,也就是有点冷,不过吃了一顿饭,现在已经全身无力,头沉沉的,身体忽冷忽热。 这些还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腰上有外伤,她这时一旦打喷嚏,就会牵动伤口,疼得她小脸都皱了起来。读看看 易辛扶了她躺下,又仔细给她盖了被子,调了房间里的温度,整个过程却一直深锁着眉头,冷冷厉厉的。 新珩突然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愧疚,像是做错了事,对不起他。 忙拉了他的手,对他勉强笑笑,“我要睡了,你还要去公司吗?”她说着,看了他受伤的手臂。 易辛站在她床边,听了这话,低头睨她,淡淡道,“我在家养伤。” 新珩唇角抽了一下。。。 如此强大气场的易辛,如此深厚能量的易辛,他一定要用养伤这么衰弱的词汇吗? 易辛在她旁边坐下,用手摸了摸她的脸,看她依旧直直盯着他,才清清淡淡出声,“不是要睡觉吗?” 易辛的气场着实是太强大了,震慑得新珩立马就闭上了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忙又将眼睁得大大,嚷嚷着反驳,“我是要睡觉啊,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睡?” 易辛挑眉,一直沉凝的脸色却终于稍霁。 低头,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她这时的体温有些高,只觉他的唇凉凉的,很舒服,他却已经退开。 “睡。” 易辛站起身来,径直出了门。 直到他轻声关门的声音传来,新珩心里顿时莫名地觉得有些空。 064 青梅竹马(5) 高级茶室,包房。读看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空气有些僵硬,明艳的女人有意在脸上堆了委屈,巴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却自顾自沉着脸,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看得烦了,还微微阖了眼,眼不见为净。 女人本就不是能受委屈的人,这时遭了冷脸,不禁动了怒,娇叱,“新昊,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要怎样?!” “是,我昨晚是不应该再提俞慎卿。更新最快读看看但是新珩呢?她就有多对吗?你不是没有看到昨晚她那个样子,一副恨不得跟我同归于尽的架势,我被激怒也是正常的?这时反倒全成了我的错了。新昊,你这样,是不是太有失偏颇了?” 新昊听了,一双深沉的眼此刻满是冷嘲,声调却依旧平静,“暖心,你真的有资格说有失偏颇这四个字吗?” 夏暖心顿时被堵住,却还是气不过,冷笑,“所以,你是铁了心要还她一个公道了?” 新昊抬手,端了茶杯,意态闲适,淡淡回了句,“这话,你该问易辛。” 说完,才将茶送到了嘴里,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夏暖心听到易辛就眉头皱得高,冷叱,“哼!易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和新珩,真的是物以类聚!约了我们来,到时间了才电话说要推迟,他懂不懂尊重人?!”说了,锋利地眼光流转,意有所指地看新昊,“而你,是怕他呢?还是只是因为他是新珩的丈夫?若是因为他是你的女婿,往日,也没见你对沈言如此包容啊?” 夏暖心一再咄咄逼人,甚至还扯到了沈言,纵使新昊再沉稳,这时也忍不住面露了不悦,微动了怒,“够了!你给我闭嘴!” 新昊毕竟是指点江山的人物,夏暖心和他闹闹也只是仗着他对她的包容,此刻见他动了真怒,不禁心下一慑,悻悻然闭了嘴。 房间的门这时却突然开了,新昊夏暖心望去,却见易辛正微微笑着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外人。 “新先生,夏女士,抱歉,我妻子身体不适,我陪她睡下方才出门。让你们久等,着实抱歉。” 065 青梅竹马(6) 所以,夏暖心才能忍,但是此刻,眼前这个看似温柔无害的男人,竟然轻轻一句话就撕裂了她所有虚荣的外表,直指她上不得台面的本质。:。 夏暖心恨,怒。 易辛却偏偏对了她温柔一笑,“和我妻子有关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算是对夏暖心不是疑问的疑问做了回答。读看看 “你胡说!新珩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夏暖心一指指向这个令她怒极的男人,丹红的指蔻妖冶、锋芒。 易辛本是一直漫不经心笑着,这时听了夏暖心的话,却低低沉吟起来,恍若自言自语,“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笨死了!” 又突然就严肃起来,仿佛在宣告话前的周/旋已经结束,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沉黑的眸扫过新昊,最后定在夏暖心脸上,“不过,我妻子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 易辛说到这里,嘴角突展了妖媚的笑,看得夏暖心忍不住发抖,才沉声命令,“元深。” 和他一同进来的元深微微颔首,“是。”这才将开,拿出了两份文件,分别交予新昊和夏暖心。 易辛意态闲适,手指轻叩着桌面,满意地看着那两人瞬间睁大了瞳孔,铁青了脸色,不敢相信地面面相觑,最后又一同质问地看向他。 易辛轻笑,“看来,也不是只有新珩什么都不知道。” 066 青梅竹马(7) 易辛听了,轻展了唇,他的唇形本是优雅,此刻看上去却有种莫名的妖邪。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新先生果然是明白人,那我也不必多费唇舌了。我希望,以后,你们一家,包括那位沈家公子,以及相关的人,都不要再出现在我妻子面前。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发生。读看看请记住我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保证,您手上拿着的这些资料,以及其他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东西,一定会出现在我国的司法机关。” 新昊浑身一震,眼中却瞬间凝聚出了狠辣,那是身在他那种位置的人才会有的、才敢有的无畏,“你敢威胁我?” 新昊的声音,阴狠得瘆人,饶是他身边的夏暖心,也忍不住全身发寒。 易辛却不为所动,淡淡命令,“元深。” 元深颔首,又再次拿出两份文件分别交予了新昊和夏暖心。 满意地看到那两人眼中的慌乱、甚至惊恐,易辛笑得云淡风轻,“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藏垢纳污?用来形容你新家,再合适不过了。新先生,我只能说,你的手段不够利落,到处都是把柄;夏女士,我劝你也小心一些,你手上现在拿的那一份。。。清单,新先生还半点不知,你小心,不要让他看到了。” 夏暖心本震惊在手上的资料里,此刻听到易辛叫她,竟然一个没忍住,浑身一颤,眼神惊恐。之前的凌厉、泼辣、咄咄逼人,至此,终于半分不见。 新昊冷冷瞥过她。夏暖心却当真一手慌忙将资料合上,清脆一声,却似乎又再次将她吓到,忙又讷讷低下头,避开新昊的目光。 新昊如鹰的目光移到易辛脸上,紧紧盯着他,“易先生,你又如何以为,你杀了夏小东,就能真的全身而退了?你有没有想过,是我,放了你一马!” 067 青梅竹马(8) 明明,看起来是那么优雅的男人;偏偏,唇角的笑却能冰冷寒颤了最坚强的心, “当时,俞慎卿为了保护新珩,弄出的动静极大,惊动的医生和护士不在少数,也就是说,俞慎卿死亡现场的人证不少。读看看请记住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我也不纠结于新先生你将这个事压得半点风声不透的过程了,我只是百思不得其解,那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下得了那个狠心,让她受这么大的委屈!” 易辛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往事,可是只有元深看得清楚,易辛狠狠握紧的拳头,其上,青筋暴露。读看看 易辛,真的怒了。 元深突然就恍悟了,即使没有昨天的形势所迫,夏小东也。。。必死! 也只怕,对于新家,那个男人,也不会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仅仅是要他们远离。 只因,易辛的女人,除了他自己,不是任何人可以算计和欺负的。 昨晚那张惨兮兮的小脸,甚至连元深见了都心中不忍,更遑论是易辛。 无数美人如云过后,却偏偏强硬地娶了她的易辛;从不给人一丝机会,却将自己完全交到了她手上的易辛! 元深突然有种强烈的直觉,这次见面,也许。。。不是了结,只是开始。 新珩是被接连两声电话声吵醒的。 第一声是短信的声音,她没打算理;不想,紧接了却又有来电的声音,那声音,还响得不屈不挠。 新珩突然就清醒了,猛地睁开眼来,起身,环顾四周。 果然。。。那男人果然不在了。 她就说嘛,若他在,怎么会容得这电话这般嚣张地扰她睡眠,早就该扔出去了! 这才不慌不忙地拿过手机。 068 青梅竹马(9) 新珩到时,沈言正悠悠沏着茶。读看看。 沈言是一个儒雅温和的男人,与易辛不同。易辛有时也会给人温柔的错觉,只是那样的温柔,多是时候的风流,但是,易辛骨子里绝对是霸道的,不容人忤逆的;沈言才是真正的温儒,他的眉眼里总是有种温润如玉的平和和宽容,这样的宽容平和,不分人,不分场合,他就像个真正的绅士,对谁,都是绅士。 过去,对新珩和新珏,他便是这样,一视同仁。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偏偏,新珩和新珏的身份,对他,从来都不一样。 过去,新珩是他的未婚妻,新珏不是;现在,新珏是他的妻子,新珩和他再无牵连。 身份不同,意义相差太多,可他,他是怎么办到一直以来对新珩新珏一样的态度呢? 这是新珩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也是新珩心中对沈言微微有些排斥的根由。 沈言见到新珩的时候,温润的笑容顿时就僵硬在了脸上,“你病了?” 新珩淡淡一笑,“被气出来的。” 说着,也不跟他客气,径自坐到了沈言对面。 “,找我什么事?” 沈言闻言,眼中一涩,“两年不见,你还是这样,总是没有什么耐心。还是说,你不愿停留,只是因为我不是他?” 新珩轻笑,意味深长地看沈言,“沈言,我不知道以前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你如果对新珏说这些暧昧的话,她会不会提示你什么;不过,现在,我总归还是要提醒你一下的,你结婚了,不和其他女人做些暧昧的暗示,应该是对你的妻子,最基本的尊重。” 069 青梅竹马(10) 时隔两年,本以为再说起时能够放下,看云淡风轻。更新最快读看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却原来不是,心中那股酸涩和湿意,还在那里,抹不掉,也忽视不掉。 她本感冒得有些严重,脸色憔悴,声音也带着厚重的鼻音,沈言看着,只觉心狠狠揪痛,当年的画面,她忘不了,他更甚。 他紧了紧拳头,想告诉她,她受了委屈,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可是,有什么用呢?他知道,是新珏破坏了她的车子;也知道,夏小东迷昏她,意图对她。更新最快读看看。。害死了她姥姥,可是,他能做什么? 他最多,也只是把夏小东逼得狼狈不堪,混不下去。。。他,真的是不如那个男人,那般的魄力,一枪就打爆了夏小东的头! 甚至,这一切的起因,他也是知道,却真的什么都不能做。 “沈言,如果你敢告诉我爸妈是我对新珩的车子动了手脚,我就敢告诉新珩,她姥姥是因她而死。你该知道新珩的脾气,若她知道了真相,她一定会作茧自缚,将自己逼到死胡同,最后和夏小东同归于尽。到时,就是你害死了新珩。呵,我只是毁了她的刹车,而你,却害了她的命!” 脑中那骄纵的女声纠缠着,沈言最终还是松开了拳头,没有言语,就如同当年一样,只是凝着新珩,眼中是浓重到可能一生都化不开的涩意。 他眼中的苦涩,让新珩心中狠狠一疼,她匆忙一笑,“不过,沈言,对你,我终是感激的。是你把我救出了牢笼,接到山上的别墅疗养,还将我毁掉的脸治好。我人生的前二十年里,也因为有你,总算有些阳光。沈言,真的谢谢你!” 她的话,没有让他释怀,却让他眼中的疼痛更加浓厚,他的唇角蜿蜒着无尽的苦涩, “你很感激我,只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我。” 易辛坐在茶室,手指轻敲着桌面,淡淡抬眼看身前站着的女人。 黑色香奈儿,俐落高马尾,棱角锋利。 “说。” 070 青梅竹马(11) 眼前的男人,眼色深沉,意不明,却真真实实有着不容忽视的压迫。请记住读看看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新珏突然很想逃,她。。。二十二年来,从未害怕过什么,可是这个男人,这个至今为止只见过两面的男人,却莫名地让她心中忐忑。 忐忑,却也因此更坚定了心意——这个男人太可怕,所以,她更要把罪证拿回。读看看请记住我 易辛淡道,“你为什么会以为,她的事我会不知?反而要你来告诉我?” 新珏紧了紧手,孤注一掷,“那么,易先生知道沈言为什么会一直叫新珩‘小二’吗?” 易辛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狠厉,转瞬即逝,恍若错觉。只一刹那,又回复了慵懒,漫不经心。漫不经心,却又波澜不惊,他不否定,也不肯定,心意深沉,旁人窥不见。有一点却又是最为明确不过的,他,不想浪费时间。 站起身来,随意整了整衣服,易辛嘴角噙着笑,“新珏小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和我做生意的。再见。” 他“再见”两个字,咬得别有深意。 转身,离去,俐落。 那是素来的杀伐果断。 新珏只觉脑中“嗡”地一声炸开来,此刻,除了惊惶,竟再找不到别的什么了。她猛地站起身来,就跟着追了出去。 “你真的不想知道沈言和新珩的过去吗?他们二人的世界里,从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即使你是易辛,你也不涉足不了!”新珏慌乱里,再考虑不到别的,只想,如果他不让她好过,那么,她也要让他心难安,如同她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她对着易辛大吼,“你再强硬,你也拆不开与生俱来的缘分!” 彼时,易辛已经出了包房,新珏的声音很大,引了为数不少的路人停顿了脚步。 其中有一对男女。 071 选婿(1) 豪车不可一世地行驶在通往豪门的路上。。车子里的暖气开得足,新珩却仍是一身裹熊的行头,已经有些燥热,她却没有心思管衣服,双手规矩地叠放在腿上,有些坐立难安。 小心翼翼地偏头看身边线条绷得死紧的男人,心下哀叹。 易辛抓住她的时候,眼光似笑非笑地瞥过她和沈言交握的手,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她知道,他生气了,很生气,她就是知道。更新最快读看看忙匆匆甩开沈言的手,那是方才慌乱之下才被沈言拉住的。上前,讨好地挽过他的手臂,想要说什么,却又在他低头看她的一眼里,生生噤了声。那一眼,在外人看来应是温存的,她却只觉那是最狠厉的指责。吓得她再不敢说什么,只乖乖低头,任他拉着她上车。 “你别生气了。。。”她思忖再三,终于有些犹疑地要开口,他却狠声打断了她。 “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毁了他!” 他的声音真的有些狠,明明声音也不大,内里却真真实实有那么一股子狠意,让她不寒而栗。 她忙委屈地闭了嘴,一双清澈的眸子无辜地瞅着他。 他也盯着她,只是此刻,没有半分怜惜,微眯着眸,似要将她看穿一般狠狠看她。 她这时似乎病得更重了,脸色苍白,鼻头却红红的,甚至有些破皮了,她常常不知道怜惜自己,拿了纸巾就是往自己鼻子一揪,一点都不手软。纯白皮草围巾甚至已经要裹掩了她的嘴唇,往下,驼色羊绒大衣里不知道裹了些什么,把她纤细柔软的身体硬生生撑成了一只熊。 明明这样的她,哪里有半分风情,甚至更像一个孩子,他却偏偏感受到了要命的诱huo! 诱huo?她不只诱huo了他,她还诱huo了沈言,二十年! 不,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至今,仍然丝毫不收敛!即使她已经嫁给他了,她依旧还在诱huo别的男人! “他们二人的世界里,从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即使你是易辛,你也不涉足不了!”“你再强硬,你也拆不掉与生俱来的缘分!” 与生俱来吗?是啊,据说,向来不可一世的俞小疑偏偏就看中了沈言,在产房里就把新珩指给了那个男人! 沈言,是俞小疑为新珩选的夫婿;然后,沈言,许给了新珩二十年怜惜。 072 选婿(2) 出门迎接的管家在见到易辛一脸的冷硬之后暗自决定今日要加倍的谨言慎行,眼光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无奈地瞄向了他家少夫人。读看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明明,这女人出门的时候说到与少爷同归时是那么欢快的脸,为何现在。。。? 新珩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因为她是乌鸦嘴啊。。。 管家恭敬地站在易辛身前,微微低头,,“风少爷和桑小姐来探望少夫人,正在大厅等候。” “嗯。” 易辛微哼,以示回应,人已大步进去。 新珩默默站在原地,看自己空落落的手。 他,他怎么还在生气啊? 风扬和桑芮随遇而安得很,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客人,正毫无心理障碍地依偎在人家的沙发上看电视,见回来的是易辛,并且脸色还不太好,两人这才颇识时务地将电视关掉。 桑芮正要问易辛新珩去哪里了,刚要开口,眼风瞥到门口进来的圆滚滚的女人,到口的话顿时转了向, “珩珩,你怀孕了?” 新珩顿时僵在原地,她被打击到了。 她不过是穿得保暖了一些,至于吗?再说了,桑芮又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了。 桑芮确实是知道新珩的,知道她那莫名其妙的身子骨,每次感冒都能严重得轰轰烈烈,耗时半个多月。新珩那副熊样,桑芮从最初的鄙夷,到现在早已见怪不怪了。 只是,过去那只熊总是像个宠物一样被那阴晴不定的男人搂在怀里,这次,却像被抛弃了一般。桑芮何其精明的人,这么问,不过是试探。 果然,新珩呆在原地黑线,她男人依旧冷着一张脸,径自在沙发上坐下,不动声色。 073 选婿(3) 风扬和桑芮没有多做停留,在易辛家里用完晚餐,稍微闲聊了一些就离开了。读看看:。按桑芮的话来说是,“没有珩珩的易家,好无聊。” 易辛挑眉,明显地不赞同。 其实,即使新珩没有卧病在床,与他们一道玩,也不见得能增添多少乐趣。新珩,实在是一个安静的人,也许,甚至还有些沉闷。 要说桑芮、风扬、易辛是江湖儿女,有许多惊心动魄的话,那新珩应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重点是,这小姐还是甘于沉寂的,不追求惊天动地,只是安于现状,即使那现状在他人看来甚至是贫乏。请记住读看看址这样的新珩,还能为易风桑本已精彩的人生增添些什么呢? 桑芮却只是故作高深地反问易辛,“咦,难道辛哥你不是这么觉得的?” 夜幕下,黑暗得有些沉重。吸进一口,缓缓吐出,看烟雾在眼前袅绕幻化。一个人,妖冶一笑,嘲笑。 可是这里是书房,房间里再无别人,笑谁?那便是笑自己。 好无聊。 确实,是有些无聊。 无聊到,纵横玩乐的易家辛少,时刻,没有美人在怀,没有一呼百诺,只有一个人在吞云吐雾。 墙上,瑞士名钟指向11点45。 他该回房休息了,他们的床上,现在正躺着他的妻子,他的女人,他。。。牵挂的人。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抱她,吻她,爱她,一次次证明她是他的,他光明正大,已经拥有了的人。 可是身体竟像是自己有意识般,不想靠近她。 不想吗?想疯了! 连桑家那丫头都看得出。 只是害怕,害怕她不想。。。更怕,她明明不想,却不得不委屈自己讨好他。 她强颜欢笑的脸,于他,太锋利,向来冷硬的心,也承受不住。 二十七年来,他的人生早已经习惯了征服,习惯他人对他俯首称臣。只是到了她那里,一切却都不对劲了,他不想在她的脸上看到半点征服和勉强的痕迹。 他确定,他不想。 可是如果没有征服,她还会在这里吗? 没有珩珩的易家。。。那,易辛要怎么办? 想到这里,心中最后一丝犹疑也被击散,扔掉手中残余的烟,俐落起身。唇角划过冷冽的笑。 不愿意也无法了,谁让你倒霉,遇到了易辛?——从来不懂得放手的男人! 连拉开/房门的动作都有些雷厉,惊了房外的人儿一个措手不及。 074 选婿(4) 今晚,他的侵夺,少了些易辛式的激烈,多了些缱绻和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新珩心中一软,已不由自主放松了身子,任他抱着。小手,爬上他的腰。 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蓦然睁开眼,停了动作。 新珩有些迷蒙地看他。 优雅的手指替她整了整衣领,他淡笑,“不是饿了吗?” 新珩这才回想起来,她是来找他吃宵夜的。。。却沉迷在了他难得的温柔里,心中顿时有些羞怯,脸也跟着微红了。 忙低低埋下头,小声道,“走。” 易辛突然觉得他自己近来是愈加地莫名其妙了,短短一天之内,情绪竟然能反反复复,翻来覆去,波动得极大。 一切,又好像不过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女人。。。 呵,若要如此追根寻底,倒也不是那么的莫名其妙了,至少,也有些原因。 她只要稍微对他回应一下,他就再难对她严厉,甚至。。。只要她愿意,他能为她双手奉上她想要的一切。可是她却似乎不知道,如果知道,为什么还偏偏要去做让他不快,惹他控制不住要欺负她的事呢? 他坐在厨房里的小餐桌旁,看她忙忙碌碌将温好的清粥小菜小心地送上餐桌。脸上,是那么琐碎的恬静。 她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就这样乖乖的,只安安静静地享受他的宠爱? “我知道厨房的佣人都没有离开,等着为我做吃的,可是我醒来的时候,感觉已经好了许多,也没有什么睡意,就让他们离开了,自己做了几个小菜,你看看,能不能吃?”她坐在他对面,笑看着他,眼神明亮,隐隐有些期待。 他的目光锁着她,一笑,缓缓沉吟,“如果不能吃呢?” 075 选婿(5) 她在病中,闻不了油腻,又是夜宵,所以都做得简单。读看看:。松仁玉米,白灼菜心,蟹粉豆腐,再有,就是南瓜桂花粥了。 吃食清淡,气氛也跟着清淡起来。默默无言地用完,相对,再无言。读看看 易辛微微眯眼看她,她便在他的注目里低垂了头。 唇角划过几不可察的嘲讽,淡声道,“回房休息。” 话落,已经起身。 手指却被温软裹住。 回头,却见她仰了头,巴巴望着他,小手,只是拉住了他的手指,便成功牵制了他的人。 “我。。。想和你说我嫁你之前的事。” 有时候,连易辛也不得不承认,遗传的力量是很玄妙的。俞慎卿是国际知名的语言学家,她的女儿俞小疑是最负盛名的翻译官,而新珩,也许。。。遗传得失败了些,却也可以从她的谈吐中,真真地看到,语言的力量。 她对他说“我嫁你之前”。。。 不是“我的身世”,不是“我和沈言”,不是“我的前二十年”。。。不是别的。。。 她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我嫁你”三个字足够把她自己从她的过去里完完全全剥离出来,送入他的世界,与他,只两个人,紧紧裹系。 她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我嫁你”三个字足够让他再是刀枪不入的心刹那间卸去所有的冷硬,只赤/裸/裸向她摊开满心血肉。她,轻而易举就可以攻陷。。。抑或,击溃。 076 选婿(6) “她和爸爸,似乎是天生的水火不容,两人只要同处在一方空间,就会立刻对立成为天敌。读看看。再是微不足道的琐碎,都能在瞬间引得他们红脸、嘶吼,然后,妈妈会歇斯底里。请记住读看看那时,我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吵,我不明白,俞小疑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歇斯底里?她,应该是睥睨一切的存在,她是俞慎卿的女儿,她是无数青年才俊遥不可及的梦,她犯得着歇斯底里吗?” “后来,我姥姥告诉我,那是因为妈妈心意难平。因为她爱爸爸,可是爸爸不爱她,爸爸有别的女人,妈妈如果想要得到爸爸就必须和别的女人争夺,不仅要争夺,还要争赢!可是在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里,爸爸从来没有露出任何要靠近她这一边的端倪,所以妈妈心不甘、意难平,她心里是绵绵长长的挣扎的纠结痛苦。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对爸爸发泄,发泄她的无可奈何和不能自拔,因为她自己清楚地知道,她早已失败,而且是永不翻身。一个失败者,除了歇斯底里,她是再也不能做些别的什么了。” 夜半,易家的别墅,水晶灯高贵的光芒将偌大空间照得透彻,任何细微的角落都不放过,那样炽亮逼人的光芒里有种坦荡的无畏,就像它们的主人,锋芒毕露。 就是在这样的光芒之下,新珩坐着,手规整地叠放在腿上,她姣好却有些苍白的面孔对着易辛,可是她的眼光没有与他交汇,早已不知游离到了哪里。她以平淡的口吻述说着她母亲的不幸,述说着一个女人的痛苦,那种平淡,却又不似平淡,因为她的平淡早已远远脱离了淡漠的漠不关心,准确地说,她的平淡,是一种痛定思痛之后的淡定,那是经过心痛的折磨、淬炼、沉淀之后留下来的,唯一一点平静。 077 选婿(7) “姥姥说,妈妈是十足十继承了她的天赋,也十足十继承了她的不幸。:。姥姥年轻的时候也是心高气傲,对于男人的要求极高,后来遇到了英俊幽默,魅力逼人的姥爷,就是自此非君不嫁。可是爱情是需要两情相悦的,如果只有一方执念太深,那就是强求。姥姥强求得来了些相守的日子,但是结局却是注定了的。请记住读看看妈妈的感情几乎是和姥姥如出一辙,都不是两情相悦,都是执念太深。妈妈强行逼爸爸结了婚,然后,爸爸背叛得理直气壮。新珏。。。她只比我小两个月,而且,我还是早产。。。” 新珩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开始有了焦距,望进一直安静听她说话的易辛的眼里,而后,目光也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据姥姥说,妈妈在我出生的时候就采取了行动,为了避免未来,我重复她和姥姥的感情悲剧。” 她的语气越来越迟疑,目光一直紧紧地在易辛的眼里、脸上逡巡,似亦步亦趋的追随。 易辛是何许人,安能看不出她的不安,他挑眉,轻轻展唇一笑,“你说。” 新珩总觉得,易辛是有种世事洞明的特异功能的,在他面前,不论她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表现出什么,他都总是能知道些什么,一些她不想让她知道却又下意识希望他知道的。而对于他的全部洞悉,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忐忑的还是庆幸的。 可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他懂她。 这样想着,新珩也就能坦然地说下去了,“妈妈为我和沈言定了娃娃亲,就在产房里,那时候沈言两岁。” “哦?” 易辛那一声,悠悠地拖长了尾音,可以意境深远,也可以完全没有意义,尤其配合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更是可以被解读出无数种不同的含义。 078 选婿(8) 这两个字,从他第一次听到那男人唤她,就一直纠缠在了他心里,浅浅的,有些缥缈,可是缠缠绕绕,一直都在,更像是在轻轻地挠他的心。 她的事,所有,他甚至知道得比她更多、更清,可是不论他如何调查,却一直都不曾查到“小二”两个字因何而来。唯一只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不仅他不知道,所有的人,包括新珏,甚至新昊,都不知道。 这两个字,只存在于新珩与沈言两个人的世界里,本身就代表了他们那外人难以窥探丝毫的默契。 那样的默契,曾一度让他嫉妒、发狂,却原来,还要更甚,它竟然从她一出生就存在了。她出生时,他不过两岁,究竟是要怀揣着怎样的情感,才会对那仅仅的两个字有这么深的执拗?执拗地将那两个字锁在他与她之间,心照不宣,半分不容许旁人窥探得知! 如此,新珏是极恨的,所以她要把她的恨也复制他的心里。 “妈妈的想法是,从一开始就给我一个完完整整的只属于我的男人,再让他用一生的时间来坚定和守护这份完整。可是姥姥却是极反对的,她认为,妈妈行事太极端了,最好的结局总是顺其自然而来的,她这样,就是在强求。所以,姥姥从小就告诉我,那份婚约,不必当真。” 她的对面,易辛的着桌面,他那依旧深沉莫测的沉黑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的脸,“那你呢?” 她的笑,浅浅淡淡,迎视着他的眼神,却是无比坦荡,“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要嫁给沈言。” 079 婚姻悲剧假设(1) 她说完,看着他,她的话,只能到这里。请记住读看看 他却了然,眼光若有似无地拢着她,淡淡地笑,“所以,很明显,易辛也不是。。。” 她到这时,也已经坦然了,笑着看他,坦诚,“是,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好失望。易辛,分明就是另一个新昊,另一个沈言。也许在他人眼中,你们每个人都相差太多,秉性、手段、甚至地位,可是你知道吗,对我而言,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请记住读看看址你们都有耀眼的光环,你们的周围都吸引了无数无数的美女如云,然后光芒和追随者将你们的视野围得密不透风。而我,如果想要得到那光环之内的人,我就必须一步一步挤进人群,将其他人挤出来,那是一场你争我夺的撕扯。” “可是,爱情,应该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付出和回报,却一定要牵扯进其他的人,如此,耗了心,损了力,爱情,还能完整吗?” 她说到这里,眼神又黯淡了下去,“现在回想,我应该是从那时起,就为我们的婚姻做了悲剧假设,以至于我后来对你所有的态度和反应,都是抱着一种消极的心态,以一种。。。”她稍微顿了一下,“我必定会惨淡出局的结局为指向。” 他的眸色垂落在她的脸上,他的相貌本是一种惊艳的美,他随意一个眼神就能有无数种暗示,可是这时,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任何的含义,那又不是空洞,而是一种有厚度的无意义。 她的脸上渐渐升起了疼痛,“我以为,对你,我能一直以一种‘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心态,直至我们的婚姻走向终点。可是直到我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一刻,我欣喜若狂,不,不能这么说。在我二十岁那年彻底离开新家的时候,在我以为未来展现在我面前的将是一个自由、平等、完全由我做主的人生的时候,我是欣喜若狂的,而得知我有了你的孩子那一刻时,我心中的是一种比欣喜若狂更期待、更憧憬的情感。那一刻我才知道,对你,我真的不像我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所谓。过去,我不敢对你有期待;可是,孩子却给了我希望,因为,我以为,有了孩子,我们的婚姻悲剧假设就能被推翻,或许,我就可以不必从你的人生,惨淡出局。” 080 婚姻悲剧假设(2) 别人都说,易家辛少是真正的万花丛中过,至于沾不沾身,就端看他愿不愿意了。更新最快读看看:。她是早就知道这些的,而她,在婚前,也已经下意识地接受了。她那时想,如果她能选择,她自然是不会要他的,可是她都不能选择了,那她哪里还有资格耿耿于怀?随他。 她以一种本能的自卑来应对他的阅尽春色。读看看 可是,如果细细回想,自他与她结婚之后,她预期的分享、冷落、抛弃,都没有发生过。除了那一次,她再也没有遭受过由别的女人带给她的不快。易辛给了她足够的尊重,每一个晚上,除了他在外地,他都如同守着一项不能有丝毫妥协的规则一般,11点之前,准时到家,与她同眠。自此,外界也再没有他与别的女人暧昧不清的只言片语流传。 可是,那个11点之前回家的男人,是易辛,他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他的生命里不应该有准点准刻,他那样的男人,那样一个家族的领导者,有许多的事业都应是在半夜,纸醉金迷里完成的。 风扬曾半开玩笑地对她说,“新珩是易辛生命里最长久的事业,他时时刻刻都将你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半点不愿意怠慢,每一天,都在为了新珩这项事业全力以赴。” 而那时的她,忙着将自己包裹,她紧紧闭着眼,所以看不到他对她一点一点细微却长久的姿态。 她抬头,在他紧窒的目光里,对着他,凄恻一笑,“照顾这样的新珩,很难?” 这样的新珩,对着他所有的关怀竖起了无形的铜墙铁壁,让他一次又一次狠狠撞上去。 他的手指蓦然停下了慵懒的敲击,深深看着她,唇角掀起了愉悦的弧度,“嗯,是很难。” “为什么不放弃呢?就将她扔到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任她自生自灭?” “因为,放不开。” 一贯的易辛式的简洁,三个字,没有山盟海誓天崩地裂,甚至称不上承诺,可是,她知道,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他的心。 她一笑,泪水便落。 081 婚姻悲剧假设(3) 她深深地望进他的眼里,一字一顿,“对不起,我让你久等了。读看看。” —————————————————————————— “我忙着去逼迫自己否定我对你已有的认识,我以此为基础,一层一层叠起我为我们的婚姻做的悲剧假设,然后又一次强迫自己否定你。读看看。。似乎,我过去的生活,就是在你无微不至的保护下,安然地陷在这样无尽的循环里,使我甚至无暇抬头认真地看你一眼。” 她顿了一顿,抬手,抚摸上他的脸,他的皮肤白皙光滑,他的脸庞有着天生的最美丽的线条,却又同时有着与生俱来的神圣气质,使他从来便是处在一个只可远观的神圣地位。 没有谁敢这么享受地抚摸他,除了她。 他如鹰隼的目光静静地盯着她有些沉迷的脸,他想,今夜的谈话,他很满意,可是,还可以更满意。他不动声色,等着她,将她欠他的,一次还清。 她缓缓地在他怀中坐直身子,手捧住他的脸,仰头,轻轻含住他的唇。轻轻缓缓地在他薄薄的唇上舔舐,又含含糊糊将她的字字句句送入他的气息。 “其实,我也没有我说的那般大义凛然,至少,有好多次,我都会忍不住想要偷偷看你,想要这么亲吻你,只是,我不敢。” 她到这里,唇又离开了他的,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以便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她对他说,“而现在,我终于这么做了,你如果觉得不悦,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告诉我。否则,我就当你默允了。。。” 她剩下的话,被突然的阴影笼罩,然后,被如数含进了他的嘴里。 他的吻,不若她的那般似逗弄似品尝,他的吻,是完完全全的以一个男人的方式,以一个男人对他所爱的女人会有情和欲,与她纠缠。 “不悦?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乐意。” 此刻,他眸光含媚,妖冶多情,紧紧地在吸引她的目光与他纠缠。易辛本是个中高手,此刻,又是存了心的要诱/惑她,牵她一步一步走向他为她而生的情/欲。新珩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仅仅是他的眼神,就已足够让她全身燥热、悸动。 她仰头,承受着他一路游移向下的吻,他的唇,每过一次,都是极致的挑/逗,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路的火热。 她忍不住,浅浅呻yin。 082 妻子,是用来疼的(1) 易辛是一个随性的男人,当然,他也确实是有随性的资本,财富、地位、美貌、才智,每一样,易辛都能以最完美的姿态将其演绎到极致。。这样一个易辛,单身的时候,是真正的动动手指就会有无数的美人蜂拥而至。那个时候,什么没有玩过? 可是新恒是一个保守的人,她想,如果在厨房。。。那她以后肯定一辈子都不敢再到这里了。读看看 她执拗地抓住他作乱的手,坚定地拒绝。 他这才忙里偷闲从她胸前抬起头来,魅惑地看着她。 那样的神态,足够让她神魂颠倒。她勉强守住她脆弱得即将崩溃的理智,对他摇头。 易辛一笑,魅惑,妖娆,他的声音带着情/欲里特有的沙哑,“真的不要?” 新珩只觉自己骨头都快酥了,如果不是有她过去二十年的传统美德在支持着她,她想,她一定不可能现在还维持着对他摇头的姿势。 易辛的脸上有夸张的失望的表情,“那好,回房做。不过。。。” 新恒听他松了口,紧绷的神经这才放下,可是听到他说不过,她又瞬间警惕起来,“什么?” 他暧昧一笑,低头,唇以几乎就要含住她耳珠的距离对着她吹气。。。 新珩的脸蓦地染上了潮红。 “嗯?” 他又凑到她唇边,反问。 她羞热地避开他灼热的视线,犹疑。 他这时对她倒是完全没有什么耐心了,见她不答,只帮他做了决定,“那就在这里。” 他说着,已经禽/兽地撩起她的裙子。 她一惊,紧紧抓住他的手,惊惶地看着他,猛点头。 她如受惊的小鹿般的模样取悦了他,他望着她,爱怜一笑,低头,在她唇上又是一番辗转,这才抱起她,大步回房。 以那晚为起点,易辛的心情自此走上了稳固上升的轨迹。而他的这种高昂的情绪,却因为在过去的记录里着实太过稀少和珍贵,而一度被下属认为那只是他“情绪糟糕”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083 妻子,是用来疼的(2) 易辛这个人就是这样,他的无意义,随时,可以被演绎出千百种意义,就只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了。更新最快读看看:。 而一般人,很明显,不能承受;又很明显,那位迟到的主管就是那一般人之一。 他以一种既恐惧又不甘的心理在做着垂死挣扎,“总裁,对不起,家里有些事,保证不会有下一次。读看看” 那位主管这样的解释,其实是极其蹩脚的。不要说他此刻是对着易辛在说这样的话,就是普通的稍微有些公私观念的管理者,听了都会心生厌烦。 家里有事?上班时间你家里有事?难道你想告诉我你私人时间都用来处理公司的事了? 想来,那位主管还真是后院失火,将他烧晕了头。 在座的其他高层都以一种既怜悯又鄙视的目光看向门口那颤颤巍巍的身影。 过去,无数的比他情节轻到不知道哪里去的。。。先烈,都已经被静静地流放,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注定是凶多吉少,在劫难逃! 只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易辛懒懒地看着他,问,“家里什么事?夫人,还是孩子?” 一时间,所有人不可置信地望着主座上那美艳而慵懒的男人,——天地明鉴,这男人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耐心。 但是,却依旧没有人摸得准他的心态——还是那句话,也许,这也只是他“情绪糟糕”的其中一种表现形式。 那位主管更是摸不清易辛此刻的喜怒,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回答,“是。。。是内子的事。” “哦。”易辛听了,随意发出了一个单音节,众人心中顿时一凛,却又听了他继续慵懒道,“妻子,是用来疼的,是需要多花些时间。” 084 妻子,是用来疼的(3) 自己想起来都有些失笑,新珩摇摇头,准备下。。 易辛应该要回来了。 最近这几日,他天天都会回家与她一起吃午饭,她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总归是甜甜的。 她想,夫妻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好几次,她晚上与他在一起时,都会似不经意地跟他说,“我以前做的菜可好吃了,名菜官菜家常菜,只要你提得出来名字的,我都会做。” 她想,她暗示得够明显了,就只差没有直接问他,“你明天要不要尝尝我做的?” 可那人平时那般的明察秋毫,这时却仿佛真心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来。 他微微眯着好看的眸子,似乎是真的极为认真地在思考她的话,然而,思考的结果却是,“所以,你是在暗示,你特别喜欢吃,吃得还特别多?” 新珩脸上那自以为风情的笑,顿时就风化了。 她的话,怎么可能会推论得出他那样的结论?!这个人真是毫无逻辑,不可理喻!(。。。其实,还真能推出一些) 新珩默默地把小脸一转,继续在他怀里看她的书,不想理他了。 易辛的唇角在这时就会勾起明显愉悦的笑意,只是没有让她看到。他将圈着她的手收紧一些,也就自己快速地翻看起文件来。 只是,怀中的她却总是不安分。她原本是极有耐心的人,过去,她甚至能在他灼灼的注视下,泰然地看完一本英文原版的历史书籍。而现在,她却坐立不安起来。 最后,索性将书本“啪”的一声合上,狠狠瞪着他,“明天,我做饭!” 他终于凝着她,笑出了低醇的音,抬手顺了顺她黑亮柔软的发,意有所指地拖长嗓音,“你确定你起得来?” 新珩顿时羞红了脸,由羞生愤,反唇相对,“我起不来,是谁害的?!” 易辛一笑,特别有自觉地面露惭色,“是我害的。” 她顿时有种被人狠狠堵住的感觉,咬牙切齿,“那你不觉得你应该知错改过一下吗?” 085 妻子,是用来疼的(4) 想着,手已经拉开了房/门,手机却在这时响起。请记住读看看址 她顿住,回身去拿小桌上的手机。 —————— 见是易辛,唇角便不由自主染了笑,即使,他也看不到。 “怎么了?” “今天中午自己好好吃饭,我晚上再回来陪你。”他的声音依旧携带着低醇而来。 她的笑靥蓦地就凝在了嘴边。 她想,他那样一个男人,应酬总是该有的,她应该自觉地体贴地告诉他,她会听话乖乖吃饭,晚上等他。 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你。。。要去哪里?” 话落,她就忍不住懊恼地狠狠咬自己的唇。他有他的庞大的集团要管理,怎能事事与她说?——她真是太不懂事了! 不想,电话那头却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得那么明目张胆,“怎么,最近每天和我如胶似漆,这会片刻见不到我就开始想我了?” 想他?她是想死!羞愤得想死!——他,他怎么可以聪明得这么恶劣?!——一下就看透她了。 那人倒是有几分分寸,自己揣着高兴够了,便向她解释,“是风扬。桑芮回娘家了,风扬心情不好。” 新珩一愣,小心地问,“他们俩。。。吵架了?” “没有。” 新珩松了一口气,她就直觉风扬那样的男人,应该是不会和妻子吵架的。。。这一点,易辛需要向他学习。 “不过据说打了一架。” 新珩觉得有道干雷直接向她劈了过来,彻底劈花了她看人的眼光。 “那,我需要过来吗?”新珩想,夫妻之间如果到了动手的地步,应该是已经极为严重了吧。而易辛那个人,永远不要指望他有多少同情心,新珩只怕他一个人过去,最后会直接把人家夫妻劝得不共戴天老死不相往来了。

谁让你不是新珩呢? 放下电话,易辛稍抬了手腕,对着眼前衣服皱巴巴的男人意兴阑珊道,“你还有四个小时可以想清楚到底要让我做什么,时间一过,我就要回家了。。” 风扬原本俊朗的脸这时看着易辛,已是阴恻恻,“你可以不要任何事情都这么公事公办吗?我不信新珩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还会替她倒计时。..” 易辛一笑,摊摊手,有些惋惜道,“嗯,确实不会。可是谁让你不是新珩呢?” 话音方落,便觉眼前有物急速飞近,易辛轻轻抬手一抓,便准确无误地扣入了手中。美艳的眸轻轻瞥过,却见手中正是一个精致的骨瓷茶杯。 唇边勾起一抹轻嘲,易辛凉凉道,“有的时候,你确实是戾气深重了一些,就算桑芮再是自以为自己女中豪杰,功夫绝顶,你也不能真和她动手啊。” 风扬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不要与眼前这个只知说风凉话的男人一般见识,修长的手指指向门的方向,“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被人下了逐客令的男人却安然得很,依旧交叠了腿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对不起,现在我还不能走,太早回去了,新珩会认为我没有尽到安抚你的责任。我不希望在她心中留下一点不好的印象。” 风扬终于忍无可忍,暴躁地起身,就要亲自去将这妖孽的男人扔出去。只是方到他身旁,还未出手,便听了他懒懒道, “你若不想让她总是从你这里分心,只有两条路:要么,将桑家护得高枕无忧;要么,直接毁掉,一劳永逸。” 易辛的眸稍稍抬高,从风扬的角度看去,那双美丽的瞳孔中隐隐流着一股妖气。 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对新珩,会用哪种?” 087 他的世界(1) 易辛听了之后,只一派慵懒闲适道,“h市是外公的地方,方家不敢把桑家怎样。但是桑芮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是可以趁机给她一些教训,等她学乖了,你再过去把她领回来,倒是会省不少力。” 风扬听了,皮笑肉不笑,“那敢情好,下次我也可以派人去将新珩吓一吓,等她吓破胆儿了,你再出现。” 易辛一笑,甚为良善,“我想,我一定会先割下你的胆。读看看” 风扬无趣地摸摸鼻子。 两人正说着,风扬手机响了。 风扬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拿起电话。 他没有说话,只将听筒对了耳,然后,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狠。 狠狠挂了电话,猛然起身,嘴里低咒,“方家那王八羔子,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易辛警觉,脸上的表情立时就严肃认真起来,“怎么回事?” “桑芮落到了方家手上,我要立刻回h市。”风扬说着,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易辛俐落跟上。 易辛在去机场的路上和易老爷子通了电话,简单说了两句。又拨通了新珩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下就被极快地接了起来,易辛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便连片刻之前跟着风扬生的愤怒狠意也和缓了许多。 “易辛,是要回来了吗?”那头,新珩的声音隐隐带了雀跃。 易辛的心蓦地狠狠一沉,只轻声道,“对不起,h市有些事需要我过去处理,今晚我就不回来了。” 那头声音蓦然顿住。 易辛正要解释,她却有些犹疑地开了口,“是不是。。。桑芮出了什么事?” 易辛瞥过身旁一脸狠意的风扬,道,“不是什么大事,放心,乖乖在家等我。” 新珩沉默半晌,看了琉理台上刚刚完成的几道菜肴,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 说完,又立刻跟着补道,“不会耽误你们的,你们是去机场吗?我立刻就过来,和你们会合?。。。好不好?” 088 他的世界(2)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易辛一眼就看到了新珩。. 她一身酒红色细羊绒大衣,长发稍挽,匆匆赶着,清澈的眼眸在人群里张望。 看到他,便更紧了脚步,小跑向他。方到得他身前,仰着头抱歉一笑,“等很久了?” 他的眼神厚厚地拢着她,也不急着答话,见她右耳垂下有小小一层白色的细粉,便伸了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抹过,又掂在手里细看。. 她见到了,脸上顿时有些尴尬,“这个。。。” 待看清手上的是什么,他眸色一深,又抬眼看她,微微勾起唇,“嗯,面粉。刚刚是在给我做名菜官菜还是家常菜?” 她便在他璀璨的眸光里微微低下头,“都有。” 肩上一紧,他已经将她搂入怀,一起朝着安检的方向走去,声音却有些慵懒,“嗯,可惜浪费了。回来记得给我补上。” 她想了一下,解释道,“没有浪费,我有让管家他们记得帮我吃完。” 她自忖这解释极为完美,却不料身侧那人身体微微一僵,脚步已经停顿,转头,正色看着她,“这就是浪费!很严重的浪费!” 她见他表情极是严肃认真,立刻反省,却又确实没能想出哪里浪费,顿时有些纠结。他却已轻笑出声,这时倒又像是极为愉悦,继续搂了她走。 h市是南方城市,又是临海,这时虽是冬天,气温也仍旧舒适。 新珩下了飞机,明显感觉空气中是睽违已久的温暖湿润,一时竟有些微微失神。 也不过是刚刚出了关,立刻就有西装革履墨镜覆面的四个高大男子赶至,动作利落之间,隐隐带着训练有素,见了易辛和风扬,整齐划一,恭敬颔首,“少爷,风少爷。” 新珩只觉气氛有些明显的。。。等级分明,想着原来易辛同她说过,易家最初是发迹于h市,这时竟突生了莫名的紧张。 尤其这些人给人一种家族制度森严的感觉。 089 他的世界(3) 新珩一人站在落地窗前,她所在的房间在酒店的顶层,从这里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一湾海景。. 有种熟悉的感觉,睽违已久。 a市亦是南方的临海城市,当年,从新家的海边别墅望出去,也刚好可以看到这样一湾海景。 当年,当年,确实是太久远的记忆了。或许,a市的那湾海景和这里是不同的,只是因为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了,才会以为它们相似。 她最后一次去那别墅,也就五六岁的光景。那之前,也常和俞小疑一起去那里度假,她很喜欢那里,俞小疑便也常带她过去。可是等她再大一些的时候,她就再没去过。因为,新珏也很喜欢那里,新昊便将那里辟出来,让新珏和夏暖心常住了。 新珩那时心中极为失落,那是第一次她真真实实有了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夺去的感觉。只是,她大抵真是个乌龟转世,这事若是换了旁人家的小孩,这怎么也得闹上一阵。她那时却是自个儿就想通了,她就当那别墅不是她和妈妈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谁爱住谁住。这样想,她就没有什么好舍不得好怀念的了。 其实,后来她在新家的十多年里,大抵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过的。 她常常看着新昊,夏暖心,新珏,沈言,觉得他们有他们的世界,只是那世界不是她的,或许,关系也不大,这样想着,日子也就坦坦荡荡地过了。 现在看着这。。。不知是不是真相似的一湾海景,新珩忍不住一笑,当真不介怀吗? 还是有些介怀的,不然怎么五六岁时候的事,到现在都还惦着? 手机响起的时候将她惊了一下,她以为是易辛,便急步过去拿了电话。 却是个陌生号码。 仍是接了。 “新珩,出来见个面,我现在在b市。” 心,狠狠跳了一下。 090 他的世界(4) 说完,两方皆是一阵沉默。。 新珩从落地窗户不甚清明的镜像里看到自己的脸略微有些尴尬,她原本真没想要将与他的气氛弄成这般的。 新昊的声音有些淡,“你不必同我说这些置气的话,我不过是念得你叫了我二十年爸爸,给你提个醒。易辛这个人,深沉莫测,城府极深,就是一百二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你们之间实在太过悬殊。.若是。。。若是你当真有需要,你可以回a市,回新家,不必为了些身外之物,将自己大好的一生也搭进去。” 新昊的话,似什么重物,猛地狠狠砸到新珩心头。新珩只觉心中顿时酸重起来,这酸重里,还掺杂了些凄凉。 原来,她的爸爸,以为她不过是为了些身外之物同易辛在一起的。 那易辛又看上了她什么呢? 所以,在她的爸爸眼里,她不过是像妓/女一般,在与恩/客做着一场交易。 她突然好想恶劣地告诉电话那端那个男人,恶狠狠地告诉他,她结婚了,有一纸婚书为证,希望他下次见到她的时候,能称她一声“易夫人”。 ——恶狠狠地将他对她的侮辱全部掷还给他。 只是,她没有。 她淡淡地笑道,“嗯,我知道了。” 不争,不辩。 争辩也是个费力的事,她已经不想再费更多的心力去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了。 得到些什么呢?肯定,宠爱,关怀。 这些,她努力了二十年,费尽心力,然后,结果向她证明她二十年的努力不过是一场徒劳。 现在,她学乖了,不想再费这个心思。 他要这么认为,那便这么认为。 果然,她的不争不辩就像是坐实了他的话,新昊怒了,语气明显地不好起来,“那就好好地想清楚,早点清清白白做人!” 091 他的世界(5) 门开开时,新珩蓦地惊了一下,这一惊,倒彻底把片刻之前的怨痛给惊得不见了踪影。。 门外,一身白色中式长衫的老者,白了头发,拄着龙头拐杖,睿利的眼眸直直盯着她。 风扬进方家去要人时,易辛只坐在停于方家附近的车上,并未露面。 他现今明里早就不管这些事了,这时着实是不方便出去掺和这些小小的争执。再者,易家也是泰山北斗一样的存在,若硬要去管这些帮派之争,反倒失了身份。 至于风扬,那是桑芮在那里。 如此一想,这方家也忒没眼色了。即使桑家不大不小,偏安一隅,但怎么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桑芮嫁给了风扬,而风扬是易家的人,他方家如此公然开罪桑家,却也是明目张胆地不把易家放在眼里了。 易辛单手懒懒撑了头,他近来心情总是特别好,出奇的好,所以这时倒也有些兴致只在一旁看着他们闹。 “辛少,老爷子派人来电话。” 前方,元深回头。 “哦?”他眸色不动,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意兴阑珊。 元深犹疑了一下,才道,“老爷子亲自过去酒店,将少夫人带回老宅了。” 车内有片刻凝静。 然后,易辛再出声,声音里已有了些邪佞,“给方老头打电话,告诉他,五分钟之内,我要带风扬和桑芮回易家老宅。” “是。” 在h市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拥有一座宫殿般的宅子,应是一件令人羡慕嫉妒恨的事,新珩当真是这么觉得的。尤其这宅子还有种厚重的底蕴,没有几代人的人积累,万万达不到这般境界。 新珩偷偷环视了一周,这里随意一个青花瓷小盏都是藏品,她不禁就在心中狠狠感慨了一下易家的财富。她想,若是易辛带她过来这里,她应该会很高兴,应该会很有心情对那个男人羡慕嫉妒恨的。 只是。。。 可惜易辛不在这里,而她却还不得不独自面对这里的主人。 092 他的世界(6) 新珩低头咬唇,很尴尬。.。 她想,她果真是还没从与新昊的对话中缓过来,这会儿才会同易辛的外公也说些结婚证明的胡话。 果然,她还是有些小气的。 说不计较,那口气却终是忍得有些勉强的。读看看没有同新昊置些口舌之争,心中却还是念念想着要证明她确实是同易辛名正言顺的,才会在老爷子一声“当真”里,下意识地就扯到了结婚证明上去。 原先,她可从来不像今日这般那么在乎那张纸。 一番胡言乱语颠三倒四下来,越扯越离谱,这时反倒把自己给套得牢牢的了。 笨死了! 新珩在心中狠狠骂自己。 “外公,这么急着要见孙媳妇?” 一声漫不经心的调侃,新珩整个人瞬间就从尴尬里振奋了起来。 救星来了!亲,你终于来了! 新珩兴奋地回头,正对上易辛一双似宠似责的眸子,他的唇边弯着一抹好看的弧度,见到她,脚步也不滞地就走到她身边坐下,手极为自然地揽过她的肩。同她坐到一起,与她一道看他的外公。 老爷子初见易辛时略略一怔,待见了他那般流畅不羁的动作,反倒一笑,“我不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急。我不喜你那副到了家门也不入的慢慢吞吞。”老爷子说着,有神的眼瞟过新珩,又对着易辛道,“你看这时多好,这家回得多么的及时。” 易辛一笑,手仍是将新珩搂着,“外公误会了,我只是先行过去处理桑家和方家的事情,又怕新珩不懂事,将她一个人放到您这里,冒犯了您,惹得您为难。这才让她留在酒店,原想等我将事情处理好了,再带她回来的。没想到,倒是让外公多想了。” 老爷子听了,双手合拄在拐杖头上,微微眯眸,看着易辛的眼神有些睿利,却又是真真实实在笑的,“这两年不见,我倒不知你变得这般体贴了。你当真是怕新珩惹我为难吗?我看,你是怕我为难你那小妻子!” 093 他的世界(7) 那易老爷子却是看得开,脸上没什么波动,又转了话锋,问易辛,“你不是把风扬那小子带了过来吗?他人呢?” 老爷子没有和易辛计较,却在说到风扬时,语气硬了。读看看 易辛也不理他外公的脸色,径自道,“您没召见,他自然没那个胆回来。” 老爷子冷哼,“你也好意思告诉我他没胆?!” 又冷了声道,“打电话给他,让他给我滚回来!今年,哪儿也不许去,就在这里过年,你也是!” 易辛一笑,不答,只勾了唇转头看新珩。 新珩心下一惊,暗骂易辛,他这是存的什么心?明知她现在是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他竟还在这时候将她推出来。 果然,易老爷子顺着易辛的目光看到了新珩,他原本就在提到风扬时坏了心情,这时对着新珩,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冷声问,“怎么,新小姐不愿意?” 吓得新珩一个激灵,忙道,“不,我没有。那既然这样。。。就叨扰外公了。” 身边的男人却低低笑出了声,调侃道,“外公,她叫你外公,你却叫她新小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您还是直接叫她新珩,您老都把她吓得想要翻出结婚证来了,也受了她那一声外公,这时却还这么别扭做什么?” 易老爷子一眼瞪向易辛,却又被他堵得死死的,发作不得,只能冷哼一声。 新珩听了,却心中一凛,他,他竟然听到了她和老爷子颠三倒四的对话。 忍不住转头看他,他却只对了她挑眉,意不明。 094 羊脂玉手镯(1) 那易老爷子却又当真对易辛是格外包容的,那般严整的人,竟然也能容忍易辛这样明显的散漫。. 倒不是说易辛做了什么,易辛这样的出生,礼仪举止什么的,自然是精致到了完美,无论如何也挑不出错。但新珩就是有种感觉,这般精致的人,周身上下是实实在在有种漫不经心的懒散。读看看这种慵懒,往日里倒不觉得有什么,只同他那贵公子的习气归到了一处。而这时,在这般等级森严的氛围里,却瞬间就突兀了起来。 眼见着那人泰然自若的表情,新珩也忍不住在心中默默膜拜了一下易辛。这人,能在这般家庭里长成这样,倒也是不容易了。 “帮我盛个汤,好不好?” 易辛仿佛感觉到了新珩在悄悄看他,像是故意的一般,突然就转了头,对着她温柔一笑。那笑,无害。 只是把新珩吓的抖了一下。 无害你个头! 他左手拿了碗递给她,右手微微指了餐桌正中那锅海鲜汤。他看着她的表情,真的很无害。 只是若果真无害,为什么偏偏要让她盛?! 须知,她现在正在努力淡化自身存在感,他,他,这人却生怕她太没存在感了! 新珩心中咬牙,却又碍于易老爷子已经看向了她这边,面上也只能对着易辛温柔一笑,接过他手上的小碗。 怕易老爷子眼神跟易辛一样毒,她甚至连暗地里瞪他警告他也不敢。全程都在对他笑得乖顺。 又对着易老爷子微微点头,才站起身来,替莫名其妙的易辛盛汤。 这人。。。往日可从来没见他这般养尊处优,连个汤也不能自己盛了。 往日。。。似乎都是他在为她张罗。 她盛汤的时候,对面的桑芮悄悄向她投了个怜悯的眼神。她正要回,却猛然感到易老爷子突然往她手上看了来,那眼神,着实是太过锋芒了一些,以至于她都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易老爷子在看她。 095 羊脂玉手镯(2) 怎么,新珩认识顾远之?” 新珩正尴尬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身旁那人适时一声询问倒是刚好缓了些压力。读看看:。 ——让她可以跳过那句“你在笑什么?”。。。 新珩抬头,对着易辛轻轻摇头,又看了易老爷子,道,“我只是听说过顾老爷子,并不认识他。.” 想那顾家是国际闻名的重量级大家族,而那顾远之便是当今顾家的当家人,新珩要没听说过才奇怪,但是要说她能认识他,与他结交,新珩觉得那会更奇怪! 易老爷子眼微眯,“你手上的羊脂玉手镯是哪里来的?” 新珩一愣,这才回想起来,方才那易老爷子往她手上看,应该就是看到了她手上的镯子。 左手抬起,一只洁白细腻的手镯,蕴着上好玉质特有的莹润光泽,套在新珩细嫩的手上,看起来极是合称,相得益彰。 新珩看了一眼手腕,又小心地向易老爷解释,“这是我姥姥给我的。” “你姥姥是?”易老爷似乎对这只镯子极有兴趣,连带着对些往日他不屑一顾的人或事也留意起来。 “俞慎卿。” 易老爷子听了,略微一顿,却又没有再接下去,只看了新珩蔼声道,“快吃饭,菜都要凉了。” 然后,他自己就跟完全不曾注意过那只手镯一样,径自继续吃饭了。 留下风扬和桑芮狐疑地望着新珩,新珩狐疑地望着自己的手腕。 倒是易辛,见她一脸怔愣,还极为细心地替她布起菜来,末了,还问了句,“你要不要喝汤?” 新珩回头看他,那人微微眯了好看的眼眸,正对着她温柔笑着,“顺便再帮我盛一碗。” 新珩想了一下,回他,“我不喝,所以不顺便了。” 易辛看着她,耸肩,表情无奈。 096 羊脂玉手镯(3) 桑芮美艳的眸瞥向新珩,眼波一转,反问,“你说的哪个家?” ———————————————— 桑芮轻飘飘一句话,新珩顿时就意识到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很明显,桑芮还在生风扬的气。读看看 新珩一直觉得,桑芮和风扬两个人,不论外形、性格,还是气质,都是极为合拍的,简直就是天生一对。是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般配的两人也会生这么大气。 这样想着,面上便微微笑了答,“你娘家的事。” 桑芮这才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没事斗斗狠,伤不了大势。” 新珩微微笑着点头,道,“那就好,你是没看到,那时可将风扬急得眼都红了。” 桑芮没有出声。 新珩便像是在自顾自感慨,“赶过来的时候,那脾气可是暴躁得很,在飞机上,乘务员多说了几句烦了他,他就对人撂狠话了。原来,我还以为只有易辛会这样,万没想到,风扬平日里那般的绅士,一旦心里着急心疼起来,也会失了理智。” 新珩一边说着,一边又仿佛在微微思索,这时也不管桑芮搭不搭理,就自顾自下了结论,“嗯,可能是因为你分分秒秒不在他眼前,他便控制不住要担心你,心疼你,最后反倒将自己给忘了。” 桑芮原本并未理会新珩所说的关于风扬的话,只当自动屏蔽了那些内容。这时待新珩说完了,终是忍不住笑道,“珩珩,你话都说成这样了,倒像是若我还不与风扬和好,便是我不可理喻了。” 新珩睁着亮晶晶的眼看她。 新珩知道,桑芮其实是很心疼风扬的,只是脾气却也够硬,若风扬不表示出对与她对等的感情,她是万万找不到台阶下的。新珩这番话,便是巧妙地告诉了桑芮,风扬也心疼她。 这般,两人便能少些别扭,定会好起来。 097 羊脂玉手镯(4) 桑芮眼波一转,瞟过新珩,又对了易辛道,“方才,我已与珩珩说定了,今晚我同她住。读看看。一来,是我心情不好,我看着珩珩,心情便能好许多;二来,珩珩刚才被老爷子辐射的高压吓了一吓,我作为过来人,也可以同她说些经验。” 桑芮说得不紧不慢,便像是真的一样。. 易辛听了,好看的眼眸缓缓对上新珩,微挑了眉,询问的神色里带了明显的威胁。 新珩顿觉无辜,咬唇。 易辛这才一笑,只对了桑芮道,“你回去。不然一会儿我精力无处释放,可能会去找风扬动动筋骨。你也知道,我一旦要动动筋骨了,少不得就会有人要伤筋动骨。” 新珩一囧。。。 精力无处释放。。。这男人,也忒不要脸了些! 桑芮一哽,多少被他那句“伤筋动骨”威胁到了,只得不甘地离开。 ——她其实真的挺心疼风扬的。 桑芮一走,易辛只对着新珩邪魅一笑。 笑得新珩心中猛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眼不安地往四周瞟了瞟,无处安放,最后猛然想起,“啊,我先去洗澡。” 易辛也不拦她,只看着她匆匆逃开的背影高深一笑,那笑,极不纯洁,半晌,也随着跟进了浴室去。 新珩那时刚刚将衣服全部褪去,听得开门的细微响动,惊惶地往门处一看,手下意识拿了尚未来得及放下的衣服掩在胸前。 “你先出去!” 她有些急,他却泰然得很,不说话,只一双美丽的眼往她身上上上下下地瞧,脚步也不滞,直接就走到了她身边,手自然地要拿过她手中遮掩的衣服。 他的神情眼色端得极为诱huo,新珩竟就这么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098 羊脂玉手镯(5) 最后,易辛终于抱着软成一滩泥的新珩回到床上。读看看。 新珩已经累得什么想法都没了,往易辛腿上一躺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易辛见她那样,唇边荡出浅浅一抹满足的笑,便拿了吹风机为她吹起头发来。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又低头往她脸上绵绵长长地吻去。 她被他的呼吸他的吻扰得稍微醒了一些,便稍稍睁开些眼来,迷迷糊糊看他,对他扰她睡眠不满地哼哼了几声。读看看 他见她醒来,离开她,一笑,“真有这么累?” 新珩眼还没有完全睁开,只懒了声不满道,“你不累?” 他听了,眼神顿时便深黯起来,“嗯,我们要不要试试看?” 说完,便抱着她又往她的唇上吻去。 新珩头一偏,他的吻便落在了她脸上。 他邪魅一笑,又要去吻,新珩咯咯笑着躲开。 如此一来二去,她自己清醒了大半,却将他彻底撩拨得灼热了。 他紧紧抱着她,压在她身上,正抵着她,深深望进她的眼里,低哑了声,“再一次,好不好?” 她一愣。 他原来可从来不会这么问她,从来都是想要便要。 他这般坦率一问,她反倒不知该怎么答了。 只是却还不待她答,他便已就着方才的湿润进了去。 她哼出声来,眼嗔怒地看着他。 他却笑得欢,低头,在她耳垂处细细长长地吻起来,又低低哑哑道,“你方才脸红得那么可爱,我便知你也是想要的,再者。。。” 她听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正想着,身下却蓦然一阵刺激。 她没忍住,叫了出来。 099 羊脂玉手镯(6) 他搂着她的身体许久,待渐渐平复下来才放开她,自己轻了动作,下床穿衣。读看看。 到阳台上,又细心地将与卧室之间的门拉上,这才自己点了支烟。 他们如此一番折腾,这时已经快天亮了。天亮了,他得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新昊,看来是听不懂他的警告了。读看看 新珩那人,有时自己以为自己有些小聪明,心里有事便藏得紧紧的,不与他说,他一方面是有些气她的,只是对她,他舍不得,终是无可奈何;但是对让她心里有事的人,他可不会有什么顾忌。 之前,老爷子随便问了她两句她与他的关系,她就那般急切地想要证明些什么,甚至还想要将往日她极为不屑的那一纸婚书也翻出来。 很明显,那是在老爷子之前已经有别人对她质疑过了,那个人还是个让她介怀的人。 新珩这人,有时看着柔弱,在他这里又仿佛总是时时受些委屈,其实,她的内心是极为强大的。她自己心中有些坚定的信念,并且不论外在环境如何动荡,如何对她质疑,她都能坚守。 便如最初,他莫名其妙逼了她与他结婚,却又将她藏得隐秘,不让外人知道她,对一个女人而言,多少是会有些不平的。新珩却从来没有将这当回事,他撑不住问她,她反倒是莫名其妙地将他望着,“你与我结婚,重要的是你承认我,我要不相干的承认我干嘛?” 两年多来,他自认对她的心思,他已经清楚。新珩这辈子,只有她在乎的人才能伤到她,而她在乎的人不多,原来是俞慎卿,俞小疑,现在是易辛。还有一个,她自己不愿承认,心底却已暗暗地在乎到了极致的人,新昊。 而今统共不过两人,如此一来,便能轻而易举推得,是谁在老爷子之前逼得她难堪窘迫了。 他早就知道有人在不自量力地查他的行踪,也隐隐猜得了几分那人是谁,这时想来,应是新昊见他匆忙赶来h市,便以为他将新珩一人留在了b市,想要找她出去。新珩自然是不能与他见面的,他便只能在电话里同她说些话。 说些话,说什么?他不用听,大抵也猜得出。 圈内人士对易家多是存着既尊敬又畏惧的心,若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儿和现今易家实实在在的当家人走到了一处,有些人是会惊喜的,至于新昊嘛,恐怕是怀疑居多。 怀疑新珩和易辛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是什么将他与她连在了一起,是单纯肉ti上的欢/愉还是别的算计? 100 羊脂玉手镯(7) 天光渐渐亮起来,周遭景色已开始有了轮廓,晨风带着寒意吹到他身上,皮肤微冷。。 身体却蓦然一暖,身后撞入了一具温软的身子,脸贴着他的背,小手从后缠过他的腰。 他唇边便极自然地染了宠溺的笑,手往腰间,覆上她的。 “怎么不睡觉,在这里吹冷风?”她略带了责备的声里蕴了些微心疼。读看看 他的手这时已被冷风吹得凉了,触碰到她温温软软的小手,她寒得一颤,却又立刻反握住了他的,紧紧的,似乎想让他快些暖起来。 他笑着回身,搂过她的腰,面对了她,却见她这时全身上下也不过只着了他的衬衫,宽大的领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风一吹便能将她凉了去。忍不住,紧紧皱了眉,声音也不由地严厉了,“跟着出来做什么?” 他却又不待她说话,便将她紧紧裹在自己怀中,极快地回到了卧室,卧室里的温度正好。 她偏头对他笑,“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好,虽有些累,也容易醒。” 他听了,便再撑不住严厉的表情,忍不住对她缓了神色,搂过她,往床上去,“再去睡会儿,我陪你。” 她却又拉住他,对他轻轻摇头,“我这时不想睡了。” 又仰头问他,“你刚刚在想什么?脸色那么认真,你极少会有这么认真的表情。” 大多数时候,易辛都总是一副玩乐的姿态。 易辛听了,挑眉,眼神意味悠长起来,“极少这么认真吗?新珩,对你,我怕是极少不这么认真。” 她一听,便自己乐了,对着他笑,“所以,你是承认你方才在想我了?” 他不答,只拿了流光璀璨的眼眸往她的脸望去,良久,又邪气一笑,“我刚刚才从你那里出来,你倒说说,我这时是在想你哪里?” 他的话,那么毫不掩饰的暗示,带着这么赤/裸/裸的挑/逗。。。新珩与他,曾一起分享过那么多的欢愉,这时一听,便能想到。。。 忍不住,脸刷地红了。 101 羊脂玉手镯(8) 他说着,好看的眼眸便往旁边梳妆台上,那里,躺着她洗澡前匆匆摘下放上去的羊脂玉手镯。 ————————————————————————————————————————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心中顿时百味陈杂,却又同时软得一塌糊涂。 那时,她被新珏陷害,刚刚被赶出家门。新家既已容不下她,a市自是不言而喻。她便被逼得到了姥姥的家乡,b市,她以为,总是隔了那么远,日子也不至于如在a市那般艰难了。 哪里知道,这世上有权优势的就那么几个人,再远,哪里又是她能逃得去他却控制不了的呢? 新珩刚刚开始的好长一段时间,频频受挫。最开始应聘同传的时候,面试官都还很满意,只是临到了会,又突然将她换掉;到后来的时候,却完全是根本不给她面试的机会,更甚,她偶尔到了现场,便是直接被赶出来。 有一次,一场国际会议,她被一家翻译公司指派为当日的同声传译。她心中是暗暗有些高兴的,原来,她去那家公司便是抱了些希望,因为那家公司的老板也是个有背景的人,她以为,这样公司就不必忌惮于新家。 哪里知道,待她到了会场,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贴了,却又另外来了一位同传,告诉她,她被换下了。 新珩当时心中是有些不甘的,方来的那一位同传看起来资历有些老,望着她的眼神里有些同情,只让她去同老板。 新珩便在会场各色人流里找到了老板,老板当时正满脸谄笑地在同身旁一位英俊冷漠的男子说些什么,见她过来,便仿佛早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只轻叹了口气,先将她堵上了,“新珩,我也知道你才华横溢,只是有些人,生来就不适合工作,你着实不必这么辛苦,快回去。” 老板话都说到这般地步了,新珩还能说什么呢?他的话,暗示得那么明显,不适合工作?回去? 102 羊脂玉手镯(9) 新珩从小到大,站在俞慎卿和俞小疑身边,也是公认的天赋异禀,才华横溢,何时受过这般毫无理由的挤压?更何况,她从小得来的那些赞美也养了她极高的心气,到那时,她虽面上还算平静得体,心中却已确实是生了极大的厌恶。懒 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她想,既然他们都不想让她工作,那她就不工作好了。 但是要这样就逼得她低头,却也是不可能的。 俞慎卿死前早有立遗嘱,她的财富尽归新珩所有,便连俞小疑,过去也是尽将财富给了新珩。俞慎卿和俞小疑虽然比不上新家的富甲一方,但那些钱却也是足够新珩一辈子安稳活下去的。 所以,在后来不长不短的一段日子里,新珩便是住在俞慎卿生前在b市的一处房产。她每日确实是什么都不用做的,只是日子有些苍白罢了。 她甚至不敢出门。 文艺工作者常常都是有些敏感的,尤其当涉及自身安全时,那敏感就来得更加清晰了。早前新珩便隐隐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只是原来她不得已,必须出门,再者,过去她出入的也还算是比较高级的场所,她心中总算也还安稳。 而现今,她既已没了出门的必要,自然也就可以乖乖躲在高级小区里了。 然,不论是多么淡静的人,遇了躲字总还是免不了有些排斥和不甘心的。于是,那时,便在那不大不小的空间里,新珩有足够的时间和情绪任心中对新家的怨和恨膨胀。虫 新珩曾以为,或许当她心中的怨和恨膨胀到足以将她整个人都冲击得扭曲时,她便可以出门了。 只是后来证明,不必那么久。 也就是一两个月的光景,她的月事来了,却恍然发现家中竟没有卫生棉。应是她这段日子忙着排斥和不甘,竟将基本的事情也落下了没做。 她苦笑,在血染床单的风险和被人围追的危险中,她毅然选择了顾及前者。 其实不是她胆大妄为,只是这高级小区之内便有超市,她平日里也都是在这超市里买的菜和一些用品。 只是当日她可能确实是有些不顺的,连那小区之内向来以高级和昂贵著称的24小时超市竟然也临时关了门。新珩当即便对着那黑黢黢的超市大门愣立了足足三分钟。 继而,转身,疾步往小区外去。 小区出门不远处也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早去早回!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却也是情理之中。 她不过将将把卫生棉买好,也就是方出了那家超市的门,便被人围住了。 看来,这些人是一点都不曾松懈过! 新珩咬牙,冷声问,“你们是沈言的人,还是新昊的人?” 来人是五个外形平凡却隐隐有一股子力量的男人,听了新珩不驯的语气,只嘲笑起来,笑够了,为首那男子才道,“小姐,我们今日只为劫财,如过你不想连身体也搭进来,那就乖乖把你手上那只镯子交给我们!” 新珩听了,心下蓦然一寒,微颤了抬起手指,一指指向为首那名男子,厉了声,却带着十足十的肯定,“你们是夏暖心的人!” 来人听了他的话,面上皆是一凝,眼中立时便染了些阴狠毒辣,只为首那男子稍微反应过来才压沉了声道,“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还是不要妄想着东拉西扯拖延时间了,快交出来,不然你这一身细皮嫩肉高贵的身子,我们也不介意。。。” 他后来的话没有说完,只是那五人都极为意会地朝她全身上下打量起来,带着猥琐和淫/邪。 心狠狠沉下,又再次狠狠跳得高,新珩只觉整个人身体的神经霎时间都紧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左手往身后藏去,身体微微后退,只是身后,也堵了人。 她深吸一口气,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同为首那名让她厌恶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男子道,“这镯子常人一看只当是市井中淘得的还算是值得入手的东西,若只为劫财,你们断不可能有那个眼光一眼就看得中。只是夏暖心觊觎这东西许多年了,我知道是她,她给了你们多少钱,我付双倍!” 来人听了,面上莫不现了犹豫,想是已经有些动心。 新珩强力稳了稳情绪,又沉声道,“你们也当知,我既戴得了这镯子,自然也付得起那些微的钱。” 暗夜里,灯光照不到的一角,新珩被五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围住。 心跳得急,又跳得狠,指甲死死掐进了肉,面上却终是没有露一分怯。 一时,安静。 那些人心动了。 他们在评估,是新珩有钱,还是夏暖心有钱。 其实根本不必评估,新珩远远不必及夏暖心。 而今,也不过是她想侥幸地借得这些人的不知情,逃过一劫。 所以,面上,她更不能有稍微的一丝弱势。 那个镯子,她知道,对姥姥很重要,所以,她能用她所有的财富保那镯子。 只是她也知道,夏暖心不会放过它!甚至是她! 原来,夏暖心便喜欢这东西,只是这东西是俞慎卿的,不是俞小疑的,她再不能像从俞小疑手中随意抢过任意一样东西一般抢去。夏暖心心中惦念,也曾缠了新昊帮她寻比这镯子更好的,只是,不要说更好的了,便是比这镯子十分之一的,都没有! 这是难得的藏品珍品。 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更何况,新昊还不算是最有钱的。 夏暖心早就盯紧了,这时,新珩知道,夏暖心必定会先夺镯子,夺去之后,也必定不会放过她! 她心中一方面觉得自己好凄凉,好凄惨,一方面,又好恨! 便在被这些肮/脏的人围住时,原来那些被她压制的恨意,滚滚翻覆而来。 那些人眼神交流了不多时,为首的那个人嘴角便露了不屑的笑。 新珩缓缓闭上眼,她没有希望了。 “新小姐,你是一个人,被新家追杀的人,你有新家双倍的财富吗!”冷哼,终于露了杀机,“交出来!” 103 羊脂玉手镯(10) 手,紧紧握成了拳,任指甲割裂了血肉生疼。 新珩,你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纵容了人追杀! 新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样对妈妈和姥姥?! 眸中再不必有隐忍的平静,这一刻,她毫无保留,只便任心中的怨、怒和恨汹涌流出,狠狠对那些已经围上来的猥琐的来路不明的男人,懒 “不要过来!否则,我立刻将它摔碎!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她的眼已经泛了红,唇边一抹冷笑极烈,一手拿下了镯子,托高,手臂微伸,已经是下一刻就要将镯子扔出去的决绝。 那些人见这阵势,果然瞬间便僵了动作,终是有些忌讳。 新珩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肆意,笑得张狂,“夏暖心想这镯子想了大半辈子,那我就让她永远只能想,得不到,让她想一辈子好了!” 她的话,又狠又邪恶。 那些围追她的人初时皆是一慑,有些畏惧不敢上前,却也没有过多久,为首那人便反应了过来,冷笑,指挥其余人,“大家上,这妞舍不得摔!再者,就是摔了,有这活色生香的美人陪我们一晚,也抵得了那些钱!” 其余四人一听,立时皆淫笑起来,一拥朝前,往新珩,或往她手中的镯子。 新珩的心,到此刻,终于是狠狠地沉了,空了。虫 咬牙,用了生平所有的力量,将手中的镯子掷出。任它飞出这些人肮脏的手。。。 碎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扔得狠绝,只是脸上长长的湿意往下,滑入脖颈。 她不想,也不舍,无奈,被逼到了这般绝望的境地,没有生路。 姥姥,对不起。 原本朝她而上的五人不料她竟真会将那无价的东西就这么摔出去,一惊,一慑,便齐齐下意识极快转身,眼神追寻那镯子,身体急切到慌乱,想要垂死挣扎地去接住。 无价之宝,谁人不爱? 夏暖心爱,这些人,怕也不会比她少爱到哪里去! 只是,他们都追不到了。 再快,也快不过一个已经绝望的人玉石俱焚的决绝。 新珩闭上眼,静静等待着听落地那一声上好的清脆。 良久,却没有。 她心中一慌,猛然睁开眼。 却只见,暗夜里,光影昏暗,身形挺拔的男人,只右手两指托了绝世无双的无暇玉镯,左手背负,立在她前方不远不近的距离,唇边微挑了笑,眼神朝着她。 他们中间,是五只晦暗不明的灵魂,周身厚厚裹得的是,对金钱的,泯灭了人性。 他们这时,一双双眼睛便像是苍蝇一般,恨不得飞扑过去,死死将那男人手中的玉黏住。 “这么好的东西,该是被好好收藏着,何必为了些不入流的渣滓碎掉?” 那男人的声音极为好听,好听到与此时这脏乱的一隅格格不入。他也不管那五双赤/裸/裸几近疯狂的眼睛,只朝了有些怔愣站在那里看他的新珩。 新珩原本已经抱了玉石俱焚的心,这时却又莫名地出现了一人,一时间,尚未从原本绝望的深渊中回转过来,只能站在那里,有些恍惚地看着那人。 其余五人反应却是快,这些人,在世界上最晦暗的角落里摸爬滚打的人,当他们的潜在利益受了阻碍时,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感知。 这时,他们便也不如方才同新珩那许多的周/旋了,甚至无话,只五个人甚为默契地一起朝那男人扑去。 即使厮打,即使互残,也要强夺那原本不属于他们的财物。 人为财死。那财,还是不义之财。 只是,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即使你能为它死,也终究得不到。 那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是何身份的男人,眼风瞥过,唇角一丝嘲笑,眼中狠色一过,身形一闪,一避。再倾身,出拳,狠厉,俐落,一个,下一个,有条不紊,快,准,狠。 空气里,一声声骨肉闷响,接连,不断,竟还有些节奏。 然后,惨叫,身体撞地。 接连,五声,刚好。 不过须臾,一切,尘埃落定。 地上,五个人,原本因扭曲的脸,这时依旧扭曲,只此刻,是因为疼痛。他们个个抱着身体在地上,因为疼痛,翻滚。 一旁,那挺拔的身姿,却恍惚间,竟半分尘埃不染。 好看到美艳的眸不屑瞥过,便抬脚朝了新珩去。 渐近,他的轮廓愈加清晰,是一个美丽到惊艳的男人。 脸上,似乎是习惯性的笑,对着她。 新珩冷声问,“你是谁?” 男人原本已经朝着她微伸的手便就这样僵在了空气里,手上,是那只镯子。 原本,是要给她的。 僵硬一瞬,旋即,便转了向,收回。 新珩心中狠狠一动,慌乱的眼,只盯着他的手,或者说,他手上的她的东西。 而他,笑,似乎已成习惯,还是笑,只是这时添了些寒气,“易辛。” 新珩有些防备地打量着他。 那好看的男人便道,“记住了吗?一定要记住了。因为,易辛这个人,如果不出意外,便是你的丈夫了。” 这般话,他说得自信,仿佛天经地义。 同样的话,她听得却是浑身一震,刹那间,全身僵硬,不可置信更不能接受地抬头看那张美艳的脸。 那人却不停,不留时间让她反应,只又接了道,“这如果不出意外,是指,如果你还活着。” 今夜,统共不到40分钟的时间里,她的生命一次次经历惊吓,一次次经历绝望,又一次次面临纷繁缠绕。新珩狠狠眨了眨眼,她只觉,眼前的东西转得太快。她,宁愿是在做梦。 她的姿态太有明显的逃避的暗示,他看到了,他懂。唇一挑,整个人顿时变得邪恶,他帮她决定! “你该知道,现而今,至少有三方人不会放过你。你也应该清楚,那三方人,随意一方就不是普通人应付得了的。今晚这种事,今日不成,日后,还会接踵上演,就端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目前嘛,你大约只有两个选择,嫁给我,或是妄想绝处逢生。” 104 羊脂玉手镯(11) 从回忆里回转,新珩看着身旁的男人,唇角带着笑,眼里带着些嗔怪。 “你怎么可以这样?一点风情都没有!你原就是救了我,帮了我,那时若是能对我好些,稍微安慰一些,女人的心是很软的,说不定我当真就巴巴地向你了。做什么一定要以个恶霸强抢民女的姿态来逼我呢?”懒 易辛知她没有忘记,这时眸中便不由含了光亮,双手揽过她的腰,低头,面对了她,“嗯,你说得对。只是那时嘛,我大抵是被你气的。” “啊?”新珩抬头,不解。 他便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她不满,他才放开她,“还不就是你那一句‘你是谁’。” “我们那时明明已经见面三次了,你却从来不记得我,我心中总归还是有些气恼的。这一着急,便是用了极端的方法了。你不是不记得我吗?那我就帮你好好地记。” 他这时说得仿佛甚为愉悦,只是当时,怕是果真动了怒的,不然,怎能将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逼得那般。 以生命为胁,加上她最在乎的筹码,逼她嫁给他。而他,当时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不知身份,不知背景,甚至不知,是敌是友。 新珩听他此时这番话,微微皱眉,偏头想了一下,却不得解,才问,“你说那时我们已经见面三次?我一直以为,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过初见,你就逼我,比起你来,我怕也少不了许多气恼。”虫 又沉吟,道,“莫不是匆匆人流里擦身而过,你就将我紧紧惦记到了心里,这时反倒要来怪我没有注意到你了?” 他只对她一笑,笑得深沉,有些邪恶,“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如何见了三面,不过若那时你反驳不了,我便要从你这里讨些东西,作为补偿。” 她戒备看他,“讨什么?” 他一笑,美丽的手缓缓抬起,在她的脸上轻柔抚过,带着调/情的姿态,“在戒备什么?难道是怕我也要抢你的镯子?” 她听他这般说,整个人反倒是轻松自在了起来,笑着看他,“原来么,确实是有些怕的,须知,我可就是为了这只镯子,将自己卖给你的。只是现在么,我说不定能为了你,将这只镯子给卖了。” 她谈笑着说完,却只见,他一双美丽的眸璀璨夺目,厚厚将她拢着。 不过便是被他这么一看,她心中就有些热。 “真的?”他的声音有些哑。 她心头更热,一时竟不知如何答应。 她答不上,他也不逼她,又自顾接着道,“不过么,你的镯子虽然也是值钱,但怕是果真卖了,也值不了我的价。” 新珩顿时一哽,这人。。。 看着他,有些无奈,带着鄙视。 那人自己揣着乐够了,也不再逗她,话锋回去,要从她这里要个承诺。 她疑惑,“辛少,您如今要什么还能得不到的?我一个小姑娘,怕是将自己卖了也帮不了你什么吧?何苦从我这里抢个承诺去呢?” 他微微眯眸,意味深长反问,“姑娘?且不说过去,就是昨晚,那般热情,你还能是个姑娘?” 她心中顿时一羞,脸上刷地就染了红潮,低低嗔怒,“你还能更不要脸些不?” 他兴致来了,单手撑了下巴,沉吟,“我的极限在哪里,我想你是知道的。” 她拿他无法,最后只能不甘地打断他,“好了好了,我许你一个愿望,这下可好了吧?” 他这才放过她,终于点醒她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沈家别墅里,她帮他。 她听了,蓦然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他见她那样,便知她果然是早已将整个事情给忘了,而非单单只忘记了他这个。。。她“救过”的男人。 她道,“我那时心情极糟,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找不到出口,帮你么,倒是没有想太多,只是这事过了我便忘了,哪里会像你,记这么久?” 又问,“所以,你娶我,是要报恩?” 他听了,眼蓦地眯起,带着些危险的气息,不答,反问,“你说呢?” 那模样,便仿佛若新珩敢说一个“是”,他就不介意再让她看看他还能做出些什么事。 新珩心下一凛,忙笑道,“你娶我,是因为你爱我,离不开我,对吧?” 笑得有些赖皮,眼中含着恶劣。让你吓我,那我也逼一逼你! 只是,若这两人要比厚脸皮,那新珩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那个男人的。 男人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完全不受她的逼迫,只径自笑得邪魅,搂在她腰间的手开始缓缓游移,蓦地黯沉了嗓音,“你不知道吗?那要不要我再爱你一次,让你看看我的身体有多么的离不开你?” 话落,不待她反应,便一把抱起了她。新珩一惊,忙将手搂过他的脖子。他动作却快,已经几步到了床上,身子覆在上她的,极是贴合。 他方才的话,加上这时这般动作,新珩心中猛然一惊,忙对了眼前那张极近的脸道,“我累了,真的。” 他的脸在她的上方,对着她笑,“嗯,我知道。” “那。。。”她见他无甚动作,犹犹疑疑道,“你下来?” 他却不动,身体仍是贴着她的,只是将头埋到了她的颈窝,低低道,“新珩,你说得对。” 她在他身下,一愣。 半晌,方才明白,这个男人是在回答她的问话。 她问他,“你娶我,是因为你爱我,离不开我,对吧?” 他回答她,“你说得对。” 新珩心中顿时有什么感情狠狠地覆没过了心,刹那间,软得一塌糊涂。 易辛这样的人,玩世不恭,纵使对她有几分认真和真心,她也从来没有奢望过他能将对她的感情承认得这么坦荡,坦荡得。。。几近卑微。 那原就是她要为难他的问话。 而他,却也认真地回了她。 她伸出手,紧紧搂过他的腰,在他耳边低道,“易辛,这辈子能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105 我们这样配,岂不是刚好? 两人依偎在床上,又说了许多话,不过几乎都是新珩在说。原本易辛对她,话也不是这么少的,只是这人每每说出些话,都能将她气得羞愤,她被哽了几次,就不太给他说话的机会了,只给他回答她问题的权利。 易辛也乐得将她搂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发。懒 新珩大多都是在问他一些他在h市的事,他在这里长大。说着,又突然想到风扬,问,“风扬是你的表弟,他唤老爷子‘爷爷’,却又为什么姓‘风’呢?而你,叫老爷子‘外公’,怎么又姓了‘易’?” 他听她一问,好看的眸子在她脸上望了半晌,才复又将她搂住,“风扬原本叫‘易风扬’,是我二叔的孩子,只是那人从小号称自己要救死扶伤,对易家原来那些事不屑参与,却总要因为‘易家嫡孙’的身份,莫名被卷进一些他厌烦的交易之中,后来就索性将‘易’字去掉,留下‘风扬’,倒把自己瞥了个干干净净。” 新珩一听,心中顿时惊了一把,有些不可置信,“那他这样岂不无异于和易家断了干系?易老爷子。。。那样的人。。。能容得下这事?” “嗯,确实容不下,差点没亲手将那小子给宰了。”易辛轻笑,“那小子总算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老爷子会动怒,片刻不停顿,直接就逃去了美国。”虫 新珩点头,深以为风扬这个逃跑很明智。 易辛嘲讽一笑,“只不过刚下飞机,就被老爷子的人抓住了,立刻遣送回易家。” 新珩被小小震撼了一下。 又问,“那后来呢?为什么他至今还能活得好好的?” 他轻轻扬唇一笑,“那时,老爷子几乎已经不管事了,易家的事都是我在处理,我有心放他一条生路,老爷子就算再生气,命还是会给他留一条的。” 新珩深深点头,生平第一次,她觉得易辛这个人还是很善良的。 他又接了回答她方才的问题,“而我,是因为我的母亲是老爷子最爱的女儿,只是婚姻不幸,老爷子便将我接了过来,自小留在身边养着。” 他说得平静,但新珩就是隐隐觉得,他应该不容易,至少,必定不如他面上说的这般轻松。 婚姻不幸。。。她是知道的,那样家庭下的小孩生来都有些自卑,更何况是被养在了一个外姓家族,挂了他人的姓,即使老爷子护着他,他也要付出别其他人多许多的努力才能平息底下无数人的质疑。 而他,从寄人篱下到现如今成为易家真正的掌权人,这中间经历的艰辛和挑战怕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外人总是看着他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便心中艳羡,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步步走来,个中艰难。 新珩将手环过他的腰,头埋在他怀中,心情有些苦涩着复杂,就这么靠着他,良久,最后,话到嘴边,却只是一句,“嗯,这回,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的。” 他身体微微一僵。 “我们都生在婚姻不幸的家庭,那是其他人不会知道也不能想象的经历,可是你看,这下,我知道你,你知道我,我们这样配,岂不是刚好?” 她说完,许久,他的身体都未动,只是保持了将她搂住的姿势。然后,她只觉脸下的身体微微震动,他低低笑出了声。 她抬头,见他潋滟的眸光将她深深拢着,唇边的笑,有种名字,叫开心。 “嗯,确实是配得刚好。”他答她,答得从善如流。 之后,他再和她说话,便确实是多了几分认真,不再逗她,她想要听什么他就和她说。从他小时候的事,到易老爷子的性子。 他与她依偎在床上,声音低低的,不多时,她就有了睡意。她原本就是极累,这时被他搂在怀中,又刚好合适睡觉。 迷迷糊糊之时,只听得电话一声响动,却又极快地被人接了起来,低低几个字之后,身边温暖小心翼翼地离去,她的神智就这样清明了起来。 睁开眼,见那人正在穿衣,她看看外面天色,应该也就是刚刚天亮,不由有些心疼,“不再睡一下吗?你都还没有睡觉。” 他听了,迅速将腰带系好,便低下身子靠近她的脸,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你再睡会儿,我有些事去处理一下。” 又道,“我一会儿会吩咐下去,让他们不要来打扰你,你上午好好睡一觉,我大约下午就回来了,到时我陪你出你走走。” 新珩心想,这人还真当这里是b市的家了!老爷子在这里镇着,她能好意思贪睡? 易辛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立刻又补充道,“老爷子么,你不必管他。” 新珩顿时就华丽丽地黑线了。 嘴上却只是道,“嗯,好,你有事就先去吧,放心。” 易辛又往她唇上辗转一番,这才拿过外套出门去了。 那人走后,新珩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但心中念着第一次到婆家,不能起得太晚失了礼,反倒没有睡熟,之后,索性也就不睡了,起床拾掇好便下楼去。 却在看到大厅里的人时,心,重重地惊了一下。 xxxxxxx 今日两更。 一更毕,第二更大约在晚上9点左右,谢谢各位亲的阅读和红包~~~以及各种支持! 106 大厅里,风扬和桑芮伴着易老爷子正用一种极为严肃而认真的眼神望着她。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在脑中仔细回忆了一遍,方才确定现在确实是不到早上7点半,她绝对没有起晚。 这样想着,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方能稳住步子,在三人的注目下下楼。懒 这样的下楼方式,着实是对人的挑战啊。。。 一不小心就要腿软摔下去的啊。。。 到得大厅,对着老爷子恭敬地叫了声“外公”,又向风扬和桑芮问了早,这才用眼神询问着桑芮,希望她能解释一下这一大早一堆人聚集在一起的高气压。 桑芮接收到了,勉强笑笑,解释道,“你下来得可真巧,刚好是饭点。刚才我们在这里说话,说到爷爷近日收藏的甲骨,我想起你会认甲骨文,正和爷爷说到你,你就出现了。” 桑芮说了,老爷子这才开口,问,“你会认甲骨外国文字的吗?” 老爷子那话里,有些明显的不屑。 新珩忙道,“认得的。我的姥姥是语言学家,她一生研究文字,我从小跟着她长大,也认得一些古字,古物。” 桑芮又急急补道,“是啊,珩珩自小念着四书五经长大,现而今可说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了。”虫 老爷子听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新珩,才起身,道,“走吧,该用早餐了。” 说完,自己率先往餐厅去。 新珩在心中侥幸地呼出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睡过! 能赶上早餐,真的是太好了! 早餐过后,老爷子便叫上了新珩,带她一同去他的书房,将他近来收集到的甲骨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一一摆放。 老爷子没有说话,但是要考她的意图是非常明显的,新珩立刻正襟危坐,认真地认起来。她的举止也极为小心,尽量避免碰到那些甲骨。 她如此,老爷子的脸上终于才现了些认可,见她眉头微蹙,甚至主动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新珩这才大胆地问,“外公,冒昧地问一句,这七片甲骨您是从哪里得到的?” 见老爷子眸微眯,又急急补充,“这七片甲骨,片片都是珍品。只是从这甲骨上的文字来看,这应该是已经流失到欧洲的骨片,国内是没有的。如果这甲骨是从国内得的,那。。。恐怕就不是真的,只是据我眼观,又确实是真品。所以。。。” 老爷子听了她的话,终于笑了起来,那笑还很真切,打断她,道,“嗯,果真不错,有些见识!这骨片确实来源于欧洲!是我一个后辈朋友最近从欧洲回来,知我喜欢这些东西,特地带过来孝敬我老人家的。” 新珩再次在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又再次忍不住感慨易家的财富。 随便一个孝敬,就是七片甲骨,这。。。 好像,她来这里,却是两手空空的。。。 因着老爷子终于知道新珩还能认得些古字、古物,能欣赏品鉴些藏品,对新珩的态度终于和缓亲蔼了不少,一整个上午都在拉她一同看他收藏的一些字画古玩。 新珩不知易老爷子是当真兴致来了要找个人分享收藏的心情和自豪,还是想要考考她,整个过程里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紧绷,那老爷子指给她看的每一样东西,她都丝毫不敢怠慢,那专业端得,和个鉴宝的专家没什么两样了。 好在,老爷子终于在将她逼得黔驴技穷之前放过了她,她有些筋疲力尽地出来,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她。。。她竟然支持住了整整一个上午! 只是,易辛中午的时候还没有回来。 老爷子倒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似的,自在得很,甚至还自在地问候了她几句, “对了,珩珩,家乡在哪儿啊?” 新珩严正以待,“a市。” “那这些菜还吃得惯吧?晚上我让厨子给你做几个家乡菜。” 新珩忙道,“不用了,外公。我吃得惯的,a市和h市的菜色原本就相差不大,再者我平常无事,自己也喜欢做这些东西吃。” 老爷子满意点点头。 桑芮立刻抓过话头,“珩珩,下午我出门去买些东西,你要和我一起去吗?”说着,甚至悄悄对新珩使了眼色,那意思是,你不和我一起出去你还想和老爷子一起文艺复兴吗? 新珩看懂了,忍住笑,摇头,“不了,易辛让我等他,他下午带我出去好像也有些事。” 她没有说,易辛带她出去是玩的。。。 桑芮听了,脸色有一刹那一僵,却是极快,又换上了笑,“嗯,如果他忙,你也可以和我一起。” 新珩没有多想,只是下午的时候,易辛却仍是没有回来,直到晚上也没有。 新珩在房里等了他许久,等得有些晚了,无奈她昨晚本来就没有睡好,今日又高度紧张了一整天,这时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再也忍不住倦意袭来,就睡了过去。 睡得沉沉的时候,只觉得身体一轻,有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抱了起来。她强撑着睁开眼,入眼,男人的面目仍是有些模糊,只是能隐隐看得清他皱着的眉头。 他这时心情似乎不太好。 xxxx 这章过渡,过渡章就是有些无聊。。。我知道。 今日更毕,明日情节。 咖啡,收藏,留言~~~ 107 有钱人的游戏 想抬手为他展一展眉,无奈太累,手上着实没有什么力气,也就索性安稳地靠着那人,再次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他的亲吻绵绵密密地落在她的额头,眉眼,轻轻的,带着他的气息。 他似乎还说了些话,低低哑哑的在她耳旁。懒 这么近,她却仍是没有听清,又太累,临失去意识前,想,明日再问一下他。 只是第二天,她醒来时,他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似乎遇了什么棘手的事,并且还惹了他的情绪。 对易辛而言,能惹他情绪的事不一定棘手,棘手的也很少能惹他的情绪。只是新珩这时感觉,这件事应是二者都占了个全。 接连几天,她和他真正见面说话的时间都不多,他让她不许再等她,她仍是知道每晚夜半他回来时,手臂搂过她的腰的温度和占有。只是那几日,要说他与她的交集,再多,却也没有了。 易辛很少这样忙,他那人,玩世不恭,几乎万事不挂心,这时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么介怀。新珩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和桑芮说,桑芮想了一下,道,“h市这地方有太多元老级的人物,应该是家族的事情吧,你也知道,当家人不是那么好当的,这外,有外患;内,又有内忧。” 新珩也就没有再多问。虫 桑芮见新珩天天在易家,怕她闷了反而想太多,强拉了她要出去走走。 “珩珩,跟我出去走走,购物是女人的天性,你老公那么多钱,你也不知道帮他分担一下,有些失职了哦~” 新珩听了,整个人顿时僵了一下,只是想到来这里这么久,她确实都没有出过门,也就点头了,任桑芮开着她那辆火热的兰博基尼带她出门。 两人一起,新珩看着桑芮一路熟门熟路带着她出入各种奢华场所,那一呼百诺的阵势,让她忍不住笑着感慨,“总算见识到什么叫豪门媳妇了。” 桑芮听了,偏头一笑,明媚的眼波在新珩身上转了一圈,“要说豪门媳妇,有你在,是怎么也轮不到我的。” 说着,又挽了新珩的手臂,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我们看看首饰。”又往旁边的经理使了个眼色,经理立刻笑露8颗牙,指挥店员将首饰一套套送到她们面前。 新珩随意瞥过那些送上来的东西,这家店,可以算得上是国内最顶尖的首饰店了,这里的东西,动辄就是许多人一辈子不吃不喝也积累不来的,高贵,光芒万丈,只是新珩仍是觉得兴趣缺缺,看那些东西,也不觉得有特别喜欢的。 她这样想着,又忍不住想暗骂自己矫情了,却听到桑芮笑道,“charlie,你店里的水准现今可是越来越低了。” 那声音带了笑,语气却有些半真半假。 新珩回头,只见桑芮明艳的眼神落在那位名叫“charlie”的经理身上,charlie脸色却有些灰败,再不见了方才的8颗牙齿,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尴尬难堪。没多久,又仿佛突然想到什么,猛然抬头,眼神顿时也明亮起来,急急地挥手招来一位女店员,“去,去把那套新到的祖母绿首饰拿过来给风夫人和新小姐瞧瞧。” 那位女店员听了,却有些迟疑,“可是。。。” charlie不耐烦了,对着女店员猛挥了挥手,“让你去就赶紧!” 女店员忙一路小跑下去。 新珩偏头,望着桑芮,“我看得都有些累了,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吧?” 桑芮还未来得及说话,那charlie却着急道,“新小姐,您稍等,那款首饰马上就为您送来了,您瞧了再走也不迟的。” charlie真的是着急了,原本还算得体的举止到这时已是明显的慌乱,甚至手上动作也有些夸张,见桑芮一眼瞥过他,这才将几乎已经挥到新珩面门的手急急收回,又抱歉地看向新珩。 新珩顿觉奇怪,不是就一单生意吗?用得着这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却不知,能一路混到这种高级场所当经理的人,那眼色都是有几分锋利的,平日里什么样的人,生来富贵的,还是一路摸爬滚打得到财富的,抑或是一夜暴富的,甚至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现而今,被锤炼得也是见眼得知了。 charlie自然知道易家的孙媳妇桑芮,虽然并不知她今日带过来的这位“新小姐”是什么人,但见她气质隐隐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又连桑芮都那般小心地照顾着,自然也能猜得这位身份不凡。桑芮不满意,charlie已经是忐忑了,更何况这位新小姐,看过之后,兴趣缺缺就想走,如果让她不满意,只怕日后他也不用想着要再做易家的生意了。 在国内,少赚了易家的钱,往后营业额可以直接减半。 charlie那些心思,桑芮是清楚的,这时也就握了握新珩的手,笑道,“你现在走,怕是想让他以后都不用在这里混了。” 新珩听了,初时一怔,想一想,明白了,一笑,轻轻点头。 有钱人玩的游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原来的人得罪不起夏暖心,这里的人也不敢不让桑芮满意。 女店员动作极快,话说着没两句,首饰盒已经拿了过来,放在新珩面前。 charlie亲自过来为新珩打开盒子。 满意地看到新珩眼中终于显了些神采。 108 首饰 新珩看着那暗黑色丝绒衬着幽深的祖母绿光芒,项链,耳坠,一套,厚重。那墨绿色的石头蕴了大部分的幽光,只点点光华隐隐散逸出来,藏而不露,却尽敛华贵。 心,狠狠跳了一下。 眼睛已经移不开。懒 就这么直直盯着,良久,反应不过来。 charlie半躬着身子,站在新珩斜前方,看着她这副惊怔的模样,脸顿时笑得愈加的璀璨,心,乐开了花。 他就知道,这东西,必定能晃花人的眼,不论那人曾经见过怎样的世面。有些东西,它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不断纵溺人心中永远没有尽头的追求的,而无疑,这套宝石就有着这样的能耐。 再次笑露8颗白花花的牙,charlie道,“新小姐,这套可还满意?” 他的话,让新珩整个人浑身不由自主震了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僵硬地将眼神转到charlie的方向,话出口,却是情不自禁的犹疑,“请问。。。这套首饰,我可以买回去吗?” 她的问话,声音里带着些不稳,像是惊喜,又像是怕求而不得,所以不由得怀了些激动。charilie忙不跌朝着新珩笑道,“可以,当然可以!新小姐喜欢,立刻包起来,送到您府上。” charlie话方落,只觉衣角被人紧紧扯了两下,他有些不耐地回头,见是方才送首饰上来的女店员,隐忍了烦躁,急斥,“什么事?!”虫 女店员看了看新珩,欲言又止,以眼神示意charlie借一步说话,只是charlie现在正处于让新珩满意了的兴头上,无暇应付女店员,眼神里已经是极为不耐烦了,“有什么事,快说!” “这套首饰已经被人订下了。”女店员这才低低出了声,当着新珩的面。 新珩听了,脸上却并不惊讶之色,反倒轻轻一笑,看着女店员,问,“难道不能让她让给我吗?我,很喜欢呢。” “可以,当然可以!新小姐喜欢拿去就是!”charlie毫不犹豫地就表了态。 女店员听了,脸上的着急却是愈演愈烈,这时几乎涨红了一张脸。偏偏新珩微微笑着的目光还一直落在她身上,而桑芮见新珩在看她,也跟着直直将她盯着。女店员整个人一急,终于脱口而出,“这套首饰,是辛少定的!” 然后,charlie那一张璀璨的笑脸就此僵硬在了那一句话里。僵了一僵,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极快地收回脸上的笑,低斥女店员,“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女店员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讷了声,“一个月前。没有经过您,是辛少亲自吩咐两年前已经离职的j经理再次经手,从英国定制的。这刚到,辛少还没有过来取。。。” 女店员说到这里,后面就没了声,那话里的意思却已经是再明白不过的,在h市,易辛看中的,其他人不能争,也确实是争不了。 charlie顿时觉得整个人头皮麻了,僵硬着转身,脸上又有了笑,只是这时的笑也是僵的,就像是风化了千百年之后,有种苍凉的不自然,“新小姐。。。这。。。您看。。。” 新珩淡淡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桑芮就在一旁笑道,“charlie,你这套首饰啊就该是。。。” 新珩的。。。 桑芮原本是要这么说的,只是还没说完,手就被新珩紧紧按住,她微惊,停了话,却只见新珩转过头来,朝着她轻轻摇头。 后来,桑芮也就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新珩拉了离开了。 charlie一路恭送,一路道歉,新珩只回头对他说了句“没关系”,脚步却是明显的着急,一路着急着和桑芮离开这里,更像是在逃。 桑芮见新珩这时脸上已再没了方才在珠宝店里的笑,还隐隐有丝抑郁,心下疑惑,仍是笑道,“你这是怎么了?那首饰是易辛定的,你买还是他取,那早晚都是你的,你现在在舍不得个什么劲?” 桑芮这么一说,新珩终于忍不住苦涩一笑,“那套首饰,我两年前就已经有了。” 桑芮只觉心狠狠被人撞了一下,一瞬间,就被撞得发麻,身体再动不得,只能愣愣地盯着新珩唇角那丝自嘲的笑。 两年前就已经有了。。。现在,却又出现了另一套一模一样的。 这家店的珠宝,件件珍品,而为了保持它的高贵和吸引力,几乎每一款都只有一套,是真正的独一无二。现在,易辛却费了那个心思把店中两年前就已经离职的j经理找回来,经手复制出了另一套。 这份心思,花得不可谓不深。只是,这份心思,他是对谁花的? 必定不是新珩。新珩已经得到了,除非她有什么怪癖,就是喜欢一遍遍把自己的东西复制。。。 只是,真的很可惜,她没有。那么,易辛把送给新珩的东西复制出来,是要拿给谁? 思绪转到这里,桑芮猛然之间,心,重重一惊。 咬牙,忍住心头强烈的情绪,拉过新珩的手,对上那张皎静的脸,笑,布在了脸上,却突然之间说不出来话。 脑抽了!桑芮在心中狠狠骂自己。 反倒是新珩朝她泰然一笑,“先不要去拿车,我们走走吧。” 这样,也勉强算是转了个话题。 xxxx 谢谢阅读,谢谢各位的鲜花和咖啡~~ 109 心情不好的人,运气总是出奇的差! 新珩觉得,有句话说得很对。 ——心情好的人,运气不会差。 那么反之,心情不好的人,运气总是出奇的差! 新珩总结,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的运气总是特别的差!这个特别就在于,运气差的表现方式很奇特,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遭遇绑架。懒 上一次,她与易辛冷战,面上平静,心里早已不知道失落苦涩到哪里去了,于是,她被夏小东绑架了。 这一回,她看到了易辛送给她的东西又再次被那人复制出来,心思恍恍惚惚地和桑芮走在街上,于是,她又被绑架了。 只是这一回,她不是主角,她不过是个顺带。 新珩双手被缚,被推落在废弃仓库的角落里,她的前面,一左一右,两个高大的男子背对她站着,目光平视前方。新珩倒在地上,从那两名男子中间的空白看向桑芮。 死死咬住牙,她才抑制住了,没有出声。 这是一个破旧的仓库,仓库的中央,有一把椅子,桑芮被人双手从后绕过椅背,束缚住了。而她的前面,一个面容阴狠到了扭曲的男人正狠狠盯着她。那个男人,右脸上一道鲜明的刀疤从眼角划下,直直划过了半张脸,到了嘴角,丑陋得狰狞,只是那疤痕仍旧带着血色,应是新近划上去的。虫 那个男人,从他们方才的争执里,新珩才知道,叫方宇,是方家的老二。 “啪!” “啪!” 空气中,又是接连两声清脆震耳,是方宇咬牙切齿,下了狠力,两巴掌扇到了不能动弹的桑芮脸上。 “臭/婊/子!” 方宇打了,又狠狠地骂,那声音,竟像是从牙缝里溢出来的,仇恨到了极致。 桑芮原本一张美艳的脸,这时已经是又红又肿,嘴角处甚至有血溢出。只是,眼里仍是嘲讽的笑,斜睨着方宇,冷笑,“方宇,你除了把我双手缚住这点本事,你还能做什么?你他/妈能不能像个男人,不要让我看着你都忍不住恶心!” “啪” 又是一记狠力,桑芮被那力气冲击得头狠狠往右偏去,力太大,又控制不住撞到了椅背上,额头碰到实木,“砰”的一声,响得惊人。 新珩死死咬住嘴唇,才控制住了,没有出声。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再吸引过那个仇恨得扭曲的男人的注意力,否则,她和桑芮只会更惨。 她已经吃了一次亏,也已经连累了桑芮,这时,她一定要紧紧记住这教训。 牙咬得太紧,将嘴唇咬出了血。 如果不是她,桑芮不会那么容易被这些人抓住。 桑芮有些功夫,这些人围上来的时候,桑芮几个旋身,几记擒拿,一避一攻,干脆利落,尚还应付有余。是新珩,在一旁看着,看到其中一个男人拿了刀子出来去攻击桑芮,一时心惊胆颤,没有忍住,出声提醒桑芮。 其实,她那一声提醒,非但多余,反倒是帮了倒忙,拖了桑芮的后腿。 原本,桑芮眼观四方,眼风瞥过身旁有人拿了锋利的刀子出来,是能够避开的,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是避开了。 只是,新珩那一声提醒,却也同时提醒了在一旁冷冷看着的方宇,方宇一声冷笑,新珩只觉头部猛然被坚硬冰冷的东西紧紧抵住,她心中重重一沉,便已听得耳边阴狠辣厉的声音, “桑芮,要不要试试是你的拳头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然后,桑芮便连一丝反抗都没有,束手就擒了。方宇看出了新珩的重要,也没有放过新珩,顺带将她也抓了。 “贱/人,你不是很能打吗?打啊,怎么不打了?!” 方宇猩红了双眼,一字一字躁怒又狠辣,腿上更配合了动作,一脚,又快又狠地往桑芮的肚子上踢去。力太大,桑芮便连带了椅子一起往后摔去,人和木头一起,在地上拖出远远一段距离,方才停下来。 新珩只觉眼前一片模糊,脸上一阵湿冷,牙已经像有了惯性,唇被咬破,那牙尖的锋利便嵌在了那伤口里,舌尖,血腥浓厚。 只是,即便这样,还是没有忍住, “不要!” 水雾朦胧里,那个疯狂得失去理智的男人拿出明晃晃带着残忍的刀刃,对准桑芮的脸,就要划下,那一刻,新珩终于听到了自己一声凄厉。 她大叫出来。 而后,方宇的目光终于转到了她这里,手上的刃,离桑芮高高肿起的脸,这时只有分分寸寸的距离。 那一刻,新珩庆幸地闭上眼,任眼中早已蓄满的泪水流出。只是这一刻,新珩知道,她不伤心,相反,她很庆幸,庆幸她自己终于挣脱了那魇,可以出声,在最后一刻转移那个男人的注意力。 即使,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才能救得了自己和桑芮。 方宇阴狠的脸上浮着扭曲而残忍的笑,对着新珩,笑得可怕,“哦?你有意见?是我冷落了你吗?” 说到这里,脸上又夸张地摆出了虚伪的懊恼,声音,也跟着轻浮起来,眼神往周围的大约十数个的大汉扫了一圈。 谢谢阅读,谢谢亲的鲜花和咖啡~~~今日更毕,明日两更! 110 三大家族(1) 说到这里,脸上又夸张地摆出了虚伪的懊恼,声音,也跟着轻浮起来,眼风缓慢往周围十数个大汉扫了一圈,“那你们就好好慰藉一番这位孤单的小姐。啊,不过记得,怜香惜玉一些,你们看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说不定这辈子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呢,你们一个一个的来,就不要一起上了。”懒 方宇话一落,仓库里原来那些各自站定的大汉,这时便都齐齐朝着新珩望去,眼神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放肆的打量,赤/裸/裸带着淫/念。 新珩撑大瞳孔,霎时间,只觉有细细刺刺的东西扎满了全身,让她整个身体反射地紧缩,往后退。只是,身后是墙角,她,无路可退。 “你敢!” 方宇的身后,地上传来一声咬牙切齿,带着愤怒,仇恨,和威胁。只是,已经是明显的虚弱,力不从心。 桑芮整个人仍是被绑在椅子上,椅子翻倒在地,她整个人便随着倒伏,只是强撑起了上半身,狠狠盯着方宇,双眼赤红,“方宇,你相信我,你不敢动她,否则,易辛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人间地狱,生不如死!” 方宇听了,整张脸上立即夸张地扭曲出惊恐,旋即又放肆地笑起来,笑得嘲讽,“易辛?老子会怕易辛?!我告诉你,他现在只配趴在我面前给老子舔脚趾头!”虫 桑芮听了,一怔,旋即又轻轻笑起来,“方宇,易辛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你方家祖宗十八代,你现在是脑子不清醒了还是在找死?” “找死?他易辛有这个能耐吗?!”方宇脸上的笑容,猖狂得狰狞,“二十几年前,莫适清堂而皇之地玩了易辛他老娘,玩得人尽皆知,玩得她老娘身败名裂,最后易岚那老头子还不是照样屁都不敢放一个!我告诉你,现在也是一样,易辛那小子已经公然对莫家挑衅,就算这妞是易辛的女人,老子也照样把她玩烂,我倒要看看,易家能把方家和莫家怎么样!” 桑芮听了,整个人浑身重重一震,双眼依旧狠狠盯着方宇,仇恨愈烈,只是那其中的已经有了掩不住的虚弱和无能为力。 方宇看到桑芮脸上明显现出的颓败,笑得比方才对她又打又踢又骂还要得意,“桑芮,我早就告诉过你,做人不要太嚣张,你桑家原来有易家护着,就以为可以只手遮天,你看看,你看看,”他说着,颤抖的手指头不要命地往自己脸上血色的刀疤戳去,“你划花我的脸的时候,可是拽得很哟,易辛一个电话就把你安然无恙地带走了,就表示我活该被毁容了!” “可是,风水轮流转,我方家现在有莫家在后撑着,我倒要看看,我今天就是将你们两个贱/女人玩烂了,他易辛又能把我怎么样!” 方宇因为激动,这时,整张脸上已经充血,双眼激动狂乱,已经失去了理智,手指又往周围的十数个男人指了一圈,“你们,还不快上,狠狠地上!” “方宇,易家不能把你怎么样,那么顾家呢,或者说顾家与易家联合呢,是否足以灭了莫家,也足以灭了你方家祖宗十八代?” 与方宇明显癫狂躁怒的声音成了鲜明的对比,仓库角落,那个声音温和清亮,只是,比方宇先前所有的话加起来,还要掷地有声。 方宇原本疯狂得一直在颤抖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许久,他才缓缓回过身,微微眯眼,看向墙角那个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女人。 新珩对着他一笑,“我是顾远之的外孙女!” 方宇听了,原本僵硬的脸反而变态地笑了起来,对着新珩坚定地摇头,“不,你不是,你骗不了我,顾远之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顾卿。哪里来的什么外孙女!” 新珩在听到“顾卿”这个名字时,脑中瞬间闪过什么,她忙敛心神,对着方宇笑得镇定,“顾远之如何有了我这个外孙女,那是我顾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而信不信,也由你。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看一样东西,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眼光看出来它的价值了。” 方宇原本猩红的眼这时终于彻底恢复了平静,声音也沉了下来,“什么东西?” 新珩的眼光轻轻瞥过地上的桑芮,又落在方宇身上,“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护着我吗?原本,甚少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不过是去易家吃了一顿晚餐,易岚那双眼一眼就看出了那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所以易家不敢让我在他们的地盘上吃一丁点的亏。这时么,你也可以过来看看,我的手被缚住了,在我的左手腕上,那只羊脂玉的镯子。” 新珩话音方落,只觉眼前人影晃动,身子已经被人搬动。她身后,原本交缠缚着的两只手,这时也被急切地分开,她甚至能感觉得到方宇盯着那镯子看的锋利凌厉的眼光。 只是,方宇不是易老爷子,他没有那样一眼就看透的本事,这时,在她身后许久,空气里,仍是没有动静,只是持续紧绷得逼人。 桑芮的眼神从地上对上她的,带着惊疑。 新珩只是淡淡对上她的视线,没有任何的回应。即使,心中早已如擂鼓,面子上,却一定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她在赌,这一赌,赌的,是她自己和桑芮的命。 尤其,这一赌,还是赌在一个原本就虚无的谎言之上。 她不能不认真,不能不全力以赴! 各位,抱歉,原本定的今日两更,下一更今天恐怕完成不了,应该会推迟在明天上午11点左右。明天下午或晚上也照常有一更。谢谢阅读! 111 三大家族(2) 方宇在新珩身后停了些时候,终于又重新直起身子,却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微眯了一双眼,利利地看她。 新珩淡淡地回视着他,“怎么,眼神可还好?”又轻轻一笑,不再看他,目光随意移开,“不过方二少小心了,你这一看,承的,可是你方家连带了莫家往后的命数。至于我么,反正我也不会吃亏。当年顾远之对不起我姥姥,这时总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些原谅,我反正也没有想好要从他那里取些什么以换取对他的宽恕。这时好了,用你方家和莫家几百条人命顺我一口气,这笔买卖,顾远之应该是求之不得;而我么,也不吃亏;现在就只看你方二少舍不舍得了。”懒 她说得轻淡,甚至还微微带着调侃。 方宇只是站在她面前,直直盯着她。许久,仿佛终究是没能够从她脸上看出破绽,这才一声冷笑,“放你回去,你就不会报今日的仇?若你当真煽动了顾远之联合易岚,那我方家总归是要灭的,倒不如现在先把这仇报了!” 新珩听了,眼神微微斜瞥了他一眼,冷笑,“方二少,做人做到你这一步,也难怪方家至今只能仰人鼻息了。” “你!” “怎么,以为我说得不对?”新珩话接得快,在方宇发怒前便俐落打断,一记轻蔑的眼神扫到他身上,“枉你方家还是做生意的,这笔帐都不懂算?若今日我受了奇耻大辱,我是必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拼得欠顾远之的人情我也一定要灭了将你方家,至于莫家么,算是帮凶,一样不得宽赦!”虫 新珩说到这里,声音已经狠得发邪,红润的嘴唇却不过是轻轻启合。一时间,整个人身上便多了种任意掌握生死杀伐的残忍邪佞。 “只是,若今日不过是小小误会,你方二少给我说一句‘对不起,冒犯了’,我又何必去劳动顾远之,欠他的人情?须知,顾远之欠了我姥姥的,现在我姥姥不在了,那分债就是移到了我身上,我是中了什么邪,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误会让他顾远之那么轻易地就给我还了?!” 新珩说到这里,眼梢斜瞥过已经是一脸沉色的方宇,继续道,“方二少,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若还是不懂,那这个游戏,我们就玩吧。” “到最后,我最多也就是输得欠顾远之一个人情,而你么。。。”新珩说到这里,顿住,又冷笑,“不过,你要想清楚,这莫家灭了也许不要紧,只是,莫家一旦灭了,那么这三大家族三足鼎立的局面就是自此打破。顾家原本中立,冷眼看易家与莫家争锋,谁弱了他就扶谁,谁强了他就压谁,其实他是巴不得独自坐大,这时能联合易家灭去一方,自然是乐得紧。只是,莫家灭了之后,顾家和易家为了最后的王位必定也会有一争,到那时,易家灭了不要紧,我是巴不得看的;若是顾家灭了么,跟我关系也不大,总归我对顾远之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而顾远之却是一定会出于对我姥姥的情,在灭亡之前将他大部分的财富尽数给我,于我这样尴尬的身份,我是永远处于不会受伤只会得利的位置。只是,方二少,你要想清楚,若顾家一不小心灭了,那么日后,这天下可就真正是易家的了,你当真就甘心看着易家日后真正的一言九鼎,易辛从此万人之上?” 新珩说着,又突然轻笑起来,自嘲地摇头,“哦,看我,我是想得有点多了,你方二少的故事应该在最初就已经结束了,哪里还有那个命能留着看到易家坐大?哪里还能够为易家独揽江山而心不甘呢?只是,我也不过是为你担心,怕你日后在九泉也是要含恨的。” 新珩轻轻悠悠一篇话,是彻底将方宇从原来的癫狂说到了面色青白,他顿了一顿,才深深沉沉开口,“桑芮。。。” 方宇开了个头,却很明显,并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 新珩一声冷笑,眼风瞥过地上一脸惊色的桑芮,又复看着方宇,“方二少,难道没有听说过大难临头各自飞吗?我知道,我现今有一口气不顺,你方二少也有一口气不顺,我也不能让你太为难了。桑家那丫头,你愿意,就留着,我不管,我只管将我这口气顺了。” 方宇听了,微微一沉吟,立时便朝周旁略略挥了挥手,顿时,立刻有人上来半跪在地上,为新珩松绑。方宇在前,微微朝着新珩颔首,“顾小姐,对不起,冒犯了。” 手上束缚脱去,新珩缓缓站起身来,又动了动手腕,朝着方宇高傲一笑,“方二少,我不姓顾,我随我姥姥,我姓俞。” 方宇一听,眼神终于才算松懈,脸上赔笑,“是,是,俞小姐。” 然而,他虽然语气恭敬,却又立刻挥手叫了人上前,硬声嘱咐,“去,立刻让司机过来,将俞小姐送去机场,送回顾老爷子身边。” 那大汉领命而去,方宇才对着新珩谄笑,“俞小姐,现而今h市就是要乱了,不如让方宇派人护送您回美国,免得以后又因了哪个不识泰山的人受了误伤。” 新珩微微一笑。 心中却是明白的,这方宇,明着已经是信了她,要送她回美国,其实不过是一时不能确认她身份之下的权宜之计。方宇不确定她有没有说谎,又实在是承受不起万一她说的是实话那之后的结果,只能折衷,暂时放过她,却又同时让人看着她,避免她跑去向易家送信。 上午睡过了。。。于是这一更就到了这时,晚上10点第二更。谢谢阅读~ 112 三大家族(3) 只是,能糊弄他到这一步,也已经是千难万险了。 现在,她和桑芮唯一的出路,就是她先离开这封死人的仓库。 目光对上地上的一直未曾从她身上移开的那双眼,那里面有惊疑,也有不甘,还有愤怒。懒 桑芮,你是不是后悔了为我束手就擒?而今,换得我狼心狗肺将你独自抛弃在这里? 狠狠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紧张,新珩对着方宇礼貌一笑, “那么方二少,再见了。” 方宇略略颔首,回以一笑,“再见时,还希望俞小姐能忘了今日这些微的误会。” 新珩并未回话,只稍稍点头。转身,随了身旁一名黑色西装的男子,离去。 眼见着前方原本紧紧闭着的卷帘门这时缓缓升起,带着低低的响动,外面的光亮渐渐照进来,新珩几乎想用跑的,立刻逃离,就从那开开的缝隙里逃出去。却仍是狠狠强压下了心头的不安和慌乱,一步一步将步子踩得稳,跟在那男子身后,不紧不慢,端出一副胸有成竹。 仓库有些大,她原本就是被囚在仓库最靠里的角落里,这时离门口的距离有些远。这时,新珩只觉自己每踏一步,都是踏在了心口上,踏得心剧烈地收缩,又反弹似的狠狠跳起到了咽口。 手紧紧握成了拳,稳住身子,终于,终于走到了门口,心,才终于稍稍缓下。虫 抬头,一眼,却又重新剧烈跳动,几乎到休克。 迎面,一身灰色西服的男人正朝这里走来。 那人,新珩不认识,从未见过。只是那一脸的铁青,一身的戾气,急步走来周身带着的凌厉的杀气,让新珩心中忍不住浓浓厚厚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带着令人窒息的惊惶。 对面的人走得气急败坏,这时也看到了新珩,蓦然慢下了脚步,对着她,眼微眯。 新珩忙急急低下头,想要假装没看到随着前面领路的男子离开。 只是前方的人这时却也停下了脚步,朝着那男子恭敬而响亮地叫了一声,“莫少。” 新珩听了,心,重重一震。 莫少?莫家的少爷? 急忙将头埋得更低,那对面的男人却仿佛早已注意到了她,这时,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落在她头顶的目光紧得发狠。 心,怦怦跳,几欲迸裂。 “你是什么人?” 那声音低低缓缓,却又有种阴阴沉沉。 新珩头皮顿麻。 “相腾,你怎么来了?” 耳边,却是方宇那突然间明亮起来的声音,明显带着她不能想象的好心情。 方宇的脚步渐近,到了她身旁,又越过她,到了前方那一身灰色的“莫少”面前。 “我过来找你,听说你抓了易家的人,就过来看看,看看你有没有手软。” 那声音,端着谈笑的姿态,却毫不掩饰内里的阴狠。 新珩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如全身被细细刺刺的针扎遍的密密麻麻的紧缩。 “她是谁?” 有道目光,带着寻味和危险落在她的方向,新珩知道,她不能再低着头了。她如今是顾远之的外孙女,是万不能见了莫家人却低着头的。 攥紧了拳头,新珩缓缓抬头,暗暗咬牙,强逼了自己,直直对上那双微微眯着的深沉的眼。 那眼神,危险,又带着残忍和掠夺,新珩压下心悸,唇边,合适地逸出一抹笑,“莫少。” “相腾,误会一场,我抓桑家那丫头时不小心牵带了她,这时正要送她回顾老爷子那去。”方宇看过新珩,又道,“她,是顾老爷子的外孙女。” 方宇话方落,莫相腾却蓦然低低地笑了出来,“笑话,莫家顾家相交多年,我从未听说过顾家有什么外孙女,就是那顾卿,现今也只有一个儿子,哪里多出了什么孙女!” “笑话,我顾家的家事还轮得着你一个外人来指点品评!” 一声娇叱,新珩毫不落势,几乎是立刻便了驳回去,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莫相腾听了,那双原本深沉眼此刻眯得更是危险,眼神带着强势往新珩身上上上下下地看。 新珩面上也毫不怯懦,莫相腾看她,她便也就这么直直地将他看回去。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僵持。 是一旁的方宇慌忙插入话,“相腾,算了,不过是小事,桑家那丫头还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方宇大抵是先前被新珩那一番忽悠吓得厉害了些,这时即使莫相腾亲自到了,对新珩也仍旧怀着敬畏,忙看了先前送新珩的那人,冷声道,“还不快送俞小姐到机场?!” “是!” 耳旁,是恭敬响亮的答话,新珩的心,这才稍安。 转身,已经抬了脚,却只听得后方,拖长的嗓音,带着狠厉,“慢着!” 心,再次狠狠一跳。 新珩没有回头,仍旧背对了方宇和莫相腾,那姿态,可以理解为不屑,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无力。不过短短一个小时,多少次,心跳反反复复,沉下去,又跳到咽口,几经起伏动荡,震跳得心慌,这时,已经再没了什么力气。 “顾远之明明已经在前天人就到了h市,我一个外人都知道,你是他的外孙女,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以及大家要多留言啊,我也知道我更得比较少,这样不行,所以我决定明天起一日两更,4000字以上,如此先暂行一个星期看看效果,再决定下个星期的更进情况。 嗯,继续求咖啡留言道具~谢谢支持! 113 三大家族(4) 布加迪威龙奢华的引擎声划过珠宝旗舰店门口,哧溜一声,停得俐落干脆。 旗舰店里,经理带着一众店员立刻一路小路迎出门,看到前面方从驾驶座上下来的男子,立时一致摆上了恭卑笑意。 “辛少。”懒 男人仍旧是意兴阑珊,眼眸淡淡瞥过,便自己率先进了珠宝店。 经理一僵,慌忙前进一步,颤巍巍伸手为副驾驶座上的人开了车门。 副座里的美人,七分绝色里带着三分诗书气质,周身透着雅意的美。朝着为他开门的charlie微微颔首,轻轻一笑。一时间,charlie便只觉脑中一片空白,竟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那美人,僵直了眼神。 是身旁女店员轻声提醒,charilie才轻咳一声,忙侧过身子,一手扶了车门,让这位辛少的女伴下车。 易辛一个人坐在沙发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只是看着charlie带着窈窕的女子微微笑着往他走来,他的眼神却是不淡也不深。 那女子也不尴尬,依旧笑得风情,自己走到易辛身边,轻声里带着柔情,“谢谢你。” 易辛没有回话,只是往charlie一瞥,charlie立刻便示意女店员下去拿。又朝着易辛微微颔首,“辛少,请稍等。”虫 易辛依旧没有回话,甚至将眼神也移开了,还是他身边那位美丽的女子得体笑道,“谢谢。” charlie一时受宠若惊,慌忙回道,“不谢,不谢。” 那女子这才看向身边男人的侧脸,尽管只是对着侧脸,她也依旧是一脸完美的笑,问,“你说,真能重新做成当年的模样?” 男人却仿佛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看也不看,只淡淡道,“一会拿上来你自己看,喜欢就带走,不喜欢不要就是。” 他清清淡淡一句话,美人眼中一抹尴尬,九分委屈。 charlie却是心咯噔一跳。 这喜欢,当然好;可千万不要不喜欢啊。。。 正说着,店员已经双手捧了上来,charlie慌忙接过,依旧半蹲下身子,亲自为美丽的小姐打开。 怀着期待,满脸堆笑,却只见,那原本仪态万方的女子,这时竟微微皱了眉,眼神里氤氲出了些感情,只是那感情,却绝不与喜欢或者高兴有关。 charlie心中一沉,已经生了些着急。 那女子却还迟迟不表态,只依旧轻蹙着眉头直直盯着那套祖母绿的特级定制首饰。虽说美人蹙眉也是一种视觉享受,只是他一个做生意的,是万万承受不起这种高代价的享受的。 “要吗?” 依旧是冷淡得几近不耐烦的声音,易辛轻轻往那首饰上扫过一眼,那一眼,甚至没有任何停留,却将charlie逼得急了,慌忙脱口,“小姐,喜欢么?方才桑小姐带着另一位小姐过来,不懂事的店员不知是辛少为您亲定的误拿了上来,那位小姐可是喜欢得紧呢,只是,这是辛少为您定的,她再喜欢。。。” “你说什么?!” charlie原本还谄笑着对美女说着恭维话,甚至将桑芮也拉了出来陪衬,就是为了托高那美女的身价,却不想,话还没说完,一个冷得发狠的声音就掷向了他。 那声音里,气压太低,charlie只觉周身一寒,一颤,慌忙转头,却在对上易辛的视线那一刹,浑身不由自主发了麻。 易辛这时,整个人已经站了起来,紧紧逼视着charlie的眼睛,危险地眯着,带着震怒和。。。残忍。 “易辛,你怎么了?”美女不解,眨了眨美目,疑惑。 “你闭嘴!” “顾远之明明已经在前天人就到了h市,我一个外人都知道,你是他的外孙女,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那调笑的姿态里毫不掩饰地带着嘲讽和质问,还有,丝毫不松懈的追击。 身后,桑芮还保持着被掼摔在地上的僵硬的姿势,她的脸高高的肿着,前方,是十数双残忍的血腥的手,随时准备着在下一刻就对她进行没有底线的折磨;眼前,是有宽阔平整的路,可是身旁,一个疯狂的方宇,一个狠戾的莫相腾,已经在摩拳擦掌,随时准备着伸出手,将她捏住,稍微用力,就能让她粉身碎骨。 她与桑芮,如今便像是两只身在狼群里的最脆弱的羊,甚至还是没有蹄子的羊。反抗不了,逃,也艰难。 紧紧闭了闭眼,小心地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回头,对上莫相腾,眼中带着笑,“莫少,您是从哪里听得的这些小道消息,顾远之现而今明明不在h市,是哪个不长眼的能将老爷子也错认了去?” 又一声冷哼,“真该剜了双眼!” 新珩说着,对上莫相腾的眼,笑得残忍邪恶,波澜不起。 莫相腾双眼猛然一眯,却还是已经经不住泄漏了其中的惊异,挫败和。。。不甘。 一直咚咚咚跳着的心,这时才终于没有那么张狂了。新珩知道,这一赌,她赌赢了。 顾远之根本不在h市,莫相腾刚才是在试探她! 好吧,有亲说希望今天三更,那么今天就三更吧。稍后还有两更。 谢谢鲜花咖啡和留言~ 114 三大家族(5) 幸好,她没有被现在一团糟糕的局势逼得失去最后一点清醒,还能联想得到这两天她一直在和易老爷子看收藏品。 且不论顾远之是否真的来了h市,单单若是莫相腾能得到顾远之来h市的消息,那么,同样是三大家族之一的易家不可能不知道,而凭易老爷子和顾远之的交情,不可能顾远之远道回乡,易岚却不和顾远之见个面,反而整天悠闲地呆在家里和她们这些小辈一处。懒 如此,答案就只有一个,顾远之没有来h市!但也不排除他人确实来了,只是外界不知的情况。然而,不论是哪种情况,莫相腾也万万不可能会得到顾远之身在h市的消息。 心跳渐渐趋于平稳,新珩朝着莫相腾仪态万方地一笑,“那么莫少,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地去教教下面的人,顾家的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乱传的!” 眼风轻轻瞥过一旁的方宇,原本一脸惊怔的方宇这才反应过来,忙挥手向新珩身旁的人,“还不快送俞小姐去机场!” 新珩淡淡看了莫相腾一眼,这才转身。 刚迈出一步,却又听了身后那沉沉一声,“慢着!” 心,毫无抵抗力,又再次提得老高。 用力稳了情绪,新珩背对着莫相腾,暗地里深吸一口气,让嗓音能听起来依旧持重,“莫少,还有事?”虫 一声轻笑,男人稳健的脚步声逼近,人已经到了新珩身前。只是这时,脸上却已经全然没有了片刻之前的阴霾狠厉,反而换上了轻松的笑意。莫相腾原本长得也好,这时笑起来,不知情的人,也还真容易被他迷了去。 “俞小姐,我现在有些事还需亲自处理,脱不开身。只有改日,亲自上门,为今日的鲁莽表示歉意。” 这话说得,竟也还带上了几分绅士的味道。 新珩也大方地回他一个得体的笑,“歉意倒是不必,只是莫少上门,顾家欢迎之至。” 说完,略微颔首,便绕开了身前高大的男人,跟了领路之人离开。 莫相腾站在原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中一抹兴味,唇角轻轻扬起。 新珩一路紧踩着脚步,终于快要接近了等候的车子。狠狠按奈下想要急步逃离的紧张,硬是在离车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脚步,故作镇定地站在那里,不再动作。 监视她的那人微怔,忙问,“俞小姐?” 新珩这才不紧不慢回转头,看向那人,“我的手机不见了,应该是方才一番挣扎落在了仓库里,你能回去帮我拿过来吗?” 对方一脸犹豫。 新珩又道,“就让司机再等一下吧,好吗?” 她这一说,实则是在提醒他,就算他不在这里,司机在,她也做不出什么事。 果然,对方一听,瞬间就想明白了,忙道,“是,俞小姐。”话落,便大步往回了。 新珩紧紧攥了攥拳头,仍旧不紧不慢走向车子,她的脚步踩得平稳却响亮。快要走到时,司机尽责地从驾驶座出来,微微躬着身体,为她打开车门。 新珩朝着站在车门前的司机微微一笑,便要径直上车,却一时没有注意到脚下,高跟鞋踩偏,脚踝狠狠一崴。痛意遽来,新珩低呼一声,身子已经不稳,整个人就要狼狈地摔到地上去。 司机反应极快,看样子,也应该是有些身手,一步上前,就稳稳将新珩扶住。 方宇看着莫相腾仍旧站在原处,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像是已经神思不在,忍不住开口提示,“相腾?” 莫相腾淡淡瞥过他,刹那间,笑,已经收起,“什么事?” “她。。。真的是顾家的人?” 莫相腾听了,眼中霎时染上一抹邪肆,带着几分狠意。 她最好是! 却在这时,从仓库那边紧步上来一人,那人手上捧着一只手机,手机的铃声此刻正响得透彻。 来人的脸色明显带着些畏畏缩缩,像是要将东西呈上来便已经足够用罄生平所有的胆量。却,又不得不。 方宇最见不得底下人这种胆小怕事的表情,这时远远看着来人,怒气正要发作。却只觉身旁一道人影晃过,定睛一看,莫相腾已经疾步上前,一把夺过了手机。 刹那间,脸色铁青,周身杀戾。 方宇心下暗惊,慌忙上前,站在莫相腾身旁,却只见,莫相腾狠狠握着手机的手,此刻已是青筋蹦出,手机屏幕上几个字正闪烁得嚣张刺眼。 易辛。 还有一行备注。 ——新珩的最爱。 “啪啦!” 一声刺耳,是金属被人用了狠力摔掼到地上的声音,然后,原本的完整支离破碎,只留下飞溅而出的几粒残片,在地上弹起又复跌落。 “给我抓住她!” 那一声几乎从牙缝里出来的狠辣的命令,在最短的时间内便掀起了一朝狂风巨浪,直往新珩卷去。 这仓库原本就在方家之内,此时,莫相腾一声令下,方家上上下下立刻倾巢而出,直击新珩。 第二更毕,马不停蹄三更中。谢谢阅读! 今天说好了三更,但是确实是事情比较多,一直到晚上才有时间写文。不过,答应过各位的,今日要三更,所以虽然现在很晚了,稍后还是会将第三更奉上,明早大家就能看到。 以睡觉的时间算一天结束,我还是没有食言的哦~~ 115 三大家族(6) 脚踝上火辣辣的痛传来,她脚上每使一分力,那痛意就更加鲜明。 新珩仍旧不管不顾,一脚往下踩得又狠又紧,直直将油门踩到了底。握着方向盘的手浸出了冷汗,牙齿紧紧咬住嘴唇,眼神不住地从后视镜里看后面的情况,又仍是要仔细关注前方,眼光来来回回,反复几次,已经因为力不从心而生了明显的慌乱。懒 后面,有四辆车紧紧追着她。那距离,更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在方家,脚上那一崴是真的下了狠力,才能骗得住那司机,让他去帮她拿点红花油。那司机已经是很小心了,半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新珩脚踝处的情况,见那处确实是明显地红肿起来,疼得她直吸气,这才将她扶到汽车后座,自己一路小跑回大宅帮她拿药。 司机一走,新珩片刻不停顿,强忍了痛意,下车,疾步走进驾驶座。 也就是快了那么一分还是一秒,新珩自己开着车,刚刚出了方家的大门,就听到一阵喧嚣吵嚷,从后视镜里,她看到莫相腾辣厉的一张脸,眼神狠狠盯着她的方向,似乎能化作一把尖刀,直接将她刺死。 莫相腾的身后,是站得密密麻麻的一群西装男人,个个摩拳擦掌。 新珩顿时就生出了一种侥幸的紧张和后怕,一急,狠狠将油门踩到底。虫 只是,方家的人确实也是训练有素的,不多时,就已经驾车紧紧追了上来。 她已经出了方家的门,这时这些人却仍旧这么肆无忌惮地追击她。。。她的心重重一跳,她知道,莫相腾和方宇绝对不会放过她! 只是,仍旧还是有些庆幸的,至少,这些人这么追她,应该暂时不会去伤害桑芮。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无暇多想,只能全神贯注,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逃跑。 旗舰店里,charlie摔坐在地上,满脸通红,左右两名店员扶着他,他使劲深深吸了几口气,方才缓缓找回了呼吸。 脸上,却仍旧是惊悸犹存。 方才,charlie实在是受不住易辛那么狠戾的眼神,颤巍巍说出桑芮带来的那位小姐姓“新”时,易辛仿佛瞬间就被什么刺激到了,整个人不再是狠戾,而是彻彻底底地发怒。 易辛这种身份的人,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人到他这种地位,有时心情不好了,根本用不着多么明显的表示,随意一个狠戾的眼神就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发怒,实在是用不上,不屑用,也无需用。 而那一刻,易辛却是确确实实地怒了,怒气昭然。他一步上前,一手就握住了charlie的脖子,charlie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不够,就只觉整个人已经呼吸艰难,神志恍惚了。 还是易辛身边的倪小姐反应得快,急步上前劝说。 却不想,易辛非但没有怒意稍平,反倒手上用力,狠狠一甩就将charlie摔到地上。而他空出的手就一指指向那位面貌温婉的倪小姐,放了狠话,“倪筝,今日无事便罢,若有事,我会让你清清楚楚明白我的手段!” 易辛说完,整个人便大步出了门,动作凌厉得像夹带了刀刃的风。 charlie由店员扶着站起身来,看着沙发上那张自易辛离去后就一直颓败的脸,终究有些不忍,小心地问,“倪小姐,要派人送您回去吗?” 沙发上的美人,惨白了一张脸,听到有人叫她,才仿佛终于回过神来,只是眼中仍旧没有多少神采,只看向charlie,轻轻点头,“嗯,谢谢。” 就要站起身来,另一名店员见状,立刻上前要去扶。 那倪筝却只是轻轻抬了抬手,以示制止,眼光落在桌面上那套低调奢华的首饰,轻声吩咐,“帮我将它包好。他送我的东西,我怎么会不要呢。” 后面一句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新珩此时心中正怨得紧,怨方家的别墅怎么就偏偏在山上,她一路开车这么久,周围竟然仍旧了无人烟。 她原以为,后面的人追她不要紧,只要她能一路支撑到闹市,相信后面的人也不敢拿她怎样。 只是此时,眼见着那紧跟的第一辆车已经越来越近,竟隐隐有了与她并驾齐驱的趋势,而前方,却仍旧是山间空旷的路。。。她的心就忍不住寒凉得紧缩。 自当年事故,她这么久来,从来不曾开车,这时能支撑到这里,似乎也已经是极限了。 她方才也想过向易辛求救,只是单手往身上寻手机时,才发现手机是果真不见了,也才恍然醒悟,为什么那些人能那么快就反应过来追她。 一刹那,心中顿时就生了不好的预感。 这一逃,逃掉了,自然是生;若再被抓回去,只怕,万劫不复。 想到在仓库里,那些人往她身上看的带着淫/秽的眼神,她甚至想就这么任车子冲到山下。 只是,那样的话,桑芮要怎么办?易辛。。。又要怎么办?或者,她要怎么办?她都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为什么要将送给她的东西送给别的女人? 三更毕! 于是,虽然有点晚,但总归还是兑现了对各位的承诺。 anyway,谢谢阅读!小南我要摸去睡觉了。。。大家晚安~~ 116 三大家族(7) 山间车道上,紧紧刺刺一路轮胎摩擦过水泥地面的声音,响得又急又激烈,闻者也忍不住心惊。山间弯道多,那接连五辆车却像是早已经柔软了车身,一路飞驰,一晃而过,竟隐隐有漂起来的趋势。 这等车速之下,车身早已经不稳,稍微一点小差错,就足够令车毁人亡。懒 可最前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却丝毫没有要减速的趋势,反倒是越开越疯狂,不要命地加速。而它之后的四辆车也一路紧逼,便像是四双黑糊糊粘稠稠的魔掌,一路邪恶地张开五爪,对准了她,志在必得。 眼见最前的劳斯莱斯此时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就要落入魔掌,却不料,一个弯道过后,前方竟突然出现了另一辆车,迎面驶来。 布加迪威龙带着奢华的引擎声一路以毫不输于那五辆车中任何一辆的气势迎面而上,驾驶座上,一脸阴沉的男子,微微眯着眸,如鹰隼的目光紧紧逼视着前方。见到被紧追在前的劳斯莱斯时,方向盘微转,主动为她让开道。 刚刚与她擦身而过,右手手指微转,手中小巧精致的手枪枪口便在瞬间对准了窗外。 “砰,砰!” 空气中,接连两声枪响,准确,无误,直中这时与他擦身而过的前后两只轮胎。那原本紧紧追着劳斯莱斯的第一辆车瞬间便遽然停下,轮胎被迫在地面上划过尖刺的声音,擦出一路火花,飞溅。虫 而其后三辆,原本速度就已经达到了极限,这时眼见着前方出现突然状况,急踩刹车,却也仍旧是已经来不及了。 “砰,砰,砰。” 接连三声响亮的金属碰撞,追尾的三辆车顿时便撞击出了毁灭性的伤亡。第一辆车直接被撞到了山下,一路翻滚,不知生死。第二辆车被撞击之力反弹,往后,与其后两辆又是一轮撞击。汽车经不住如此摩擦,一声响亮,已经爆炸。 空气中,火光顿起,伴着一阵烟尘和汽油的味道。 而布加迪威龙早已经在安全的距离之外停了下来,驾座上的男人冷眼看着这一场死伤,唇角划过一丝邪恶而残忍的笑,车子甚至不经回转方向,便俐落地往回退了去。 退出一段距离,方才一个干净的转向,一路绝尘,往劳斯莱斯的方向追去,留下身后一地残骸死伤。 自与他无关。 后视镜里一派安和,新珩才终于颤巍巍松了一直紧踩着油门的脚,心跳,这时才开始不受控制。 方才,那一阵惊魂历险,她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顾及心跳,整个人,整个生命都注入到了脚下,所有的意志都被用来逃跑。 这时,稍微脱离了险境,身体里原本被紧紧扼制的恐惧和慌乱竟在一瞬间喷薄而出,将她冲击得几近崩溃。她只觉身体一阵瘫软,再没有了力量。 将车停在路旁,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趴在了方向盘上。 她知道,刚才那人是易辛。 即使,方才那种情况之下,她所有的能量都用来稳住车身,早已经没有多余的生命去关注迎面驶来的是谁。但是,对方与她擦身而过那一刹那,那紧紧拢到她身上的那种带着毁灭的温柔,她感觉得到。 不会错,那是易辛! 他来了。 还好,他来了! 就是因为知道,只是因为他来了,她才敢害怕,才敢停在这里,整个人毫无防卫地趴在方向盘上。 即使,身后又有凌厉的引擎声传来。 她甚至再也不想抬头,不看后视镜。 或许,她真的是被他惯坏了,惯得毫无原则地相信,他在这里,她就不会受伤。 身后的车子遽然停下,她倒伏在方向盘上,清楚地听得到那下车来的脚步,一路急走,向她。 车门被人用力打开,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头,便只觉身体一紧,已经被紧紧搂入了熟悉温暖的怀抱。周遭,他的气息,薄薄地拢着她,却带着无尽的安全和心安。 “新珩,新珩。” 他的声音却一直在颤抖,他急急地低低地唤他,落在她额头、眉眼处的唇柔软却冰凉,带着急切的不稳。 “新珩,新珩。” 却来来回回,只是在叫她的名字。 似乎,他也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多余的话来了。 感受着他的急切的带着害怕的吻,她终于才寻回了些生命,抬头,看着他;泪,终于流出。 易辛见状,只觉整颗心蓦然收紧,紧得生疼。 搂着她的手臂已经几乎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却仍是不够。他急切地低头,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泪。又低低哑哑哄她,“乖,别哭,不要怕,我在这里。” 她这时,才终于对着他,呜呜咽咽哭出了声,哭得凄惨,满脸泪水,再不见一点形象,“易辛,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着到这里的。” 易辛听了,只觉整颗心瞬间就碎成了一片一片。他是从来不知道害怕的人,只是这时,竟也在她哭泣的诉说里恐惧得全身发紧。 只有再将她圈得更紧,让她的身体贴着他的,用自己的血肉去感受她的温热的血脉有力地跳动。 “对不起,对不起,再也不会了,我保证,保证。” 他说着,又急切地低头,去吻她的唇。 各位,今天两更,稍后还有一更。 谢谢各位的鲜花和月票~~ 117 三大家族(8) 她的唇,早已被自己咬得模糊,这时,他舌尖舔过,一阵浓厚的血腥。 心底,一股狠意带着灭顶的杀戾翻覆而过。 唇上动作却是小心温柔到了极致,细细舔舐着怀中人儿的唇,将她唇上的血腥尽数吮/吸尽,又尽带了怜惜与她缠绵。懒 她整个人,这才终于在他的温柔下渐渐平复了情绪。 抬头,望着他的眼里尽带着脆弱,“桑芮,桑芮,我们快点回去救她。。。” “乖,别怕,元深立刻就会到。桑芮不会有事的,信我,好不好?” 他在她耳边低低说话的声音,带着能掐出水的温柔,几乎从未有过,像是已经将她捧到了心尖,笃定一辈子小心珍藏。 她望着他,睫毛上隐隐颤抖着泪花,终于,在确认了他眼中的笃定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易辛扶她下车,又将她抱到自己的车内,在见到她高高肿起的脚踝时,眼中狠色凌厉而过。 元深动作极快,不多时就带了人来与他们会合,同时到的,还有一身杀戾之气的风扬。 风扬这时眼睛已经发了红,整个人浑身杀气厚重,新珩甚至能看到他紧紧握着的拳头上,细细长长绷出的青筋。 易辛原本要让元深先送新珩回去,他自己与风扬带人过去将桑芮救出。新珩却拉着他的手,对他摇头,眼中带着乞求,“让我亲自去救她,好不好?我离开的时候就对自己发誓,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去救她。”虫 易辛眼中一抹心疼闪过,已伸手将她紧紧搂过,在她耳边低低道,“好,我让你亲自救她。”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 易辛就是易辛,携带着素来的杀伐果断,到了方家,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就命了人硬闯而进。 不知是方家的人见来人是易辛泄了胆,还是易家果真就那么势不可挡,双方甚至没有多么激烈的交锋,方家人就已经节节败退。 易辛这才将新珩抱出,大步进了方家。那气势,大有将领土征服之后巡视的傲然。 新珩由易辛抱在怀中,回想不久之前,同样的地方,她心中的那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这时,那份后怕便就这么鲜明又急烈地朝她逼了回来。她忍不住,将自己更往他怀中嵌去。 抱着他的男人仍旧大步走着,眼光凌厉地逼着前方,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怀中收得更紧了。 他们一路闯入了方家大厅,方宇和莫相腾在见到他们时,脸上是皆是明显的惊怔,只是又在下一瞬间换上了狠厉和危险。 尤其是莫相腾,他的眼神狠狠扫过易辛怀中的新珩,他大抵也没有想到,他派了那么多人出去抓新珩,她竟然还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生逃出去,成功找到易辛。 这对下令追击她的人而言,不可谓不失败,不可谓败得不惨。更甚,再加上之前她对莫方二人的戏弄。。。莫相腾和方宇在与新珩的交锋中,可以说是至此,彻底完败。 眼眸微眯,莫相腾改而将目光落到易辛身上,冷笑,“辛少,你这大动干戈的,又是什么逆了你的意啊?” 易辛轻笑。从新珩的角度看去,易辛唇边一抹笑,妖娆又残忍,“你和方宇两人还有命,这便逆了我的意。莫少,你说,这要怎么办才好呢?” 如此赤/裸/裸毫无回圜的宣战,一句话,便将两大家族狠狠推到了对立的角色之上,刹那间,烽火弥漫。 莫相腾整个瞬间一怔,很明显,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易辛竟然会这么肆无忌惮,这么轻率地就对他宣战。即使,莫家与易家多年以来,关系一直紧张得如履薄冰,但是,谁也没有那个胆,敢明目张胆地宣战。因为,谁也没有把握保证这一战死的不是自己。 这个道理,莫相腾以为,易辛不会不知道。 眼风瞥过易辛怀中的女人,莫相腾眼中又顿时生了风流,调笑,“难道是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好,你我一战,你若先死了,我也刚好可以尽将你的女人接收。尤其我现在看着你怀中的那位,就已经心痒得紧了。” “那不如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好了。” 一声邪肆,虽仍旧端着慵懒的语气,新珩却是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易辛身上的狠劲。尤其,是莫相腾带着轻浮看她的那一眼时。 莫相腾却恍若未觉,径自笑得风流,眼光暧昧地落在易辛身上,“我原本心中敬你是兄,所以连你问我要倪筝那一身风情的美人时,我也是二话不说就让给了你。这时,你这做哥哥的却又不知道爱护弟弟了?不过是一个女人,做弟弟的都舍得了,你这做哥哥的却还这么吝啬?” 新珩听了,心中蓦然一重。有什么,一下子从心底漫散了开来,将整颗心薰得又沉又酸。 倪筝。 有些僵硬地偏头看那人的侧脸,他却突然对上了她的视线。只是看着她,却能那么坦荡地当什么也没有一般,对着她轻笑。她原本由他搂着靠在他怀中,这时,他只轻轻将她交给了身后的元深。 正疑惑着,只听得外间一阵吵嚷,更混有打杀的声音。新珩忙压下片刻之前莫名的情绪,回头,只见风扬双目猩红,怀中抱着瘫软的桑芮,一路带着杀气席卷而过。 桑芮的头发这时已经彻底凌乱,她被风扬紧紧压在怀中,新珩看不清她的脸,只是,桑芮的身上,披盖着风扬的外套。 二更更毕,谢谢阅读! 留言啊,咖啡啊,鲜花啊,月票啊~~~不要心软地砸过来吧! 118 三大家族(9) 新珩心中顿时一乱一慌,恨不得立刻冲过去看看她。只是脚下却千斤般沉重,竟就生立在了原地,再动弹不得,只能直直地望着风扬怀中那一身的羸弱,眼睛酸得发胀。 她。。。晚了吗? 如果终究还是来不及,那么她豁出命地逃跑又是为了什么?懒 他们再进方家之时,便兵分两路,易辛带了她直入大厅,直指莫方二人;而风扬,则是带了更多的人一路往仓库而去,救桑芮。这时,原本仓库里的那些人应该是落了败,才让风扬将人救走。只是,又仿佛是怕事后遭了责罚,竟都带着伤一路勉强追到了大厅。 这时,便在风扬身后,堂而皇之地与易家的人动了手。 一时间,大厅里,打杀声搅成一摊吵嚷。 只是,很明显,局势早已经一边倒去。 莫相腾见了,眼中顿时因落败而生了狠,声音低得瘆人,一指指了易辛,咬牙切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急,我立刻就会让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易辛一记冷声方落,身后,方家的人已经全部被制住。 大局,一瞬就定。 易辛瞥过身后的风扬和他怀中的桑芮,眼微眯,眸色一冷。瞬间,右手俐落一抬。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甚至还未看清易辛手上的动作,便只听得大厅之内接连三声枪响。虫 “砰,砰,砰。” 尽数落在了方宇身上。 第一枪,在他左胸的位置,似乎就在心脏。只是看那结果,仿佛又离心脏还有些微的距离。不致死。 第二枪,正中他左右一双膝盖,这时,方宇整个人便立刻朝着易辛跪在了地上。 眼中疼痛、仇恨又带着不可置信。不信,方宇不信,他竟然连易辛是何时出手的都看不清。只是,跪地时间不长,他胸口的疼痛早已让他支撑不住,这时,整个人便狠狠朝后摔到了地上。 仰面,在地上抽搐着疼痛。 方宇的身边,站着的是莫相腾。 莫相腾反应却是极快,第一声响枪之时,就已拿出了手枪,便要朝易辛而来,只是,他的动作还是不够快,至少,不如元深快。 没有人看到元深是如何由易辛身后到了三米开外的莫相腾身边的,只是莫相腾不过刚刚拿出手枪,甚至还未对准,元深便已经将冰冷冷硬的枪口对准了莫相腾的脑袋。 易辛唇边一抹冷笑残忍又妖艳,看着莫相腾,“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吧。” “你敢!”莫相腾咬牙切齿。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世界早就已经没有什么敢不敢了,一切,不过在能,还是不能。”易辛嘲讽,潋滟的眸光带着妖冶之气落在已现颓败的莫相腾身上,“怪只怪,你有胆挑战我,却又不知要做好万全的防备。现在么,就凭你带过来的那几个人?连你的命都保不住!又是谁借了你那狗胆,胆敢动我的人!” 易辛波澜不惊的声音里却真真实实透着十足十的狠劲,话音方落,又是一声枪响。 “砰。” “啪啦。”另一声,接连而来。 第一声,是易辛手上的枪对准了莫相腾僵立在肋下的右手。那只手原本是要拔了枪出来直指易辛的,只是脑袋上被冰冷的另一只枪口更快地抵住了,那只手便保持着方拔出枪的姿势,僵在右肋之下。这时,易辛枪法极准,子弹准确无误地就送入了莫相腾执枪的右手腕。 莫相腾腕上剧痛,手上一松,手中的枪“啪啦”一声就掉落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又滑落得远。 不过一声枪响,易辛就彻彻底底让莫相腾知道了害怕。 让莫相腾知道,他的性命,只要易辛愿意,立刻便能取。谁也拦不住,易辛,无惧无畏。 心,重重一沉,莫相腾阴骘的眼带着仇恨凶狠盯紧易辛,没有受伤的手握成了拳,“你狠!易辛,你够狠!今天落在你手上,你他/妈有种就毙了我!有种你就光明正大向莫家宣战试试,看最后灭的到底是谁!” 莫相腾此刻眼见大势已去,反倒玩起了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对着易辛,一阵挑战的狂吼,那气势,还颇有些无畏无惧。 只是,回答他的,是另一声枪响,“砰。” 那一枪,不是易辛开的。 是桑芮。 直指莫相腾左肩。 桑芮原本由风扬抱着,这时已经挣扎到了地上。她的脸此时已经肿成了淤青,唇角甚至有血。头发散乱,一身狼狈。只是那执枪的姿态,却让在场的人心中都忍不住一凛。 莫相腾右手本已受了伤,这时只能用左手紧紧捂住左肩,只是,鲜血已经控制不住,从他的指缝里汩汩流出。却还是勉强撑着身体,站立着,即使,站也不过是站在元深的枪口之下。 桑芮对着他,冷笑,“易家是否要对莫家宣战,与我无关,今日,我桑芮一人就要了你的狗命!” 桑芮说话时,眼中,更有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新珩心下一惊,一痛。 未及思考,已拖着受伤的脚,急急往桑芮身边去,“桑芮。。。” 只是,方靠近她身边,桑芮却将她狠狠一推。新珩原本踝间就痛得剧烈,不过是强撑了身体走到她身边,这时桑芮用了力一推,她便毫无招架之力,直直往后摔去。 谢谢阅读!今日两更,一更毕,晚上第二更~ 119 会受伤,会拒绝(1) 撞地的疼痛终究没有来,身体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只是,心却很疼。 桑芮甚至没有正眼看她,只扔了个冷绝的侧脸给她。新珩呆呆望着,只觉眼中水雾渐起,桑芮整个人便在视线中模糊起来。 空气里,又现了一重紧绷。懒 原本,是莫方两家与易家的对峙。 现在,一身冷寒的易辛,对上了决绝的桑芮,暗涌遽生。 紧绷里,凝滞逼人。 “哈哈哈。” 一室里,却突生了冷眼嘲笑,莫相腾看着新珩,笑得虚假又嘲讽,“俞小姐,不,易少夫人,枉我还以为你胆色过人,你从我手中逃脱之时那谎言说得可谓是胆大心细。只是这时,却又敢做不敢当了?你独自逃跑之时将桑家那丫头抛弃得干脆,这时却还要回来惺惺作态,就不嫌恶心了人?” 莫相腾一番火上添油,说得新珩心中顿时又苦又痛,尚难反应,却听得一声枪响,心,蓦然重重一跳。 那一声,近在耳旁。 “不要!” 她下意识挥出手去,却在空气中,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紧紧包住。 “别怕,你在做梦,我在这里。”耳边,是男人低哑又怜惜的声音,身体已经被人搂过,陷入了熟悉的安全的怀抱,额间、眉眼处,绵绵密密的吻落下,夹杂着温柔的劝哄,“乖,没事,没事了。”虫 新珩这才在男人怀中缓缓睁开眼来,见房间里,一盏纱灯昏暗,这时应该还是晚上。 “易辛,怎么办,桑芮不会原谅我了。” 她无助地看着他,在他怀中绝望地摇头,“你没有看到她当时对着莫相腾开枪的眼神,那么绝望,那么决绝,又那么痛苦,我知道她好恨,她恨方宇,恨莫相腾,她也恨。。。我!” 事情过去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可是桑芮当时对着莫相腾开枪的眼神,那张冷绝的脸,却就此铭刻进了新珩的脑中,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见。夜夜梦里,也都是那一张痛苦得想要玉石俱焚的脸。 那一枪,对的是莫相腾,可是新珩有种感觉,那一枪同时也对准了桑芮和她。 “易辛,我不该抛下她独自逃走的。。。” “胡说!”原本温柔抱着她的男人一瞬间就冷了,冷得近乎狠辣,斥责,“如果没有你拖延时间,没有你转移注意力,你和她都会死!” 易辛说到这里,声音又冷又狠,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的心脏有多么的脆弱,甚至脆弱得连跳动都已经无力。只要一想到。。。一想到如果她没有九死一生地逃脱,一想到她可能会受到的伤,他就只觉心像是被人拿了锯齿在狠狠地磨,一下又一下,疼得血肉模糊,却偏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急切地将她往自己的身体圈得更近,吻,再次落到她的脸上。又一路寻到她的唇,近乎慌乱地含住,吸/吮。勾出她的舌,与她缠绵。 “你没有错,是你救了她。” 他一边急切地吻她,一边含含糊糊地劝她心安,“没有你,她已经死了。” “幸好,新珩,我的新珩,幸好你逃了。。。” 他是在对她说,更是在对自己。她不知,事情虽已经过了,只是时时回想着放不下的却不只她一个人,甚至还有那个看似雷霆万钧的男人,那么冷硬,那么暴戾的一个男人,也常常经不住眼中闪过。。。她受伤,甚至受辱的画面。 然后,心,就一路收缩,逼得他整个人几乎疯狂,疯狂地去抱她,吻她,爱她。只有用自己的身体去感知她的温度,他的心,才能安稳。 他一路疯狂又热切地吻她,她微微眯着眼,有些恍惚地承受。 手指挑开她丝质睡裙的腰带,大掌贴着她的身体细细抚摸,在她的肌肤上游移,听得她微微的呻吟。他低头,又将那浅声吟哦尽数吞入口中。手上动作往下,已经来到她的私/密处。 隔着细腻的布料,在那里来回抚摸挑弄,满意地感觉着她的身体微微发颤,指尖已经染上了温热的湿润。他轻轻一笑,伸手拉下她的底/裤。 手却蓦然被紧紧夹在她的双/腿/之间,她的身体颤抖得惊人。他心中狠狠一沉,抬眼,果真见她微微恍惚却又真真实实推拒他的眼神。 她对着他,小心地近乎乞求地摇头。 心痛,顿时无以复加。 他低下头,轻轻吻过她的额,“好,不做。” 忍着身体的灼热和几乎爆炸的膨胀,只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将她的底/裤拉回,又将她散开的睡裙包好。将她重新搂入怀中,脸摩挲着她的,“乖,睡吧,我抱着你。” 新珩整个人在她怀中没有反应,只是缓缓将眼闭上。 不多时,她便果真在他怀中安心地睡去。 留下他仍旧灼热坚硬的身体,痛苦,却没有丝毫不耐。低头,再次小心地在她的唇上一番辗转,这才下床,往浴室去。 打开冷水,直接往自己身上冲,以稍缓被她撩起的欲/火。 她拒绝他了。 过去,新珩从来没有拒绝过易辛。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明日三更~ 每贴文一章,总是盼着各位的回应。看各位回应,与大家互动,应该就是贴文到网上最大的乐趣了。这样小南我也才会更大的动力努力更新啊~~~ 120 会受伤,会拒绝(2) 过去,新珩从来没有拒绝过易辛。 最初,在与他的婚姻中,她一直抱着尽职的心态对他。他求/欢,她回应。 只是他不满,他逼她向她坦诚,终与她心意相许,之后,她与他欢/爱,自然是千情万愿。懒 只是这时,她虽然没有说,但是他知道,在她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之后,他却让她受了伤。她心里有伤,对他,她就再也说服不了自己。 自那日回来,她与他再也没有有过最后一步。 她这时心中情绪复杂,因为方家那段经历,因为桑芮。他抱着她吻她时,她会往他怀里靠。他看得出,她对他,心中也是渴望的。只是每每到最后关头,她却又激烈地排斥起来。他不是不可以用强,只要他稍稍用些手段,她一定会摊软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 只是,他仍旧没有,他舍不得。舍不得看到她眼神中一丁点的不安和挣扎。 他知道,她受伤了。 倪筝回来了。以那么震撼的方式闯入她的视野。 这时已经快到年关,冬天了,自来水冰凉得刺骨,淋在他身上,他却仍旧不动泰然。 唇边,一抹自嘲极艳。 新珩,她。。。当时看到那套祖母绿的首饰时,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被冰凉刺骨的冷水当头泼下。虫 寒得瘆骨。 她那时对他应该是又怨又恨,只是她连怨恨都来不及,就又被人抓去。眼见着桑芮为她受伤,她害怕惊慌,九死一生拼着保护自己和桑芮。 她于危机之中担惊受怕之时,他在哪里? 他和倪筝在一起,带着上好兴致去取原本属于她的首饰。 桑芮的事,让她心中更悲更苦,甚至已经无暇顾及到他。无暇顾及,并非是忘记,只是草率地确定了自己的认知,然后将那决定记放在心底,每每他要对她做出亲密的事,她心中的认知就逼得她激烈地排斥他。 直至身上灼热褪去,他才将身上凉水擦去,走出浴室,小心地回到她身边。 她睡着了,只是眉头在睡梦里仍旧纠结得紧。 自己的身体冰凉,他小心地不去抱她,只低头轻轻吻她的眉眼,“对不起,我又让你难过了。” 仿佛是他的唇凉到了她,她整个人在他唇下蓦然一缩。 身体不由自主离他更远。 他眼中一痛,却也只是无奈。 第二日,新珩清醒的时候仍旧闭着眼,只是还是能感觉到薄薄的光亮,整个人只觉眼上一痛,下意识地就更往被子里缩。 不想起床,不想面对。 “醒了?” 耳边,却突然有男人的声音,带着温柔和难得的耐心。 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往身旁看,却见身边的位置,男人一只手半撑起身子,眸中含情看着她。 “你还在?”她下意识开口一问。 这些日子,他好像都很忙,她早上醒来时,他总是已经不见。晚上也回来得晚,只是这时她自己也很累,便不大等他,自己睡。他半夜回来,洗整好之后,自己上床搂过她睡觉。 他的眸中顿时一抹僵硬,转瞬即逝,又轻抬了修长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嗯,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今天不出门。” 新珩听了,感觉着他的手指在她脸上逗弄的节奏,又看着他眸中的惬意和怜爱,整个人竟有一瞬的怔忪,半晌才轻轻一声,“嗯。”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瓣,浅尝一番,才低声询问,“起床?” 她听了,忍不住眉头几不可察微蹙,终于还是点点头。 她最近常常想,日子原来可以这么平淡,每一天都在重复。就像重复着天亮和天黑,就像桑芮每日都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好长一段时间,生活就这么波澜不惊地往下走着。可是怎么就会突然有那么一段时间,像是突然挣脱出了韵律的轨迹,变得张狂又邪恶,肆无忌惮地就将人的生活肆虐得一片狼藉? 那一日,也就是她出门那么短短额一段时间,他们的生命就像被一只邪恶的手狠狠捏了一把,捏得扭曲变了形。 她和易辛,她和桑芮。 虽然现在看着,仿佛生活有着无尽的弹性,那只手一松,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形状。可是那一捏,毕竟发生过,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记忆,又怎么能和原来一样呢? 就像桑芮,现在大半的时间坐在院子里,新珩陪她,她一张脸也是冷冰冰的。过去,桑芮从来不这样对新珩。现在,她在桑芮面前,却几乎已经将身体里最后一丝笑意也撑得支离破碎。 甚至都害怕再见到桑芮,害怕自己会终于撑不住最后那一点笑。 只是,该来的总是会来。 毕竟是她有错在先,她总是因为自己的情绪连累无辜的人,一切,就该她自己去面对。 被易辛搂着下楼,方到楼梯口,便见桑芮、风扬和易老爷子已经在大厅之中。 易老爷子这时对新珩的态度早已经大大改善,见到她,还对着她蔼然一笑,风扬也和往常一样,对她,并无多少转变。只是桑芮,甚至连眼神都不愿再与她对上。 新珩心中一苦,下楼,在三人面前,勉强笑道,“外公,风扬,桑芮。” 桑芮一声冷哼,头偏得更开。 新珩尴尬苦笑,每一天的开始,心中就是这种涩涩的痛。 一更毕,稍后还有两更。谢谢阅读! 121 会受伤,会拒绝(3) “桑芮,不要给你脸你不要脸!” 耳边,男人阴沉的警告,带着极大的压抑,已经确确实实动了怒。 一声冷哼,桑芮扬唇反讥,“易辛,现在是怎样?这时又想起来要在她面前装情圣了?” 霎时间,剑拔弩张。懒 易辛冷笑,“你最好记住,如果没有她,你连站在这里给她脸色的命都没有!” “你!” 桑芮被他一句话哽住,顿时被气得脸憋红,狠狠盯着易辛,良久,又突然一笑,唇边一抹邪恶,“你也最好记住,她这两年为了你受尽委屈,如今还以为苦尽甘来了,结果,正主儿回来了!” 桑芮一句“正主儿”咬得别有深意,盯着易辛的眼里,裹着破坏的快感。 易辛眼微眯,身形一动,已经瞬间越过新珩,逼近桑芮。 在场的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到桑芮紧/窒压抑的咳嗽声。定睛一看,易辛已经伸手捏住了桑芮的脖子,手下应该没有留情,也不过眨眼,桑芮的整张脸已经严重充血,挣扎也明显无力。 “易辛,住手!” 风扬最先反应过来,闪身就到了他和桑芮之间,往易辛手上攻去。易辛眼风瞥过,左手一挡,便将风扬逼了回去。捏着桑芮脖子的右手,丝毫未动。 风扬一怒一急,整个人便冲了上去,直攻易辛。易辛一记冷笑,腿上招式凌厉,手上佐佑,风扬竟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没有。而易辛,右手却能一直稳稳捏住桑芮的脖子。虫 桑芮在他手下,渐渐阖上眼。 “易辛,你反了吗!” 一旁的易老爷子见状,脸色铁青,手中的拐杖直往大理石地板击打,怒极。 易老爷子的声音终于将新珩从那一句“正主儿”中敲醒,待看清眼前情况,心下一惊,慌忙上前去拉易辛的右手臂,“易辛,住手,你在做什么?” 易辛这才将眼光落到新珩脸上,却只见她此时脸色惨白,唇上却是极不协调的嫣红,便知她定是又用牙死死咬了嘴唇。 她总是在委屈或害怕的时候折磨自己的嘴唇,那是她的惯常动作。 心下狠狠一痛。那么这时,她是委屈还是害怕? 易辛这一失神,便给了风扬趁虚而入的机会。风扬狠狠一拳落在易辛左肩,易辛一时不察,身体被逼得就要往右退,只是此时他右边是新珩。这时,他便动作极快地收回右手,改而一把将新珩搂入自己怀中,带着她稍退几步,这才稳住身体。 而那一头,风扬慌忙接过身体已经无力的桑芮,将她一把抱起,放到沙发上。桑芮这时终于得到呼吸,只顾在风扬怀中大口大口地吸气。 脸上充血的红却迟迟不能散去。 很明显,易辛手上下了狠力。 新珩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怨恼地看了易辛一眼。 易辛心中本就不顺,只是又不能对新珩怎样,这时便只能冷厉了声对桑芮警告,“下一次,如果还敢乱说话,谁也救不了你!” 桑芮此时全身无力,回不得嘴,只能微眯着眸,愤怒地盯着易辛。 新珩却忍不住笑了,笑得有些狼狈,“如果真是乱说的,你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怒?” 说完,只觉搂着她的男人全身一僵。 不止是搂着她的男人,便连对面的风扬桑芮也忍不住一僵,脸色瞬间跟着灰败。 他们从来都是一口气上来就斗勇斗狠的人,端得理直气壮,总是不知收敛自己。于是,便都在不经意之间,将刀刃胡乱刺入了一旁柔弱的人身上。而那人,何其无辜! “吃饭!” 龙头拐杖于大理石地板上狠力一拄,易老爷子最后一声令下,自己已率先转身往餐厅去。只是从背影也知道,这一大早的“家斗”,丝毫没有把他这一家之主放在眼里,是着实将他气得不浅。 新珩唇边一记自嘲的笑,便挣开了易辛。 往日那般强硬的易辛,这时竟也这么轻易地让她挣脱了去。 一顿早餐,谁也不能吃得痛快。 只是易老爷子还在上座镇着,这时,大家还是比较收敛,即使相看相厌,也忍着,面上平静,没有谁敢摔筷子走人。 早餐后,易辛拉了新珩的手,就要带她出门,新珩却明显地心不在焉,另一只手将他放在她身上的手拨开,就要往花园里去,“我先去陪陪桑芮。” 易辛听得她这么说,心下更怒,冷冷瞥过已经往花园去的桑芮和风扬,“她死不了。” 又看着新珩,柔声道,“跟我出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新珩听了,脸色明显地疲惫起来,有些幽怨地看着他,“易辛,我想让事情一件一件地过去,好吗?你们碾到一起,我怕我会承受不住。” “什么叫你会承受不住?” 易辛顿怒,声音蓦然冷厉。 原本这么许多天来一直被自己狠狠压制的情绪,终于在她对着他毫不信任的眼神里肆无忌惮地喷薄而出,心头那只本性凶猛的兽刹那间脱闸。即使是对她,他也再难维持着近来温柔耐心的脸。 “新珩,你可不可以稍微信任我一点!” 那声音,冷嗖嗖几乎是从牙缝里射出。 二更毕,稍后第三更。 呼唤咖啡留言鲜花月票,大家多多鼓励,小南我才能更有动力啊~~~ 122 会受伤,会拒绝(4) “新珩,你可不可以稍微信任我一点!” 那声音,冷嗖嗖几乎是从牙缝里射出。 “易辛,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信过你?” 新珩这时心中终于也再不能平静。抬眼,男人俊美到惊艳的脸上明显有克制的情绪,那张脸,温柔又暴戾,总是让她又爱又怨,又喜又疼,总是既幸福又痛苦,常常冰火两重天。懒 她对他,总有一种情绵长不断,那叫患得患失。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犹豫过,他想要,她就给。他一句温言软语,她立刻就能将自己的心捧到他面前。 “我早已经沦陷,所以不论你是真心的还是哄我的,我都这么傻傻地欢喜着,一股脑沉浸在你的世界里,早就已经忘了自己,即使忘了自己是代表着撤去最后一丝自我保护,任何的伤和痛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攻击我。可是易辛,你告诉我,当其他的人也因为我的执迷不悟而受伤时,你是否可以允许我稍微冷静一点,喘一口气,我不求你给我疗伤的机会,只是至少让我看看别人的伤口,让我的罪孽不必那么深重。” “所以,言下之意,和易辛在一起,你罪孽深重?是这个意思吗?” 他的话,从齿间里出来,低沉喑哑,对着她,字字逼迫。 他幽深沉远的眸紧紧锁着她,看她对着他那么一番话,瞬间就剜得他早已无坚不摧的心也生了疼,她却依旧能一脸平静。忍不住,几乎再也控制不住心头那只魔。虫 不,新珩,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可知,你随意一点回应,我就能将你宠上天,愿意双手捧过所有只为博你一丝欢笑。可是你万万不能排斥我、怨恨我,因为,你稍微的排斥就会让我再控制不住心头那只魔,控制不住要伤害你,即使伤害你,痛的是我,我也一定要与你纠缠。 我们之间,一定要靠着如此痛苦的方式牵连吗? 我多么想就这么牵着你的手,平静宁和地走完往后的日子。而你,原本不就是平静宁和的吗? 易辛紧紧盯着她的眼中隐隐已经生了血红,新珩看得分明,只是此时,她自己也早已经累得无暇多顾。心脏一直被狠狠地挤压着,面对桑芮时,有一张决绝又冰冷的脸压得她踹不过气来;而面对易辛,又有一个名字在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蚀刻得深,又狠。 倪筝。 新珩轻叹一口气,避开易辛的目光,“那套首饰,既然已经送给了我,为什么还要再复制出一套一模一样的?” 她唇角轻轻一抹笑,苦涩至极,“还是说,最初那套首饰就不是送给我的,只是阴差阳错落到了我这里,现在。。。正主儿回来了,该她的还给她。” 终于,她还是先向他提了这个。 他们之间,虽然谁也没有提过,但是她知道他心中清楚她看到了那套首饰,不然,他那时不会那么及时地就赶往方家,刚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她。而他也知道,她知道他清楚了。 两人心中什么都清楚,只是谁也没有提。 她整日忙忙碌碌围着桑芮转,其实又何尝不是想将这件事抛下,不要去想,只因想起就心里难受。 比起那难受,她甚至更愿意整天对着桑芮那张冷厉指责的脸。 易辛微微眯眸,眼中已经缓缓蕴生了疾风骤雨,一时间,暗潮汹涌。 她在问他,在问她的心在乎到极致的问题,这个问题对她和他都极为重要,只是,她偏开了头。 ——她没有看他! 那是一个最为明显不过的逃避的姿态,或者说,定罪的姿态。 易辛这辈子,玩的就是权力、人命和人心。她不过一个细微的姿态,一刹那,他就知道了她心中的想法。 她不信他,她更不愿意给他一点解释的机会! 她在心中,早已将他判了死罪,连申诉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有什么,在心口处脱闸而出。 伸手,握住她的下颌,用了力转向他,逼着她与他对视。 她骨头吃疼,眉头因疼痛而皱起,被逼着望进他的眼。 他的眼中风起云涌,她看得心狠狠一撞。 “看着我!有什么话,看着我对我说,问我,把你心里揣着的都给我说出来,一字一句也不许留着!” 他狠狠咬着牙,眼眸危险地朝她眯着,带着残戾。 她心中蓦然一酸,瞬间就覆没了心覆没了身。 残戾、危险、胁迫,原本,他们之间就应该是这样的吧,这才是他们之间命定的相处方式。而过去那不长不短的一段日子,不过是时间留给人的一个美好的幻觉。 她忍着疼,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眼,一滴泪,就这么落到了他的手背上,他的手顿时重重一颤。 整个人像被什么狠狠一击,易辛猛然一醒,慌忙放开她,又立刻要伸手去抱她。 只是,时间有时就是那么不合时宜,抑或就是要掐了点儿看一场好戏。 他刚刚伸出手,下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爷,少爷,倪小姐来了。” 三更毕,谢谢阅读! 泡完澡后昏昏欲睡的,真的好想就躺下去睡觉,只是想到今日说好的三更,又硬是摸到电脑前码字来了。。。 于是,定更承诺太重,以后小南我要谨慎了。 123 会受伤,会拒绝(5) 下人说,倪筝。 然后,新珩看到易辛原本向她的手在空气里瞬间一僵。 有什么在心头狠狠刮了一刮,带出血肉,撕裂开了伤口,有些疼。 她狠狠咽下那股急遽上涌的酸楚,转身,俐落,背对着他,离开。懒 她不想看到他,以逃的速度走开,那么快,或许可以说,是不想看到他和她在一起。 易辛,倪筝。她甚至不愿意将这两人的名字并连在一起。 可是有些事,她控制不了,干涉不了,更甚,她自己原本就只是误闯而入的。 误,真是这世界上最伤人的字眼了。 误,一个字,就真真实实判定了不属于。他不属于她,甚至现而今的生活,都不属于她,一切,只因了一个“误”字。 她走得急,却仍是听清了,他在她身后,话,咬得紧又狠。 “请她进来。” 原以为已经竖起了屏障,却还是在听到这话时,脚步不由自主硬得拖不动。她却偏偏心急,于是,整个人便狠狠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狼狈,她知道。 还是逃一样地离开了。 她想,赶在那个女人将她逼走之前,自己离开,算是保留了一点可笑的自尊。 楼上,易老爷子笑着一声“筝丫头”,声音已经听不真切。虫 花园里,桑芮坐在小桌旁,看到她走来,有些嘲讽地笑着。 心再次被人狠狠一捏,只是这时,竟生了些安慰的效果。这边一疼了,从易辛那里得来的涩然反倒又被压了些下去。 新珩自嘲一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一种说法,叫以毒攻毒。 桑芮这时已经不赶她了,她还能比较容易地坐在她身边。风扬今日像是原本就有事,这时见她过来,只拍了拍桑芮的肩,又对着她略一颔首,便自己先离去。 新珩坐下,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拿了桌上的茶具,为桑芮泡起茶来。 她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就仅剩这样了。桑芮不想与她多话,所以大多数时候,新珩就只是陪在她身边,为她泡茶,为她读些书,或者陪着她插花。 仅此而已,她这人无趣,能做的,也只剩这些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么一副退让的表情?你又不是圣母,又没有谁规定你该付出;你就是去争去抢了,也没有谁有资格怪你!” 新珩执杯的手在空气里一僵,整个人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地偏头看桑芮。桑芮依旧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只是看着她,确实是在对她说话。 虽然,那语气里有明显的不屑,但至少,她愿意主动和她说话了。 心,瞬间就轻松了大半,即使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鄙夷。 新珩却并未说话,只是回过头,又继续手上的动作。这时,她右手执了壶,里面是泡茶的滚烫的水,倾下,便往茶杯里倒去。她却突然左手一动,用旁边的另一只茶杯往前一挤,将原来正接着水的茶杯硬挤了出去。 动作太大,两只茶杯便“啪啦”一声,都在桌子上倒翻,水洒了一桌。而原本往下倒的滚烫的水也淋在了新珩白皙的左手上。 一旁的佣人见状,慌忙上前,“哎呀,少夫人,您这手。。。” 那稍长一些的女佣人见新珩左手被烫得通红,不禁惊呼,又慌忙回头,嘱咐旁边一名女佣人,“快,快去给少夫人拿冰块过来。” “不用了。”新珩淡淡阻止,眼睛却一直盯着桑芮,“将这里收拾一下就好了,手上不严重。” 那名佣人犹疑,半晌,才唯唯诺诺,“是。” 两名佣人便只快速地收拾桌上的残藉。 桑芮瞥过新珩被烫红的左手,眼微微一眯。 新珩一笑,“看到了吗?” “原本一壶一水一杯,好好的,一切井然有序,他付出,她得到。我却偏要强行挤进去,结果就是这样了,谁也得不到,一下子就把原来的平和破坏得彻底,留下一片狼藉。” 新珩说得清淡,那对着桑芮说话的姿态,清透得更像是在开导她,而不是在残忍地在说着放弃,放弃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 桑芮紧紧盯着新珩,良久,冷冷一笑,“你真狠!” 新珩不答,只是一笑,笑得有些凄凉。 是啊,是狠,能对自己这么狠,她这到底算是成功呢还是失败呢? 佣人不多时已经将一切收拾好,新珩伤了手,不能再泡茶,就只是坐在桑芮身边。 今天难得地有太阳,桑芮闭着眼,任阳光落在她朝上仰着的脸上。 新珩看着她,微微出神。 “少夫人,倪小姐来了。” 耳边,佣人轻轻一声提醒,新珩顿时浑身一震,眼蓦然睁开,带着慌乱。 一乱,眼光就再没了章法,便就这么紧紧对上了前方并肩走过来的两人。 一瞬间,有一个词就这么狠狠撞到她脑中,带着狠劲,用了力,将她撞得刹那间一片空白,只是脑中那个词却愈加地清晰起来。 一双人。 谢谢阅读,谢谢各位的月票和鲜花~~~ 今天保守两更,争取三更。如有第三更,也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如过十一点未更,今天即是两更。 124 会受伤,会拒绝(6) 这世上,有一种美,叫般配。 阳光淡淡洒下,易辛英挺,倪筝风情,两人的相貌皆是一种惊艳的美,一种能让周遭一切也为之淡去颜色的美。 有一种感觉,蓦然而生,来得快又确定,这样的一双人,才叫般配。懒 他们走在一起,自有一方世界,外人挤不进去,硬要强行挤入,那叫破坏。 “桑芮,好久不见。” 美丽高雅的女子朝她们走来,银灰色外套,面料高档,剪裁巧妙。新珩只觉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恍然,是近来炙手可热的名设计师手笔。 也是,这样的女人,原本就应该值得最好的。 耳旁,桑芮却淡淡一声,有些不屑,“更久一些也没有关系。” 美女脸上顿时一僵,便连脚步,也不由地定在了原地。 她身边的男人却径自一抹轻笑,手虚揽过她,“你不用理她,过来,坐。” 两人便就这样,与她们坐到了一起。 易辛自然地靠近新珩,坐在她左手边,只是眼神一直往旁,落在倪筝的身上。 “新小姐,你好。倪筝。” 倪筝却来得大方,自己坐下,也不待在场其余三个莫名其妙的人说话,自己便率先朝着新珩,自我介绍。 新珩自他们过来,脑子里便一直嗡嗡的,这时忙收敛心神,也回了她,略略颔首,“倪小姐,幸会。新珩。”虫 倪筝一笑,眼中风情毕露,“过去常听新小姐的名字,都说是新一辈中难得的才女,想不到原来本人还这么漂亮,易辛真是好福气。” 这话,细听之下,不是不讽刺的。 新珩心里想,若她能对自己再狠一些,她必定会说,“倪小姐更美,更有才华,易辛娶到你不是应该更有福气吗?” 只是,那样的话,需要她更狠一些。她终究还是不够狠,所以只能一笑,并不多话。 悄悄朝左手边的男人看去,却只见他这时眸光深晦,薄唇轻轻含笑,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那茶,不是她沏的,是他们来后,佣人弄好了端上来的。 一时间,气氛静默,有些尴尬。 倪筝却玲珑,笑道,“想不到我一走两年半,易家竟也没有多少变化,还和当年一样,易老爷子身上也看不出时间的痕迹。” 倪筝如谈笑,新珩却一瞬间,浑身一震。 两年半,当年。。。 新珩心中狠狠划过什么,脑子清醒了大半,转头,不由自主看向易辛。那目光太快,太明显,便连倪筝也注意到了,朝她看去。只是那男人却恍若未觉,并不对上她的目光。 径自优雅地品着茶。那姿态,闲适得让人想要狠狠咬牙。 “没有多少变化吗?”却是桑芮在一旁冷笑,“易辛不是都已经结婚了,我以为,这变化可是翻天覆地啊。” 那冷冷一句话,说得原本风情万种的美人脸上一瞬间惨白。尴尬半晌,最终有些颓然地低低说了四个字,“也是,好快。” 像是自言自语。 可是,不是。 至少,新珩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年半。。。倪筝离开两年半。而至今,新珩和易辛结婚,粗粗一算,两年四个月多一些。 的确很快,倪筝离开不过两个月,易辛就结婚了。 那么快,那么着急。 有些辛苦,新珩才能对着倪筝调整出一个看起来最正常的笑,“听倪小姐语气,有些惋惜?” 她一句话出来,周遭蓦然一静。新珩感觉得到,便连原本只意态闲适品着茶的易辛,这时也将目光紧紧落在了她身上。 她这话,实在是太有些挑战的意味了。 尤其,现在她是易辛的妻子。 倪筝的话,从一开始就模棱两可,暗藏不露,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瓜,都能听得出;可又正因为都是聪明人,她这时这么明白地挑穿,倒是明显有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嫌疑。 倪筝一惊,脸上一乱,只是只有一瞬间,又再次笑得仪态万方起来,“是啊,人总是有种念旧的情结,有时候面对着变化,总是要忍不住惋惜的。” 这话,答得不可谓不得体。 一下子就将个人的情绪上升到了人的高度。 新珩轻轻一笑,从善如流,“嗯,是这样。” 倪筝笑,“都说从事文艺工作的人心性敏感,我近来是愈加地念旧起来,我总觉得那都可以叫多愁善感了。新小姐呢?你也会常常怀旧吗?” “倪小姐指的是怀旧事,还是怀旧人呢?” 新珩话一落,清楚地看到倪筝脸上一僵,便连左手边那道隐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越加地紧/窒起来。 心中苦笑,她这样,和对面那人一比,真是多么明显的失礼啊。人家一直藏而不露,面上圆滑得很,她呢,一直在把对方弄得尴尬。 有时候,交际就是这样,你在把对方弄得尴尬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落了败,失了礼。 可是,她怕什么呢?既不怕落败,也不怕失礼。 人心这种事,跟败不败一点关系都没有。 二更毕。 今天看到亲们大手笔的送月票啊,一下子就涨了好多票票啊,小南好激动啊,于是,打起精神第三更! 125 会受伤,会拒绝(7) 良久,倪筝一笑,“人与事牵连,难道不是早就已经分不开了吗?” 这话,没错。倪筝,是有些才气。 新珩突然就想起那一天,在方家,重伤的莫相腾倒在地上,却仍旧嘲讽地看着她,“易辛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像一个人,倪筝。”懒 那时,她还没有亲眼见过倪筝本人,这时,一番接触,新珩突然觉得,莫相腾没有说错。 新珩和倪筝,是有些像。 都有一股柔柔的书卷的味道,甚至连这些文字游戏,她们都是一样地爱玩。 那么,是那个男人品味偏好还是有意想要找个替代呢? 若是替代,那选的还真是有些失败了。 微微偏头,对上男人的目光。只是那眸色太深,她永远都看不透。 心中一钝,却又在一瞬间,已经有了决定。 回转过头,新珩对着倪筝一笑,“其实,是分得开的。” 她又一次让对方尴尬了。 不顾,径自接着道,“怀旧事,只是怀念那一刻的时光,那当下的感觉,因为世事不可复,便只能怀念,留住那一刻的美好就好;怀旧人,却不一样,因为人永远在往前走,即使过去的事不尽如人意,但是只要能在一起往前,未来总会有新的惊喜。” 倪筝听了,明显一怔,只是不多时,又笑道,“那么新小姐以为,怀旧,是怀旧人好还是怀旧事好?”虫 有意忽略左边那道灼热逼人的视线,新珩狠了心,道,“谈不上好或不好,再者,我与倪小姐就算再相像,也总归是不同的两个人,并不能替倪小姐决定。只是我觉得倪小姐的怀旧多半是在怀旧人。因为,怀旧人总是有希望。你眼前看着的这些变化,都只是过程,世事多翻覆,说不定哪一天,又回转到了原点,那时怀念也就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希望。” 新珩一番话,顿时,将花园里说得一片紧/窒的沉默,沉默得逼人。 花园里这一方空气,像是被人狠狠用了力一拧,然后被拧得又紧/窒又扭曲,让人承受不住。 倪筝这时不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新珩,眸色中并无多少深意,甚至唇边依旧还有淡淡的笑意。只是若当真并无深意,又何须定定地注视那么久? 桑芮将头偏开,看温室里的兰花,似乎已经厌倦了他们的谈话。 而易辛,唇角挂着妖娆惊艳到危险的笑,盯着新珩,良久,终于笑出了声,“我从来不知道,你能这么看得开。” 这么看得开,甚至能与觊觎自己老公的女人坦荡地谈世事多翻覆,谈回到起点,谈希望。 唇边那抹笑,愈艳,却绝对不与心情有关。又或者,当真有关。因为,那笑,冰冷,残佞。 新珩心中一凛,只是更苦,仍是直直迎视了男人的目光,“我想,能看得开的,应该不止是我吧。” 我不过只是说了出来,那真正怀着旧人,念着要回到起点的,却不知是谁。 只是,心中仍旧还怀揣着那么一丝微弱的期盼,新珩定定对着男人,终究还是接着说了下去,“而且,我也不知我想的是否是对的,这时说出来给你听,你也可以告诉我,我说的,有没有错?” 她说,怀旧人。又问他,她有没有说错。 所以,她那是在问他,他有没有怀旧人? 倪筝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那么的对他放不开。新珩最近只是有些颓然,还没有失了眼光,自然看得到。 只是,他呢? 他,她看不清。所以,她问他,他呢,他是否还怀念着旧人? 男人原本就深沉的眸这时危险地眯着,对着她,便像是瞬间就能将她吸进去。只是,那里面深如古潭,窥探不得,她进去,是生,还是死? 她被他看着,心一下一下,跳得又狠又深。。。又痛。他每盯着她多一秒,不给她答案,那痛,就更浓重一分。 时间在静默里过去,良久,一丝声响也没有。似乎当真是惧怕了这个男人,他想用安静逼她,那么,谁也不敢出声,谁也救不了她。 终于将她折磨得差不多了,他薄唇轻启,“你说得对。” 他赏给了她四个字。 说这话时,他甚至眸中含媚,带着风情,便像是床笫间,他对着她偶露出的姿态。 只是,像是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 她在问他,她知道,他懂她的意思。他一直都懂她的意思。 可是,他承认了,他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承认他想要回到过去。 心,被狠狠碾过,有种血肉模糊的不堪的破碎。她想,她现在一定很狼狈。因为,眼风过处,她看到,倪筝在笑。 不是对着她的,淡淡的带着假意的笑,是控制不住的真的愉悦的笑,带着憧憬和希望,带着眷恋,胶缠着那个男人。 新珩也笑了,同样对着那个男人,“这样就好。” 虽然,必定不如对面的美人笑得好看。 易辛带着倪筝来了,又离开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狠狠盯着她的那一眼,携带着狂风巨浪,虽只是一眼,但确实是准确无误地让她看了个真切。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于是,被月票刺激的加更,又这么晚了。。。 谢谢各位的鲜花,月票,咖啡,留言~~大家继续努力! 126 错拿的心意(1) “我打赌,你这时如果放开了他,你会后悔一辈子!” 耳边,桑芮终于又淡淡出了声。 眼神依旧落在那两人离去的方向,新珩一笑,“只要他不后悔就好。” 桑芮一窒,被哽,半晌,又笑,“你以为他现在后悔了?”懒 “嗯,后悔大概就是这样吧。将已经送出去的过去复制出新的模样,与时间拼记忆,费心又费神,心里却还是得不到满意。” 桑芮斜斜看着她,冷笑,“你果然还在介怀那套首饰!” 新珩将眼神移到她那里,坦荡一笑,“是,没有办法当作没看到。你知道吗,那套首饰,是他向我求婚后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虽然,他那样的方式,或许不能够称作求婚,逼婚倒还差不多。只是,当时他拿出来的时候,确实是让她眩了目。 新珩不是没有眼光的人,她的出身,虽然有些不顺,但也确实是财富和才蕴的结合,什么样的东西,有多少价值又有多少心意,她看得出来。 当年,那套首饰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眩惑了,那样的东西,美轮美奂又精致巧妙,偏偏光泽藏而不露,但又确实有让周遭物事因之黯淡无光的高贵光华。 她那时想,能拿出这样的东西,不可谓没有费心,不可谓费心不大。虫 而如果费了心,那么至少可以说明他有心。因此,她一直以为,就算他与她的婚姻莫名其妙得令人费解,但至少,他对她,有心了。 所有的人都不会知道,在当年那样的情况下,她被自己的家人追杀,又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逼婚,所有的事情碾到一起,逼得她几乎绝望疯狂,就是那一套她看得出心意的首饰,给了她最后一点点希望,一点点微弱的幻景。只是因为,她以为,他对她有心。 可是,现在,她好恨她那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是啊,那东西的确是有心,她没有看错,只是她想错了!那东西里的心意,不是给她的,是给别的女人的! 新珩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最后没有得到,只是,她知道,确确实实地肯定,那东西,只是她拿错了! 她错拿了别人的心意。她也想假装不知道,就当那心就是给她的就好。可是,她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会为他想,不由自主为他想,他错放了心,心里会不甘吗? 新珩想,如果是她,她会不甘。 那么推己及人,易辛心里也应该不会好受。 后悔吗?他应该已经后悔了吧。当正主和替代站到了一起,心会不由自主就偏向一边的。 即使,要她自己承认她不过是个替代,是有些残忍,不能接受。。。 “那又如何?”桑芮冷冷道,“他那时送你,没有人逼他;现在他要复制,随他意。有本事,他也尽可以复制出另一颗心来。” 那么强硬的语气。。。新珩一怔,又失笑,是啊,他们这样的人,都是有些强硬的。可是,她和他们不一样。 “是啊,他不能。只是我会不忍心,不忍心看到他矛盾纠结痛苦,所以我想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让他这次选定,以后可以不后悔。” 新珩的话,将桑芮震慑住了。桑芮眼神有些僵硬地盯着旁边那个颊边浅浅笑意的女人,心中震撼,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你很爱他,对吧?很爱很爱。” “不然,你不会为他想到这个地步。如果根本不爱,你不会在乎;如果不够爱,你会直接放弃;只有很爱很爱,你才能将自己放低到与别的女人平行的无比尴尬的位置,给他机会选择或是抛弃你,将自己的自尊送出去,只为成全他一次心满意足。” 新珩身体微微一僵,却仍旧没有回头,没有对上那个已将她看穿了的女人的眼。清淡一笑,站起身来,“我进去看看,你再坐会儿吧。” 说完,推开椅子,往屋内走去。 身后,却突然有一声响亮,叫住了她, “珩珩,我没事。” 脚步顿住,浑身一震,她缓缓转身,对上小桌旁,那个已经站起身来的女人的眼。 “那天,没有发生任何事。风扬在最后关头赶到了,他们没有得逞。” 桑芮站在那里,与新珩隔着一段距离,告诉了她真相。 “我那时的确是极生气的,气你丢下我不管。虽然我知道,即使你留下,也帮不了我,只是,你的行为确实超出了我的原则。”当新珩重新与桑芮坐到一起,桑芮对着她,脸上多了许久不曾有过的轻松的笑意,“就像方宇抵着你的头那一刻,我可以什么都不想就为你束手就擒一样,在我的生命里,我从不允许抛弃。后来,我没有抛弃你,你却抛弃了我,自己逃了。我心中既不甘又怨恨,不甘我桑芮看错了人;怨恨你无情无义。” “我心里虽然清楚,多亏你急中生智,最后我们俩才会安然无恙,不然,或许等易辛和风扬赶到时,已经挽回不了。只是,当时,那些所有都平静不下我心中因为被背叛而生的怨。” 桑芮说着,脸上却已经再没了怨恨,美丽的眼眸落到新珩身上,眼神认真而郑重,“可是,我忽视了,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这一生都是安安静静的,不像我们,有什么事情,上来就是喊打喊杀,把命豁出去不过拼一口气,拼一个豪气干云。” 127 错拿的心意(2) 新珩一笑,“你们能那么轻易地豁出命去,实则是因为心中已经有了更强大的自信,相信自己不会那么轻易就失败。” “是。”桑芮点头,“不论是我,还是方宇、莫相腾,你看着我们斗勇斗狠,其实是因为我们心中都坚定地相信,自己命重,轻易受不了伤。就是受了伤,日后也能加倍地讨回。都是早就已经看淡了伤害和被伤害。”懒 桑芮说着,眼波流到新珩身上,多了些温柔,“可是你不一样,你原来就柔弱,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易辛随意一个动作用了力,你就能受伤。所以,你没有我们的自信,于是,你的出发点就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你以将一切伤害降到最低为前提,你没有伤害别人的力量,自然只能将仅剩的所有用来自保。” “仇恨和仇杀不适合你,平平静静对你最好。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欠你一句对不起和谢谢。” 桑芮看着新珩,郑重说道,“那一天,不是你连累了我,是我连累了你。方宇与我有怨,原本就不会放过我,是我将你牵扯了进去。而那一天,如果没有你,我说不定真的已经没有命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些了。” “所以,对不起,也谢谢你!” 桑芮此时这么坦诚地道谢和道歉,来得有些突然,新珩一怔,“那你。。。”虫 “我为什么之前不说,还要给你脸色?” 桑芮笑得坦然,反倒让新珩有些不好意思。 “我以为,有我挡在那里,可以分去你的心思,让你不必那么在意倪筝。”桑芮自嘲一笑,又摇摇头,“可是结果证明,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新珩对倪筝这两个字的记忆。” 记忆,有些讽刺。新珩淡淡一笑。 “珩珩,如果当年没有我一句话,你和易辛是不是可以少这许多的波折?”桑芮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 当年,新珩怀孕,易辛却离开整整三天,去奥地利,为的,就是倪筝。 原本,新珩只是怀疑,只要易辛不说,她就永远不能确定那里有一个女人。是桑芮说漏了嘴,让新珩真真实实知道了,有一个叫倪筝的女人,可以让易辛在知道自己的妻子怀孕后不顾一切立刻去飞去找她。 于是,那个名字自此便刻在了新珩心里最柔软最脆弱的一角。而现在,一套对她意义深重的首饰突然之间被复制出来,狠狠扔到她面前,便是以最激烈的方式将那最脆弱的一角重新翻了开来。 以那么激烈的方式将过往的痛重新翻出,这过程里,要带出多少的血肉? 如果新珩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有倪筝这个人,那么现在,就不会将流产,首饰和现在的倪筝联系在一起。尽管仍是伤害,但是至少一个个分开来了,就总比现在聚到一起砸到她身上要好许多。 新珩对着桑芮笑,“桑芮,没有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那么我宁愿将它假设为,如果当年易辛没有扔下我。” 桑芮一震,再说不出话来。 新珩回到大厅的时候,倪筝和易老爷子正说着话。易老爷子似乎很高兴,脸上笑意斐然。易辛坐在倪筝身边,见到新珩进来,眼神淡淡从她身上扫过,又收了回去。 倒是倪筝对着她略略颔首,紧接着已经站起身来,对着易老爷子笑道,“老爷子,那我就先走了,您多保重。” 易老爷子笑着,往身后使了眼色,管家立刻就捧上了一只礼盒,到倪筝面前。 易老爷子笑道,“筝丫头啊,这个你收着,虽然比不上你前些日子为我带回的那些甲骨,但也是我老头子一番心意了。” 新珩听了,浑身一震。 那些甲骨。。。是倪筝送的?! 倪筝笑着接过,又说了许多的客套话,和老爷子两人皆是眉开眼笑。新珩却已经听不太真切他们在说什么了。 倪筝送老爷子甲骨。。。新珩可不会傻到相信,如果倪筝不是那个人,易老爷子会收。 正怔忪着,又听到倪筝略带娇柔的声音,“大忙人,能麻烦你送我一趟吗?” 新珩抬头,正见倪筝风情中又带着娇羞的眼神落在易辛身上。 而那个男人,明明回视着那风情万种的美人,新珩却总觉得,有道目光从她身上一闪而过。她暗笑自己想太多了,又见易辛唇边的笑,笑得邪魅又诱惑。 “荣幸之至。” 然后,新珩便再没有多做停顿,快了脚步上楼。只是还是能听得到楼下那娇娇柔柔的美人儿朝着易辛打趣的声音,还有那个男人难得的绅士的笑声。 回到房中,关上门那一刹那,终于泪流满面。 背靠着门,跌落在地上,手掩过面。任泪水肆意将湿。 其实,她不狠,她好想对自己好一点。刚才,她差一点就冲上去了,去对那个公然对她挑衅的女人说一句,“易辛没空,你要我送你吗?” 可是,她不知道她该以什么样的立场上去说这样的话? 如果倪筝真的只是她与易辛之间半途插/入的女人,那么她万万不会让她,或让自己,将自己逼到这么难堪的境地。可是,偏偏,倪筝不是。 倪筝先于新珩,甚至新珩以为的易辛对她的那些心思,原本也就是属于倪筝的。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128 错拿的心意(3) 在新珩与倪筝之间,易辛两年前就已经选择过一次。 心中隐隐有了对结局的认知,却愈加地恐惧。 他真的要再次离开她吗?那么这一次,她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哧的一声,奢华的引擎声戛然而止,线条流畅的跑车蓦然停在路边。懒 “下车。” 驾座上的男人阴寒着一张脸,眼神依旧落在前方,只是薄唇轻启,冷冷扔出了两个字。 身边的原是风情万种的美人,上一刻还笑得娇柔曼妙,听到这话,笑靥霎时僵硬在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只能愣愣地盯着身旁的男人。 那个男人,即使在冷漠的时候,也依旧那么迷人。让她。。。欲罢不能。 男人却着实没有什么耐心,紧接着又一声,“滚下去!” 他的脸,明明那么美;他的话,却可以那么无情,那么残忍。美人整张脸顿时惨白。 明明上一刻,他还微微笑着,在对她回应的啊。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慌忙回想,对了,她最后一句话是,“我第一眼看到新珩的时候,真的是感觉好熟悉。她那么漂亮,身上却又偏偏有一份宁和的气质,这样的女孩,我看着。。。觉得和我自己好像。” 确实,她这话是有试探的意思,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立刻翻脸。这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试探,即使她不该枉自揣度他的心思,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对她吧?虫 就像被他当头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易辛,对不起,我不该提她。”慌忙笑着,解释,忍下屈辱。 男人这才好整以暇地转头,看她,冷笑,残佞划过唇角,“倪筝,你和她一点都不像。我当年怎么会以为你像她?” 倪筝听了,浑身一震,蓦然张大瞳孔,“你说什么?我像她?” 难道不是新珩像倪筝吗? 男人继续残忍地笑着,“如果你果真以为你们之间有谁像谁,那么我准确地告诉你,是你像她。不过你像得太不真切,倒有些不伦不类了。” 像是被一盆冰凉的水当头泼下,倪筝只觉全身寒得发颤,她不可置信地摇头,眼神几近哀求地凝着那个男人,“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只是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年拒绝你,执意要去奥地利。可是我也不得已啊,我这一生只会弹大提琴,我喜爱这个东西,我想要让技艺趋于完美,只有在奥地利我才能实现自己的梦啊。而那时,你我相识也不过半年,我以为你可以理解我二十多年的梦想的。” 她说着,颓然一笑,“哪里知道,我离开不过两个月,你就和别的女人结了婚。你敢说,你这不是有意地想要借着新珩忘记我吗?” 倪筝说到新珩的时候,眼睛里又有了逼人的锋芒,盯着易辛,竟带上了质问。 易辛却并不回答她,只是冷冷笑过,“倪筝,你知道你和新珩最大的差别在哪里吗?新珩她从不以为自己聪明,而实际上她很聪明。但是你,一直自恃聪明,事实上,你很蠢!” “你对我玩的,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招术。所谓的梦想,也不过是你妄想的一种手段。”易辛残忍地盯着她,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装,“在你之前,无数比你道行不知道高到哪里去的女人已经用太多了!” “记住,永远不要在我面前耍些小聪明。你,还远远不够资格!” 他最后一声警告下来的时候,嗓音温柔得迷人,更像是在对她说着爱语。 倪筝只觉眼中有湿润落下,视野有些模糊,她依旧盯着那个男人,声音却激烈了,“不,不可能。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为什么两年前,我告诉你我有危险,你立刻就飞了过来?而现在,我被莫相腾纠缠,我告诉你,你立刻就帮我摆脱了他呢?难道你能否认那不是心疼,不是牵挂,不是爱吗?!” 美丽的女人一声接一声,连着质问,落到他那里。男人却突然间不再说话,神情更仿佛有些悠远。 眼神依旧朝着女人的方向,只是神思却有一瞬不在。转瞬即逝之后,他倾身,缓缓靠近那一张美丽的脸,到与她最接近的距离,眼神邪肆,声音低沉得诱惑,“不要让我后悔这次帮了你,否则,会有比莫相腾不知龌龊了多少倍的男人缠上你,或许,还不止一个。” 他以最温柔的姿态丢下一句最可怖的威胁,任靠在椅座上的女人惊恐又绝望地望着他,自己好整以暇地又重新坐直了身体,再不看女人,“下去吧。” 风情万种的女人终于带着满脸的泪水下了车,易辛这才往椅背靠去,现了疲累。 微微眯着眼,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 那个倔强到让他想二话不说就上/了她的女人。 “我与倪小姐虽然相像,但总归是不同的两个人。。。” 那声音柔柔的,却带着一股幽怨,他知道,那是她说给他听的。 难道他与她在一起两年多,还表现得不够明显吗?为什么眼前冒出来一个女人,她就开始质疑他,而不愿意相信他呢? 气她吧?所以才没有将倪筝直接赶出去,反倒在她面前做出一副温柔的假象,莫名其妙地把车开出来,又莫名其妙地将人赶下去,莫名其妙地将车停在禁停区,想她。 一更毕,谢谢阅读! 129 错拿的心意(4) 手机响起,眼风淡淡瞥过,拿起。却并不说话。 那头立刻恭声道,“辛少,不出您所料,顾远之确实人在h市。” 轻轻阖上眼,再睁开时,里面依旧深沉如潭,“帮我订回去的机票,年后第二天。” 懒 “这。。。”那头有些犹疑,“是不是太急了些?老爷子那边。。。” 冷笑,“照我说的去做。” 太急?元深真是不知道什么叫急! 如果真急,他现在早已带着那个女人回b市去了。 “是。”那头微顿,又道,“辛少,风少爷今日去了医院。” “哦?”眸微眯,唇边起了兴味的笑,“风扬是去看方宇还是莫相腾?” “方宇。莫相腾被莫适清保护得严密,风少爷暂时还接近不了。” 沉吟,半晌,唇边冷厉的笑却偏偏妖娆,“让他去,不要拦着他。方宇那条命,原本就是捡来的。风扬既容不下他,那只能说是他命数已尽了。” “是。” 挂上电话时,眸中再不见了疲惫,取而代之的是素来的杀伐果决。那是他那种身份的人最惯常的状态。 那一天,他最终放过了莫相腾和方宇。因为,有一个人向他开了口。 莫适清。 他母亲最爱的男人。虫 桑芮那一枪下去,原本对准的是莫相腾的心脏。元深到底是有些忌讳,甚至没有经过他的允可,便擅自将莫相腾推离,是以,那一枪虽然是击中了,但并不致命。 也就是刚刚过了那一枪,易辛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在剑拔弩张的气氛里,电话声突兀得几乎能震断人人心中紧绷的那根弦。 来电话的是莫适清。 易辛听了,有些惊讶,笑得却危险。这个时候这个电话,如果不是那所谓的生死一刻父子连心,那么只能说实在是太巧了! 莫适清请易辛放过莫相腾。 易辛冷笑,“莫家人如果能快过我手上的这只枪,那么莫相腾就能得救。” 他那话即是挑明了不会给莫相腾生路。因为,远在别处的莫家即使势力果真与易家旗鼓相当,远道赶来,也断不可能能快过易辛手上的枪。 莫适清清楚那话中的意思,于是,他对着易辛开了口乞求。不错,是乞求,放下尊严,乞求易辛放过莫相腾。 莫相腾是莫家唯一的继承人,不能死。易辛清楚,妖媚的眼波流过摊在地上鲜血汩汩的莫相腾,唇色艳丽,“莫先生,是要我看在易凝的面子上吗?” 易凝,易辛的母亲。 那一头,刹那间没了声,良久,声再起,却压抑低沉得骇人,“是,请辛少看在易凝的面子上,放过犬子。” 唇边,一记邪魅冷笑,易辛一声令下,莫相腾可以不必死。 当然,方宇算是个顺带,捡了个便宜,一同被人救走了。 这两人,吓到了他最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轻易绕过?最后却能容人将他们带走,不过是他对自己的枪法还有些自信。 方宇膝上那两枪,足以让他日后都只能靠着轮椅活下去,更遑论靠近心脏那一枪,一不小心,说不定轮椅也不必用了,可以直接植物人。 而莫相腾,那一枪直中他的右手经脉,往后,他那右手算是彻底的废了。 对莫相腾那么骄傲的人而言,让他残废比让他死更痛苦! 新珩,你看,我为你报了仇。没有谁能伤害你,他们把你吓到了,这些是我让他们还你的。那一天,你开着车逃跑,惨白着一张脸,害怕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样子,让我心疼了。 总是这样,每一次想到新珩,易辛就会心软。所以,当有交警过来敲他的窗,要开罚单时,他竟然也理会了。 “先生,这里不可以停车。” 易辛慵慵懒懒一笑,“下次注意。” 态度好得都不像他了。 开了罚单,想了一下,又开车去那家珠宝旗舰店。 新珩靠在房间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已经睡过去之时,却被电话声吵醒。有气无力地拿起,一看,顿时惊喜,整个人霎时振奋了不少。 “田静,好久不见了。” 原本恹恹的情绪因着多年好友的电话,不快瞬间就消去了大半。 那头爽朗一笑,“新珩,我很感动,你竟记得我的号码。” 新珩一听,心中陡然一沉,原本突然而来的振奋便如昙花一现,来得快,去得也快。 田静没有说错,新珩看来电,识得的是这个号码。 她原来那只手机已经落在方家的仓库里,这时这手机是新的,手机卡也是补办的。现在的手机里,并没有存原来的联系人。现在,田静这一通电话,屏幕上显示的便不是“田静”,而只是一串数字。 新珩的朋友不多,自然记得这号码属于田静,这不足怪。 只是,田静为什么会知道她的手机现在显示的是号码? 二更毕。谢谢阅读! 尤其感谢诗姑娘的100朵鲜花,让小南我大受刺激,于是今日12点以前有第三更! 所以,大家要尽情地鼓励小南啊~~尽情地鲜花咖啡留评啊~ 有木有筒子长评?求长评求长评啊~~有长评有加更啊~ 130 错拿的心意(5) 易辛上午的时候出门送倪筝,到中午也没有回来,风扬亦是整日不见人影。直至晚餐,易家餐桌上也只有易老爷子带着桑芮,新珩三人。 新珩今日觉得尤其的累,晚餐过后便也没有陪着易老爷子看看诗画下下棋做消遣,只让桑芮留在大厅里陪易老爷子,自己便上了楼去。懒 又在沙发上抱膝发了许久的怔,易辛还没有回来,她便去浴室洗澡去了。 待她将自己整理好出来,一大番时间过去,竟还没有见到易辛。心中有些失落,她勉强打开衣橱,打算找件衣服,穿得稍微整齐一些。 却见衣橱里,他的衣服和她的衣服交缠在一起,竟似有种亲密的神态。 在房间布置上面,新珩和易辛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易辛面上看着慵懒,其实这人近乎洁癖;而新珩,面上看着平和雅致,其实在家事上糊涂得很,常常丢三落四,又常常把东西弄乱。 过去,若是新珩拿了东西不放回原处,将原来的布局打乱,易辛总是会皱皱眉,然后默默将东西放好,用行动表示对她的指控。唯独在衣橱这事上,那个洁癖到几乎天理不容的男人却宽容得很,随她意,她爱放哪里就放哪里。 是以,他们的衣橱便是如今这模样了,少了那个男人的整理,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交混在一起,若要一件一件分开来,还真得费许多的神。虫 心中一涩,新珩扶着衣橱的门,看着看着就怔忪起来。 如果他这一次,仍旧是选择了离开她,那么,便像是这些交缠的衣服一样,他与她之间会彻底地分开来。只是,到那时,她,真的会舍得将他从她的生命里抽除吗? “你在想什么?” 耳边一声,将兀自离神的新珩吓了一跳,循声,慌忙转头。 那男人却离得她近,又朝着她略略低着头,这时她这慌忙一转头,脸上肌肤就刚好擦了他的唇划过。 她方从浴室里出来,身体还残留着水温,较高,与他一触,便显得他的唇有些凉了。 她的心紧紧一跳,耳根一热,就要往身后退去,想要离他远些。 只是脚往后退去,腰却不由往前,一紧。他已伸臂将她搂过,她一惊,微慌,就要退开,他便用了力,一下,就将她抱着贴到了他身上。 唇微微上扬,心情似乎不错,只那眼神却有太多邪气,“刚刚,是故意的?” 新珩想,她的脸这时肯定已经红透了,惊乱地睁大了眸子,对着那笑得得意又邪肆的男人摇头,“不,不是,我。。。不小心。” 她刚刚说完,却只觉眼前一暗,唇上,再次多了那微凉的触感。她只觉全身一僵,身体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睁大了眼,看着眼前动情吻着她的那人。 男人发现了她的不专心,也没有多做缠绵,便放开了她。低头,凝着她,唇上,还带着水光,在灯下,潋滟。 “嗯,我是故意的。” 他一句话,说得是无比的理直气壮。新珩唇角狠狠抽了两抽。 他却不理她,径自低头,往她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甚是迷醉的姿态,末了,还感叹道,“嗯,真香。” 又看了看她身上的浴袍,感慨,不无惋惜,“嗯,已经洗了澡了?真可惜。” 他说着,眼轻轻瞥过桌上的钟表。十二点。 “我以为,你等我到这么晚,会顺便等我和你一起洗澡呢。” 他满脸的惋惜,竟像是真的。说完,还猛然收紧了原本搂着她的手臂,将她的腰臀往他的身体压去。新珩被迫一动,只觉敏感处正巧被压到了他身下某处。然后,清楚地感觉到他那里在与她的厮磨间发生的变化。 耳根一烫,身体却蓦然一软,被他如此挑/逗,她不由自主便也跟着动了情。 他见到她脸红的模样,只觉心情大好,手上更是加重了力,身体与她厮磨得更紧,那动作间,情/欲暗示明显。 她只觉身体一热,一股热流已经往下。她大羞,身体勉强使力,就去推他。 “你别,别这样,快去洗澡!” 他挑眉,看着她,调笑,“洗了澡你让我继续?” 她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眼中顿时一抹凌厉,一闪而过,瞬间,手上便有了动作。手指一动,她的浴袍腰带便落,他搂着她的腰,顺势一转,两人就一起陷入了床上。 而在这分分秒秒的过程里,她的浴袍已经落到了地上,到床上之时,她已全身赤/裸着在他怀里。 他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动作来得太快,她一时反应不过。直到身下处一热,她猛然回过神来,见到他在自己身上,黢暗的双眼落在她赤/裸的身体上,眸底深处幽幽一团火簇。 她顿时大惊。 手上用了力就推他,“别这样!” 她眸底再清晰不过的惊慌和推拒终于触怒了他,他眼色一厉,声音终于发了冷,“别这样?你等我到这么晚不就是为了让我对你这样?” 他故意将她的心思往这里说,还说得这么。。。让她难堪。 她心中一痛,脱口而出,“不是。” 三更毕。于是,又迟到了。。。 我发现我真的不能定具体时间,一定时间就迟到。。。 anyway,谢谢阅读~~明天见! 131 错拿的心意(6) 身上的男人动作蓦然一顿,盯着她,眼里的转瞬不见,已换上大片大片的冷静。只是此时,他压在她身上,外套已经脱去,衬衫凌乱,漂亮的手还抚摸着她赤/裸的身体。 这样的姿态,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懒 他紧紧看着她,唇边一抹笑,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那是什么?” 她见他这模样,心中一凛,整个人一窒。 他却不给她时间,紧接着又问,“你等我这么久,不是等我回来上/你,那是什么?” 他的眼神邪佞,话,冰冷。 她只觉心中钝痛,悲苦之下再不管其他,便在他身下,坦荡回视着他,直说,“请你放过方宇。” 话落,空气瞬间紧窒,几近崩溃。 男人漂亮的眸子危险地眯起,盯着身下的女人,不说话,只用他强大的气场逼她。让她感觉身体像是被紧紧握在了谁的手里,那双手还在不停地收拢,她的身体便被迫着紧缩,到疼痛。 却,无可奈何,只能承受。 良久,他薄而妖冶的唇轻启,“谁?” 只有一个字,却真真实实显示了他生杀予夺的大权。 她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这时,她身无寸缕在他手中,有些尴尬,手上用力,推拒他。 他不动。虫 她再用力。 他冷笑,原本放在她胸上的手便一路巡着往下,硬是分开她的双腿,挤入她的私/密处。手指微曲,挑弄。 她闷哼,又慌忙咬唇,微眯着眸,软了声,“你先让我穿上衣服。” 见他不动,她又忙补道,“我冷。” 他眯眸盯着她,半晌,方才离开她的身体,拾起地上被他剥落的浴袍,扔给她。 她忙穿上,只是在他的眼下,动作几近慌乱。 急急将腰带系好,新珩才抬头,回答他,“田静。” 易辛挑眉,不说话,那姿态,明显是在等她说。 她道,“田静的老公是方俊,是方宇的大哥。那一天,她与方俊外出,回来的时候恰好见到。。。。。那时,也是方俊通知的莫家。” 易辛冷笑,“他们回来得倒巧,你被抓进方家时不回来,你回到我这里了,他们倒回来了!” 新珩听得出他话中的讽刺,咬唇,“田静下午的时候联系我,说方宇现在仍在重症病房,生死还未知,就算是这次捡回一条命,也只能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再者,他的脸也被桑芮毁了容。只是,风扬。。。似乎仍旧不肯罢休,所以田静希望你能放方宇一条生路。” 新珩说完,空气便再度归于沉寂。她眼前的男人只是看着她,目光发紧,却并不说话。 她等了他许久,他却依旧只是紧紧盯着她,那目光紧得甚至让她觉得心头窒闷,几乎难以呼吸。 她再忍受不了,便大了胆试探一问,“可以吗?” 他眼底的冷厉渐渐升腾,厚重,“你觉得可以吗?他抓的是你,又不是我,如果连你都觉得可以放过他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他的语气明显的不悦,新珩也没有深想,只道,“我想,我和桑芮虽然受了些苦,但是好在有惊无险。而方宇,他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得饶人处且饶人,他都已经这样,我们还是不要步步紧逼了。” 她坦白地说着心里的想法,却不料,话刚落,她只觉下颌猛然一疼,脸已经被那男人狠狠扣入了手中。顿时,一股强大的戾气携卷而来。 “新珩,你是想告诉我,你大半夜和我说这么多话,只是为了让我放过一个差点害死你的人?!” 易辛的脸缓缓靠近她的,离她极近,她便能清楚地看清他眼底的妖邪带着深重的杀戾。 心中一凛。她知道,他生气了。 “可是,你说。。。”她试图在他手中挣扎,却一点用都没有。 “我说什么?”他邪笑,“我只问你你是否愿意放过他,可没有清楚表态我要放过他!” “新小姐,拜你的仁慈所赐,我原本还不想赶尽杀绝,只是这一次,是他方家自己撞到了枪口上!是田静开口求的你吗?那好,我就让她以后永远也不必说话了,省得煽动了你,坏了我的情绪!” 脑子霎时“嗡”地一声鸣开来,新珩蓦然睁大瞳孔,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能控制地直摇头,“不,你不能这样!” “不能?”易辛冷笑,“新珩,看来到现在为止,你还是学不会相信我啊!” “我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 易辛说着,手用力,将手中的她狠狠甩开。 新珩被那力道一带,便倒到了床上。心中又惊又疼又怒,却仍旧慌忙撑起身子,勉强笑道,“你不要生气,你如果不想放过方宇,那就当我没有说。田静她也不容易,你何必为难她呢?” “为难?”男人的眼中至此,终于起了风暴,“新珩,你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为难!” 新珩一怔。 “我以为你在等我,你多久没有等过我了?结果,你却连让我碰你都那么不情愿,你怎么不说是你在为难我?!” 他眼里的怒意和指控清晰刺眼,悉数掷向她,新珩只觉心中顿时一股委屈和苦涩升腾。心,狠狠一痛,脱口反驳,“你已经有倪筝了,你还需要我吗?” 一更毕,稍后第二更。 132 错拿的心意(7) 只是没有经过大脑的下意识的回嘴,话出口,新珩才猛然醒觉到她的话这时听起来有多么幽怨和。。。卑微。 就像是承认了她全心期盼着他的垂怜,等在原地,他却不屑一顾。 易辛浑身的寒气顿时就湮灭了大半,停在她眼前,看着她。懒 新珩这时心中却只觉屈辱,还有对自己的。。。鄙视,她冷笑,“还是你就是那么贪心?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即使你现在已经得到了你原本想要的,你也仍旧舍不得放开我?” 她故意将话说得又狠又不堪,内心里,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狠狠掷向自己,希望自己能清醒一点。 这个男人,的确是有足够的资本让她执迷不悟,不可自拔,只是爱情,也是需要般配的。 “替代品?”一瞬间,他原本已经平静了大半的脸上,顿时又起了极致妖娆的笑,他凝着她,以最温柔的姿态,手指甚至轻轻勾过她的下巴,薄唇微启,“新珩,你知道替代品是什么吗?” 他的声音,让她身体蓦然一寒,心,止不住紧缩。 一股危险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她再顾不得伤感,下意识就推开他,在床上滚过,从另一边落地,就要离开。 有一种预感,来得又快又清明,她知道,她现在要立刻逃开这个男人。虫 急步往外逃去。 手却在刚碰上门把时,被另一支手紧紧覆住。 她一挣,身体反倒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过,身体被迫翻转,正对着他。 以至于,她能清楚得看到他发红的双眼,和唇边一抹不协调到令人全身发麻的温柔的笑。 她心中一寒,身体已经被他的身体紧紧压在门上。双腿更被他的膝盖强行顶开。 “你离开我,准备要去哪里?” 他的声音,温柔又怜惜,只是握着她手的力气大到发狠。 她只觉手腕剧痛,痛得她紧紧皱眉。她下意识想挣脱被他握住的手。 只是她一动,便惹得他更凌厉地挟制。 她发誓,她甚至听到了她的骨头要碎开时那种细细崩裂的声音。 她低呼,“你放开我!” 她最后一句话,终于彻底逼他失去了对她的最后一分怜惜。 “放开你?”易辛唇边的笑又冷又残忍,“放你离开我?新珩,你不是说你是我找来的替代品吗?那好,我现在就认真地告诉你,你让我很满意,你的身体让我很舒服,所以,我不打算放开你!” 他无情地说着,另一只手已经强行扯开了她的浴袍和自己身下的束缚,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下/身一顶,便强行挤进了她的身体。 身体许久不曾欢/爱,这时却蓦然被人强行挤开,一股干灼的痛意袭来,新珩痛得呼出声来。 他原本抓着她双手的一只手这时也松开来,改而扣住她的腰臀。他身下一用力,手上便配合着动作将她的身体往自己压去。 她大痛,又屈辱,刚得到自由的手也顾不得痛就往他背上拍打去,“不要!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挣扎,却反而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他将她的腰扣得越紧,身体撞击得也更厉害,脸上却笑得残冷,“不能?我原来真的是对你太好了,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看什么才叫替代品!” 他说完,抱着她稍退离门边。手上用力,又将她的身体翻转开去,背对着他。而这过程里,他与她的身体一直保持着交/合。 她只觉身下一股强烈的刺激而来,还未清醒,人已被压在了冰凉的墙上。那个男人便从身后在她的身体里毫不留情地冲刺起来。 他一下下撞击,毫不留情,她便被一下下顶得撞到墙上去,撞得生疼。 她心中大大的屈辱翻覆而过,只觉那一下下撞到墙上去的是她的心。身体的痛和着心痛,她死死咬住唇。 “替代品?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你吗?”那个男人却还不罢休,身体的羞辱不够,他嘴上一字一句更像是一个个狠厉的耳光,直往她脸上扇来。 “你这身体,我爱极了。你长得清清白白的,这身体可是极具荡/妇的潜质。” 舌尖有血腥尝过,她只觉心这时已经痛得麻木,便像身体到这时,竟也渐渐适应了他的巨大。 他要羞辱她吗?那她就让他一次羞辱个够! 她笑,“那么辛少,是我的身体更让你喜欢,还是倪小姐的身体更让你欲/罢不能?” 她说完,只觉头被人用力拧过,往身后,正对上他狂乱愤怒的眼。 身下,却是他再次用了力顶过。 她死死咬住唇,方才止住了呻吟。 他妖媚的眼里带着化不开的残冷,“我现在正在你的身体里,自然要回答是你更让我喜欢了。改日,我和她做,那就是她更让我欲/罢不能吧。” 他带着的风流的姿态,一字一句,却是狠狠向她,带了最凌厉的力道。 她缓缓闭上眼,不想再看到他。 她输了。 她即使最贱,也敌不过他的至冷。 唇却被用力吻住,齿关紧接了被撬开,他以逼迫和掠夺的姿态与她交缠,瞬间,舌间,血腥厚重。 身体的动作却没有止。 一下接着一下,原本没有情,开始只是痛,这时,却偏偏有了欢愉。 多么讽刺又可笑! 今日更毕,明天见。 133 错拿的心意(8) 这一晚,他真正是对她生了怒。所以,便连最亲密的分享,他也一定要以惩罚的姿态,以最让她觉得屈辱的姿势,刻意将她弄到疼痛。 将她压在地上,看着她在他身下既痛苦又欢愉,薄唇轻轻吐出的话残忍,“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懒 他一边在她体内猛烈地撞击着,一边又用手轻柔地沿着她的腰线抚摸,明明已经深陷情/欲,眼中却偏偏强硬地维持着最后一丝清冷,“你的腰。我最喜欢这样扣住你纤细的腰身,在你的身体里随意驰骋。” 他这样说着,双手蓦然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腰肢,便也这样做了,甚至故意猛然一下用力。新珩只觉一股痛意带着快感袭来,一刹那,神志不清。 紧紧闭上眼,待那一波痛感稍缓,她才缓缓半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人,笑,“那么倪小姐呢?对她,你喜欢用什么样的姿势?要不要也在我身上试一下?看是我让你满意还是她更让你满意?” 她说完,便只觉腰上蓦然紧到发痛,身体一轻,他已经将她抱起,身下仍旧与她交/合着。她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神智,眯着眼看他。 却见他唇边笑意邪魅而残冷,抱着她已大步往床上而去,“她害羞,我与她便都是在床上,我。。。舍不得让她觉得屈辱。” “这样一说,你与她相像,我似乎也应该对你好些。”虫 他说完,已经将她压到了柔软的床上,再次猛烈地进驻起来。 新珩偏过头去,任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不知道身体和心上的折磨持续了多久,也不知她是在承受还是早已经麻木,直至天光微亮,身体里最后一波热浪过后,男人才缓缓从她身体里出来。 离开她,独自进了浴室,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她微微翻了个身,将自己陷入到被子里,紧紧裹住满是痕迹的身子。 身下粘腻得惊人,她不想理会,只将自己更往被子里缩去,闭着眼,假装已经睡着。 脑子却偏偏清醒得让人绝望。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直至一切又归于安静,男人从浴室里出来的声音,穿衣服的声音。 她双手紧紧攥住被子,将自己裹得密,背对了他。只是也许她生来就不善于伪装,他从来就能轻易将她看透,这时也一样。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昨晚你让我尽了兴,所以,你求我的我就允了。方宇可以不死。下一次,你如果还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也可以这样来换。” 他在她身后,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多情。。。 心口遽痛,身子像是顿时被什么又湿又冷的东西淹没住了,呼吸也不能,原本潮红的脸色瞬间因窒息而惨白。直到“砰”地一声关门声起,她的身体狠狠一抖,才终于能再次大口大口地往里吸气。 易辛出了房门,一路凌厉下楼,阴寒着一张脸,到大厅。早间打扫的佣人见状,也忍不住心颤,只瑟瑟缩缩对着他叫了声,“少爷早。” 易辛脚步霎时顿住,转头,对着佣人沉声道,“不许少夫人离开这里半步。” 那佣人不知事情始末,只一味点头,讷讷道,“是。” 易辛这才继续往大门处走去,却又正巧见着了方从外面进门来的风扬。 风扬明显是一夜未归,这时才从外面回来。见到易辛,微惊。 易辛眼微眯,看着他,冷道,“方宇的事,到此为止。” 风扬一惊,脸色瞬间不忿,望着易辛,又突然转眼一笑,“新珩在他那里遭了不小的罪,你舍得?” 风扬话刚落,便只觉脖颈一紧,已经被人狠狠揪住了衣领往前拉去。微怔,却见眼前的男人,双眼已经发了红, “我说,放过他,听懂了吗?” 冷冷警告过后,将手中的人甩开。 风扬微退了两步方稳住身子,略一思索,问,“新珩的意思?” 易辛听到新珩两字,整个人不由一僵,并不答话,只大步往门外走去。 风扬一怔,又立刻反应过来,几步上前拦住他,“你要去哪里?” 易辛冷眼瞥过他,“喝酒。” 新珩躺在床上,闭着眼,却偏偏满眼都是易辛压在她身上,在她身体里强行进出的画面。索性将眼睁开,只是目光有些呆滞。 良久,整个人却突地浑身一震,眼中霎时现了惊恐,立刻坐起身来,又匆忙下床。 脚方触地,腿却不由一软,她慌忙用手撑住身体。大腿内侧,这时,一股腥湿白浊缓缓顺着流下。 她低头一看,咬牙,快步往浴室里去。 极快地将自己清理干净,又在衣橱里找了件衣服,将自己包得严整,这才急步下楼。 想趁着大家都还没起床不动声色地出去,却在大厅里碰上了正与佣人低声说话的管家。管家见到她,一惊,又立刻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对着新珩一笑,“少夫人,这么早,您要去哪里?” 新珩心中一沉,面上勉强一笑,“我出去买些东西。” 说着,赶紧绕开了管家,就要往门外去。 一更毕。谢谢阅读~ 近日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重要到能直接决定小南在未来两年里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每天有时间发文,所以,近段时间更新可能会不稳。只能保证一天一更,二更三更不定。 请大家多多谅解。 134 错拿的心意(9) 管家却立刻一路小跑到了新珩面前,准确无误地将她拦住。 新珩被拦,脸色顿时冷凝。 管家见状,慌忙一笑,“少夫人,您需要什么吩咐一声就好,不必您自己亲自出门。” 新珩静静望着他,字字清明,“我想要自己亲自去。”懒 管家脸色顿时尴尬,看着新珩,小心翼翼,“少夫人,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新珩心下狠狠一沉,直直盯着管家,良久,问,“是他的意思?” 管家犹疑一番,终于对着新珩轻轻点头,“少爷不想少夫人太过劳累,吩咐我们一定照顾好少夫人。” 这管家在易家几十年,伴着这么一个大家族两代当家人,为人早已磨透得圆滑。新珩自然知道,这话不过是管家自己说来安慰她的。 易辛,这次应该是铁了心不会放过她。 新珩看了眼前面的门,又看了看身前拦着的管家和几个佣人,深吸一口气,不再说什么,转身往回。 回房,刚刚将房门推开,一股男女欢/爱后的气息霎时就扑鼻而来,又见满室凌乱,新珩只觉心中作呕。慌忙将房门重重拉回。 “砰”地一声,在清晨的大宅里,太过响亮。又将她吓得浑身一震。 她转身就跑,只想离这里远远的。虫 只是楼下,也挡了人。 她心中困苦,也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时候,又合不合适,便往桑芮的房间去。 好在,风扬不在。 桑芮半睡半清醒着让她进去,新珩对着她歉意一笑。 桑芮半眯着眼,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新珩并不与她对视,只将眼光随意落到别处,“我做了噩梦,睡不着。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新珩说完,才将眼睛对上桑芮的。 桑芮这时也几乎完全清醒了,反问,“噩梦?易辛呢?” 桑芮不过只是说了“易辛”两个字,新珩便只觉心头被人狠狠掐了一下,瞬间,细细刺刺地疼得厉害。 笑,“他不在。” 又突然再次想起她之前着急着往外跑的原因,她小心地看着桑芮,问,“你有避/孕药吗?” 昨晚那么多次,易辛每一次都释放在了她的身体里。她出声提醒他不要,他却冷笑,反倒更加地肆无忌惮起来。他就是在故意折磨她,原来,只要她不愿意,他从来不会弄到她体内。 桑芮眼微眯,反问,“避/孕药?事前还是事后?” 桑芮的眼神有些锋利,新珩再次将目光移开,轻道,“事后。” “易辛想要孩子,你不想要?” 孩子?新珩笑,“不,他不想要孩子。” 他只是在惩罚我。 “发生什么事了?”桑芮追问,“为什么你大清早来找我拿避/孕药,易辛却不在?” 新珩望着桑芮,见她眼神这时已经完全清醒,她又是极为强硬的人,这时已经起了疑,怕是不问出个究竟,不会罢手。而事实上,这时也只有桑芮才能帮她,新珩也就不再隐瞒,直说,“我将易辛惹怒了,他现在在生我的气,所以一大早就出去了。” 新珩终究还是说不出易辛对她用强,那过程已经够屈辱了,现在,她更是绝对不可能说出的。 桑芮微眯着眸,盯了她,半晌,才道,“我们都来得匆忙,这些药也没有备。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吧。” 新珩心中一动,点点头,“谢谢。” 桑芮却突然伸手拉过她,又顺势将她扶起来,往床边去,“再睡会儿吧,有时候做了噩梦,再睡一觉就过去了。” 新珩听了,猛然偏头,看向桑芮,见她这时神色清明透彻,心中一惊,又蓦然一酸。 桑芮,应该是猜到了吧。 没有说出来,只是要帮她保留最后一点点自尊。 新珩点点头,任桑芮将她扶上床,又为她盖过被子。她只闭上眼,自己将自己心中的酸痛封起来,自己承受,不让它再流露一丝一毫。 新珩,原来你也没有这么弱,这两年,不过是那人强势将你逼成了这般柔弱。现在,一切都将过去,你也实在是没有理由再这么不堪一击了。 五星酒店总统套房。 风扬交叠着双腿,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冷眼看旁边的男人一瓶一瓶往下灌酒,却偏偏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明。忍不住感慨,有时候,千杯不醉也是很令人头疼的。 就譬如这人,想醉都醉不成。那是xo啊,他能将它当啤酒喝,也不知道是能耐,还是挫败了。 “噌”的一声,又一空瓶放落在茶几上。那双优雅白皙的手毫不停顿,立刻拿过下一瓶。 风扬终于忍不住,伸手,拦住他,“你再喝,我就只能叫新珩来给你收尸了。” 易辛听到新珩,眼神瞬间一柔,却停留不长,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清冷嘲讽,冷笑,“新珩?她现在应该巴不得给我收尸。” “嗯,不,她那人嘛,应该连看都懒得再看我一眼,大概我死在这里,她就立刻挥挥手走掉了。” 风扬看他,皱眉,“所以,你确定你要死吗?给新珩离开你的机会?” 一更毕,今天应该还会有第二更。谢谢亲的月票和咖啡~~ 135 错拿的心意(10) 修长的手指顿时便僵在了酒瓶之上。 易辛斜眼看了风扬一眼,收回手,整个人朝后靠在沙发上,疲惫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眼角。 “风扬,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她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我也绝对不会给她离开我的机会,就算她恨我怨我,她也必须和我在一起。”懒 风扬听到,心中顿时一凛。却见那男人仍旧疲懒地靠在沙发上,甚者还闭着眼。这时的他,半分霸气也不见,可偏偏,即使是最稀松平常的嗓音,也这么强势。这么。。。。不留退路。 不给新珩留退路,也不给他自己留退路。 心中震撼,半晌,风扬才问,“她。。。值得你这样吗?” 易辛这才半睁开眼,看着风扬,一笑,眼中却有明显的极为少见的挫败,“我不知道她值不值得,只是。。。如果她不开心,我连和她做/爱都会心痛。” 易辛说到这里,眼微微眯着,笑得嘲讽又有些凄凉,“也许是易辛上半辈子罪恶太深,所以现在才会有个新珩,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将我逼得惨败。只是,她却似乎并不怎么在乎。” “你就知道她不在乎你?”风扬反问,依他看,新珩那人虽然平常不动声色的,怕也并不见得就如易辛所说的,不在乎他。 易辛一笑,“就算过去在乎,经过昨晚,她怕是已经恨死我了。”虫 风扬皱眉,心中顿时有不好的感觉划过,还未说话,那男人却已经先开了口。 “我对她用强了。” 风扬只觉心霎时重重往下沉。 易辛只是笑,笑得妖娆又嘲讽,“你能想象吗,易辛竟然要用强的才能得到一个女人!” 风扬微微眯眸,看着易辛,看了半晌,一字一顿道,“你不该这么做。” 易辛瞥过他,“嗯,是,她虽然比不上我们这种人从来站在高处,但是她心中有她自己的骄傲,我这样对她,那侮辱似乎来得有点深。” “这要怎么办才好呢?”他说着,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似乎真的很苦恼。 风扬只是看着他,原本明朗的脸这时是少见的严肃,“不,我不说她,我说的是你,你这样做,你会痛。” 他说完,豪华的房间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易辛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似乎没有听到风扬的话。风扬看着他,也并不继续。 空气里,一时沉闷。 良久,易辛淡淡道,“帮我打电话给元深,你就先走吧。” 风扬看着他,并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心思。只是依言照做了。 将接通的电话递给他,那人朝着他挥了挥手,风扬便也不多做停留,往外,准备离去。 方近门处,却听到身后,那个男人冷冷的声音在对着电话里的人,“帮我把倪筝叫过来。” 高大的身形蓦然顿住,转身,皱眉,看着沙发上那个背影,“你疯了!” “倪筝不是新珩!” 沙发上那人却并不理他,仿佛没有听到。 风扬话到这里,已经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底线,这时也只能摇摇头,不再干涉,转身走了。 所以,他没有看到沙发上那个男人,这时眸光含媚,带着妖冶的残忍,唇边一抹笑,分不清是正是邪。 “不是吗?他总有办法让她是的。” 倪筝过来得快,到时,脸上的笑意掩不去的是那份受宠若惊。见到沙发上的男人,也不矜持,主动坐到了他身边,又见他手上拿着酒杯,便伸手去夺了过来。 那男人这时却只是半眯着眸,只管看她,便也任她将酒杯夺去,重新放回了茶几上。 倪筝对着他一笑,柔声道,“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易辛道,“我现在需要女人,你可以自己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一句话,毫不掩饰,直接将他的欲/望赤/裸/裸扔到她面前,让她自己决定。 倪筝心头重重一惊。 过去,她与他在一起半年,即使她知道这人素来放/荡不羁,但是他对她,总归还是带着怜惜的,从来耐心、温柔,几乎不会让她难堪。但是这次回来,她知道,一切都变了。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希望,那天,在他的车上,他对她毫不留情,冰凉的冷水将她浸得心凉透彻。不想,今天,竟然还能再次接到元深的电话。 那时,她已经在后台准备上场了,今天,是她的一场独奏音乐会。这是她回国之后,宴清送她的礼物,为她办一场音乐会,帮她在国内一步就走到一个高尚的平台。 可是,这个男人来电话了,让她去酒店找他。 倪筝不是没有经过这些事的女人,自然一听便知道那话中隐含的意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立刻换下了礼服,迅速离开了会场。 这个男人,她爱。并且,她坚信,若能得到,以后她爱的其他所有,便都能随之而来。 得到易辛,便是得到了一切。 她来了,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只是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直接。这样的直接方式,更像是一种。。。侮辱。 倪筝脸上微微现了尴尬,易辛眼风一转,便不再看她,冷冷开口,“你走吧。” 倪筝听了,心中一急,慌忙伸手握住他的,话到嘴边,却又终究拗不下心中的矜持。 只放开他的手,缓缓站起身来。 抬起手指,将衣服解开。一件一件,凌乱落地,直至在他面前,坦诚,再无遮掩。 136 错拿的心意(11) 纠错:上一章:“不是吗?他总有办法让她是的。” 改为:“不是吗?总有办法让她是的。” —————————————————————— 身形凹凸有致,皮肤细腻白皙,曲线勾人欲/望。无可否认,倪筝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也许还更是美人中的极品。她自己对自己这身体,也是极有自信的,这时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心中也隐隐揣着骄傲。懒 然而,沙发上那男人却只是懒懒地将头偏过,眼光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流转一圈,却仍旧波澜不起,黢暗深沉。 倪筝心中一堵,旋即又想到,易辛这样的男人,必定早已阅尽春色,有多少美人曾经争先恐后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又有多少美人为了得他垂怜使出浑身解数? 甚至他家里那位看起来清清白白的新珩,为了得到他的喜爱,在床上,也不知使出了多少手段勾/引。 这时,她只不过在他面前裸/呈,就想让他像其他那些不经事的男人一样迫不及待地过来搂住她,急切地占有她?似乎是有些简单了。 这样一想,便狠狠压下了心中最后一点矜持,她一笑,光着脚走到他面前。见他至少一直将眼光锁在她的身体上,心中一喜,就大方地跨坐到了他的腿上。甚至故意往他身下磨蹭去。 虫 那人却依旧不应也不拒,只是将深沉的眸子盯着她的脸。 她被他看得一热,终于缓缓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又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同一时间,音乐厅会场。 现场已经入座完毕,从后台往外看,乌鸦鸦一片,空气里已经明显蓄满了急躁。 英俊的男人眉头紧紧皱着,冷声问身后的助理,“她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助理是一个明丽干练的女人,这时也忍不住一脸忧色,“是,一直关机。” “哼!”男人一声冷哼,便要从后台往外走去。 “宴清。”身后助理慌忙追上,“你要去哪里?现在的场面,你不能丢下不管。” 叫宴清的男人手被人拉住,不耐回头,原本俊逸的脸上写满了怨怒,却在看到助理手上那支手机时,眸色一深,一把将它夺过,便迅速按下了几个号码。 电话立刻被接通,只是,接电话的不是那个男人。 他仍旧冷声问,“她在哪里?” 他无头无尾一句话,对方却仿佛清楚地知道他是谁,又是什么意思,淡道,“辛少找她。” 宴清心头顿怒,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今天对她有多重要?” 那头一如既往地平静清淡,“不知。只是倪小姐想要什么,要怎么得到,她自己最清楚。辛少没有逼她,也许愿意见她,对她而言,她更是求之不得。” 对方不冷不热一句话,将宴清狠狠摆了一道,他心头怒极,恨极,却也确实是不够立场。只能发了狠,用力将手机往外一摔。 “啪啦”一声,又接连几个破碎零件的弹跳。这手机至此算是彻底碎掉了。 助理在一旁看得一惊。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平日里总是平静绅士,这时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他动这么大的怒。她在一旁看得心惊,又不知该怎么劝说。 宴清却又立刻急步越过她,一边解自己的衣扣,一边硬声道,“换衣服,我上。” 于是,那一天的音乐会,原本宣传的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海归新秀,结果却成了钢琴王子宴清的独奏会。这对现场的人而言,简直就是一个极大的惊喜,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大家都沉浸在激动里,自然也就没有谁再记得那个叫倪筝的女人,也不关心她为什么临到场却没有出现。 但是,有一种人极具敏感,他们只是会暂时撇开,一旦遇到牵连之事,便能将这些细节迅速串连起来,写出一段与事实相差无几的故事。 娱乐记者。 当天晚上,夜阑灯上时,有记者拍到某五星级豪华酒店里,易家辛少搂着那位宣传海报上的大提琴家从酒店出来,两人神态暧/昧,之后又一路驱车到了国内最顶尖的珠宝旗舰店。 当然,那是后话。 易家大宅内。 早餐时,餐桌上,易老爷子没见到易辛,风扬,竟连新珩也不见人影,眉头微皱,看向桑芮。 桑芮慌忙解释,“珩珩身体不舒服,我让她先休息一下。” 易老爷子眼微眯,“怎么不叫医生过来看?” 桑芮心里一惊,“只是普通感冒,不过新珩她身体一向不好,许多药对她都没用,风扬原来给她看过,专门为她开了一些药,只是这次回来得匆忙,都没有带过来,一会儿我出去为她买回来就好了。” 易老爷子这才轻轻点头。 早餐过后,桑芮立刻就出了门。原来也只是小事,一颗药丸,不动声色服下就好,一切又将尘埃落定,只是没有想到,时间上小小一个偏差,细微一个碰撞,便在易家掀起了轩然大波,甚而直接影响了新珩接下来在h市的经历,也给了她与易辛的婚姻致命一击。 xxxxx 一更毕。谢谢阅读!前面说最近有些事不定,所以更新可能会不定,于是有亲很自觉地想到弃坑这个事去了。。。这里解释一下,此文不弃,大家不要担心。 今日三更,还有两更。谢谢亲的鲜花咖啡和留言。 137 错拿的心意(12) 桑芮为新珩买了药,回到易家时,却在大厅里见到了两个不速之客。 心顿时咯噔一跳。 那两人,桑因和莫适清。 桑芮不知这两人是如何办到能一起到易家来的,只是,她心中不好的预感却是顿时油然而生。懒 桑因见到他,率先站起身来,叫了一声,“小妹。” 桑芮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不自在地回道,“大哥。”又对着已经将目光移到她这里的莫适清叫了一声,“莫先生。” 易老爷子原本是背对着她坐的,这时听到她的声音,也跟着回过头来,对她道,“啊,桑芮回来了啊,快过来坐。” 易老爷子一声令下,桑芮纵使心中不愿,也不得不过去。将手中的一小盒药更往宽大的大衣衣袖里缩。 她原本出门得急,易家大宅往下开车一段路就有药店,是以她便没有带包。大衣没有口袋也不在乎,反正冬天的衣袖大,药不过一小盒,往袖子里一缩便能安全带回来。 只是没有料到,桑因竟然会来。若单单只是莫适清,那这事可以说基本和她无关,她完全可以不必理会便自己上楼,只是桑因是她大哥,又明显是来看望她的,于情于理,她都得在这里陪他坐上一会。 桑芮走到易老爷子身边坐下。易老爷子这时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空着手,问,“你不是出去给新珩买药吗?怎么,药呢?”虫 桑芮道,“药店没有这药,我等风扬一会儿回来问问他。” 易老爷子皱眉,“怎么会没有呢?打电话给医生,让他立刻过来。我易家的媳妇生病了,还买不到药,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桑芮慌忙站起身来,道,“好,我现在立刻去打电话。” 说完,就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易老爷子却制止了她,“不用你去。你大哥过来看你,你陪陪他。” 易老爷子话刚落,一旁的管家便极识眼色地离开了。 睿利的眼又看向莫适清,“适清,要和我去书房一谈吗?” 那莫适清如今年近五十,却依旧精神矍铄,神态俊朗,几乎看不出年纪,这时只对易岚一笑,“不用了。原本我过来便只是为看看老爷子,不想还刚好遇到了桑家大少爷,现在大家一起倒更有意思了。” 桑芮忍不住腹诽,“你也不问问我们有没有意思!不要脸!”面上却依旧平静,只乖乖在易老爷子身边坐下。 刚坐下,却听得那莫适清问,“怎么,易少夫人病了?也是,最近这一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心事淤积,是容易伤身。” 桑芮咬牙,正要说话,却听得易老爷子已经开口,“她一个女人,有易辛在,哪里还能轮得着她来理这许多事呢?她不过是在花园里喝茶吹了风,受了凉。适清你现在每日事务缠身,自顾不暇,还是不要再勉强费心理会她了。” 易老爷子的话,柔中带刚,将易辛推出来挡了,又将对方讽刺一番。 那莫适清却仿佛听不懂,只自顾自接着道,“那日,相腾因为方家那兔崽子,和易少夫人生了些误会,对少夫人无礼。之后,还一直和我说,易少夫人胆大心细,足智多谋,兼具智慧与美貌,在现今,已经极是难得了,一再嘱咐我要过来亲自和易少夫人说一声抱歉。” 莫适清说这话时,神态郑重,竟不像是场面话,甚至一直注视着易老爷子,眼神里有一股坚定。 易老爷子一笑,“这是什么话,他们小辈们小打小闹的,倒还要你这做长辈的来和她说对不起了?这成何体统!” 又沉吟,“今日若不是她卧病在床,我是定要让她下来和你赔礼道歉的,只是现而今她受了凉,不便吹风,这事,适清你就不要再提了。年轻人嘛,谁没有冲动的时候啊,总归不要影响到你我两家的交情就好。” 桑芮听易老爷子这番话,这才放下心来。 她总觉得,今日,莫适清是来者不善。他明摆了要见新珩,又偏偏挑易辛不在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居心? 对了,那一日,新珩冒充顾远之的外孙女,言语之间还暗示顾家私事复杂。。。 桑芮心下顿时一沉,如果这事传到顾远之的耳朵里,那么后果极难预测。 顾远之这人对名声向来看得极重,爱护得很。据说,年轻时候,曾有娱乐记者报道他和一个女人的情事,消息还未见报,那记者便连带了他所在的杂志社,甚至那杂志社所属的一个原本举足轻重的大集团,一夕之间消失了。 这事,在当时掀起了极大的风波,大家对顾远之狠辣绝情的手段,都极是愤慨,却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那之后,就再没有谁敢拿顾远之的家事做文章。 而新珩,当时能骗到莫相腾,除了她胆大心细,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顾远之对这种事极敏感,新珩如果说谎,一不小心,就会累及易家与顾家成仇。 此时,据说莫相腾右手被废。莫适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么现在,他是想借着新珩的事,挑拨易家与顾家之间的关系,得以与顾家联合,方便他自己报仇出这一口气? 想到这里,心下一惊,桑芮猛然意识到,一定不能让莫相腾见到新珩! 二更毕,晚上第三更。谢谢亲的鲜花月票咖啡~~~ 138 易少夫人(1) 纠错:上一章:“一定不能让莫相腾见到新珩!” 改为:“一定不能让莫适清见到新珩!” ———————————————— 今日,莫适清要见新珩,应该就是为了确证那一个谎言。一旦确认,就一定会传到顾远之那里,顾远之便势必会对易家施压,而另一边,又有一个莫家虎视眈眈,那么易家要么拼得和顾莫两家公然对峙,要么,便只能将新珩交出去。懒 而不论易家做出何种决定,莫适清都算是为他儿子莫相腾出了一口气。 这老狐狸,为了报仇,还真是想得周到! 桑芮腹诽,却也仍旧忍不住心怀安慰。如果连她都能看得清,那么老爷子更是不可能不知道。 有老爷子在,莫适清玩不出什么花样! 不想,那莫适清被婉拒,非但不放弃,反倒像是铁了心。再说话也少了原来的虚伪世故,只冷声道,“老爷子,这样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莫适清亲自过来,好言要对你的孙媳说两句歉意的话,你却连面都不让我见。难道是她顾远之的外孙女高贵,我莫适清也见不得,一定要顾远之亲自过来,她才愿意一见吗?” 字字逼迫,绵里藏针。 桑芮咬牙。莫适清这时拿顾远之出来,摆明了就是威胁! 易老爷子却冷笑一声,已经站起身来,“我从未听闻我的孙媳和顾远之有什么牵连,莫先生,你这小道消息从哪里听来的,你且问那人去,恕我老头子不奉陪。”虫 又转头看向已经跟着起身来的桑芮,“桑芮,帮我送莫先生出去。” 说完,自己拄着拐杖便缓步离开。 桑芮心中暗笑,面上却平稳地走到莫适清面前,冷道,“莫先生,请吧。” 说着,伸手,为莫适清指路。 那莫适清没有想到易岚这老头子如今早已不管事了,却还是这么强硬,软硬不吃,就连他言语间明显暗示顾莫两家会联合,他也不放在眼里。 难道,易辛那老婆果真是顾家的人?他才敢这么无惧无畏? 不,不可能。如果他老婆是顾家人,易辛那小子怎么敢,公然和倪筝那女人勾/缠不清?那顾远之能咽得下这口气? 至此,心中已经有了完整的算计。莫适清抬眼,看着桑芮,唇边一丝冷笑,狠厉而过。 抬手,一击,便中桑芮在他面前伸出的手臂。 他看着碍眼! 桑芮万万没有想到莫适清会公然动手,一时不察,手臂已被狠狠击中。她吃痛,心中顿怒,下意识就用腿出力,拦住已经作势要离去的莫适清,另一只手也紧跟着往他面门攻去。 莫适清冷笑,脚上一个干脆的招式,便将下盘攻势化解。手上一抓,又紧紧制住了桑芮的双手。 不过一刹那,原本处于攻势的桑芮,便被制得死死的,在莫适清手上一点便宜都没讨到。 一旁的桑因见状,站起身来,拔高了声,道,“莫先生,您一个长辈,何必如此为难一个小辈呢?” 他这一声提醒,恰好让正离去的老爷子听了个清楚。 易老爷子闻声回头,眼风瞥过莫适清和被制住的桑芮,眸色顿厉,却又一笑,“适清,你来我易家是来讨教功夫的?那桑芮必定不能让你满意,我这里还有许多人,不如让他们陪你玩?” 莫适清听了,一声冷哼,这才狠狠将桑芮的手甩出去。 他原本心中就对易家和桑芮有怒,这一甩,自然不会收力。生生将桑芮甩出了几步远,桑芮身体不稳,连连后退,最后还是桑因上前才将她扶住。 只是没有想到,她被这力道一甩,左袖里原本掩藏的药便也跟着被甩了出去。好巧不巧,刚好落到易老爷子脚下。 桑芮心中大急,立刻便推开桑因,大步往易老爷子而去。 只是,还是已经晚了。管家动作极快,已经将药盒捡起,呈给了老爷子。 桑芮到他近前时,就只来得及看到易老爷子盯着药盒上的字,和那双微眯的锐利的眸。 声音,一刹那,冷透绝寒,“莫先生,不送!” 莫适清大约也已经看出了易家这时家事有乱,一声冷笑,离去。 待莫适清走后,易老爷子才将手中的药盒狠狠一掷,正摔到桑芮身上,“你告诉我新珩病了,她就是生的这病?” 桑芮连撒谎这药是她的机会都没有。易老爷子,有时候真的很厉害。不只是对莫适清,还有对他们。 桑芮心中顿时冰凉透澈。 在易老爷子眼中,这盒药,已经能完全说明新珩不愿意为易家生儿育女。而这在易家等级森严的家庭氛围中,是重罪,几乎不能得到宽赦。 桑芮甚至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将老爷子劝下,老爷子已经愤怒转身。 声音带着严厉和沉怒,“管家,打电话给易辛,他自己的老婆,让他自己决定!” “不要。”桑芮下意识地就要去拦,却被桑因从身后拉住。桑因皱着眉头,对着她严肃地摇头。 老爷子这时人已经大步离去,管家站在桑芮面前,轻叹了一口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管家给易辛打电话时,桑芮正在一旁紧张地听着,在听到电话里那男人几乎从齿间落出来的字时,心顿时缩紧。 那声音,低沉瘆人得像魔鬼。 “她要是吃了,我要你们的命!” 三更毕,谢谢阅读! 139 易少夫人(2) 易家花园里,两个清扫的女佣,左右看了看周遭没有人,便低声交谈起来。 “老爷这次应该是真火了。我在易家这几年,从来没见他这么铁青着脸。少夫人这次。。。唉,我看她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只是她似乎是仗着少爷喜欢,连老爷发这么大的火,她也不知道去认个错,这会儿还在睡着。”懒 “没有。我刚刚去少爷卧室打扫,哎哟喂,你是不知道,一屋子的那味儿,床上,地上,乱得一塌糊涂。”另一名小巴略尖的女佣说到这里,对着同伴挤眼,暧昧一笑,“少爷血气方刚,现在对少夫人又正在兴头上,夫妻之事难免激烈一些。只是那少夫人似乎是不怎么愿意。” “嗯,是啊,你看少夫人这几日,虽是笑着,但那说话的语气,轻轻的,仿佛提不起什么兴致。这会儿,连自己房间都不待了,在风夫人房里睡着呢。” “怎么会提不起兴致呢?能攀上易家,能嫁给少爷这样的男人,多少女人做梦都得笑醒啊!”那女佣说着,眼神里露着些鄙夷,“别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吧。我看八卦杂志上,少爷最近和倪小姐整日出双入对的,昨天那倪小姐居然还找上门来了,这女人嘛,尤其是心气儿高的女人,都爱争风吃醋,这时怕只是在使小性儿吧。” “唉,你刚来,不知道,那倪小姐啊是少爷原来的。。。比少夫人还早呢。对了,我还听当时眼尖的女佣说了,管家手里那药,是避/孕的药。”虫 “啊?避孕?!她疯了!这多少嫁入豪门的女人巴着念着想要怀上龙胎啊,她这是。。。使性子使过了头吧!” “我倒不这么看,”那脸稍圆的女佣摇了摇头,“这女人爱不爱一个男人啊,就看她愿不愿意为那男人生孩子了,依我看,少夫人这样做,更像是。。。不想和少爷过了。” 那女佣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还刻意压低了声,那小心的神态,更加深了那份认真,又莫名增添了几分可信度,听得另一女佣顿时大惊。 不料,竟又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声低沉斥责, “你们在胡说什么!” 两个八卦的女佣瞬间吓得全身一抖,颤巍巍转头,却见管家正站在一旁,眉头皱着,一脸严厉。 这两人公然在易家大宅内谈论主人的私事,又被抓了个正着,一时心虚害怕,却又实在是狡辩不了。 管家冷哼,“这种话,如果让少爷听到了,十条命都不够你们活的!” “老老实实工作,尤其是楼上那位少夫人,小心伺候着,她可不是你们能马马虎虎对待的人!” 两名女佣低垂着头,慌忙答道,“是,是,记住了。” 管家冷脸说完,这才转身回了大厅。 现在的下人,真是得好好管管。刚刚那种话,少夫人不想和少爷过了。。。 如果真让那个人听到了,不要说她们俩没命,怕就是他这条老命也得揣紧点。 他在易家几十年,看着那人长大,虽然说他那种人的心思,他摸不透。但如今这场面,有一点却也是可以肯定的。——少爷真的很在乎少夫人。 虽说少夫人在那倪筝之后,还和倪筝隐隐有几分相似,少不得就会让人想偏。但他觉得,这事,还说不定到底是谁像谁呢。 女人爱不爱一个男人,就看她愿不愿意为那男人生孩子。 同样的,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就看他是否紧张那女人的孩子。 不过是一盒药,就发那么大的狠。如果真的只是追求床笫间的欢愉,那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除非,他在乎那个女人,在乎那个女人愿不愿意为他生孩子! 想到这里,管家也忍不住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刚进大厅,却见桑芮还在那里着急地踱步。 又往楼上和门的方向看了看,皆是一派平静,便知,易辛现在还没有回来。 管家走上前去,道,“风夫人,您坐下歇会儿吧。” 桑芮听他说话,才暂时停下来,脸上是掩不去的紧张和担忧,“管家,你说我们要不要先把珩珩带走?免得易辛回来一个控制不住手重,会把她杀了。” 管家叹气,“风夫人,少爷再生气也不会把少夫人怎么样的。倒是你,才应该小心一点为好。将少夫人带走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不然,风少爷也救不了你。” 桑芮听了,整个人却顿时一振,眼神一亮,“对,我现在立刻将风扬叫回来。” 说着,就转身,刚走两步,又蓦然停住,回头,叮嘱管家,“对了,珩珩在休息,不要让人去打扰她。她醒来直接面对易辛,也总好过战战兢兢忧心忡忡地等死。” 等死。。。管家唇角几不可察地一抽,面上却依旧平稳亲切,“放心,已经吩咐下去了。” 桑芮匆匆上了楼,管家往花园看去,天色已暗,想那人也该回来了。 现在,不过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紧窒逼人。 到那时,他回来,会发生什么?他那人的心思,旁人一向揣摩不透。 这一次,就不知,他是否还能顾及到她能否承受了。 ----------------- 一更毕,谢谢阅读。今日两更,晚上还有一更。 谢谢暖mm的10颗钻石,于是,明天三更~ 140 易少夫人(3) 霓虹初上时,国际大都市开始露出了它风流的一面,华灯璀璨,流光潋滟,那样的美丽,带着骄奢,更有一种禁忌,又因为禁忌,反而愈加地诱人迷醉。 人心深处,莫不有欲有求,白日里,总是细细隐藏得好,一不小心流露,那是失败;但是夜里,裹在一层天幕之下,就算堂而皇之地拿出来,一旦染上了夜色瑰丽的光泽,也能显出有一种极致的诱/惑。懒 “他若爱你,当日定不会另娶他人;如今已有妻子,却仍来与你纠缠。倪筝,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手机屏幕荧光微亮,一排小字清晰透彻。 纤细的手指微顿,终是接连轻按两键。 删除。 又一次关机。 屏幕乍黑,身旁空气蓦然一紧。她抬头,那人如鹰隼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带着种寻究的紧窒。 她忙笑问,“回来了?” 那人轻声一应,又紧紧看着她的脸,良久。不语。 她心中一惊,刚才,他出门去讲电话,她趁他不在,开机。早上撂下那一个大摊子,心中终是有些愧疚,想知道最后情况如何。不想开机却只有那一通简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却不知,这人是何时回来的,又有没有看到。 她心中正迟疑着要如何开口,男人已经收回了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转头,对一旁安静立着等候的charlie轻声一句,“拿上来吧。”虫 “是,辛少。”charlie立刻携了一名女店员下去。 倪筝心中颇惊,他这时莫名其妙地带她过来这里,心思掩得又深,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到了这里,却又一直盯着她看,迟迟不说话,之后又扔下她独自出去讲了一通电话,直到现在才让charlie去拿东西。 她忍不住好奇,面上笑问,“是什么?揣得这么小心翼翼的,像是有多舍不得似的。” 易辛淡淡瞥过她一眼,只道,“若真舍不得,就不会带你过来了。” 倪筝见他神色冷漠,心中疑惑不安,却听他这话,心中又忍不住一喜。 charlie双手捧着暗黑色礼盒上来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便自己去接了过来。 打开,一瞬间,大脑里顿时一片混乱。有什么细细长长的东西旋旋绕绕,理不清,绕得快,又急又紧,然后,把脑子弄得一片浑浊。 盯着丝绒上那只羊脂细腻的镯子,眼神完全僵硬。 移不开,心头却压迫得难受。她费了好大的力,才终于转动早已僵直的脖子,去看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美艳的眸子却并不看她,只是微微眯着去探究她手上那东西。他甚至还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也不拿过细看,甚至不倾身接近,就只是靠在沙发上,眯着眸远远一看。 似乎,他对这东西,早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一眼,就能窥透所有。 心顿时像是被荆棘一刺,那刺还偏偏染上了嘲讽的酸意。是,这东西,他应该是再熟悉不过的! 而她,只见过一次。那时,在新珩的手腕上。 这是新珩的镯子! 心中那想法太过确定,美丽的女人终于忍不住,第一次,对着这个男人,口气里带上了质问,“你要将她的镯子送给我?” 易辛听到了她的声音,这才将目光从镯子上收回,似笑非笑对上她,“像吗?” 他轻轻淡淡一句话出来,一瞬间,就让她懵了。 这是复制品?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却有人替她答了。 “辛少,时间紧迫,实在是找不到与您所说的一模一样的玉料,这个,已经是师傅们尽了最大的力了。” charlie在一旁微微躬着身子,解释,眼神里带着些忐忑。这位辛少,昨天过来吩咐,说要一只羊脂玉的镯子,又说了具体的尺寸,最后只丢下一句,越快越好。 charlie自然不敢怠慢,立刻便打电话联系工厂,迅速找原料,又连夜赶制,这才能在今天就送到店里。哪里知道,镯子刚到,这位少爷就来电问是否办妥。他惊了一身冷汗,心中侥幸,才一迭连声道,“已经办妥,辛少,要送到您府上吗?” 却不想,那位少爷竟然亲自过来取,更想不到,竟还是带着上一次那位风情万种的美人儿。 只是,这美人儿似乎眼毒得很,两次见到上好珠宝都这副模样,让charlie忍不住提心吊胆。 不想,那慵懒的男人却对着他一笑,“很好,你做得很好。” 那一连两声“很好”,让charlie一时受宠若惊,竟也跟着一懵。 这位少爷,明明在进门时阴沉着一张脸,明显是心情不好,这时却毫不吝惜地夸他。心中惊讶一时,又慌忙道,“能让辛少满意就好。” 易辛一笑,便伸手拿起了盒子里的镯子,指腹在莹润的玉料上细细摩挲着,最后又牵过近处那一只美丽的手,执起,便要往上套去。 倪筝微微挣扎,看着他,声音有些不稳,“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男人动作微顿,笑,“因为新珩那一只已经是她的,不能送给你,便只能再做一只给你。”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倪筝说着,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为什么要将她的东西复制给我?” 她这样问,似乎是触怒了他。易辛动作停滞在空气中,一瞬,便将镯子扔回了盒子里。准确,却明显带了不悦。 “她的东西,你不是很想要吗?之前,那一套祖母绿的首饰,不也是你央求我再做一套给你?”声音无情,冷道,“现在,我主动给你,你倒不想要了?” 美丽的眸子微眯,带着几许惊艳,又有几丝残酷,“倪筝,我不喜欢矫情的女人。” 说着,已经不耐地站起身来,微整衣服,“要不要,随你。” 话落,脚下已动。 倪筝心中一急,伸手,慌忙拉住他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英挺的身影停顿,她心中方才一松,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对着她娇柔一笑,“你有心思送我东西,我自然是喜欢还来不及。那祖母绿的首饰,原本就是两年前你要送给我的,我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时,这镯子,是新珩的,我若戴着,她见到,我怕。。。” 男人听了,上一刻还冷情的脸,这时便对着她笑得温柔起来,“戴着吧,首饰。。。原本就是为了给人看的。” 倪筝一怔,她听得出,易辛那话中,还有话。 给人看?是给新珩看吗?若是为了给新珩看,那是不是代表着,其实他心中还是有新珩的? 是啊,易辛能娶她,难道还不足以代表心中有她吗?只是,如果心中有她,这时却又来这一遭,那是不是也可以说,其实他的心已经动摇了呢? 倪筝想,是这样的。那么,这便是她的机会,她需要抓紧。 风情一笑,她凝着那个男人,娇软的唇轻启,“辛少,帮我戴上吧。” “你太大意了!你怎么可以拿这种药给她吃?!”风扬在楼道处,压低了声,语气里不无对桑芮的指责。 桑芮见风扬表情严肃,竟不像是单纯的指责,一时忍不住心中一凛,小心问道,“什么意思?” 风扬轻叹了一口气,“新珩先天不足,原本身体就弱,再加上上一次流产,这时,这种药万万乱吃不得,一不小心,一辈子都不能生育。” 桑芮听得心重重一沉,顿时,一股后怕袭上心头。还好。。。 又猛地一把抓住风扬的手,急问,“易辛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风扬表情沉凝,盯着桑芮,“幸好新珩没事,不然我恐怕得带着你逃到天涯海角,还不一定能逃过那个人的追杀。” 桑芮听他这话,原本紧绷着的心情这才终于一松,一拳落到他肩上,笑。 风扬却握住她的手,正色道,“你快去把新珩叫醒,易辛大概就快回来了,一定不能让他看到新珩在你房里。” 他话刚落,就听得有声音从后传来,带着一股邪肆,“新珩在哪里?”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有亲说希望一更字数更多,于是,从2000到3000了~~我真的是好好说话啊~ 141 易少夫人(4) “珩珩。” 桑芮站在床边,弯着腰轻摇仍在睡梦中的女人,“醒醒。” 新珩听到了声,微哼。却连眼也不睁,翻身,躲过桑芮的手,扯过被子盖住头,继续睡。 桑芮唇角一抽,无奈身后却又有强大的压力一直将她紧紧地笼罩着,她心下一横,猛然拔高了声,“新珩,你快给老娘起床!”懒 这声一落,她身后原本意兴阑珊坐着的男人,眼神轻轻瞥向她,危险地一挑眉。 新珩只是在听到这突然一声“怒吼”时,身体被蓦然吓得一抖,却仍然昏睡着,身体又往被子里缩了一缩,闭着眼嘟囔,“妈妈,我正在穿衣服呀,你再等我一下嘛。” 妈妈。。。 桑芮只觉有道天雷朝着她直直劈了过来,一时全身硬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新珩。。。新珩她竟然会撒娇! 她还撒谎!她哪里在穿衣服,她这分明就是正睡得欢啊! 桑芮没反应过来,却只觉眼前一花,原本在她身后静静给她施压的男人,这时已经大步走到了床前。她下意识后退几步,让开道,却见到那个男人身子微弯,伸臂将新珩抱到了怀里。 “好,你睡,我抱你回去。” 新珩原本睡得沉沉的,正梦到俞小疑,下意识地就只想往梦境里更深,不想醒来,却在听到这嗓音近在耳边时,浑身一震,双眼猛然睁开。虫 一刹那,原本还有些迷蒙的眸子便在瞬间厚厚裹上了惊恐、绝望和恨意,再清晰不过。 抱着他的男人看到了,眼微眯,身体几不可察一僵。 新珩便在同时,一推他,自己重新滚回了床上。 条件反射地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眼睛里带着防备,身体往后退。 易辛的眼神瞬间阴骘,只是身体还保持着刚才要将她抱起的姿势。 两人就这么对峙。紧张又尴尬。 “那个,珩珩,易辛回来了。”桑芮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之间紧绷的空气,只觉头皮发麻,却还是要硬着头皮讪讪出声。 新珩这才将目光对上桑芮。却只见桑芮在易辛身后,一脸尴尬,眼神忐忑,对着她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新珩心重重一沉。 她这时被易辛一吓,已经完全从梦境里醒来,又见桑芮紧张的表情,便知事态不好,猜想这男人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只是,想到这里,她却又突然间不再害怕。自嘲地摇摇头,一笑。她掀开被子,自己下床。 原本在被窝里睡得暖的身子一落地,被风一吹,几不可察一颤。 新珩抬眸,却是看向桑芮,“那我先回去了。” 桑芮眼神一软,“嗯,好。”又突然想起风扬之前的警告,不能让易辛看到新珩逃避他的姿态,这时心中一慌,也不经思考,就补道,“和你盖着被子聊天很开心。” 说完,便见新珩原本还有些沉重的脸这时是彻底抽了。 桑芮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原本是想替新珩向易辛解释,新珩过来只是和她聊天,想让那男人以为新珩只是一不小心睡过去的,并不是特意要躲他。 结果。。。这话一出口,却成了盖着被子聊天。。。 桑芮只想狠狠扇自己嘴巴。。。你以为你是拉拉啊! 还盖着被子聊天。。。都拉拉了还装柳下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果然,易辛轻轻一声,拉长了嗓音,反问,“你不和她聊天,你还想做什么?” 桑芮眼风余光里看到新珩抬手擦了擦汗。 “易辛,我们还是回房吧。” 新珩应该是明显被雷过了头,这时只想着要赶紧和桑芮撇清关系,竟也暂时放下了她和易辛的个人恩怨。 易辛听她难得用这么亲切的语气对他,言语间甚至毫不掩饰在拉近她与他的关系,唇边不觉便勾起了一抹笑。 “嗯。”他轻声一应,便再不理会桑芮那张囧脸,到了新珩身边,伸臂,极自然地搂过她的腰。 新珩被他一碰,身体不由一僵,却也仍是没有推开他,只强迫自己在他怀中放松。 两人回到房里,新珩手轻推他的胸膛,易辛也不坚持,她便挣开了身,离他一段距离,她才道,“你有话要对我说吗?没有我就睡了。” 她对他说话,却并不看他。 易辛却难得的没有在她的冷漠里动怒,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问,“你刚刚梦到什么了?” 新珩以为他会发脾气,更也许会像昨晚一样强迫她,她心中隐隐有些认知,也已经预先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想,他却突然问这个,她一时一惊,睁着眸看他。 易辛只是回望着她,两人的眸光一时交缠。 她心中一闷,慌忙偏开头,回答,“我梦到我妈妈了。” 她说到这里,接着道,“我梦到我小时候,妈妈走到哪里都会把我带上。她有时早上有会议,我又总是起不来,她便常常被我急得跳脚。可是她从来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新珩说到这里,终于再次对上易辛的目光,“因为,她怕我一个人和新昊在一起,新昊会伤害我。” 她说到这里,唇边一丝笑,正挑得他心底一刺。 易辛眼微眯,他懂她的意思。 142 易少夫人(5) 她在用她自己身上的悲剧告诉她,她不想再让这样的悲剧延续下去。 “易辛,你觉得这样的家庭有意思吗?” “孩子是无辜的。如果我不确定能给他带来完整的爱和完整的家庭,我不会要他。你就是再气我再恨我再。。。逼我,我也不会要。”懒 新珩盯着他,话,坚定。 易辛手微动,她原本还离他有段距离,瞬间,便被他拉到了怀里。他用力一扣,她便连挣扎都不能,只能软在他怀中,抬头,正陷入他微眯的邪肆的目光。 “你就这么确定你能做得了主?” 她一笑,“我想不出在这件事上,我如何会做不了主。” 他低头,在她耳边哑道,“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会得不到。不管是你,还是孩子。” 她听得心头狠狠一缩,一丝沁凉渐渐弥散开来,直至浸入四肢百阖,她只觉手脚冰凉,心中却更加苦涩,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我是你,即使要得起,我也不会要。” 他听了,眼梢微挑,眸光含媚拢在她脸上,“哦?” 她回视着他,“人生原本就是有舍才有得,感情上更是如此。只有舍去了多余的诱惑,只留下那一个人,和。。。那一个人的孩子,心才会最满。” 她说着,微微眯眸,往他身上靠去。虫 他的心蓦然一动,就要将她收得更紧,她却已退开来,眼再次睁开,带着些讽刺的笑,“就比如说这时,你身上带着其他女人的味道来抱我,你还想要我全心全意的回应你吗?” 他听她这一说,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所以,新珩,你承认你这是在嫉妒?” 她摇头,一笑,“你此刻可以这么认为,当然,其实我只是在替你做一个假设。如果你真的是喜欢倪小姐的,她现而今回来了,你就全心全意地对她。如果以后,你在抱她的时候,身上有我的味道,我想,她应该不会开心。她如果不开心,你的心就不会满意。” 她说到这里,眼微微失去焦距,声音薄如蝉翼,“一个人,一颗心,求一世心满意足。” 易辛定定看着她,眼神深暗,良久,新珩只觉脚下一空,腰上更紧,反应过来时,她已身陷柔软的大床,身上,紧紧覆着那人的身体。 她下意识推他,他却猛地低头,准确地吻住她的唇。不顾她的推拒,一意撬开她的齿关,灵活的舌头放肆地入侵,在她的口中,卷捻,不留余地。 新珩心下一急,又怒,又感觉到自己的腰臀处再次被他的手紧紧压向他,她心中一慌,昨晚的那些破碎的不堪的记忆便悉数直冲大脑,牙关一紧,齿尖将他的唇咬破。霎时,两人唇舌之间,弥漫过一阵血腥。 他睁开眼,紧紧盯着她,却只是微眯,唇舌上的动作不退,反倒更往她嘴里入侵。也将自己身上的血腥的味道送入她的口中,逼她与他分享。 纠缠里,她听到他的声音带着深沉喑哑,“一世太长,我只求这一刻的满足。” 虽是唇舌交缠里,带着模糊,她亦是听清了。然后,原本推拒着他的动作猛然停下。她只觉心一下子轻了,空了,像是原本有极为重要的东西填在那里,只是那一句话,便足够令那里的东西悉数抽除。 她原来以为,易辛能明白那一句话,不论那个人是不是她,那颗心又是否是向着她。 那么,是她将一切想得太过理想化了吗? 他这两年多,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以为,那一个人就是她;而现在,有一个倪筝,他告诉她,她是他找到的最能让她满足的替代。 那么,好,她至少能强迫自己接受,自己不是那一个人,倪筝才是。 可是现在,易辛告诉她,一世太长,他只求一刻的满足。 她的心顿时空了,却还会痛。 手轻轻环过他的身体,爬上他的背。身上的男人一僵,动作微顿,却又立刻再继续。 已经将她的衣服剥落。 她闭上眼,轻声在他耳边道,“你可以先去洗个澡吗?我不想带着三个人的味道做/爱。” 易辛,如果你不明白一个人的满足,你的心一辈子都不会满。 原本在她脖颈间的头抬起,那双美丽的眼睛,情/欲里仍带着噬人的逼迫,紧紧盯着她的脸。 她只轻轻闭上眼,并不看他,却也不再推拒他。 终于,他的手撑了身体,从她身上撤离。进了浴室。 新珩躺在床上,听到浴室里凌厉的声音,长长叹出一口气,闭着的眼,眼角处一行湿冷顺着滑下。 翻过身,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原本还睡意深沉,到这时,却偏偏清醒得让人心痛。 直至浴室的声音渐歇,她侧着身,听到他上床的声音,然后,微热的身体到了她身边。 鼻间,全是他沐浴过后的清新的味道,少了女人的香水味,她的脑子至少不再闷痛。 一只强健的手臂将她搂过,她身体一转,便到了他身上。她仍旧没有睁眼,只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以,不得不承受的姿态。 等了许久,他却仍旧只是这么搂着她。 二更毕,稍后还有第三更。谢谢阅读! 咖啡鲜花留言月票啊~亲! 143 易少夫人(6) 她的衣服之前已被他剥去,他自己沐浴之后也赤/裸着,两人在被子之下,这么近,肌肤与肌肤贴近的距离里,他却再没有进一步动作。 她心中不知是酸还是苦还是庆幸,百味陈杂。只是靠在他的胸膛上,她却讽刺的渐渐有了睡意。懒 如果睡意代表着心安,那么是说,现在的他还能让她心安? 她大脑一片纷杂,越理越痛,便下意识更往睡意里沉浸。 迷迷糊糊之间,只觉有温热的吻,带着难得的温柔落在她的眉眼上。还有一个男人低哑的带着心痛的声音, “对不起。快了,我们回去之后,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乖,不要生我的气。” 那声音,迷迷糊糊的,轻轻的,却不停,从她的额头到眉眼,到唇,一路。又到了耳垂,脖颈,胸口,却又只是在那几处辗转,再没有深入的动作。 她的柔软就这么贴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早已灼热坚硬得疼痛,他却仍旧没有进一步动作,也并不放开她,只抱着她,忍受这样的煎熬。 她不知道,只是衣服上有别的女人香水的味道,身上没有。倪筝那么对他挑/逗,赤着身子在他身上又磨又蹭,他是男人,不是没有动情,只是,即使动情,也并不少去半分理智。 他甚至不吻倪筝,心里有个想法分外清明:如果他将自己弄脏了,新珩就真的不要他了。虫 他是有手段,就像两年前那么逼她,昨晚,又那么对她。 其实,她不知道,从他强行进入她的身体,她疼得皱眉那一刻起,他就后悔了。只是,心里有一只魔,被她的不信任刺激了,就是想要让她痛。所以,对她说一连串羞辱她的话。然而,她不知道,即使他在邪恶地羞辱她时,动作上,仍旧小心地带着怜惜,不然,她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得到快乐。他却又同时小心翼翼,不让她察觉。他怕,她一旦察觉了,会更加刺激到他心头住着的那只魔,然后逼得他更用力地折磨她。 风扬没有说错,他这么做,他会痛。 只是风扬不知道,人有的时候,会破罐子破摔。 疼痛里,会有一种快意。有时,人在疼痛时,会更加用力地折磨自己,然后,笑看着那疼痛更深。 他知道,他就是这样。 在酒店那一整天,他想,这一次,自己没救了,新珩也没救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他算错了。 原来,新珩还能救他。 她躺在床上,桑芮吼她,她紧紧闭着眼,撒娇叫了一声“妈妈”。 那一刻,他就知道,新珩赢了,他输了。 新珩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的一面,会撒娇,会娇缠,也几乎不在他面前提她的妈妈。 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次,她伤得有多重。她被他那么羞辱,然后,睡得那么沉,梦里,她与她的母亲在一起。 这一次,她应该是已经疼痛到了骨髓,所以,她逃避到了梦里,回到还有俞小疑保护她的那段日子里。 身世不幸,新珩早已被磨炼得内心强大,却也能逃到那种地步,就真的代表着她这时已经确实是无力自我救赎。 他轻轻闭上眼,只循着唇上的她的肌肤带给他的温软的触感。 “乖,我不逼你了,很快,我就带你回去,将这里的不愉快都忘掉。” 他抱着她,唇边一丝自嘲。 新珩,你不明白,如果连这一刻的你我都握不住,那我还怎么可能抓得住你的一生?没有你,又何来心满意足?所以,这时,你会痛;但是你乖,忍忍,往后,我会对你更好。 第二天,新珩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仍旧沉闷。 掀开被子,她还是全身赤/裸,胸前,一圈新的吻痕。只是身体干爽,他。。。最终没有碰她。 心中理不出个滋味,她索性不去想,迅速地穿戴整齐,洗漱过后,刚要出门,却听到敲门的声音。 她打开门,却看到管家站在门外,身后,一名女佣端着托盘,上面三个盘子一只碗,似乎是早餐。 她心中顿时有不好的感觉。 管家对着她,笑道,“少爷说,少夫人昨天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早上醒来肯定饿了,让我们注意着时间,少夫人一起床,立刻将吃的送上来。” 管家说着,已示意身后的女佣将东西端进门。 新珩一怔,终于还是道,“我可以下楼去吃的。” 她说完,管家脸上就现了难色,只是那难色,似乎也是特意为了让她看到。 她心中更疑惑。 管家这才道,“老爷子今日心情不好,少夫人,您还是不要下去了。” 新珩眸微睁,一惊,心中又瞬间明白了大半。 管家又接着道,“少夫人,夫妻之间难免龃龉,尤其少爷脾气强硬。只是心却是向着少夫人的,您又何必做得太绝呢?” 管家这一说,新珩就已经猜得清楚,必定是她托桑芮的事被老爷子知道了。这样一想,也就能明白为什么易辛也会知道这事了。 女佣这时已经将食物放到了新珩的房内,又再回到管家身后,只是托盘上,还留有一碗汤。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明日三更,时间上会尽量更早~~ 144 易少夫人(7) 新珩瞥过那一碗汤,极普通,忍不住微惊,看向管家。 管家一笑,“少夫人,这是少爷亲自为您熬的,折腾了一个早上呢。后来他自己有事要先出门,就吩咐我们送上来,还一再叮嘱一定要亲眼看到少夫人喝下。少爷说,少夫人在生他的气,如果我们不盯着,您一定转身就倒去喂花。”懒 新珩听他这话,唇角一抽。 这易辛,还真是了解她啊。 听了是他弄的东西,她要不倒去喂花才奇了怪了。 管家还在继续,“少爷他是想多了,少夫人温柔大方,一定能明白少爷的心意,怎么会拿去喂花呢?” 新珩皮笑肉不笑,“没有,他没有想多,他想得很对。” 管家听她这么毫不掩饰的承认,一惊,却见新珩说完,又已经极其干脆地端起了那碗汤,仰头,以前所未见的豪放的姿态一饮而尽。 “砰。” 喝完,还顺手将碗放回女佣手中的托盘里,再次豪放地擦了擦嘴角,看向管家,“对了,你们不要质疑你们少爷的命令,他这人精明得很,一般而言,他能预见到的都没有错。” 管家印象中的新珩从来都是仪态端庄,礼仪到位,何时见过她这么大口喝汤,豪放说话?这时头一次见,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怔在原地,只看着新珩对着他眯眼一笑,那笑里,明显是“我喝了,你们可以走了”的意思。虫 努力清理了下脑袋,才尴尬笑着说了一句,“少夫人还真是了解少爷啊,果然是夫妻。那少夫人您用餐,我们先下去了。” 管家带着女佣下楼时,还不由自主狠狠摇了摇头。刚刚新珩那一句“他想得很对”,确实是极大地挑战了他看人的眼光。 在他眼中,新珩是得体的、隐忍的,却从来不知道,私底下,她也会有这种明显赌气的动作。 那还和桑芮不一样。桑芮如果把风扬给她熬的汤倒掉,那叫脾气、霸气;新珩这样,面上柔柔弱弱,雅致温和的,这样做,那才叫赌气。 这样的赌气,有种小孩子般,很真很干净的感觉。 管家想到这里,心中原来的想法顿时就更加坚定。 ——也许,这两人在一起才叫般配。 他们才能看得到、牵得出对方最真最纯粹的一面。 管家回到楼下餐厅,易老爷子正带着风扬和桑芮在吃早餐,见到管家和女佣,一声冷哼,“给她送上去了?” 管家笑着答,“是啊。” “砰!” 猛然一声,将管家一惊,也将同在餐桌上的风扬和桑芮吓了一跳。大家都慌忙看向易老爷子,却见他一把将筷子重重放回餐桌上,人也已经站起身来。 离了座,转身,离去。 周身带着沉怒。 管家见状,慌忙跟上老爷子。 桑芮在餐桌上,不安地看向风扬,却又不敢说话。等着老爷子走远了,这才压低了声道,“怎么办?老爷子好像被气得厉害。易辛这样做,分明就是在陷害珩珩!” 桑芮说得气愤,她对面的风扬却只是一笑,并不多说。 桑芮继续道,“这老爷子现在在生气,珩珩就算再害怕她也应该自己面对。易辛倒好,直接不让她下来,还堂而皇之地让管家将早餐送上去,他这不是摆明了不把老爷子放在眼里吗?那不是害珩珩是什么?你看老爷子的样子,分明就是被气得不轻,他这一气,最后还不都是要撒回到新珩身上去的!” 桑芮越说越愤愤不平,“易辛这绝对是在报复珩珩昨天要吃药!” 风扬停下动作,看着一脸愤怒的妻子,半晌,轻叹了一口气,“你误会他了。” 桑芮听这话,像是被火上添了油,美目一转,怒道,“他的行为都已然这么明目张胆,还有被误会的余地吗?” 风扬苦笑,“你怎么知道,老爷子在见到新珩之后就不会比现在更生气?” 桑芮理直气壮,“怎么可能,珩珩那么乖巧,她自己知道自己惹到了老爷子,一定会态度诚恳,使出浑身解数将老爷子哄好的。这就算哄不好,她至少尽了力,总也能让老爷子气消一些吧?” 风扬高深一笑,“你就确定,新珩她会去哄老爷子而不是火上添油,将老爷子彻底惹怒,忍无可忍之下将她赶出易家?” 风扬话落,餐厅里顿时陷入沉寂。 许久,只听得桑芮目瞪口呆下,明显底气不足的一句话,“不会吧?” 风扬严肃地朝着她点点头,又道,“如果真不会,易辛为什么不让她见老爷子?易辛,才是最了新珩的人。” 易辛果然了解她! 新珩对着面前的早餐冷笑。 知道她在昨晚就打定了主意,她撼动不了他,已经准备从易老爷子下手。他却较她快了一大步,直接阻止了她与易老爷子见面。 不,他不是在阻止她与易老爷子见面。一个早餐而已,她若真要去惹易老爷子,他挡去一个早餐有什么用,只要她还住在这里,有的是机会! 易辛这样做,是想告诉她,没用! 没用,谁也救不了她! 易辛是用这早餐告诉她,她想从易老爷子下手,是在白费心机! xxxxx 一更毕,稍后第二、三更。谢谢阅读! 145 易少夫人(8) 就像这早餐,易辛公然让管家送到她房里,这样的行为,对易老爷子的威信而言,并非不是挑衅,易老爷子也绝对不可能不怒,但是,易辛还是做了。 那说明什么? 那说明,易辛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的事,谁也干涉不了!懒 她要想从易老爷子那里找到出路,那是妄想! 可是其实,易辛,你看,你还是能对我费心的。即使,只是费心将我禁锢。 手边,手机在震动。她拿过。 田静。 “新珩,谢谢你。” 新珩忍不住想笑,“我没有做什么,说不定只是他自己良心发现了。” 那头微顿,再说话,已现了犹疑,“他。。。为难你了?” 新珩心中叹气,他什么时候不为难我啊?对着电话,只道,“没有,只是他素来不喜欢我干涉他的事。” 那头一滞,有些歉意,“新珩,我很抱歉。原本这事就是方家有错在先,对不起你,现在还要反过来让你替他们求情,惹得易辛生气。这事,是田姐欠你的,往后有事,你只管说一声,田姐定当竭力。” 新珩心中一软,一笑,“没有这么严重。” 那头跟着一笑,“也是,你有易辛,还能遇到什么事呢!” 新珩心里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能遇到的事,多了!只是,她没有说话。虫 田静又接着郑重起来,“新珩,真的谢谢你。你不知,这一次,你非但是饶过了方宇的命,你还救了整个方家。方家的股票,在过去几天眼见已经跌到崩溃,易辛这时一松手,算是给方家留了最后一口气。而且,后天晚上易家的跨年酒会,方家也并未被排除在外,能进易家,易辛就是给了方家一个重生的机会。” 田静来来回回说了许多话,新珩有些心不在焉,却清楚地抓住了一个意思,易辛要放过方家!甚至,还要给它回生的机会。 可是,为什么呢? 他明明很生气,她也以为,他这时必定会趁机将方家连根拔起。田静说,前几天,方家股票眼见跌到几乎崩溃,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易辛铁了心不放过方家。 那么,现在,又是为什么留方家最后一口气,再让方家入易家参加跨年酒会?须知,能入易家,就代表着得到了易家的庇护,往后出去,各路人都会多给他们几分面子。这么明显,就是要给方家一个重生的机会。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真像是他所说的,是她用身体换回来的? 忍不住讽刺一笑,如果她真有那么重要,一个晚上就能决定一个大家族的命运,那为什么她会换不回自己的自由? 她哪里有那么伟大?她不过是不想赶尽杀绝,放方宇一条命而已。方家灭不灭,兴还是衰,和她有什么关系?就算田静求她,她就真愿意用那样的屈辱去换吗? 易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先生是什么意思?” 茶香氤氲里,易辛美丽的眸子含着薄光,轻轻看向对面的莫适清。 莫适清一笑,“昨日已经向易老爷子解释得清楚,是相腾冒犯了易少夫人,嘱咐我亲自过去代他说一声抱歉。” 易辛一笑,“冒犯是真,但道歉却也不必了。易辛枪法不佳,以致伤了相腾手上筋络,害他废去一只手,这样一算,这一声抱歉,还是应该由我来说的。” 易辛说完,莫适清的笑几乎撑不住,眼中的阴狠却是再不掩饰,“辛少言重了,现在医疗先进,凭我莫家的财富,没有治不愈的伤。你也实在不必一直耿耿于怀。” 虽是笑着,话却几近咬牙切齿。 易辛只笑,“这样就好。” 眼波一转,又道,“只是,还望他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可不是每一次,都会有这么好的运,伤只手就能抵过。” 莫适清冷笑,“是啊,也全怪他这一次有眼无珠了。竟然会冒犯了易少夫人,看辛少这样子,是极心疼夫人吧,不然,也断不会为了个女人,差点害死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辛少是在嫉妒相腾,随意找个名头出来,残害兄弟呢。” 易辛脸色微冷。 莫适清继续笑着,“虽说你自小由易老爷子带大,大家并不当你是莫家的孩子,现而今你地位尊崇,更是没有人敢提及往事,但。。。血脉相连,你毕竟还是留着我莫家的血。” 莫适清的话,是将往事翻出来将易辛狠狠羞辱了一番。 由易老爷子带大,大家并不当你是莫家的孩子。是说,易辛是莫家不认的野种。 当年易凝倾心莫适清,只是莫适清情场风流,对易凝只是逢场作戏,即使是后来易凝生下易辛,也并不能得到莫家的承认,最后易凝黯然神伤,抑郁而死。易辛从小由易老爷子养着,受的白眼和鄙视并不少,到如今的地位,是没有人敢再提这事,但莫适清这时旧事重提,就是要在告诉他,再一次提醒他,他是莫家不承认的野种。 手紧握成拳,眸底沉暗,唇边却一抹笑,明艳,“我的确是有些好奇莫家的血长成什么样,所以那一天,我将相腾的血放出,看那流成一地的血红,有些快意,险些收不住。只是后来莫先生说,希望我看在易凝的面子上留相腾一口气,你也知道,我一向敬爱易凝,莫先生既然都求到易凝那里去了,我总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146 易少夫人(9) 若真要拿旧事出来打压,那易辛也不会输他。 果然,莫适清听了,脸色一青,险些撑不住。狠狠紧了紧拳头,双眼危险一眯,低沉道,“辛少不要光顾着欣赏别人的血,有那精力,还不如小心小心自己,不要一时大意就被他人一枪击中了心脏。那时,可就不好玩了。”懒 一声冷哼,又转了话头,“还有你那惹人疼爱的小妻子,也要小心一些。那顾远之可不像你易家的人,他那人向来爱惜羽毛得很,可不会容忍有谁胆敢口无遮拦将他拿出来挡箭。” 莫适清咬牙切齿,也不忘将易家的旧事重新拿出来再挖苦一番。 顾远之爱惜羽毛,可不像你易家的人。。。那分明就是旧事重提当年易凝为了爱莫适清那些疯狂的行为。 能把爱过自己,又被自己抛弃的女人一而再再二三地拿出来,以胜利的姿态不厌其烦地炫耀,这样的人,到底是要有多不要脸多下/贱?! 易辛冷笑,望着莫适清恼羞成怒远去的背影,眸底一片肃杀残冷。 却,不长。眼神便猛然一凝,身体也跟着一僵。 口袋里,有细细微微的震动。 那里面有一支手机,那一支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 几乎是立刻,他拿了出来,按下接听,放到耳边。虫 他没有说话,那头也没有,气氛一凝,那头却像是被吓到一般立刻挂断了电话。 耳边顿时一片盲音,他的唇角却不由自主微微勾起。 他几乎能想象得到,那头的她手忙脚乱将电话挂掉,又懊恼得发囧的样子。 小笨蛋! 他知道她是不小心按到了他的电话。可是,这至少可以说明,她这时在想他,必定是她闲极无聊拿手机出来对着他的照片,怨怒他或是闷闷地吐委屈,激动过了头,按了过来。 他兴致一起,唇一扬,拨了回去。 那头却久久不接。他心情愈发地好,他几乎能想象得到她看到他的电话时受到惊吓的模样,而这时,大概又在一旁望着电话纠结要不要接起来。只是她不知道,她一定会接。 想到这里,唇边的笑意不自觉扩大。 果然,几乎就要自动挂断时,电话被人接起。 那一头,小心翼翼里带着底气不足,“易辛?” 新珩这人,有时一根筋得可爱,她就是再生你的气,但是只要她觉得眼前她自己有错,她就会底气不足起来,声音委委屈屈得让他更想欺负她。 他故作冷漠,回了句,“刚刚找我是有什么事?” 那一头,她立刻解释,“我是不小心。” 果然。。。 他还真是了解她。 他心中愉悦,却并不答话。 她一紧张,又试探一问,“我,是打扰到你了吗?” 他心中猛地一紧,他知道,她以为他现在和倪筝在一起。 鬼使神差地,他回她,“是。” 那一头,顿时一阵沉默,带着压抑和克制的伤痛。 他无奈,轻叹一口气,道,“你打扰到我杀人了。我刚刚和莫适清在一起。” 新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突然间抽了,才会心疼那个不久之前才将她的尊严狠狠扔到地上又重重践踏的男人。 她只是,在听到那个男人提起莫适清时,心狠狠一揪,然后就软了。 那一天她在方家就看出来了,莫适清,就是易辛的那位神通广大的生父。 易辛在电话里对她说,他和莫适清在一起,她刚好打扰到他杀人。她的心一下子就酸了,那种酸酸沉沉的感觉她再熟悉不过,只是这一次,她不为自己,为他。 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听到自己问他,“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她下意识问出了口,才反应过来,现在,她自己也是个被囚禁的人,哪里还有资格出门?哪里还有资格去同情别人? 只是不想,那个男人只是微顿,便道,“我让司机送你过来。” 于是,她甚至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迅速地穿戴整齐,就一路小跑出了门,只让司机送她到他的地方。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 她坐在车上,有些自嘲地笑着,又摇摇头。桑芮说她不是圣母,她想,她即使现在还不是,怕也是离得不远了。 易辛,那么可恶的男人,那样对她,她竟然还会控制不住地心疼他。他一句话,他和莫适清在一起,她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管也管不住自己,就巴巴地跑过去陪他。 其实,只是她明白那种苦,易辛说他要杀了莫适清的那种苦。她自己受过,她知道那种滋味很痛苦,很熬心。 她,不过是不希望他难受。即使,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没有立场。 她一路神思悠远,车子却已经停下,她朝窗外一看,这里是一家高级茶室。司机已经下车,为她开了车门。 她心中疑惑,还是极快地下了车,又进了茶室,心中疑惑更深。 正想着,迎面一人却已经迅速地到了她眼前。 元深。 “少夫人,这边请。” 新珩点点头,以为元深是要带她去见易辛。不想,元深带着她在人烟稀少的茶室绕了一圈,却从后门出去了。 新珩看着停在面前的另一辆车,微微蹙眉,却也没有多问,对着已为他打开车门的元深轻轻一点头,上了车。 之前还想着自己与易辛之间儿女情长的新珩,这时心中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份危机的意识。这七拐八躲的方式,她要不是确定自己只有易辛一个男人,说不定自己都要先怀疑一下她到底是不是出来偷人的。 易辛,他是遇到了什么事吗?他现如今的身份,什么样的事又能逼得他这么小心谨慎? 新珩一路上微微蹙着眉头,元深从后视镜里看得清楚,却并不多话。 直到车子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又直接开到了地下车库。元深停下车子,又请新珩进了地下车库的电梯,自己却并不跟着进去。 新珩心中疑惑,仍是轻轻点头,进了去。 这电梯,只能通到顶层。 新珩心中想着易辛和莫适清,又想着刚才那一路的小心翼翼,心底顿时一阵隐忧。 “叮。” 直到电梯一路到达顶层,她方才回过神来,忙抬脚出去。 刚出电梯,便只觉腰上一紧,身体蓦然一暖,已被紧紧压到了温热的怀中。她心中一动,还未反应,眼前一片阴影落下,唇间,已满满充斥着她熟悉的气息。带着激烈和热情,似乎原本已经克制得极久,这时爆发了,便毫无保留,悉数落到她身上。 那人将她压到墙上,灵舌几番逗弄,她齿关微松,他便已登堂入室,顺势而入,急切地卷过她的舌头,带着她与他纠缠,热切,情/欲明显。 强健的身体灼热,压在她身上,与她的身体紧紧厮磨。一时,空气里,暧昧和激情迅速膨胀,蓄势待发。 他动作急速而激烈,她竟也在短暂的时间里被他逗弄得动了情。原本还被这接连的事情扰得心慌意不定,这时竟轻易地就在他的唇舌里瘫软下来。 她身体无力,下意识地就伸手环过他的脖颈,让自己攀着他。 她小小的回应就刺激到了他,他动作一顿,旋即一笑,身体微弯,便将她横抱起,大步进了卧室。 他这一番停顿,终于提醒了她,她稍稍清醒,微微睁开眸,问他,“怎么了?” 他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身体覆上她的,对着身下的她,妖媚一笑,“刚刚很担心我?” 她没想到他会直接这样问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怔怔望着他好看的脸。 他也不等,一笑,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我看到了,你紧紧皱着眉头,嗯,是在心疼我。” 哪有他这样自恋的? 她心中一囧,就要推开他,想要认真和他说话。 他却手微动,便将她制住,“乖,先让我爱你。我好想你。” xxxxx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147 易少夫人(10) 他说着,已经埋头往她颈间吻去,配合着身上的动作对她撩拨起来。 她被他弄得一热,脑子却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推不开他,她也就不推了,只对着在她身上正兴起的男人道,“你确定你看清楚了我是谁?”懒 她话落,身上男人的身体顿时一僵。 易辛狠狠吸了一口气,才暂时平复自己身体里汹涌的灼热,硬逼自己离开她,单手支了头,侧躺在她身边,微微眯眸,“你就一定要惹我生气?” 新珩偏头看着他,“你觉得你和我在一起,你有资格生气吗?” 易辛唇微挑,看着她脖子上刚刚被他故意弄出来的痕迹,眸色顿深,“我为什么没有资格?” 新珩皱眉,“被欺骗的人不是你,被侮辱的人不是你,即将出局的人也不是你,伤心痛苦流泪的人都不是你,你还好意思说你有资格生气?” 她说话时,他一直深深看着她,见她因为说得用力,脖子上那一处殷红也跟着微微震动。再也忍不住,抬手,便往她皮肤上的吻痕抚摸去。 新珩被他一逗弄,莫名其妙的就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她咬牙,挥开他的手。 他的手被迫远离她,整个人才仿佛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她正愤愤盯着他的眼,反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被欺骗,还即将出局?”虫 新珩微微眯眸,“不是吗?” 易辛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再说话时,声音里明显多了许多无力,几近轻叹,“新珩,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么擅自给我定罪的样子都让我想狠狠欺负你?” 新珩一怔。 易辛叹道,“我就这么不能让你信任?” “你没有被欺骗,你也永远不会从易辛的生命里出局。是我,是我不被你信任,被你怀疑,又被你嫌弃,现在还要忍受你言语间的挑衅和激怒。” 新珩一愣。 易辛低头,看着她,轻叹,“而我,到现在为止还能保持着这么正常的状态和你说话,你知不知道有多难?” 他明明总共也没有说几句话,新珩却只觉心中的天平已然倾斜。原本,她才是受到伤害的一方,现在,眼前那张从来不可一世的脸上拢着薄薄的忧痛,她就不由自主偏向了他。 新珩忍不住想笑,果然,她也是一个视觉动物。见到人家长得好了,连自己都能忘。 她偏开头,不想看他,不看到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她至少还能表现得大义凛然一些。 她知道,一般而言,她与他之间分歧出现时,易辛对她就只有两种态度。 一:发怒。然后他什么话也不说,只一味发脾气,就像那晚。 二:不发怒。那代表他要改用怀柔政策了。 但是,不论是哪种方式,他的目的都只有一个——让她听他的。 眼前,他还能这么平静地指控她,这明显就是他想用怀柔的。 她不看他,闷闷道,“说吧,我知道你又要颠倒是非黑白了。” 他低低一笑,又猛地去亲她的唇,“嗯,还是我的新珩了解我。” 她忍不住回过头,瞪他。 他便趁机再次翻身到她身上压制住她,手也迅速地捧住她的脸,不让她再逃开他。见她眼中已经蓄积了怒气,他又慌忙低声道,“别生气,那套首饰,是她向老爷子求的。” 她听到了,身体猛然止住挣扎,看着他,半晌,眼中又再次现了哀戚,“可是,在最初,那本来也是要给她的,不是吗?”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她,毫不迟疑,坚定,摇头,“不,如果你要说最初,那套首饰原本也不是给她的。” 她听得心中又是狠狠一痛,不可置信地摇头,“还有别的女人?易辛,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自己心尖儿上已经有那么多的女人,你还要来招惹我。” 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盯着他,眼睛里又是气又是怒。 他看着她,却突然笑了起来,手指轻轻抚弄着她脸上细腻的肌肤,“终于承认,你就是在嫉妒了?” 她用了力,狠狠一下挥开他在她脸上放肆的手,咬牙,“是,我就是嫉妒怎么了?许你逼我嫁给你你却又三心二意,还不许我心里不平了?” 他的开,便就这么停在空气里,也不收回,只是勾人的眼睛将她紧紧锁着,“不是不许,只是替你不值。” 新珩的眼睛已经湿了,愤愤看着他,冷笑,“不值?是啊,太不值了!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就是嫉妒也是为了你,可事实上,多不值得啊。” 她怒气中,并没有察觉已露了真心话。他却听得仔细,心,狠狠一撞,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忍不住,唇边弯起愉悦的弧度,他看着她,戏谑道,“从来就没有别人,你自己却偏要去假想,又让自己心酸,还惹得我生气。我说的是这个,又笨,又不值。” 新珩被他莫名其妙一贬,整个人一愣,顿时就忘记了原本已经到嘴边准备要指责他的话。 易辛轻叹一口气,俯身,温柔吻过她的眉眼,“小笨蛋!心尖儿上的人从来就只有你一个,那套首饰.最初,就是为了你做的。” —————— 今日三更。新的一个月,大家帮小南投月票吧~~据说有个叫新文月票pk榜的东西~~ 148 易少夫人(11) 他说完,径自在她的脸上绵绵密密地吻起来。 她心中暗骂他说谎,还说得这么不高明。 却并不阻止他的动作,只睁大了眼看着他,道,“倪筝和你的关系在我与你之前,时间上就不对。易辛,你就算哄我也应该找个更有条理一些的理由吧。”懒 脸上的吻顿时一滞,然后,温热褪去。他退离开一段距离,看着她,拧眉,“新珩,有时候你真的笨得让人想狠狠咬你一口。” 明明是他说谎,他还这么理直气壮。新珩顿时气结。 易辛又紧接了问,“是谁告诉你倪筝在你之前的?” 他的眉头拧得紧紧的,神色极为严肃,嗓音里还带着些危险。 新珩看得心下一惊,仔细想了一想,脸色顿变,“你。。。你居然。。。” “够了!”易辛终于再没有耐心,硬声打断她,“你宁愿绞尽脑汁为了你自己荒唐的假设强行拼凑些不堪一击的理由,也不肯相信我?” 新珩看着他,愣愣的。 “我现在就认真地告诉你,你在倪筝之前,而倪筝在你我结婚之前。你放心,我对婚外情这事不感兴趣,你可以省些心力,完全不必想到那里去。” 新珩心头一滞,她刚才。。。听他说她在倪筝之前,确实是有往那里想去。这时见他神色坚定,忍不住心中一软,有一种清晰的情绪上来,似乎叫愧疚。虫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迟疑,“那。。。” 易辛睨她一眼,便从她身上下了去,坐起身来,淡淡道,“那套首饰是你我第一次见面以后,我就已经让人做好的。” 他背对着她,声音有些冷,“最初想的是,再有机会见到你就送你,算是谢谢你助我。只是做好以后,自己也很奇怪,就将它放到那里,也并不想找你,就像突然之间犯了懒,再没了兴趣。” 身上少了那人的压迫,新珩起身,坐到他旁边。 易辛瞥过她一眼,“后来一次巧合,我见到倪筝,你自己也应该看得出来,外在上,她和你,确实是有些像。” 新珩不由自主点点头。 确实,是有些像。 易辛接着道,“原本就是为了配合你的气质而定制的首饰,一直闲放着,又恰好遇到了相似气质的人,然后,就是这么转手一送。” 他说得轻松,她心中也多半明白。易辛这样的风/流少爷,送的,又何止是一套首饰。 只是她并不想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毕竟那确实是在她之前,她只是好奇。。。她问,“那她为什么没有要?我看她,不像是对你不感兴趣啊。” 她说完,便见片刻之间还对她冷着一张脸的男人,突然诱/惑一笑,“是,你没有看错,她确实是对我感兴趣。” 新珩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那男人却就此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只轻轻回视着她。 她疑惑,忍不住出声,小心反问,“所以呢?” 男人含媚一笑,突然就伸出了手,往她的脸上抚摸去。新珩心中疑惑,却也没有躲避,只仍旧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指腹下是她细腻光洁的肌肤,他的手指在上面流连,带着迷恋。 许久,他才开口,“新珩,我以为你会懂的。” 新珩这下是彻底懵了,愣愣看着他,堵了半晌,终于脱口而出,“我不懂。” 他听了,突然收回手,她只觉脸上原本已经适应的温暖骤去,一时发凉。 他看着她一笑,却不透情绪,“你曾经有没有花心思想过最能留住我的方法?” 新珩被他问得又是一愣,认真想了一下,小声试探反问,“你是说,整容?” 新珩发誓,她真的亲眼看到了那个原本泰山崩于前还能玩调/情的男人,在她说完以后,额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两跳。 然后,他微微一笑,只是笑得有些僵硬,“当我没问。”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真好,我真的不想整容。” 说完,她再次清楚地看到易辛的唇角抽了一抽。 他轻叹一口气,“我是说,人在热情高涨的时候突然被打断,那时,在心中留下的记忆会最深。你懂吗?” 新珩点头,“我明白,人对于即将到手最后却失之交臂的东西,念得最深。” 易辛满意一笑,才接着道,“倪筝是私生女,她的身世,其实也和你很像。为了去奥地利那个机会,她牺牲了许多东西,眼见行程在即,她的生命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易辛,她既舍不下易辛,也舍不下她盼了二十几年的机会。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新珩听了,忍不住狠狠盯着易辛,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好可怕!” 那男人只是看着她,邪魅一笑,“看来,你是明白了。” 是,她确实明白。那是倪筝孤注一掷下想到的一个折衷的方法,行的是险招。 那个女人,她想两全,既不放弃出国的机会,也不愿对易辛松手。只有一个办法——让易辛念着她,等她。 有一个词叫欲擒故纵,倪筝其实玩得极好,对于人心,把握得极为到位。她原本只是一直安安静静接受着易辛对她的宠爱,然后,猛然一下,她狠狠地拒绝了他。 无任何预征,又戛然而止。 在易辛兴致最高时,留给他一个拒绝的背影。她用尽全力,在他心上刻下了她能做到的最深的一笔。 xxxx 谢谢亲的月票~多多益善哦~ 149 易少夫人(12) 这样的心思,花得又多又细又繁,却藏而不露,几乎就没有任何的破绽。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仍旧被这个男人一眼,就看得透彻! 在他面前,原本那些所谓的最婉转的心思最精妙的感情游戏,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费尽了心思,自以为天衣无缝,却原来,早就被人看了个完全。就像你以为自己身上穿的是最最巧夺天工的隐形衣,其实在他人看来,什么也没有穿,一切,不过是你自己故弄玄虚的一番哗众取宠。这样,不是笑话,是什么?懒 新珩只觉心里发紧,被这个男人那样的一双眼,看得发紧。 忍不住,对着他,低呼,“你真的好可怕!” 易辛却只是略略斜眼看着她,眼波流荡,“这么惊讶?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新珩摇头,“不,你的眼睛太狠了,让我害怕,怕我对你的那些心思,到头来,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说完,他的眼神蓦然一凝,微顿,才道,“你是否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你并不对我花什么心思,又何必怕被我看穿?” 他的声音,似真似假;唇边那笑,似笑非笑。 新珩心中一钝,只觉心中酸软,顿生,又迅速扩大,她忍不住委屈,抬眸瞅着他,“你能公平一点吗?”虫 他挑眉,“我有说错吗?” 她被他这一堵,心中有气,却又说不过他,只负气地偏开头去,不想看他。 脸却又被他用力掰了回去,被逼着看进他深沉的眼里。 “你看,你总是这样,轻易地就放弃我,从来都不会花心思想着将我留住。” 她心中一苦,反问,“我留你,就留得住吗?” 他眼微眯,又给她加了一条罪,“看,不仅不花心思留我,还不相信我。” “你!”她气结,咬牙,“你只会指控我,却不会反省,是你自己最会残忍地剥去我对你的信心!我难过的时候,你非但不安慰我,你还和别的女人说说笑笑,眉目传情。而我,却连气你都不可以,你可以生我的气,转身就去抱的女人,我却连不愉快都不可以,不然,你就。。。” 她说到这里,心中猛然一痛,有些记忆,总是鲜明。她眼眶一阵酸热,泪水就落。她也不管,继续道,“你想要我像其他女人一样为了你费尽心思,可是你却从来不为我想。我是你的妻子,难道我就不值得你对我多包容一些?你就一定要逼得我和外面的女人一样,为了你,费尽心思,争得头破血流?难道,夫妻之间,除了这些争夺的心思,就不应该有一种默契?一种与他人无关,只与你和我有关的默契?” 她越说到后来,泪水落得越急。他看着那一滴滴湿意落到自己手里,却只是看着,并不反应。只让她说,说她心中的委屈,指控他。 待她停下,他才将她抱到怀里,轻声道,“别哭了。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他说完,怀中的人却只顾抽噎,并不反应。 他低头,看她。 她靠在他怀里,含着眼泪瞅着他,带着指责,“你不是说道歉吗?我没有听到对不起啊!” 他一笑,心情顿松,低头,吻她的额头,“对不起。” 她却不依不饶起来,“对不起什么?”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近近地看她,“对不起,虽然是你先把我气到了,但是还是我错了。” 他还未说完,胸口一阵轻痛,是她捏了拳头落到他胸前。 他低头,见她正带着怨愤看他,一笑,伸手,将她的拳头包在手心里。又将她往怀中揽得更紧,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低道,“对不起。你说得对,你是我的妻子,值得我用最大的耐心和包容来对你。” 他说完,便觉得怀中的身体渐渐软了。 他低头,轻轻柔柔地去吻她的唇,“只是,你也不许再故意气我。” 胸口再次被人推拒。 他却并不退,继续低声告诉她,“谁都可以气我,但是你不不可以;你生我的气,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身体终于不再被她推拒,他顺势将她抱到身上,低头,细细长长地吻她。 原本为了她而强忍下的,到这时,遇上她的乖顺,瞬间就悉数回来了。 他将她压到床上,看她闭着眼轻轻柔柔地承受,身体更热,然后,变得急切。 却在就要进入她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一缩。 然后,她睁开眼,眼眸清醒了大半,看着他,却又带着鲜明的惊恐。 他心中顿痛,唇舌回到她的耳垂,细细舔舐,又低声在她耳边轻语,“对不起。这一次,我不会把你弄疼。乖,让我好好爱你,好不好?” 他又在她身体敏感处一番逗弄,她才终于渐渐放松下来。却仍是在他进入她时,不由自主夹/紧/双腿,只是那时,却只能圈住他结实的腰。 这一次,新珩感觉得到,他自始至终的小心翼翼,温柔取悦。她突然觉得,也许,那件事,记得的,不只她一人。 然后,对他,她就再没了脾气,只抱着他,柔柔地回应。 最后一次高/潮时,她的神智几近湮灭,朦胧里,只能看到眼前那妖冶的薄唇轻启,那弧度,她认得,是三个字。 对不起。 今日更毕。 150 易少夫人(13) 房间里,光线已暗。 地上,却突然传来幽幽的细碎的光,继而沉沉的震动的声音响起。 男人动作极快,迅速下床,从地上散乱的一堆衣服里准确地拿出了她的手机。毫不犹豫挂断。 这样的动静还是惊了原本沉睡的人。懒 她低哑着嗓子问,“谁啊?” 他轻哼一声,算是回答了她,又极快地躺回到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 她原本只是半睁开的迷迷糊糊的眸子这时却突然亮了起来,一笑,嗔道,“你这样子,弄得像是我们在偷/情似的。” 他低头,睨她,“有你这么偷/情的?才几次就喊累。” 他这话说得,像是最自然不过。她却脸上一热,不满,“你说话就不可以委婉一些吗?” 他笑,“嗯,好。委婉一些就是,人家偷/情的都是抵死缠绵精疲力竭,只当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地在做。。。” 他还没说完,她就急急去捂他的嘴,不想让他再说话。 却不想,手心却突然一痒一湿,她像是电到一样,迅速放开他,惊怒地看向他,却只见他正对着她笑得暧昧,妖艳的舌甚至轻轻舔过嘴唇。暗示明显。 她心下猛地一热,忙偏开眼光。心中不甘,又低低道,“至少我精疲力竭了。”虫 房间里猛然陷入沉寂。 继而,是他低低的笑声,将她圈紧,他道,“嗯,我知道。” 她心中大热,这才回醒,有了觉悟,和这个男人说话,一定不能和那事挨边,不然她是铁定了会被他调/戏。 她忙转开话题,问,“刚刚是谁?” 他的声音顿时有些不自在,“桑芮。” 她听了,想起药的事,也是心中一钝,却并没有说什么,只道,“嗯,我出门得急也没有和她说一声,她可能是担心我,你也真是的,刚刚该和她说一声的。” 他听了,一笑,看着她,“我挂得那么暴躁,她自然该懂的,再说,她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本来就有故意捣乱煞风景的嫌疑。” 他说到这里,又蓦然将她看得更深,“你说你出门得急,是着急见我,所以一刻也不想耽搁?” 新珩顿时黑线。 这男人,忒自恋了些! “不是。”她嘴硬。 “当真不是?”他反问,意蕴悠长。 她睨他,“我那时正生你的气,气得大了,怎么可能会着急巴巴地来见你?” 他眼神一滞,继而又点头,“嗯,你说得对。只是,你都生我的气了还主动提出要过来陪我,可见对我也不只是生气吧?” 她咬牙,狠狠看着他,“你的眼神可以不要这么毒,稍微善良一点吗?” 她说得气愤,心里却早就不对这人抱什么“善良”的期望。不想,她说完,他眼神却顿时一暗,然后,她的头便被紧紧压到了他的胸膛。 她一愣。 却听他声音隐隐有些激动,“新珩,谢谢你。” 她更加怔愣。 “谢谢你肯原谅我,谢谢你在那时给我电话。” 她见他好不容易这么坦诚,心中却忍不住一囧,还是瑟瑟地开口,“其实。。真的是我按错了。” 她话刚落,便只觉头上一松,她方离开他的胸前,唇已被他压上。 他急急切切地吻她,一时热情遽增。她手忙脚乱地回应。 待他情绪稍缓,他才放开她,又轻轻柔柔地去吻她的耳垂,低哑道,“你在我身体里一片血腥杀戮的时候按错了。” 她浑身一震,将他拉离开一段距离,紧张地看着他。 他却云淡风轻一笑,手指抹了抹她的被他疼爱得娇艳的唇,“如果我有一天灭了莫适清,你还会爱我吗?” 她皱眉。 他见了,轻笑,笑得有些苦,“弑父的怪物,新珩不会爱的吧?” 她眉头皱得更紧,“我又不认识莫适清,你为什么要以为我会受他的影响?” 他身体一僵,紧紧盯着她。 她又道,“而且你也很奇怪,你为什么称他为‘父’呢?他既没有对你母亲负责,也没有对你负责,你做什么还要理他?” 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反问,“你真是这么以为的?” 她眼波一转,回望进他的眼里,理直气壮,“我就是这么以为的啊。他比新昊还糟糕,新昊虽然对我不好,但他至少还养了我二十年呢。莫适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他这时出来又叫又跳的,他当自己是动物啊?可以在人群中这么嚣张!而你,你理他做什么?” 她说完,便听得他低低的笑声,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而后,她的头又被压进了他的怀里,良久,他的声音似哄似叹,传到她的耳中。 “嗯,好,不理他。” 他虽是这么说了,她听着,心中仍旧忍不住一紧,难受。 她明白那种感觉,她虽是这么哄着他,但是其实,她自己也知道没有用。有一种伤,从你有记忆起就落下了,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还在加深。不论如何,都无可奈何。 并且,他的,似乎比她的更严重。因为,他失去的更多。 她心中一痛,手环过他的腰,将头更往他胸前靠,闷闷道,“易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家了。” 151 易少夫人(14) 原本抚摸着她的头发的手猛然顿住。 家。 心,狠狠一动。眼神,顿时璀璨。他低头,用力吻了吻她的头发,自己也再控制不住爱怜的嗓音,“快了,过了春节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她听了,在他怀中乖乖点头,却恹恹的。懒 他心中猛地一抽。 她在这里不开心,他知道。因为有不开心的记忆。想和她说两句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 他吻了吻她的眉眼,只将她往怀中嵌得更深。 夜上。 元深从大楼里出来,一脸沉肃。却见迎面,一个美丽的女人正站在风中,对着他温和一笑。 那人一身宝蓝色修身外套,长发披肩,倾城的脸上有几分淡雅的气质。 元深立刻紧了脚步,上前,不卑不亢,“倪小姐。” 来人正是倪筝。她这时温和笑着,往元深身后又看了看,这才迟疑,“他。。。不在?” 元深的眉头几不可察一皱,只恭声道,“倪小姐,辛少并没有在这里。并且这地方,不适合您过来,往后不要这样了,辛少知道会生气的。” 这栋大楼,几乎是易家的总部。虽然这几年,易家有激流勇退之势,许多业务都在转变,但是这里仍旧是一个根据地一样的存在。倪筝两年前与易辛来过h市,那时她与易辛关系亲密,易辛是随性之人,从不刻意对她隐瞒什么。虫 倪筝白天的时候去易家,带着礼物去看易老爷子,其实不过是想看看那人。易辛不在,桑芮正在大厅里大骂易辛,见她来了,猛地停下,又皮笑肉不笑地和她说了两句。 但那意思她已经听了明白,易辛让人将新珩带出去了。 倪筝忍不住就在心里想,那两人私下在一起,会做些什么呢?他是否会怜她爱她?而新珩,又是否会对他谈笑亲热? 满脑子都是易辛与新珩单独相处时的画面,倪筝控制不住地去想,想得又深又痛。后来,和易老爷子喝茶时,也明显是心不在焉。易老爷子那双眼睛像是看得明白,却并不对她严肃,只蔼然笑着,让她不舒服就早些回家休息。 她慌忙点头,甚至也顾不得多少礼仪,就急步离开了易家。然后,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给他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元深。 元深一如既往地公事公办,问她有什么事,他将代为转达。 她苦笑,她的事,元深转达不了。她只问元深,她能否见易辛。 元深答得规整平淡,辛少在忙。 易辛在忙?他在忙什么?是和新珩一起吗?如果是,那么答案不言而喻。 但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地要去否定,不信,然后又到了这里。楼下的人却并不让她上去,她被拦下,只能问那人,易辛在不在。大堂的人见她漂亮,她又故意露出了几分风情,那人才松了口,告诉她,并不知道辛少在不在,但是元深在。 倪筝听了,整个人顿时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虽然上不去,她也一直等在楼下。越来越晚。 心中却总算安慰,至少,这么晚,他也在这里。 结果。。。他不在这里,他在别的地方,甚至不带元深。 她和他也曾在一起过,她了解他,知道易辛这人无论走到哪里,几乎都会将元深带在身边,甚至是那时和她在一起时。但是现在,易辛和新珩在一起,连元深也不留。她心中顿时就有了再清晰不过的认知。 ——易辛只想单独和新珩在一起。 倪筝只觉心中有闷闷长长的痛感,勉强看着元深,抱歉一笑,“嗯,好,我会注意的。” 说完,便转身,只是腿上有些无力。 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急步追上,她停下,转头看向元深。 元深看着她,眼神里却并无情绪,只道,“倪小姐,以后不必这么等辛少了,辛少他自有安排。” 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倪筝只觉大辱。 辛少他自有安排。。。言下之意,是说她倪筝就是这么的死乞白赖,巴着求着的要缠着他,等着他呼之即来吗? 心中又痛又怒,脸上却还能维持着优雅的笑,对着元深礼貌地点点头,这才离开。步子,却再也不软,反倒一步一步踩得稳健。 上了车,才爆发出来。镜子里,一张原本美丽的脸因隐忍而愤怒,几近扭曲。 新珩,为什么你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这么像我的你,他必定会一直等在那里,等我,直到我回来!直到我与他,在两年以后的今天,重新接续原来暂时中止的情,然后,一路风平浪静地走下去。 现在,在他怀里,享受一世盛宠的人应该是我,得到随之而来的一切金钱、权力和地位的人,也应该是我! 而不是被逼得躲在这里,躲过一个莫相腾,却还有一个倪家。倪家为了钱,就逼着她嫁给一个快死的老头! 原本,她可以得到易辛,得到一切,而现在,却只能让一个快死去的老头糟/蹋? 新珩,为什么会有你! 她愤怒,拳头猛然砸到方向盘上,又刚好砸上了车子的喇叭。 “哔-------” 尖长刺耳的鸣笛声,响彻,像她的愤怒,无处安放,只能嘶吼。 今日更毕,谢谢亲们的月票和红包~~ 152 易少夫人(15) 时间分分秒秒而过,竟似平静往下,不起波澜。只是,人们往往忽视了,每一次蓦然急剧的爆发,都是由这种被掩盖在平静之下的暗流缓缓推动而成。 新珩猛然醒来时,身边无人,那一处床枕,已经凉了下来。 懒 心头莫名一慌,她迅速起床,习惯地就去打开衣柜,想要找件衣服穿上。却在看到衣柜里的景象时,心中一惊。 她记得这里是酒店,她在打开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恍然想起。只是,这衣柜里,却有整整齐齐一排男人的衣服。 他的。 她看出来了,只是,他的衣服怎么会这么多在酒店? 她心中突然闷闷的沉沉的,不是滋味起来。那感觉,就像这里是他的另一个家,而她是他的妻子,却从来不知道。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随意拿了一件他的衬衫套在身上,光着脚就快步走出了卧室。 大厅里不见他,她心中顿时空洞,心底缓缓升腾起一种情绪,仿佛叫沮丧。 却猛然听到声响。 她心中一振,忙循声走过去。然后,她呆呆立在原地,眼睛发直。 那个。。。在她心中从来只会玩调/情,玩金钱,玩权力,玩人命的男人,竟然正一身家居服,挽起袖子在做饭! 易辛听到声响,转头看向她,顿时,深了眸色,一双眼,定在她身上。虫 原本她还比较惊讶,只是见他这时这么看她,似乎丝毫没有要打破沉默的意思,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出声,“你会做饭?” 她问得小心翼翼。 他眉头一挑,不答,只是眼神里有种“你这是在明知故问”的意思。 她撇撇嘴,低下头,不甘心道,“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还不许我问啊。” 她话一落,便只觉腰上猛然一暖,一紧,那男人已经大步走到她身前,将她抱离了地面。 她一惊,看着他,却见他这时眼中含笑,笑得诱/惑多情,妖冶的薄唇微微上挑,“乖,再说一遍。” 她一愣,眨了眨眼望着他,不明白他这又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却只是满眼期待地看着她,深深的望进她的眼里。 她心中默默叹一口气,这人真的是太喜怒无常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小心试探道,“你还不许我问啊?” “前面一句。”他有些急了。 她仔细一想,又问,“我嫁给你。。。” 她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唇舌已被他急切地堵住,被逼着就与他激烈地缠绵起来。 “就是这句,我喜欢听你说,你嫁给我,你嫁给我。。。” 他一边急切地吻她,一边低低地和她说。她听了,心中猛地一软,手圈过他的脖子,便也试着去吻他。 然后,就彻底将那人刺激到了。 他顺势将她抱得更高,又将她放到流理台上,一路急急切切地往下,到了她胸前的柔软,几个小小的动作,她就仰着头轻轻呻吟起来。 她起床后忙着找他,全身上下就只套了他的一件衬衫,这时,还真的是极大地方便了他的动作。她只觉身体蓦然一凉,睁开眼,却见自己在他怀中已再没了遮掩。 她心中大羞,又见旁边就是他弄到一半的午餐,慌忙用力往他身上一推。 原本正沉迷得深的男人被她猛然一拒,眸中瞬间清醒了大半,望着她,微微拧眉。 她身无寸缕,被他这么看着,就不由自主抬起手遮住胸前,又别开头,却忍不住着急道,“我饿了,快帮我把衣服穿上。” 易辛见她不敢看他的样子,眼中一抹邪恶的笑意,“我也饿了,一会儿再穿吧。” 她大羞,猛地回头瞪他,“饿了,想吃饭!” 易辛终于忍不住,望着她低低地笑了出来。却并不帮她捡起地上的衣服,只一把将她抱过,就往卧室去。 她心中一急,忍不住再次提醒他,“是想吃饭!” 他动作快,这时已经将她抱回了卧室,又将她放到床上。她一离开他,就慌忙缩到被子里去,防备地看着他。 易辛看了她一眼,只弯腰将她自己的衣服从地上拾起交给她,一笑,“嗯,我知道,是要吃饭,不是甜点。那你就乖乖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不要这么晃来晃去诱/惑我。” 他说着,猛地低头,动作极快,舔了舔她的耳垂,故意哑声道,“你知道,我对你,最没有抵抗力了。你一个引/诱眼神,就足够让我崩溃。” 她发誓,她一定听到了自己身体里血气猛然上涌那一下“轰”的声音。 她呆呆抓着衣服,望着房门,那个邪恶的男人离去前还对着她诱/惑地眨了眨眼。 想到这里,浑身就忍不住一抖。她慌忙摇了摇头,摇去脑子里那些画面,又急急冲到浴室里去。 待她洗完澡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又在镜子里反反复复照了几次,确认自己衣着上没有任何可能会引起他误会的地方,这才打开卧室的门。 刚出房门,却见大厅里,他已经准备好了午餐,正站在餐桌旁,看着她的方向。她一出门,便落在了他的眼里。 一更毕,今日两更。谢谢亲们的鲜花和月票~~~ 153 易少夫人(16) 他见到她出来,唇边勾起一抹笑,眼神却深沉。 她顿时有些疑惑,在她出来之前,他在想什么?她往他走去,一笑,也问了出来,“在想什么?” 易辛自然地伸出手,将她拉过,又让她坐在椅子里,自己这才坐到她对面,笑,“你在里面做什么,我就在想什么。”懒 她的脸顿时就红了。 别开头,带着怨气,声音却小,“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是你说话也可以稍微含蓄一些的。” “哦?我说得还不够含蓄?”他故作惊色,漂亮的眼睛紧紧锁着她。 新珩无奈叹气。又见餐桌上,一桌菜色,也就顺势换了话题,“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做饭。” 她抬眸看他,笑着,笑得不纯。那意思是,你为什么原来不给我做? 他眸微眯,轻笑,“因为过去从来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在床上一直做到肚子饿。你又睡得沉,自然就只能我自己弄了。” 新珩满脸黑线。确实是该肚子饿了,他们从昨天下午到晚上,又到现在,已是中午,一直都在床上。。。 却被他灼热的眸紧紧注视着,她只得再转开一个话题,问,“这里是酒店,为什么会有厨房?” 他笑,“你以为,在h市,我能忍受日日和老爷子住在一起?”虫 新珩唇角一抽,“你这话,太直白了些吧。” “这里是我在易家以外的地方,若不是为了成全你想在老爷子面前好好表现的心思,我早就带着你住过来了。”他看着她,又意有所指缓缓道,“有些事情也会方便不少。” 新珩自动忽略了他最后那句不单纯的话。。。 想来也是,易辛这样的男人,年轻又多金,私生活总是会有的。在外边有地方。。。这样才说得通。 想到这里,新珩又不由自主心头有些不舒服,不自在地问道,“那。。。原来有多少女人来过?” 他听了,挑眉,眸中却笑得得意。 她见他不答她的话,酸酸道,“怎么?是太多了,一时数不过来?” 他低低笑出声,“不,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太失败了。” 她一怔,“啊?” “我娶了一个女人两年多,那女人却似乎至今也不了解我。”他眉目中含着轻轻的斥责,“你又不是不知,我这人有洁癖,怎么能容忍别的女人将我的地方弄脏?” 她听他这一说,虽是有些气他巧舌,但心中总归是一松一喜。又转念一想,仍是忍不住问,“那。。。倪小姐呢?” 她说完,他眉目间瞬间就敛去了片刻之间的风/流谈笑。 她心中一重。 果然,还是不同的吧? 又忍不住一笑,有些苦。 易辛见她这样,眉头忍不住紧紧拧起,再说话,声音里多了些冷清和紧绷,“新珩,如果我告诉你,我与倪筝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你信吗?” 他这么清肃的嗓音,明显带着极大的克制,那克制里又蕴着几分危险。他如鹰如隼的目光紧紧攫住她的眼睛,似乎在等她的答案,又似乎不是。 新珩只觉心头重重一震,这样的易辛,她隐隐察觉得出,危险。她心中突然有种感觉,这时的他对她抱了极大的期待,所以,也就更受不了她的否定。 不由自主点头,她认真望进他的眼,郑重道,“我信。” 他的神色却未松,反倒更添了些紧张,“真的?” 新珩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睨他,“这么重要的事我都信你了,你反倒不信我?那我是不是太吃亏了?” 她笑靥如花,他原本紧绷的心才终于落下,又对着她意有所指一笑,“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吃亏?” 她明眸一转,下意识回嘴,“那我这人也是你的了,我为什么不能吃亏?” 他听了,破天荒地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得欢快。倒像终于想通了要让她占这口头上的便宜。 新珩见他这样,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我人也是你的了。。。 冷汗。。。她使劲摇了摇头,拿起筷子,讷讷道,“吃饭,吃饭。” 自己拔了两口饭,才猛然惊觉,又去夹菜,筷子随意一放,夹了一块西湖醋鱼,也没多想,就猛地放到嘴里。 咬下。 然后,整个人全身控制不住地一缩。一时连动也不能再动,只能僵在那里,缓不过劲来。 太酸了! 易辛见她拿着筷子定在那里,全身轻轻抖着,心中一急,问,“怎么了?” 新珩好不容易将才眼珠子移到易辛的脸上,说出来的话都在颤抖,“酸------” 易辛见她那样,慌忙起身,急步走开,不多时,回来,手上已经端了一杯水,也不递给她,直接就放到她唇边,“来,喝下去。” 新珩已经被酸得不想动弹了,这时也就顺势就着他的手,往下狠狠喝了几大口。整个人这才觉得好些。 然后,抬起哀怨的眸,都快哭了,“亲爱的,你到底放了多少醋啊?” 易辛美艳的脸,终于前所未有的红了。 新珩又尝了接下来的几道菜,只是有了之前被酸得气都缓不过来的教训,她这时极为小心。 蟹粉豆腐。。。太甜了。 糯米排骨。。。排骨生的。 就只有那清炒虾仁还不错,莼菜汤还能喝。 新珩放下筷子,看着对面脸色微微泛红的易辛,轻声道,“其实,你从来没有做过饭吧?” ----- 今日更毕,谢谢大家的月票~~继续求支持 154 易少夫人(17) 俊美的脸上可疑的红晕更深。 易辛不自在地别过头。 新珩伸出手,握住放在桌面上的他的手,柔声道,“谢谢。” 他这才看着她,有些僵硬,问,“真的有那么糟糕?一眼就看得出?” 懒 新珩见惯了他的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甚至是自以为是,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小心翼翼不自信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见他脸色不豫,又慌忙强收住笑,摇头,“没有。” 但是。。。真的忍不住。 她又笑了出来。 手捂住脸,肩膀颤抖得厉害,笑得旁若无人,欢快极了。 易辛看着她,额头青筋跳了两跳,眼神却突然变得邪肆,“新珩?既然我做菜这么不熟练,那不如我们来做点我熟练的事?” 他故意将嗓音拖得长长悠悠的,吓得新珩一个激灵,再笑不出来了。拿下掩面的手,严肃评价,“易辛好聪明,第一次就能做到这地步,我见你在厨房里那姿态,有模有样的,都被骗过去了。” 她说到这里,又看向那人,却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真心话,“只是,你第一次就不要做这么复杂的菜了嘛。。。” 她说着,眼神又扫过桌上的几个菜,心却像是突然之间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什么清晰的东西瞬间闪过。虫 她小心地抬头,却见那个男人还微微眯着眸,正意味悠长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下去。她心中一震,声音一下子就软了,“这些菜虽然我爱吃,但是要做好却真的是很难。。。你原来也不用做这个的。” 她越说下去,甚至连句子都不顺了。 他这才好整以暇问,“看出来了?” 她抬眸瞟他一眼,又迅速地垂下眸,点点头,“嗯,看出来了。” 你第一次,想要给我做我爱吃的。 他唇边蓦然一展笑,“好了,赦你死罪。” 原本一句玩笑话,他却说得似真似假的,听得新珩心中忍不住一凛。慌忙抬头对着他呵呵一笑,“那吃饭了。” 于是,虽然易辛第一次做饭,水准不够,但新珩还是极为捧场,面不改色,不,是面露感动之色地吃完了这顿饭。 易辛看着她,唇边几不可察露出一抹笑。除了西湖醋鱼太酸,其他的还算不上难吃,他便自己把那条鱼吃了个干净。 饭后,新珩自觉自己这顿饭吃得是劳苦功高,也就毫无心理障碍地直接移到了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按着频道。 易辛随后就跟了过来,坐到她身边。 她睨他,眼神又扫过餐桌上那一摊,意思很明显。 大少爷,去收一下吧。 易辛看懂了她那意思,微微拧眉,“那是元深的工作。” 新珩唇角抽了一下。想说你饭都做了,你就顺便收拾一下吧,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念及这位少爷从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今天能为她洗手做羹汤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想到这里,新珩自觉地站起身来,要去收拾。 手却被人拉住,她停下,他却猛地一用力,便将她拉到了自己腿上,手环过她的腰,他低声道,“不用管,元深会收拾。” 他看着她,眉头微拧,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像个孩子。 她看着,忍不住一笑。 他见她今天一直在笑,忍不住心神俱荡,低头就去吻她。 她想起两人刚刚才吃过饭,饭间,还喝了些酒。下意识偏头,躲开了。 他没吻上,邪气一笑,新珩被他笑得一愣。他却已伸出手将她的脸固定,低头,吮住了她的唇。 红酒香顿时就在两人唇齿间弥散开来。 他抱着她绵绵长长地吻,不一会儿就控制不住,顺势将她压到沙发上,就去解她的衣服。她躺在他身下,见他急切,忍不住咯咯笑道,“刚刚不是说了可以赦免我的吗?” 他这时身体已经灼热,看着她,眼睛里毫不掩饰两簇火苗,邪气一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完,又再次在她身上忙碌起来。 她被他撩拨得有些动情,忍不住悄悄回应他。如此一来二去,两人终于渐渐失去理智。 他蓄势待发,她微微迷醉着眼,已经准备好。关键时候,却只听得房间里铃声大作。 二人皆是一僵。 易辛不理,又继续低头急切地吻她。那铃声却偏偏响得不依不饶,响过一段时间之后,原以为终于停了下来,却又传来了二人都非常熟悉的爽朗的声音。 “易辛,我知道你在,桑芮担心新珩,非逼着我过来看看,你让我上来,我只要见到新珩还活着我就可以回去了。” 风扬。。。 新珩浑身一个激灵,继而条件反射地就伸手将身上的男人一推。 易辛的身体早已坚硬得发疼,却猛然被人打断,心中怨气可想而知。 “砰!” 新珩只听得一声剧响,是什么东西被易辛猛然砸到墙上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已听得身上的男人咬牙切齿,嗓音低沉瘆人,“滚!” 之后,果然再没了声音。 新珩嗔怒地看着他,“你发这样的脾气,不是摆明了告诉他我们在做什么吗?” 易辛看着她,冷哼。已经极快地站起身来。 -------- 一更毕,稍后第二更。筒子们,好好珍惜眼前这点甜枣吧,虐就要来了。 155 易少夫人(18) 新珩心中刚刚松了一口气,身子却又猛然被他抱起。她惊,他笑,抱着她大步往卧室去。 “这里太吵,我们回卧室做。” 新珩觉得。。。无话可说。 风扬站在楼下,无趣地对着紧闭的电梯门,颇为无奈地耸耸肩。懒 他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好像打扰了某人的好事。。。 将那人惹到了,这要怎么办才好呢? 新珩,那你就帮我好好安抚他吧。 风扬无良地想着,转身,毫无心理障碍地往回走了。 他走得就是快了那么一步,所以没有见到,随他之后,一个一身宝蓝色外套的窈窕的女人也到了。 倾城绝色的脸上眉头轻轻蹙着,更凭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美。 只是若近看,她的眼中一抹坚定,近乎狠绝,与她柔弱的气质极为不符。 她站定在电梯前,电梯由顶层的人控制,这时,她开不了。抬起纤细白皙的手,她轻而坚定地摁下类似于门铃的东西。 新珩在床上正被易辛吻得昏昏沉沉的,恍恍惚惚中身子已然难耐,她轻轻哼出声。易辛见状,唇边勾起一抹魅惑的笑,身子一沉,就要进入/她。 房间里却再次响起了铃声。 新珩眉头轻蹙,下意识地就抬起手臂勾住易辛的脖子,将他往下拉,又主动将自己的唇送上要去吻他。虫 易辛身体初时一僵,继而,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带着冷凝。他弯腰,极快地吻了吻新珩的唇,又极快地放开她,同时拉下她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他在她耳边轻哄,“风扬好像不肯罢休,我去看看。乖,等我,我去去就回。” 新珩被他拉离,也渐渐恢复了些理智,这时巴巴看着他,带着被人扫兴的委屈,点点头。 易辛又迅速地在她唇上轻点,这才极快地扯过浴巾,围住重点部位,出门,再反手将门关紧。整个动作,俐落凌厉,一气呵成。 大厅里,他极快地按下通话,顿时,铃声戛然而止。 却不等对方开口,他已阴寒了嗓音,低沉警告,“如果不想我亲手毁了你,立刻给我滚!” 那头顿时一声轻而紧的吸气,微顿,似乎就要开口说明自己是谁,却又立刻被易辛狠厉地打断,“还是你想更早嫁给那老头?” 易辛本就带着深沉的怒气,又刻意压低了嗓音,这时这一字一句听起来,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那头猛然惊惧,迅速挂断,那速度,即使易辛看不到,也能想象得到,必定带着巨大的仓惶和恐慌。 唇边,冷笑。他顺手切断通话。 铃声再响起时,一刹那,他就知道不是风扬。 风扬这人精明,又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第一次被他那么暴躁地赶走,风扬就应该心中有数他在做什么,绝对不可能去而复返再来打扰他。 而这里,敢来打扰他的,除了风扬和那绝对不会来打扰他的易岚,还会有谁? 没有。 但是,没有那个胆,却偏偏要自作聪明的人却有一个。 想到这里,眸中一抹狠厉。 倪筝,你太不懂事了! “易辛?”身后,嗓音慵懒而低哑。 易辛极快地回头,脸上阴寒的笑刹那不见,见她这时随意套了件他的衬衫,正散乱着头发站在卧室门口看她,忍不住唇边逸出一抹怜爱的笑。 起身,往她去,自然将她搂到怀里。 她抬头问他,“风扬呢?” “滚回去了。”他笑,又突然将她横抱起,一边吻她的脸一边往床上去,还故意哑了声暧昧道,“现在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倪筝逃出那栋高楼时,手心里全是冷汗,脸色惨白。 怎么可能?她故意站在了摄像头的死角,甚至还没有开口说话,那个男人就知道是她。太可怕了,易辛,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 的确,她几乎已经肯定易辛现在是和新珩在一起,两人不在易家,她稍一猜测就知道他们在哪里鬼/混了。她仗着自己两年前就知道这地方,这时找上门来,不过是想让新珩也知道,她两年前就已经来过了这里。 故意站在摄像头看不到的死角,是因为早就料定了易辛不会放她上去,所以她只能等待说话的机会,让新珩听到她的声音,让新珩心中知道她到这里来找易辛。 一个女人在自己以为的爱/巢里和老公缠绵欢/爱,却正巧遇上别的女人找上门来。那情景,会是怎样? 倪筝冷冷想着,别的女人,她不知;但是像新珩这么骄傲的女人,肯定会受不了。 而她,就是要她受不了! 但是,怎么会?怎么可能?!易辛知道是她,甚至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甚至知道她被倪家逼迫要嫁给一个将死老头的事。一句话,一个警告,就足够让她紧紧闭上嘴!她费尽心思的计划,自以为周到细密,一瞬间,分崩离析。 天,这个男人到底知道多少?那双看似含情的眼睛,到底看透了多少?! 而那颗心,又到底向着谁? 如果真的对新珩那么费尽心思,又何必来与她倪筝虚与委蛇? 易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明日三更,月票加油啊! 156 易少夫人(19) 幕色初上时,厚重的窗帘之后,房间里再没有光线。 只余情/爱气息浓厚。 妖魅的男人半撑起赤/裸的上身,轻唤怀中的女人。 “新珩?” 原本还睡得沉的女人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地就往后缩,又条件反射地用赤/裸的手臂推拒男人的胸膛,低声哼哼,“我累,不要再来了。”懒 她低低软软的声音,像撒娇,撒娇时,眼睛还紧紧闭着。 看得易辛的身体瞬间就热了,他俯身,在她耳边刻意哑了声问,“真的累了?” 新珩被他那气息一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闭着眼就狠狠推他,“精疲力竭。你再折腾我,我就世界末日了。” 易辛看着她,终于低低笑了出来。 “那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新珩听到这话,前一刻还用力闭着的双眼一下子就睁开来,黑暗里,却只看得清男人的轮廓,她问,“你要出去?” 易辛低头吻她的脸,“嗯,今晚易家跨年酒会,我好像必须得去呢。” 他说得懒散,还有些无奈,眼波一转,又突然将她抱入怀中,再次躺回床上,“想不想要我抱着你睡?想就说,你说,我就留下。” 他说完,便只觉怀中的人用了力推他,“你自己想偷懒,还要推到我身上,你太坏了!”虫 他无视她的推拒,就去吻她,“你还见过我更坏的时候吧?” 新珩被他说得一羞,被子下,两人都赤/.裸着,这时她推拒他,他又用力抱她,两人的身体就不免厮磨起来,她感觉他蓦然紧绷,顿时吓得不敢乱动。 耳边,他的呼吸明显粗重。 她慌忙道,“你快去,让我歇会儿。” 他没有说话,抱着她,又往她唇上吻去,却只是吻她。 新珩心中一松,他已放开她,低声道,“乖乖等我,我尽快回来。” 新珩听他声音怜爱,心中一动,主动便往他唇上吻了一下,“好。” 易辛见她乖顺,忍不住又在她唇上流连一番,这才离开她进了浴室,极快地洗澡,又迅速穿戴整齐。 出门之前,再次对着她叮嘱,“乖乖睡觉。” 新珩点头。 他突然邪气一笑,“不然,等我回来,没几下你又喊累。” 新珩脸顿时发烫,顺手拿了枕头朝他扔去。 那人抬手就接住,又准确地扔回到她旁边,这才笑得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一走,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新珩心中一空,又猛地想起他那句话,脸上一热,再不管其他,拉过被子继续睡去。 易辛出了门,脸上的笑瞬间踪影不见。 凌厉下楼,直接到了停车场,元深已经等在那里,见到易辛,立刻恭敬颔首,“辛少。” 易辛轻点头,停在元深身边,命令,“派几个可靠的守在这里,任何人不能打扰她。”微顿,又道,“她也不许离开半步。” “是。” 易辛这才大步上了车。 易家的跨年酒会,在除夕的前一夜。这是一个传统,每一年的跨年酒会都在三大家族,易家,顾家,莫家,轮流举办。这一年,轮到易家。 这是三大家族的当家人聚在一起的时机,也会邀请其他的他们认为能被邀请的人,但是,那些也都不是普通人,要么是政商界巨擘,要么就是能被他们看得起的。 倪筝一身香槟色丝质礼服,露肩,剪裁恰到好处,刚好能紧紧包裹住她凹凸玲珑的身体,衬托出她的曲线诱人。她来得早,却并不进门,只在外间花园里,又小心地隐藏在花木之后,看着一个个身价不菲的宾客带着他们的女伴陆续到场。 那人,还没有回来。 她心中已经有些着急。他,难道能为了新珩,连这么重要的场合也不到? 正想着,手臂蓦然一紧,被人抓住。心,狠狠一跳。惊,惧。 “是我。” 来人的声音原本温和,这时却隐约带上了低沉,似乎是。。。心情不好。 倪筝听了,这才松下一口气,回头,有些怨怒地瞪了他一眼,“宴清,你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面目斯文,燕尾礼服,虽不及易辛的倾城绝色,但也算得上清俊儒雅。他看着眼前风情毕露的女人,眉头微拧,“这问题,似乎应是我来问你。” 倪筝一时无话,只推了推他,“你先进去吧,时间快到了。” “你在等他?”宴清明显不悦。 倪筝回答得大方,“是。” “他已经有妻子了。”眉头,拧得更紧。 “我不在乎。”倪筝回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宴清听了,原本温和的声音再控制不住,几近粗吼,“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破坏别人婚姻?” 倪筝冷笑,反唇相讥,“这婚姻,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是那个女人破坏了我的婚姻。” 眼神猛然黯淡下去,宴清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你如果真的那么爱他,当年为什么要顺应我的安排,去奥地利,离开他两年多?” 倪筝心中一涩,眼中划过一抹伤痛。旋即又紧紧看着宴清,“宴清,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爱的都是易辛。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你就帮我,帮我把他夺回来。是新珩趁虚而入,是她抢了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过是在夺回我应有的。” ------- 一更毕,谢谢阅读。 157 易少夫人(20) “倪筝,你没救了!” 宴清看着眼前的倪筝,脸还是那脸,人还是那人,只是再也不能和许多年以前那个留着长发默默练琴的女孩重叠。他看着,只觉身体有些不稳,他重重说她,然而,眼中却有深深的疼痛。 懒 倪筝回视着他,唇边挂着一丝冷笑,“说到底,爱情还是自私的,对吧?” 你以为你还有希望时,费尽心思对我千般好万般好;一旦发现希望没了,自然再不必付出。 宴清凝着她,眼底的疼痛急剧扩散,又深又远。 这时,身旁一束光闪过,倪筝再也不看他,慌忙去看这时到的那辆车。而后,眼神,蓦然明亮。 再不理身边的男人,她迅速穿过花木,急步却仍旧风情地往那辆车而去。 车子停下,魅惑中带着几分慵懒的男人下车。 “辛少。” 周遭,声音整齐明亮。 易辛唇角微勾,身上顿时就多了几分俯瞰江山的气势,那几分,不多不少,刚刚好。眼风一扫,便见了右方正往他来的女人,妩媚。 唇边笑意再展了几分,那几分,亦是不多不少,恰好。 倪筝见他脸上笑意扩大,往他走得更快,唇边,笑容完美,“易辛。” 嗓音,温婉,又自有一股轻撩人心的风情。虫 易辛眼微眯,伸手,便将她拉过,直接入了怀。修长美丽的手环过她如水蛇的腰肢,低头,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这一串动作,流畅优美,由他完成,却又带上了极致的诱惑,便连周围看着的人也禁不住身体发热。 倪筝在他手下,身体一软,却已听得他微低了嗓音在耳边,“在这里等我?” 转头,美丽的眸子坦然对上他的,她笑,“是。我想让辛少带着我入场,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易辛看着她,唇边勾着笑,沉黑的眼眸却半点情绪看不出。倪筝心中无着落,却听得他道,“是我的荣幸。” 那声音,有几分绅士,却似假非真。 他说完,已搂着她的腰往大厅去。 他们进入大厅时,宾客几乎已经全部到齐,易辛的出场无疑是最受瞩目的,这时,他的身影刚在门口出现,原本还谈笑交融的空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大家一致注视向易辛,以及,他怀中的一身香槟色礼服、妩媚风情的女人。 片刻之后,不知是谁最先叫了一声“辛少”,之后,又接连几声,场面终于再次欢腾起来。那样的欢腾,和之前不同,这时,是为了迎接一个人而起的热闹。 易辛唇边勾笑,“欢迎。” 场面顿时更盛。 易辛这才缓缓走进,场中,一个目光犀利的男人正站在原处盯着他。见到易辛走近,脸上露出一丝嘲笑和不屑。 “辛少,好风光啊。” “宴清,没想到你会过来。”易辛对他的嘲讽却并不以为忤,依旧笑得慵懒魅惑,“我还以为,你早已铁了心要与我老死不相往来呢。” 他懒懒说着,侍者往他送上香槟时,他优雅地端了一杯,却是给身边的倪筝。 倪筝见他眼神一直在宴清身上,却还能顾及到她,一时有些受宠若惊,慌忙接过。易辛这才又拿了一杯在手中。 宴清见他浪荡不羁的样子,眉头轻拧,“辛少贵人事忙,繁花过眼,哪里还会在意一个轻微的人?” 宴清一句繁花过眼,说得意有所指,却见易辛神色不变,又继续道,“我过来,不过是想看看辛少是否还记得我,记得过去。” 易辛一笑,却是笑出了声。倪筝一怔,他这人极少笑出声,只是这时她却听不出那笑中的意思。 “宴清,我怎会不记得你?是你太过自谦还是将我想得太过狼心狗肺了?”易辛美丽的眸光一转,又道,“只是过去嘛,那么多事,你不明说,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件。” 宴清听他这么漫不经心的语气,心中不由大怒,又瞥过他怀中倪筝痴痴看着他那迷恋沉醉的眼神,再说话,声音便不由沉怒,“辛少忘了?那我提醒你一下好了。当年你答应过我,你要她,就给她幸福,如果不能,就立刻放开她。” 易辛唇边笑意顿深。不说话,耳边却已有娇叱。 “宴清,你闭嘴!不关你的事!” 倪筝听到宴清的话,心突地一跳,忐忑顿生,便怒,忍不住,脱口就对宴清斥责。 宴清见倪筝这样,眼深蓦然黯淡。 倪筝这才心情稍松,忙偏头看身边的男人,却只见,那人薄唇轻启,对着宴清,道,“我记得,自然不会忘。” 倪筝只觉得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太过剧烈,不由就带出了痛感,却仍旧掩不去那更多的恐慌。 恐慌,正不知该如何说话,却只听得场中再次安静,她一惊,回头,却见大门入口处,人到中年的莫适清伴着另一人。 那人头发已经花白,面上虽已有皱纹,却仍旧是五官深邃。 倪筝突然就想到一个词,形态清癯。 他虽已上了年纪,却依然身形挺直,将一身西装穿得英挺。周身更带着一股气势,那气势,与年龄无关,倪筝想,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似乎。。。是在易辛身上。 那叫,指点江山,杀伐果决。 ------------- 二更毕,稍后三更。谢谢鲜花和月票~ 158 易少夫人(21) 眸光睿利,场中人,他甚至不扫一眼,便直接对上了易辛。 身边的男人却突然将她的腰搂得更紧了几分,嗓音里带着笑意,“顾老爷子,别来无恙?” 顾老爷子。。。 倪筝心中顿时一凛,那就是顾远之。懒 顾远之原本严肃的脸这时瞬间就变得温和,倪筝看着,竟恍惚有种错觉,那顾远之看着易辛的眼里除了几分和蔼,更有种。。。骄傲。 心中顿时疑惑。 顾远之已开口,“老头子是一日比一日老了。一年不见,易辛你却是一点都没变。” 顾远之声音清和,已缓步向易辛走来,眼神却深深落在倪筝身上。 倪筝心下一慑,慌忙向顾远之礼貌地微微点头。 顾远之这样的人物,倪筝也有所耳闻,当年,其手段残狠是出了名的。这时,却这么看着她,她一时心中无底,不由有些惊惶。 不想,顾远之竟对着她微微一笑,笑意蔼然。 倪筝心中更惊。 耳边,男人声音微懒,“莫先生倒是来得巧,刚好和顾老爷子走到了一起?” 顾远之的右边正是莫适清。左手边,是一个年纪与莫适清相仿的男子,面目和顾远之有几分相似,眼中却要多几分温和的气质。 三大家族原本三足鼎立,这时这跨年酒会,莫适清却与顾远之一同到,这样的出场方式,极易令人遐想。虫 易辛这时一问,莫适清一笑,正要答,顾远之却已经较他更快地开了口,“哪里是巧?是适清来顾家找我谈事,又刚好到了时间,就顺道一起过来了。” 话落,莫适清脸色顿时阴沉。 顾远之这话,莫适清去顾家找顾远之谈事,面上是将莫适清与顾家拉得近了。而实则,是不着痕迹地将顾家与他莫家瞥清了关系。 三大家族原本就相交往来密切,谁找谁其实想来也平常,尤其这时由顾远之谈笑之间说来,更显得顾家对这事并不放在心上。 莫适清心中生怒,对顾远之的愤恨顿深。这老头子,这几日一直在和他打太极,这时到了易辛面前,却突然将立场摆得定了! 老不死的! 心中愤恨,面上却在笑,莫适清看着易辛,“是啊,我听闻顾老爷子人已到了h市,就上门拜侯,叙叙旧。临来这里时,还刚好说到你辛少呢。” “哦?说我什么?”易辛笑着,眼神已落在顾远之身上。 顾远之却哈哈笑过,并不说话。 莫适清才道,“最近风闻,说易辛你的夫人和顾老爷子似乎有些渊源。” 易辛笑得玩味,看向莫适清,“风闻?是空穴来风的风?” 莫适清被这一堵,脸上顿时就现了怒意,只是转瞬即逝,又轻笑道,“是相腾亲口告诉我的,说他和易少夫人之间生了些误会,易少夫人怕相腾鲁莽,以致伤了三大家族的和气,这才亮明自己的身份,并且告诉相腾她与顾老爷子渊源深厚。” 易辛一笑,不知情绪。 顾远之这才看向易辛,问,“易辛,真是这样?” 莫适清在一旁冷笑。 易辛看着顾远之,笑道,“嗯,莫先生这一说,真提醒了易辛还需向老爷子赔罪,筝她不懂事,危急关头拿了老爷子出来保命,是易家失礼了。” 易辛说完,顾远之脸色顿变。 倪筝心中一惊,筝。。。易辛这话中的意思,是想让她出来代替新珩受这顾家的责难? 她忍不住转头,看向易辛,眼神不由失望、痛心。 易辛,你狠! 我说你为什么前一刻对我那么无情,这时却能端着这般风/流的姿态来与我,原来,你还是在保护新珩!她被莫相腾抓去,眼见保不住命了就拿顾远之出来挡箭,这时,却要我倪筝出来帮她受过? 易辛,你狠,你真狠! 眸微眯,盯着那人看,险些控制不住骂出声。那人却蓦然回头,正对上她的眼。 她猛然心悸。 那双眼,眼角有笑,眸中却冰寒。 “筝,来,向顾老爷子赔罪。你年纪尚轻,又是生死关头,借顾老爷子威名一用,相信顾老爷子也不会太过介怀的。” 易辛虽是笑着和她说,倪筝却只觉有强大的压迫力落在头顶,那样的力量里,似乎还夹带着刀刃,一不小心,就能割破她的皮肉,割得她血肉模糊。 然后,她便不由自主,被胁迫了,被迫朝着顾远之,抬起了已经僵硬的手,举起手中酒杯。 她原以为,她会说不出话来,却不想,她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落出来,高雅得体。 “老爷子,冒犯了,倪筝敬您,盼您原谅。” 说完,她仰头。 香槟要品,她却一饮而尽,急切,更是要将心中冒出的酸楚狠狠压下。 顾远之却依旧沉着脸,不露声色,微微眯眸看向易辛。 易辛笑得玩世不恭。 顾远之眸中汹涌更大,又突然瞥到倪筝的左手。 眼神猛然深重。 “倪小姐这镯子看着好啊。” 倪筝听得这话,心中有什么狠狠掠过,转头,一眼看向易辛。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158 易少夫人(22) 易辛笑得慵懒,似乎也不经意顺着顾老爷子的目光瞥过倪筝的手腕,然后,牵起倪筝的手抬高,让顾老爷子能近些看清,又笑道,“顾老爷子看着也觉得好?” 那顾远之待近看了倪筝手上羊脂玉暖的镯子,脸色霎时铁青,一眼狠狠看向易辛,眸中震怒汹涌。懒 莫适清见状,在一旁笑得更深。 易辛却恍若未觉,仍旧如谈笑,“一场拍卖会,筝看着喜欢,我便送给她。” 莫适清眼微眯,不知易辛在玩什么把戏。 莫相腾虽未说易少夫人是谁,但是莫适清直觉并不是倪筝。只是,是谁都无所谓,只要在顾远之面前证实易家人确实是对顾远之的私生活造谣,那他挑拨的目的就达到了。但是,莫适清没有想到,这易辛能承认得这么理直气壮,甚至敢公然在顾远之面前摆出那只被那“易少夫人”当作造谣道具的镯子。 而更令他惊讶的是,顾远之这样的老狐狸,竟然那么明显地发了怒。那铁青的脸色,莫适清自认二十多年来从来不曾在那老头那里见过。 莫适清心中惊疑,看向顾远之,却见他这时怒极而笑,紧紧盯着倪筝,问,“倪小姐可有亲人姓俞?” 倪筝被顾远之那深沉锐利的目光看得心中一惧,底气不足,慌忙摇头。 “那为什么偏偏要在相腾面前自称‘俞小姐’?”虫 倪筝被顾远之那双眼看得只想逃跑,下意识狠狠摇头,却又只觉腰间猛然一紧,她心中一凛,慌忙收敛心神,低低道,“那时只是随口说来。” “随口?”顾远之盯着倪筝,反问。 倪筝早已在他的目光中微微低下头。 “大概是平常听我提起,记到了脑子里,所以那时随口就说了出来。”易辛依旧谈笑着,慵懒自在。 顾远之这才缓缓看向易辛,易辛不避不闪,直直地就对上了顾远之。 一刹那,两人眸光相接,暗涌遽生。 虽然表面上,顾远之眼底深邃,易辛慵懒不恭,但是一旁的莫适清已经清楚地嗅到了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一时,笑得更加得意。 良久,顾远之冷笑,“辛少果然是无所不知啊。” 易辛一笑,“老爷子过奖。” 顾远之看着易辛,却蓦然阴狠一笑,继而已拔高了声,“原来这位倪小姐就是坊间风传的易少夫人,今日一见,果然是明艳照人。” 顾远之话落,易辛脸色顿变。 场中,刹那安静。 他们原本就在人群中交谈,话中意思一直隐晦,只有他们几人听得懂。这时,顾远之突然高声一句,且事关易家少夫人,人群一听,刹那间就安静下来,齐齐往顾易倪三人看来。 易辛脸色顿时紧绷,原本谈笑慵懒的眼,这时猛然一沉,已开口,“顾老爷子误。。。” “远之你过奖了。” 易辛原本是说,顾老爷子误会了,易家并没有少夫人。却不料,话还未说完,身后,一声洪亮的嗓音已在关键处掩盖过他。 甚至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那声音已经越近,“能得远之你这眼高于顶的人一句夸奖,倪筝,还不快谢谢顾老爷子?” 易辛狠狠回头,眼一眯,紧紧盯住这时出来的易岚。 易岚一句话,瞬间便已证实了顾远之方才那一句。倪小姐,易少夫人。。。 一个顾远之,一个易岚,这两人的话加起来,就是死的,也能瞬间复活。 人群中,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向了易辛怀中的那位风情妩媚的女人。众人眸光复杂,艳羡有之、巴结有之、愤愤有之。。。 易辛盯着易岚,眸中,风起云涌。 易岚却恍若未觉,只径自对着倪筝笑得亲蔼。 倪筝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哪里能想到,峰回路转,她竟阴差阳错公然得到了“易少夫人”的名分。 心中猛然大喜,倪筝忙对着顾远之一笑,“顾老爷子谬赞了。” 她这一笑,兴奋抑制不住,从眉间眼底流露出来,才是真正的笑得光彩照人,让人不可逼视。场中之人皆不由自主将目光定在她身上。 除了顾远之和易辛。 顾远之唇边一丝冷笑,看着易辛,“辛少,你好自为之。” 易辛这时眸中冰寒一片,再不见方才的笑意风/流,他微眯着眸,紧紧看着顾远之,道,“易辛自有分寸。” 顾远之冷哼,已将目光转开,看向刚刚下楼的易岚,面色才稍缓,“易岚,一年不见,你是老当益壮了。” 易岚见到老友,难得笑道,“远之,你还是那么俊朗。” 顾远之轻笑,“面上而已,老骨头了。我今日身体不适,这时既已见到了你,我就先回去了。人老了,身体得将养着。” 顾远之这话,虽是笑着说的,但话中冷肃,不难听出。 易岚心中一沉。 顾远之已对左手边那人轻道,“顾卿,送我回顾家。” 场面,顿时冷凝。 大家都为眼前的景象一惊,顾远之刚到,就要离开? 难道坊间传言,易家与顾莫两家生了嫌隙,当真是真的? 正在这时,却又听得莫适清对着顾远之轻道,“顾老爷子,我送你。” 众人顿时更坚定了心中认知。 ------------ 一更毕,谢谢阅读。 159 易少夫人(23) 却不料,那顾远之一声冷哼,“我老了,你难道也跟着老了?我看不像啊,你有那心思整日东奔西跑的,不如留在这里好好陪陪易老爷子,年轻人不要太过自以为是,要懂得向前辈学习。” 众人面前,顾远之一番话是大大驳了莫适清的颜面。霎时,莫适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懒 这里,能到场的,都有些眼见色,只是这时的情况,却着实是看不清。大家也并不妄动,只静静看着这三人的举动,一时,场面更静。 莫适清眼中阴狠转瞬即逝,旋即已经压下,对着顾远之恭谦一笑,“顾老爷子说得对,那适清就不送了,老爷子走好。” 顾远之微哼。 易岚笑道,“远之,那么改日再聚。” 顾远之却并不答话,只对着易岚略一点头便转身,由顾卿扶着离去。临去时,微眯的如鹰隼的目光凌厉瞥过易岚身边的易辛。 顾远之一走,几个眼色较好地便带了头再次谈笑起来,不多时,场面已热闹如常。 莫适清似笑非笑看着易辛,笑中,几分嘲讽。但是实则,他自己也心中无底,不明白今晚到底是什么样一个状况。 顾远之确实是动怒了,在场的怕没有谁看不出。只是,顾远之也同时驳了他莫家的面子,顾远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虫 易辛脸色不好,只对着莫适清说了一句,“莫先生,请便。” 转头,看向易岚,“外公,我们去书房谈。” 易岚看了易辛一眼,轻点头。 倪筝站在原地看易岚携着易辛离去,脸上仍残留着惊喜的笑,却听得原本扶易老爷子出来的桑芮冷笑,“易少夫人?” 倪筝偏头,正对上桑芮带怒的美眸。倪筝也不说话,只对着桑芮温和一笑。 桑芮狠狠看了倪筝一眼,冷哼一声便离去。 风扬对着倪筝淡淡一笑,也随了桑芮而去。 莫适清在一旁看着,对倪筝笑得意味悠长,“易少夫人?恭喜!” 倪筝心中顿时一慌,看向莫适清的眼神有些闪烁。 莫适清见她这样,反倒笑得愈加地深,“原以为你会和相腾在一起,不想你又跟了易辛。看来,美丽的女人嘛,总是。。。” 莫适清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意味悠长地笑着走开。只留倪筝站在原地,煞白了小脸。 她没有见到,她的身后,宴清手握成拳,看着她,眼底一片黯然沉痛。 顾远之上了车,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猛然开口,“顾卿,帮我查a市新家。” 顾远之身边的和他面貌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就是他唯一的儿子,顾卿。顾卿听了这话,眉头微蹙,问,“爸,不查倪家?” 顾远之眼微阖,沉吟,“不必。” “那倪筝。。。” “不是她。”顾远之说得斩钉截铁,“莫相腾抓的不是倪筝。倪筝美貌有余,智慧不足,不可能是她。能从心狠手辣的莫家人手中安然逃出,那个叫倪筝的女人,办不到。” 倪筝,连直视顾远之的勇气都没有。 智慧不足,胆色不足,也是磊落不足啊。 “是易辛故意推她出来,在挡我的视线。” 顾卿顿时恍然,却又迟疑,“真的要查吗?” 顾远之听了这话,向来杀伐果决的眼中刹那间竟现了犹疑和畏缩,半晌,他缓缓闭上眼,似轻叹,“我当年答应过她,还她自在安宁的生活,除非她或者你妹妹主动来找我,否则,我绝不打扰她们。甚至,她离开时。。。” 那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再听不见。 顾卿看着自己年迈的父亲,心中竟顿生了心疼。这一刻的顾远之,靠在汽车椅背上,轻轻闭着眼,再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顾家家长。这一刻的他,只是一个思念爱人思念了几十年的可怜的老人。想念她,却又碍于对她的承诺,只能逼自己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惊闻噩耗,他大病不起卧床半年,也仍旧坚持着不踏足她的生活。 顾卿还记得,那一日,莫适清找上门来,告诉顾远之易辛的夫人造谣顾家私事,说顾远之私生活不检点,自称是顾远之流落在外的外孙女,姓俞。顾远之听了,剧烈颤抖的手连茶杯也握不住。 待莫适清走后,顾远之终于老泪纵横,紧紧握着顾卿的手,一遍遍低喃,“她来找我了,她终于承认我了。” “我答应过她,绝不去打扰她。我只能等她,一直等,她却狠心不来找我。” “我这辈子再等不到她、等不到我们的女儿了,可是,我等到了女儿的孩子,那孩子身上也有我和她的血。” 那样的顾远之,让顾卿心中刹那间一片哀凉。 这时,车子内沉默许久,他突然听到顾远之轻叹,“孩子来找我了,顾卿,是她先承认我的,我没有失言。” 顾卿心中狠狠一软,立刻道,“是,爸爸。” 顾远之这才轻轻点头,缓缓闭上眼。 许久,顾卿以为他已睡着,却突然听得一声几近喟叹,“她,好像叫新珩吧。” 顾卿心中一震,转头,却见老爷子依旧轻轻闭着眼。 顾卿心中突然感慨凄凉。 他这么多年来,紧紧守着不查、不打扰的承诺,最多,也只能默默关注着国内学术界的新闻,关注了几十年,到头来,却也只是听得了几个名字。 这样的折磨,如隔靴搔痒。心,无时无刻不悬着,永远在思念里挣扎,片刻也得不到安宁。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160 风波起(1) 厅中,衣香鬓飞。 桑芮气急冲冲地站在角落里喝酒,风扬在一旁看着她,苦笑。 “小妹。” 突然一声清亮,风扬转头,却见是桑芮的大哥桑因与二哥桑弥,开口的是桑弥。 桑芮也看到了那两人,顿时,眉头皱得更紧,尤其是看着这时正一脸喜色的桑弥,美艳的眸中瞬间愤怒升腾。懒 桑弥刚一走进,便只觉面前一道劲风凌厉袭来,他下意识闪身,躲过,腰上却已猛然一痛,被人狠狠擂了一记拳头。 “桑芮!” “小妹!” 伴着两个男人的喝止声,桑芮被两人同时挡住。 桑弥这时痛意稍缓,又连退了两步,这才紧紧拧着眉头看向桑芮,声音里也带了怒气,“小妹,你疯了?!” 桑芮听了,美目一扬,就要再上前,却无奈被风扬和桑因制住,只得对着桑弥冷笑,“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要没疯,你好好的去和那方宇抢什么女人?!” 她说着,眼风瞥过一身香槟色礼服的女人正往这边来,不由笑得更冷,“能被那方宇、莫相腾染指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残花败柳水性杨花?!你也看得上?!” 桑芮说完,眼风处,那道妩媚的身影顿时僵立原地,不进不退。落在桑芮脸上的一道视线,带着厚重的委屈和痛苦。虫 那桑弥却不知桑芮这番话含沙射影,只当她说的是他的女人,不由一张脸憋红,低吼,“小妹,你何时变得这么刻薄了?” “你不刻薄?你只是会为了个破女人连累许多人罢了!” “你!” 桑弥顿时气怒难当,一步上前,已向桑芮出手。原本拦在桑芮身前的风扬这时脸色顿沉,反手便将桑弥格开。 桑因见状,大步到两人之间,将桑弥拦下,眉头紧拧,“桑弥,你真疯了!你怎能对她动手?” 桑弥原本只是被桑芮的话激得一时气怒,这时听到桑因开口,理智便也回了大半,恨恨放下手,心中却始终难平,只紧紧盯着桑芮,狠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哪里有资格说她?!” 说完,一把挥开挟制住他的桑因,转身便离去。 桑芮站在风扬身后,愣愣看着桑弥离开。 桑因看着桑芮,轻叹了一口气,“小妹,你这次真的过分了。那女孩不是说的那样。” 说完,便也跟着走开。 桑芮只觉心头那原本被烈酒压下去的沉重这时瞬间又再次回涌而出,且更重更涩。她叹了口气,放下手中酒杯,转身,就想走开。 手臂却被人拉住。 风扬看着桑芮,眼中一抹心疼,“你不必自责,不是你的错。” 桑芮最受不了人对她温言软语,这时被风扬一说,反倒眼眶一热。她对着风扬轻轻摇头,“我怪桑弥,怪他为了个女人和方家起争执。若非他受伤,我也不会急急赶回这里,你、易辛和新珩也不会随我回来,那么之后,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 桑芮说着,又苦涩轻笑,有些无奈,“可是这样看起来,桑弥也好无辜呢。” 风扬心中一紧,已上前将桑芮纤细的身子揽入怀中。这样的她,虽然冲动,虽然常常尖锐,但是重情重义,爱憎分明,能痛他人之痛。他抱着她,心软了,却也无奈,只能安慰,“没事的。” 桑芮在他怀中轻轻摇头,只叹,“这一次的事,大了。” 在这么多举足轻重的人物面前,易家公然承认倪筝就是易少夫人,这要将新珩置于何地? 易辛将她保护得那么好,到最后,那名分却落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而这女人,还是最让新珩难以释怀的倪筝。 虽说新珩似乎从不在意外人是否承认她与易辛的关系,但是当她已经存在时,易家却亲口承认另一个女人才是易辛的妻子,这时,新珩还能不在意吗? 桑芮想着,已经觉得那结果必定太恐怖。忍不住,在风扬怀中一颤,她慌忙推开风扬,“我去找老爷子,告诉他那药是我的,和新珩没有关系,他不能因着一粒药就判了新珩死刑。再说,再说她最后不是也没吃吗?” 她说着,已经急急转身。 她一路走得飞快,风扬在后紧紧追她,却是到了二楼才将她拦住。 二楼转角处,离了楼下欢腾,乍时安静。 风扬抓住桑芮的手,对着她沉重地摇摇头,“没用的。” 桑芮看着他,眸中一痛,带着询问。 风扬道,“新珩是没有吃你的药,但是易辛隔日一大早就让我开了温和不伤身的药,熬成了汤,由管家送去,看着她喝下的。” 风扬微顿,又继续道,“老爷子必定已经知道。” 桑芮一惊,睁大了眸,“你说,易辛让你开的药?他。。。” 风扬点头,“是他,他对她,似乎总是心口不一。其实,只要新珩不愿意,他是最不会逼她的那人。” 桑芮只觉心头重重一软。 她误会他了。 她又慌忙问,“那新珩知道吗?” 风扬正要说话,这时,却只听得不远处的书房里传来震怒的粗吼。 “我易家要一个不愿意生儿育女的女人何用?” ------- 一更毕,谢谢阅读。今日两更。 161 风波起(2) 这里是易家的书房,原本,隔音极好。 这时,风扬和桑芮在门外却听得清楚,那话中的决绝和震怒。 二人皆是一怔,继而心中大急。快步往书房去,刚到,门却已从内打开。 易辛手扶着门,脸上再不见平日的风流慵懒,一双美艳的眸子,这时又深又厚又浓,是桑芮和风扬从未见过的一面。懒 他背对着易老爷子,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她不必生儿育女,她只要和我在一起就足够!” 易辛说完,已侧身从原本将门口堵住的风扬和桑芮之间而过。 风扬桑芮惊怔原地,愣愣看着这时的易辛。这样的易辛,似乎已经不是易辛。 “啪!” 身后,瓷碎的声音,将风扬桑芮一惊回神,二人再顾不得易辛,只转身匆忙进门去看易老爷子。 新珩累极,裹在被子里正睡得沉,却只觉得唇齿间被紧紧堵住,她呼吸不得,不由缓缓睁开眼来。 他没有开灯,黑暗里,她只见他半撑着身子俯身在她上方,轻轻重重地吻她。 察觉到她醒来,那人这才缓缓退出,“把你吵醒了?” 新珩黑线,“你不就是想要把我吵醒来的?这时,你心里其实是在说‘你总算被吵醒了’吧。” 那人在黑暗里低低笑出声,仍旧保持着俯身的姿势,黑亮的眸子凝着她,“嗯,还是你了解我。”虫 新珩一抽。无话。 房间里就此安静下来,男人俯身在她之上,既不说话,也不离开,就这么在黑暗里看着她。新珩心里突然有一处敏感,微动,她问,“酒会结束了?” “嗯。”他轻声一应。 她见他这时有些反常,似乎是不悦,却又不好直接问他,微顿,只小心问,“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易辛身体一僵,“有。” “发生什么事了?” 新珩心中紧张,正等他回答,却只觉眼前阴影蓦然靠近,唇上一暖,便被他吻住。 他绵绵长长地吻她,又低低哑哑对她说话,“我一直在想你。” 新珩只觉心顿时像是被什么融化,不由自主便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又主动抬高身子去吻他。 他这时却似乎并不动情,只是吻着她,吻够了,就将她放开,直起身来,“我去洗澡。” 新珩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大脑渐渐清醒。 他,心情不好。 是遇到了什么事? 想着他,原本强烈的睡意再不见了踪影,她打开灯,拥被靠在床上。 易辛一边擦着身子,一边走出来时,就是见到她微微发怔望着他的模样。似乎他出来之前,她就一直望着这方向。 待看清了他,眸中一惊,小脸霎时红了个透。 “你,你。。。”她脸上又惊又羞又怒,抬手,微微颤着上上下下指他。 易辛见她这样,瞬间心情大好,对着她暧昧一笑,“没见过?那一定好好看看。” 新珩只觉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了咽喉处,怒极,还发作不得。 易辛此时身上毫无遮掩,正大方地站在她面前,任她欣赏。他的身体线条绝对称得上完美,紧绷,有力,恰到好处。他脸上妖魅,身体却隐隐蓄藏着力量。 新珩只觉浑身发烫,眼睛却移不开,盯着他身上结实而又恰到好处的肌肉,不自觉往下。。。 然后,大脑顿时轰鸣,继而一片空白。身体跟着僵硬,彻底动弹不得。 “你这妖精!”是易辛一声低吼,她只觉眼前一花,身子已被人紧紧抱到怀里,又一起躺到床上。 她大惊,这时,抱着她的他的身体又烫又硬,他的热度便透过她身上薄薄的衬衫传到她身上。 她慌张看他,却见他此时黯沉着的一双眼里分明有簇红光,紧紧盯着她,嗓音低沉得惊人,“看够了?” 她被他一吓,下意识摇摇头,待反应过来,又猛地点头。 她只觉他的胸膛微微震动,听他声音已带上了调笑,“到底是看够了还是没看够?” 新珩咬牙,想,反正她现在是死猪不怕开始烫,索性也不避他了,盯着他的眼,狠声道,“看够了!” 易辛听了,眉头一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她细腻的脸,缓而轻,一路往下。 新珩被他摸的心里发毛,却听他突然道,“那该我看你了。” 他说着,已经极快地要去挑开她的衣领。 新珩一急,忙抓住他作乱的手,急急摇头否认,“没看够,还没看够。。。” 她自己说着,已经没脸再看那个男人了,移开视线,随意落到别处。 “哦。”易辛听了,果然甚是纯良地住了手,又将她重新搂到怀里,额头抵着她的,低声问,“真没看够?” 新珩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却还要硬着头皮点头。 她想,她没看够,撑死了就是这不要脸的男人再下去让她看一遍,总好过她被他看一遍。 却不想,男人眼中一抹邪恶瞬间划过,已极快地翻身压住她。 她一惊,一动,却只觉身下敏感处一暖,她猛然止住,惊惶看进他的眼里。 易辛邪笑,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感觉到了?它被你看够了。”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评论区好冷清。。。大家对文有什么想法没,去留个言吧,有月票的顺便可投张月票~~) 162 风波起(3) 后来,新珩迷迷糊糊,和他在床上厮混了一整晚。 他心情不好! 新珩大脑里只有这一个认知。 虽然仍旧与她调笑,说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但是他抱着她的力道大得吓人,她好几次被他的手掐得直吸气。他见她受不住疼,会收住些力道,然后,一边对她说对不起,一边又将她抱得生疼。懒 到后来,她自己都不知是疼痛还是欢愉了。只是恍恍惚惚看着他凝视着她,眼眸深沉黑暗得惊人。 她忍不住抬手,抚摸他的眉眼,“怎么了?” 他在她的身体里,蓦然一顿,然后,拉下在他脸上的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击。她便被他折腾得失去神智,他俯身,在她耳边喃喃说话,可是她已听不清。 新珩累极,终于被他放开时,房间里已经有了清晨的光线。 下意识翻身滚了一圈,离他远远的,拉过被子裹住自己就要睡。他却又跟了过来,她推他,他就强行将她抱起。 易辛抱着她,两人在浴室极快地洗了澡,清理干净。他又将她放回床上,拉过被子,亲了亲她的脸。 新珩现在累得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落床,已经睡得呼呼的了。 易辛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放她安稳睡去。自己则是俐落地将衣服穿上,离开/房间。虫 坐在沙发里,快速拨下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响三声,刚好。 声音沉稳却明显带着冷嘲,“易先生,不知有何赐教?” 易辛也不多话,直说,“赐教没有,提醒倒是有一个,顾远之极有可能打算找回新珩。” 那头蓦然安静。 半晌,原本干练沉稳的声音已明显底气不足,“为什么?” 易辛唇边一冷,“这个你不用知道,我只是提醒你,最好不要让顾远之有机会接近新珩,不然,最先死的就是你新家。” 那头听了,反倒轻笑起来,“易先生也不遑多让吧?将新珩变成了你见不得光的情/妇,这对他而言,恐怕就是奇耻大辱。” “你说什么?”易辛眼神蓦然阴暗,嗓音阴寒。 那头冷笑,“你还是自己看看报纸吧!” 眼微眯,眸中阴狠顿时闪过,又瞬间平稳了声,“做好你该做的事!” 那头并不答话,两边同时挂断。 身体靠在沙发里,易辛闭上眼。许久,久到足够睡着,他又蓦然睁开,双眼果决锐利。 迅速按下快捷键,“过来接我。” 说完,俐落挂断。起身,往卧室大步去。 拿过新珩的包,简单将她的东西收好,又到床边去将她摇醒,“醒了?” 新珩睡得昏天黑地,被他一拨弄,下意识就去拍他的手,又软软地求他,“易辛你饶了我吧,我不行了,我要睡觉。” 说着,索性一手抓过被子将脑袋蒙住。 易辛见她发着小小的脾气,顿时有些无可奈何,俯身,手用了力拉开她头上的被子,声音却更柔了,“乖,我们要回家了,一会儿在路上睡好不好?” 新珩听到他说回家两个字,勉强半睁开眼看他,声音还带着倦意,“回家?回哪个家?”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回我们的家。” 她慢慢清醒过来,“不是要等过年吗?外公那里怎么办?” 易辛并不急着回答她,趁她慢慢清醒,迅速地就将她拉出来,难得见到她身上光溜溜的也能当没看到,只俐落地拿过她的衣服,为她穿起来。 新珩一边配合着他的动作,一边看他,“嗯?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他一气呵成为她穿好衣服,再亲了亲她的脸,低声道,“我想回去过年,就和你一个人。” 新珩听了,心刹那间软得一塌糊涂。她只当他在这里因为莫适清牵扯了过去的事,所以才想早点和她回去。只是,转念,又突然想起易老爷子。 她跪坐在床上,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笑道,“外公不是说希望和我们一起过年吗?我们要不再多等两天?再说,今天就是除夕了。。。” “不好!” 她话还没说话,他就硬邦邦打断了她,眉头皱得死紧,那别扭的劲儿真像个孩子。 新珩几时见他这样,这时忍不住失笑,眉眼笑得弯弯地哄他,“外公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子孙团圆的。不然我们今晚吃了年夜饭再走?” 他却不领情,声音又冷又硬,“你不是累了吗,那还吃什么年夜饭?回家。” 他说着,就将她抱了起来。 新珩整个人一抽。 累了,不吃饭,反倒该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去?这是什么逻辑! 易辛手上挽着她的包,将她抱在怀里就要下楼,新珩见他这时的阵势,终于知道他是认真的。慌忙推他,“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易辛眸微眯,打量了她半晌,大概是确定了她还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回易家吃饭,这才放她下来。 新珩落地,腿蓦然一软,易辛动作却快,搂过她的腰就将她扶住。 新珩心中一羞,却听耳边,他已低低淳淳地笑出了声。 她大怒,手肘就往他胸前一撞。 他低呼,她这才稍微解气。 从那天下午,她巴巴过来找他,就几乎没有再下过床。。。 想到这里,心顿时像被什么拨弄了一下,有一处角落一瞬澄清。 原本娇俏的脸,蓦然凝住。 ------ 一更毕,稍后二更。谢谢阅读,谢谢红包~~ 164 风波起(4) 她仔细望进他的眼里,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这时这么着急要带她离开的模样,就像是。。。像是他故意要将她困在这里两天两夜。 新珩心中一瞬清明,将他看得更细。 易辛一惊,又一瞬坦然,笑。其实他早该知道的,她一向这么敏感。懒 他对她点点头,“是。” 新珩睁大了眸子,小心问他,“什么事?” 他脸上明显犹豫,声音也带上了几分谨慎,“外公说,他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新珩惊呼,又瞬间明白了过来,声音一下子就软弱下去,“他。。。还在生气?” 易辛眸色怜惜,凝视着她,点头。 新珩只觉心口一瞬间被什么东西深深沉沉地堵住了,情绪被堵住了,思绪也被堵住了。她看着易辛,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这两日贪欢,将那件事忘得彻底,这时,才恍觉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就是普通家长也不会认同她的行为,更何况是易岚,那个等级分明的一家之长。 她望着易辛,眸光已经有些涣散,喃喃问,“现在要怎么办?” 他心中一疼,就将她揽到怀里,低声哄慰,“没事,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他这时正在气头上,你不要逆着他,我们现在先回去,等明年春天我们再回来看他?或者请他到b市与我们相聚?好不好?”虫 新珩听了,下意识地在他怀中摇头,“不好。” 她抬头,清亮的眸子定定看着他,“外公不想见到的人是我,但是你是他的外孙,从小由他带大,他心中一定想和你一起过年,你这时如果和我离开,他老人家会更觉心寒。” 易辛眉头骤紧,“那你说要怎么办?” 新珩刚要开口,易辛却又猛地冷了声将她打断,“新珩,你小心,最好不要给我说什么你一个人回去或者一个人留在这里等我的鬼话。” 新珩到嘴边的话就这样被狠狠堵住。 易辛紧紧盯着她的眸中已显了不耐。 新珩轻叹一口气,主动靠到他怀里,将脸贴到他心口处,手环过他的腰,低声道,“虽然我的确有些委屈,但是却也真的欠你一句对不起。易辛,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 你从小无父无母,受尽人情冷暖,从来只有易老爷子一个人。而现在,却因为我,被迫与他对立,左右为难。你心中,其实才是最难过的吧? 家和万事兴,人生最大的烦扰莫过于亲人之间的误会和不谅解。 易辛听了,挺拔的身体猛然一僵。甚至抬不起双手去抱她,只能垂在身体两侧。 新珩,我只盼,你知道事情真相以后,可以少怨我一点。 一瞬间,又已转念。。。 不,不可能,有我在,你永远不会知道。 想到这里,眸中瞬间便恢复了素来的杀伐果决。将她拉离,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头,一笑,“小笨蛋!也只有你才能将这事想得这么严重!” 新珩一愣。 难道这样还不严重? 易辛笑,“外公他这时这么生气,不过是以为你不打算要孩子。我这时和你回去,赶紧的,应该还来得及在明年春天的时候带给他好消息,那时,他的气自然也就消了。” 新珩听了,只呆呆站在原地,对着他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孩子? 好突然。尤其,被他以这样自然的口吻说出来。 易辛见她怔愣的模样,不禁脸色一凝,声音也猛地冷了,“怎么,仍是不愿意?” 新珩听他霎时间冷下去的语气,整个人不由一颤,忙狠狠摇了摇头,逼自己快些反应过来,又对着他急急道,“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愿意。” 她这时,终于反应过来,微红了脸。 自两年前那个意外的孩子离开,她心中一直难以释怀,之后,与他情/事虽激烈,但她一直小心。他看得出她心中不愿意,却并不说破,也从不逼她。平常的防护措施都是由他来做,只有上一次在易家。。。才失了控,而后,又牵扯了这些事出来。 而这时,却像是一切都被牵引向了同一个方向,然后,她在不自觉的往前走时,猛然恍觉,其实,她早已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忍不住,笑了出来。 易辛见她笑容,心,终于松懈。自然地将她搂紧,低头,轻吻她的脸。那一吻,只是柔情,并不激烈。然而,她永远不会知道,上一刻,她看不到的他的心,悬得有多么危险。 他一直都在乎,在乎极了。 他给了她两年的时间,然后,给了自己分秒不少的煎熬。 他拉过她的手,笑道,“快走,回家生孩子。” 新珩一囧,忍不住另一只手紧了拳头往他的手臂就是一击。 她忙着窘迫,没有见到,他眸中愈深的笑。 二人下楼,元深已经等在车前,将他们一路送到机场,到时,却并不和他们进机场大厅。 新珩一愣,脱口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元深淡淡回了新珩一眼,眼中厌恶一闪而过,极快,却还是被新珩捕捉到了。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红包月票鲜花咖啡~ 165 风波起(5) 她心中一沉,却听得身边男人微邪了嗓音,“元深,你少夫人在问你话呢。” 元深听到易辛的声音,心下不由一凛,这才回道,“请少夫人先陪辛少回去,我需要留下完成一些后续之事,大约三天后再回。” 新珩点点头,又问易辛,“你还有事情没做好吗?”懒 “没事,用不上我。” 易辛说着,揽过她的肩,搂着她一起入了机场。 易辛带着新珩在机场要客接待室休息等候登机时,新珩连连哈欠,易辛斜睨着她,笑,“真有这么累?” 新珩连对他回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对着他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易辛见她的皮肤因为疲累显得苍白,眼圈之下却淡淡一团阴影,心中一软,便将她拉过,又让她将头枕到自己腿上。 新珩看他,他只道,“先休息下。”便用手掌去盖住她的脸。 他的手心盖着她的脸,她能感觉到微微粗糙的触感,细细痒痒的,她心中喜欢,不由便来了兴致,在他手心里动起来,用自己的脸去摩挲他手上的皮肤。 她的脑袋枕在他腿上,这时还动来动去,易辛立刻将她按住,又沉了声,“不许动来动去。” 她这才不甘愿地停下来,又用双手将他盖住她眼睛的手拉下,睨他,“我又不是孩子,累了自然知道睡,你将我眼睛蒙住做什么?”虫 他对着她挑眉一笑,“我是见这里的光太强,想让你快点睡过去。再说,就是真有孩子,我还不一定能对他这么耐心呢。你却不知足?” 她心中一甜,忍不住微微笑了出来。 这时,易辛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易辛顺手拿过,眉头一蹙,毫不犹豫按掉。 新珩看着他不悦的样子,正要问是谁,那铃声却再次大声响起。 新珩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接嘛,挂人电话很不礼貌,你看我从来不这样。” 他被她软软的模样惹得心头一动,不由就想起那一天,她按错了电话给他,他回她,她明明在生气,却也仍旧接了他的电话。是啊,新珩就算再生气,也从来不挂他电话。 愉悦的心情会让人更宽容,他不由吻了吻她的脸,又将她从自己腿上扶起,道,“你自己先休息会儿,我去外面接。” 新珩点点头。 易辛便大步出了去,新珩在沙发上只隐隐听得那人接起电话就是阴阴森森一句,“你最好有事。。。” 新珩不由摇头一笑,这易辛,似乎总是没有什么耐心呢。。。 希望以后对孩子,他能有些改善。。。 正想着,身边自己的手机一动,邮件。 她自然拿过,点开时,脸上还留着笑。 易辛站在会客室外,听着电话里娇媚的声音,脸色却阴沉。 “易辛,今晚就是除夕,你不要再和老爷子生气了,你如果不回来,他老人家会很难过的。” “倪筝,我警告你,你不要再来惹我,也不要妄想再从老爷子那里下手。否则,那老头,你嫁定了!” 他说完,狠狠关了手机。 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这一次将人看得太错。两年多前,怎么就会以为倪筝和新珩像?倪筝那满腹弯弯扭扭的心思,虽然不足威胁,但着实让人生厌。 原本,是想这一次借她将顾远之挡回去,他便帮她彻底解决她眼前的难题,哪里知道。。。看来,他是小看了她在老爷子身上花的心思。 易辛回到要客会客室时,里面安静得令人心悬。 新珩一个人坐在沙发里,低着头在看手机,两位乘务员站在一旁,见到易辛进来,微微一笑颔首。 易辛心中顿时闪过一丝异样,加快了脚步,急步走到新珩身边,半扶着她的肩靠着她坐下,就去吻她的脸,“怎么不休息一下?在看什么?” 新珩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任他吻她。他问完了,她才像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他。 一双眼,再无光泽。 易辛心下顿沉。 新珩已经将手机给他,声音无波无澜,“在看这个,你要看吗?” 易辛下意识从她手上接过,动作又急又快,几乎像是抢的。 继而,有力的身体也狠狠一震。 邮件匿名,无头无尾,只有两张图片。两张,都是从报纸上拍下来的头条。 第一张:是他紧紧搂着风情妩媚的女人,唇角含笑。一行大字触目:易家少夫人跨年酒会艳压群芳,伉俪情深顾氏总裁亲赞。 第二张:光线昏暗,但还能看得清,仍旧是他,女人还是那一个。他搂着她,两人从酒店大门而出,他唇角仍旧含着笑。一行粗体加大号字在昏暗的背景里更加鲜明:音乐新秀弃演傍富豪,酒店里整日颠鸾倒凤。 两张图片还甚是细心地将日期也拍了下来,虽然字体细小,但却更碎人心。 易辛抬头,望着新珩,原本不可一世的眼睛里终于裹上了厚厚的沉痛,他的嗓音竟至低哑,“你信我,好不好?” 六个字,他说得艰难,竟像耗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 -------- 谢谢红包月票咖啡~~继续求~~ 最近更得晚还少,小南真的很抱歉,但是请大家原谅。。。因为小南悲剧了。。。很重要的事情悲剧了我就悲剧了。。。今日尽量两更,谢谢阅读! 166 风波起(6) “好,你说。”新珩轻轻说着,嗓音却无比坚定,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显而易见的幽怨,“易辛,只要你敢说,我就敢信!” 易辛看着她,却突然张口结舌。他转头,看了旁边两位乘务员一眼,二人识得眼色,立刻离开去外面一个房间。懒 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易辛轻叹,“这是记者乱写的。” “如果真的没有这事,记者敢乱写你易家吗?易老爷子那样的人能容忍对易家不实的报道吗?!”新珩说着,声音已不自觉尖锐。 易辛无奈,“那时是一个误会,是顾远之将她误认,外公当时正在气头上,也就没有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否认?”新珩下意识反驳,说完,又自嘲一笑,摇头,“不,你为什么要否认?你如果真的要否认,你又何必将她搂得这么亲密地带出去?或许,我该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将我困在酒店里两天两夜,然后才将她带出去,你不觉得这样很麻烦吗?你何必这么周折!你应该知道,只要你喜欢,你易辛说一声,我新珩绝不会缠着你!” 新珩一字一句,越来越犀利。 易辛突然想笑,他终于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了。 他要如何告诉她,将倪筝带过去,只是因为顾远之也会在那里,他不能让顾远之见到新珩?他又怎么能告诉她,其实她对莫相腾说的不是谎话,而是事实。虫 顾远之和俞慎卿之间有个约定,除非俞慎卿或者她的后人主动找上顾家,否则,顾远之和顾家永远不得打扰她们。 新珩自己不知道她和顾远之的关系,只能说是俞慎卿铁了心不想让她和顾家有任何牵连。易辛自然是乐得这样。 她不知道的是,她和他在一起之后,当他逐渐查明她的身世,他有多么庆幸她不知道,多么庆幸俞慎卿瞒了她! 她原本就是在走投无路之时才愿意嫁给他的,可是,如果她知道了她原来一点都不可怜,她有一个叫顾远之的外公,她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得到一切,再不必逃,再不必躲,她所有的委屈都有顾家来为她负责,那时,他要怎么办? 到那时,易辛能给新珩的,还剩下多少? 少了新珩的无助和脆弱,易辛乏善可陈! 他怎么能让她知道呢?她是他的,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么多年,一直保护得这么好,无微不至。然后,却突然有一天,莫相腾这个混帐东西插了进来,新珩被迫无奈之下说了个大胆的谎言,她自已以为那只是个谎言,可是,她却不知道,那是真相! 羊脂玉镯子,姓俞。。。 莫家不知道,可是莫家要挑拨顾家与易家的关系,一定会去告诉顾远之。那时,顾远之听到会怎样? 那老头说不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易辛几乎可以确定,顾远之等这句话,等这一声承认,等了大半辈子! 但是,顾远之没有亲眼见到那个自认是顾家人的女人,他终究不是那么肯定。 那时的易辛就只能死死抓住这一个空白,将新珩隐藏起来,又将倪筝推出去。让顾远之看到,是一个叫倪筝的女人听信了传言胡说八道,借他保命。 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唯一的失误只是,他低估了顾远之。 ——一个,却偏偏致命! 顾远之是只老狐狸,纵横江湖几十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倪筝道行太浅,玩些小把戏尚可,真对上顾远之,不堪一击。 在顾远之一句“原来倪小姐就是易少夫人”出口时,易辛便知自己的手段已被顾远之识破,甚至还被他摆了一道。 如果顾远之看出了易辛不过是在扰人视线,那么真正被抓的女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至少,顾远之心中已经得到了九成九的肯定。 所以顾远之现在必定已经不再缚手缚脚,而是决心要找回新珩。 早上那一通电话,是给新昊的。现在,也只能希望他办事能稍微得力一些了。 易辛看着新珩,她不知道,在她看到的表象之后,都是些因他存了心或是失误而被掩藏起来的真相。 只是,他不会告诉她。 她可以生他的气,气一天两天、一年两年都没有关系,他都能忍受。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她有别的依傍,然后,可以轻易离开他。 他轻叹,“新珩,再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倪筝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重要。” 他说着,去拉她的手。 她狠狠往后一缩,躲开。 “不好。”新珩紧紧盯着易辛,他之前的沉默让她的情绪几近崩溃,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尖变细,“易辛,我说,只要你敢说,我就敢信,可是,你连说都不敢说,你又如何要求我信你?!” 她说着,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手机,手指狠狠一划手机屏幕,原本已经变黑的屏幕霎时变得透亮。她又举起,举到他眼前,她的声音这时变得又急又乱,“你自己看。你对我施/暴,一整晚,将我弄得遍体鳞伤;然后,第二天,你和她在酒店里一整天;你再看这酒店,你在这里和我欢/爱,我却不知,我和你缠绵的那张床上,在头一天躺着的是别的女人!你把我哄得薰然欲醉,然后转身,你搂过她,公告天下,她才是你的妻子。” 新珩说到这里,终于凄惨一笑,“倪筝是你的妻子,那新珩是什么?是你见不得光的情/妇吗?过去,与你所有的恩爱,又算什么?” ------- 今日更毕,大家冒个泡,让婚缠热闹起来吧~~ 167 欢情薄(1) 在无数无数的夜晚,或者白天,她和他在一起,所有的缠绵,到头来却都成了最大的讽刺。那美丽婀娜的女人与他站在一起,他们才是名正言顺。往日恩爱与她一比,霎时变得微薄、卑微。。。甚至卑劣。 新珩只觉眼睛酸得发痛,她睁大眼,看着易辛,“你如果真的那么爱她,何必要日日对着我?”懒 “你什么意思!” 易辛狠狠抓起新珩的手臂,用了大力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然后,看到她疼得皱眉。他不松,只是微眯着眸子,紧紧地看她,嗓音低沉得阴狠。 新珩忍着痛,仍旧直视着他,冷笑,“你不觉得你来问我什么意思很讽刺吗?好,我告诉你我什么意思!易辛,我的意思是,我不要再和你一起了,我不要再做你见不得光的情/妇!你喜欢谁就去和那人在一起,从此你和我,两不相干!” 她说完,空气霎时凝结,有一瞬,沉静到几乎崩溃。 然后,易辛唇边,蓦然一朵妖娆的笑,极致,“你再说一遍。” 新珩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偏开头去。 下颌却被他猛地捏住,他毫不怜惜地将她的脸掰向她,她便被迫望进他温柔得毁灭的眼眸里,他却又突然狠了声,“新珩,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毁了你!” 虫 “好!”新珩被他一激,声音也霎时狠了,她冷冷盯着他,话,毫不犹豫,决绝,“有本事你现在就毁了我!不然,我一定要离开你,我就是死在外面,我也一定不会和你在一起。” “你!” 易辛只觉全身所有的血液霎时间直冲大脑,迅速而剧烈,快得几乎令他的身体撕裂。疼痛让他的大脑停顿,他的手已经下意识握住了新珩美丽的脖子。 不过刹那,新珩原本苍白的脸已经绛红,又渐渐现了青紫。她的他的手臂,可是,却连抬起也无力,便又这么垂落。 眼睛渐渐阖上,留下一丝缝隙,她看着他,再露不出情绪。大脑一片白雾,已经开始飘远。 “易先生!” “易先生!” 这时,伴着两声尖叫,两位乘务员的高跟鞋急速踩在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清彻得近乎剧烈,一路迅速往两人而来。 两位乘务员见到易辛手下的女人这时已经几乎没有生气,吓得慌忙去拉易辛的手,“易先生,住手!” “易先生,不要这样!她会死的。” 她会死的。。。 易辛听到这句话,脑子里刹那间,终于清晰,像被烫到一般,他眼中惊恐立现,终于慌忙放开了她。 他的手松开,她的身体早已无力,便跟着倒下。 他慌忙将她抱到怀里,紧紧的,又手忙脚乱地去为她顺气,“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话,那话里,像是早已没有神智,只是下意识地重复。 新珩闭着眼,缓了许久,方才能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推开他,背对着他,扶住胸口咳得脸色又是一轮绛红。 乘务员见她终于缓过气来,方才慌忙递了杯水过去。 新珩只觉咽喉干涩,忙接过大口喝下,方才觉得好些。又对着半蹲在她身前的那位乘务员虚弱一笑,“谢谢。” 那乘务员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一脸沉凝的易辛,一脸尴尬。 乘务员不自在,新珩看得心底一片冰凉。她真应该感谢这两人竟然敢阻止易辛,救她一命。只是,这两人这时怕也挺忐忑的吧。 新珩缓缓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问她,“是要登机了?” 乘务员一愣,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忙对着她点头,“是,是。” 又看向易辛,小心道,“易先生,我们进来就是提醒您,飞机就要起飞了,请您和。。。”乘务员小心地看了新珩一眼,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女人。他们吵闹得这么激烈,甚至动了手,乘务员心中一急,急中生智,迅速道,“请两位抓紧登机。” 新珩忍不住想笑,一句“两位”,彻底跳开了对她身份的定位。真想夸她一声“好聪明!” 点点头,新珩站起身来,却仍旧背对着易辛,并不转身,只轻声道,“走吧,回去了。” 她说着,撑着有些发软的身子,便往门外走。 手却猛地被人从身后紧紧握住,“新珩。。。” “先回去,好吗?” 新珩脸色这时彻底平静下来,声音却明显不耐,背对他就将他的话打断,“在外面做这些事情,对你易家的名声也有损吧。” 易辛心狠狠一痛,像是被人捏住又肆无忌惮地扭了一把。他看着她冷漠的背影,悔恨翻天覆地而来。 他低道,“对不起。” 他话刚落,原本抓着她的手,已经被她用了狠力甩开。 她决绝地将他甩开,用了大力,以至于最后将他甩开了,她的身体也不稳,踉跄了一下。 他下意识伸手要去扶她,她已迅速地离开。自始至终,再不看他一眼。 易辛看着她虚弱的背影却偏偏带着足够令他惊恐的冷漠和决绝,眼眸瞬间便失去了焦距,像是原本牢不可破的武装蓦然之间灰飞烟灭,那一刻,只留下他措手不及。 ------- 一更毕,谢谢鲜花~ 168 欢情薄(2) 飞机上,新珩一路都很安静。她靠在椅子里,头偏向窗外,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 不,她比睡着还安静。 易辛在她旁边,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却像是根本不知,并不回头理她。 易辛叹气,眼眸里,这时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却无力,“新珩,对不起,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懒 我只是,被你吓到了。我也会害怕,怕你对我说你要与我两不相干。 她却仍旧安静,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抬手,想要抚摸她的鬓角、她的脸,手却又生生停在了空气里。 他也害怕碰到她,怕她反感他的碰触,怕她因此说出更让他恐惧的话,然后逼得他彻底失去理智。 手终于无力垂落。 新珩朝着窗外,闭着眼,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他们回到b市时,天色昏昏沉沉的。下了雪,又刚好快到傍晚。离开了机场大厅里璀璨的照明,外面的天光看起来晦暗。 身体一暖,似乎被人披了件外套。 她脸上无波,动作却毫不犹豫,身子一挣,外套便落到她脚下。杰尼亚高档的手工西服落在地上,染上了脏污的雪水。 她甚至不看一眼。径自加快脚步,到接他们的车子前,自己上了车。虫 易辛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痛楚狠狠划过。 回到易家别墅时,老管家已带着女佣站在门口,见到新珩和易辛,恭敬笑道,“少爷,少夫人。” 新珩也并不理这些人,径自从他们旁边迅速走过,进屋,便直接上了二楼。 主卧。 俐落地在屋子里穿行,捡过几件零碎的东西放到包里。她的脸色一直没有波澜,只是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思索,是否还有东西被落下,又是否有什么被误拿。 两年前,她来这里时,手上只有一个包。现在,她也只要那些东西,多一样不会要,也自然不会留下什么在这里。 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又站在屋子中央,将包打开,重新查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多,有没有少。 原来是什么,现在就是什么。 果然是世事多翻覆,一切,又回到起点。 冷笑,她转身,便要出门。 门口,易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见她收拾东西,眼中也并无情绪,只是看着她将她自己的东西收起,而他给她的,她不屑一顾。 新珩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要从他身边走过。他却突然伸出手,将她拦住。 “不要走。” 新珩瞥过他,冷笑,“怎么,还想对我动手?” 易辛看着她,神色里是毫不掩藏的痛苦,“不,我永远不会再对你动手,只是你也应该知道,要让我放开你,除非我死。” 新珩不看他,淡道,“抱歉,我对你死不死,不感兴趣。” “你真这么恨我?难道我们所有的过去,所有的恩爱,都抵不过这一点误会?” 新珩笑,将目光落在他美艳的脸上,“误会?我以为真正的误会是,我将过去两年你所有的欺骗、背叛、玩弄,误会成了恩爱。” 易辛心口一窒,突然有种被人死死掐住咽喉的感觉。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竟至颤抖,“离开我,你真的舍得?” 新珩蓦然一哽,心底有什么绵绵长长的情绪,叫酸楚,一路弥漫,至四肢百骸。她闭了闭眼,硬声道,“我舍不得什么?舍不得你的欺骗、你的背叛还是你的玩弄?” “新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这么不饶人了!” 新珩的冷言冷语,终于彻底用罄易辛对她的最后一点耐心。易辛原本就不是温柔的人,这时,他与她的感情和过去被她形容得这么不堪,他终于动了怒。 新珩见他微微眯着眸,已经是发怒的前兆,心中却再没有什么害怕。一个差点被他捏死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笑,“什么时候么?大概是你强/暴我之后紧接了便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的时候,又或许是你和我在床上两天两夜,穿上衣服却搂过别的女人,公告天下那才是你端庄的妻子的时候吧。” 新珩看着他,继续笑着,“而那个叫新珩的女人不过是个荡/妇,一个妓/女,供你玩乐,活该得不到好下场!” 易辛看着她的笑,只恨的紧紧咬牙,狠狠盯着她,沉声警告,“新珩,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新珩脸色终于凝住,无畏地回视着他,“惹怒你,又怎样?易辛,是不是因为我新珩原来一直对你百依百顺,你就当真以为我生来就是这样,任你作践?!我因为爱你,所以对你包容、对你温柔,你喜欢我怎样我就怎样,我告诉你,那是我的付出,并不是天经地义就该你得的!” 易辛听到她对他说爱,眼中霎时一抹惊喜,正要伸手去抱她,却又见她倏然冷笑,“可是我现在不爱你了,我不会再把自己放到这么卑贱的位置,你对我而言已经过去。谁年轻的时候不会遇到个混帐东西?我现在喜欢怎样就怎样,厌恶你、憎恶你、然后忘记你,但是绝对不会再怕你!” ----------- 169 欢情薄(3) 新珩的嗓音还是她的,又软又温和,只是字字句句却刚硬如铁,半步不退,甚至咄咄逼人。 易辛怒极,却又偏偏觉得,这才是新珩。这才是新珩生气时的样子,而不是过去两年里,对他一步步的退让。 她对他不满,他知道;她恨死他了,所以她现在连对他周/旋也不屑。懒 厌恶我、憎恶我、忘记我? 易辛冷笑,笑得忽而残忍,他盯着新珩,一字一顿,“你可以厌恶我、憎恶我,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忘记我!” 他一字一句落得又深又狠,新珩只觉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打入,莫名的又急又痛,她望着他这时狠绝的脸,一时惊怔。 易辛却已经有了动作,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甚至不看屏幕,只随意按了两个键,沉黑黯远的眸子一直紧紧盯着她。 紧紧盯着她,在她面前讲电话,嗓音阴寒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来告诉她,她为什么不能离开我!” 一句话后,便将手机递向她。 新珩被他的气势一惊,下意识地就后退一步,并不接过。只用一双清亮的眸子定定盯着他,问,“你在玩什么把戏?” 易辛残冷一笑,“你自己听听不就知道了。” 新珩只觉心中莫名恐惧,不由自主就狠狠摇头。虫 “怎么?不敢?不是说不再害怕我了吗?” 新珩被他一激愤怒,用力拿过他手中的手机,放到耳边,却不让对方开口,直接就冷声道,“不管你是谁,现在,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物以类聚,易辛是个混帐东西,和他站在一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老娘现在是要悬崖勒马,谁敢拦我我就将他推下悬崖!让他代老娘去死!” 新珩一字一句狠声说道,眸子却一直微微眯着盯在易辛脸上,于是,那些话便那么明显,就是对易辛说的。 易辛听她话中赤/裸/裸的谩骂,从来不曾想过新珩也能这样骂人,一时微惊,却又忍不住想笑。他见惯了她温柔隐忍的样子,她这时生气骂人的样子却令他莫名其妙地有了点好心情。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和他一样惊讶,新珩骂完,那头竟然一瞬安静。 新珩望着易辛,笑得得意,却不想,那头却突然响起一声,近乎喟叹,“你有好多年没有这么骂人了。” 新珩听那声音,霎时浑身一僵。定定立在原地,眼神有些木然地从易辛脸上缓缓移到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这时已经暗下去,新珩却仍旧直直盯着,似乎要将它看穿,看透,然后看到电话那头的人。 “留在他身边吧,就当我。。。求你。” 那黑暗的屏幕里还能出现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声音,她狠狠盯着,目光已经从不能置信变得几乎呆滞。 愣立良久,她突然近乎歇斯底里地低吼,“你知不知道我留在他身边扮演的是个什么东西?!下/贱、低劣的妓/女,玩物,你知不知道?!新昊,你从来不为我想,是你说的你我不再是父女,我又凭什么要听你的?” 新珩这时几乎把心底所有的怨和怒都发泄了出来,那头的声音却依旧沉静,“你真的忍心看到新家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吗?” “我为什么会不忍心?我从新家得到了什么?白眼、羞辱、虐待!还有两条人命!” 一时沉默,而后新昊轻叹了口气,“你说得对,那么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易辛确实不是好人,你离开他,也好。” 新珩冷笑,狠狠掐断电话,看向易辛,“听到了吧?我不欠新家的,你威胁不了我!” 易辛笑,一双眼近乎鬼魅,“是吗?” 新珩心中一痛,只觉浑身的血液霎时直冲大脑,染红了她的双眼。她狠狠将手中方形刚硬的手机朝易辛砸去。 “砰。” 手机金属外壳与骨肉撞击的声响,有些沉闷,却令人心惊肉跳。 新珩顿时木然,浑身一僵,愣愣看着易辛。 手机砸在他额头,鲜血从他额上涌出,落到眉眼,又顺着流到脸上。 血红蜿蜒,怵目。 他却仍旧站在原地,只直直看着她。 她心中一涩,忍不住,已经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躲开?” 他看着她,半晌,才道,“脾气闹够了?闹够了就下楼吃饭。” “你。。。” 易辛淡淡看了她一眼,已转身离开。 新珩站在原处,怔怔看着他原来站的地方,地上有点点血迹。手机耐摔,还完整着,只是一角染着艳丽的血。 那是易辛的血,便也跟那人一样,妖娆、邪魅。 将手中的包用力往地上扔去,正砸上那只手机。新珩转身,狠狠将门关上。 易辛听到新珩砸门的声音,脚步一顿,唇边却有笑。 发泄吧,新珩。气我恼我都没关系,只要你不走。能发脾气,总是好的,闹了脾气,你就能少排斥我一些了。 易辛脸上带血走到楼下时,将大厅中的老管家吓了一跳,老管家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扶易辛,“少爷,这是怎么了?” 又慌忙指挥身后的女佣,“快,快去叫医生!” 易辛阻止他,只淡淡道,“去拿药箱吧,清理一下就好。” ------- 二更毕。 170 欢情薄(4) 老管家犹豫,看着易辛脸上的血这时不停地涌出,将他的衣服也染上了血色,触目惊心。 易辛却已不耐,一眼看向他,“还不快去!给我拿过来之后立刻去准备。” 今晚,是除夕。 “是,是,少爷。”懒 老管家赶紧带着女佣下去。 易辛坐在沙发上,听楼上的动静。她这时似乎已经安静下来。 管家很快便将药箱拿了回来,想要帮忙,易辛却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老管家犹豫再三,还是道,“少爷,让我来吧。” 易辛挑眉,看了他一眼,这才点头,让他帮忙处理伤口。 老管家见他额头上的伤口又长又深,心中不忍,终是提醒,“少爷,还是让医生来吧,这样怕是会留疤。” “不用了。” 易辛微微阖着眸,似乎全然感觉不到额头上的伤口被酒精蘸上后的疼痛。 新珩,你受了伤,我还你。 老管家见易辛一脸淡漠,在心中默默叹一口气。忍不住对新珩有些怨责,她怎么下得了手?易辛这张完美的脸被毁,她又怎么忍心? 易辛靠在沙发上,神思却早已飘远。 今晚,又是除夕了。 和她在一起的第三个除夕。 第一个除夕时,她因为孩子的事怨他,又被他逼迫得无可奈何,可是那年除夕,她仍旧是陪着他欢欢喜喜过的,难得的笑颜。虫 他问她为什么,她告诉他,“我希望我们能笑过一年。” 她那时的心情似乎是真的不错,又告诉他,“你知道吗,有人他们是在接近凌晨的时候将钞票拿出来数,这样跨年,就是数钱数过一年。” 她抬头望着那一场绚丽烟花,眼中流光璀璨,“我知道你的钱太多,数也不数过来,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数钱了,就笑着过一年吧。” 那一年,他被她眼中晶亮的神采迷惑了,她不知,从此,他只会将她抓得更紧。 第二个除夕的时候,他把她困在床上,在窗外热闹的烟花声里抱着她做/爱。烟花盛放那一时乍亮璀璨的光芒照进卧室,照在身下的她潮红的身体上,她细腻光滑的肌肤上沁着薄薄的汗,如瀑的头发在床上散开,更衬得她的容颜娇美。 她望着他的眼神迷乱又迷醉。 他在她的身体的里冲撞,享受一路到达巅峰的快/感,然后在那里对她说,“比起数钱,我更喜欢和你做/爱到第二年。” 唇边,一抹嘲笑。 新珩,今年,我们的除夕要怎么过?是要怨恨过一年吗? “少爷,好了。”管家将东西收拾好,又问,“要休息一下吗?” 易辛只看着他,淡淡道,“不用。你们将东西准备好,就都回去吧。今晚是除夕,团圆的日子。” “是。” 佣人都离开时,天色已经擦黑,新珩还没有下楼。餐桌上,一桌菜色,全是她爱吃的。老管家看了看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易辛,又看了看没有动静的楼上,小心道,“少爷,要去叫少夫人下楼用餐吗?” 易辛甚至不睁开双眼,只随意朝管家挥了挥手。 管家见状,只能带着大家离开。 别墅终于再度归于沉寂。 易辛到卧室时,门从里面反锁了。他一挑眉,原本沉静的眼中瞬间划过一抹兴致。 新珩从来没有将他锁在门外过。 他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声。 易辛轻叹,“需要我让新昊叫你,你才肯出来吃饭吗?” 他话落,半晌,里面仍是没有反应。而后,门却突然被打开,带着凌厉的怒气。 新珩站在门后,一身睡衣,披散着头发,苍白的脸色,眸子里却满满是鄙夷和憎恶,“你还更能卑鄙一点不?” 易辛却突然一笑,“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你!” “下去吃东西吧,吃了再睡。”易辛缓了语气,“难道你希望饿过一年?” 新珩死死瞪着他。 他突然拉过她,她下意识挣扎,他却抓得紧,就要将她拉出去,“听话,先吃再睡!” 新珩狠狠甩着他的手,却甩不开,只得道,“你先放开我,我换个衣服再下去!” 他这才停下来看她。 她瞪他一眼,不甘心道,“我这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你先下去,我换件衣服再来!” “那好。”易辛放开她,冷声道,“我给你五分种时间,你自己弄好,不然我来帮你弄!” 新珩愤愤看了他一眼,再次将门关上。 易辛被她关在门外,心情却莫名其妙地已经好了许多。她还在,还会生气,其实对他就已经是宽恕了。 他等她,五分钟,刚好。 门开开来,她换了件衣服,将头发挽起。 他笑,“你还真是准时。不多一秒,不少一秒。” 她也笑,看他,“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不想多看到你,哪怕一秒。” 他心口一窒,一瞬间,痛已经弥漫至四肢百骸。却仍旧笑着,“那好可惜,你一辈子都要与我朝夕相对。” 她终于变色,连虚假的嘲讽的笑也撑不起。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呼唤支持! 171 欢情薄(5) 两个人的年夜饭,相对无言。 易辛看着她,她看着盘中食物,吃得认真,却并没有吃多少。 她吃好了,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易辛皱眉,拉住她,“吃这么少?多吃点。” 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懒 新珩回头看他,面无表情道,“如果是我在外面有别的男人,还硬逼着你必须和这么脏的我在一起,你吃得下?” 易辛双眼猛地眯起,危险地看着她,“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做这样的假设。因为,你会害死所有你接触过的男人,我一个都不会留。” 他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枉杀三千,不落一人。” 新珩冷笑,“易辛,你狠!” 他笑,放开她的手,“坐下来陪我,不想吃就看着我吃。” 新珩咬牙,狠狠盯着他,像是要用眼神从他的身上剜下一块肉来。而那男人却已经重新拿起筷子,自在地吃着东西,竟像半点察觉不到她的火光。 她愤愤坐下,更不愿看他的脸,只能也跟着继续吃东西。 就这样,他吃,她也吃。只要他不停下,她也必须吃东西。不然,坐在他面前,却不能转移注意力,更难熬。 终于,他吃好了。她几乎是立刻便放下筷子,放得太急,以至于在餐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虫 易辛睨她,他这时吃了东西,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满足,所以便连睨她的动作也尤为优雅。 新珩却是尤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迫不及待要离开。 他也不拉她,只缓声道,“不许上楼,在大厅里坐会儿。” 他说着,已经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 她猛地转头,死死盯着他,“易辛,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你最好适可而止!” 他微眯着眸,“我做了什么逼你的事吗?今天是除夕,只要你一天还是我的妻子,你难道不应该陪着我守岁?” 新珩冷笑,“妻子?抱歉,这两个字太重,我新珩高攀不上!” “要我去拿红本本给你看吗?让你再次确定一下你自己的身份。” “不必了!我怕我看到了我会忍不住去告你重婚!” “告我重婚?”易辛听了,突然兴味一笑,“去吧,也刚好让法院还我一个清白,洗去你强加在我身上的冤屈。” 新珩冷冷看着他,“请你不要侮辱‘清白’这两个字。” 易辛一笑,突然猛地抓过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大厅走,“在最终结果不是我抱着你上床的时候,我不喜欢和你较真。过来休息一下,一会儿看烟花,今年我让管家准备的烟花,你会喜欢的。” 她使劲挣扎了两下,无奈手被他握得太紧,她挣不开,只得跟着他走。心中却终究不甘,反唇相讥,“不论是什么,只要沾上了你,我都不会喜欢!” 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她下意识就要站起,他按住她,自己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眸光带着媚色,“沾上了我?你和我在一起,一千多个夜晚,你自己的身体不也是早已沾染了我的气息?” 她冷笑,“所以,我也不喜欢我自己!” 易辛却突然一笑,手已经极快地抚摸上她的脸。她退却,他便又用另一只手将她制住。她狠狠瞪他,他径自笑,“那刚好,你既然已经自我嫌弃了,那不如就将自己施舍给我吧,让我来喜欢你。” “你!”新珩被他一堵,霎时无言,气愤。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逼自己平静,半晌,缓了声问,“易辛,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易辛听了,前一刻方才稍好的心情刹那间又全然恶劣,变本加厉,“你以为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新珩看他,微微蹙着眉头思索。 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带着怀疑和不信任,易辛被她看着,情绪猛然阴寒,瞬间,冰冷了声,“我千方百计讨你欢心,你我相处不过两年多,我却将你看得比我自己的生命还重,你说,我是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新珩听了,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深深望进他的眼里,轻道,“如果你真的是把我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了,那么我相信,你会给我自由。如果你还不能,那就不要再说这种话。” 她说完,只觉那只原本停留在她脸上的手,瞬间移到了她的下颌,然后,遽痛从那里袭来。 她想,说不定,她的下巴会被他捏得脱臼。 她疼得皱眉,却并不求饶。 易辛眯着眼,靠近她的脸,狠狠盯着她,蓦然将声音放得低沉,瘆得人心发寒,“让你失望了,我的爱里没有‘自由’这两个字。” 他说完,狠狠将她甩开。她被他的力拂到沙发上,却又听他道,“又或许是因为,你不配得到我的爱,所以你更不配得到自由!” 原以为,自己已经对他的绝情和残忍有了抵抗力,却不想,仍是在听到他冰冷的薄唇里吐出的话时,心如被锥刺痛。 她看着他,他没有看她,只朝着她嫌恶地挥了挥手,“滚!我不想看到你,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她使劲眨了眨眼,眨掉眼中的湿气。而后自己起来,默默上了楼。 很狼狈。 -------------- 一更毕,今天四更。谢谢阅读! 172 欢情薄(6) 那一年的年尾,最后一个晚上,也是新珩这一年中最煎熬的一晚。 又酸又苦,却偏偏哭不出来。 忍不住想笑。 这一年还真是抢不到个好风头了。 煎熬过一年。忒不吉利了些!懒 和那人在一起的第一年,是笑过一年;第二年,是爱过一年。 如此看来,这些东西也并不可信,如果真能爱过一年,那为什么还会有现在这么尴尬的处境? 她躺在床上,不多时,已经有了睡意。 她苦笑,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的,是不是?至少,虽然怨着,但在这么个普天同庆的晚上,还有另一人在同一个屋子里。是这样,所以她现在还能睡得着吗? 易辛靠在沙发上,紧紧闭着眼。 新珩,你真的不知道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吗? 不过是爱,和信任。 爱我,我不要求你爱我如同我爱你一样深,但至少给我一点点爱。一点点,就足够支撑我继续用自己的生命去爱你。 信我,信我爱你,远远比你以为的要深、要多。 别墅里的座机响起时,易辛随手按了个免提。 “易辛,新年快乐!” 风扬在那一头笑着祝福,透过电话,隐约还能听到背景里烟花的声音,喜庆又欢乐。虫 “砰,砰。。。” 烟花炸裂。 易辛苦笑,没有回话。 电话似乎被人抢了过去,一阵噪音,然后又是桑芮欢快的声音,“辛哥,新年夫妻恩爱,和珩珩快快乐乐,幸福甜蜜!” 易辛顿时笑得更苦。 幸福甜蜜? 易辛不说话,桑芮的快乐瞬间就熄灭了大半,声音已经小心起来,“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我们打扰到你们恩爱了?都怪风扬啦,我们打你手机关机,我说你们肯定在忙,风扬偏要打座机。” 是吗?易辛唇角一勾,这桑芮总是爱颠倒黑白,让风扬替她背黑锅。 果然,电话里,风扬已经在不满地向桑芮抗议,“明明是你说打座机的好不好?说他们在忙的那人是我吧!” “你记性不好!” “你是品性不好!” “你居然敢说我品性不好。。。” 那边,两人已经旁若无人地斗起嘴来。吵吵嚷嚷的,却有种显而易见的快乐和恩爱。 易辛轻叹,“不要争了,我没有在忙。你们打不通手机是因为新珩把手机砸烂了。” 那头的欢快一瞬间便凝固下来。 而后,似乎是风扬抢过了电话,严肃了声,“她知道了?” “嗯。”易辛轻哼,算是回应。 那头,一阵沉默,半晌,问,“谁告诉她的?” 易辛冷笑,“那个人最好祈祷我查不出他是谁。” 邮件虽是匿名,但真正要查,也不难。 风扬听易辛话中的残忍和杀戾,心下忍不住一凉,手中电话却已经被桑芮抢了过去。 桑芮这时再没了片刻之前的好心情,拿过电话就大骂,“易辛你个混蛋!婚姻是用来好好对待的,不是被你利用和欺骗的!你欺骗也就骗了吧,你不要让她知道啊!她就算傻傻的被你骗,她至少不会心伤痛苦!可是你骗还骗得不彻底,你还让她知道了,你这跟拿着刀子去捅她有什么区别!” 易辛缓缓闭上眼,除了新珩,没有人敢这么无礼地对他说话。可是,这一刻,他哑口无言。 桑芮说得对。 爱情里,最糟糕的不是欺骗或者欺瞒,而是欺骗了、欺瞒了却不彻底,被那人知道,让她心伤痛苦。 是和直接拿刀子去捅她没有什么区别。 “不要再说了,他心里比谁都难。”那头,是风扬抢过了桑芮手上的电话,轻声阻止,带着叹息。 又对着易辛道,“这一次,真的是你错了。你。。。对她好点,就算你要逼她,也尽力做到对她最好吧。” 易辛微阖着眼,突然再不能忍受电话背景里欢庆热闹的气氛。他伸手,便将电话按掉。 风扬最后一句话被他掐断,隐隐约约似乎是,“我们尽快回。。。” 易辛按掉电话,空间里一瞬间,更安静了,安静得近乎凄凉。 他站起身来,拿过茶几上管家离去前留下的打火机,便抬脚去了花园。 花园里,他让管家为她准备的烟花。 他让管家准备时,她还在睡觉,被他折腾得疲累睡去,唇边带着浅笑。那时,她还爱着他,还没有气他。 只是可惜,她看不到了。 易辛自嘲一笑,去将那一组为她准备的烟火燃放。 新珩是被烟花的声音吵醒的。 易辛的别墅在山上,周围没有人居住,也没有人敢到这里来放一场烟火。这时,这烟花盛放的声音响亮,似乎近在耳边。她心中一动,已经知道是谁。 除夕,他一个人放烟火。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甚至没有多想,已经下床,披了外衣,走到阳台。 抬眼的一瞬,刚好看到,黑色星空下,一团金色闪亮盛放。那点点星火,在空中堆砌成了一个图案。 一直流不下的眼泪,终于在一瞬间,汹涌。 --------- 二更毕,稍后三、四更。 173 欢情薄(7) 新珩抬头,泪眼模糊。 每一声烟火爆破,一刹那,星火绚烂,烘托出的都是一个女孩简约的轮廓。 虽然简约,却神似。 就像沙画一样,寥寥几笔,却能与真人达成极致的融合。 那些图案里的女孩,轻轻柔柔的姿态,长发微挽,一眼,她便能认得出,那是新珩。懒 或笑,或嗔,或睡着。 也有他,他偶尔出现,会将她搂在怀里。而她,抱着他或推着他。 嗯,确实是她和他相处时最常见的两种姿态。 不是抱他,就是推他。 她和他在一起,总是有些极端。 一组烟花,时间不长,她却觉得脖子已经僵硬。直至最后,星空归于沉寂,暗色里,只有鼻间还隐约残留着火药的味道。 冬天的寒风里,室外太凉。泪水在脸上风干,风吹过,皮肤割裂着疼。 和心里的疼不一样。 她缓缓低下头,往花园里看去。 终于对上那一双她永远也看不透的眼睛。 他站在花园里,灯光从地上射出,烘托出他的身形更加英挺,也更加。。。妖魅。 灯光照不到他的脸,可是新珩感觉得到,他在看她,看了她许久,灼热的视线带着又浓又厚的情绪。 虫 只是,也仅仅是这样而已。她知道他在看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她,又带着怎样具体的情绪。 正如,他知道他为她燃放了一场盛世烟火,只为她燃放。然而,她现在已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这样做的意义,于他,又是否和她以为的相同。 再难承受他的目光,她转身,缓缓走回卧室,将阳台的门关紧。 绚烂和喧嚣过后,空气更加的平淡而沉寂。易辛站在花园里,一手揣入口袋,眼神一直落在二楼的阳台上。 这时,阳台上再没有人,阳台的门紧闭。但是,不久之前,她出来过,他送给她的烟花,她看到了。 距离有些远,他看不见她的泪痕,他不过是知道她流了泪。 这样,已经足够。 新珩,你常说我懂你,其实,你也懂我。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 那一夜,两人躺在床上,各据一角。 新珩背对着易辛,流了一夜的泪。她不知道,他在黑暗里,看了她一整晚。 第二天天快亮时,新珩才缓缓睡过去。 却是被易辛摇醒的。 她不快地翻了个身,扯过被子将自己的头盖住,“我刚睡着,你不要吵我!” 易辛站在床边,想,新珩的起床气现在是越来越大了。 坏心地想着,手上一用力,便将她手里的被子拉开,“都中午了,你还刚睡着?我等你等得都饿了。” 新珩被子被抢,只着了睡衣的身子单薄,忍不住一个寒颤,瞬间清醒了不少。 半睁开眼,有些怨愤地看床边一身整洁手里还提着她被子的男人,“饿了自己吃东西去!” 他眸光含笑看她,有一瞬,竟能给人他脾气很好的错觉,“可是我在等你起来给我做呢。” 她微微眯眸,就想骂他,却猛然想起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她问,“你给佣人放假了?” “是啊,你真了解我。” 新珩闭了闭眼,狠狠压制住寒冷和睡意,“你自己去做!” 易辛却像是没有听到,径自转身离去,打开衣橱,为她找了一身衣服,又拿回来扔到她面前,“赶紧换上,下楼做饭,不然我来帮你换!” “你!” “你该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新珩狠狠瞪了一脸无辜笑意的男人一眼,一把抓过衣服,迅速跑到浴室里去了。 易辛站在原处,唇角勾起一个明媚的弧度。 新珩迅速梳整妥当下楼,到厨房,见易辛已经将材料拿出来摆好。 鱼、肉、蔬菜。 她皱皱眉头,“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你不觉得你不应该要求太多吗?” 易辛看她,“这也算要求太多?我没有给你准备鲍鱼海参,我自认已经很体贴了。” 新珩突然对着他笑眯眯,道,“我觉得,你这种人就只配吃我做的蛋炒饭!你还想鱼肉?” 易辛拧眉,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思索一番,道,“那这样吧,你在这里蛋炒饭,我来鱼肉。” 新珩听着这话,不由自主就联想成他鱼肉她。又想到他如果也在这里,两人还要共用一个厨房,遂狠了狠心朝他挥挥手,“算了,你出去,我来。” 他挑眉,看她,不语。 她被他看得心里一毛,又补充了一句,“你出去等着开饭,我来做饭。鱼肉菜,没有蛋炒饭。” 他这才满意一笑,点点头,抬手摸了摸她的鬓角。 她下意识退后一步,躲开。 他手一僵,转瞬,却又如常,“嗯,这样才乖。” ------ 三更毕,谢谢阅读。 有亲在评论区留言表示对白“眼熟”,只是觉得“眼熟”“相似”但是不知道在哪儿看过。我说一下,作为一个原创作者,我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在对着电脑苦苦思索情节和文字,文中所有桥段,语言,除去什么挑眉啊,妩媚啊,鬓角啊这种言情文里必备的却早已泛滥的词汇以外,也除去男主妖孽万能,女主温柔干净,有女配有男配这种言情大走向标配外,其他一律都是原创。我没有存稿,大纲极其简略,只有剧情走向。具体桥段和对白都是临时环境下具体设置,2..b一点的说法就是灵感。 我保证自己的东西绝对原创,更排斥与他人“相似”。但是,我承认,言情泛滥的情况下,会有不可避免地撞梗。所以,以后如果有亲觉得我文中的东西眼熟,那么请把具体和我“相似”或者“雷同”的东西贴给我,再上个时间,一经对比,如确实是我与之前发表作品雷同,我立刻删除。如果亲拿不出和我雷同的具体的东西证明,那么还是不要上来说“眼熟”或者“相似”,没有哪个原创作者喜欢听到自己绞尽脑汁出来又自以为特殊的东西被人莫名其妙地指“相似”或者“眼熟”。 我写字慢,一章需要两个小时,希望我的文能给各位带来快乐,即使快乐不过两分钟。谢谢~ 174 欢情薄(8) 易辛坐在大厅沙发里,着扶手,眸微阖,掩住了七分美艳。 新珩,即使我正在逼你,也会尽力对你最好。 你不想和我在一个空间,那好,我在这里等你。 等待的心情,其实并不是那么糟糕。至少,我知道你在那里,知道你会过来。甚至听得到你走近我时,棉拖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懒 越来越近。 “吃饭了。” 终于忍不住,唇边勾起一抹愉悦。他睁开眼,看她,她围裙未解,站在他面前,微微蹙着眉。 他猜想,她应该是以为他睡着了,所以在不高兴。不高兴他将她吵醒,自己却在这里睡得毫无心理障碍。 “好。”他的心情,一瞬间明媚,站起身来,想了一下,又加上一句,“辛苦了。” 得来她看怪物似的看他一眼。又摇摇头,径自去了餐厅。 留他愣在原地反省,难道他偶尔与人为善竟这么反常了? 反省未果,他便跟上了她。 餐桌上,三菜一汤。 他的眉头却顿时皱得深沉。 这红艳艳一桌子菜,你以为你是山丹丹花开啊! 三菜分别是:鲜椒炒肉丝,鲜椒烧排骨,鲜椒炒青菜。 不对,根据菜的成色以及鲜椒所占的比例而言,应该是肉丝炒鲜椒,排骨烧鲜椒,青菜炒鲜椒。虫 只有中间一锅鱼汤还算清淡,但是又仿佛太过清淡了一些。那是,白水煮鳜鱼? 易辛狐疑地看了新珩一眼,她回他一笑,坦然,眼底却分明有一丝得意。也不理他,自己坐下,首先便盛了一碗鱼汤。 稍微吹凉,又用唇浅浅地去试了试温度,大口喝下去。 易辛见她这样,有一瞬间,他怀疑桌上那红艳艳的东西不是辣椒,而是苏丹红,新珩就是想下毒害他。他权衡了一下,避开三菜,也跟着她盛了一碗汤。 并没有多想,喝下。 霎时,有种神智顿灭的感觉,一股火气带着灼热的痛,直冲大脑。 是多亏了他多年的修养,才没有一口朝着新珩喷过去。死死控制住,方才一口吞下肚。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唇舌被辣得麻木,他直吸气,又快又急,忍不住,甚至毫无风度地用手帮忙往嘴里煽风,以稍褪那被辣出来的灼热的痛感。 皮肤也跟着灼热,像被烧灼着痛。 他狠狠瞪她,却见她这时也低着头,手捂住嘴,眉头紧紧皱起。 她也被辣到了。 他心中一软,已经不由自主相信,她是无辜的。 哪知,就在这时,她却突然转头,看着他,笑眯了眼,“鱼汤里放的是鲜青椒,就是被我切得碎碎的你以为是葱花那东西。” 一脸的捉弄得逞。 果然是她动的手脚! 只是,他却莫名其妙地气不起来,看着她难得顽劣的笑,一时竟有些怔愣。 最终,他只是狠狠看了她一眼,自己起身,去倒水。想了一下,又帮她倒了一杯。 递给她,她却嫌恶地看了一眼,头撇开。 “我才不要。” 他这时被辣得太惨,暂时不想和她争,只自己仰头喝了下去。 哪知,冰凉的水沁过唇舌时,那股辣意确实是稍微退了下去,只是,当水吞下了肚,唇舌间的辣的痛却猛然变本加厉起来,更灼烧人。 却偏偏,束手无策。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对着他笑得眉眼弯弯,一指甚至毫无风度地指向他,“哈哈哈,你笨死了!活该被我辣到!你不知道被辣到了不能喝凉水吗?越喝越辣!” 她一边笑他,一边仍在急剧吸气。很明显,她自己也被辣到了。 他咬咬牙,忍了,不和她争!迅速去厨房倒热水,想了一下,又放了点糖,他缓缓喝下去,让水在舌间缓慢流过,终于觉得好了许多。 待整个人基本恢复正常,他才出去,手上还带着一杯水。 他出去时,她的手肘撑在桌面上,两只小手在往嘴巴里煽风。他走到她面前,将水递给她,“喝下去,甜的。” 她看他,眯着眸,狐疑,似乎在想他这是不是在报复她。 他一把拉起她的手,强硬地放到她手中,硬声道,“放心,我从来不玩小学生的恶作剧。” 她再三思虑谋划,方才能将他骗过去,这时却被他指是“小学生的恶作剧”,她心中有些不甘心,又确实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也就半信半疑地接过。 鉴于她从自己这里也找不到信任,她小心地试了一下,没有问题,方才大口大口喝完。 将空杯子放回桌上,她突然觉得有点惭愧。 因为她一不小心就想到了一个词,以德报怨。 原来,她都自认为自己以德报怨的,现在,她竟然在易辛身上看到了。有点不真实,所以有点惊恐。 易辛见她低头不看他,轻叹,“你怎么这么笨啊!” 她猛然抬头,瞪他,“你有资格说我笨吗?被骗住的人可不是我。” 他挑眉,“那被辣到的人,有没有你?” 她正色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敌人太强大了,小小的牺牲是必须的代价!”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冷哼,“亏你想得出来,你这叫损人不利己吧!” -------------- 四更毕,今天终于更完了。谢谢鲜花和月票~~ 175 欢情薄(9) 于是,因为没有不辣的菜,两人那一顿饭都没有怎么吃。 新珩忍不住抱怨,“我就告诉过你你只配吃我做的蛋炒饭,你却偏偏不知满足,好高骛远,看,这就是报应。” 他睨她,一本正经,“我哪里不知满足了?你没有看到我现在满足得很吗?”懒 她乜斜着他,不信。 他道,“你愿意和我同甘共苦,也算是我夙愿得偿,我怎么会不满足?” 为了陷害我将自己也套了进来,我易辛的妻子怎么会笨得这么离谱!却偏偏要命的可爱! 想到这里,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易辛看她,“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害人啊?我看你确实也没有这个天赋,不如我教你两招吧,后天恶补一下,省得你以后丢脸!” “你!”新珩被他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怨愤地瞪着他,小脸透红。 她对于自己今天的作为明明自我感觉良好着,现在却硬是被他说得惨败。心中不甘,她冷笑,“我才不要学你那些作孽的招术呢!做人还是积点德好。” 他笑,从善如流,“嗯,你说得对,我们两人之中我一个人做坏事就够了,你就在我身后为我积德赎罪吧。” 他做坏事,她赎罪,凭什么? 新珩看着他,彻底无语了。 虫 坏人是什么样的?坏人就是他那样的!她还真是缺少天赋,同样的话,要她来说,她还不好意思说出口呢,他却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天经地义的! 新珩站起身来,默默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进厨房。她认输。 在厨房里收整妥当,她刚到大厅,就见他抱着手臂站在大厅中央,眼神落在地板上,眉头拧着。 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脖子还是眼睛抽筋了?” 他听到她说话,突然抬头看他,他动作太快,将她吓了一跳。 她瞪他。 他却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笑,“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脖子和眼睛都没有抽筋。” 新珩黑线。 易辛又将眉头皱了回去,指着地板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地板好脏?是不是管家偷懒?” 新珩黑线加冷汗。 这地板,明明光可鉴人,为了能达到这位洁癖大少爷的标准,管家都是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盯着佣人打扫,新珩常常看着这地板,想自己原来的镜子还没有这么干净的。 等等,今天管家放假。。。那么就是说,今天真的没有人打扫。 于是,地板可能真的是脏了。虽然她真的是看不出哪里脏了,但是就有一种可能,她这种凡胎看不到,只有这位少爷才能看得到哪里脏了。 她有些忐忑地看着他,莫名其妙地就底气不足。 他突然回头看她,对着她一笑,天然无毒,“你是要和我一起打扫还是要一个人打扫?” 新珩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然后那个人还揣着副伪善的嘴脸问她,“你是想要我割你的大动脉还是想要我割你的脸?”。 新珩缓缓闭上眼,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道,“割脸。” 好死不如赖活着,毁容就毁容! “什么?”易辛一愣,不明白她那莫名其妙的话从哪里来的。 新珩再缓缓睁开眼,盯着他,一字一顿,“我一个人打扫!” 易辛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而后,才不甘不愿地问她,“真的不要我帮你?” 新珩狠狠压制住自己想转身就走的欲/望,对着他皮笑肉不笑道,“您歇会儿,别闪了腰。” 说完立刻离开,去拿地拖。 新珩拿着地拖站在大厅里时,易辛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看她。 她也看他,“请您老移驾,我要打扫了。” 易辛无辜地皱眉,“我觉得我需要坐在这里监督一下。” “原来佣人打扫时,您可没监督。” “因为我相信他们。” 新珩额角一抽,“那我选你和我一起打扫吧。” 她原来就是不想面对着他,所以宁愿自己辛苦一点也不要他和她一起打扫,现在倒好,他还在这里杵着,那她还这么辛苦做什么! 他送她一个天然无害的笑脸,“晚了。我给你指使我的机会时你不要,现在,过时不候。” 新珩怒极点头,扯了嘴唇一笑,“好。我下次注意。” “这就对了。” 然后,新珩就在易辛眼皮子底下打扫,她打扫也就打扫了,他享受也就享受了,他偏偏还要挑这挑那的。 “你这也叫打扫?” “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像你这样拖地的!” “你自己看看,这地板原来也没有这么脏的吧。” 新珩愤然直起腰,正要指责他吹毛求疵,无奈眼风瞥过被她打扫过的地方,她心中狐疑,立刻又与还没来得及被她打扫的地方对比。 一瞬间,她风中凌乱了。 她打扫过的地方全部有深深的水印,半干的地板看起来又脏又花,而她还没来得及打扫的地方,她这凡胎还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易辛,“我是走错了方向吧。” “你相信我,你没有,你就是把地板拖得又脏又乱。” ---------- 一更毕,今日两更,谢谢阅读! 176 欢情薄(10) 易辛看看她,又看看地板,眉头拧得深,看起来倒是极为认真。应该是真的被她的笨拙震撼到了。 新珩底气不足,对着他干笑。 易辛大步走向她,朝她伸手。 她见他的手白皙修长,即使手心稍微有薄茧,但也依旧漂亮得诱人。她看着,忍不住怔愣。懒 “嗯?”他看她盯着他的手看,忍不住愉悦地勾起唇角,出声提醒她。 “啊?”她慌忙抬头看他,疑惑。 他低哑道,“给我。” 她见他盯着她,漂亮的脸几近艳绝,眸中薄光隐隐闪着媚色,又听他低低淳淳两个字,脸颊忍不住蓦然发烫。他。。。她还在生气啊。。。 “地拖给我,我来打扫。” 他一声提醒,她方才反应过来,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般,一扔就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了他。又忍不住心中怨愤,狠狠瞪他。 却见他正对着她挑眉,见她瞪他,甚至向她抛了个媚眼。 他绝对是故意的! “你刚刚想到哪里去了?”他。。。他还这么不要脸地问她! 她咬牙,“是你故意误导我的吧!” 他笑,点头,“嗯,我承认,所以,你是意会了?” “乱说!是你在臆想吧!” 他用手指摸了摸下巴,轻浮地看她,“你要没有意会,你脸红什么?”虫 新珩眼一眯,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伸手就狠狠推了他一把,自己气冲冲从他身边走开。 易辛见她走开,也不拦她,只出声提醒道,“对了,你既然不会打扫,那你就去修剪一下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吧。” 新珩脚步微顿,终于忍住了,没有回头,大步离开。 易辛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心情甚好地笑了出来。只是当低头看到那被她“打扫”得又脏又花的地板时,眉头又深深拧起。 他真不是损她,她怎么会这么笨啊! 他一直以为,一个会做菜的女人,必然就会打扫房间,看来,他这小妻子的表现让他得好好反思一下这两者到底有没有必然联系了。 他轻叹一口气,他自己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但至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他将被她弄脏的地板清理干净,看着重新光可鉴人的地板,微微一笑。 新珩,你果然是个小笨蛋! 他将东西随意一放,就去花园找她。 眼风往花园里扫了一圈,却见不到那让他眷恋的身影,他的心一瞬间狠狠一缩,只觉整个身体都有些不稳。他快步走到花园深处,却还是不见她。 他终于慌了,大步走着,锐利的眼神四面搜索,甚至没有多想,就大呼她的名字,“新珩。” 没有人应。 他更加大了声,声音却在微微发抖,“新珩!” “新珩,你出来!” 他的心狠狠一沉,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大脑一瞬间一黑,几乎不能思考。 却突然,一声娇叱从远处传来,“别吵,我在这里啦!” 她的声音! 他听到了,高大的身形一震,而后,慌忙循着那声音大步过去。 那声音,是从温室那边传来的。 他一路过去,又大声问她,“你在哪里?给我出来!” “我在温室,你自己过来!” 他问她,她回答了他,他的声音在冬日的花园里得到了她的回应。一瞬间,原本剧烈跳动至混乱几近危险的心,终于归位。 他迅速走进温室,见她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他心中狠狠一紧,而后,行动先于理智,他一把将她拉过,紧紧搂到怀里,手扣住她的头,将她按到自己心口处。 新珩莫名其妙被他一拉,又被他抱得紧,下意识推他,“你做什么?” “别动!”他手臂用力,将她往他压得更紧,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不稳,“让我抱抱你。” 怀中的她还在动。 他忙道,“我不做别的,就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近乎乞求。新珩的心,一瞬间,已软。未及思考,已经停了挣扎,安静任他抱着。 即使两颗心隔着自己为自己竖起的无形的壁,但至少这一刻,在暖冬的温室里,她与他终是能安稳相拥,温存。 易辛微微闭上眼,享受将她紧紧嵌入怀中时,她带给他的温热的鲜活的触感,真实,所以心安。 直至她在他怀中轻声道,“我的腰有点痛,你抱够了没有?或者你换一个姿势?” 他终于被她委屈又不甘的声音逗得笑出了声,放开她,见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又忍不住坏心一起,就朝她伸手,“我们换一个姿势继续吧。” 她被他的动作一惊,连连后退,一双清澈的眼防备地看着他,“我就一说,你不要假装听不出来!做人应该懂得知足。” 他意味悠长地看着她,一笑,“嗯,你说得对。” 又转身,往她方才在弄的东西看去。却见是一株兰花,叶片发黄,已经枯萎了。 他皱眉,“这管家是越老越糊涂了,枯萎了还放在这里,也不知道换一盆新的。” 新珩睨他,“你一定要这么无情吗?”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鲜花~ 177 欢情薄(11) 易辛回头,看她,两手一摊,“你不无情,那你救它。” 新珩冷叱,“你不要以为我办不到。” 他单手撑了下巴,反问,“你办不到和我有没有这么以为有关系吗?” “你!”新珩被他死死堵了一道。懒 她深吸一口气,一步上前,将他挤开,站到那一盆枯萎的兰花前面,手在她方才找到的花肥篮子里用力翻捡,愤愤道,“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他忍不住笑,“你以为你是风扬啊?” 她回头,对着他皮笑肉不笑,“风扬他能和我比?你去让风扬给我回一个春试试?” 他深深看着她,终于一笑,不再激她,略一沉吟,总结,“嗯,所以,风扬真是太丢脸了!” 新珩愣愣看着他,彻底无语。 人不要脸,无敌。说的就是易辛这种人! 新珩摇摇头,转身,继续拨弄园丁存放花肥的篮子。 易辛站在她身后,视线越过她瘦小的肩,看到那竹篮里各种各样的包装,眼花缭乱。但是他看来看去,总觉得那就是一个东西,花肥! 他想,现在的品牌竞争真是太肆无忌惮了! 难得新珩还能有那么好的耐心,在几百袋花肥里翻找。 他见她拿起一袋稍微一看,大约不是她想要的,一手就扔回篮子里,没过多久,她又拿起同样的一袋。虫 易辛终于忍不住皱眉。她有时候真的笨得让他想要咬她! 他叹,“怎么总是这样,东西一多你就乱。你是不是大脑里少了某个协调机制?要不要我带你去检查一下?” 她咬牙,终于控制住了。没有理他,她继续找。 翻翻捡捡,终于找到了,“我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个!” 他从她身后看去,红红绿绿的包装上,除了品牌和广告,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忍不住拧眉,她到底要什么? 他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样,她明明是他的,他明明能给她她想要一切,可是,他却偏偏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小心地将半袋花肥溶解到水中,又用花洒将水仔细地浇到兰花上。她原本长得就雅致,这时侍弄起花草来,优雅的动作便莫名有了种诱/惑——致命,对他。 她却浑然未觉,颊边径自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很开心。 他心中悸动,望着她,怎么也移不开眼。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不自然,就像个愣头青第一次对上情人的眼时那种青涩和紧张,“这是什么?” 她没有回头,只轻快道,“花肥啊,这种花肥包装上没有写,可是它含钾特别特别的多,最有用了。” “钾?” “对啊,你看这花是老叶变黄得严重,嫩一点的叶子明显要好许多,这种情况就是缺钾了。嗯,也有可能是缺氮。那不如我给它补完钾再给它补一点氮好了?不过这个品牌的花肥是万能的。。。算了,就这样了!” 她似乎真的很认真,也很开心,自说自话,自己疑惑,自己犹豫,然后又自己下了决定。 他看着她,突然说不出话来。他不想打断她,就想让她在他身边这么说话,一直说下去。 以她自己也未察觉到的好心情和他说话。 而新珩却不像他那么想,她难得见易辛这么沉默,心下疑惑,便停了动作,缓缓转身,狐疑地看他。 他方一对上她的眼,立刻便收回了前一刻那种迷恋,甚至是迷乱的眼神。他怕,他会吓到她。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她清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 他一笑,“没什么,就是在想你打扫都会把房间弄得比原来还乱,那现在会不会让花死得更快?” 新珩突然很后悔,她就不该让他说话!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她白了他一眼,转身,将最后一点弄好。又再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将花肥和花洒放回原处。 回过身来,见他还盯着那盆目前没有什么改变的兰花皱眉,忍不住睨他,“大少爷,我就算是妙手回春我也只是个花农,还不是个神仙,给它洒的又不是杨枝甘露,你现在能看出什么?” 他转头,看她,笑,“它真的能活?” “你在怀疑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看起来太业余了。” 新珩呕血,“你放心,我不会把它弄死的。植物是有灵性的东西,我又是你,我还怕遭报应呢!” “报应,”他挑眉,“花报复你?” 她瞥了他一眼,道,“花不会报复我,是我迷信,好吧?” “嗯哼?”他发了个音,表示反问。 她不理他,转身,就往外走去。 他在她身后,笑道,“迷信的宗旨是‘普渡’,你不觉得你应该普渡一下我吗?你还没有告诉我,花怎么有灵性了?” 她在他前方站定,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声音里却蓦然多了许多认真,“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花养活,人养好?主人如果状态不好,那么花就会渐渐枯萎;反之,如果花长得繁盛,人的境遇也必定会好起来。” “你信这个?” “嗯,我原来不信,只是我妈妈死时,她养的花全部都枯萎了。” ------ 一更毕,今日两更,谢谢鲜花和荷包~贪心继续求! 178 欢情薄(12) “我姥姥告诉我,那些花儿是跟着我妈妈一起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它们要在那里陪伴她。” “可是我却觉得,如果能在这个世界,那为什么不就在这里,就这样好好在一起?为什么一定要到别的地方去呢?” 她的声音仍旧萦绕在耳,身影却早已不见。懒 易辛一笑,自嘲,看向叶片仍旧残留着水滴的兰花。 新珩,你也是在问我,既然我执意要和你在一起,那为什么当时不知珍惜?不能和你好好的在一起?非要像现在一般,相处得像一对怨偶? 嗯,我好像真的错了。 可是,如果可以重来,我应该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仍旧会阻止顾远之知道你。 你是我的,顾远之威胁太大,我容不下他!也不会容他! 怎么办?我好像已经无可救药了。 爱你,爱得无可救药。可是,你却似乎并不知道。 顾远之。。。他不能掉以轻心啊。 进到室内,大厅不见她,又到楼上,主卧里,她靠在沙发里,正阖了双眸小憩。 他放下心来,无声地将房门拉回。 下楼,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被人接起,那一头,却并不说话。 易辛唇角一嘲,“事情怎么样?”虫 那头这才不紧不慢,稳声道,“该掩藏的已经掩藏,该散布的已经散布。” 易辛的声音却骤然一冷,“顾远之不是普通人,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句,务必谨慎周密,不能有丝毫纰漏。” 对方听了他冷酷的警告,却并不畏惧,反倒冷笑,“最大的纰漏不是拜辛少所赐的吗?” 易辛眸光乍寒,却没有说话。 那一头微顿,再出声,声音已软了许多,近乎轻叹,“对她好一点吧。” 他冷嗤,“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和我说这话,将她赶出家门的父亲?” 气氛霎时一凝,通话中,紧绷的沉默。 良久,新昊似乎在笑,“至少,如果不是因为她只有在你那里,才能安全躲开顾远之,我定不会让她留在你身边,一定不会!即使我新家百年基业毁在你手上,我也不会让新珩毁在你手上。” 美艳的眸中顿时有什么翻覆而过,带着毁灭性的汹涌,却只是转瞬即逝,他又恢复了惯常的笑,“那我是不是应该夸一句,新先生这父亲做得伟大?”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而后,便只剩电话挂断的盲音。 易辛一笑,也随手放下了电话。 新珩和易辛在一起,便是毁吗? 冷笑,他起身,回房。 她还在沙发里,大约已经浅浅睡了过去。他进门,她便醒了过来。 他看着她,问,“要到床上休息一下吗?” 她看看壁钟,摇头,“不用了,我该去准备晚餐了。” 说着,立刻起来,就要走出房间。 她似乎,仍是不想和他共处。 他也不拦她,只道,“晚餐也可以继续做得难吃。” 她愣,下意识看他。 他回视着她,笑,“我觉得你肉有点多,这时饿一饿,应该会好点。” 新珩只觉大脑嗡的一声,下意识低头,往身上看去,猛然醒悟,又慌忙抬头,对着他,恼羞成怒,“你才肉多呢!” 他好整以暇,“我是肌肉,你是肥肉。” “你胡说八道!” 他妖媚一笑,往她身上上上下下地看,“胡说?你敢说你摸着我的身体时我不是全身坚硬?而我抚摸你时,手下却全是软乎乎的。肌肉是硬的,肥肉才是软的,我有说错吗?” 新珩怒极,反笑,“你狠!” 于是,那一晚,新珩将饭菜做得尤为丰盛。——不负易辛所望。 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全了。 易辛尝了一口,忍不住就要脱口称赞,却在对上新珩那一双笑眯眯的眼时,狠狠压了回去。 他看她,“你在看什么?” 她笑,“好吃吧?” 笑得自信又奸诈。 他正在想她是什么意思,她却已经开动,“好吃就多吃点。” 然后,易辛终于明白新珩是什么意思了。 当他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看着新珩淡定地盛了第二碗饭,又开始津津有味吃起来时,他恍然大悟。 新珩的食量很稳定,一碗米饭。若是遇上爱吃的菜了,她也最多恋恋不舍地多看几眼,然后在饭后稍微消化了跑回来偷吃。自从和他在一起,易辛从未见过她吃得这么不节制。 满满一桌子的菜啊,易辛虽然不是个节俭的人,但是他终于也忍不住心疼了,他心疼新珩的胃! 眼见着新珩吃了两碗米饭不算,那吃菜的阵势,更像是铁了心要将盘子里的东西吃光。 易辛开始有些后悔。 他不该说她肉多的,看样子,她这是想要让他主动厌恶她了。 他忍不住抚额,他易辛的妻子怎么每一次算计别人都要先伤害自己呢? 他叹气,道,“我忘了告诉你,有一种病叫急性胃痉..挛,会死人的。”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鲜花和月票~~~ 最近几章设置的节奏就是缓慢的,是剧情需要,为后面的大虐做铺垫。各位稍安毋躁。 179 欢情薄(13) 新珩的脸瞬间一僵,手上微顿,终于讷讷放下了筷子。 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就覆上了胃,心里开始忐忑。 易辛看着她,笑,“看来你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嘛,即使在破罐子破摔,也知道不能把命搭进来。”懒 新珩冷冷瞥了他一眼。 心里却着实有些担心,她素来饮食规律,这时因为易辛,一个头脑发热,折腾自己的胃,多半也只是因为一时气怒。她想易辛既然不喜欢自己肉多,那她就肉多给他看。再深,便也没有细想了。 这时回想起来,心中的懊恼便翻天覆地而来。想她为了他破罐子破摔已经是莫大的牺牲了,若要将命也牺牲去,那真是太不合算了些。 好在,那强烈的饱胀感终于缓缓消退,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哪知,半夜,她在睡梦里只觉身体里一股酸闷直往上涌,她瞬间惊醒,条件反射地跳下床,直奔卫生间。 身边的人一动,易辛已经惊醒。眼睛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顺着声响望去,一刹那,又急又快,如鹰如隼。 直到他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那一声响动,提得高的心才稍微放松警戒。 然而,下一刻,他却听到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 他心中一动,已经极快地掀开被子下床,急步跟了进去。虫 刚到门口,就看到新珩单薄的身子跪在马桶前,头发散乱垂落,吐得一塌糊涂。 他心下一疼,便快步走过去。 新珩在地上感觉有人向她走近,迅速按下冲水。背对着他,狠狠压下这时急遽上涌的一股呕意,低斥,“出去!” 易辛眉头拧得更紧,脚下动作却不顿,直接到了她身边,手抚上她的背,“你在怕什么?怕我嫌你脏?” “你才脏呢!” 新珩轻斥,心口处却在这时有酸闷急遽上涌,她便再控制不住,不理身后的男人,径自吐得昏天黑地。 易辛半蹲在她身边,一手将她披散的头发挽起,一着她的背。 待她吐得差不多,终于缓过来,他在一旁看着她洗脸,眉目间明明满是柔和,话中却偏偏冷嘲,“你应该庆幸,不是胃痉..挛。” 新珩看了看镜子,再次确定已经清理好了,这才回身,瞥了他一眼,径自回到床上。 她这时觉得全身酸软无力,胃那一处地方有隐隐的疼痛,不大想和他说话。 他跟着她走回卧室,见她恹恹的模样,道,“我们去医院。” 她摇摇头,躺下,轻声道,“放心,不是胃痉..挛,你害不死我。” 易辛看看时间,半夜两点,又见她疲累的模样,便松了口,“那睡吧。” 将墙角的落地灯打开,再调到最暗,这才躺回她身边。 躺着,却在等她先睡着,他要确定她真的没有事。 哪知,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身边的人却仍旧还醒着,呼吸并不平稳。他终于侧身看她,对着她的背,问,“怎么还不睡?” 她却并不答他,他心中霎时着急,已经急切地伸过手去抱她,想让她面对着他,“怎么了?” 她被他碰到,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低声道,“我没事,你先睡。” 她的声音虚弱,他心下一沉,立刻按下遥控,将房间光线调亮,也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抱过,让她面对着他。 他这才看清,她的小脸苍白,已沁出薄薄的汗水,眼圈下一团阴影怵目。 他心中大痛,又急,声音便不自觉地高了,“新珩,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新珩被他一吼,眼一酸,终于委委屈屈道,“胃疼。。。” 易辛只觉她那软软的一声,像是狠狠将他的心抓了一把,抓得他的心又疼又紧。他迅速下床,又将她抱到怀里,声音已蓦然温宠,“我们现在去医院,你忍忍。” 他忍不住,已在她汗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乖,别怕。” 他抱着她一路大步下楼,怀中的她却在轻轻拉扯他,“我不要去医院。” 他忍不住硬了脸色,“疼成这样了还说什么胡话?” “我不要大年初一的大半夜去医院,万一走错了门,走到太平间去了怎么办。” 他高大的身子终于忍不住一僵,顿在原地,低头,看向蜷在他怀里苍白的小女人,又气又怒,低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是没有讲笑话的天赋!” 新珩在他怀中低叹,“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吃点药就好了。”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却终究随了她。 他不敢让她乱吃药,将她放回床上,便立刻打电话给风扬。 “立刻过来。” 那头一顿,再说话时,声音里满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哦,你回来了?那更好,十分钟以内。” 半夜才下飞机,刚刚入睡的风扬坐在床上,对着已经被人挂断的手机,凌乱了。所以,易辛原本的意思是,让他从h市立刻过去吗?这得要有多么铁石的心肠才能办得到啊? 幸好他有自觉,大半夜的也硬是自己回来了,不然,他现在面临的境况该是有多惨烈? --------- 一更毕,今日两更。谢谢阅读~~继续求各种支持! 180 欢情薄(14) “怎么了?”身旁的桑芮被男人说话的声音吵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他。 风扬拿着电话对她苦笑,“那边好像出了点急事,那暴君说十分钟以内。” 桑芮听了,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立刻起身,下床就俐落地开始穿衣服。一边穿,还一边回头催风扬,“你还在磨磨叽叽什么!”懒 风扬见她风风火火的模样,失笑。 二人到了易家,都不由自主地小心起来。想一个易辛,一个新珩,一个像一柄最寒利的剑,一个像一团雪嫩的软肉,这一对上,那毁伤自是不言而喻,唯一能盼的就是希望那伤口能尽量小点。 尤其在主卧室里见到新珩紧紧闭着眼,惨白了一张脸躺在床上时,二人更是心下一沉。 这可不要闹出人命来才好。 易辛阴沉着一张脸,“你快给她看一下,她胃疼,因为吃多了。” 风扬桑芮一听,瞬间僵硬了身子。 风扬给新珩简单地看了一下,又问了她的感觉,风扬就要伸手往新珩的胃上按去,手方伸出去,却猛地被人抓住。 “你要做什么?”易辛寒了脸。 风扬拧眉,“你要做什么?我是医生,我在给她检查!” 易辛被风扬的话堵住,又见新珩这时半睁着眸子在看他,眉头微蹙,这才有些不甘愿地放开风扬,又冷道,“我只是先警告你,检查就好,手不要乱放!”虫 风扬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他一眼,已经懒得和他多说了。 桑芮在一旁抚额。 风扬试了一个地方,按下,问新珩,“疼吗?” 新珩摇头。 易辛看到她摇头,冷冷对风扬道,“你最好一次找准!” 风扬顿时觉得压力好大。 他想了一下,手指下移,按下。 新珩霎时咬唇,“就是这里了。” 风扬点头。 新珩想了一下,小心地看向风扬,“不是胃痉..挛吧?” 风扬看着她,失笑,“放心,急性胃炎而已,没有胃痉..挛。” 新珩这才松了一口气,须知,自从易辛吓唬了她,她就一直在担心自己胃痉..挛。 风扬想了一下,又道,“不过,你如果再吃多一点就真的胃痉..挛了,吃东西嘛,还是该有个节制。” 新珩被他说得脸上一热。 风扬这才又看向易辛,“你照顾她,我去你家药房给她找点药。” 易家的别墅里专门有一间药房,过去新珩常常生病,又不爱去医院,易辛便在自己家里辟了间药房出来,将她有可能用得上的药预存在里面。 但是其实,从这间药房里获益最大的还是风扬。新珩再是体弱,她也只是一个人,用不上那么多的药,倒是风扬,因为自己是医生,而易家的药有许多更是大医院都没有的珍品,所以,自从有了这药房,风扬平常来易家的频率一下子升了10倍有余。反正药用完了,也是由他负责采购,最后账单上报给这财神就是了。而易辛对这事却从不吝啬,风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为的,就是预防今天这种情况。 易辛点头,朝他挥手,“快去。” 风扬下楼,桑芮站在一旁纠结,她是该留下来保护新珩呢还是该跟着风扬离开,不做这两人的电灯泡。 她见易辛坐在床边,细心地拿过纸巾为新珩擦脸上的汗,又低声哄道,“再忍一下,吃了药就没事了。” 新珩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瞬间,桑芮突然觉得,这两人其实是能和好的。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常常设身处地地想,若是今日是她到了新珩的处境,风扬有别的女人,还在外面昭告天下那个女人才是他的妻子,她会如何? 桑芮不知道,因为每每想到这里,她都不敢再想下去。 那样的处境,太恐怖,太绝望了! 而新珩,她又是如何撑到这时的? 不过是吃多了,而不是挥着刀子和易辛同归于尽,桑芮觉得这几乎已经是个奇迹。 风扬不多时就配好了药,又带了水进来。易辛将新珩抱到怀里,喂她吃了药,这才将她放回床上,为她掖好被角,“睡一觉,醒来就不难受了。” 三人出了主卧,极有默契地到了大厅里坐定。 风扬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易辛妖艳的眸看向风扬,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我为什么要有打算?她还是我的,我要打算什么?” 风扬皱眉。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这样的易辛,骄傲、自信、强大、却又残忍,即使他真的爱那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她又能不能承受得住? 她能不能承受得住,易辛这样不顾一切到甚至不敢让她喘息的爱? 风扬心忧,却也知道这时说什么,这个男人也不会听得进去,只轻叹,道,“那就对她好吧。宠着她,哄着她,不要再刺激她了,她一定不能再承受一次刺激。” 风扬话中认真,易辛不说话,只是深深看着他,眸色依旧妖艳,却已隐隐多了些动容。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月票和鲜花~~明日三更。 呼唤月票鲜花荷包~~~ 181 欢情薄(15) 新珩觉得,她现在终于能喘一口气了。 现在,她可以整天躺在床上,不论易辛在哪里,她都在这里。如此,她和易辛不用共处的时间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 管家和佣人还没有回来,易辛不得不亲自照顾她的饮食,他做饭做菜虽然不再难吃,却终究不够娴熟。每天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厨房,对照着菜谱为她熬粥又煲汤。懒 新珩胃炎,风扬嘱咐只能喝粥,熬粥费时,新珩心中窃喜,又故作淡定地告诉易辛,她除了喝粥,还想喝汤。 易辛为难了一下,终是问她想喝什么汤。 新珩想了一下,仔细捡了几个说,都是要花大时间的。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结果,易辛一日大半的时间都在厨房里。 新珩躺在床上,大多的时间却清醒得很。原本就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吃多了,这时却成日躺着,连她自己都想暗骂自己矫情了。 这如果是几年前在新家,夏暖心一声令下想吃她做的东西,她还得撑着自己反胃去给女主人做一桌满汉全席。然后,夏暖心吃得欢快,她却接连几日见着饭菜就犯恶心,整个人急遽消瘦下去。 现在,再不济,她至少是不用一边犯恶心一边去做饭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可以不吃东西,推说那人做得难吃,吃不下!然后,那人一边拧着好看的眉头指控她挑剔,一边又回到厨房重做。虫 其实,易辛这人原本就精明得很,又刚好遇上了她的吹毛求疵,这时,那厨艺被锤炼得,可说是至臻完善了。 以至于,她现在都不太好意思昧着良心说他做得难吃。 事实上,她更不好意思的是,她明明已经好了,却还要躺在这里装病。让易辛一会儿伺候她吃药,一会儿伺候她吃饭的,围着她忙来忙去,往日在她心中像神一样高尚的地位现在是彻底毁了。 房门在这时被人打开,易辛站在门口,拧眉看着她。 她也不装睡,直直回视着他。 他道,“刚刚风扬来电话了。” 新珩看他,“所以呢?” “风扬说,那些药你再吃下去会傻的。” 新珩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了。 她就说嘛,易辛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现在是在装病!不过他总算还给她留了点面子,借风扬的口告诉她,没事吃药,是会把人吃傻的。 她也不矫情,顺着他给的台阶往下走,“哦,这样啊,反正过了这么多天,我已经觉得好得差不多了,那药就不吃了吧。” 他笑,“既然好了,就不要再躺在床上,我又不在,你会很无聊的。” 她额角一抽。 我又不在,你会很无聊的。。。她发誓,他这话绝对意有所指! 她眯眸看着他,带着警告。 他兀自道,“下来陪我。” 她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该来的躲不掉!这几天的喘息,只是她偷来的幸福。 她下床,随意套了一身家居服,易辛这才看着她,满意一笑。 她到得大厅,却在见到茶几上一堆的菜谱时,霎时风中凌乱了。 她随手拨弄了一下,这。。。 好男人必备私房菜、好丈夫必备厨艺、养胃大全、名粥谱、二百八十四汤。。。 她看着他,扯了扯唇角,“你这。。。” 他回视她,眉眼里许多自豪。 她道,“好浪费钱!” 然后,换他抽搐。 她道,“这些书有许多重复,你要真对这事感兴趣,我那里有一本,万能的,你看那个就够了。” 他凝着她,眼神蓦然深暗,“我对看书不感兴趣,我有兴趣的是你,你让我看个够?” 她的话,让那些原本被她狠狠压制在最底下的涩意一瞬间,破出。她不自在,有些僵硬地避开他的目光,自己去沙发坐下。 空气紧/窒,逼得她难受,她拿过遥控器,将电视打开。音箱里传出声音,终于让她心头的闷涩,缓解。 易辛看着她,眼神里翻天覆地的疼痛夹杂着无奈。却终究控制住了自己,强逼自己转身,不再看她。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你的汤。” 我的汤。。。 新珩一抽,也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叫住了他,“我可以不喝汤了。” 他听她在他身后叫她,迅速便转了身,眼眸刹那晶亮,看她。 她讷讷道,“你做两个菜吧。” 这几日,她喝粥喝汤,他便也陪着她喝粥喝汤,她每天躺着不用消耗体力自是没有问题,但是对他,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 他挑眉,眸中却带着明显的笑。 她看着他的额角处,那里,前几天被她用手机砸出来的伤口这时已经开始结痂。他的脸原本完美,这时。。。她这几日不是没有看到,看到了,心中不是没有异样,只是强逼自己不去想,不去看。 这时,她终于忍不住轻叹,“记得,不要放醋和酱油,我见着深色的东西可能会反胃。” 她说完便转回了头去,没有见他眼中一瞬神采,乍亮,就像那晚,他为她燃放的烟花。 ------------ 一更毕,稍后二、三更。谢谢钻石和鲜花~~~ 182 欢情薄(16) 她关心他,却嘴硬。 哪里是会反胃?分明是她记着他脸上的伤口,不让吃醋吃酱油,是因为深色的东西会让伤口最后落下痕迹。 新珩,你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恨我。 你也远远比你以为的更在乎我。懒 心情,瞬间已绽亮,像烟花一瞬,便璀璨。 他在厨房里随意调了调火,便又回去,在她身旁坐下。彼时,她正拿着遥控器随意换着台,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他克制住了将她揽到怀里的冲动,只看着她的侧脸,问,“中午想吃什么?你说,我给你做。” 她听他这么说话,心中一动,却又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她转头,问他,“我特别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们这几天,吃的是从哪里来的?” 她说完,未免他和她绕,又立刻补道,“我指的是食材。你为我熬的蔬菜粥,蔬菜明明很新鲜,不像是管家为我们留存的,可是你和我都没有出过门。” 他看着她,笑,“哦,你也知道我没有出过门?所以,你是承认你在时时注意着我的动静?” 她冷嗤,“谁注意你啊?那不过是最简单的推测,我想,你肯定不会放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出去的。” 本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并没有多想,却偏生就这么自然地出了来。虫 一瞬间,她和他,都没有说话。 她看着他,发怔,为自己的话,有些震慑。她是如何来的这般肯定?而这样一句话里,又是否是她的语气或是用词出了错,不然,为何她说完,心间蓦然温暖?像冬日暖阳,虽不足炽烈,但那种温度有另一个名字,叫明媚。 有一个他,你知道,他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他去哪里,都会将你带在身边。 你自己也并不知道为什么,若是细寻去,也万万说不出个理由,找不到什么证据。但是,你就是知道,潜意识里有种笃定,然后,在不经意间,会脱口而出。 他凝着她,她眸色复杂,却裹着深深的柔软。 他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他不知,究竟柔软的是她,还是他。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哑而小心,隐隐有些轻颤,“新珩,你说得对,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就像人不论去哪里都会带上自己的心一样。” 她听了,身子霎时轻颤,看着他的眼神里,有一瞬间,彻底退下了她所有的防备,甚至是锋利。 就像人不论去哪里都会带上自己的心一样,易辛,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仍旧有痛,隐隐划过心底,不着痕迹,却鲜明。 新珩轻笑,“你是想告诉我,我在你的心里?” 他凝着她,缓慢而郑重地摇头,“不。是我的心在你那里。” 身子,早已不能动弹,更不知该如何反应,她怔怔看着他。 他心中一窒,仍旧轻笑,“其实,我一说,你就已经懂了。却要再问一遍,是因为我已不能再让你信任了吗?没关系,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或是已经知道的,只是不确定的,我都亲口告诉你,让我慢慢再得到你的信任,好不好?” 她没有反应,可是他的声音里,那些被他压抑的缓缓流动的痛和无奈,她听得到。她只是。。。 只是,已经不能够反应了,或者说,不想反应。 她知道,其实,她恨不了他,可是,她想,她也爱不起他。 当人到了某一处境地,进退维谷,她能做什么? 她突然想到那个老掉牙的脑筋急转弯——桥上,前有狼,后有虎,她该如何过去? 答曰:昏过去。 她以为她在犹豫,其实,她不知道,她看他的眼神早已经出卖了她。不,又或许,她的眼神里真的只有犹疑,可是对于易辛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而言,已经足够。 她犹豫了,从最初的看着他的眼里那么鲜明的恨,转变成了如今偶尔一瞬温柔。从最初听到他说话,眼神就忍不住嫌恶,像是多一分一秒不能忍受,到现在,她看着他,犹疑。 已经足够让易辛再无所顾忌。 他伸臂,便强将新珩紧紧搂入怀里,又急急地低头往她额头、眉眼处吻去。 她初反应过来时,挣扎,可是她自己不知,那抗拒早已没有了原来的决绝。不过几下,便已放弃,任他抱着亲吻。 他道,“对不起,原谅我,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我会对你很好,只有你一人。” 他一边吻她,一边轻喃。 她在他怀中,身体早已无力,眼泪却流成了汹涌。 他一一吻过。 她并不知自己这时为何会哭,不知为何,所以不知该从哪里去控制。 他紧紧抱着她,吻她,与她厮磨。 原本开着的电视停留的频道,这时到了娱乐播报时间。电视里,女主播的声音清亮,字咬得又稳又清: “著名大提琴家、易氏少夫人倪筝女士近日已从维也纳归国,短期内将在国家音乐厅举办一场独奏会。。。” 男人的身体猛然僵硬。 怀中原本温热娇软的她的身子,一瞬,已凉。 ----------------- 二更毕,谢谢阅读!谢谢鲜花~~稍后第三更! 183 欢情薄(17) 不知是因为他收了力,还是因为她用了力,最后,她将他推开了。 推得那么狠,以至于他一点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直直地看着她,看着她脸上带着泪,却笑得刺目。 她对他笑,然而,也不过一瞥。懒 即使厌恶和憎恨,也已不再多留。 而后,她拿起身边的,那原本因他要抱她而被他夺下的遥控器,对准了前面的大屏幕,发了狠,掷去。 “啪!” 屏幕里瞬时青光闪过,继而彻底黑下。碎裂的痕迹从正中辐射开去,将整个损毁。 她冷笑,对着乍黑的屏幕。 然后,她缓缓看了他一眼,嘲笑,“你去叫新昊赔你。” 说完,转身,离去。 快得他连她的衣角都抓不住。只清楚地看到,她转过身时,她脸上嘲讽到极致甚至已经变成了大痛的笑。 手,紧紧握成了拳。一瞬间,心中强大的恨携带着滔天的怒而来。 大步走到电视机前,他眸微眯,便将硕大的电视机抓入手中,举起,再往地上狠狠摔惯去。 “啪啦啦。。。” 金属和大理石碰击的声音连续,久久不绝。砸裂,碎片,模糊一片。早已分不清,碎去的是电视机还是地板。 只是,那些仍旧不能抚平男人的怒和恨,哪怕丝毫。虫 他转身,便将玻璃的茶几踢翻,而后,又是古董瓷器、价值连城的摆设。。。 一切能砸的,能碎的,谁也逃不掉。 刹那,原本的清亮和整洁便已狼藉,惨不忍睹。 新珩背靠着门,抱膝坐在地上,听着楼下惨烈的动静,泪流满面。 其实,她好想原谅他,好想好好和他在一起,好想被他宠着爱着。 可是。。。 手紧紧捂住嘴,她却仍是呜呜哭出了声。 易辛,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让我原谅你、和你在一起、被你宠被你爱的理由? 那一日,新珩和易辛有过一瞬间的原谅和爱,却来去匆忙,转瞬即逝,是真正的昙花一现。 而后,她与他的感情更冻结至了前所未有的冰点。 新珩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他了,连对他生气、对他怨怒都不再肯。见到他,甚至不再躲闪,不过是,彻底视而不见罢了。 易辛也不再亲自动手为她做吃的,因为,食物一旦经了他的手,她便不吃。 每一天,她的面色平静,波澜不起,只是易辛细细看去,她眸色中已没有什么光彩。她这样进厨房,刀也能嚣张地去切她手指,伤口怵目,血流了大半。 易辛心疼不已,再不敢让她碰可能会让她伤害自己的东西,立刻命令管家和佣人过来。 原本,已经过了十五,他们是早就该回来的。只是易辛私心地想要和她单独在一起,给她更多原谅他的机会。 这时,他却是终于看清楚了,没有机会了。 有一个,却不知是因为巧合,还是真如新珩常说的报应,竟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视节目给破坏得透彻。 每一个晚上,他想抱抱她,却只能等到她熟睡,才能从她身后偷偷地搂过她,却也不敢用力,怕将她惊醒。她醒后,木然地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对他最不留情面的宣判。 两人相处时,她从不对他说话,他对她说话,她也只当房间里并没有这个人。他想念她的声音,想见她谈笑的姿态,便只能将风扬和桑芮两人叫过来。四人在一起,她才会说几句,露些许微笑。 也不是对他。 似乎,她已经自动将他屏蔽在她的生命之外。 他每每被她不冷不热的态度逼得暴躁,控制不住,强行抱她或是吻她,她也不挣扎,就任他动作,只是默默流泪。他看着她脸上的晶莹,然后,便再狠不下心。 她在用沉默无声地抗议他的负心。她与他耗着,他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就这样耗着,到他愿意放过她的那一天。 可是,就像伤她,他说服不了自己,放她,他更说服不了自己。 风扬和桑芮见到两人的情况,也只能心中暗自着急。当得知那一日,两人初露和好的端倪,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视节目破坏时,二人既是咋舌又是跟着苦痛。 桑芮在私下里对风扬感慨,“我想,应该是老天也不想珩珩和易辛在一起吧。” 风扬狠狠看了她一眼,警告,“那事之后,易辛几乎把那家电台毁了,你说这话,是也想要见识见识那人的手段?” 桑芮这时却仿佛并不害怕,眉头仍旧紧紧皱着,道,“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会那么巧?那么多频道里,偏偏留在那一个?好吧,就算是那个频道,怎么又能那么巧正遇上播娱乐新闻?还是倪筝的新闻。” 她说着,径自摇摇头,“这事,只能说,不是易辛太倒霉,就是真的连老天都不愿意看到他们在一起!” 风扬听得紧紧拧眉,他心中知道自己的妻子对易辛并不谅解,这时说这话多有些冷嘲热讽的意思。但他是男人,他知道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却不得的痛苦,尤其,那个男人是易辛。 易辛这样的男人,对他人有多大的杀伤力,对自己,便有多大。 新珩的伤有多深,易辛的痛只会成倍。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大家多多支持啊~~有红包的红包,有鲜花的鲜花,有月票的月票,木有的点咖啡点评论啊~~ 184 欢情薄(18) 夜色至中,暧昧渐生。 剪裁精妙的名家时装将原本就曼妙的身体勾勒出妩媚的曲线,风吹过,长发轻抚过脸,发丝送入空气,风情毕露。 倪筝身上染了薄薄的酒意,从酒店里出来,脸颊微红。身边,俊逸斯文的男人扶着她,见她此时的模样,心底深处微微荡漾,眉头却皱得紧,低斥,“喝什么酒呢?你推给我便是。不过是几个宣传,用得着你这么卖命?”懒 倪筝听了,只是轻笑。 推给你,便推得掉?你当外界传我是易少夫人,我便真的是了吗?真正的易少夫人,哪里用得着出来,与这些个一身油光的商人在酒桌上,虚与委蛇?只为了能争取到更多更大的宣传。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有新珩那么好的命,能得那个男人一世盛宠,而后,生活再不必烦忧。 自己下榻的酒店就在附近,倪筝轻轻推了推身边的男人,“宴清,你先回去吧,我快到了,想自己走走。” 宴清拧眉,却见她坚持,一瞬间,心中有强烈的情绪划过,他已冷了声,“你还要这么执迷不悟?” 倪筝轻轻笑着,凝目望向远方鳞次栉比的高楼,“我只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她如今的生活,原本是属于我的,现在却要我放弃,我,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宴清,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在我身上消磨了。我这是一场豪赌,若是赢了,以后自然千千万万的好,或许日后还能帮上你。若是输了,便会将自己输进去,什么也留不下,那时,又还能报答你什么?”虫 宴清冷笑,“你以为,你能帮我什么?你以为,我图的是你的报答?” 倪筝精致的脸蛋仍旧朝着远方,并不看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她对他,明显淡漠,仿佛是不愿耗费一丝气力。 宴清自嘲,是啊,她现在所有的生命都倾注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可是原来,她不是这样的。过去,她虽对他也不是全心全意,但至少他知道,他在她心里占据着很大一角。她只要还有心,就必定不会忽视掉他,也忽视不了。 宴清身体里,滚滚的苦涩窒闷翻涌,一遍又一遍轮回,后悔,却无奈。 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带她出门。。。 如果,倪筝没有见到易辛,那是否,她至今还是那个她,还是宴清的女朋友? 她与他从小到大的情和爱,到头来,竟抵不过她与易辛相见不过一个下午茶的时间。 他恨吗? 恨谁? 恨易辛夺爱?不,他恨不了。当日,那个男人对他说的话,光明正大到让人连生恨都会自觉不可理喻。 易辛那时告诉他,“如果她愿意,就让她跟我吧。” 霸道、强势,却偏偏坦荡直白得让人恨不起来。 如果她愿意。。。 他和她那时都没有想过,这句话,原本就并没有带多少感情。不过是,可有,可没有。 来了,他不多;不来,他也不少。 就是这样。 那么她呢?她向来敏感聪慧,她是否也当真如他一般,真是没有想过这句话更深沉的含义?便就这么。。。愿意了。从此,倪筝和易辛在一起,宴清只能站在他们身后,连恨的勇气都没有。 他苦笑,如果连那时都能放弃她,说一句尊重她的选择,那么这时,他还有什么立场来干涉她的事? 自嘲地摇摇头,放开她的手。转身,温和的身影裹着厚厚的失落黯然,没入夜色。 倪筝仍旧凝眺远方,身上温度骤失,她也并不回头,仿佛压根未曾注意。 而后,独自一人在夜下寒风里行走,独自揣着满腹的心事和。。。计较。 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她却早已不知自己现在是在伤怜还是在筹划了。 漫步,身边却突然有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行到她前方,停下。 她心中一动,脚步不停,跟着走了上去,站定在车旁。 车窗未曾落下,却也并不开离。 倪筝心下一沉,已不由冷叱,“你怎么敢这么大胆,竟到这里来!被他发现。。。” 隔着暗色玻璃,里面传来的男声带着一丝嘲讽,“倪小姐不必担心,那人现在自顾不暇,怎会理会你?我过来不过是告诫你一声,稍安毋躁。一切按照我的指示,若是你擅自行动坏了事,那么后果由你一人承担。” 她听了,心中忍不住生怒,便已冷笑,“你以为你这时还能够如此潇洒的全身而退?若是被那人查出是你发的邮件,死的人可不是我!” 她气怒之下说完,车内却并没有声回应。半晌,不过只是逸出一丝轻笑。 没有话,却已足够,嘲讽。 不安在身体里蔓延。确实,发邮件的是他;然而,却是她在约定的时间里用一通电话引开了易辛。 而后,车子开动,一路疾驰,已没入车流。周遭,一切又恢复如常。便如方才的停留和短暂对话,不过是时光在突然一刹那的暂停,除了当事两人,谁也察觉不出。 ---------- 一更毕,今日三更。谢谢阅读~~最近两天都木有月票啊亲~~ 185 欢情薄(19) 风扬和桑芮到易家时,新珩和易辛正在沉默里吃着早餐。 易辛看到两人手里各自拿着一个大包,挑眉,“两位这是,辞行?” 桑芮一抽,原本灿烂的笑僵在脸上。 风扬笑道,“桑芮说想出门去玩。”懒 风扬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新珩身上。 新珩看向桑芮,眉头轻蹙,明显有些不能理解,“你大冬天的出门是想去看满目苍凉?” 桑芮再抽。 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新珩和易辛真是绝配。她过去是瞎了狗眼才会不能理解他们的婚姻! ——夫妻两人都这么具有扫兴的天赋,那是多么难得的默契!一般夫妻哪能达到他们的高度?! 桑芮咬牙,狠声道,“滑雪!” 新珩愣了一下,而后,轻轻“哦”了一声,表示理解,便重新低头吃早餐。明显兴趣缺缺。 易辛见状,眉头深拧。 回来已经一个月了,她还未出过门,这时是该出去走走。 他看向埋着脑袋吃东西的新珩,温声道,“我想去,你陪我?” 外人面前,新珩从来不会明目张胆地忽视易辛。她这时抬头看他,脸上却并没有表情,只轻声道,“好。” 易辛心中一痛。 每一次,他都不想逼她,可是新珩这人,他若是不逼她,她只会一步步越往后退,然后,离他越远。虫 心中绵绵长长的无奈蔓延,在四肢百骸里悉数化成了无奈和沉重。 桑芮风扬二人见两人间表面平静之下的疏远和漠视,心中跟着一苦。 桑芮突然笑道,“珩珩,据说从高山上急速划下,如果速度太大了,一不小心可能会到另一个世界去。” 易辛拧眉,一眼看向桑芮,警告。 新珩却道,“另一个世界?你的意思是死亡还是穿越?” 桑芮一抖,双眼有些僵硬地看向新珩。 亲,你一定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吗?你没有看到即使我说得这么委婉,你家那位都已经在给我压力了吗?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可以有自由说话的权利,反正那暴君再生气也不会对你怎样?你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我们这种普通人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悲哀吗? 桑芮腹诽一通,索性也豁出去了,大义凛然道,“穿越!” 新珩缓缓托腮,目光飘远,似乎已经有些动摇了。 风扬见状,忍不住轻笑,“据说现在四爷比较火,新珩你也可以试试去找四爷。” 新珩脸上动容愈多。 易辛靠在椅子上,看向风扬,唇角一勾,笑得妖冶。 风扬被他笑得浑身一抖,忍住抚额擦汗的冲动,继续对着新珩游说,“而且我帮你看过了,所有的四爷里,没有一个和易辛长得像的,你可以放心。” 风扬说完,已经觉得身体被那人盯着的地方,皮肤灼热似要燃烧起来。 新珩却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我们出发!” 于是,四人意气风发出了门。 说意气风发,是因为有了新珩兴致高昂的推动,易辛大笔一挥,便一人拨了一套顶尖装备。一通电话就命专人将崭新的顶级配置送到滑雪场去。 风扬桑芮听了,毫不犹豫扔掉手上原来的大包。 桑芮却仍旧忍不住心中好奇,悄悄拉了新珩的衣角,将她拉远,小声道,“你真想穿越啊?我不得不事先声明一下,那个概率很低的,我只是说出来给你做个参考,并不能保证你就能穿越成功,要是到时你还好好的在这里,可不要怪我骗你。” 新珩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什么穿越?她不过是见大家兴致都这么好,不想扫了兴,顺着往下说的。这桑芮。。。还真当真了! 嘴上却仍旧沉静道,“我连易辛都能遇得上,还有什么小概率事件是我不能遇上的?再说,风扬不是说了吗,那些四爷里没有一个和易辛长得像的,这已经足够激发我身体里所有的勇气和斗志。我现在是跃跃欲试,已经等不及要去争取那小概率事件了。” 新珩说着,却见桑芮望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正疑惑,却只听得身后一声邪魅,微冷,“想要挑战更小的概率吗?不如试试和我一起穿越?” 新珩身体一僵,幽怨地看向眼前的桑芮,眼神控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啊?! 桑芮干笑,手指悄悄指了指她身后的男人,“他,他不让我说......” 新珩闭了闭眼,硬着头皮转身。不是易辛是谁? 他此时抱了手臂站在她身后,整个人看起来意兴阑珊,只是盯着她的双眸却微微眯着,眼神里的逼迫瞬间便浓缩,杀伤力更强。 新珩讷讷道,“我只是凡夫俗子,就让我一辈子庸庸碌碌活着到死就好。” 说完,她赶紧从那人身边逃开,往车子走去。 身后却传来男人微微愉悦的声音,“知道就好。” 她身形一顿,而后更快步地上了车。 四人一车,风扬驾驶,桑芮副座。后排上,易辛和新珩。 新珩闷闷坐着,有点听不进去桑芮和风扬暖场的话。 真的是闷闷的,心口那处。 到后来,是完全听不到其他三人说了什么,只依稀听到桑芮清澈的笑声,她终于忍不住,低叫,“停车!” ------- 二更毕,稍后三更。谢谢阅读和留言~ 186 欢情薄(20) 新珩一出声,车内顿时冷肃。 易辛脸色大变。 风扬不敢怠慢,也不管现在是在高速,立刻便将车子停在紧急停车道上。 车子甫一停下,新珩慌忙冲下车,在路边就已忍不住,一阵呕吐。 懒 易辛急速跟上,在她身后见到她的模样,眉目间褶皱深重。 她从一上车起,脸色便越来越苍白。。。 风扬和桑芮这时才跟上来,二人面面相觑。 待新珩稍缓,易辛不由分说便一把将她抱起,直接上车,冷道,“去医院。” 风扬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回身往驾驶座上去。 新珩推推他,低声道,“我没事,可能是胃炎还没好,不要扫了兴。” 易辛将她抱在怀里,见她脸色苍白,唇色轻淡,心中忍不住深深不安,他低斥,“不行,你胃炎都已过去二十天了,这时竟还没有好,必须去医院检查。” 他说到这里,心中微动,有什么隐隐清晰。却又立刻被自己否定。 不,没有可能。 医院里,医生为新珩检查过后,便微微笑着对易辛道,“易先生,恭喜,易太太怀孕了。” 话落,易辛新珩两人皆是一震。 怎么可能? 新珩下意识问,“多久了?”虫 医生见她神色凝重,一惊,又小心道,“一个月左右。” 易辛眉头紧拧,声音也忍不住冰寒,“你确定?” 易辛的话一出,老医生顿时深感压力深重,他下意识抬手往额头上擦了一下冷汗,才道,“有风医生全程监督,这误诊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老医生说完,但见男人立在原地,一双美丽的眼深深凝着病床上的女人。老医生赶紧趁机离去。 易辛心底的不安在得到医生的证实时,早已急剧扩大,只是当仔细寻查去,却又说不上为何不安。这时见新珩怔怔看着他,眼神无力又慌乱,他心中一疼,人已走到她床边,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新珩,我们有孩子了。” 虽然不安,但喜悦却是真的,来得快又深,他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眸中愉悦掩不住,“真好。” 新珩木然地在他怀中,眼神早已失去焦距,大脑一片昏暗。 医生说,她怀孕了,一个月左右。 自从回到b市,她和他再没有夫妻生活。那么应该是在h市有的,算算日子,似乎是在酒店那两天。 可是不对,不是那时候。在酒店时,他为了讨好她,取悦她,并不让她为难,便没有释放在她的身体里。虽然激烈,却一次都没有。 那。。。 想到这里,新珩浑身狠狠一抖,寒颤得全身的血管都在收缩。 是在酒店的前一晚,在易家大宅! 就是那一晚,那一晚他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占有她,侮辱她,然后故意发泄一般弄到她的身体里。 她担心过,可是最终也没有吃到药。 所以,肚子里的孩子,便是那一晚留下的吗? 她只觉全身僵硬,血管收缩到全身的血液已经不能够再流动。 她在他怀中,喃喃道,“是那一晚,是那一晚你把他留下来的。。。可是,我不知道你是想留给谁的。” 那时,你一边在我的身体里冲刺,一边却在和我说你对另一个女人的爱和疼惜,你是不是,错把我当成了她? 她慌乱,六神无主,大脑早已不能思考,一片空白里,所有的话不过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她低喃,“怎么办。。。我不知道。” 怎么办,如果你不是想要给我,却偏偏留到了我这里,那我该怎么办? 易辛听到她说那一晚,心中大恸,后悔和自责几乎让他窒息。却在听到她后面的话时,只觉全身的血液一瞬已上涌,猩红了双眼。 他用力拉开她,紧紧盯着她,狠了声,“怎么办,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做什么?” 她的肩膀被他的手劲握得生疼,她想让他轻点,可是身体里却似乎早已没有多余的力量去阻止他,她只是虚弱地看着他,轻喃,“我什么也不能做,我只能接受。” 她的哀戚的自怜的模样,带着的是潜意识的对他的抗拒和排斥。她无力、痛苦,深入骨髓,而后,她将这一切归在他的身上。 他接收到了,心,刹那冰凉。 他眯眸,冷冷盯着她,“你说得对,你什么也不能做!你只能接受,我给了你这个孩子,你唯一能做的、可以做的就只有好好保护他、生下他、爱他!” 新珩一抖,恐惧地看向他,而后,双眼蓦然酸楚。 她想笑,可是,眼睛很酸。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自愿爱他,毫无保留。可是那个男人得到了,不珍惜,反而要以最恶劣、最残忍、最狠毒的方式强行掠夺——她的爱,对他不止,还要对他的孩子。而她,甚至并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见到这个孩子。 她看着他,笑着,泪流满面,声音低哑到几乎自己也听不清,“易辛,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听到了,高大的身子也忍不住轻颤。心,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毫不留情地挤压,一瞬间,血肉迸溅。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鲜花和留言~ 187 卵宝宝(1) 然后,些许理智回复,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想让她爱他们的孩子,可是,话有千千万万种说法,他却偏偏选择了最能一刀将她捅得最深的那一种。 悔疚刹那间像潮涨,眨眼覆没一切。 他张口,想要说什么,风扬却在这时进来。懒 新珩慌忙抬手擦去脸上的泪,她从来不愿将自己与那人的矛盾毫无保留地展露,供外人观赏。 风扬也只当没有看到她红肿的双眼,对着新珩笑道,“恭喜。” 新珩心中原本苦涩难当,只是当听到那一声“恭喜”时,心里却莫名地生出期待和安慰,那么鲜明。 她一笑,是真,“谢谢。” 桑芮见到新珩心情不错,这才敢露出心中的欢喜,走到她身边,笑得兴奋,“有宝宝了诶。” 新珩对着她一笑,手忍不住抚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宝宝。 其实,不管他能不能喜欢,但是,它在她的肚子里,它是她的,那么完整。她又何必去计较他? 易辛和风扬悄声出了病房,易辛瞬间冷了脸,质问的声音严厉,“你怎么回事?我让你配了避孕的药,怎么还会这样?” 风扬闻言一惊,“真的是那一次?” 易辛脸色凝重,点头。虫 她不喜欢,他从来都极为小心。除了那一晚,她将他激怒得彻底失控,他向来极为自制。可是那一晚过后,避孕的药是他亲手放到她的汤里,管家也说了,是亲眼看着新珩喝完的。 风扬心下一沉,沉吟道,“可能因为是剂量太轻了。她身体弱,我怕伤了她的身体,药是往最轻的放的。现在看来,是我的错。” 易辛轻叹,苦笑,“也许是这孩子和她的缘分太深,我拦也拦不住,这时来了,对我而言总归是个惊喜。” 我只是怕,怕她不能放下那一晚的事,以后每每看到这个孩子,心里的痛就清晰刻骨一次。然后,悉数化成对我的怨和恨。 易辛话中尴尬又微涩,风扬心中一凛,便也瞬间联想到了他的忌讳。这时只能安慰他,“我看新珩应该很喜欢这个孩子。女人怀孕了,心就会软,说不定这是你的机会。” 易辛眸光微动。 风扬见状,心中却仍有隐忧,略一犹疑,终是对他坦白,“只是,她需要尽快做详细的胎检。” 易辛一听,眸一眯,“你一次把话说完!什么意思?” 风扬道,“虽然她现在怀孕了,但是她确实是吃了我给她配的药。那药,我担心会影响到孩子。再者,她的情绪一直不稳,最初对这孩子就极为抗拒。必须做一个详细的胎检,以确保胚胎健康。” “你是说,孩子可能会不健康?”易辛的声音冷得惊人。 风扬凝重点头,“只是有可能,也不一定。” 五指收拢,愤怒却浓缩得更强烈,易辛厉道,“风扬,你是怎么办事的?!” 风扬这时心中也是翻天覆地的后悔,他真不该一时手软,这时也只能苦道,“对不起。” 易辛冷叱,“你最好不要让这孩子有事!” 说着,从风扬身旁走过,大步往病房回去。 手在微微颤抖,抖得那么清晰。 孩子可能会不健康。。。新珩怎么能承受得了! 刚才,桑芮对她说宝宝时,她脸上那柔和的表情让他眩惑。自她与他生下嫌隙,她从来没有笑得这么温柔。可是,她的温柔和母爱,却也经历了说服自己的痛苦。 他看得到,新珩从一听到自己怀孕时,脸上的惶惶不知所措,她下意识反应过来的是那一个晚上,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侮辱和折磨,下意识的是排斥和抗拒。可是最后,她也笑了,在风扬对他说“恭喜”,在桑芮对她说“宝宝”时,她脸上的迷雾渐去,然后笑得清澈温和。他眼见着她说服自己到最后接受的过程,她心中不易,他看得出。可是现在,她既然已经接受,又要如何承受孩子不健全? 他指责风扬,其实和风扬无关,真正错的人,是他。 他不该那么对她。 新珩曾对他说,世间有一条定律叫“因果定律”,有因就有果,恶因必定会有恶果。 呵,他笑,恶果来了。 可是,她没有错啊。却要让她来承担,那样何其残忍? 他站在高级病房的外间,看到桑芮正要强行将耳朵贴向她的小腹处,逗得新珩咯咯直笑,“笨蛋!它现在还只是个受精卵,你见过受精卵会胎动的吗?” 桑芮不甘心,嚷嚷,“受精卵不会胎动,但是它会游动啊!你就让我听一下,好不好?” 桑芮一脸的哀求,新珩忍不住笑得愈加开心,终于点头,“那你就听下一下受精卵的游动吧。” 桑芮感动得双手合十,“卵宝宝,干妈来了!” 说着,便小心地侧耳贴到新珩小腹上。 新珩笑,“干妈?我只听说过亲妈是天生的,还从来没听过干妈也能天生。” 桑芮笑骂,“卵宝宝让你不要吵!” 易辛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笑声,心里悲凉一片。 ------------- 一更毕,今日两更,谢谢阅读留言咖啡鲜花! 188 卵宝宝(2) 易辛陪着新珩当即做了检查,但是结果却要两天之后才能拿到。易辛整个过程里一直阴沉着脸,新珩这时心情已经好了许多,所以她已然能自动屏蔽掉易辛的各种状态。 两人离去时,易辛深沉地看了风扬一眼,风扬不敢怠慢,忙道,“放心,我守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差错。”懒 新珩疑惑,“会有什么差错?” 易辛揽过她便走,淡道,“怕将别人家的小孩认成了我们的。” 新珩囧。 这又不是生产,还能抱错小孩?仔细一想,她只当是怕将检测样品弄混,便也就放下心来。 易辛开车带着新珩回家,新珩的手一直不自觉地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刚刚在医院,桑芮信誓旦旦地和她说,她真能听到受精卵游动的声音! 新珩笑骂,“它一个受精卵不好好分裂,它没事乱游动什么?” 桑芮认真想了一下,推测,“可能现在正好到了它休闲运动的时间。” 休闲运动都整出来了。。。 新珩忍不住轻笑。 易辛开着车,眼角余光看到她颊边浅浅的笑意,真切,他心中一荡,却又想起风扬的示警,忍不住又乱又怒,心情瞬间再次阴霾。 新珩却突然道,“停车。” 他心中一惊,以为她又不舒服,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便立刻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虫 新珩从车窗内看到街道旁一家母婴用品旗舰店,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易辛动作却快,刚好停到人家门口。 新珩这才想起身旁还有那人,便转头,问,“你要和我一起进去看看吗?” 易辛瞟了车窗外的店一眼,眉头几不可察一拧。但是她难得和他主动说话,他不想扫她的兴,便点头应允。 两人进店,店员小姐反应迅速,立刻热情地迎上来,见到新珩脸上那么光辉灿烂的笑,心下瞬间明朗,上来就是一句,“太太有宝宝了?恭喜恭喜。” 一句话,便将新珩哄得大悦。 新珩笑得惊喜,“是啊。已经可以看出来了吗?” 她说着,还低头认真地往自己的腹部看去。 易辛在一旁抚额,想:难道是怀孕会让女人变笨?她如果不是新珩,他这时一定会说她现在笑起来像个白痴。 店员小姐跟着笑得欢快,正要毫无心理障碍地说“是啊是啊”,眼风却瞥到新珩身边的易辛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明明清淡,她心中却不由一凛,已经到口的话才终于转成,“现在还不能,应该是时间还短吧。只是两位看起来这么幸福,应该就是这样了。” 新珩自动忽略掉店员小姐的后半句,笑着回道,“是啊,才一个月呢。” “已经一个月了吗?那要赶紧准备呢,等宝宝再大一些的时候,妈妈每天要做的事情多了,又是胎教又是运动,再来准备这些会很辛苦的,趁这时先准备好,以后就能专心照顾宝宝了。” 新珩听得直点头,深以为然。 店员小姐见到新珩这个样子,瞬间笑得比新珩还开心,指引了新珩,道,“太太可以先看一下宝宝的衣服、用品、还有饰品,啊,我们最新推出了一套母子系列,太太要不要看一下?” 这里的店员小姐个个身经百战,见到新珩一身低调华贵,又温温柔柔,脸上一直绽放着母爱的光辉,心中早已比新珩还要心花怒放,毫无心理障碍,上来捡了高端系列就推到新珩面前。 新珩认真地看着,她都很喜欢,只是,她忍不住皱眉。。。 她回头,问易辛,有些不好意思,脸微红,“那个。。。我刚刚忘了问,宝宝还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易辛见她脸颊微红的模样,心神一荡,便搂过她的腰,柔声道,“都买了吧。” 新珩黑线。。。原来他也不知道! 店员小姐却在听到一句“都买了”之下,双眼瞬间放光,立刻热情笑道,“原来太太怀的是龙凤胎啊?那真是太幸运了!恭喜,恭喜两位!” 新珩一愣,又见店员小姐年轻漂亮的脸上全写满了真诚,双眼里绽放着诚实的光芒,心中一动。 店员小姐见状,继续“诚恳”道,“我就说嘛,太太你长得这么漂亮温柔,皮肤那么好,唇红齿白,头发黑亮细软,我奶奶告诉我,这样的模样就有怀龙凤胎的命。” 然后,虽然新珩自己并不知道宝宝的性别,易辛也不知道,但是出于店员小姐这么肯定而诚实的表情,新珩已经深信,自己怀的就是龙凤胎。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店员小姐,期待地问,“真的吗?” 店员小姐直点头,自然而然就接道,“我们最近推出了双生子系列饰品,太太您可以看一下。” 至此,新珩已然彻底忘记了易辛,深陷在初怀龙凤胎的兴奋里不能自拔。 新珩脸上的笑越来越深,易辛在一旁看着,早已眩惑。 两人离开时,是名副其实的满载而归。 易辛看着后座上推满了“妈妈和宝宝”的东西,又见新珩到现在双眼都在放光,心里的不安铺天盖地而来,逼得他烦躁。 他看着新珩,轻道,“你其实不必那么在意它。” ---------- 今日更毕,谢谢鲜花月票咖啡留言~~~ 189 卵宝宝(3) 新珩听到易辛的话,原本的好心情刹那将僵化,她防备地看着他,反问,“你什么意思?” 易辛见状,心中一拧,无奈,只随口说道,“你自己也知道它现在只是颗受精卵,还没有分化。。。” 他话还没有说话,新珩就冷声打断他,“它已经在分化了,再过一段日子,它就会成形,它只要还在我的肚子里它就会长大。易辛,你什么意思?”懒 易辛心下一沉,他没有想到新珩竟会这么敏感。他随口一说,她对他的防备就会这么深。 他叹,“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不喜欢孩子。” 新珩突然一笑,“两年前,是我不懂事,以为孩子的爸爸不喜欢它,我就不能要它。现在么,它在我的肚子里,它就是我的,我管别人做什么?” 她话说到这么决绝的地步,易辛心中原本就有的不安这时瞬间更添上了恐慌,甚至不敢去想,如果…… 最终,他只是轻声“嗯”了一声,便不再接话,开车回家。 两人在车上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各自心思深沉。 易辛在祈祷,孩子不要有事,不能有事。 而新珩,则在是想如果易辛真的不爱它,那么她该怎么办? 两年前,她迁就过他一次,因为他不喜欢,她就没有要那个孩子。现在,也许是真的长大了一些,当再次遇到同样尴尬的处境,她竟然已经能够斩钉截铁地给自己答案。——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迁就他,不管他喜欢还是不喜欢,要还是不要,她一定不会再放弃这个孩子。虫 这一瞬间,她突然就能够体会俞小疑的心情。 俞小疑怀孕的时候,新昊也很排斥,只是俞小疑仍旧强行生下了新珩。 新珩原来一直想不明白,不能得到爸爸祝福的小孩,留下它做什么?现在,她想,她的孩子要一个混帐东西的祝福做什么? 想到这里,她突然就笑了,像云雾拨开,终于彩彻区明。 两人回到别墅,新珩立刻便让管家带着佣人去整理出一个房间。 管家问做什么用,新珩笑着告诉他,“婴儿房。” 管家一惊,立刻又笑道,“恭喜,恭喜少夫人,恭喜少爷。” 新珩和易辛在听到这一声恭喜时,两人是截然不同的反应,新珩笑得眉眼间全是温柔,而易辛,神色淡漠,眉头甚至几不可察一拧。 管家带了佣人迅速收拾干净了一个向阳的房间,新珩便自己将买回来的各种。。。高端系列,放到婴儿房里,又自己动手将东西拆开,就开始布置起来。 易辛站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心中,一半充盈,一半枯竭。 他突然好想笑,何时,他易辛也会被人逼到这么狼狈的境地? 如果风扬没有告诉他,这个孩子还不是他们的,还有可能会离开,那这时,他该有多么的欣喜若狂?他会主动搂着她,将所有她喜欢和他喜欢的,一起买给它;也会在她面带笑容憧憬宝宝时和她一起期待;会说好话安慰她,讨她欢心。。。 可是这时,眼见她的母爱越来越深,越来越明显,他却只觉无力。他想要阻止她,却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他要如何阻止她爱他们的孩子?他怎么下得了狠心阻止她爱他的孩子? 可是,如果这时她便深陷,到时,若孩子真有问题,她又要如何承受? 这一刻,他甚至宁愿她因为恨他,也不爱这个孩子! 他最常说,只要新珩好好地让他爱,他会给她一切,她喜欢的,她值得拥有的。一切。 可是这时,她那么美好,那么安静,就在他眼前,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迎接属于他和她的新的生命,他却给不了她想要的。 他有些无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见新珩站在房间里,手里拿着一套小小的衣服,正定定望着他。 眼神与她相对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勇气尽失。 新珩眸微眯,问他,“你是要进来帮我?” 他心中苦笑,新珩太敏感了,她这是在试探他。 随意一笑,他看着她,“我看着你就好。” 新珩,真的,有没有孩子都没有关系,让我看着你就好。 新珩捏着宝宝衣服的手紧了紧,心里有什么东西却在渐渐流失,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微颤,“如果你终究不打算放开我,那么,你可以尽量多爱它一点吗?” 她紧紧看着他,她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出,她的眸光已经在颤抖。 易辛,我已经这样了,只要你对它好,我就一辈子这样了。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拼了命地离开你。我没有关系,可是我要我的孩子健康地长大。 易辛并不知新珩此时心中孤注一掷的想法,只是见她眸光轻颤,便当她这时心思是尽数倾注到了孩子身上。而他,并不想她这样,如果孩子终究不是她的,那他宁愿她没有半分爱。只因,这爱,终会伤了她。 而他,不想她受伤。 他看着她,道,“孩子远远没有你重要。”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新珩看着他的背影,手上一松,小小的衣服掉落在她的脚下。心里,有一角,终于空了。 ---------------- 一更毕,今日三更。 190 卵宝宝(4) 后来,易辛每一次回想今日,心中的悔恨都会折磨得他辗转难眠。如果那一刻,他不要有那么多的顾及,哪怕是敷衍她,对她说一句“好”,答应她多爱那个孩子一点,那结局是否也会好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易辛离开后,新珩继续有条不紊地将婴儿房里的东西一件件放好,只是脸上,却再没有了片刻之前的憧憬。懒 这些东西,都挺好的,只是宝宝,应该不会在这里长大了。 有时候,决定只在一瞬间。 在她孤注一掷乞求那个男人多爱他们的孩子一点,而那个男人却不愿回答她那一刻,她已经有了决定。 她一定会走,她一定要离开这个男人! 如果孩子注定得不到爸爸的期待和爱,那。。。就不要了吧。 这样有了打算,她整个人反而平静了许多。不再如最初的大发雷霆,也不再如之后的心如死灰,她开始有了自己想法和支撑,人,便拾回了灵魂。 她认真地吃饭,认真地回应易辛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易辛见她这样,却只用美艳的眸子深深看着她。 她心中一紧,怕被他察觉出什么,他这人,眼光一向毒得狠。便大了胆子,故作平淡地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易辛一笑,“你在想什么?”虫 她一惊,为他的锐利。 桌子下的手紧了紧,她一笑,“我要从现在开始修身养性,努力不怒不忧,好让它健健康康出生。” 她的话让他的心狠狠一抽,然后心中对她的那些微疑惑便悉数化成了对她的愧疚。他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没有再说什么。 新珩心中松了一口气。 晚上,趁易辛洗澡的时间,新珩躲到阳台,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二天,新珩照常和易辛吃了早餐,只是在餐后,新珩随意问了他一句,“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易辛看着她,眸微眯。 她一笑,“你知道,年假你已经休了两个月了,你这样,我担心你会破产。” 他看着她,好看的眉眼里满是笑意,“你放心,我就算破产了,也养得起你。” 她看着他的眸光却蓦然一利,“能不能养得起我倒是无所谓,我只是为你担心你会养不起别人。” 他挑眉,“除了你,还有哪个别人?” 她一笑,“没有最好。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从别人那里受了什么委屈。我这人有时很小气,难免一个血气上涌,会做出什么见血的事来。” “哦,你要如何见血?” 她轻轻摇着手中的牛奶,缓缓道,“比如说,抱着孩子从楼上跳下去啊什么的。” 他脸色顿变。他以为她的见血指的是别人的血。 她又立刻摇头,“不,不行,这里的二楼跳下去撑死了也就是个残废,死不了人的。嗯,我觉得我妈妈当年就是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就贸贸然去威胁新昊,最后才会失败。我这时如果要跳嘛,首先得找个高一点的,我觉得医院的大楼就不错。。。” “闭嘴!”他寒着嗓音狠狠打断她,眸中全是冷凝。 她也不笑了,正色道,“我并不是要威胁你,只是你既然不放我走,那我想,你至少也应该对我负责一点,不管你有没有别的女人,至少,你不要让我的孩子知道,藏好一点!不要像新昊那个混蛋,找了个女人,把我和我妈妈欺负惨了。” “哦,对了,我告诉你,抱着孩子跳楼这事还不是我想出来的。十多年前,我妈妈做过这事儿。不过她很失败,她一时冲动没有考虑到楼的高度,在新家的别墅就激动了起来,一只腿跨过阳台的时候,新昊在她身后告诉她……” 她说到这里,嘲讽一笑,眼中却是掩不住的伤痛,“你跳,你就在我眼前跳。不过很可惜,这里不够高,你跳下去最多就带着女儿一起残废。” 她摊摊手,“我妈妈为人就是太骄傲了,我想她宁愿死都不想残废,更不想我残废。所以,她特别没有骨气地没跳成。后来,等她想要找高一点的楼时,却又过了那个激动劲儿,瞻前顾后,最后也没有跳。” 易辛深暗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她看不到的他的手上,早已青筋蹦出。 她笑,“可是,如果她这时泉下有知,应该会很后悔。因为,虽然她没有跳楼,但是不久之后,她也离开了。唯一的差别在于,她没有带上我。不过,如果她能看得到我现在的样子,我想,她应该会很后悔当时没有撑着那一口气抱着我一起去死。” 她紧紧盯着他,笑,一字一顿,“我现在这样,活着都是丢人。” “啪。” 她说完,桌上的瓷器被强大的力道一扫,纷纷掉在地上,碎裂。 那罪魁祸首这时唇边却带着温柔的笑,凝着她,“说,继续说下去。” 她轻轻瞥了眼地上的碎片和残羹,又重新看着他,脸上的笑丝毫不减,“易辛,我只问你一句,如果你有我这么大的女儿,你见着我现在的样子,你会不会后悔生了她?” 原本肆无忌惮窜行的残戾,一刹那,冻结。身体僵硬,他看着她,心底,有一种不属于易辛的情绪突生,似乎叫,畏缩。 ---------- 二更毕,稍后第三更。 191 卵宝宝(5)(3000+) 新珩看着他,一笑,“人生际遇总是环环相扣,因为我的家庭不圆满,才会有后来你对我一步一步的紧逼。我想,如果这样的悲剧还要再延续一次,我真的宁愿抱着孩子去跳楼。” 她说完,空气里良久没有回声。而后,易辛听到自己心中有什么悉数瓦解的声音,他终于看着她,轻叹,“我向你保证,没有别人。你放心...放心地将孩子生下来,我和你一起,好好疼它。”懒 “记住你说的,不要再骗我。”她看着他,眸子清亮透澈。 新珩说完,起身,从一堆狼藉里离开。 易辛坐在原处,苦涩窒闷却又一瞬间,已经果决。 做一个母亲……新珩,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给你。 按下风扬的电话,易辛直问,“孩子不健康,孕期内会对母亲有伤害吗?” 风扬接到电话,一愣,半晌,方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你想,你想让新珩生下孩子?” “嗯。只要她不会受到伤害。” 风扬急道,“你真是疯了!她怎么不会受到伤害?且不说孩子如果真的不健全,在孕期内就有可能流产,就算是怀孕期你保护得好,那一旦生下来,孩子天生残缺,你以为新珩是瞎了她看不到吗?她整天面对着,你让她怎么办?”虫 风扬又急又怒,美艳的男人却径自笑得妖娆而冷漠,“天生残缺的孩子很少,健康出生的孩子每一天都有许多。” “风扬,我先等着最精确的检测结果,但是,那只是一个结果。” 风扬听得浑身一震,电话却已经被人挂断。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显示“通话结束”的屏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易辛真的是疯了! 他想做什么?天生残缺的孩子很少,健康的每一天却有许多。他难道想。。。想拿别人的孩子来顶替? 他怎么可以?!易辛的孩子以后就是易家的继承人,注定了要承接偌大的权力和责任,他怎么可以随便找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孩子? 那新珩的孩子呢?对了,随便把它寄养到哪里,只要不让新珩看到,易辛可以给它一切。但是……这样做,如果早已知道它注定残缺,却仍旧要生下它,对它,是不是太残忍了? 风扬无力地捏了捏眉心,身后却有响动。他一惊,猛然回头,却见入门处,桑芮震惊了脸,一只手扶在门框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心中顿急,桑芮却已经先他开了口,“你说,孩子不健全是什么意思?新珩和易辛那么漂亮,那么健康,孩子怎么可能不健全?风扬,你是怎么当医生的?!” 风扬原本心中就已是翻天覆地的悔疚,这时被桑芮一逼,更是自责懊恼得要死,但是,这是他的责任,他原本就无意逃避,只叹了口气,道,“是我的错,我为新珩配的避孕药,剂量太轻了,她终究怀上了孩子。只是那药被她服下,我担心会影响到胚胎。” “啪!” 风扬只觉右颊火辣辣疼痛,桑芮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他苦笑,转头,却见桑芮对着他,已经泪流满面。 “风扬,你有没有一点医德?既然易辛已经要成全她,让她避孕,你为什么不知道做事要做彻底一点?她可以没有孩子,但是一定不能得到了再失去,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候!你看她笑得那么开心,这时你却要告诉她这个孩子不是她的,你这样就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会彻底毁了她和易辛!” 桑芮骂着他,却双眼通红,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风扬心中大痛,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 易辛是在听到楼上剧烈的响动时,一惊起身的。 楼上噼里啪啦的动静,像是有人在用力砸毁什么。 易辛心中大惊,急步上楼,却在见到入目的情景时,心痛如绞。 新珩披散着头发,在房间里拼命地砸东西,因为激动,发丝覆过她的脸,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躁动、疯狂又狰狞。她随意发泄着,装饰被她扫落一地,手不知是因为碰到坚硬的棱角还是玻璃的碎屑,已经被刺破,这时,鲜血便沿着她的手指往下汩汩流落。又随着她的发泄,沾染到了落地的物体。整个房间,便都染上了她的血,点点滴滴。 易辛心中急躁,俐落躲过迎面砸来的瓷器,一个凌厉地伸手,便将她制住。她此时的模样,让他心痛却又急怒,他用力将她死死按在怀里,大怒,“你在做什么?你疯了!” 新珩被他制在怀里,拼命挣扎,却终是挣扎不开,她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却没有泪水。 她绝望地放弃挣扎,软下身来,无力地仰头看他,却在对上他的眼那一瞬,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易辛,你又骗我!” 她的哭喊,凄恻至极,哀怨不绝,易辛听得心头大恸,他紧紧盯着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凶恶,“你说,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好,好,我告诉你,我让你看看,你是怎么骗我的!”她机械地直点头,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就跪到地上去,又用双手在地上的一堆凌乱和碎屑里疯狂地拨弄、翻找。 易辛见状,大疼,俯身便将她捞回怀里,又急又怒,“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她呜呜哭泣着,泣不成声,“手机,手机……” 他心中猛地像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有不好的预感伴随着破裂的血肉迸射而出,一瞬间辐射,剧烈。但他素来是果断之人,这时也毫不迟疑,放开她,便在一地混乱里准确地找出了她的手机。 凌厉地一划屏幕,解锁,然后,他高大的身影仿佛被什么狠狠一撞,踉跄。 还是一封邮件,仍旧匿名,无头无尾,只有一则报纸头条——易氏少夫人初怀龙胎,如日中天音乐事业或将暂止。 日期是……今天。 易辛看得目眦尽裂,左手处,骨节作响。 新珩在他身后,摇着头,笑得凄惨又绝望,“易辛,你刚刚才对我说,让我放心,可是现在,你又骗我!” 她说完,转身便往外跑,“我不要再见到你了,我要走,我现在就要走!” 她一路哭着,泪水迷蒙了她的眼,她几乎看不清路面。 易辛听到一个“走”字,反射地就大步追上,手上狠狠一用力,手机贡献了这房间里最后一声砸毁。 新珩一路急跑,泪水却挡了视线,下楼时,脚下一滑。 “啊!” 易辛随后跟上,在她身后听得她一声惊叫,见她的身子已往楼梯下倒去。 瞳孔猛然放大,早已不顾地面,一步向前,便极快地拦住她的腰,同时用力搂她入怀。只是,混乱之下,他亦无暇注意脚下,他跟着踩滑,身体便往楼梯下倒。 他大惊,下意识将她死死往怀中嵌入,又用了手臂护住她的小腹。 两具身体从楼梯上滑下。 是,是滑下,是平滑而下,并不是滚下。易辛在下,新珩被她紧紧抱在怀里,躺在他身上,他便承受了所有的重量和撞击。 撞击稍止,男人立刻反应过来,侧身,将身上的女人轻放到地上,他忍着背部的痛自己先站起身来,又迅速将她抱到怀里。 惊动之后,新珩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紧紧抱着肚子,痛哭,“孩子,孩子......” 易辛一边抱着她往门外奔,一边低头安慰她,“乖,没事,我们立刻去医院,我保证,孩子不会有事。” 管家和佣人听到动静迅速赶出来时,易辛已经抱着新珩出了门。 易辛一路将油门踩到底,又不停地安慰后座上躺着的新珩,不多时,便到了医院。 医生在易辛的高压之下迅速给新珩做了检查,最后才总算松了一口气,道,“易先生放心,易太太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 易辛这才放下心来,又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低头,往她额头亲吻去,“别怕,孩子没事。”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192 卵宝宝(6) 怀中的身子却仍在轻颤,他知道,从楼上摔下去,她受到了大惊吓。即便是他,现在回想也禁不住后怕。如果当时他没有来得及将她拉入怀中,那她摔下去。。。 只是想着,已经忍不住背脊发凉。 他深深浅浅地亲吻她的眉眼,她却突然低低出声,“你怎么样?”懒 一瞬间,他的吻僵在她的脸上,有惊有喜。 她见他不说话,稍微挣脱了他一些,一双眸子往他脸上细细地看,再一次问他,“你怎么样?那么高摔下去,我却没事,可想你应该伤得不轻。去让医生为你看一下。。。” 她剩下的话悉数被他堵了回去。 他急切地往她唇上亲吻去,急迫,又带着心疼,在她柔软的唇上辗转。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含糊不清,“我没事,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 新珩初时手推着他的胸膛在抗拒,到后来,也不知是沉迷在了他的吻里还是他的话里,她身子一软,便随了他。 易辛见她不再抗拒,便大胆地加深了这个吻,舌头撬开她的齿关,滑入她的檀口,激烈地与她纠缠起来。这一刻,他始知,有一种怕,叫后怕。事发那一刻,来不及多想,只能借着几近本能的训练有素拉她入自己怀中,只想着有他在,定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虫 可是事过回想,却仍旧一身冷汗。 还好,来得及拉住她。 他吻够了,才放开她,让她靠在他身上喘息。 他轻抚过她的背,低叹,“以后不要再这么激动了,你吓坏我了。” 她只在他怀里,并不出声,许久,才低低道,“嗯。” “倪筝她有没有怀孕我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那一定不是我的孩子。”他说着,手轻轻往下,温柔地停在她的小腹上,“我的孩子只有一个,它还在这里。新珩,你信我,好不好?” 他只是下意识地心痛地在向她解释,早已不期盼她能回答他。他自己也知道,易地而处,他也很难再相信自己。 却不料,她在他怀中再次低低出了声,“好。” 他大喜,一把拉开她,急切地往她脸上看去,只见她脸色虽是苍白,却早已平静了许多。他忍不住心中激动,竟脱口问道,“你愿意相信我?” 她脸色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不想再怀疑你。” 她静静一句话,他心中却突然生出了一丝异样。 来不及多想,她已经在轻轻推他,“你去看一下自己的伤,一定不轻,快去。我不想孩子受伤,我更不想你受伤。我。。。我只是一时失去理智,差点。。。易辛,对不起。” 她柔软的再不抗拒他的模样,让他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他又将她搂紧,一迭连声在她耳边道,“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我没有将事情处理好,才会让你这么激动。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新珩在她怀中苦涩一笑,终于抬手,环过他的腰,将头紧紧埋到他胸前。 不久,风扬到了,又带了易辛去处理伤口,桑芮便留下来陪新珩。 易辛离开新珩,却并不管自己的伤口,而是冷了脸对元深说了几句话。元深听了,立刻颔首便迅速离开。 风扬见易辛眸光残冷,心下一惊,“你是要他去查那发邮件的人?” 易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新珩遭此大惊,易辛必定不会放过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风扬浑身一个激灵。不,不止发邮件的人,还有倪筝。。。 易辛这一次,怕是再不会留情了。 风扬快步赶上,“宴清那里。。。” 易辛听到宴清两个字,猛然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风扬,你最好不要管我的事!” 风扬立时噤声。 既不敢,也是没有立场。新珩这样,原本也有他的罪过。 易辛冷哼,“快帮我处理伤口,不然,她看到又要伤心了。” 风扬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带他进另一间病房,又让护士将伤药拿过来。 新珩并没有对桑芮提邮件的事,而桑芮想着风扬的话,竟然再难笑着和她谈孩子,看着她苍白的脸,心疼,却话难开口。甚至有一瞬间,她在想,为什么不让这孩子顺着这一摔流掉?总好过让她知道。。。 刚想到这里,桑芮又瞬间清醒过来。不,不行。这一摔,如果真有事,那便是母子都有事! 她用力拍了自己的脑袋,还好易辛不是她这猪脑袋,没让新珩自己摔下去! 新珩见桑芮从一进门起就懊恼了一张脸,这时不知在想什么,还对自己动起手来。忍不住一笑,“你在做什么?它没事,你要再听一下它游动吗?” 桑芮干笑。 新珩倒没有注意这些,想着那一天店员小姐的话,又对桑芮开心地说起。 桑芮听了她眉飞色舞的叙述,是彻底黑线,最后僵硬地问,“那易辛也相信你怀的是龙凤胎?” 如果是,那么只能说,白痴是会传染的! 新珩歪头回想了一下,眸一眯,却是看向桑芮,“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很不希望我怀的是龙凤胎啊?” 霎时,桑芮恍然大悟——易辛他不是变白痴,他是变懦弱了! ------- 一更毕,稍后第二更。 193 卵宝宝(7) 果然,俗话说得好啊,当妈的女人伤不起! 桑芮冷汗。 这时,易辛却已经推门进来,见新珩眸微眯看着桑芮的模样,轻声问,“这是怎么了?桑芮欺负你了?” 说着,走过去就将她搂在怀里。懒 桑芮一抽! 这两人,现在是一个白痴,一个懦弱,没一个正常的! 桑芮觉得自己惹不起,只能对着新珩干笑,“我去帮你问下风扬怎么养龙凤胎啊。。。”说完,慌忙逃离。 新珩看着她仓皇的背影,一笑。 易辛难得见她笑颜,忍不住心神一荡,抱着她又往她脸上吻了吻。 新珩这才看向他,问,“伤口清理好了?” “嗯。”他把玩着她的头发。 “我看看。”她说着,一只手推他,就要让他转过身。 他看着她,忍不住笑,“你这是什么态度?怕我敷衍你,还要带检查的?” 她眸一横,“我看看。” 他见她态度坚决,心中自知敷衍不过去了,只得转身,让她撩起他的衣服查看。 新珩见到易辛背部红肿一片,有几道口子又深又长,纵横着,怵目惊心。虽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那么高摔下去,还抱着她,他必定不会好过,这时却仍旧忍不住鼻间酸楚。虫 她小心地伸手上去,方一触摸,他轻轻一动,几不可察。她慌忙收手,却忍不住一滴泪落下。她狠狠往脸上擦了擦,稳了情绪才将他的衣服放下。 整个过程里,她一直静静的。 他心中一动,转过身,她却猛然撞入他的怀中,紧紧环过他的腰,低声道,“易辛,对不起。” 他失笑,将她抱过,“这是怎么了?小伤而已,就把你吓到了?” 她在他怀中直摇头,“我知道的,风扬说过,你原来虽然时常遇到险境,但却从来没有受过伤。而我,总是让你受伤,对不起。” 他听她声音哽咽,心下一惊,慌忙拉开她,却果然见她双眼微红,脸上湿润。一刹那,他只觉心里有一角缓缓融化,而后,那一角逐渐扩大,一直蔓延着,再没有底线。 他将额头抵着她的,哑声道,“小笨蛋,男人保护妻子和孩子,受一点伤怕什么?” 她听了,却只觉心中一苦。她闭上眼,伸手,圈过他的脖子,便将自己的唇送向他的。 她主动吻她,他初时一惊,又瞬间反应过来,然后,情不知所始,一瞬,已燃烧至炽烈。 热情一经她引起,他便再难控制。他一只手紧紧将她扣在怀里,一只手在她身上一路移过,唇上动作狂浪,他的舌在她的口中放肆而行,进出,不过几下,便惹得她娇喘。 她却像是不知害怕,即使对他此时的热情已经应接不暇,却仍旧大了胆挑动他。丁香小舌伸出,去轻触他的齿关,一触,他的进攻瞬间凌厉,像是巨浪再高一筹,带来的是势不可挡的覆灭。 他抱着她倒在床上。 她一直在生他的气,一个月,他心中虽渴望她,却只能看着,不能碰她。情愫压抑得不是不苦,只是,更不想让她苦。 这时,她主动引诱,他所有的克制和防线便刹那间崩溃。抱着她,不多久,两人都已是情动难耐。 她衣衫半褪被他压在身下,肌肤已经有细微的潮红,微微眯着眼,眸光却已经涣散,只仰着头承受他落在她身上的连续的吻和爱/抚。 而她这时的模样,更激得他的身体一瞬间又坚硬灼热得变本加厉,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两人都是一触即发。 不想,这时门外却传来走动的声音。而后,门手被人触动。 易辛一惊,迅速拉过被子将怀中半裸的娇躯覆住。他愤怒地回身,凌厉的眼神似乎要将人撕碎。 “你做什么的!” 进门来的是一个小护士,入眼就是见到一具精壮半裸的男人的身体,他的身下似乎还有一个人。她的脸轰的就红了,却在同时,又被人狠辣一看,心忍不住瞬间狠狠跳得老高。 身体里蓦然一股寒意蹿涌,眼睛不敢乱瞟,只能结结巴巴道,“是,是风医生,让我来。。。问,可以出院。。。” 她的话连不成句子,只是说完最后一个字,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新珩躲在被子里,脸红得不会比那小护士少。 易辛回头,见她这模样,刚才被人在关键时刻打断的怒气,就这样瞬间消失了大半。看着她,轻轻笑出声。 新珩大窘,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腿,“你,你先去关门。”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见她脸红得像是下一刻就要烧起来,这才下床,去将门反锁上。 回到床上,他一笑,却并没有再继续。只是将她的衣服拉好,便又自己整理起来。 她气恼地躺在床上,看着他,咬唇。 他见她的模样,忍不住低低笑出声,低哑问她,“想要?” 新珩大窘,狠狠偏过头去。 他低头吻她的额,“我们回家做。” 她狠狠一推他,带着气恼,却仍旧不看她。 他笑道,“刚刚那护士的意思应该是,风扬让她来告诉我们,你可以出院了。” 她听了,心中一紧,猛地看他,“就在这里,好不好?”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194 卵宝宝(8) 他见她神色蓦然深凝,心中微微诧异。 她小心看着他,重复,“就在这里,不想回去,好不好?” 他猛然想起家里的情况,一片狼藉的主卧,还有将她吓得半死的楼梯。。。一时间,心下顿软,软得几乎生疼。懒 她已经将身子挪到他身前,又主动抱住他,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低低道,“你让我歇一会儿再回去,好不好?” 怀中温香软馥的身子嵌入,他原本稍平的欲/火瞬间又汹涌回来,他只听得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一塌糊涂,“好,就在这里。” 然后,他便又疯狂地将她抱在怀里吻住了她。 压抑了一个月的欲/望,一经触碰便彻底失了控,他将她压在身下激烈地热吻、抚摸,却仍能在关键时候微微将身子撑起,猛然停滞。 她却极快地伸出手臂将他圈住,拉向自己,“没关系,你轻一点,它没有那么脆弱。” 她说着,腿更自发地缠上他的腰。 霎时,他只觉全身的血气猛然涨了一浪,又悉数汇聚到了一个地方,灼热冲击得他神智刹那湮灭。 他看着她,哑声低吼,“你自找的!” 说完,他一个沉身,两人瞬间结合到了深处。 再次被渴望的久违的感觉包裹,一瞬间,她和他都低低喟叹出了声。而后,原来的所谓的顾忌,一遇灵欲结合的快感,便瞬间灰飞烟灭。他和她都再没有迟疑,只循着内心深处最深沉的渴望,用了自己的全部去爱此刻触手可及的那人。虫 尤其是新珩,这一次,她在用着前所未有的热情与他欢/爱。她和他之间的情/事一向由他主导,他原本热情,她应付他已经有些吃不消,在床上,一向是处于接受和被动的角色。这时,却像是心底深处某根弦被触动了,她主动挑/逗他,带出他的热情,将他逼得彻底失控,然后又悉数化成了对她的折腾。 她却不知死活,丝毫不觉害怕,反而像是受到了鼓舞,一遍又一遍地刺激他,然后,两人一起沉沦,失去理智。 情/欲稍缓时,夜幕已经降临。 他这才稍微餍足,愿意放开她,改侧身在她身旁,将她抱在怀里。见她脸色潮红,头发汗湿,黏在脸上,心底深处忍不住欢愉和自豪,看着她,笑,“糟糕,似乎把它给忘了。。。” 他说着,手又缓缓到了她的小腹。 她微微睁开眼来,睨他,“你明明是故意忽视它的,它都知道!” 他眸光霎时一闪,低哑道,“它真的都知道?它知道它的爸爸是在怎样爱它的妈妈?” 她浑身一热,脸红羞涩,转开头,躲开他的视线,“这个它不知道!” 她说完,鼻头一紧,却是被他捏住。 她挣扎,挣不开,终于转头瞪他。见他眸色宠溺,她心一软,便道,“它真不知道,它后来就睡着了。” 他一笑,这才放开她,改而将她搂住,“嗯,它倒是识趣,知道该睡的时候就要睡。” 新珩黑线。又主动依偎着他,低道,“我累了,你抱着我睡觉。” 心里原本还残留的阴影像是突然之间被什么一拂,刹那间消散。光亮照进来,他只觉明媚而满足。 “好。”他抱着她调整了她最喜欢的睡姿。 她靠在他胸前,闭上眼。 良久,又突然道,“明天早上,我想吃黑米红豆粥。” 他听了,忍不住笑意将眸子裹得透彻,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好,明天早上,我帮你做。” 她听了,环着他的腰的她的手收紧,和他贴得更近,终于安心睡去。 直至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才跟着睡下。 第二天,天光还未亮。当门从外面被轻轻拉上时,床上的她猛然睁开眼来。 而后,又紧紧闭了闭。终于下定决心,起床,迅速拿过衣服穿好。 现在还太早,医院里走廊上几乎见不到人。新珩脚步干脆,直接乘了电梯往下,一路出了医院大楼,畅通无阻。 大街上,这时只有隐隐约约的光亮。新珩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师傅,机场三号航站楼,谢谢!” 司机是个胖胖的中年大叔,见她这么早,笑道,“姑娘赶飞机啊?” 新珩一笑,“不,我送人。她移民,十年以内是不会再回来了,我赶去见她。” 司机点头,又笑着说了什么。 新珩却突然一惊,“呀,我忘了拿包!” 司机慌忙缓了速,着急问道,“要再回去拿吗?” “不行,飞机快要起飞了,现在回去来不及。”新珩沉吟,又果断地问司机,“师傅,您手机能借我用下吗?我联系我另一位朋友,她也要去送机,我让她出来接我,到时帮我付出租车费。” 新珩不好意思地冲着后视镜里司机的脸笑着。 那司机一想,便又再加快了速度,又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新珩,“好,你别担心,这会儿不堵车,赶得上的。” 新珩感激一笑,又迅速按下了一串号码。 电话被人接通后,新珩只冷静说了句,“田姐,过来吧,在机场大厅外等我。” “好。”那边说完,立刻挂了电话,应该是已经等了许久,只等这时得到消息便迅速出发。 ------- 一更毕,今日三更,谢谢神笔和钻石~~ 195 卵宝宝(9) 易辛一人开着车往别墅回时,唇角还挂着满足的笑。昨夜的新珩,有种说不出的媚/惑,无数次让他险些控制不住。 想起那些细节,心中忍不住有细细的暖流溢过。 也许,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想喝粥,他现在就回去为她做好,一会儿再带回去,等她醒来时,就可以喝到。懒 想到这里,心下微动,猛然一丝异样,唇角的笑意刹那一僵。 他迅速按下快捷键。 “元深,你现在立刻去医院,守在病房外。” 那头却道,“辛少,已经查到第二次给少夫人发邮件的人。” 易辛听了,向来沉稳的心忍不住狠狠跳了一下,说不上为什么,他猛然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声音蓦然冷寒,“说。” “田静。” 尚且昏暗的天色里,布加迪威龙一个凌厉俐落的调头,霎时,如箭出了弦,在清晨的街道上一闪就过。 新珩,你最好祈祷你不要被我抓住! 新珩到时,田静一身黑色大衣已经等在清晨的风中,手里拿着一只不起眼的包。新珩让出租车司机停在田静身前,这才下车。 田静凝重地看了她一眼,迅速为她付了车费,这才看向她,又将手中的包递给她,“你要的,都在这里了。”虫 新珩点头,诚恳道,“谢谢。” 里面的东西,身份证、护照、签证,她需要,不过都是假的。 田静稍一犹疑,仍是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只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真的要这么做?” 寒风中,新珩一笑,点头。没有多余的话,只有坚决。 田静见她这时的模样,忍不住双眼酸楚,她狠狠眨了眨眼,方才勉强一笑,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放到新珩手上,“这个,是我给干儿子的见面礼。” 新珩推拒,摇头,“放心,我已经提前将姥姥留给我的钱准备好了,在国外也不会拮据,可以安心生下孩子。” 田静却突然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阻止了她的推拒,“新珩,收下吧,如果你还当田姐是朋友。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拿着。原本也是因为你,田姐今日才能拿得出这些钱来。” 田静说着,眼眶已经红了,双眼湿漉漉的。 新珩见状,终于不再推辞,“那么我就收下了,谢谢。” 新珩主动抱了抱田静,又在她耳畔轻道,“田姐,这一次,多亏有你。” 田静心中一酸,苦笑,“我只希望,我这不是在害你。” 新珩一僵。 田静放开她,努力笑了笑,“进去吧,我就不送你了。你,多保重。” 新珩看着她,郑重点头。而后,转身进了大厅。 田静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口气。 前天晚上,新珩突然给她电话,请她务必帮一个忙。她心中顿时就有不好的预感,却没想到,新珩是要让她帮忙发布另一个女人怀孕的绯闻,甚至要暗指那孩子是她老公易辛的。同时,请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一套证件,然后等她的消息。 田静心中不安,一再追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新珩却哭了。 相识两年多,新珩在外人面前从来不露脆弱,田静知道。所以,新珩那一哭,是彻底说服了她。然后,田静甚至不知道具体的因果牵连,便答应了新珩。唯一知道的只是,新珩怀孕了,却很痛苦,她想离开。 田静知道新珩身份特殊,所以这事,她甚至没有告诉自己的老公方俊,就是为了避免让她陷入危险。 田静看着一路往前走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的新珩的背影,轻叹一口气。 新珩,我真的希望你这次的选择是对的。 新珩问了最近一班出国的航班,结果却很令她失望。 就是最快的也得半个小时之后才能开始办理登机手续。 她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机场大厅里不安地等待。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小腹。 宝宝,妈妈马上就能带你离开了。 呃。。。你不会真的是龙凤胎吧?新珩想着,自己就笑了出来,而后,又猛地一忧。 如果你真的是龙凤胎,那我是不是要开始很努力地工作了啊?嗯,我觉得我下了飞机就可以打探一下工作的事了。。。 自己出神地胡思乱想,身后却突然响起沉稳温和的声音,“这位小姐,请问去欧洲要在哪里办理登机手续?” 新珩猛然从臆想里回醒,忙转身,却见一个眉目俊朗的老人正微微笑着看她,眸光蔼然。 新珩很少见到老年人还能如此俊朗的,除了易岚。但是易岚身上更多的是一种气势,而眼前这位,本身五官就英挺,这时虽有了皱纹,线条却依旧清俊。一身西服穿在身上,硬是穿出了许多年轻人也达不到的美感。 再加上他看着她的目光和蔼,新珩心中忍不住就对他生了好感。忙笑道,“去欧洲的话还得等一下。”她说着,抬起腕表看了看,又对着老人道,“再二十分钟就好,这时还没有开放窗口。” 老人听了,对着她感激一笑,又问,“你也是去欧洲吗?” 新珩笑着点头,“是啊。” “去哪里呢?” 196 卵宝宝(10) 新珩一僵。对啊,她只着急着问最近一个航班的时间,竟然没有问是去哪里的。。。 老人见她这样,忙不好意思笑道,“没关系,我只是随便一问。” 新珩唇角抽了一下,“你等下,我得看一下才能给你说。”懒 她说完,忙打开包,拿出她刚刚买的机票看了下目的地。才道,“啊,巴黎。” 她只顾着低头看机票,没有见到老人凝着她的目光怜爱得泛了水光,像是突然陷入了某种回忆。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巴黎啊,真巧,我也是去那里。” 新珩抬头,笑,“您一个人啊?”她说着,往周旁看了看,却见这老人竟没有带别的物什,心下微微惊讶。 “我。。。”老人一笑,笑得有些涩,“就突然想去一趟。” 新珩想了一下,反应过来,“哦,是有亲人在那里吧?” “嗯,我的外孙女去了那里,我想去见见她。”老人缓缓道,一双沉黑的眸子一直落在新珩脸上。 新珩点头,表示理解。 老人又问,“你呢?你是去玩吗?很少有女孩子出门像你这么轻装简行的。” 新珩听了,才恍觉自己现在的情况,只带了个包。在外人看来,女孩子,出国,一个包,是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也不是,她还带了它。。。虫 她心中一柔,笑道,“这些就是我的全部,多的,也没有了。” 她想着腹中的孩子,自己说着,心是满满的。却不知,这话在旁人听来却是说不出的凄凉。 老人脸色有一瞬间一沉,转瞬,却又如常。他刚要说什么,却只听得口袋里手机铃声大响。他眉头顿时紧紧一皱,明显不悦。 新珩见状,只笑着道了声,“请便。”便转开了身去。 老人见状,脸色更沉,碍于铃声响得不依不饶,他有些烦躁地拿出来,却见屏幕上是“顾卿”两个字,脸色这才稍霁,接通,便道,“什么事?” “爸爸,查到了。” 这老人,正是顾卿的父亲,顾远之。 顾远之听了这话,迅速看了眼旁边的新珩,见她这时正微微低着头,他低声对着电话说了声,“等一下。”又走到新珩身前,温和笑道,“我先去接个电话,你要是不嫌弃,一会儿我们路上一起,做个伴。” 新珩见他脸色温霭,慌忙道,“怎么会呢?您去接电话,我在这儿等您一起办登机手续。” 顾远之点点头,这才快步离开,脸上的笑猛然凝结,对着电话道,“什么情况?” 那头微微犹疑,终道,“爸爸,新珩她。。。不是小疑的亲生女儿。” 老人原本矍铄的身子微微一颤,不由转身,远远看着新珩坐在椅子上,微微垂下头的模样,真的像极了他心中的那人。还有那不经意流露出的迷糊,怎么会错?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更远的地方,“可靠吗?” 在不经意时,声音已经冷肃。 “我们查了小疑生产的医院,还有当年在新家的佣人。那时小疑怀孕不足七个月,因为和夏暖心、新昊发生了大冲突,以致情绪激动,被送医院时,孩子已经没了。新珩,是新昊抱了别人的孩子顶替的。新珩的亲生父母现在仍旧健在,是乡下人,因为怕养不起,这才将孩子送给新家。” 话落,沉寂。 只是,那清癯的身形却早已不再轻颤,反倒沉稳得可怕。他眸微微眯着,并不说话,也并不放下电话,眼神不知落在何处。 那头的人却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情况,这时便只恭敬等候。 良久,顾远之沉声问,“那她呢,她知道吗?” 顾远之并没有说哪个“她”,那一头,却清楚,“妈妈她知道,我们已经找到她生前的好友沈女士,她亲口证实,妈妈曾对她说过,新珩并不是小疑的亲生孩子。” 一刹那,睿智的眸终于缓缓闭上。 不是吗?慎卿,你怎么会连这点希望都不给我?难道你真有这么恨我? 当年,你生下顾卿、顾疑,我一时气话,告诉你,“你已经有了我顾家的孩子,你还想去哪里?” 你向来聪慧,怎会听不懂,我想留的那人,其实是你? 是你真的听不出,还是对我狠了心,最后才会只留下顾卿,“你我好聚好散,孩子,我给你一个,往后我俩互不相欠。” 呵呵,我哪里要的是孩子?我这么多年疼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 你怎么就不懂?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你却临死都不肯见我。 新珩。。。她真的和你好像,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那就是你,你回来找我了。 想到这里,心下蓦然一清,睿利的眸子突地再次打开,“我现在要去巴黎,你到时再将资料传给我。” “爸爸,新珩不是。。。” “我先去巴黎,其他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轻举妄动,听我的指示。”也不过是几句话,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顾远之说着,转身,“新珩。。。” 他说到这里,高大的身形一瞬间狠狠一震,说到一半的话,猛然停下。 新珩呢?! -------- 二更毕,稍后三、四、五。。。汗,鸡蛋来得比我更得还快。。。 197 卵宝宝(11) 犀利的眸微眯,迅速在机场大厅里来回扫视了两圈,却再见不到那抹淡雅浅笑的身影。大脑乍然一片空白,他微微一个踉跄。 “爸爸?” 一声轻唤,顾远之方才回过神来,微顿,声音沉凝到极致,“再查!不要去查医院,也不要去查佣人,去查夏暖心,查新珏,不管用什么手段,我只要我想要的结果。”懒 顾卿听得这嗓音,沉凝中带着愤怒,像是心爱的东西被什么人夺走,心中一凛,忙道,“是,爸爸。” 顾远之狠狠挂了电话。 易辛,你行! 机场大厅里,片刻之前还温然和蔼的老人,这时浑身已经凌厉狠辣起来,毫不留恋便大步出了去,哪里还像是要去欧洲的人? 同一时间,新珩被易辛抓上了车,车子在急速开往易家的路上。 新珩只觉全身的皮肤都在紧缩,手足冰凉。她下意识抱住肚子,躲在角落,防备地看着易辛。 这样的易辛,即使只是被他看着,她也觉得浑身的热量都在散失,再这样下去,她似乎就要气竭而亡。 易辛微微眯着眸,眸中带着笑,那笑意和他明媚的眸光混在一起,交融成了残忍。他自看到她起,便一直这么盯着她。他下了死手拉住她的手,强行带出机场大厅时,便是这么盯着她;上车后,她自动躲到离他最远的地方,他也无所谓,只是这么盯着。虫 这么,带着笑,笑得却残忍。 “你想要做什么?” 新珩终于再忍受不了这样阴寒的气息,她鼓起勇气问出声来,声音却在微微发颤。 易辛温柔得毁灭的眸光紧紧拢着她,笑,“我想要做什么?我原本只是想要回家为你熬一碗粥,那样在你起床的时候,你就能喝到。” 新珩听得心中狠狠一抽,眼神不自觉地别开,有些愧疚,不敢看他。 下颌却猛地被人捏住,用了力,她又被迫直视他,被迫与他温柔得毁灭的眸光纠缠。 他轻道,“看着我,你不看着我,你是想要背着我做什么?想要谋划什么?” 残冷的话,却被他以最温柔的姿态说出来,新珩只觉头皮发麻,她下意识挣扎了一下,那只握着他的手立刻猛然收紧。 她痛呼出声。 “痛吗?”易辛残忍地看着她,冷笑,“你怎么会知道什么叫痛!你这样的女人,只知道忽视、践踏,你怎么会知道痛?不,我应该问你,你有心吗!” 新珩心中原本对他还有的一点愧疚,这时被他的暴戾一激,是彻底没剩下多少了。她冷冷瞥向他,“你有心吗?如果你也没有,你凭什么要求我有?” 她说完,只觉下颌的痛顿失,她心中一松,却只觉左颊处有强大的压迫的力量。她偏头,大惊。 眼前,易辛漂亮的手举起,离她的脸,只有分寸的距离。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易辛,控制不住,还是露出了心痛和绝望,轻喃“你想打我?” 原本蓄了狠力的手掌终究没有落下,只是停留在了空气里。遇上她发颤的低喃,他又狠狠放下,冷道,“打你?你配吗?” 新珩缓缓闭眼,“我不配,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不当我死了!” “当你死了?”易辛笑着凝向他,“你太天真了,我怎么可能会容许你带着我的孩子流落在外?你不配,你连孩子都不配拥有!” 他的话,像是最温柔的魔鬼,一瞬间,一个优雅地伸手,便将她的心捏得死紧,让她呼吸也不能。她下意识地再往后挪了挪,眼神已经控制不住地惊恐,“孩子是我的,你想要做什么?” “你的?”易辛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瞥向她,“你故意从楼上摔下去的时候,你有想过孩子是你的?” “新珩,你不要再装了!”易辛的脸色突然一变,一手捏了她的手腕,厉声道,“你根本不爱它,你从头到尾都在说谎!你只是为了逃跑,你为了逃跑,甚至能假装从楼上摔下去!” 易辛每说一个字,手上的力道便加重一分,新珩只觉腕骨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脸色因疼痛而惨白,疼得只能吸气,再说不出话来。 易辛也并不打算让她说话,他继续笑着,另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的小腹。 新珩大惊,死死往后退去。只是身后,便是车门,再退无可退。她的肚子被他的手温柔抚摸着,却只觉全身都像是被什么细细刺刺的东西裹紧了,一直刺痛着,却并不知到底会在哪一刻,那疼痛将直入心脏,而后,她便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她紧紧闭上眼睛,因为害怕,全身发抖。 易辛的声音却悠然,带着轻笑,“家里的楼梯,摔下去,它就只剩下一滩血水了吧。” 他说完,手离开她的小腹。 新珩长长松出一口气,只是仍旧不敢睁眼。 却又听得他突然冷静道,“是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傻得去救你,拦了你的路。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吧,你既不想留它,我也觉得你不配留它,那它,就不要再留了。” 新珩浑身大震,甚至不及反应,便只听得自己凄厉了声,“易辛,你不能这么对我!” ------------- 三更毕,稍后四、五更,让大家久等了啊~~~四、五更稍后将合并成4000字一起放上来~ 198 卵宝宝(12)(4000+) 易辛只是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极致妖冶的笑。 他甚至没有说话,新珩心底已经一片冰凉。 当易辛单手紧紧拉着新珩从车上下来,一路进入易家别墅时,管家和佣人俱是一惊。 管家还记得,最近一通电话是清晨不亮的时候,易辛给家里电话,让他尽快准备好食材,说少夫人想要喝黑米红豆粥,他回来亲自为她做。懒 哪知,易辛迟迟没有回来,管家心里还以为是新珩舍不得易辛,缠着他,他脱不开身,这才耽误。却不想,当他听到外面汽车引擎熄灭的声音出门,入眼却是这样一幅场面。 新珩一只手被易辛紧紧拉着,易辛毫不怜惜,似乎用了大力,新珩疼得脸色惨白。易辛却还走得极快在前,新珩便几乎是被他拖着在往前走的。 管家见到新珩疼成这样,没有被易辛拉着的那一只手护在小腹处,他心中一惊,回想起新珩现在的情况,忙上前劝道,“少爷,你这样会伤到少夫人。” “滚开!”易辛毫不留情,眸一眯,狠狠看了管家一眼,那一眼,霸气和凶残毕露,更甚于看新珩的时候。 管家吓得惊愣原地,易辛已经大步绕过他。拉着新珩,径直上楼。 新珩一路跌跌撞撞,努力稳住身子。在楼梯处,好几次,她差点摔下去。她心惊胆战,终于到了二楼。虫 不想,方站定,她却只觉身体被人猛地一推,往楼下。 “啊!” 她大惊,右手下意识反握住那只原本紧紧拉着她的手。 只是,没用。 她的整个身子已经落在楼梯外,一只手根本支撑不了,她的身体稳不住,随之往下落。 心脏,一瞬跳到咽喉。 “不要!” 她大呼,却就在她的身体要狠狠撞上大理石坚硬的铺面那一刻,左肩臂之下猛然一紧。关键时刻,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的身子稳住。 新珩惊魂未定,却在看清现在的情况时,更加凄厉地叫出了声,“不!” 便连楼下的管家听得这一声,亦是跟着心神俱裂,他跌跌撞撞地进门来,却在看清楼上的场面时,腿脚一软,站不稳,幸得身后两名女佣及时扶住,他才没有倒下。 只是,便连那两名扶着他的女佣,亦是惊吓得瑟瑟发抖。 二楼楼梯口处,易辛站在阶梯边缘,他的右手扶在新珩左肩臂下,左手拉过她的右手,他们的姿态,就像是此刻正在跳一曲华尔兹。 如果不看新珩悬空落在楼梯之外的身体,他们相持的姿态,很优美。尤其是此刻,易辛看着新珩的眼神,更像是在。 新珩脸上早已爬满了泪水,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心痛。她死死咬着唇,泪水朦胧里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早已脆弱得不堪一击,除了乞求和哀怜,什么也剩不下,她一直在对着他摇头,“不要,我求你,你不要这样,它会死的,我求你了。” 她的身体在他的手上,他甚至有意地在逗弄她,放她的脚尖触地。只是,也只是脚尖,也只是能触及阶梯那一线边缘。 一旦他支撑她的右手松开,她必定从楼梯上摔下去,她一点活路都没有。 她的大脑早已不能思考,一片黑暗里,她下意识在对着他乞求,摇头,“求求你,你放过它,你放过它吧,它也是你的孩子。” 而那个男人,唇边一直挂着妖娆的笑,他端着最多情的姿态看她,看她的身体悬空在他的手上,他一放手,她就落下去。看她因为害怕泪流满面,因为害怕在他手上发抖,乞求。 他笑,“有没有觉得这画面很熟悉?” 她早已不能思考,只对着他摇头,求他,“你放了它,求你了。” 他们两人此时就像是处在了不同的时空,面对着,时空并不交叠,他笑他的,她求她的。 “昨天,你就是这样要摔下去的。太快了,你可能不记得了,所以,我这时提醒你,帮你回忆起来。”他轻轻地对她说话,带着温柔的笑。 “嗯,你真的很聪明,连我都能骗得过。” “先是在餐厅里和我说些你要抱着孩子去死的话,让我心里紧张、忐忑,从心理上就做好了准备。”易辛笑着,温柔地看着她,“新珩,你真的是胆大又心细,连心理上的铺垫都做得那么周到。” “你回到卧室以后,紧接了就让田静给你发一封邮件。因为有了你在餐厅的铺陈,一向隐忍的新珩突然间的疯狂愤怒也能变得情有可原。你砸东西,你失魂落魄,你做出一副你很在乎我和孩子的假象,你将我骗得心都疼了。” 易辛说到这里,眸中露出赞赏的笑,“你真的好厉害,你在我最心疼你的时候,带着孩子往下摔。新珩,你怎么会这么狠?是我小看你了,还是我从来就不了解你?” 泪水将她堵得说不出话,她只能激烈地对着他摇头。 “既然这是你的计划,昨天却因为我糊涂,被我阻挠了,那我今天成全你好了!并且,今天我也不着急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地回演。” 轻柔的嗓音方落,他的手一松。 “啊!” 极快,身体已经下落。却更快,下落不过两三寸,那只支撑她身体的手臂微微用力,她的身体又被重新提起。 那种被人推去死又在关键时刻不让你死的感觉,折磨得新珩终于崩溃,她大哭出声,哭得凄厉,以从未有过的痛和绝望在哭泣。 “你杀了我吧!”她凄惨地哭着,又一直在摇头,“我不是故意摔下去的,倪筝怀孕的消息是我让田静放出去的,邮件也是我让田静发的,餐厅里的话我也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可是,我没有故意摔下去,我不会故意摔下去,我真的只是脚下滑了。” “我不会放弃它的,如果昨天我把它摔没了,我会去陪它,我一定要去陪它!” 她说到后面,说话的声音已经和哭泣裹在一起,并不能分得太清,就像她的脸在泪水之下也早已看不清。 所以,她也没有看到她眼前的男人的脸有一瞬,微微沉凝。 转瞬,他又继续笑了起来,“那么,你求我。” “你还记得你昨天是怎么诱惑我的吗?” “我喜欢极了,你再做一遍,伺候得我开心了,我就放过它。” 她不可置信地透过泪水看眼前这张美丽到极致却也残忍到极致的脸,出了神,愣住了,像是没有生命。 直到身体再一次往下落。 她惊叫。 未完,身体又被他拎起。 她终于妥协了。 她挣脱被他握着的右手,那一只手,他一直没有用力,那不过是他为了制住她。 这时,他知道她的意思,也就让她挣脱了。 她的右手得了自由,便轻轻环过他的背,将自己送上去,靠近他。她抬头,泪水一瞬更加汹涌,却终于,也还是吻上了他的冰凉的唇。 一触,胸臆间的酸楚急剧上涌,泪水,又是一波灭顶。 她哭泣着,吻他。却在强忍心中的悲痛,因为强忍,身体颤动得厉害。 她颤抖着身子,在泪水里,吻他。 他一只手托住她,笑着,回吻她。 如果不看前尘恩怨,不看后事苍茫凉薄,这一刻,他们也算得上是恩爱。 易辛径直将新珩抱回了卧房,急切又激烈地进入了她的身体,用力地在她的身体里律动,无关情/欲,只像是发泄。 新珩躺在他身下,笑得泪流满面。 事后,易辛毫不留恋,离开她,迅速出了门。关门的声音太响,新珩身体下的床也跟着震动了一下。 易辛下楼,周身一股杀戾。做了决定,有些事,他要一次解决。 却在见到大厅里等候的风扬时,心下顿沉。 眼风瞥过,茶几上,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原来没有,应是风扬带过来的。 风扬见到他,站起身来,欲言又止。 易辛疲惫地闭了闭眼,冷道,“说。” 风扬叹气,“孩子,建议流掉。” 有好长一段时间,易辛没有反应。就似乎,这个美丽英挺的男人在这一段时间里,灵魂并不在这里。 风扬心中苦涩。他心中知道这个孩子对易辛和新珩的重要,只是,胚胎这时分化得并不正常。这时尚且是初期,便错了轨迹,往后,会怎样? 风扬不敢想象,他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不论易辛有多霸道多残忍多强势,他也一定要说服易辛,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就算新珩看不到,但生下来,对它,太残忍了。 却不想,易辛沉默良久,却轻点了头。 风扬一惊,想起不过是昨天早上,这个男人还那么霸道地对他说,这只是一个结果。言下之意是,他定了决心,不管新珩的孩子完整不完整,他也要成全她,即使是夺他人的孩子。 哪知,这时,这个男人却点了头。 风扬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却有更为不妙的感觉。他仔细看了看易辛,正要开口,易辛却已经朝着他轻轻挥手,“你先走吧!” 风扬还要再说话,易辛已经不耐烦了,冷道,“走,将你带来的东西一起带走!” 风扬无奈苦笑,只能离开。 风扬走时,元深正从外面回来,两人擦肩而过,元深淡淡颔首。 易辛坐在沙发里,疲惫地闭着眼,捏了捏眉心,听到元深的声音,懒懒开口,“说。” 元深道,“机场之事,顾远之只快了我们一步,顾家并没有查到什么。” 沙发上的男人微顿,又缓缓道,“他快了哪一步?” “顾家在查少夫人身世的同时,一直没有放松对报上绯闻来源的查探。第三则绯闻刚刚上报时,顾家已经着手,所以,顾家很快就知道第三则绯闻来源和第一二次并不同,甚至田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仿造出少夫人需要的证件,也是因为顾远之的势力在推动。” “顾家一直在监视田静,当少夫人通知田静时,顾远之就立刻尾随了田静到机场。”元深说到这里,微微停滞,才继续道,“所以,我们到时见到顾远之和少夫人在一起,其实顾远之也不过比我们快了一步而已。” 元深斟酌再三,能说出这么安慰人的话,已经是极限。 他想,他将永远记得,当易辛疯狂地赶到机场,却见到新珩和顾远之两人有说有笑时,脸上那一刹那的煞白。 脸色煞白,易辛这一辈子,是第一次,至今,唯一一次。 易辛这样的男人,从来杀伐果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时见过变了脸色?尤其,是这样的脸色。 脸色煞白,只因为,心里恐惧了。 ------ 今日更毕,于是我终于更完了。。。 199 卵宝宝(13) 太阳穴的位置在隐隐作痛,易辛用力揉着,那痛意却甚至不能有一点稍缓。 新珩,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走?我用了我所有的心爱你,你却不能接受?甚至不能忍受?非要离开我?! 离开。懒 不过是想到这个词,他向来坚硬沉稳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失去她了! 他甚至不能想象,往后没有她的生命,他要如何维继? 明明前一个晚上的欢/爱那么真实,他不相信她不爱他!肢体交缠时,爱意清晰,作不得假,她柔软的身体在他怀中,他愿意放弃一切!于是,他也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她不想回家,她言语之间暗示支走他,这么明显,他竟也没有警觉。 真没有警觉吗? 他自嘲一笑,不是没有,他向来敏锐。只是不愿往这里去想,不能承受她已动了逃离他的念头。 那个他深爱的人,却在筹划着离开他。即使只是想,也已经让他承受不起。 他和她,何时到了这一步? 是哪一种爱里,会有策划逃离和防备逃离? 他自嘲地摇摇头,他的爱,似乎真的很失败。 不过幸好,他在最关键的一刻警醒了。 虫 不会有人知道,他在得知发邮件的人是田静,继而猜出是她在幕后策划,一路飞奔至机场时,握在方向盘之上的手颤抖得有多厉害。一路都在发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那一刻的他,既恐惧,又疯狂。他想,如果他终究来不及留住她,那么,不论她走到哪里,他都要将她找回来!往后,哪怕是囚禁,他也一定不会再对她放松,哪怕一点! 到了机场大厅,眼风扫过,她便入了他的眼。 他疯狂躁动到几乎毁灭的心,这时才终于稍微安静。却不想,他随即又看到了那正在与她交谈的人,高大的身体猛然一震。 顾远之。 他怎么会在那里?他在那里多久了?新珩她知不知道。。。 那一刻,脑子里一连串的恐惧一刹那汹涌,在身体里交/缠、膨胀,折磨得他头痛欲裂。 他看到新珩在笑,浅浅淡淡温温柔柔地在和顾远之谈笑,而顾远之看着她的眼神,全然是疼爱,却又已远远超出了疼爱,那种感情,就像是失去已久的珍宝,终于。。。失而复得。 复得? 如果顾远之复得了,那易辛要怎么办?他除了失去,还能剩下什么? 没有新珩,他要怎么办? 就是这一个念头,逼得他一瞬间清醒。已经朝着新珩迈出的步子立刻收回,转身,站到她看不到的地方,迅速按下了一串号码。 俞慎卿生前的好友,沈女士。 易辛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原本就深沉厉害的人物,一瞬间冷静下来,愈见可怕。他冷冷指示了沈女士几句话。 不久,顾远之就接到了电话。 彼时,易辛站在暗处,看到顾远之大变的脸色。便知,沈女士终于在“踌躇不定”之后向顾卿坦承。 顾远之走远,易辛毫不停滞,迅速便将新珩带走。 其实,新珩不会知道,他再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只想抱她,紧紧抱住她。 可是,他不能,所以,他便将所有的力量转移到了手上,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握得疼痛。 不是不敢和顾远之正面交锋,只是当时他不能确定新珩是否已经知道。如果她不知,他却上前与顾远之正面交锋,后果他控制不了。所以,他在一瞬间便下了决定,将顾远之引开。 万幸,新珩之后的反应告诉他,她还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 即使,你也不知道,其实我抱着你在楼梯上时,我的手将你扣得有多紧。 你的恐惧那么深,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绝不会放手。 新珩裹在被子里,绝望得想去死。 手紧紧按在腹部,她的身子至今仍在微微发颤。 她逃跑,失败了,差点害了它。。。 可是更糟糕的似乎是,她将一切搞砸了。 被子蒙过脑袋,眼前一片昏暗,就像他和她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昏天暗地里,她看不到一点光明,抑或是,她已经没有力量再抱希望? 他以为,她都在做戏,都在骗他。可是,对他,眼泪、痛苦甚至是心疼,哪一样是假的? 发泄,是真的。他带了别的女人到她面前,她真的就不痛苦,就不想这样摔东西发泄?如果不是真的,她不会伤心到连路也看不清,真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他救她那一刻,用身体垫在她身下,心软、心疼都是真的。只是,她看不清他,也不敢拿他片刻的温柔赌上孩子往后的命。这个孩子,和她自己,真的好像,还没有出生,命运就已经雷同。 宝宝,原本是想为你争取到更好的命数,只是,似乎更糟了,被妈妈弄糟了。 脑袋昏昏沉沉不知多久,门再次被人打开,她不管,只继续将身子缩在被子下,看不到,总比看到了好。 哪知,脚步声果断地靠近,而后,连唯一的屏障也被用力掀开。 “跟我走!” ------ 今日更毕,明天再三更了。。。谢谢各种奖励~ 200 卵宝宝(14) 从肩膀往下,整个身体都被人紧紧制住了。新珩用了所有的力量挣扎,可是最后却连挪动都办不到。 那一股力量带着不容撼动的决绝在拉着她往前方去。 前方,手术室。三个字,逼得她疯狂又绝望。 懒 她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但想必定是已经狰狞了。她又哭又闹,哭声混杂着哀求的声音,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回响。 “易辛,我求求你,我求你不要这样。。。” “你放过它好不好?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你,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是我求你,求你放过它,它是无辜的。。。” “你给它一个长大的机会好不好。。。” 新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办到的,在外面,在公共场合就这么大哭起来。虽然,这一层楼早已经被清场,除了易辛、风扬和两位妇产科的女医生,再没有别人。只是,即使是这样,过去,她也从来不会将自己的悲哀这么毫无保留地摊开来供别人观看。 但是,这些,现在的她早已没有资格去顾及。 易辛将她从床上拉起来之后,强行帮她穿了衣服,便迅速拽她离开。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她还兀自沉浸在上一刻的悲哀和沉痛里,甚至没来得及缓一口气。哪里能够想到,他竟就这样不留情,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将她带到了医院。虫 她懂,这个时候进手术室意味着什么。 一个月的胚胎,进了手术室,就只有能化作一滩血水。 一刹那,她的脑子里一片黑暗,她看不清,只能感觉到有细细刺刺的东西在大脑里疯狂地旋绕,无规拦地乱窜,扎得她头痛欲裂。她发了疯地挣扎,却完全是徒劳。 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的冷硬丝毫没有因为她的乞求改变,哪怕只是最细微的一点。 他冷冷地看着她,就只是看着她脸上的泪,看她对着他字字血泪地哀求,无动于衷。 她全身一软,就要对他跪下。 他却更快地支撑了她的身体,她连软下都不行。 她透过眼泪瞅着他,“我求你。” 然后,她看到冷硬的男人对着她摇头,“它不属于你。” 新珩激烈地挣扎,“不,它来了,它已经是我的了,你不能夺走它!” 他凝着她,强硬又缓慢地抱她入怀,在她耳边地低哑了声,“你自己其实最清楚,怎样做,对它才是最好。” 一句话,她蓦然停止了挣扎,整个人僵硬,甚至是脸上的泪,也一瞬间,忽止。 她定在那里,像是刹那不过,灵魂已被抽除。 他抱着她,恍若一个心疼妻子的丈夫。 两人以这样相持的姿态静立。 良久,只听得空气里,清脆一声耳光。 “啪!” 新珩冷静地甩开易辛,冷静地给了他一个巴掌。那一掌,她亦是用了所有的力量,手甚至牵动身体不稳,歪斜。 易辛却仍旧不动站在原地,左颊上立时现出五个猩红的指印。眸光却无波,只定定看着她。 新珩狠狠擦去脸上的泪,对着易辛,终于笑了出来,“易辛,你会遭报应的!” 她说完这句话,刚刚擦去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却依旧笑着,然后越过他,自己进了手术室。高跟鞋踩在地上,平稳得仿佛方才的一场疯狂不过是一场幻觉一场梦。 易辛背对着她,身后,手术室的门重重合上的声音将他的身体惊得狠狠一颤。 新珩,恨我吧,用你所有的生命来恨我。 它。。。真的不属于你,不值得你为它耗费任何的感情,不论是爱,还是惋惜、悲哀。。。 如果恨我可以让你忘掉它,那你尽管来恨吧。 当骆小川在管家的催促下一路急走赶到主卧时,那个英俊得近乎妖魅的男人此时正站在屋子中央,脸上满是杀戾,他的眼神落处,柔弱清纯的林子兮身体几乎要瘫软落地。 洛小川心中一惊,慌忙上前从后扶了她一把。 “滚!立刻滚出b市!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男人齿间迸出最后几个字,林子兮终于呜呜哭泣着跑了出去。 洛小川下意识想追,身后冷冷一声,“把东西收拾好,少夫人的药膳重新熬过!” 刚刚迈出的步子生生僵在空气里,洛小川已经迅速反应过来,慌忙往床边走去。 那个前一刻还浑身杀气的男人,这时已经坐到床边,洛小川悄悄瞟了一眼,只看到他低着头,漂亮白皙的手指落在床里女人的唇上,来来回回抚摸。这一刻的他,柔和得就像个最深情的丈夫。 洛小川迅速低下头,看到床边的一大片地毯,这时已经被褐黑色的汤汁染得脏污,有些突兀。 而原本盛汤的精致的骨瓷小碗歪歪倒在角落,里面只留了些许残汁。 她慌忙蹲下身子收拾,手却在碰到碗时,不由一抖。 烫的。。。 这位少爷发脾气时,她正在厨房,她一路赶上来,又眼见着他撂下狠话,其中的时间已经很长,汤也早已洒出,碗这时却还在发烫。。。 洛小川心下一沉,林子兮她竟然真的敢用滚烫的汤汁去试床上的女人有没有知觉! 好狠。 ------ 201 情深处(1) 当洛小川迅速将东西收好离开时,眼风瞥过,那个美艳的男人正倾下身子去吻床上女人的脸。 女人整张脸上除了那刚刚被烫得发红的唇,其他地方,露出来的,皆是一片惨白,见不到血色。似乎这半个月来,她们每天精心熬制的药膳根本不曾入她的口。懒 她甚至不曾睁开眼睛。 但是洛小川知道,床上的女人还清醒着,她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而已。 手腕被人轻轻拉了一下,洛小川一惊抬头,见管家正对着她使眼色。她这才回醒,慌忙跟着管家离开。 出了门,管家压低了声便警告,“不要让少爷看到你这么看少夫人!” 洛小川连忙点头。 “去,赶紧重新熬过。” 洛小川立刻离开,刚走两步,又被人叫住,“等下。” 洛小川站定,管家跟上来,又意味深长道,“伺候少夫人要上心,但也不要太上心了。那林子兮就是一个警告,她的下场可不会像你听到的那么简单,那只是说给少夫人听的。” 洛小川见管家历经沧桑的脸上是难得的严厉和示警,心下一凛,忙点头。 到了厨房,提起的心终于才稍稍放下。 仔细配好了药材,将火调到精确,她站在一旁,才稍微得闲。 虫 她和林子兮是同时进的易家。同一天来面试,又同时被那个男人选中。 洛小川不知林子兮是什么情况,她自己是国内顶尖中医院刚毕业的研究生,在医院实习时,被医院镇院之宝级的人物风医生找到,推荐过来的。 推荐过来做护工。。。 照顾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 每天的工作只是按照风医生的要求为她熬药,偶尔在那个男人不在时喂她喝下去。 不是没有觉得大材小用过,只是,她需要钱,而这个男人出手大方,一个月就比她一年的薪水还要多。 还有一个原因,她想来看一看这个女人长什么样。 林子兮来这里的目的也不单纯,除了钱之外,她应该是看上了那个妖魅的男人。 想到这里,洛小川失笑。 林子兮真的有些不自量力,她虽然长相清纯柔美,颇能吸引男生的求爱,但和床上那女人比起来,总是少了些什么。明明是一样的类型,床上的女人甚至没有睁开眼来。。。 而且,她看得出来,那外表风/流的易家少爷,除了他的妻子,看其他女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说得难听一些就是,不当人看。 看人总是会有感情,而那个男人,他没有。 心里不是没有气愤不平,只是,找不到气愤的理由。洛小川想,剥去光鲜虚伪的外壳,这个世界确实是需要这样的男人,除了那一个女人,他再拿不出感情去对别人。 如此,洛小川也就想通了。 可是林子兮没有,她与她一起准备药膳,没有旁人时,林子兮常常露出不屑的笑,不屑里,太多的看不起。洛小川知道,林子兮看不起那躺在床上的女人。 “她凭什么!” 是啊,她凭什么呢?如今的她,如不近看,甚至会被误会成已经没有呼吸。 “吻她也是需要勇气的吧?”林子兮常露出嫌恶的表情。 “你说她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就算是真病,每天这样罕世药材、山珍海味的喂,半个月了也该好了吧,她这每天烧的可是粉红粉红的钞票啊。” “不如我去试一下她好了,看我将滚烫的药喂给她,她还能不能装得下去!” 洛小川初时听到,并没有放在心上,只笑道,“你也得有机会啊,我俩说难听一些,就是个送药的,你连人家的身子都近不了。” 常常是,她们将药送到门口,那个男人接过亲自喂的。 林子兮冷嗤,“她男人总有忙的时候吧,不然谁挣钱让她烧啊?” 洛小川只当林子兮是一时心理不平衡,好笑地摇摇头,也就没有多想。 她想,任谁都看得出来,那个男人不好惹,而一旦触及了他的女人,他更是不能惹。不想,偏偏就有人这么不自量力,要去找死! 管家说,那些话只是说给那女人听的。所以,那个男人也知道,其实她清醒着? 她为什么不愿意睁开眼呢?这样闭着眼,整个人看起来好绝望,就像想要这样睡死过去。 不同于林子兮,洛小川更感兴趣的其实是那个叫新珩的女人。 当药再一次熬好,洛小川端出来时,管家正领着风医生夫妇进门。 风扬和桑芮每天都会来看新珩,但是新珩也不会理他们,似乎凡是和那个男人有关的,她都不想再理会。 风扬见到洛小川,皱眉,明显不悦。 洛小川接收到了这个信息,慌忙将手中的药递给管家,“麻烦您先送上去。” 管家点头接过。 风扬冷笑,“你倒是有些自觉!” “林子兮是怎么回事?你是瞎了还是故意让她这样去烫新珩的?” 洛小川低下头,“对不起。只是完全想不到这里去。” 一般人,精神稍微正常一点的,都不会去做这种事吧? 那又是什么让她不正常的?是爱情吗?抑或是,对金钱和地位的欲/望? 202 情深处(2) 风扬照旧为新珩检查了一遍,末了,不避,直接就对新珩道,“你需要起床运动一下,对身体才会好。” 易辛站在一旁,见新珩微微将脑袋偏开。她连闭着眼都不愿朝着他们的方向。 手紧紧握成拳,却早已分不清那是怒还是痛。懒 风扬轻叹了一口气,重新站起身来。 桑芮这时也只能愣愣站在一旁,并不知该怎么办,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辛眼神落在床上,背对着风扬桑芮挥挥手,二人心中无奈,只能离开。 易辛坐在新珩床前,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叹,“不是恨我吗?这样子,就只能任我欺负了。” 他以为,她会恨他。在医院的时候,他真的这么以为,以为她会用她所有的生命恨他。他甚至想,不论她的怒火有多深多厚,他都能承受。 只是,他想错了。 那之后的新珩,整个人仿佛是进入了休眠的状态。她的气息开始薄弱,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一天,一动不动。风扬过来检查,说,她的新陈代谢已经越来越缓慢。 然后,他彻底束手无策。第一次,易辛不知道该怎么办。 除了每日里用最好的药养着她的身子,每一天为她洗澡擦身,别的,他再不知还能做什么。 这半个月,每一天面对着她,深深的无力感折磨得他几欲疯狂。虫 她就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心里雪亮地任他疯狂。 他将她的半个身子抱到怀里,低下头,用自己的脸摩挲她的,“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我?” “你是在折磨我,只是你总是太笨,每一次算计别人都要先伤害自己。” “这一次,你不用再伤害自己了,我帮你,我成全你,好不好?” 风扬在楼下又对洛小川嘱咐了一番药量和火候,这才携着桑芮离去。临去时,又再一遍重申,“把她照顾好。” 洛小川点头。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她一定会将她照顾好。 洛小川在厨房里弄了一会儿,算算时间,该为新珩按摩了,她便再次上楼去。刚刚靠近主卧,里面传来的声响却让她浑身一震。 “你只要动一动手指,我这辈子都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再不会有人折磨你!” “动手啊!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是不是还舍不得我?两个孩子,你是不是觉得还不够多?” 那声音,躁动、狂乱,甚至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残忍。落小川大惊,再顾不得其他,直接大力推门进去。 入眼的场面,却几乎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邪魅的男人此时正跪在新珩的床前,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而她的手里是一只精致的手枪,枪口。。。正对着男人的心脏。 一瞬间,大脑“嗡”的一声,洛小川浑身一紧,已经脱口而出,“不要!” 行动更先于理智,洛小川不要命地扑到新珩的身上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已经听到自己颤抖的嗓音,“新珩,不要动手!” 那一刻,洛小川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冲上去,又是为了谁。 很久以后,当她再一次见到新珩,她才终于明白,不论是为了什么,洛小川对新珩终归是持着祝福的心态,不想让她后悔。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被人打扰,易辛大怒。这一刻的他,尤其吓人,眼眶里全是血丝,微微眯眸盯着洛小川的模样,就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碎尸万段。 奇怪的是,这一刻的洛小川竟然不知道了害怕。不,她在害怕,她紧紧盯着那男人的手,他将手中另一只苍白瘦弱的手握得那么紧,而那一只手,食指已经扣上了扳机。 她怕,扳机终究会被压下。 她甚至在恍惚间听到了“砰”的一声枪响,之后,眼前一片血光。 洛小川狠狠吸了一口气,努力抹去脑中幻景,即使,不论她怎么努力,她的身体也已经在颤抖,那么明显。 她想,床上的女人必定已经感觉得到,而眼前的男人,也看得到。 她不过一个外人,已经如此,可是这两人,却平静得可怕。 洛小川紧紧咬牙,努力稳了声,“我有办法让少夫人醒来。” 她看了易辛一眼,眼神又重新落在两人纠缠的手上,纠缠之间,是一个定时炸弹。 洛小川继续道,“少爷,你是想亲眼看到少夫人醒来的,对吧?” 良久,房间里再无声息,洛小川只感觉得到头顶处落下的沉重的压迫力。 寂静得太不正常,太逼人崩溃。有一瞬间,洛小川甚至在想,也许,这个男人是在考虑要不要一枪先杀了挡道的她? 这个想法让她忍不住颤抖得更厉害,却在这时,她听得房间里一丝轻笑,带着嘲讽。 而后,她见到那个男人的手终于松开。 少了易辛的支持,新珩手上的枪立时便顺着落到地上。 ——新珩没有用力,即使枪一直在她的手中。 这个认知让洛小川暗地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易辛站起身来,对着洛小川居高临下一笑。一笑,一瞬间,已经恢复了他素来的模样。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203 情深处(3) 洛小川被易辛带到书房时,手心里全是冷汗。刚才,她不过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时,完全身处在这个男人强大的压迫下,她方才觉得后怕。 “说,什么办法?” 那声音早已平复,不再暴戾,洛小川的心也仍旧是重重跳了一下。懒 她紧了紧拳头,咬牙,硬着头皮道,“少夫人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又没有可以诉说的人,一时绝望被封闭在心里,才会不想睁开眼睛。” 洛小川说着,瞟了眼面前的男人,见他神色还算正常,才继续道,“不如让她见一见家人?” 这话说完,眼前的男人脸色顿寒。 洛小川心下一惊,慌忙道,“即使没有家人,亲密的朋友也可以见一见,让她把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哭出来,她也就不会再自我封闭伤身了。” 洛小川说完,男人的脸色这才稍缓,却并不回话。她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是,她说的却全是她真心的想法。 据说,那个女人从医院出来就没有再流过一滴泪,木然回到这里躺下,从此再不愿睁开眼来。半个月,谁叫都没用。每天山珍海味地喂下去,身体却一天比一天虚弱。 洛小川常常想,她是因为生无可恋了吗? 她不知道新珩和易辛之间的恩怨,只是她曾暗地里站在新珩的角度想,新珩现在是除了易辛和孩子,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易辛伤害了她,她再失去孩子。。。虫 这时的新珩,最需要的是什么? 应该不是山珍海味,只是一个可以给她安慰的怀抱。 如果她有妈妈。。。或者她的姥姥还在。。。 这样想着,心中的想法又更笃定了些。 不想,沉静许久,她却突然听到那个男人清清淡淡一句话出来,惊得她一瞬间,浑身僵立,竟半点动弹不得。 那个男人淡问,“是谁派你来的?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僵硬着,在这个男人的目光下,浑身有一种被密密麻麻的东西爬满的毛骨悚然的感觉。洛小川努力稳住心神,让声音听起来不至于太过慌乱,道,“是风医生让我来的,我需要钱。。。” 她的话甚至不及说完,已经被他打断。 “风扬不可能告诉你新珩没有家人!” 脑子一瞬间一懵,洛小川终于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漏洞。 即使没有家人。。。 她下意识用了“即使”两个字,从语气上便是肯定了。原本那只是一个假设的,“如果”她没有家人。。。 洛小川心中暗叫糟糕,这个男人太犀利了,字字句句都那么敏锐。 她确实是因为心中早已清楚,所以语气里不自觉地就流露了出来,而流露出的也仅仅只有两个字而已,便被那个男人察觉。 背脊处一片湿凉,洛小川狠了狠心,道,“我确实是知道新珩她的妈妈在许多年前已经去世,姥姥也不在了,两年前,又被赶出新家。所以,她真的算得上是没有家人了。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以前就听说过新珩,年轻又有才华的同声传译,名语言学家俞慎卿的外孙女,高级翻译官俞小疑的女儿。” “我刚来这里见到少夫人的时候,就认出了她是我原来喜欢的新珩,现在却这么惨。。。”洛小川说到这里,一顿,小心地看了易辛一眼,见他没有发怒的征兆,才继续道,“所以,私下里又了解了一些,才知道她原来已经被赶出家门。” 她说完,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而后,男人轻道,“你先下去吧。” 他虽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洛小川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但是除了离开,她又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便也只能听话离去。 临出去前,咬牙,终于回身,看着那个此时面向窗外背对着他的男人,“少夫人她。。。” “出去吧!”男人挥了挥手,略顿,才道,“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洛小川再无话可说,轻声从书房离开。 刚出门,脸上终于忍不住嘲讽的笑。这样说起来,新珩真的好可怜。 两个最亲的人相继去世,自己又被妹妹陷害,继而被亲生父亲赶出家门。都说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她嫁了个男人,却将她折磨到这种地步。 新珩啊新珩,你是前世造了什么孽? 洛小川摇摇头,一笑。 又或者是,前世积了什么福? 易辛说他会考虑她的提议,洛小川却一天不见动静,自然,她的动静指的是新珩。直到晚上的时候,易家来了一个人。 来人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短发女人,一身黑色外套,给人干练成熟的感觉。是管家领她进门的,洛小川想,应该是像桑芮和风医生一样的,新珩的朋友,来看她。 “方夫人,这边请。” 管家带着女人到了主卧门外,轻轻敲了一下门,道,“少爷,方夫人到了。” 半晌,门从内打开,易辛对着来人一笑,“方夫人前段时间帮了新珩,易辛还没有来得及道一声谢。” 来人却冷笑,“辛少不必一再提醒我的身份,我田静一人做事,你犯不着牵连方家。” 来人正是田静,她嫁给了方家大少,称谓上一声方夫人确实没有错。只是这时,她心中对易辛颇怒,心中存了偏见,下意识地就当易辛是在用方家威胁她。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鲜花、钻石、神笔、咖啡、留言~ 204 情深处(4) 易辛也不怒,只一笑,侧身,让她进去。 “我想,她应该会想要见见你。” 田静目光刚一触及床上躺着的女人,心里顿时一酸。她的皮肤就像死人一样,有一刹那,田静甚至有冲过去试试她还有没有鼻息的冲动。懒 鼻间酸楚,心中的自责蓦然又深又利。田静满目凄凉,她果然不是帮她,反是害了她。 田静稳了稳情绪,转头,淡淡看向易辛,“我想,她应该不会想见到你。” 易辛心中一滞,绵绵长长的苦涩混着无奈将心脏桎梏,脸上却只是轻笑,他看了新珩一眼,又看向田静,“你和她说说话,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 他说完,便转身出去,管家在后将门拉好。 门合上那一刹那,田静脸上一行泪落下。 她走到新珩床前,犹犹豫豫许久,忍了又忍,开口一句“对不起”,却还是哭了出来。 狠狠擦了擦眼泪,“对不起,如果我没有自以为是地帮你,你也不会彻底将他激怒。” 田静坐在床上,又将新珩的半个身子抱到怀里,让新珩枕着自己的肚子,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又用指腹去触她脸上细腻的肌肤。 “新珩,你好年轻。你的人生还好长,你才二十二岁,现在许多二十二岁的小姑娘也不过刚刚大学毕业。幸运的,在大学里就找了个小情人;不幸的。。。各有各的不幸,分手、堕胎。和你一样的岁数,可是她们哪一个不是兴致勃勃地冲出来,在找工作、奋斗。往后还有六七十年的人生,几十年一过,她们甚至很难记得今天发生了什么。”虫 “就是田姐,也是这么走过来的。”田静叹气,“各人命不同,田姐知道你一直很羡慕我,羡慕我自在。可那是因为我的悲哀没有让你看到。你见我如今嫁给方俊,可你又知不知道在我嫁给他之前,已经跟了他十年。你起码还有一纸婚书,而那十年里,我真的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我十九岁就跟了他,新珩,你永远想象不到那种见光死的悲哀。我怀了他的孩子,却不能生下来,也不敢让别人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去做手术,医院要家属签字,我就花了二百块钱在路边随意找了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让她帮我签了。” “我那时想,我留不住它,只是因为我和它的缘分还不够。新珩,你应该知道的,缘分不够这个东西,是最恐怖的,即使得到了也不过昙花一现,还不如放它早一点离开,各自安生。” 田静说着,又用手捧了新珩的头,让她能将耳朵贴在自己的肚子上,“而现在,田姐又有了宝宝,一个和我缘分更深的宝宝。你试试,看能不能感觉得到它的存在?” 房间里,一直是田静一个人在说话,没有人回答她,可是她却一直安然自在,抱着怀中的女人,她轻轻和她说话。她知道,她听得到,她只是累了,不想睁开眼睛。 “该是你的总是你的,缘分不够的你强求不来。但是,如果你为了那缘分不够的而放弃了该你的,新珩,是不是很亏?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好保重,未来的几十年,无数命中注定该你的都还等着到你这里来。” 田静一边说着,一边帮怀中的女人擦去眼泪。 她仍旧闭着眼睛,只是眼泪汹涌,一波一波往外。田静便跟着哭着将她的眼泪一一擦去。 洛小川端着补药到客厅时,管家正站在易辛身后,对着她制止地摇头。 洛小川这才想起楼上刚来了个女人,一回想,又顿觉奇怪。 她自从到了这里来,半个月,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但是她来了,却连那个占有欲那么强烈的男人也甘愿离开卧室,只冷静地坐在大厅里,不动声色。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如果真有这么重要,那她为什么会不知道? 洛小川想了一下,还是走到易辛身前,提醒,“少爷,少夫人喝药的时间到了。” 男人在沙发里一张沉静的脸这才对上她,没有情绪,半晌,挥了挥手,淡道,“送上去就下来。” 洛小川颔首,正要转身,却听得楼梯里传来声音。 她一时惊讶,却见沙发上的男人已经猛然起身,高大的身影一瞬间便绕过沙发,面对了楼梯的方向。 楼梯上,田静左算离开的样子。右手,却挽了另一个人。 那个一直在床上绝望得想死去的女人。 而易辛的眼神,从他听到动静起,便又准又狠地锁在了她身上。 她的脸色仍旧惨白得几乎透明,只是此时她却已睁开了眼睛,整个人便一瞬间有了生气。她套了家居服,将头发松松挽起,由田静扶着,正一步一步下楼。 整个人虽然憔悴,却不再死寂。 易辛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脸上,眸色深沉暗远。 新珩的眼神触及到他,却偏偏一如平常,停留不久也不急,便漠漠转开。 新珩送田静到楼下,眼神朝着易辛的方向。 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易辛的心乍然狠狠一跳。 然后,听她开口,他的心已一瞬冰凉。 “管家,帮我派司机送田小姐回去。” 这一刻,她已然能如此平静地越过他,对另一个无相关的人说话。 她醒来以后的第一句话。 205 情深处(5) 管家站在易辛身后,从眼见了新珩下楼起,整个人就处于震惊的状态,这时甚至听她对自己说话,忙收敛心神,站出来,低声道,“是,我现在就去。” 又走到田静身边,为她引了路,“方夫人这边请。” 田静的手握了握新珩的,又看了易辛一眼,没有再说话,便和管家一起离开了。懒 从头到尾,新珩身上一直拢着一道灼灼的视线。 新珩没有回避,抬眼,便对上了那个男人。 目光相触,一火热,一漠然,而后,交触里,一瞬间,迸发出痛苦和焦躁,他的。 他凝着她,低低道,“终于愿意看到我了?” 话出口,他才醒觉,那声音竟然完全不像是他自己的。 新珩清淡的眸子定定看着他,坦诚道,“易辛,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恨你。” 她说完,目光便落到了室外。今天,已经下了一天的雪,这时,地上早已积雪厚重。新珩想,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吧。 易辛看着她,心脏猛然抽痛。 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她这话是原谅了他,他了解她,她的意思是——易辛,你没有你想的那么重。 他看着她的侧影,一瞬间,四肢百骸生痛。他从来是坚强之人,这时却只觉那痛不能忍受。虫 新珩深吸一口气,抬脚,便往外去。 他反应极快,立刻便紧紧拉了她的手,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已经脱口而出,“不要走。” 新珩停下来,看向他,轻轻一笑,“你要和我一起吗?” 那笑容里,些微嘲讽,许多清透。易辛想,这一刻的新珩,似乎已经将他看穿。 她和他之间,她从来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感觉。这时,一刹那,心,猛然生了慌乱,说不清理由。 他叫了名女佣,“上楼去帮少夫人拿件厚一些的外套。” 又凝向新珩,“等一下,外面这时还冷,你的身体不能受凉。” 新珩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着急出去。 女佣极快地再下楼时,手上拿着一件酒红色的细羊绒大衣。易辛一见,心霎时一痛,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而后,所有的苦涩无力便一瞬间破出。 记忆潮涌,他还记得,那一天,他和风扬因为桑芮赶回h市,她舍不得他,低低柔柔地和他说想和他一起回去。他等她,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她就是穿着这一件衣服出现在他的眼里。 那时,他和她之间,还没有这么多的误会和阴差阳错,赶来见他之前,她正在厨房里为他做吃的,些许面粉沾到了她的颊边。那时,他用手指为她抹下,她还会微微红脸对着他笑得局促。 其实,时间也并没有过多久,总共不过两个多月,他和她之间,却再回不去从前。 任心中的无力和痛苦蚀骨,他平静地接过衣服,为她穿上,肢体相触间,他刻意延缓了动作。她也记得这件衣服,他知道。 他从她身后为她穿上,手绕过她的腰,为她扣上扣子,系上腰带,他私心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揽得更紧,就仿佛是这一刻,她还能容许他抱她。 最后一个动作完成,她的身体极快地就要闪开,他手上一用力,她又被拉回他,他猛然收紧手臂,便真正地将她抱到了怀里。 在她身后,手紧紧环过她的腰,他将头放在她的肩上,鼻间,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她的气息,他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忐忑,“恨我,好不好?” 他感觉得到怀中的身子微微一僵,而后,他的手上覆上了她的手,她用力,便将他的手掰开。 她平静地走出他的怀抱,“我原来不想恨你,这时更不想。” “走吧,我们出去,我送你一个礼物。” 新珩带易辛到了花园。 下了一天的雪,花园深处,雪已经堆得极厚。新珩开了这一角绯色的灯。这时已经快半夜,别的地方黑到了尽头,只有这一角,他和她站的位置还透着暖色的灯光。 他看她站在光里,心中眩惑而空荡。 她已经蹲下身子,就要去拨弄雪。 他一急,握住她的手,拦她,“别,凉。” 她偏头对他一笑,“这不算太凉。” 再凉的,她都已经试过。 她说着,手用力,挣开了他。 他浑身微微一震。 她已经低头动起手来,又对他说话,“易辛,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会做雪雕吧。他们都不知道,所以我猜,你也不会知道。你总是想从别人那里知道我的一切,可是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新珩本来就有些冷漠,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她的事,所以,只有新珩才是知道得最多的那一人。” 他的心猛然一颤,那从她下楼对上他的目光起那一刻就生的忐忑不安,在这一瞬间,难以遏制地扩大。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却发现这时她蹲在地上一团,竟没有他可以插手的地方,于是,手便僵在了空气里。 他忙道,“好,以后我只从你这里了解你。” 她从雪堆里抬头,对他一笑,“那我今晚让你看看我做的雪雕吧,你不是送我烟花吗?我还你雪雕。” “我不要你还!”他立刻打断,说得急怒。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206 情深处(6) 她温和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笑得包容。 他看着她,一瞬间竟有一种缥缈的感觉,仿佛眼前的景象虽然美好却已经不实在。猛然意识到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声音不禁急躁。 “好了,不要胡闹了,回房休息。”懒 他说着,拉了她就要往回走。 她却不动,用手覆上他的,“再纵容我一次,好不好?” 他高大的身影猛然顿住,手上不由松了力。她一挣,便挣脱开去。 她又重新蹲在地上,半个月躺着没有动,山珍海味地吃着却仍旧清瘦了不少,这时看起来,身子便只剩下小小的一团,在夜晚的雪地里。 他的心狠狠一抽。 有什么,乱了。 其实,早就已经乱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乱了,他看不清,在感情的迷雾里胡乱摸索磕碰,而后,乱上加乱,终于再也理不清。 他一念执着,只想着将她留住,不择手段地留她,甚至不惧怕她恨她,也只要让她对他的感情如他对她一般的强烈深重,即使是怨恨,他想,那也是感情,也是她对他的感情。那么,他和她之间的纠缠和牵绊便只会愈深。 人,都是这样的,都是靠着爱或者恨维持着非同寻常又同时无比牢固的感情。漠然和生疏,即使有礼,却终究是情感淡薄,而那淡薄的,必定会烟消云散,到最后,什么也剩不下。虫 他不要他和她之间,什么也剩不下。比起一切如云烟散去,最后了无痕迹,他宁愿她恨他,即使一辈子,那至少,她一辈子还和他都有着最深最重的纠缠。 感情里,他取她的恨,他心中就当真不挣扎不痛苦了吗?不过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她的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他大惊大急,可是,他越是急着去追回,她却偏偏逃得越快越远。他着急,因为不能承受失去的痛苦,然后,一念之差,他便落到了不得不取她的恨,如此地步。 然而,他似乎又一次算错了。 新珩就是新珩,他逼她恨他,她却连恨都吝于给他。 半个月,不论他怎么对她,对她好,或者坏,她都不理他,对他,甚至吝啬于睁开眼睛。他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两个字——放弃。 她,放弃他了吗?她不爱他了,现在,便连对他的恨,也跟着放弃了? 这样的念头,让他的心脏霎时沉淀得可怕,可是那沉淀却并不是因为里面填满了血肉。现在,左方的心脏里,他不知道内里填的是什么,或许是类似于雪一样的东西。冰凉的、沉淀的,痛苦窒闷,却仍旧是留不长,太阳一照,便会悉数化成雪水流出,然后,里面就真的是空了,什么也没有了。 这一个晚上,她在灯光下为他做雪雕,他就在一旁看着她的脸,目光痴迷、沉醉、不知归路。 “好了,你看看,像吗?” 不知道他看了她多久,他甚至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他只是把所有的目光都拢在了她的脸上。 这时听到她的声音,他一震,之前那所有的缥缈和绝望竟因为这短短的鲜活的几个字而去了大半。他见到她的双手通红,这才反应过来,她被冻到了。 他忙一步上前,将她的手裹住。 她却挣扎开来,看他,没有多少表情,“你要不要先看看?” 原本握着她的手的他的手,空了,心口莫名一窒,终究还是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 而后,浑身一震,眼神倏然已暗。 再不做多想,长臂伸出,便一把将她抱到了怀里,紧紧地搂着她,声音竟是久违的激动和兴奋,就像个尚不成熟的小伙,“像,像,太像了。” 他说着,已经忍不住,狠狠在她脸上亲了几下。 雪雕,是他,或者说,是他的雪雕。 半人高,易辛一身风衣立着,是他常有的微微勾着唇角,慵懒,却又睥睨天下的神态。不大,却真正的是形神俱在。 而在做雪雕的过程里,新珩甚至没有看过他一眼。那么,只能是,那模子印在了心上。 这个念头让他整个人霎时振奋起来,又接连在她眉眼上落下急切的吻,“谢谢,新珩,谢谢你。” 能将我记得这么深。 新珩这时并没有挣扎,就在他怀里,任他亲吻,又睁着清亮的眼睛看他,“喜欢吗?” 他想,他这时笑起来一定像个白痴,“喜欢极了。” 她问,“你知道做雪雕最重要的一步是什么吗?” 易辛被难住了,试探,“细节?” 她摇头,“再猜。” “定型?” 她再摇摇头,又对着他呵呵一笑,“拍照。” 他见她笑,心神一荡,又瞬间恍然大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是,最重要的确实是拍照。” 她便轻轻推开他,又自己坐到雪地上去,就坐在雪雕易辛旁边,对着易辛笑道,“那拍吧,我们来个合影。” 她虽然笑着,他心中这时却突然微微一沉,说不上为什么,但见她坐在地上,他担心地上雪凉,终是极快地拿出手机,为她和它拍照。 她本是小心依偎着雪雕,一直手轻轻环过,快门按下那一刹那,她却突然往雪雕脸上亲吻去。 画面一瞬定格。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不好意思各位,今天只有一更,明天三更! 207 情深处(7) 易辛定定看着手机上的画面,浑身僵硬,许久不能动弹。说不清为什么,就像是心里那原本填满的雪正在融化,与此同时,却又被不断填着更多的雪渣。 理不清是什么感受。 却见新珩仍旧坐在雪地上看着他,他眉头一皱,“别坐着,起来了。”懒 她笑着对他摇摇头,“你也来坐。” 她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他心中一动,走了过去,向她伸手,“太凉了,起来!” 她一笑,将手放到他的手心。 手中她的手这时已经恢复了些温度,一触,那温软的感觉便顺着他的手传入了他的心脏,他正要拢紧手掌,将她的手裹住,她却更快地反手一握,将他的手握住。他身体一僵,她已经极快地用力,将他拉下,坐在她身边。 他的心情,一瞬间轻松了许多,笑,“怎么,拉我下来是想要亲一下真人?” 又促狭道,“来吧,少爷我不介意。” 新珩看着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将他手中的手机拿过。 屏幕上,夜色暖灯里,她闭着眼往易辛的脸上亲去,可那个易辛却只是一座雪雕。 她看了没多久,又将手机还给他,轻道,“它是我心里那个易辛。” 话刚落,手已经被那人激烈地握住,强势而灼热,“它只是一座雪雕,我才是有血有肉地在你面前!”虫 她看着他,任他握着她的手,却突然出声,“你相信缘分吗?” 易辛灼灼盯着她,没有说话,但是那炽烈的眼神,仿佛是想要将她融化。 她望着他,一笑,“我信。” “就像我曾一直以为,我能和你在茫茫人海中相遇,而你,至少有那么一点喜欢我,那就是我的缘分。你没有告诉我之前,我也一直以为你我第一次相遇,是我被人围追时,你在那时出现,又救了我。”她说着,眼睛里满是笑,“没有哪个女孩不曾幻想过,有一天她的王子骑着白马来找她,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是,这就是我们的缘分。”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很慌,于是,他出口的话也莫名地急切,“就算你我第一次相见是在沈家的别墅,那也是缘分。一年只有一次,我会去那个城市、那座山上祭拜我的母亲,甚至,遇到你之前,我一生也只有那一次受过伤,却刚好让你遇到,帮我。” 他的双眼如鹰隼,紧紧盯着她,带着强大的压迫,丝毫不放松。 她一笑,点头,“是,我现在回想,那真的是很难得的缘分。可是好糟糕,我过去却从来不这么以为,不,应该这么说,我知道那是缘分,我只是过去一直在怀疑那是孽缘。” 他的心,狠狠一震。 她继续说着,“现在,我无数次回想,我们之间原本有无数的美好,难得的美好。只是每一次伴随着美好的,却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否定。” “你在我危难之中以神一样的姿态出现,救我,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你就是我幻想中骑着白马来找我的王子,可是你紧接着就逼我嫁给你,用那么残酷的方式,向我否定了——不,你不是;我怀孕,第一个孩子,我以为孩子可以让我对我们的婚姻更有信心,它的出现,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是我们好好走下去的契机,我满怀憧憬和期待,可是你却立刻离开我去找她,你又向我否认了,无情又决绝。” “你对我好,我不是不知道,你对我纵容,甚至做了许多易辛从来不会做的事,我想,即使我们有许多不愉快的过去,但至少你是喜欢我的,那么明显。哪一段缘分过程里不会遇到些波折和误会,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那你我之间总会柳暗花明。”她对着他笑着,又摇摇头,“可是,你却又一次将我心中的想法否定了。” 她的话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下去,他却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孩子。 这一个孩子,是她和他之间再也不能痊愈的硬伤。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哑口无言。 她轻轻笑着,“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然后,原本最好的缘分全部被我认定成了孽缘。现在回想,其实,过去的那许多真的是缘分,不是孽缘,只是我错过了。走到这一步,我也只能接受,所有的曾经最好的缘分,我们都错过了,错过了,就回不去了。” 她一直轻轻笑着看着他,明明近在咫尺,那笑容却苍茫缥缈。他心中不安、忐忑急剧,想要伸手将她紧紧搂过,搂入怀,一辈子不再放开,可是,这一刻,他却突然间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力量,前所未有的软弱无力。 然后,他听得她最后一句,“易辛,我们已经错过了,放我走吧。” 易辛,放我走吧。 午夜的钟声敲响,第二天的开始,她对他开了口。 --------------------------------------------------------- 一更毕,谢谢阅读! 今天原定三更,但是编编给婚缠大图推了~~很激动有木有,加更加更!!!于是,今天万字更新! 很久没有求月票求道具了,我发现不求就没有诶,大家快点出现,配合一下编编的推荐,给她信心,继续给婚缠强推!木有推荐的日子,整个人都是蔫儿的。。。 208 情深处(8) “我送你。” 易辛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听到这三个字响彻在空旷的别墅大厅。 真的从来没有想到。在昨天晚上之前,他想的是,他宁愿和她一起死在这里都不会对她说这句话。 可是,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昨晚,她对他说,“放我走吧。”懒 他定在原地,浑身不能动弹,盯了她良久,最后,他竟然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带上了哽咽,“好。” 于是,那一个晚上,她为他塑了一座雪雕,他放她离开。 他们之间,从今往后,再没了牵扯。 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来时一个包,走时,还是这样。他送她的东西,她一件没有带走,她的东西,她一件不留下。 她对着他一笑,摇头,“不用了。” 他突然用力将她抱进怀里,紧紧的,将他对她所有的爱,过去的,现在的,和原本计划的未来的,全部倾注在这一个拥抱里,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力量,只是想将她融入血肉。 却,再也不能了。 他抱着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从来强硬霸气的男人轻轻闭上眼,一滴泪落到她的肩上。 他的唇落在她的耳边,低哑道,“如果有一天,如果还能有那么一天,你原谅了我,记得让我知道。”虫 她靠在他肩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从醒来起就一直浅笑说离的她,满脸泪水。 昨晚,易辛已经连夜让所有的佣人离开,他莫名其妙地想,如果有人要离开他,他希望她是最后一个。 所以,她要走,他便先将其他人更快地赶走。不过是病态地执着于,与其他人相比,他希望她陪了他最久。即使,其实不是。 别墅里,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俩,她走后,便只会剩下他一人。 她将脸深深埋在他胸前,不知是为了将泪水蕴干,还是想要强求他最后一点气息,以便从此记在心里。 上一次,她离开,还带着他的孩子。 这一次,她离开,她和他之间的,真的是什么也带不走了。 她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熟悉好闻的气息,如果注定要遗忘,她私心里还是希望能记得更久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她离开时,他果真没有送她。因为她说,不用了。 她笑着对他挥手,说,“易辛,不要送我。” 那一刹那,他的双眼酸痛得火辣,他想,在她看来,他现在必定是双眼通红,恐怖骇人。 他竟然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好。” 新珩一个人走出易家的别墅后,大门随即在她身后自动关上。轻轻一声响动,她只觉心一瞬间从此衰老。 她背对着那个她住了两年的家,一步一步沿着公路离开。这里没有车,还需要走一段路。 她没有回头,所以她看不到,二楼的落地窗之后,男人的身影立在那里,双眼痴恋又痛苦地追随着她,像是从此风化。 而他,站在那里,只看到她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不紧不慢,仿佛就是心中早已平静。却看不到,她的脸上满是泪水,湿得可怕。她一边走一边哭,却只让眼泪流下,不敢抬手去擦。 不是不敢擦拭,只是不敢承认;然而,不擦拭,并不能代表眼泪真的没有流下。 就像,舍不得并不能代表还能回到从前。 今天的太阳很好,虽然还不足以融化昨天的积雪,但是照在脸上,仍是能落下金色明媚的光晕。 他与她,终于渐行渐远。 从此萧郎是路人。 许多天以后,国际会议中心。 某国际电子品牌新品发布会,老外在上面演讲,大厅里,座无虚席。官员、各大公司代表、记者,场面一时盛大。 只是,气氛却突然越来越不正常,许多人甚至直接拿下头上的耳机,和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又互相抱怨起来。 翻译室里,新珩带着耳机,正低头翻译,手臂却突然被人一拉。 她不解转头,却见身旁另一名资历较老的翻译,她的搭档,此时正紧紧皱着眉头看她,她不解。 对方眉头更紧,随即索性不再说话,直接将她这一边的开关拨下,打开自己的,便紧接着翻译起来。 新珩看着他,愣在原地。 不久,翻译室的门被人轻轻打开,新珩看到老孙这时整张脸都黑尽了,狠狠盯着她,压低声音道,“你出来。” 新珩心里咯噔一跳,难道那人还是。。。 她随即看道了老孙身旁的人,心中一震,倪笙。 倪笙这时对着她嘲讽一笑,妖娆地一抬手,示意她离开。 新珩离开后,倪笙紧接着进了去,顶替她的位置。 新珩脑子正有些回不过神来,老孙已经将她拉了大厅,严厉道,“新珩,你在做什么!” 新珩一愣,“怎么了?我正在翻译啊。” 老孙眼一厉,“翻译?你就是把对方说的英语翻译成英语的?” 新珩心下猛然一窒,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老孙,有些反应不过来。 老孙见她这样,终于轻叹一口气,“新珩,我一直很欣赏你,和辛少没有关系,和你姥姥妈妈也没有关系。但是,做我们这一行,除了天赋和才华,还需要责任。” 209 情深处(9) “你如果状态不在,就不要再勉强了。” 新珩点点头,又对老孙道,“对不起。” 老孙叹道,“回家休息一下吧,将自己的思绪理清,想要靠工作转移什么,最后只会两误。” 新珩低声应了一句,“嗯。”懒 走到大街上,现在还早,离吃午饭太早。她索性就在街上晃荡起来。 曾经以为,离开他,她的噩梦就会散去,只是,自从离开他以后,她回到了她原来住的姥姥留给她的房子,却偏偏,想得比他在她身边时还要多。几乎没有办法生活下去,她确实是想靠工作转移,帮她适应这一段日子。她想,过了这一阵,一切都会好起来。 所以打电话给老孙,让他尽快帮她安排工作。这是她离开他以后第一次工作,却。。。 呵呵,翻译?结果却成了复述。 这时她才想到,当时在场的人应该。。。 啊,真是丢脸丢大了。怪不得老孙脸那么黑。 可是,不工作,又能做什么? 她这时才发现,她竟连个可以叫出来一起逛街鬼混的朋友都没有。和他在一起之前,新家是她的阴影,除了沈言,她没有朋友。 和他在一起之后,她的生活都是在围着他转,朋友只有田静、桑芮。 这时,是再不能找桑芮了。虫 田静?也不想。 她走到一个报亭,眼光在密密麻麻的报纸和杂志之间转了一圈,不知道该买什么。有些茫然,这段日子,她整个人一直都是这种状态。 “姑娘,要找工作?” 找工作?新珩想了一下,也许她现在这个心不在焉的样子确实是不再适合做同声传译了。 她点头。 “呐,看这个吧。” 报亭里的大妈给了新珩一张报纸。 易家别墅。 风扬从主卧里出来,元深立刻上前来,低声道,“辛少怎样了?” 风扬正要说话,门内却突然传来低沉一声,“元深,进来。” 元深看了风扬一眼,风扬点头。 元深这才推门进去,床上,原本俊美的男人因为宿了青渣。点滴,见到元深,懒懒问,“你来找我什么事?” 易辛将佣人赶走,将管家赶回了h市,易家自新珩走后,真的就只剩下易辛一人。是元深来找易辛,才发现满室的酒瓶和倒在酒瓶里已经不省人事的易辛。元深立刻将风扬叫过来,饶是风扬见多识广,看到那时的易辛也露了惊慌。 这时刚刚醒来,却想着要责难元深。 那话里的意思是,我让你不许出现在我面前,你却出现了,你最好给我一个饶了你的理由! 元深道,“莫相腾回国了。” 易辛瞥了他一眼。 元深心下一惊,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那双眼睛,元深低下头去。 这消息,并不算大,他确实是有意过来看易辛的,也幸好他来得及时。易家辛少,在他心中神一样的人物,如果真的为了个女人颓废到命都没了,确实是连元深都为他不值。 却听得易辛冷笑,“他那残废的手,治好了?” “已经不可能痊愈。”元深恭敬说道,“辛少动的手,除非是您有心放过他,否则他逃不掉。” 元深又沉吟,“只是,消息说,他将会来b市。” “你是怕他找新珩报复?”易辛妖魅的眸子瞥过元深,又一笑,“还是你想借此机会让我将新珩找回来?” 元深心下一凛,看向易辛,却又在他的逼视下移开目光。 那双眼睛,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 易辛道,“元深,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她的事,也不许去找她。我说了让她离开,就不会再让她困扰。” “你出去吧。” 易辛的命令无异于圣旨,元深无话可说,只能离开。 临去时,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道,“辛少,明天早上有您和远盛总裁的预约。” 易辛眉头微皱,便道,“打电话给他,约他现在见面。” “这。。。” 易辛已经不耐烦,“你告诉他,今天见,或者永远不要再见。” 半夜,venus酒吧。 喧闹嘈杂声里,灯光、酒杯、烈舞,闪烁交织成了让人目不暇接的世界,舞池里,疯狂躁动,肉/欲横流。暗灰的衬衫,三颗纽扣打开,完美的身材和脸随着节奏舞动,瞬间便吸引了周围的妆容厚重的女人,一群,跟着响应。 尽情扭动,肢体毫无禁忌地触碰、纠缠,灯光急速闪烁里,舞姿已被延长。入眼的,便只剩下已经定格的完美的画面,一张张,英俊的脸,结实的身材,周围,美女妆重,舞动的不是暧昧,已经是情/欲。 男人微微眯着眼,勾唇,享受却不沉迷,然,即使是这样,也已经足够让周围的人疯狂迷恋。 酒吧的门再次打开,美艳的男人进门,不过一眼,已经准确无误地对上了舞池里的男人。唇边,霎时一抹轻笑。 舞池里的男人也看到了他,浓重一笑,一曲舞,戛然而止。他自己无所谓,只是周围的响应者脸上莫不是失望。 下了舞池,往对方走去,魅惑一笑,“辛少,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最近火气太大了一点?” 210 情深处(10) 来人正是易辛,仍是一身慵懒,笑,“易风尧,有没有人告诉你,求人的时候最好找一个正式一点的场合?” 那个方才正在舞池里尽情释放荷尔蒙的男人,就是易辛口中的易风尧,易风尧是风扬的亲生大哥。这时听了微微耸肩,“我记得,对辛少而言,夜店就是这世界上最正式的场合了。怎么,听说你两年前结婚了,难道结个婚还能改了脾性?”懒 易辛没有说话,美艳的眸从对面风/骚的男人身上流过,径直往角落里走去。 易风尧站在原地,神色猛然一深,又随即一笑,跟着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易辛一瞥他,“说吧,找我什么事。” 易风尧一笑,“你确定这时是我在找你,而不是你太孤单没人陪才会大晚上地抓我来见你?” “无所谓,随你喜欢怎么定义。”易辛耸耸肩。 “哟,真的心情不好?”易风尧故作一惊,一个响指,对酒保道,“chivas!” 刚说完,元深便从易辛身后站出来,阻止道,“诶,尧少,辛少不能再喝了。” 易风尧听了,大笑,“你告诉我辛少不能喝酒?那你要让这世界上剩下的60多亿人情何以堪啊?” “我记得五年前我们一起,全场的人对他一个,最后房间里乌泱泱倒了一地,就跟集中营似的,他一个人还优雅地自己开着车回了家。”易风尧明显不相信。虫 易辛着桌面,笑而不语。 易风尧又看了元深一眼,再次试探一问,“真不能喝了?” 元深郑重地点头。 “那。。。上楼吧,包厢说话。”易风尧说着,起身整了整衣服。 刚站起身来,眼光扫到舞池外围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定睛一看,易风尧对着易辛轻笑出声,“怪不得不喝酒了?原来是带了老婆来!” 他话刚刚说完,眼前原本还意兴阑珊的男人猛然就站起身来,转身,顺着他的目光就急切地望去。 却在看清了舞池外围那独自喝酒的女人时,眼中片刻之前的神采蓦然黯淡下来。 易风尧是何等人,见着易辛之前的急切和激动,这时的黯然,心中便大概知道了。想来,报纸上那位易少夫人的报道不实啊。 没有再多话,直接和易辛上楼。 易风尧在后,又瞥了眼那个长发披肩一身风情的女人。 招来酒保,低声嘱咐了两句。说完,才跟上易辛。 酒保接过粉红的钞票,便迅速到了那个独自喝酒的女人面前。 “小姐。” “你才是小姐呢!”那女人似乎喝得已经多了,这时听到有人叫她,原本温和的脸上满是愤怒,狠狠瞪了来人一眼,“滚!” 酒保没动,只道,“辛少请你一会儿过去。” “你说什么?!”上一刻还喝得一身酒气怨气的女人,一瞬间,便像换了个人,急切地抓住酒保的手,问,“你是说,易辛?” 包厢内,易辛从一进去坐下就对元深道,“去让人上酒。” 元深迟疑,“辛少。。。” “去!” 元深离开后,易辛靠在沙发里就此陷入沉默。 易风尧笑,“我说辛少,你和我虽然不如和风扬亲近,但至少我们也这么多年没见了吧,你就不能热情一点?再说了,也是你这大晚上地要见我,如果不是你,我这时该搂着美人享受了。这样的话,叫元深顺便找几个美人上来?” 易辛猛地睁开眼,冷冷瞥了他一道。 易风尧收起笑容,问,“怎么,情伤?” 又沉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将纵横风月场的辛少打成情伤?” “你嫂子。” 出乎易风尧意料,易辛倒是答得爽快,太爽快了,以至于让易风尧跟着一愣,“你是说新珩还是倪筝?” 易辛瞟了他一眼,“见我之前,你就应该明白一个规则——不要在我面前装。” 易风尧摊摊手,“myapologies.” 易辛冷哼。 “只是你也应该反省,这知道的,啊,像我这种明白人,当然知道嫂子是新珩了。那要是换了别人呢?这倪筝可是经过老爷子和媒体公认的。而重点还是,这世上有几个像我这么聪明的明白人?” “那你说,该怎么办?” 易风尧听了,突然笑出来,指着易辛就道,“我就知道,易辛可不是那么容易见的。这见一面,代价就这么大了,真要做什么事,我远盛是不是还得清仓进贡啊?” 易辛深沉一笑,“只要这事办得好,条件随你开。”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 两个深藏不露的男人,在这个夜晚,喧嚣嘈杂的环境,看似随意间简短的几句话,就已经达成了某种协定,都是厉害深沉的人物,不必说得太明,他们自己心照不宣。 酒送了上来,易辛直接接过,也不用杯,拿了酒瓶就对着易风尧,“这一瓶,算接风。” 易风尧一惊,xo,700ml。但他也不是扭捏的人,一笑,便拿了另一瓶。 酒杯相碰,两个男人各自喝下。 酒过数瓶,易风尧突然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你继续喝,我还有约。” ----- 到这里8000字,标记一下。 211 别离后(1) 烈酒的后劲上来,身体里一股暖流乱窜,身体微热,高跟鞋踩在地上已经开始不稳。女人努力稳了稳身形,又用手顺了顺头发,这才敲门。 门迅速被人从内打开。 她尚来不及看清,身体一紧,已经被人用力带入结实宽厚的怀抱,随即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唇上,已经堵上了温热。懒 酒香霎时弥漫,她身体一软,对方舌轻撬,已经顶开了她的齿关,灵活的舌头随即放肆地滑入她的檀口,带着挑/逗和邪肆与她纠缠起来。仿佛是因为喝了酒,他的动作狂浪入骨,舌头在她口中侵入得深,又浅浅退出挑弄,带着某种暗示。 女人身体已经瘫软,手紧紧攀着他结实的肩膀,小腹里一股热流溢过,她有些难耐地又将自己的身子送上去,主动在男人坚硬灼热的身体上摩擦起来。 男人双眼猛然睁开,眸中轻轻笑意,随即带着她落入柔软的沙发。 女人这时已经迷醉,微微眯着眼,脸色酡红,躺在沙发上,就往他的身体抚摸起来。 他轻声一笑,置身在她的双腿/之间,女人便自发地用腿将他的腰身圈紧。 男人到这个时候,眸中邪肆却依旧沉静,只对着身下的女人笑问,“这么想要?” 四个字,原本已经动情难耐的女人如被人当头泼下了一盆冰凉的水,情/欲瞬间就去了大半,她猛然睁开眼来,在看清自己身上的男人时,眸中一股怒意狠狠掠过,随即便抬了手。虫 腕上却一痛,被男人紧紧握住,“怎么?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不满意?这怒,动得有些早吧?倪小姐。” 那躺在沙发上的女人,正是倪筝。 她心情不顺,自己到酒吧买醉,酒保告诉她时间,让她去房间找易辛。她想,没有人敢冒充那人,也不疑有他,就上来。心情雀跃又激动,哪知,他一开门就这么热情急切。 她得到了消息,知道新珩已经离开他。她以为,他现在没有了女人,所以。。。 她也就接受了,哪知,情/欲渐深,却突然听到陌生的嗓音。 她大怒,狠狠瞪着来人,“你既知道我是谁,你还敢对我无礼?!” 男人听了,一笑,却仍是放开了她的手。 倪筝脱了桎梏,迅速后退,坐起身来,又极快地整了整衣服。 男人勾起一抹邪恶的笑,“什么身份?易少夫人?” 倪筝冷哼。 “如果你真是易少夫人,会认不出自己的丈夫?” 倪筝被堵,狠狠瞪他。 “我这是有意放过你的,不然,恐怕我今天就是上/了你,你还不知道进去的男人是谁。” “你!”倪筝听他说话放肆下/流,不由大怒,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扇去。 手再一次被人握住,这一次,对方似乎不耐烦了,狠狠一甩,将她连人也甩了开去。声音冷凝,“不要在自己欲/求不满的时候在我面前装圣洁。易辛不喜欢人装,我也不喜欢,你如果看上的不是普通男人,那就得自己做些功课,不要想着用勾/引普通男人的手段来勾/引我们。” “你知道易辛,你还敢对我这样!”倪筝怒道。 男人一笑,伸出漂亮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她就要狠狠打开他的手,却听他道,“我是易风尧。” 在空中的手有一瞬间僵硬,转瞬,仍是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一笑,放开她,“我看上你了。” 倪筝偏开头,冷道,“尧少,玩笑一个晚上一次就够了。” 易风尧耸耸肩,只道,“我和易辛一起来的,进门就看到美女在买醉,勾起了我的兴趣。易辛说,没关系。” “他真这么说?”倪筝声音不自觉躁怒。 易风尧一笑,“你觉得,如果他对你还有什么想法,我敢这么对你?” 彼时,易辛已经将上来的酒全部喝光,和元深出了酒吧,元深道,“辛少,稍等,我去取车。” 元深话刚一说完,眼前的身影一晃,他本是反应极快之人,这时迅速伸手,刚好将接住易辛倒下的身体。 易辛闭着眼,已经昏过去。 元深大急,“辛少,辛少!” 新珩初步看了一通报纸之后,在众多职业里筛选一番,投了简历,第二天就有两个面试。 她本身资历极好,要求也不高,唯一的要求只是对方朝九晚五,让她一天有固定的时间在工作,坐在办公室里。可以不要有那么多的时间胡思乱想。 早早地出门面试,第一个,是一家小型外贸公司,文职翻译。 招聘的直接是经理,看了她的简历,问,“新小姐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不做同传了?” 新珩认真地想了一下,道,“因为不想做了。” 经理脸上微僵,又问,“结婚了吗?” 新珩又想了一下,看了看经理,道,“有老公了。” 经理脸上微微失望,“那这样就不太好了。”又问,“有孩子吗?” 新珩摇头。 “嗯,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经理点头,“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专注在业绩上。” 新珩突然站起身来,轻声道,“我突然觉得这个工作不适合我,抱歉,打扰了。” 于是,第一个面试,新珩将公司pass了。 -------- 今日万字更毕!谢谢各位响应号召而来红包钻石和月票~~~ 212 别离后(2)(4000+) 第二个面试,是大集团,行政助理。 新珩出门之前还特意google过,该集团总公司在英国,是这两年才进驻b市的。确定和那人没有关系,她这才放心地过来面试。 只是临到了场时,那盛大的场面却将她大大惊了一下。懒 面试大厅外间,一水儿的姑娘小伙儿,男的俊女的俏,女的补妆,男的练笑,个个摩拳擦掌的模样让新珩一度怀疑自己这是来应聘国家高官的。 在她的印象里,助理就是个打杂的,更遑论是个第二助理。她投简历的时候就已经注意过了,职位好的,像什么主管啊总监啊肥差啊那种一看就会有许多人去竞争的,她默默绕道。不想,挑了这个还是有这么多的人。 她有些无奈地坐下来。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到她,面试官竟然有五位,场面颇为正式。 居中那人是个女人,头发梳成了干练的髻,妆容精致,看不出任何瑕疵,也看不出年纪,但那眼神,新珩猜测了一下,应该是和田静一般的年纪。 新珩坐下来,对着几位面试官微微一笑。 居中的女人看了新珩的简历,问,“新小姐资历不错,b大毕业不过两年,就已经做了三年的同传,我能问下你为什么突然要来应征这个职位吗?” 虫 又是这个问题。。。他们到底在怀疑什么?怕她是因为恶名昭著被踢出行业的? 新珩道,“因为想要在正式一点的场合工作。” “你的意思是,大型国际会议不够正式?”是那女人身旁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发的问。 新珩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想要朝九晚五,每一天在固定的时间里都有工作。” 女人问,“你知道这个职位,工资并不高吗?一个月的薪水也不及你过去一场会议。” “我知道。” “那你知道这个职位的工作内容吗?” 新珩想了一下,虽然她在网上看过各种描述,她记忆力甚好,也记得,但这时她实在是开不了那个口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背出来。 最后,她索性放弃了,直接回答,“我知道,打杂的。” 第一助理或许还能真有点技术含量,但是该公司招的是某主管的第二助理。在新珩的印象里,第二助理真的就是买买咖啡,发发文件用的。 虽然是这样,但她的话刚一出口,便见眼前的五位齐齐僵硬了脸。 新珩心中一叹,看来她得回去等通知了。 却不料,对方还没开口让她走,她自己的手机倒先响了起来。她电话甚少,自从离开那人之后,许多天来,除了让她去面试的两通,再没有人联系她。所以她也就没有费心地在进门之前关机。 这时却响起了来,她尴尬极了。 慌忙拿出来,原打算按掉,却在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时,身体一僵,愣在原地,手指已经动不了。 手机铃声在面试大厅里响彻,五位面试官个个脸色不好,居中的女人眉头一皱,皮笑肉不笑道,“新小姐,是需要我们出去吗?” 新珩这才一惊回神,转头,见到五张鄙夷的脸,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离开。”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只是出了门,她的手机也仍旧在响,又惹来其他面试者或惊讶或同情或不屑的眼神。 新珩心中苦笑,迅速往电梯走去。这时周围没有人,她方才一狠心,将电话按断。 是那个人的号码。 原本就不平静的内心又更加激烈地动荡起来。 新珩自嘲一笑,按下电梯下楼。 刚出了大厦,在见到前方正看着她的人时,心中顿沉。 不躲避,直接走上前去,冷道,“他竟然派你跟踪我!” 等在大厦之外的男人,一身严谨,是元深。 他朝着新珩微微颔首,道,“少夫人误会了,辛少并不让我来打扰您,是我自己背着他来的。他并不知道,因为这时他正在医院,刚才给您打电话的也是我。” 新珩听到元深说医院两字,心中一急,几乎就要问出口,他怎么了?却仍旧只是紧了紧拳头,绕开眼前的男人,径自走开。 又迅速被人挡住。 元深动作极快,拦住新珩就道,“少夫人,去看看他吧。他喝太多酒,胃出血。” 说不清为什么,原以为对他,她什么念头也留不下了,却仍是在听到他胃出血时,心抽得很痛。 “胃出血,”她故意再念了一遍,故意以不屑的口吻,不知道是为了说给元深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去找风扬吧,不是什么大病,并不棘手。就是真棘手了,我也不是医生,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新珩面无表情地就要走开,却又再次被元深挡住。 第一次,元深将对新珩的厌恶悉数流露出来,狠声道,“新珩,你有没有心!辛少这么对你,你非但不知珍惜,还一次又一次不领情,现在他为了你喝得胃出血,你竟然说得出这种话,你真是无情无义!” 新珩冷笑,瞥向元深,“是我让他对我有心的吗?我有得选择吗?从一开始,就是他逼我的!辛少他的心意太高贵了,新珩高攀不起,你让他早日收回去吧!” “你!” 新珩静静看着元深额上冒出的青筋和眼里的愤怒,那一刻,她却并不害怕,反倒是颇有闲情逸致地在想,他会不会动手。如果真动了手,她是应该默默承了呢还是该去找那人讨个公道? 她这样想着,自己就笑了出来。又惹得眼前原本就暴怒的男人更是狂动,新珩甚至能听到骨节作响的声音。 她却仍旧定定站在原地,看着元深。 好在元深做事总还有点分寸,没有真的对她动手,只是红了眼,狠狠警告道,“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去招惹他!” 说完,留下嫌恶憎恨的眼神,便暴躁地转身离开。 新珩站在原地,看着元深愤怒的背影,眼里彻底失去神采。 这辈子。。。 会很难熬吗? 医院。 元深轻手轻脚地进入病房,病床上原本闭着眼的男人,这时猛然睁开眼来,看了他一眼。元深心中顿时就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又听得他问,“怎么,她不肯来?” 元深心中一凛。他明明是趁他睡着的时候出去的,也已经很小心地没有露出任何的端倪,这人却还是能一眼将他看透。 “我记得我上一次就告诉过你,下不为例。你是从来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吗?” 元深忙道,“对不起,辛少,我并没有去为难少夫人,我只是去告诉她,你病了。” 元深说完,半晌,空气里没有声音。房间里这时有三人,易辛、元深、为易辛检查的风扬,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只听得易辛淡淡问,“她说什么了?” 元深犹豫地看了风扬一眼,风扬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元深心里一狠,便如实回答了易辛。 那话无情,元深不忍。可是,元深也矛盾地希望易辛能早日认清那个女人的无情,心里有了准备,便不会枉付出真心。 尤其是新珩,她不值得! 却不料,易辛听了却并没有动怒,反倒轻轻一笑,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元深欲言又止,风扬淡淡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离开。 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拳头握得太紧,手背上插着的针管里回了大段的血。 男人原本俊美的脸上,此时的笑,几乎扭曲。那笑里,混杂着太多,绝望、心痛、无力,还有狂乱。 他知道元深会去找她,他没有阻止,私心里,何尝不是隐隐期待着她仍旧心疼他?希望她能让他再见一面。他对她承诺,除非她主动来见他,否则,他绝不打扰她。 可是,她刚刚一走出他的视线,他就后悔了。发了疯一般地后悔,想要见她,想要抱她。每一次想她,每一分思念,都将他折磨得几近崩溃,想她,却无能为力,矛盾撕扯着神经,让他疼痛到不能忍受。 喝酒、醉死,为她。而她,却似乎早已断了对他的念想。 他最终放了她,并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爱她。她说得对,如果真的爱到了极致,愿意用生命去爱,那么,便不会吝于给她自由。 就是在她坐在雪地里,亲吻雪雕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 对那个他用生命去爱的女人,他愿意给她一切,包括自由。 他让她离开,是因为爱她;可是似乎,她离开他,却是因为对他,不复有爱。 多么令人心痛的结论! 抬手覆住疲惫的面容。 新珩,你说得对,这就是我的报应。 他径自闭着眼,针管里,全是鲜血,长长的一段,已经回到了药瓶里。 自第一天失败的两次面试,接连两天,新珩没有再出过门。有电话来通知她面试,一开始对方会礼貌地问她,“新小姐xx号是否有空来xx面试?”新珩心不在焉,会答,“抱歉,我那天没有空。” 然后,双方各自挂电话。 后来,新珩烦了,就直接关手机,只是刚刚关机,又再迅速打开。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手机关不关,于她而言似乎已经没有差别,有电话进来,她也是直接按掉。却仍旧开着手机,她不知,她是为了等什么。 只是,她大约知道自己不想出门的原因。虽然有些荒谬,但她确实是在害怕,她这样心不在焉,会一不小心就走到医院去。 这样过了两天,家里的门铃却突然响起。 那声音,因为太过陌生,竟将她吓了一跳。 这里,自她住进来起,从来没有人来过。不论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 她犹疑地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在看清了门外的人时,更是惊讶。 将门打开,来人对着她温柔和蔼一笑。 她心中疑惑,问,“您不是去巴黎了吗?对了,您怎么会知道这里?” 门外站着的老人,正是月前在机场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顾远之。 他这时脸上也有微微的惊讶,只是却有更多的笑容,看着新珩,“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能在这里?” --------- 今日4000字更毕,谢谢各位的月票钻石鲜花咖啡和留言~~~明天见! 和大家说一下情况,南觅是在晚上的时候写文手会比较顺,自己觉得质量也会好一点,当然我也知道应该早更。但是木有办法,大家见谅一下,以后如果不是哪一天特别有状态或者是哪一天的头一晚弄了几千字的存稿,应该都是在晚上的时候更~~让大家久等抱歉一个~~ 213 别离后(3)(4000+) “那一天在机场,我通完电话回来你就不见了,没有什么事吧?” 进门后,顾远之随口问道。 猛然间,已经有些黯淡的记忆霎时又再次清晰鲜明起来,心又一次被扎得疼痛难当。新珩握了握拳头,轻轻笑道,“没事,请坐。”懒 顾远之在沙发上坐下,新珩微微笑问,“喝点什么?” 顾远之忙伸出手来,阻止道,“不用麻烦了,本来就是过来看看故友,没想到会再见到你。” 新珩一笑,“没事,我一个人,这里也只有矿泉水,就是我想麻烦也力不从心。” 说完,打开冰箱,拿了两瓶水出来。 顾远之接过,又凝了面色,叹道,“想不到这么久没有回来,她已经不在。本来也只是随意走走,没想到,还能有人开门,也算是大安慰了。” 新珩心中一动,问,“您是我姥姥俞慎卿的朋友吗?” 顾远之微微笑着点头,“是,你是慎卿的。。。” 新珩一笑,“我是她的外孙女,我叫新珩。” 顾远之听了,豁然而笑,“我是慎卿多年的老友,顾远之。” 新珩听了,双眼有一瞬间直愣。惊讶,显而易见,“顾远之?” 见对方微微笑着对她点头,脸色温蔼,新珩这才反应过来,又慌忙道,“抱歉,我的意思是。。。您是那个特别有名的顾家的在美国的。。。”虫 突然听到这三个字,新珩只觉得惊讶到几乎不能置信,一时间,说起话来竟有些颠三倒四。 顾远之却明显并不放在心上,笑出声来,一双深邃的眼这时满满裹着慈爱,看着新珩,“是,我就是特别有名的那个顾家的顾远之,这十多年来我都在美国。诶,你应该知道我吧,不久之前,你还借了我的名,就在方家。” 新珩听到这话,脸上顿时一热,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顾老爷子,那时情况危急,我和我的朋友。。。” “你不要紧张,”顾远之微微抬手阻止她的解释,和蔼道,“我明白。莫家的人心狠手辣,你一个女孩子,柔柔弱弱的,却能在危急关头从那一堆恶犬里逃出,我老头子是打从心里佩服你。慎卿的孩子养得好啊,智慧和胆色都过于常人。” 新珩听他这话,反倒局促起来。顾远之虽然说他不在意,但新珩也听说过这位老人的事迹,据说是对声誉极为爱护,她那样胡说八道,他怎能可能会不生气? 这时还能和她谈笑,没有好好教训她一顿,新珩想,他应该是看在了和姥姥老朋友一场的份上。。。 想到这里,新珩忙诚恳道,“老爷子,真的对不起,当时我就只想着自救,说的话全是为了将莫相腾和方宇骗过,并没有要存心误传什么,如果对您和家人造成了困扰,我真的很抱歉。” “你不要这么说,能帮到你,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顾远之看着她,眸光一动,又道,“再说,你也并没有说错。” “啊?”新珩大惊,瞳孔不自觉地放大,紧紧看着眼前的老人。 顾远之注视着她,有一瞬间的凝滞,心终是一软,暗叹了一口气,才道,“我确实有个外孙女,外界并不知道。” 新珩提起的心这才稍微放下。 他刚才那句“你并没有说错”着实是将她吓了一大跳,那一瞬间,她眼前突然就浮现出自己的姥姥和传说中指点江山的顾远之站在一起的画面。。。那画面,将她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这时,听了下一句,她才稍稍放下心来,又忍不住一笑,自己还真是容易想太多。 她和她的妈妈、姥姥,她们全都是平凡人,怎么可能会和这神一样的人物有交集? 说起神一样的人物。。。那人也是。不过她和他之间,只不过是命运一时的错乱,给了她一场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悲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的梦。但是,错就是错,总有拨乱反正的那一天。所以,他和她之间,终是归于陌路。 “你在想什么?”顾远之见新珩突然笑起来,脸上却偏偏全是哀戚和伤痛,神思似乎飘远。他忍不住心中一紧,已经开口问出。 新珩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眼前满脸关怀的老人,勉强一笑,随口找了个理由,道,“我在想,您那天在机场说去巴黎看外孙女,就是她吧?” 老人看着她的目光微顿,而后,笑着点头,“对,我那天,就是为了去看她。” “她。。。和你一样的年纪了,也和你一样,长得很像她的姥姥。我看着她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她姥姥年轻的时候。” 新珩心中微动,问,“那您为什么不在巴黎多留一些日子,多陪陪她呢?” 顾远之看向她,眸中,一瞬间染上了沉重,苦笑,“你觉得她会愿意让我陪她吗?” 新珩心口一滞,为老人身上蓦然染上的哀愁。这一瞬间,她忽然想,也许,顾远之也并不全如外界所传的那样,心狠手辣,只手遮天。 或许,真的是每个人都有外人看不到的一面。就像田静所说的,看不到,只是因为那个人自己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 想到这里,新珩也不便再说什么。 反是顾远之又继续道,“她人生的头二十多年,都不知道我。据说,她一个人过得很辛苦,遇到过很多困难。而我,既对不起她姥姥,也没有尽到做外公的责任,甚至不曾保护过她。你觉得,这样,她还会愿意接受我吗?” 新珩一时怔愣,就这样看着顾远之,忘了反应。 顾远之自嘲一笑,“你不要介意,我只是看你和我那外孙女挺像的,年纪也差不多,我以为,你们年轻人的心思或许会比较相近。” 新珩微微蹙眉,这老爷子,还真是扔了个难题给她。即使只是假设,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要真是遇到了,她必定纠结死。 她心里这样想着,却见那老爷子仍旧紧紧地注视着她,似乎极为期待她这“年轻人”的答案,她心中苦笑,只能硬着头皮假设一个答案出来,“我是觉得,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吧。” “你真的这么以为?!” 顾远之突然拔高了声,声音里带着急迫,新珩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却见他这时面露惊喜,期待和憧憬那么明显,新珩只觉好气又好笑,“是。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最坏也就是没有感情而已,还到不了不能接受这个地步。” “只是,”新珩犹疑了一下,又道,“那毕竟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了解情况,并不能代表您外孙女的意见。如果真的有什么误会或者苦衷,尤其是您和她姥姥之间的事,您还是要多和她沟通,让她了解。” “我这么说的意思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和感情,不应该是想当然的,也不应该全把从他人那里听得的当成全部,人与人之间直接的交流才是最重要的。” 顾远之深深看着她,等她说完,他也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她,新珩心中微微诧异,他却突然笑道,“新珩,谢谢你。你和慎卿,真的很像。” 新珩一笑,“我几乎是她带大的呢。对了,您和我姥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 顾远之刚开了个头,房间里,却再次响起了门铃的声音。 新珩心中更是惊讶,自嘲笑道,“这房子,两年多来从未来过客人,今天一来就能来俩!是什么好日子啊!” 顾远之心下一沉,面上却笑着,已经站起身来,道,“去看看吧,我也正好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改天还能再过来和你说说话吗?我老头子现在是整天闲着,老朋友也不在了,和你倒是聊得尽兴,你不会嫌我老头子烦吧?” 新珩一笑,“怎么会呢?刚好,我现在也是整天闲着,老朋友还在,就是不能找,我俩刚好可以做个伴,下一次你和我说说我姥姥的事?” “那好,一言为定!” 新珩笑着送顾远之出去,却在将门打开的一刹那,门里门外三人一个照面,各自惊怔。 顾远之转瞬一笑,朝着门外俊朗的男人道,“风扬,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门外刚到的人,正是风扬,这时听到了顾远之的声音,方才将不雅张大的嘴用力合上,努力稳声道,“顾老爷子,您也在?” 顾远之看了看新珩,一笑,“我来拜访老友,却见着了老友的外孙女。” 风扬不可置信地看向新珩,眼神里的意思是“你姥姥居然和顾远之是老友!!!” 新珩苦笑,她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的,确实还真有种贵人从天而降的感觉,差点没接住。。。 “好了,你们慢聊,新珩,改日再见!”顾远之对了新珩告别便离去。 新珩笑着送他离开。 回身,看着风扬,还是不禁微微沉了面色。对风扬,本没有什么,只是见到风扬,即使那人不在这里,那感觉也已经回来。那感觉,让她难受,甚至是难以承受。 风扬知道她这时的心情,心中微叹,只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新珩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示意他进去。 风扬坐下之后,没有说话,只将自己带来的一个牛皮档案袋递给新珩。 倪筝到病房的时候,易辛还睡着,她一进门,他就睁开眼来。一瞬,极快,倪筝只是不知道那速度是因为防备还是因为期待。 如果是期待,应该也不是期待她吧。 她苦笑,看着床上的男人,“听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你。” 男人微微眯着眸,“元深让你进来的?” 倪筝心中苦涩,“我让宴清带过我来的。” 男人轻笑,明显嘲讽。眸色却深沉,似乎早已看透。 如果来人是宴清,元深是会给他面子。 倪筝走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微滞,终于道,“易辛,也许你一直欠我一次好好说话的机会。” “我以为,两年前,你我之间就已经将话说完。即使还有,也在你中途将我骗去奥地利那一次之后,再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可是,那一次,你终究还是来了。”倪筝苦笑,眸光里太多的情愫。 易辛突然一笑,原本淡淡落在倪筝脸上的目光也蓦然深紧,“倪筝,你真的应该庆幸你的生命里有宴清这么一个男人。否则,你不可能现在还好好的在我面前和我提奥地利。不,应该说,如果没有宴清,倪筝这个女人从很早以前就已经没有故事了。” 话落,残忍、绝情,倪筝身子狠狠一震,恐惧却悲痛,而那悲和痛还要更多一些。她颤抖着身子,话出来,早已凄凉,却还有隐隐的疯狂,“那我们的过去呢?我和你,倪筝和易辛的过去呢?到底算什么!” ---- 今日更毕,谢谢各位的鲜花月票留言~~ 214 别离后(4)(3000+) 易辛只是轻笑,不管他的话有多残忍绝情,“倪筝,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资格和我说过去这两个字。你不笨,在和我一起时心里就已经雪亮——在你之前,那些女人不配,而你,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和她们不同。” “那新珩呢?!她为什么可以,她为什么可以嫁给你!”泪水早已经忍不住,顺着精致的脸蛋流下,倪筝双眼猩红,嘶声质问,“如果我真的和你以前的女人没有区别,那你为什么还要娶一个新珩?啊?明眼人一看就知,她不过是我的替代!”懒 “够了!”仅仅是听人提起她的名字,他心里亦是狠狠一抽,情绪不由躁怒,一瞬间,已收起玩笑的懒散的姿态,他蓦然狠了声,“你不配提她!” “不配?”倪筝忽而呵呵笑出,她狠狠擦了擦眼泪,紧紧盯着易辛,声音拔高,“易辛,是不是假作真时真亦假,你一开始因我而娶她,两年以后,却连你自己最初的真心也忘了?!” 易辛顿时在倪筝的厉声质问下沉默起来,暗黑的眸子紧紧看着眼前的女人。 蓦然而来的沉默让倪筝心中不由一喜,有一丝希望油然升腾,上一刻的悲哀稍缓。他这时的样子,她不相信他心中没有她,不相信他对她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绝情! 他或许是一个风流的男人,但他也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她知道。所以,之前他对她所有的冷漠、排斥、推离,她相信,都是因为新珩,因为新珩是他的妻子。易辛或许可以对女人无情,却不会对家庭和妻子绝情,所有他才会将她推开。虫 而这时,新珩离开他了,他再没有了家庭和责任的束缚。 而他此刻的表情,完全就是印证了她心中所想。 倪筝回视着他,想到这里,眼里那些原本对他的指责和怨怒悉数散去,她柔柔地凝着他,包容又多情。 易辛就这样看了她良久,末了,一笑,“倪筝,一个自己也没有真心的女人是不配和他人提真心的!” 像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倪筝身体重重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双冷绝的眼睛,控制不住地恐惧,她激烈地摇着头,“易辛,你怎么会这么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对你。。。” “闭嘴!你当时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今天表现出的痛苦和绝望又是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的谎言对我不管用,你要是准备了许多,你可以去和宴清那傻小子说。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再来惹我或者新珩,我可以因为宴清放过你一次、两次,但是,绝对不会有第三次。” “风家医院,你们过去常住的病房,去看看他吧。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强势蛮横,这个时候了,还一点也不配合,你只要和他说一句话,比所有的医生加起来还要有用。” 新珩下了出租车后,站在医院大楼下,却再也迈不动脚步。 虽然现在号称春天已经来了,但是这时的风是最大的,新珩就站在风里,有承受被风吹的勇气,却没有再迈进一步的力量。 风扬给她看了她的胎检报告,薄薄几页纸,却将她的手翻得几乎麻木。她以为早已流尽的泪水,一瞬间再次汹涌,而这一次,似乎连情绪都已经没有,就只是许多的咸咸的水珠一直在往外落。 “你误会他了,这件事不是他的错,是我的失误,才会将你们害到今天这个地步。易辛不让你吃避孕药,是因为普通的药,你不能随意吃,他怕你伤了身体,所以让我配了药。就是在易家大宅里,那一天早上,管家让你喝的那一碗汤。只是,是我失误,将药放得太轻,所以你后来才会怀孕,并且伤到了胎儿。” “新珩,是我对不起你,从头到尾,易辛都是在为你着想。” “也许他的表达方式太过强硬,让你几乎看不到他最真最真的心。可是,那是因为,在你之前,易辛从来没有爱过人。你是第一个,他自己也不懂如何去爱你,只能尝试、摸索,然后不可避免地有许多瑕疵、不完美。可是,即使是他有再大的错误,出发点也无一不是因为爱你。” “就像你也许至今也不能理解他最初硬逼你嫁给他的强硬。可是,那只是因为他没有等待的勇气。你性格温吞,时常犹豫不决;而他,遇上你,也再不是那个杀伐果决的易家领导者,他既对你没有信心,也对自己没有信心,他是在害怕,怕抓不住你。” “你现在回想,你敢说,你和他结婚两年多,你感觉不到他对你的小心翼翼?” “而倪筝。。。那毕竟是他的事,我或许了解不多,但我相信易辛。新珩,算我求你,你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然后,新珩连眼泪都还没有擦干,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了门,莫名其妙地来到医院。临到了这里,却又突然不敢再进一步。 所有的冲动和力量,似乎就只能支撑到她来到医院大门,然后,再进不去。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眼睁睁看着那个妩媚风情的女人从里面出来。 那个他和她之间最初也是最深的结,倪筝。 她突然就笑了出来,自嘲地摇摇头。 就这样猛地想起一句话来,记不清在哪里看的,意思是:关机一个月,再开机时,心中隐隐想着全世界都在找你,可是事实是,一条短信、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 失望吗? 似乎是,可是不太想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了,就等于坦白对那人,还有希望。 可是,即使不想承认,她心里也清楚,她的心,确实还会因为他需要她而有力跳动。 然而,到眼的却是,他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需要她。 没有谁是谁的非卿不可。 她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一段时间,也并不是太长,他就已经有别的女人。谁是谁的唯一?谁在谁的心中又能有多重? 她笑着转身,只想,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新珩!” 却偏偏,连躲都躲不掉。身后,那柔婉的嗓音叫住了她。 新珩苦笑,闭了闭眼,转身,神色已如常。 美丽的女人快了脚步上前,应是心情很好,她这时容光焕发,笑起来,风情更盛,“你也是来看他的吗?” “不,他不需要我来看,我是来找风扬的。”新珩答得镇定。 倪筝一笑,点头,“是啊,他康复得很好,就要出院了。对了,你见到风扬了吗?要不要现在上去,我也是刚刚从他那里出来。” 刚刚从他那里出来? 新珩心里想笑。明明,风扬被她扔在了她的家里。 新珩不置可否,只是看着眼前那张明媚的纯真的脸,微微一笑。 倪筝却突然脸上一红,仿佛有些害羞,“易辛让他帮我做下胎检。” 易辛让他帮我做下胎检。。。这话,意思真深刻。 新珩笑,“我记得风扬不是妇产科医生啊。” 倪筝笑得明眸微弯,“还不是这孩子金贵,他信不过其他的医生,非得让风扬在一边盯着。” “哦,”新珩点头,突然道,“是你的话有歧义还是我理解问题,你这孩子是。。。和风扬的?” 倪筝明艳的脸猛然阴沉,旋即,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就像在对着镜头,完美,“是你误会了,孩子是易辛的。不久之前,被八卦报纸爆了出来,现在是害得我工作都做不好,有时真觉得太烦。” “是烦并快乐着吧?” 倪筝一笑,快乐不言而喻。 新珩也在笑,有些惊讶,问,“你也看到那份报纸了吗?” 倪筝微怔,仍旧笑着,“当然了,我和我的孩子可是当事人呢。” 新珩点点头,“嗯。那你好好养胎吧,我先走了。” “好,有时间再聚。”笑容,毫无破绽。 新珩已经转过身去,却终究是压不住心里那份作怪的冲动,终于还是回头,对着倪筝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那家媒体是我买通的,那则八卦是我胡编的,就那头条图片,还是我朋友帮我ps的。你有看出来吗?”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215 情丝连(1) 就这么被人明目张胆地玩弄了一番,倪筝羞愤,怒和恨刹那间占据了所有,她的眸猛然一眯,手掌高抬,就要往新珩那张白皙柔嫩的脸扇去。 手却在空中被人紧紧扣住。 新珩挡了她的手,又用力甩开,冷笑,“倪小姐,是从什么时候起,小三儿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动手?”懒 “我之前不和你动怒,不是因为我怕你或者是因你而自卑,都不是。我只是,尊重你。但是,人想要得到他人的尊重,就必须自己先懂得自重。如果连这都不懂,还要自以为是地地去破坏他人,说难听一点,那就是犯/贱。” “你!”倪筝的脸上再撑不起素来的妩媚,这时狠狠盯着新珩,眸中的阴狠,像是想要将她撕碎。 新珩瞥了她一眼,“我可以谅解爱情里的争夺和挑衅,但是,我真的看不惯以爱情的名义犯/贱!” 倪筝已经被新珩气得身体轻颤,但是,她却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立场。 新珩,不论如何,她是易辛名正言顺的妻子。而倪筝,什么也不是,却还要去挑衅人家的老婆,以为那女人平日里浅笑优雅,就把她当成了好捏的软柿子,到头来,却被人教训得毫无还击之力。 这叫什么?这确实叫犯/贱。 人家不和你计较,你就把人当成了hellokitty,非得逼人出言教训你,不是犯/贱是什么?虫 新珩淡淡看着倪筝阴狠扭曲的脸,“倪小姐,如果易辛真的有那么爱你,那么这时早就没有新珩什么事了,你又哪里能在我这里受此刻这些委屈?如果我是你,我会先让易辛和别的女人离婚,之后,不论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还是暗地里的破坏,才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 新珩摇摇头,一笑,“你真的是颠倒了顺序!” 新珩说完,再看了倪筝一眼,冷笑,转身离开。 倪筝站在原地,看着新珩优雅地抬手,出租车立刻停在她面前,她坐上车子,潇洒离去。 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掐进血肉里生疼。倪筝狠狠咬牙,朝着新珩离开的方向,眼神锋利,像是一片片的利刃,悉数朝新珩射飞去,不见血肉绝不回。 新珩,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嚣张付出代价! 仇恨是最能吸引能量的存在,倪筝久久立在原地,甚至已经忘记维持此刻的形象。这时的她,面目刻毒,形容扭曲。 近耳处,突然一声鸣笛,“哔--” 她惊得身形一震,而后,怨毒的眼神落在眼前的车上。 茶色玻璃缓缓降下,她的眼神一僵,旋即极快地换上了轻笑。那笑,不近不疏,拿捏得刚好。 “尧少,真巧。” 驾驶座上的男人对着她风/流一笑,“不是巧,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 心中一喜,不为别的,只因她是女人,只因她可以吸引一个优秀的男人费心思讨她欢心,不论那人她爱还是不爱,总归那是件值得她高兴的事。 她微微一笑,笑而不语。 英俊的男人倾身将车门为她打开,狭长的桃花眼凝向她,“上车。” 倪筝看着他,心思微转,点头,大方地上了去。 倪筝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子前进的方向,心中微微诧异。 身旁的男人甚至不看她,便笑,“晚上7点,b市音乐厅,倪筝独奏会。” “你知道?”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上可并不只易辛一个男人。”易风尧说着,眼神从前方短暂移开,意味深长地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 倪筝心中顿时复杂,轻轻“嗯”了一声,再没有多话。 易风尧话中暗示,她听得懂。与其说这世上并不只易辛一个男人,不如说,这世上并不只易辛可以给倪筝她需要的,譬如,眼前就有一个,易风尧。只要她愿意,她原来苦苦追寻却求而不得的,终于可以来得轻而易举。 一面是极致的诱/惑,一面是多年的坚持,不,与其说是坚持,不如说,对这个男人,她还没有办法信任。于是,心,矛盾了。 但是随即却想到了那个男人的手段和绝情,还有刚才从新珩那里受到的委屈。心一狠,瞬间便有了方向。 她忽而一笑,眉眼一弯,对着身旁的男人,“那么尧少,今晚可否赏脸,听倪筝一场演奏?” 男人唇角勾起,已经将车子停在会场门口,这才转头看她,又猛然将脸倾近。倪筝下意识后退,闪躲。他便不再紧追,只道,“美女相邀,是我的荣幸。” 倪筝露齿一笑,有几分纯真的诱/惑。 易风尧却突然道,“你先下车,我有一个电话,稍后进来找你。” 倪筝点头。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易风尧的笑里瞬间多了抹轻嘲,但是更多的却仍是那分风流的不羁。 懒懒按下一个键,刚接通,甚至不待对方说话,他已更快,“叫他亲自和我说话。” 对方略顿,明显犹豫,权衡之后,仍是顺了他的意思。 电话很快被另一个人拿起,是那人一贯的冷酷,“你最好有事。” 唇边扬起邪恶的笑,易风尧道,“我没有事,也就是你的女人有事而已。” ----------- 一更毕,稍后还有两更。今天又是新的一个月了,各位,月票、鲜花、荷包不要忘了给南觅~~~ 216 情丝连(2) “我就告诉你一声,既然你这么不耐烦,那我不打扰了。”易风尧说着,语气里明显已经是要挂电话的意思。 “你敢!”两个字,几乎从齿间迸出。 新珩回家之后将包随手一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眨了眨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懒 骂人的时候挺理直气壮的,可真有没有那么足的底气,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没有。 新珩自嘲笑着,回想之前的举动,自己都觉得丢脸。都到人门口了也不敢再进一步! 也没有丢脸多久,又有人在敲门。 今天,第三个人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一瞬间,新珩想,是不是这房子风水有问题?不然,又是什么力量让这些人能都集中在一天来这里? 只是此刻,她已经对访客不感兴趣了,仍旧瘫在沙发上,不动弹。 门铃声却不屈不挠地响着,明显在抗议她的懒散。她心中一烦,已经生怒,猛然起身,走过去,一把将门拉开。 “吵什么。。。” 没有说完的字生生被堵在咽喉里,新珩一僵,愣愣看着门外的男人,竟突然浑身不能动弹。 他。。。易辛。 而后,猛然反应过来,手用力将门关上。 虫 却被更强的力道更快地阻挡,易辛一手将门格开,阻止了她将他弃在门外。 他直直看着她,此刻的目光,贪婪又迷恋。他想,应该和一头狼没有区别。 她动不了,咬唇,微怒,“你说过不来打扰我的!” 他仿佛没有听到,只是哑声问,“听说你来看我?” 新珩一窒,咬牙,“我是去看病人,你这样,像病人吗?” 话落,手上猛然一紧,已经被他用力抓住,又被他带到他的胸前,霎时,手掌下是他心脏有力跳动的节奏。那样的距离,太亲太近,就像她和他至今还是密不可分的相爱的两人,她一惊,像是被什么烫到,猛地就要抽出手来。 却只是被他抓得更紧,他的声音低沉又急切,“这里,病得很重。” 手上,再使不出半分劲。她放弃了,看着他,眼眶突然觉得酸热。 而他,一直灼灼地凝着她,没有一丝放松,“原本你在这里已经生了根,现在我却不得不让你离开。而我,便只能留下自己的心脏不完整。不完整的心脏,是不是没有救了?” 他的嗓音低沉喑哑,一字一句落入她的耳里,她突然觉得身体像是被什么拖住了,然后动弹不了,甚至是意识,也被拖住了,只在一刹那陷入混沌,前进不了,后退也不行。 “新珩,让我和你一起,好不好?如果仍旧不可以,那么至少,不要排斥我来见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说,我一定给你,甚至是自由。只要你还能让我天天看着你,看着你好好的在我的视线里。。。” 随着他每多一个字落出,她的心就酸沉更多一分。真的以为,早就已经对他死心;可是,谁来告诉她,死掉的心为什么还会因为他近乎乞怜的话、那痛苦不堪的眼神而酸痛? 酸痛的又何止是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双眼酸痛到控制不住,而后,视线虚幻模糊得一塌糊涂。 一塌糊涂的还有神智,并不知道是因着什么样的情绪,她的整个身体确实早已经不能反应,只能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他低头,轻柔而怜惜的吻一片片落在她的发鬓、眉眼,连续不断,绵绵密密。 “不要再气我了。。。” “让我和你一起,让我爱你。。。” “新珩,原谅我。。。” 低喃从唇舌里出来,一路,从她的脸颊到了她的唇。他微微闭上眼,唇轻触到她的温软,带着小心和试探。她没有避开,他心中的欢喜一瞬间猛然急剧,然后,吻,便再难单纯,爱恋和疼惜以最激烈的方式表达。 将她娇小的身子几乎完全扣入自己的怀抱,他急切地吮咬着她的唇瓣,仍旧不满足,舌头用力,便顶入她的口中。贪婪地在那温热湿软里狂肆扫过,又不知餍足地吸取她的津液。还是不够,卷过她的丁香小舌,逗弄、引导,带着她与他缠绵。 他要得急迫,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喘息出声。 那低低的呻吟更刺激了他,他睁开眼,抱着她进门,腿上一踢,便将门关上。他反身,将她压在墙上,又急急切切地吻起来。 新珩只觉身体混沌里,酸、痛、苦、涩,交缠旋绕,几乎将她的身体逼到爆炸。浑身无力,连骨头也是软的,只能被他托住,任他予夺。 那湿热的温暖的感觉,像是穿透了时空最深刻的记忆,身体里有种本能,记忆一旦被引导,回应,几乎不必再经过大脑。 直到胸前被略带薄茧的大掌或重或轻地揉捏起来,神智一瞬间有细微的清亮,她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不,不要这样。” 那声音太薄弱了,随即便被男人粗嘎的嗓音掩下,“乖,你也想的。” 她迷迷糊糊,在思考现在的情况,可是大脑里那最后一点光亮也越来越弱,她只能用力去找。 --------- 二更毕,稍后第三更。求月票鲜花荷包~~~ 217 情丝连(3) 直到身下突然一凉,有微凉的手指抚过。。。 她猛然睁开眼来,一瞬间,终于挣脱出了那片混沌。 狠狠用力,便将男人推开。 易辛已经动情,情/欲里,放松了对她的桎梏,一时不察,便被她逃脱。懒 新珩衣衫凌乱,身上狼狈,她踉跄着往斜地里退移几步,离他更远,沉声道,“滚!” 一个字,易辛心中猛然抽痛,下意识地就要靠近她。 更快地,她慌忙沿着墙壁往旁移动好几步,双眼防备地看着他,“不要过来!” “易辛,我不想看到你,这辈子都不想,甚至只是听到你的名字也会让我厌恶!你走。” 易辛被她一斥,眸光倏地暗了,紧了紧拳头,似乎想要不顾一切上前,末了,却只凝着她,轻声道,“我就在你面前,随你怎么厌恶我,要打要骂,不论是什么,都可以。” 她冷笑,一指指向门外,“滚!” 她的声音冷酷又尖锐,这时的天光已经暗下,房间里,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灯。这时,目光落处,全都是晦暗不明,只有她尖锐抗拒的目光,尖尖刺刺地过来,直刺入血肉。 她不想见他,他知道。这个认知,他想,他一定不会比她弱。 只是,还是在接到易风尧的电话时,心狂乱了,不受控制。虫 “你的女人,在医院外呆呆站了二十多分钟,那么大的风,她也不怕,就是不肯进医院。结果生生将倪筝等了出来,两人交锋,倪筝惨败。” 即使只是站在医院门口,那至少代表着,她并不如她以为的那般不想见他。站了二十多分钟,她的心情应该复杂又矛盾,如果那时,出医院走入她眼前的是他,那是不是,她和他之间的距离终于跨过? 她和倪筝交锋,而不是退让,又是否能说明,她其实对他,至少不是如她以为的那么放得开? 但是,他了解她,她的感情,从来隐忍,偶尔能有一点泄露,也真的只是一点,名副其实。他也并不期待她能走多远,他只希望,她能迈出小小的一步,不论多小,只要她迈出了,那余下的,都可以由他来完成。 所以,得知的那一刹那,他欣喜若狂,伸手便将手上的针头拔掉,一路飞奔过来找她。 一路上,所有的念头只是,紧紧将她搂入怀,抱她,吻她,爱她。 然后,他也这么做了,唯一没有料到的只是,她对他的厌恶,比他想的要深、要刻骨。 她此刻排斥的眼神,他既恐惧,又不能接受。 更多的还是不能接受。他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上前去,不顾她的意愿,只随自己的心,对她恣意疼爱,只要她还能和他在一起。。。就好。 但是,这时的她,眉目里,满是哀恸;脸上,泪痕犹在。于是,他便再也没有办法,去做让她更痛的事。 咬牙,狠了狠心,他轻声道,“好,我走。” 他离开时,最后一个眼神,落在她身上的,痛苦却无可奈何,她并不陌生。 陌生的只是,这样的眼神在那个男人眼里看到。 这样将他驱赶开去,像是扇走恶心的苍蝇,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他痛,她知道;可是,只有他痛吗? 她痛,她也知道;然而,她不知道的却是,她会后悔吗? 新珩紧紧闭上眼睛,耳边听得防盗门被人关上的声音,她浑身不由一颤。而后,身体一软,沿着墙壁滑到地上。 将身子蜷成一团,脸埋入膝盖。终于呜呜哭了出来。 耳边,那人的声音,还在。脱去所有的强势和慵懒,那嗓音里流动的全是无尽的心痛和无奈,卑微得近乎乞求。 “新珩,让我和你一起,好不好?如果仍旧不可以,那么至少,不要排斥我来见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说,我一定给你,甚至是自由。只要你还能让我天天看着你,看着你好好的在我的视线里。。。” “新珩,原谅我。。。” 。。。。。。 还有,自与他相识,原本甚至有些平淡的记忆,这一刻也趁着汹涌出来。 关于雪雕,她只告诉他,是她心中的易辛的模样,却没有告诉他,那是那一晚,她被人围追时,他如神一样突然出现的记忆。在阴暗的角落里,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以最璀璨的姿态走入她的生命。 往后,他和她的生活里,即使有种种误会和煎熬,她也从来没有忘记那个晚上的他。 风扬说,他对她,小心翼翼;其实,她对他,又何尝不是? 然而,明明两个人都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和害怕失去,却为什么,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和倪筝说,如果易辛真的爱她,早就没有新珩什么事了。 她不知当时说这话,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是恐惧还是自豪? 脑子里,一再回闪过易辛离去前的眼神,于是,身子一直在轻轻颤抖。 而后,一瞬间,她突然抬起头来,扶着墙猛地起身。起得太急,头有些晕,她顾不得,跌跌撞撞地就朝着门跑去。 急切地开门,她想,如果这一刻,她不叫住他,她会后悔。 刚迈出家门,腰上一紧,身子已经被人紧紧搂入怀里。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218 情丝连(4) 然后,不知是谁做的主动,两人还在门外便吻得不离不休。 她的唇上,刚才便染上了他的气息,薄薄的,若有若无。他舌尖吮过,而后,身体里的激/情便被刺激得更加澎湃。 她红着眼赶他走时,他的心被她的尖锐刺得疼痛,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懒 他也以为他会控制不住。每一次,她对他冷了脸,她对他不谅解,她从心里驱赶他时,都会将他刺激得神智不再,然后,明明身体里对她的全是爱恋和疼惜,却偏偏用了最激烈甚至是惨烈的方式表达。 然而,那一刻,他竟然控制住了自己,甚至是他,也有些不能置信。她一声“滚”,他竟然就真的,什么也没做,默默地离开了。即使心像被碾过,皮肤之下,早已血肉迸溅,一塌糊涂,他还是平静地从她面前走开。 将门在身后关上那一刹那,他恍然醒悟,那一句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说,我一定给你,甚至是自由。” 他现在,真的已经能做到。 即使,背离她的方向里,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尖利的锥子上。 所以,只到了门外,他就再也走不动,哪怕一步。 他出神地立在她的门外,他不知道为什么。并不认为她会出来追他,他对她,早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就只是站在那里。那个位置,是她容许的他可以离她最近的地方。虫 她却出来了。 他并没有枯守多长时间,又或者确实够长,只是他已经意识不到。 他听到门声响动那一刹那,浑身的血液像是忽然之间再次涌动,他整个人被一种未知的力量带动,像是一瞬间清醒,又像是一瞬间感动,并不是太清楚,只是几乎本能地将她抱到怀里,用尽所有的力量。 她将他赶走,他可以忍下,走开。 她将他追回,他知道,从此,他再也放不开。 他重重想着,心里却苦涩,疼痛绵长。只是狠狠吻着她,用了力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想借着皮肤紧触,用身体去感觉她,一遍遍印证她还在他怀中,用她温热的身体稍缓心中的一片荒凉。 她微微闭着眼,任他将她的齿关撬开,他的舌头用力顶入,卷过她的,与她纠缠。她几乎不能呼吸,却又舍不得推开他。她微微仰着头,手圈住他的脖子,舌便主动缠上了他的。 霎时,腰臀处狠狠一紧,已被用力压向他,她只觉身下一热,胸前却微凉,身体的柔软已被他握在手里,或重或轻地揉捏起来。 “叮!” 电梯的声音突然将她震得浑身一颤,她瞬间从朦胧里清醒过来,抬手便用力去推拒他。 那男人却似乎被她好不容易的引/诱刺激得不浅,这时她推他,他便一只手将她推拒的手握住,另一只手又更用力地将她的身体压向他早已紧绷灼热的地方。 电梯门打开,已经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新珩大急,一边推他,一边急道,“进去,先进去。。。” 她明明已经急得跳脚,身体敏感处却偏偏只觉他的与她相触的地方,猛然间变得更加灼热坚硬。 她大惊,男人却一声低咒,并没有放松她,只是抱着她便大步进门。反脚,将门狠狠踢上,似乎动了极大的怒气。 她微微惊讶,却只见他这时眸光深暗,紧紧盯着她,似乎要将她一口吃下。 “不要在紧要关头还对我说这些挑/逗刺激我的话!”声音低哑得惊人,却确实明显带着怒气。 她一愣,回想,这才醒悟到刚才的话。。。 脸瞬间红了个透,他却并没有给她太多懊恼的时间,低头,又要吻她。 她的情绪原本激烈,之后被他一番挑/逗弄得神智模糊,这时,中途被打断了一次,终于清醒了不少。 她偏头,躲开。手下用力,推他,“放开我。” 他微微一震,没有再进一步,只是暗着眸,深沉灼热地紧紧盯着她。而后,真的放了手,又将她身上被他弄得凌乱的衣服整平。 “不是还病着吗?现在回医院去吧。”她将头偏开,哑声说道。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又深又紧,“病,也是因为你不在。” 新珩垂着眸,目光淡淡落在地上。 “你知道,风扬和我关系密切,他是我的表弟,也是我一起长大的同伴。只是,你不知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宴清。” 他突然说出这些话,有些莫名其妙,她却心中微微一动,抬头,目光对上他的。 她问,“钢琴王子,宴清?”脸上,明显疑惑。 他对着她点头,“宴清是我和风扬大学时候在国外结识的。” 微顿,他才继续道,“宴清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叫倪筝。” 话落,新珩浑身一震,看着他的目光有一瞬间发直,不敢相信,“你竟然。。。” 话,已经说不下去。 “竟然抢朋友的女人?”他自嘲一笑,又摇摇头,“我确实不知当时为什么会做出这事,你知道,我们这种出生,朋友是一个极重的词,两个字,便代表了最重的原则。”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月票鲜花~~继续求!今天一更有点少,明天三更早更! 219 情丝连(5) “我和你相识于我们各自最狼狈的那个夜晚。之后,我自己也并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不敢承认或是害怕,我没有找你,但是你就像一个结一样落在我心上。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倪筝,外在气质上,她和你真的极为相似,那一瞬间,我只觉。。。”他说到这里,却突然词穷,只紧紧盯着她,低声道,“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懒 她小心试探,“你的意思是,她给了你一种叫‘缘分’的错觉?” 他微微一笑,点头,“我就知道,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你会懂。” 他又道,“就好像你曾经在琳琅满目里一眼就看中了什么,只是那一刻,你却偏偏没有抓住,你以为没有放在身边,你就会逐渐忘掉。可是事实却是,不仅忘不掉,它反而彻底在你心中生了根,越长越深,直至根深蒂固。而后,突然有一天,你再见到它,甚至并不是它,只是与它相似,你心里也会不由自主激动,暗暗告诉自己,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手。” 他一笑,“对倪筝,就是这种心理。再者,我也看得出来,倪筝对宴清,并没有多少真心。我一句模棱两可的试探,倪筝就自发地离开了宴清。” “她有她想要得到的,而我刚好能助她。但是,不知是因为宴清的关系还是因为你,我始终没有办法和她做那事。”虫 新珩扯了扯唇角,“和我有什么关系?” 黑亮的眸子深深看着他,他叹,“如果是你,我会先和你结婚,会做更多的事,然后才会让你成为我的。” 新珩僵笑,“你这是在解释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逼我嫁给你?” 他自嘲一笑,“是。想要有最多的证据证明你是我的。” 新珩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你强逼人家黄花大姑娘,你还有理了。” 易辛笑,“黄花大姑娘?原来是,嫁给我之后就不是了。” 她被他一堵。 他忽然深深看着她,道,“那一天,你来找我,告诉我你怀孕了。那一刻,我几乎不敢相信。可是,就在不到一分钟之前,宴清给我电话,和我提了过去的许多事,又告诉我倪筝在奥地利惹上了杀身之祸,他求我去救倪筝。” “那时,因为有你,我真的以为我的人生已经完美。可是宴清提醒了我,至少,我对不起他。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向你坦白,我与倪筝不过是互相利用,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但是,我愧对宴清,对他,我不仅残忍,更是卑鄙。不论倪筝是什么样的女人,至少宴清喜欢她。而我,夺人所爱,染指朋友的女人,在这件事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我既愧对宴清,更害怕让你知道,怕你因此而厌恶我。所以,我私心里决定,最后一次,我答应宴清,亲自去解决,为那件事赎罪,往后,我与他两清,我再不欠他们什么,可以好好和你在一起。” 他说着,自嘲一笑,凝着她,轻叹,“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决绝。我一声不响离开,会让你误会得那么深。从此以后,你我之间一直隔着这件事,不论我怎么努力,你没有办法忘记,我也没有办法和盘托出向你解释。” 他们之间,兜兜转转两年多,终于回归到了最初的那个心结。原本被掩藏得深的伤口,再一次被掀开来,裸/露在白亮的天光里,细细刺刺地发疼。 她看着他,忍着心中的酸疼,“原来一直不能说,那现在为什么要说?” 他苦笑,“原来,总还有些可笑的自信,自信我不会失去你,又矛盾地恐惧着你会讨厌我。而现在,你已经离开我,我什么都没有了,一无所有里,我还有什么可怕的?你恨我也好,厌恶我也好,都无所谓了。至少,我要让你知道,易辛这一生,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一个女人。” 心头酸楚再也忍不住,湿热急剧上涌,从眼睛里流出,脸上,一片湿重。 似乎就是在他说那个“爱”字时,她所有的忍耐和自制,悉数崩溃。 握紧的拳头终于松开,她流着眼泪骂他,“你真的是个混蛋!” 他眸光晦暗,苦涩,“是,你骂得对。” “你随意抢朋友的女人,是卑鄙!不能将人家当成我,你就毫不留情地推开,是绝情!你一直不肯向我坦白,让我难受了这么久,现在还大言不惭地来告诉我你是在爱我,是无耻!” 新珩指着他,大骂,“易辛,你真的是卑鄙、绝情、无耻!” 他静静看着她流着眼泪骂他,苦笑,“是,易辛做人真的好糟糕,配不上新珩。。。” 话还没有说话,眼前人影靠近,身上猛然一紧,温热地身子已经自动覆上他的。脖颈被她纤细的手臂圈得紧紧的,她的身体与他紧紧贴合。 他浑身一震,垂在两侧的手竟霎时僵硬,甚至抬不起来抱住她温软的身子。 耳边,她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和苦涩,“可是,我真的好爱这个混蛋!明明已经离开了,却还整天想着他。你改过,好不好?让我没有心理障碍地好好爱你,好不好?” “我一直都喜欢好人,不喜欢坏人,这是原则,可是我一直在为了你放弃我的原则。这一次,换你迁就我,放弃你所有的欺瞒、算计和残酷,好不好?” ------ 一更毕,今天三更,谢谢阅读~~ 220 情丝连(6) “好。” 良久,他终于能听到自己出声,竟早已僵硬得不能辨识。身体稍微有了知觉,他抬起手,紧紧环住她的身体,用力将她纳入自己怀中。 “好,好,以后,我只做你喜欢的。” 又一迭连声出来,他的声音颤抖得那么明显。似乎是喜极而泣,又似乎仍然不敢相信。懒 不敢相信,所有的事情过后,她还愿意让他爱她。 他将她抱到沙发里,急切绵长地吻她。她却又再次将他推开,他拧眉,不满,急躁地盯着她。 她哭笑不得,“你好像该回医院去了,风扬说,你病得挺重。” “要试试我的身体好不好吗?”他狠狠看着她,对她扫兴的行为咬牙切齿。 她只当没看到,径自将被他扯开的纽扣重新扣好。他气怒,像小孩子恶作剧地又去解开,她被他这模样逗得笑出了声,又慌忙去扣扣子。 他却耍横起来,手从她的衣服上移开,一把环过她的腰,就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安放在怀中。凝着她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又深又灼,低哑道,“我没事,我只是想你了。” 她被他的话说得浑身一软,几乎把持不住,柔柔回视着他,良久,终于还是坚定了立场,“去医院。” 他就要抗议。 她忙道,“你自己说的,以后都听我的,你是不是想要和我签个协议什么的以后才算数?”虫 她说到这里,猛然想起,“对了,我最近看电视,人家夫妻都签什么婚前协议,我却一直不知道有这东西,白白被你欺负了这么久,要不我们补一份?” 他却极为干脆,随口就道,“除了限制我碰你,其他的,你写,我签字。” 她瞠目结舌,一瞬间,突然觉得协议什么的确实是没有存在的价值。 她挣扎着要起来,他却执拗地将她禁锢在怀里,她在他腿上,也不敢随意乱动,只能柔声哄道,“去医院吧,你的胃现在肯定还很疼。” “不疼。” “疼。” “不疼。” “疼。” “好吧,是有点疼,但并不是不能忍受。”他终于别扭地承认。 她无奈叹气,“你忍受它做什么?你该治了它!” 他却忽然看着她,沉了声,“新珩,这点痛,我真的可以忍受。” 她心中一紧,猛然想起,也许,这点痛,对易辛这样的男人而言,真的不算什么。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可以面不改色地自己动手将肩上的子弹取出;为了救他,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左臂开枪,能当没事一样用受伤的手开车,将自己和她送到医院。 他在她面前,似乎从来就没有因为身体上的伤口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 他从来都是面不改色,他不是不会受伤,他只是受了伤,也能平静得惊人,甚至能让人怀疑那些血不是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的,不过是染上去的,颜料一样,无关痛痒。 可是,眼前的强大的他,到底经过了多少旁人不知道、甚至是不能想象的磨炼? 没有谁是一生下来就这么强大这么无畏无惧的,每一个人出生的最初,都只是一团软乎乎的肉,都是被细细抱在怀里疼爱呵护的宝宝。可明明是一样的起点,却偏偏是他练就了铜墙铁壁一样的身体和个性,为什么? 唯一的答案,只能是他比别人承受过更多,只有艰难和苦痛才能将人锻造得无坚不摧。 她的心重重一疼,软了身子,主动抱着他,低道,“易辛,我不可以忍。你疼,我会难过;你不怕疼,我怕。再说,只有当暂时无路可走的时候,我们才需要忍受,而平常,我们应该对自己好。” “就像你想对我好一样,我也想对你好。”她说到这里,又猛然顿住。 易辛原本因她的话,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这时见她忽然停住,心中狐疑,低头看她。 她看着他,扯了扯唇角,“额。。。关于你对我好那个说法,有待商榷。” 他拧眉,“我对你不好?” 她撇撇嘴,“据说是很好,没有错。但是你自我反省一下,不觉得你对我常常有许多的行为,不可原谅吗?” 他的心蓦然抽紧,而后,酸痛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急忙将她抱得更紧,又去吻她,一迭连声道,“对不起,不会了,再也不会对你坏。” 她静静靠在他怀里,任他吻着,闷闷道,“孩子的事,你该告诉我的。” 他的动作猛然一顿,唇,僵在她的眉眼上。 她轻叹,“你也应该告诉我,那个孩子,只是个意外。” “可是,你都不和我说,你什么都没说,你只是不停地吓我、逼我、吓我、逼我。” 她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哽咽。 易辛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懂,他都懂。 她虽然还爱他,还愿意和他在一起,但是,事情发生过,她便不可能轻易忘记。他对她所有的恶劣,他想,记忆或许会模糊,可是那一刻,那所有惊慌、害怕、心痛的感觉却是深深铭刻进了她的心里。他甚至有些恐慌地想,即使有一天记忆不再,那感觉应该也不会褪去,那一刻的无助和绝望。 可是,明明这些,她都可以不必承受的。 -------- 二更毕,今天太晚了,大家不要等更了~明天早上可以看到 221 情丝连(7) 是他的爱太急太烈,急剧到甚至没有理智,更遑论为她着想,才会让她受这么多的无谓的折磨。 他一意断定她不能承受孩子的事,便用尽心思转移,可是他却忽略了,他对她的伤害远比孩子会给她的要多好多好多。懒 他的脸紧紧摩挲着她的,低叹,“对不起,新珩,原谅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你耐心一点,让我慢慢学会好好地爱你,好不好?” “有多慢?”她问。 他身体微僵,道,“应该不会太慢。” “不会太慢是有多慢?” 他词穷。 她道,“我很有耐心,慢一点没有关系;但是我的承受能力很弱,所以,你不能对我太坏。” 他浑身一震,已经忍不住,唇大大地展开,笑了出来。 往她脸上狠狠亲了两口,他大声道,“好,我好好地爱你。” 当易辛和新珩大半夜里再次出现在病房时,风扬正在连夜对着元深发脾气。 “易辛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他之前一直不肯配合,不肯吃药,打的点滴里全回成了血。他在医院两天,病情只有加重的,你竟然还让他出去。” “你是觉得我能起死回生呢还是以为易辛是不死之身啊?”虫 元深原本一直低着头,这时听到动静,往门的方向看去,风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易辛搂着新珩的腰正站在门口,灯光落下,他脸上的笑像极了偷腥得逞的猫儿。 风扬的目光落在脸微红的新珩身上,一笑,“哦,原来是去找真正能起死回生的那人了。” 被风扬一调侃,新珩更觉局促。腰间的手却紧了紧,身边男人对着她,调笑,“听,在夸你呢。” 新珩黑线,幽怨地转头看他,“夸你个头!” 易辛笑,心中一荡,也不顾有其他人在,低头便往她脸上落下一吻。 新珩大窘,他当这里是只有他们俩吗?!有人看着。。。 果不其然,立刻便有一声调侃,“哟,苦肉计果然是万能的啊!” 这话不是风扬说的,当然,更不可能是元深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新珩转头,见桑芮此刻正抱了手靠在门边,懒懒地看着他们。 新珩微赧,看了易辛一眼,对着桑芮不好意思一笑。 桑芮美目一转,微哼,“你不好意思什么啊?该不好意思的是你身边那只禽/兽!” “美人计、英雄救美、苦肉计,但凡能用得上的,他毫无保留,全用在你身上了。”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虽然你被算计,但你的待遇比起我们这些人已经很好了。至少那暴君还愿意对你委婉,对我们这些人,他可从来只有血腥镇/压的。” 桑芮说完,走近新珩,蓦然展颜,恳声道,“新珩,你能回来,真好。” 新珩眉头轻蹙,“所以,结合你前面几句话的意思,我可以认为你是觉得现在有我堵在枪口上,真好?” 桑芮想了一下,道,“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开心。” 新珩微微一笑,点头。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吧,她若不在他身边,不会开心。 风扬再次为易辛挂了点滴,除了新珩被强制留下,其他人都被赶回家去睡觉。 新珩远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随手从果篮里捡了个苹果削起来,易辛一直凝着她,见她削完,毫不犹豫地自己啃了。 他冷哼,“你还真是不客气。” 她望着他一笑,“你也没对我客气啊。” “听你的语气,你是在埋怨我对你不客气?” 新珩眼珠子转了一下,道,“也不是太埋怨,只是你确实可以对我客气一点。比如说,你住院就不要强求我来陪你了。” “强求?” 新珩耸肩,“按我们目前的情况来说,你这确实叫强求。须知,这时本该是你小心哄着我的,自己病了更应该好好养病,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才能继续追求我。你倒好,把我扣留下来,一劳永逸了。” 易辛听得皱眉,皱了许久,忽然道,“那既然已经强求了,你就认命吧。” 新珩唇角一抽,彻底无话可说。 不过她也确实只是和他一说,这大晚上的,他就是愿意让她离开,她也会放心不下。 只是,她不会和他说。她好整以暇地吃完苹果,又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手,回来时,易辛还睁着漂亮的眼睛直直看着她。这时,忽然道,“晚了,我们睡觉。” 她看了看他插着针头的手,下意识道,“你睡吧,我帮你看着。” 他的眼神一瞬间猛然深暗,嗓音低了,“上来睡觉,这个不用你看,时间到了自然有人进来处理。” 这间病房里的床较宽,睡两个人没有问题。过去她和他。。。她忽然想起那一个晚上,也是在这间病房里,这张床上,她引诱他。 她忽而一笑,摇摇头。其实,即使是在极致的痛苦里,也稍微有些不那么难受的回忆。 易辛见她脸上复杂的表情,心中一动,也想起了他和她之间的回忆。这记忆于他,算是好的,可是,于她,她应该还是会牵扯着难受吧。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222 情丝连(8) “新珩,我。。。” 他想要说点什么,张口却结舌,只能看着她。 她轻轻一笑,问他,“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天生有问题,你会爱它吗?” “爱,我爱它,它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爱它?”他没有犹豫,立刻回答她,一迭连声,急迫得几乎连咬字都不清了。懒 她点点头,“你说,我就信。所以,不要再骗我。” “我不会!”他激动起来,像个孩子。 她却微微一笑,摇头,“欺骗包括两种,第一种,说谎;第二种,隐瞒。我知道你不会再对我说谎,但是,我更希望你往后不要对我隐瞒,任何事。” 他一窒,紧紧凝着她,半晌,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向她伸出手,她看了看他宽厚的掌心,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里。他用力,便将她拉到床上。 用自由的手将她搂在怀里,他低低在她耳边道,“对不起。因为我不懂得要怎么去爱你,所以让你受了好多委屈。” 她浅浅一笑,又自发地往他怀中偎得更近了,低道,“apologies/accepted.” 他听了,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发,又吻了吻她的脸。她忽而低叹,“那一晚,我没有骗你,我是真心的。”虫 他身体微微一僵。 她低道,“我以为你不爱它,我怕它和我一样,以后有这么悲剧的人生,所以才会想要离开你。我以为自己的计划不会有任何纰漏,那么,我一定会毫无悬念地离开你。可是,那一晚,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好几次想到我就要离开,我几乎哭出来,所以。。。没有一分一秒是在作假,都是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心因她的坦诚灼热,他急切地吻她的额头,一迭连声安抚她,“是我见你离开才会彻底失去理智,口不择言伤害你。。。对不起,新珩,再也不会了。我们将那些事忘了,好不好?” 她在他怀中点头,又摇头,“忘不了。” 他心中狠狠一重,说不出话来。 她道,“至少,我会一直记得那一晚我为它起的名字。” “什么?” “易念。”她说了,又忙道,“你不许在心里偷笑,你要知道,下定决心用这个名字,我已经牺牲很大了。” 他听了那两个字,心中一瞬间,仿佛被什么盈满。却又听到她的补充,这时才想明白。 易念,意念。。。 是挺好笑的。 在心里偷笑。。。确实是他会做的事,即使这时没反应过来,以后没事拿出来肯定也够他偷着乐好久了。 但听得她语气里的强硬,忙忍住,转了话题,问,“你能牺牲什么?又不是你的名字。” 她黑线,“要是我的名字,我打死也不要这个!” 他僵笑,“其实还好。。。” “那你用,刚好你也姓易,等你出院,就去改名字。” 他额角一抽,“我的知名度太广,改名字劳动太大,我觉得我偶尔也是需要体恤一下他人的。”说了,忙转话题,“你还没有说,你牺牲什么了?” 她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也不和他较真,只笑道,“我原来念书的时候,老师会点名,你知道老师也是尽捏软柿子的,名册上谁的名字好念,他就点谁名。所以那时我就决定,以后我的孩子我一定要给他找最晦涩的汉字,起最难认的名字。” 易辛听了,浑身一僵,“你还真是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啊。。。” 她忽略掉他的嘲讽,径自总结,“所以你知道,我给它找了个这么好认的字,心里斗争有多激烈了吧。” 她满意地说完,他顿了半晌,才道,“新珩,其实易念挺好的。” 想到以后的孩子会用最晦涩的汉字做名字,易辛真的觉得,易念其实挺好的。 想到这里,突然察觉这个话题极其危险,说不定她兴致一到,真的就给他随口说出几个名字来。遂忙转话题,“太晚了,睡觉。” 说完,顺手熄了房里的灯光,快得让新珩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他难得的慌乱。 他在黑暗里拧眉看她。 她笑够了,才靠在他胸前,低道,“你别担心,只要你不喜欢,我不会太坚持的。你知道,我和你之间,一向都是这样。” 只要你不喜欢,我不会太坚持的。。。一向都是这样。 他的身体微僵,体内却蓦然温暖。低头,吻她的唇,哑声道,“嗯,我知道。” 他将她扣在怀里,绵绵密密地吻着,唇舌忽然到她的耳垂处,卷过,她只觉一阵湿热,浑身不由酥软,却又突然听到他低哑的嗓音,“新珩,我好像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大脑乍然一片空白,她浑身僵硬,久久反应不过来。他的唇舌已自发地到了别处,每到一处,她的身子空前燥热,她知道,如果那三个字也是他的挑/逗,那么,那样的挑/逗,杀伤力惊人。 她仰着头,任他的唇舌一路往下,小腹里,一股暖流溢过。 ---------------- 一更毕,稍后第二更。今天两更,尽量弄个存稿出来,那明天就可以早更了~~ 223 情丝连(9) 她身体轻颤,却又突然清醒,低低阻止他,“不行。。。” 情动里,忽然被她叫停,他一声低咒。 她的脸发烫,低道,“你忍耐一下,手上还有针头呢。。。” “拔掉!”欲/望被人打断,他的语气不自觉躁怒。懒 “你别。。。” 他微哼,却终究放过了她,又将她的衣服略略拉好,安分地躺在她身边,只是气息明显粗沉。 她心中既羞赧又不忍,便往他怀中靠。 “新珩,要么让我做,要么你乖乖睡觉,不许来招惹我!” 她失笑,“你用苦肉计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也是代价。” 黑暗里,他轻哼。 她轻轻握过他的手,旋即却被他更用力地裹紧。她心中也是一热,只是,到底顾忌着他的身体。。。该死,他竟在这时和她说了那三个字,要让她如何回应。。。 心中又热又软,她以为她一定会煎熬一整晚,却不想,躺在他怀里,不一会儿,她睡意袭来,便安稳地睡了过去。 她平稳的呼吸传来,黑暗里,怀中,是熟睡的她。那感觉,失而复得,他只觉心脏已经融化。 又在她的眉眼处轻吻一番,他才满足地抱着她睡下。 新珩在医院陪了易辛三天,把他像神一样的供着,最后,她忍不住感叹,“下次别用苦肉计了,苦肉苦肉,先苦你再苦我;点点苦你,多多苦我,一点意思都没有。”虫 他眸微眯,睨他,“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因为你只吃这一套。”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她顿怒,拿了枕头就往他砸去。 他笑着接过,甚至故意放到鼻间轻嗅,又对着她暧昧道,“嗯,你的味道。” 她看着他,彻底无语了。 元深办好了出院手续,风扬一起过来,只对着新珩嘱咐,“注意饮食均衡,作息规律就没有问题了,哦,对了,不要太过劳累。” 新珩唇角一抽,看着风扬,“这话你对我说是什么意思?” 风扬一本正经答,“让你转告的意思。” 新珩皮笑肉不笑,一把拉了易辛的手扯到风扬面前,“来,你亲自和他说。” 风扬看着易辛,“恢复得很好,完全没有问题,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易辛满意一笑。 新珩,“……” 两人离开医院时,在二人要去哪里这个问题上产生了争执,不,确切地说是在新珩要去哪里这个问题上,她不能和易辛达成共识。 易辛认为,“我们是夫妻,你当然应该和我一起回家。” 新珩认为,“可是我们分居了啊,而且我自己的家住得好好的。” “分居是因为你硬要离开,我舍不得你伤心才会放你走。” 新珩眸微眯,“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长进了,可以狠心随我伤心?” 易辛抚额,“我的意思是,现在你原谅了我,自然就应该回家和我一起住。” 新珩想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坚持要回自己家的话,我就必须收回对你的原谅?” 易辛神经猛然一紧,忙正襟危坐,表示,“不用,你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带上我就够了。” 开玩笑,这三天来,只能摸不能吃,她欠他这么多,只有她还和他在一起,他才能讨回来。 于是,易辛毫无心理障碍地跟着住进了新珩的公寓。 这地方,除去前几天匆匆来又匆匆去,他只有两年多前来过一次,当时嫌恶地看了一眼,便将她领走。这时再有时间认真打量,他还是忍不住皱眉。 公寓是俞慎卿过世前不久才置下的房产,还算新,三室两厅,100平米左右,只是,对易辛这种习惯了“宽大”的人而言,略显局促,尤其是卧室。 比起易家,这里的主卧实在太小,这是易辛最不能接受的。 新珩较保守,他能对她为所欲为的空间基本上就局限在主卧以及连带的浴室里,所以这时易辛眼见着自己的“活动”范围大大缩小,就忍不住眉头深拧,心理失衡。 新珩站在他旁边,看着他脸上一脸嫌弃的表情,心中微微不满,面上只笑道,“来,除了主卧,书房,还剩下一个房间,你自己打扫一下就可以住进去了。” 他听得一个激灵,立刻转头,紧紧看着她,她却对他笑得甚是无害。 他忽而一笑,“医生说了,我不能劳累。你来打扫干净?” 新珩被他一堵,想了一下,又耸耸肩,“我突然觉得你之前情节太严重,现在应该睡沙发。” 易辛瞥了眼客厅的布艺沙发,点头,“嗯,这个尺寸我喜欢。” 新珩一愣。 他却突然暧昧道,“略挤一点刚好可以增添夫妻情/趣,我很期待,嗯,应该是说,我期待了很久。怎么,终于想通了?” 新珩黑线,扯了扯唇角,“沙发,你一个人睡,我睡床。” 易辛再次拧眉,一副他很为难的表情。 新珩心中暗笑,还未说话,却听得手机铃声响起,正是从沙发上传来的。。。 易辛眸含深意地看着她,她头皮一麻,讪讪解释道,“我去拿手机。。。在医院三天忘那里了。。。”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224 情丝连(10) 新珩慌忙跑到沙发上,拿起手机。 “新小姐吗?您好,我是远盛serena,正式通知您已经被我们录用。前面三天我们一直联系不上您,所以,请您尽快过来公司一趟,办理相关手续。” 新珩听到这话,当即就愣了,呆呆立在原地,反应不过来。懒 “新小姐,还在吗?” 新珩忙道,“在。只是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那个。。。”她本来想说我是那个说你们的工作是打杂的,然后还在面试期间让手机铃声响得特别嚣张的那个。。。只是,她还是不够厚脸皮,说不出这种话,最后只道,“我是那个打酱油的。。。” 那边顿时被噎住,反应了一下,才道,“我知道,当时是我亲自面试的,我很欣赏新小姐,不论是资历、性格还是外形,我觉得新小姐是最适合这个工作的。” 新珩额角抽了一抽,下意识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资历、性格和外形都特别适合打杂吗。。。” 那边彻底无语。 新珩说完,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囧,忙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我一会儿过来,好吗?” “好的,我在这边等你!”那头,回答得特别欢快,完全没有片刻之前才被新珩囧住的痕迹。虫 新珩断了电话,才发现手机上果然有十几条未接来电,都是那个公司的。她又忍不住囧了,这个公司。。。到底是缺人缺到什么地步了,才能连她这种人都要啊?三天以来,无视手机无人接通的状态,坚持不懈孜孜不倦地给她电话。 她囧囧有神地想着,身体一暖,那人从身后将她抱住,唇落在她耳边,低声问,“什么打杂的?” 她放下手机,摇摇头,“我之前去面试了一个工作,助理,打杂的。” “你不是在翻译公司做得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想要去打杂。。。或者,打酱油?” 她在心中苦叹,还不是因为你,弄得我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工作。 她在他怀中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就不想做那么高技术含量的工作了,又整天无所事事,然后就想去打打酱油打打杂。” 他挑眉,看她,“没有我,你整天无所事事?所以,你这是在暗示我,我已经成为你生活的全部了?” 新珩黑线,“没有,我没有暗示,你想太多了。” 他笑,“能让人想太多的话就是暗示。” 新珩无语。 他亲了亲她的脸,哑声道,“现在我回来了,你会很忙,别去浪费时间了。” 她睨他,“很忙?我突然觉得我还是去打杂好了。” “放弃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你舍得?”他低哑了声在她耳边说着,搂在她腰间的手已经不老实起来,唇也深深浅浅地一连串落到她的肌肤上。 新珩被他弄得既好笑又好气,“我觉得你这个暗示更明显。” “没有。”他一边吻他,一边否认,“我没有暗示,我这是明示。” 他说着,突然终止了轻轻浅浅的碰触,手上一用力,已经将她往自己的身体抱紧,低头,便吻上她的唇。再不同于刚才的逗弄,这时,如他所说,他在用身体的语言直接告诉她,他想要她了,以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时动作上明显的激烈、热情和欲/望告诉她。 这事上,新珩哪里是易辛的对手,没有几下,已经被他压在沙发上,柔柔地任他吮吻。 纽扣被他扯开,他的唇舌放肆地在她的身体上游移。她只觉身体早已酥软,只能软软地躺着,仰着头,任他为所欲为。 已经忍不住,浅浅地呻吟出声。 肌肤上的湿热却在这时突然离去,她微微清醒,有些恼怒地盯着他。 他看着她咬唇,微带情/欲的眸中是明显的不满,忍不住轻笑,“看,我告诉过你,和我在一起,你会很忙,随时随地。所以,别去打杂了。” 随时随地。。。原本被他挑/逗到一半却突然停下,她心中就有薄怒,这时他还敢这么嚣张。。。 于是,出于对易辛太过嚣张的惩罚,新珩推开他,整理衣服,拿过包就出门去了。任易辛怎么哄骗怎么勾/引都再不管用,新珩无辜地看着他,“我答应人家了要马上过去的,食言不好吧。” 易辛懊恼得只想用拳头砸墙。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他刚刚就该二话不说先把她吃了。每一次她被他制得服服帖帖的时候,她是最听话的。 而现在,他却不得不忍着身体对她的渴望,还要衣冠楚楚地带着她出门,送她去那个“找死”公司。 新珩看着他脸上紧绷的线条,忍俊不禁,“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易辛是不能随便欺负新珩的。” 易辛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不,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易辛欺负新珩一定不能心软,必须要欺负个彻底才能停。” 新珩被他的话说得心里一热,脸上只笑,“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要去打杂了。” 易辛面无表情地开车,心里咬牙切齿。 新珩偷乐,她才不会这么早告诉他,她过去只是和人家说一声抱歉。——这位大少爷回来了她的生活,她可以不用打杂了。 -------- 一更毕,谢谢阅读。 225 情丝连(11) 易辛将新珩送到时,轻轻瞥了眼眼前的大厦,唇边,一抹轻嘲,“这里?” 新珩对他突然的不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仍是点头,“嗯,我总共面试了两家,只有这家没有被我pass掉,应该没错。” 易辛满眼惋惜,“你真的应该第一时间踢掉这家,不过这时也并不算太晚。”懒 新珩猛然一滞,心中便明白了大半,幽怨地抬头瞅着他,无奈轻叹,“你的眼神就不能稍微良善一点吗?非得把我看这么穿,对你有什么好处?” 易辛一笑,笑得颇为无奈,“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对你,我总是欲罢不能,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至于好处,应该就是心情愉悦吧。” 新珩扯了扯唇角,无语。 易辛搂过她的肩,“好了,我也配合你出来兜风了,你现在可以进去勇敢地拒绝他们,然后我们回家。” 她瞥了他一眼,无奈又幽怨。 两人进得大厅,本要乘电梯一起上去,只是,电梯下来时,金属门打开,赫然出现的一张恼羞成怒的脸却让两人皆是一惊。 电梯里的男人似乎也没有料到这样意外的碰面,原本因怒染红的脸这时明显一僵,而后,又渐渐转青。他的相貌本是斯文,脸上的线条丝毫不见锋利,反倒有种温和的美感,只是这时的表情却与他天生的气质极不相符。虫 新珩一惊过后,又小心地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却见他这时眉头轻蹙,面色已经冷凝,她才知,她确实没有认错。 原本也只是在杂志上见过几张照片,刚刚一瞬惊讶过后,还有些怀疑是自己认错了。但易辛的反应却告诉她,她没有认错。 电梯里那个原本斯文这时恼怒的男人,正是声名远播的钢琴王子,宴清。 此时,因迟迟没有动静,电梯的门又要自动合上,身旁的男人极快伸手,便又将门挡了回去。 随即,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易辛转头看着她,轻道,“你自己上去,我在大厅等你。” 新珩深深地看了易辛一眼,轻轻点头,“好。” 他又往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才放开她。 宴清眸色冷嘲,却也默契地出了电梯。 两个男人在大厅里的咖啡厅坐下,宴清早已按捺不住,狠狠盯着易辛,低吼,“易辛,你怎么可以对她这么狠!” 易辛一笑,摇头,“宴清,你还是不懂,因为你,对她,我几乎已经颠覆了自己的原则。” 宴清冷笑,“原则?你辛少的原则向来只是心狠手辣!” 易辛轻笑,不置可否。 宴清紧了紧拳头,尽管心中已经极其难堪,却还是咬牙说出了口,“我只问你,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易辛挑眉,眸中全是轻嘲的笑,“我刚刚见你的样子,就猜到你是来找他的,怎么,在他那里碰了软钉子?” “你不要和我转移话题,我只问你,这事,是不是和你脱不了干系?”宴清原本清澈温和的眼睛里这时已经满是血丝。 易辛眸色顿沉,半晌,轻叹,“宴清,你不觉得为了这个女人,你实在太累了吗?” 新珩出了电梯,便见一身职业套装的女人微微笑着往她走来,精致的妆容、干练的发髻、踩在地板上清脆作响的14厘米高跟鞋,新珩还在想她是谁,对方已经自我介绍,“新小姐,我是serena,你来面试那一天,我们见过。” 新珩微微一笑,“你好,serena,叫我新珩就好。我过来是和你们说一声。。。” 她还未说完,已经被对方打断,“新珩,你的事我做不了主。” 新珩心中微惊,serena已经笑道,“你是总裁的助理,有话你可以直接和他说。” 新珩眉头轻蹙,“可是你们招聘的时候并没有说是总裁的助理啊。” 如果真的是总裁助理,其行政级别相当于部门经理,一般的用人单位都会特别说明。而如果特别说明了,新珩就一定不会投简历,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了。 这时,听对方说明白,她心中只有更排斥的。 serena却淡定一笑,“但我们也并没有说不是总裁助理啊。” 新珩摇摇头,并不再答话。文字游戏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她和别人玩的,这时别人找她玩,她并没有多少兴趣。 serena似乎也不放在心上,只又引了她进电梯,“走吧,我们到顶层去见总裁,有事你直接和他说。” 新珩跟着serena一路到了顶层,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实木大门紧闭着,serena上前去,轻敲了两下,里面有低沉的嗓音传出,“进来。” serena回头对新珩示意,这才让新珩进去。 新珩心中疑惑,走到门边,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却见宽敞的办公室里,一整面的墙全嵌成了落地窗,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正面朝着落地窗外的方向立着。 这时听到了动静,并不端着,主动转过身来。 新珩见了那张脸,一瞬间,心中惊讶,忍不住,又不自觉地眨了眨眼。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虽然最近更得很晚,都不好意思求月票求奖励什么的,但看着这两天不涨的月票,还是要开口求一下,亲~~ 226 情丝连(12) 男人见她的表情,俊魅一笑,“我和那个人像吗?” 新珩一怔,又恍然,微微笑着点头,“是,你和风扬长得像极了,刚刚晃眼一看,我还以为是他。” 说着,也就大方地进了门。serena在后将门轻轻拉上。懒 男人见她落落大方,眸含嘉许,又自我介绍道,“我是易风尧,风扬的哥哥,易辛的表弟,按礼,我应该叫你一声,表嫂。” 新珩下楼的时候,易辛正坐在沙发里,右手支肘靠在沙发上,轻托着额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听到身后动静,才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她时,已经换上了笑。 “可以回家了?” 新珩点头,又犹豫,终是小声道,“易辛,我明天起,真的要来这里打杂了。” 易辛倏然冷了脸,“理由。” 新珩自知理亏,这时便主动伸出手去拉他的,又软声求道,“对不起。” 他的手僵了一下,却并没有抽回,只依旧冷着声,问,“给我一个不将你抓上去立刻违约的理由。” 她想了一下,看他,“违约金太贵,虽然你钱多,但我心疼。” 他眸一眯,狠狠看着她,她只对着他歉意一笑。 他冷哼,扔掉她的手自己往门外走了。 虫 她愣在原地,无奈。好像真惹到他了,要怎么哄呢?她略嘲地摇摇头。 身后,他却又回头,“跟上,快点。” 声音还是冷着,她却已经迅速地转过身,对着他展了大大的笑颜。 他微哼,又自己一人走开。 她急步追上。 车上,他冷冷地握着方向盘,她几次试图和他说话,都被他冷声驳回。 “是要告诉我你后悔了,我们现在回去交违约金?” “不是。” “那不用和我说话了。” 她咬唇,懊恼。 她急切地想将他哄好,不愿意让他不开心,他却不知道领情。 她将头靠在茶色车窗上,回想起在易风尧办公室里的事。 她本是要当面婉拒这工作的,一来,她确实做不来什么助理;二来,她回到了易辛身边,固定的工作时间便再不适合她,若她真能闲下,继续做同传就可以。 易风尧却开口就问她,“你了解易家吗?或者说,易辛。” 如果他问的是易辛,她自认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易辛动动眉头,她就能准确地说出他是开心还是即将发怒。 但是易风尧先说了易家,她便知,易风尧是在问她,她是否了解易家的那个易辛,或者说,她是否了解易辛的家庭、背景、甚至成长。 这些,她确实惭愧,并不知道得太清。 她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易辛的母亲爱上了莫适清,付出过许多却并没有得到好的结果,过世之后,易辛由易岚抚养长大,一路想必确实经历了许多艰辛,才能成长为今天的易辛。 他很少和她说过去的事,她也没有刻意去问。一切就这么自然,他不说,她不问,似乎那些不值一提。 面对易风尧,她大方地摇头。 她知道,易风尧有话要说,而她,也想听。 易风尧一笑,“你很聪明,果然是。。。” 她等着他说完,他却忽然转了话头,“你现在见到的远盛,是我易风尧一手创立,我可以坦荡地告诉你,这个帝国和易家没有一点关系,这是完完全全我易风尧一人的天下。” 他又看向她,勾唇一笑,“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才是易家嫡孙,我也并不是风扬立志要救死扶伤,却为什么要离开易家,另辟天地?” 新珩为这男人的洞察微微惊讶,也并不掩藏,点头。 “因为我知道,易辛志在易家;而我,不是他的对手。”易风尧对于自己甘拜人下风并不隐讳,反倒极为坦荡,看向新珩,“不是对手,就完全不要出力,重新创立一片天地,得到的会多许多。” 新珩点头,一瞬间,便对眼前的男人有了好感。 抱负深,执念却不深的人,很难得,那才是真正的有大智慧的人。 “我心甘情愿退出,除了因为自认不如易辛,还有一个原因。”易风尧忽而一笑,深深看着新珩,“要不要猜一下是什么?” 新珩蹙眉想了一下,试探一问,“你是有心想让易辛更强大?易辛或许也有足够的能耐另辟一片天地,就像你,但是那也要耗费一段不短的时间。可是,如果直接接手易家,那么便像是他原本就拥有一座高山,他后来的努力就只用堆砌在原有的高度之上,一路更高。” 易风尧听了,眸光一亮,“我很少夸人,但是我不得不再夸你一次,你真的很聪明。” 新珩淡淡一笑。 “你说得对。但是,这并不是我最根本的目的。”易风尧道,“我的目的,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着易辛将莫家打垮。” “这是他志在易家的原因,也是我退出易家的原因。” 新珩身体一颤。 莫家与易家鼎立,而易家却想要将根深叶茂的莫家连根拔起? 那场面,她不过想想,也觉悲壮。 她问,“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各位的月票~~~ 227 情丝连(13) 易风尧看着新珩,轻笑,“看来,他果然不和你说这些事。” 新珩只定定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易风尧道,“这事,我知道得并不太清。你应该知道,易辛对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划得极清,我只是小时候曾听爷爷,就是易岚,略略提起过一次。”懒 “易辛的母亲易凝,也就是我的姑姑,曾经为了莫适清不顾一切。你知道,弥足深陷的女人总会自动将她所爱的男人各种美好化,所以,即便是莫适清风流花心得全世界都知道了,易凝也能一意孤行地坚持认为,莫适清对她是不同的。”易风尧嘲讽一笑,摇摇头,“对她是不同的。这话本身就是不堪一击,典型的是女人走投无路了还要自我欺骗的说法。” “易凝虽然是易家的女儿,但她的性格却完全不像是易家的人,她纯洁、柔软,莫适清对她不过逢场作戏,她就当了真,并且为他生下易辛。后来又带着易辛不顾一切地追随到了美国。当年,老爷子为了这事,大发雷霆,并且放了话,她一旦出了易家的门,从此,生死由命,易家再不会管她。” 新珩轻轻笑着摇头,“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拦不住她,只会逼得她更决绝。” 易风尧点头,“是。易凝就这样断绝了和易家的关系,独自带着易辛到了美国去找莫适清。可是,易凝再是落魄,她也始终姓易,她带着孩子追随,莫适清即便是看在老爷子的脸面上,也不敢不留他们母子。”虫 “五年。易凝带着易辛在美国生活了五年,或许现在除了易辛自己,不会再有谁知道他那五年是怎么过的。易辛五岁的时候,有一天,突然被易凝派人送回了易家,并带了一封信给老爷子。信里只有寥寥几个字。” “爸爸:我错了。我用我的生命赎罪,换您善待这个孩子。” “不久,美国就传来消息,易凝自杀了。” 新珩听了,只觉身体像是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有一瞬间,难受得几乎麻木。 五年的义无反顾死生相随,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一句我错了,这过程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残酷,才能让原本不顾一切的心衰老成灰? 易凝到底承受了什么,才能这么绝望,以致生无可恋?而小易辛,那样的记忆在他的心里又到底刻得有多深? 他的母亲临死前将他送回易家,他以为那只是小别,却不想,一坐上飞机,与她就成了永别。 新珩想,易辛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最后一次向她母亲挥手作别的场景。 如果是她,她不会忘记,那画面会一辈子刻在心上,深入骨髓,疼痛难当。更会在无人的时候不受控制地被翻出来,然后,再深再痛再一层。 而现在的易辛也告诉她,他确实没有忘记,他心中一直怀着对莫家最强烈的恨。 易风尧对她说,“你想要站在最近的距离里,亲眼看你丈夫的复仇之路吗?” “易辛一定不会告诉你他要做什么,也不会告诉你,最近外面风传,易氏总裁接连许多大事都不露面,那态度,就像个业余选手,还是明显的心不在焉。” 新珩听了,回想起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心头一窒,讷讷道,“他只是最近比较忙。” 易风尧一笑,“我知道他最近很忙,只是,你不知道他很忙。” 新珩心头一堵。被这么说,她这时回想,她似乎确实拖累了他不少。 “来远盛吧,这里才是离他最近的位置。” 新珩心中一动,只抬眸,直直看着易风尧,“那么你呢?和我说这些话,你又是为了什么?” 易风尧眸中忽然妖冶一动,看着她,直说,“我为财。” “莫家根深叶茂,盘根错节,易辛即使灭了它,短时间内也消化不了。我便是等着在这场游戏过后,也吞下莫适清一块骨肉,我远盛就可以一步跃进几十个年头。而只有你在我这里,易辛才有更大的可能会分给我。” 就这样,新珩答应了易风尧,在合同上签了字,从明天起,她开始来这里的总裁办公室打杂。 她虽然从来不计较他做的是什么,也并不挂心在这事上,她一直以为,她只要做好她为人妻子的本分就好。但是自从听了那个故事,自从易风尧告诉她,远盛才是离他最近的位置,她才知道,其实,她一直没有她自己认为的那么满足。 她想要了解他更多,一直都想,最多。过去,她不问,是她性格使然,因为看得出他并不想多说,她就不追问。可是,现在有一个机会,她可以了解他最多,她的心就蠢蠢欲动,再难安分了。 易风尧说了,“你的工作时间实际上也并没有这么固定,迟到早退旷班不过是扣一点薪水,但你似乎并不需要这点钱。” 新珩心中微囧,迟到早退旷班。。。她当然知道,易风尧是个商人,他绝对不会做吃亏的事,自己一定是会为他带来某些好处,至少在易辛方面。但她有种强烈的直觉,她在这里,也必定是和易风尧等价交换,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唯一比较困难的是,怎么和这人交代? 新珩靠在车窗上,无精打采地看着男人紧绷的侧脸。 ----------------- 今日三更,一更毕,稍后两更,今天会早更~~~于是,早更求月票鲜花荷包~~~ 228 情丝连(14) 他冷冷开着车,明明感觉得到她在看他,却不理她,似乎真的很生气。 两人回到她的公寓,她正要过去哄他,他却冷冷吐出一句,“我饿了,你去做饭。” 新珩一愣。本来不是挺正常的吗?他犯了错,该他来哄着她,任她使唤。这下,怎么又颠倒回去了?看他使唤她使唤得毫无心理障碍的模样,她心中咬牙。懒 新珩这一刻突然醒悟,因为一份打杂的工作,她又将自己置于两人之间的劣势了。 无奈,她点点头,认命地自己到厨房。 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除了速食品,什么都没有。 她自己一人懒得做饭,后来离开三天,和那人一起,完全考虑不到做饭这回事。这时才发现,没吃的了。。。 她又不能拿速食品给他吃。。。 她走出厨房,沙发上的大少爷此时正交叠着双腿,见她出来,慵懒地一挑眉,颇有些不满。 她忍了,刚要开口让他和她一起去买菜,门铃却突然响起。 她又是一惊。 最近这房子是怎么了,原本冷得都快结冰了,这段时间却怎么总有人来? 她想着,已听得大少爷冷冷使唤,“还不快去开门?” 她微嗔,“你真的好嚣张。”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家。虫 虽然这么说,她仍是乖乖走去开了门。这让她又是一惊。 来人是元深,手上拎着个购物袋,根据目测,里面装的是米、菜、肉。 元深冷冷地将袋子递给她,她刚刚接过,他转身就走。 留新珩愣愣立在原地,后知后觉地发现,元深现在是越来越讨厌她了。过去也讨厌,只是过去没有讨厌得这么明目张胆。 她动了动手上沉甸甸的袋子,那人连食物都自带好了。 她关上门,转身看他,他仍旧冷着一张脸,甚至并不看她。她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他很细心的,总是会将这些细小的事考虑得周到。 他听到她笑,冷冷地看向她,“笑什么?” 她继续笑,“有什么笑什么的?开心就笑,这么简单。” 他冷哼,撇开头去。 她将东西拿到厨房,清理了一下就为两人做起饭来。 易辛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厨房的动静,待声音听起来正常了,他的唇边才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又想到一事,稍微权衡了一下,他拿着手机走到阳台。 电话一接通,他的声音蓦然冷寒,“易风尧,你是问谁借的狗胆?” 那头像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面对易辛,仍旧能玩世不恭笑着,“新珩啊。她自己要在我这里工作,我怎么敢拒绝?” “你如果没有花言巧语满口胡言,她能被你忽悠?” 易风尧在电话旁随意耸耸肩,“随你怎么说,我不过是告诉她,你平常很忙的,还要花心思照顾她就忙不过来了,她可以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易辛冷哼,“自己照顾自己?比如说去你那里听你使唤?” 易风尧笑,“你们夫妻的事你们内部解决,不要扯上我,你知道,这事我也得听新珩的。” 易辛目光往厨房瞥去,倏然深暗,又忽然对着电话道,“倪筝的事情,你可以到此为止了。” 易风尧一愣,明显凝滞,半晌,才调侃,“妇人之仁,不像你辛少啊!” 易辛不置可否,“总之这事到此为止,也算是你帮了我,我自然会答谢你。” 易风尧想了一下,忽而笑道,“宴清找过你?你对他真的是仁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他。。。可是,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真看上了那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儿?因为你,我对她动了情,现在这时候了,你又忽然让我放手,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易辛冷笑,“易风尧,什么时候起,你也会费口舌说这种不高明的谎言了?” 易风尧一笑,“ok,我答应你,再不会主动去招惹那个女人,算是我帮你卖宴清一个人情。但是,如果是她要来缠着我,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不太会拒绝美女。。。这可就是真话了。所以,你也转告宴清,让他自己的女人自己看紧一点。” 易辛没有多说,直接收了电话。那一头,同一时刻,易风尧也收了电话。两人极有默契。 易辛走到厨房外,看新珩系着围裙正在忙碌,心中一软,脸上却木无表情,又迅速离开。 新珩做好晚餐之后,没见到易辛的身影,叫了一声,他冷冷回了句,他在整理房间。 她心中霎时惊讶,循声走过去,才见到易辛果然在整理房间。她出门之前故意说的——除去主卧、书房,还剩下一个房间,你自己到扫一下就可以住了。 她以半玩笑的语气说的,她不信他听不出来,这时那人却不知在懊着什么气,竟真的去打扫那剩下的房间了。 她做饭的时候他还坐在客厅里,这时她弄好了,他的房间也已经打扫得差不多。 她站在门边,微嗔,“晚上不打算和我睡了?” 她故意气他的,他却转过身来,淡淡看她,“嗯,我睡这里。” ---------------- 二更毕,谢谢阅读。 229 情丝连(15) 她被他这不冷不热的表情惹得微怒,特别想说一句,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回你自己家去睡?想了想,仍是没说出来,只道,“这可是你说的。” 说了,转身,往餐厅走去,“吃饭了。” 她没有见到易辛在他身后微挑了唇角。懒 两人一起吃饭,还算融洽,只是易辛不说话而已。而新珩想着他之前的行为,觉得他这次忒嚣张了些,也不主动理他,不打算长他的气焰。 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偶尔有表情交流。 表情就是,新珩瞪他,他不理她;或者,新珩逗他,他还是不理她。 晚上各自洗完澡之后,他竟然真的一声不吭进了他亲自动扫出来的客房,气得新珩差点没顺手拿起一个抱枕往他嚣张的后背砸去。 已经拿到手里,想了想,一会儿落到地上还得她自己去捡来洗,也就打消了这念头。于是,又放下。 起身,她也微怒地回房。关灯,睡觉。 黑暗里,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了许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微微失落,之前他抱着她的灼热紧绷,她知道他有多想。这时,可以好好和她在一起了,他还能放过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真的生气了。 新珩叹了一口气,扯过被子盖住头,想她要怎么和他说,如何找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虫 辗转反侧,理由没想出来,觉也是越睡越清醒。 她心中躁怒,猛然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下床。 易辛躺在床上,微阖着眸,神思却无比清醒。只是,他和新珩不一样,他不是睡不着,他是根本没打算睡。 他在等她过来。 当然,他并不是百分百肯定她会来,只是,这个时候,等待的心情不错。如果她实在不过来,他自己过去就是,不过那时嘛,她可就惨了,他必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他并不认为陪她是耽误,相反,和他在一起,他能够洗去全身的戾气,对他,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无数次在她身边,他都会突生一种就此长留,不再去理会外界的冲动。 她在家时,每一天,他都想要尽快回家陪他。 她不在时,他便一步也不想离开,只是在家等她,卑微地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她会突然开门回来。那时,他就再不会放她走。 那时的的等待,没有希望,绝望折磨得他几乎崩溃,和这时这种心间暖流细细而过的感觉,全然不同。 这时,只因为知道,她就在一墙之外。 不论她来不来,他都可以随时过去,将她抱进怀里。 他只是,更希望她主动过来。 的确生她的气,因为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跑去工作?她做同传,他能容忍,因为那是她所爱,时间也不多。 可是这打杂的。。。 脑中突然一闪,他似乎明白了。 远盛虽然和易家无关,但易风尧的手段、所涉及的领域,与易家都极为相似。 易辛自嘲一笑,他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她想要了解他,想要知道他没有和她在一起时,心思都花在了哪里。 门上有细微的动静传来,他立刻回神,愉悦瞬间覆没过心。 她来了。 他径自阖着眸,只用耳朵听着她蹑手蹑脚地开门,又关门,悄悄爬到他的床上,掀开被子的一角,而后,整个身子跟着进了他的怀里。 触手全是他光滑的肌理,她微微一惊,手下的皮肤却已经迅速灼热紧绷起来。 到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傻到去相信这个男人是睡着的。她指控,“你居然不穿衣服!” 他轻笑,抬手,便将她想要退离的身子重新扣入怀里,“我只是不想辜负你半夜爬上我的床这一番苦心。” 他得意又嚣张的笑让她尴尬,却无话可说,确实是半夜,也确实是她爬上他的床。是她做了坏事,还被他当场抓住把柄。。。 理直气壮不行,她改而放软了声,小手环过他的腰,在他胸膛前低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话落,身下,突然被抵上了灼热的坚/挺。 那人甚至还邪恶地动了动,故意往她的私秘处放肆地磨蹭几下,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这时浑身一热,已经酥软在他怀里。 他虽是在挑/逗她,这时一番磨蹭下来,他自己也并不好受,嗓音已经紧绷喑哑,“知道错了?” 她在他怀中软软地点头,“嗯,错了,你原谅我?” 他隔着她的底/裤摩擦,她只感觉到一股暖流,身体已经湿润。他这才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好,我们违约。” 她黑线,讪讪道,“除了这个。。。” “真想去?” 她咬唇,“嗯。” 他想了一下,似乎很为难,“你这样,让我很不开心。” 她竟然傻傻地脱口而出,“那我让你开心?” 她说完,听到身上那人低低笑出声,身子还微微颤动,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话,在当前这种情景之下,歧义有多大。。。 她忙道,“我的意思是,我赎罪?” 他沉默。她以为他是在思考如何让他赎罪,他却忽然从她身上下来,又躺回她身边,“你还是让我开心吧。” -------- 今日更毕,谢谢鲜花月票咖啡~~~ 230 肉偿 她一愣,少根筋地问出来,“什么意思?” 他好整以暇地将双手交握在头下,懒懒道,“让你肉偿的意思。” 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需要说得这么露骨吗?。。。 她紧紧咬牙,一狠心,闭上眼,视死如归,“来吧!”懒 他在黑暗里也能感觉得到她如壮士扼腕的悲壮,心中暗笑,嘴上仍是淡声道,“你上来。” “啊?” “是你要肉偿,自然是你出力。过去是你享受,这一次,换你来取悦我。”他说得不紧不慢。 新珩只觉浑身血气乱窜,又羞又怒,却又庆幸这时房间里没有开灯。 不想让他看出她的窘迫,她紧了紧拳头,一狠心,一个翻身便跨坐到了他腰际。 然后听得他一声闷哼。 她以为是她动作太大,将他弄疼了,慌忙就要下去,他的手却忽然一把狠狠握住她的腰肢,嘶哑道,“不许逃,继续。” 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她只觉他的大手灼热得发烫,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一阵撩拨,身体已经无力,如果不是腰被他制着,她这时是真的会逃。 她和他之间,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易辛主动她已经吃不太消,她偶尔挑/逗一下就能彻底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哪里还用得着她这样。。。虫 她跨坐在他腰上,迟迟没有动静,男人似乎没有多少耐心。手上用力,将她的身子往上抬,她以为他是要放过她,便配合着他的动作直起身子。 哪知,她刚要离开,腰上那双有力的手却猛然用力,便将她再次压回到他的身上。 身体猛然被打开,那一下刺激让她几乎承受不住,她尖叫出声,他也是一声低吼。 她彻底趴匐在他的身体上,再没有力气,只能激烈地喘着气平复。 他的手放肆地挑开她的睡衣,触了她光裸的背,一路游移。 不一会儿,她的身体已经被他逗弄得颤栗连连。他却还不罢休,止在她身体里不动作,只用手在她身上抚摸,弄得她难耐。 她终于再不能忍受,软了声求道,“求你了,你来吧。” 他在她耳边粗哑笑出声,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只是开口那一声“好”,声音嘶哑得惊人。 原来,他也在忍耐,他就是忍着让她先开口求他!新珩心中愤愤想着,却也不过是念头一瞬晃过,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他夺去。 他来得又急又烈,似乎是真的已经忍耐了很久,这时欲/望一经触发,便再不受控制,他要得随心所欲,新珩浑身发软。 一整夜,她明明只觉整个身体无力到几乎崩溃,却又能自动地配合他,全对他言听计从。 一场别后情/事,她被他折磨了整整一晚上,到清晨的光亮照到地板上的时候,她想起今天她还要去上班,这才清醒了不少。 却在这时,她只见周围景物,浑身狠狠抖了一抖。 仍被那个男人抱着动作,他感觉到她的不正常,并不停,只问她,“怎么了?” 她又狠狠眨了眨眼,终于确定不是她看花了眼,她大叫,“易辛,你把我抱到客厅来做什么!” 他,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她从客房抱到了客厅来做!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趁着她神志不清把她骗过来的?! 他凝着她,邪恶一笑,“这才发现?” 她狠狠瞪他,他却忽然用力,她又立刻软了下去。 他低吼着,又道,“客房太小,这里宽敞。再说,我昨天和你说过,我喜欢在沙发上。” 她低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闷哼,又忽然将她抱起,“好了好了,我们回房。” 她恨恨想着,这才差不多。 他将她抱着往她的房间去,却是径直到了浴室。新珩一看这情况,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无奈哀鸣。 易辛邪恶地笑着。 到两人再次出来的时候,新珩已经是近乎昏迷状态。 易辛将她放到床上,她连扯过被子的力气都没有,直接闭上眼就要睡。易辛一笑,帮她将被子掖好,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满足地自己穿起衣服来。 迅速穿整好,他看了看床上睡得深沉的她,唇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新珩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时,那个男人已经不在。 她真的记得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她只是。。。 她从床头拿过腕表,12点。 她忍耐地闭了闭眼,裹着被子下床拿手机,关机。 那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新珩正愤怒想着,却在这时听到开门的声音,一时,愤怒终于有处发泄了。 她快步走出房间,果然见到那衣冠楚楚的禽/兽正从外面回来。她微微眯着眸,怒视他。 他看向她,却忽然深了眸色。 她全身只松松裹了被子,脖颈处露出一大片,甚至到了胸前,她原本白皙的肌肤上这时全是大片的他留下的痕迹。他心中一动,忍不住就想,这时被子下,她什么也没有穿。。。 他紧紧盯着她的目光,带着掠夺和侵略,她再是迟钝也感觉到了危险,浑身一颤,她低斥,“你个禽/兽!” 说着,已经迅速跑回卧室,又发泄地将门狠狠关上。 231 换我肉偿? 新珩回到房间里,却并没有之前着急了。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想,反正都已经迟到了,那她可以慢慢来。 可是,为什么同样的一夜贪欢,她蔫儿得跟被抽了骨头似的,那人却那么神清气爽呢?看他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想必是已经去过公司下班才回来的。懒 身体这时还酸疼得厉害,新珩暗暗决定以后要节制。 不紧不慢地将衣服穿好,梳洗一番,再出房门时,听到厨房里传来响动。她循声走过去,只见男人着了围裙,正在炒菜。 她忍俊不禁。 他听到声音,回头看她,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逡巡一番,轻笑,“穿这么整齐?” 她低头,看自己身上,普通家居服而已。 这才醒悟,这个男人又是意有所指,她眯眸看他,“如果我手里有枕头,我一定狠狠砸你!” 他眸色妖魅,笑,“你这是在暗示我,现在就和你回床上去?” 她被他言语的挑/逗惹得身体猛然一软,待反应过来,又气结。 他却露出为难的表情,问,“可是我现在正在做饭,你等一下?” 等你个头! 新珩彻底无语了,认命地摇摇头,自己转身出去。 她认输。 易辛深深看了眼她的背影,又继续做饭。虫 这里是新珩的公寓,新珩还请不起大堆的佣人,这时,连大少爷都去做饭了,剩下的事情自然只得她自己做。 将凌乱的客厅迅速收拾整齐,又走到客房,才一开门,眼前几乎可以称得上“满目疮痍”的景象让她的脸立时就热了。 这。。。房间并不大,可是床上、地上,全是凌乱,一眼便能推知那时有多激烈。昨夜激情的记忆又这么接连在大脑里回放,她身体一热,忙狠狠摇头,收敛心神,咬牙冲进去,迅速整理起来。 待她烧红着脸出来时,易辛已经准备好了午餐,看她脸上的模样,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新珩狠狠咬牙。 易辛又看了眼她身后,客房,顿时恍然大悟,笑,一瞬邪气。 新珩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硬声道,“吃饭!” 易辛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饭后,休息了一下,新珩就要回房换衣服准备上班。 易辛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感慨,“我还以为你会想反正上午都旷了,那干脆下午也不去了。” 新珩睨他,“我是这种人吗?” 易辛意味深长一笑,反问,“你说呢?” 新珩回以高深一笑,转身回房换衣服。 其实,她还真是! 迟到了会想,反正都已经迟到了,那再晚一点也没有关系;太晚了会想,反正都已经晚这么久了,那干脆就直接不要去了吧。 易辛还真是了解她啊。。。 只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第一天上班啊,总不能太嚣张了吧。。。其实今天如果是第二、三、四天,她就完全不会有这个心理负担了。 新珩换了套dior新款的套裙,随意化了个淡妆,再出现在易辛面前时,那人的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 “你确定这衣服是可以穿出门的?” “你去打个杂还化妆?” 新珩深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哄他。 “这衣服真的可以穿出门,它只不过是有点修身而已,不能穿出门的是你以为很好很肥大的家居服。。。” “你以为我愿意化妆?老娘拼素颜就可以秒杀一片了,但是第一天上班,这个是礼貌。。” 男人不甘心地冷哼,睨她,“那你来给我打杂?” 新珩耐心用罄,美目一横,“我昨晚已经肉偿了,你也享受了,现在你没有反对的立场!” 易辛眸色一哀,“那换我肉偿,你去我那里?” 新珩无奈望天花板。 最后,新珩好说歹说,这才终于将男人哄着送她去了公司。只是下车前,却仍旧紧紧叮咛,三条原则: 一,直视易风尧不许超过三秒; 二,对其他男人、以及可能别有用心的女人,不许直视; 三,接到易辛的电话要立刻放下手上工作,聚精会神与其说话,并做到言听计从。 新珩接连点了两个头,到第三条的时候,动作稍慢,那人就不满了,冷哼,“有意见?那我们回家。” 说着,就要再发动车子。 新珩忙去拉他的手,“不是,没有意见。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指的电话,是正常的电话吧?” 易辛听了,忽然就妖冶地笑了起来,眸光含媚在她身上逡巡起来,“你想和我通不正常的电话?可以,你知道,不论你有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新珩被他放肆邪恶的目光看得浑身一抖,慌忙打开车门就下车,“没有,我只接受正常通话。” 然后,逃也似的进了办公大楼。 易辛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着她的身影,笑得很开怀。 新珩到顶层时,对面的桌子空着,serena不在。新珩正想着,难道serena也迟到了?桌上的电话却突然打开,然后,男人略带躁怒的声音传来,“进来!” 新珩愣了一下,往旁边大门紧闭的总裁办公室看去。 -------- 今日更毕,谢谢月票咖啡~~ 232 爱入血肉[VIP] 反应了约三秒,才回头,对着电话道,“Serena不在,我是新珩。”. “我知道你是谁,叫的就是你!”声音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说完,便暴躁地结束了通话。 新珩无奈,认命地进去。 易风尧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头紧拧,盯着新珩,又无力地抚额,“我虽然暗示过迟到早退不是问题,但你也不用这么嚣张,第一天就给我旷了一上午吧?你这样,让我在其他员工面前威信何在?” 新珩想了一下,问,“你说的其他员工是指Serena吗?” 总裁办公室这一层,就只有易风尧、Serena和她新珩三个人而已。 易风尧不料被她忽然一堵,一滞,又暴躁道,“这么严肃的问题面前,你还有心思东想西想的?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想那么多!” 新珩点头。 其实她心中也很惭愧,她知道这样做,有很明显没有把易风尧这个大老板放在眼里的意思,就想要说抱歉。话到嘴边,她又猛然顿住。 她看着易风尧,眼前这种男人,明显就是你越示弱,他越不会放过你那种类型。她如果这时说了我很抱歉,他说不定立马就能蹬鼻子上脸,让她回去写一封检讨,详述为什么迟到?迟到的过程里和谁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而她,并不喜欢自己和那人的私事被人挖出来调侃。 这样想着,新珩淡定地抬眸看他,轻声反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说话不算数还是你想反悔?” 易风尧猛然被堵,彻底说不出话来诔。 看了看新珩,无奈地挥挥手,“算了,当我没说。” 又不甘幽怨道,“你和易辛还真是夫妻!” 新珩一笑,“那我出去了?” 易风尧暴躁地朝她挥了挥手。 新珩也不以为忤,只笑着离开。及至门口,却又被易风尧叫住,“等一下,去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帮我买杯咖啡回来。” 新珩回头,眉头微蹙,狐疑,“你真的会喝外面的咖啡?你这种人不是会弄些什么价值连城的咖啡豆回来在办公室自己煮的吗?” 易风尧摊摊手,一笑,“抱歉,你说的那是易辛。而我这个人生来平易近人,所以……去吧。” 新珩对于他那句“我生来平易近人”不做点评,只点点头,出门买咖啡。 虽然她知道,易风尧只是想借机使唤她以泄她不把他放在眼里之怒。 好吧,再是平易近人,也不可能连偏好的咖啡口味都没有吧…… 你是要拿铁?摩卡?还是直接Espresso? 新珩摇摇头,走进了咖啡厅。 刚走到服务台,她还没有说要什么,便只听得对方一声低呼,“新珩?!” 新珩一愣,这才细看眼前的女服务员,年纪轻轻,眉清目秀……这样…… 只能抱歉一笑,刚要说话,对方又快了一步,“抱歉,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洛小川,你生病的时候,是我和另一位林子兮一起料理你的药。” 新珩恍然,立时便展颜一笑,“是你!我知道,我知道。我后来一直没有再见到你,一直欠你一声谢谢呢。” 洛小川不好意思一笑,“是易先生对你用心,高薪请我们过去,照顾你是我必须做的,你要道谢,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新珩笑着摇头,“不,我是指,那一次,易辛他发疯,多亏你劝下他。” 洛小川一怔,随即恍然,明白了新珩指的是那一晚,易辛将手枪塞到新珩的手里,又强行握着她的手对准自己的心脏。 那一幕,她至今回想起来也觉浑身惊颤。 那个男人,洛小川其实至今都在想,新珩怎么就会和他走到了一起? 洛小川觉得,新珩的性子安静平和,而易辛暴戾激狂,他们却偏偏走到了一起,并且看起来,对彼此的感情都已深入血肉。这样矛盾又平衡着的状态,洛小川……确实不能理解。 她一直认为,即使再爱、对对方再好,也不能跨越性格上这么深远的沟壑吧? 只是这时,新珩面色红润,一脸幸福的笑,和那半月躺在床上看不到任何生气的女人竟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洛小川便只笑道,“这个谢我接受,那时,你们两个都是神志不清。” 新珩笑,“我们坐坐?” 洛小川想了一下,点头。 **** “我找易总裁。” “请问您有预约吗?” 美丽的女人轻轻摇头,笑,依旧得体自信,“没有,但是你可以问一下他,我叫倪筝。” “稍等。”前台小姐刚拿起电话,却忽然被另一人按断。 倪筝微惊地看向另一名前台小姐,微微睁大眼,用眼神表示询问。 对方抱歉一笑,“真的很抱歉,这位小姐。我们总裁的两位助理这时都不在,总裁最烦我们底下人直接打扰他了。所以……您在沙发上坐一下?等总裁的助理回来,我们立刻请示?” 倪筝心中一涩,面上只笑着点头,便平静优雅地走到了沙发里坐下。 脑中,还是那个女人虚情假意的惺惺作态,“筝啊,看在倪家养你二十多年的份上,你帮我们一次?” ------ 抱歉,今日更晚,谢谢阅读鲜花咖啡留言~~~明天见!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章节目录233嫁妆 NET小说网更新时间:2012-4-1119:01:52本章字数:2213 帮?. 说得好听,还不如直接说是卖。 养她二十多年,就是为了今天,将她卖给一个将死的老头!以为倪家换进大笔的资金。 倪筝不是没有预料过这一天,她没有预料到的只是,到了这一天,她竟然还没有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 两年前,两年前……真是悔不当初廓! 易辛,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绝佳的人选。她爱他,而他,能给她想要的需要的一切。即便是时至今日,她也仍旧爱他,然而,她却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捂热那块冰冷坚硬的石头。 医院里,他的话那么残忍绝情,心痛吗?怎么可能不痛?痛到崩溃,而后又趋于麻木。屈辱吗?怎么可能不屈辱?甚至连新珩,都能那么嚣张肆意地表示对她的不屑。 只是,她倪筝现在是落魄到连心痛、屈辱的资本都没有了。时间,她耗不起,倪家的逼迫越来越紧。 倪家的资金周转似乎出了极严重的问题,半年多前,她尚在国外,便听说易辛突然之间从倪氏撤资,倪家就是从那时候起,捉襟见肘,越来越明显,到现在…… 倪振华和他那老婆,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垂死挣扎着,一刻都不能消停。他们自己找不到生路,就来逼她。 也不知道动动脑子想想,当初,他们借着她攀上了易辛这座金山,就是当时她离开以后,易辛也并没有什么动作。而半年前,却突然说撤资就撤资,易辛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倪氏的情况杰? 他那是有意不想让倪家的人好过! 如果稍微反省一下,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得罪了那暴君。 是倪振华他的宝贝女儿,倪笙。 倪笙和新珩在同一家翻译公司,算是同事,只是倪笙这丫头,生来刁蛮,她身边除了男人,没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她的。 嚣张跋扈,不留情面,倪笙必定是惹到了新珩! 哼,新珩,又是新珩! 倪筝自嘲地一笑,易辛,如果是我,你是否也能给我这样的宠爱? 会吧,你一直是一个大方的男人。 想到这里,悔恨再一次被牵动,翻天覆地而来,将她湮没得几乎不能呼吸。 她往旁边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她一咬牙,站在起身来,径直上了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门合上之前,她看到前台的两个女孩惊讶地阻止,“诶,小姐,你不能上去!” 只是她们的高跟鞋没有电梯门快。 而她,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另一个可以帮她的男人。 易风尧,你出现得正是时候。 到了顶层,易风尧的两个助理果然都不在。倪筝平静地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前,整了整头发,摆了最恰到好处的笑,轻轻敲门。 “进来!” 她紧了紧手,推门而入。 “让你买个咖啡你怎么会去那么久?”易风尧不甚有耐心地从办公桌前抬头,而后,话,猛然一滞。 他看着眼前笑得七分高雅三分风情的女人,眸微眯,唇边便勾出了一抹笑,七分风流三分高深。 “怎么会是你?” “你忽然好多天没有出现,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倪筝笑着,话,说得恰当到完美。既含蓄矜持,又意味深长。 你好多天没有出现,我不习惯。这话,若是放任不太有技巧的女人说出来,极有可能便成了:你怎么这么久不来找我,我都想你了。 不说别的女人,就是新珩,也必定会这样说出来。 只是,新珩她要说也是对易辛说,那时就只有一个效果,——激得易辛兽性大发吃了她。 而如果是放在倪筝和易风尧这种情况上,这样说话,就只会沦于轻浮,也只有一个效果,——让易风尧对她反感,至少也是不会珍惜。 这就是男人对于太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的态度。 倪筝聪明,也只有倪筝,才能将轻浮的话说得高贵又端庄,反倒让对方捉摸不透。 果然,易风尧听了,一笑,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往她走去。 ***** “医院的工作还只是在试用期内,薪水不多,平常有空我就来这里兼职。” 和新珩坐下来,洛小川也不避讳,坦言自己目前的状况。 新珩心中微动,忍了忍,没忍住,终究还是问了,“你,很需要钱吗?抱歉,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花得如果不多,就用不着这么累。” 洛小川一笑,摇头,“我在给自己挣嫁妆。” 新珩刚刚喝到嘴里的咖啡差点没有就这么吐出来,“嫁妆?!” 她当年怎么从来想不到这个东西?是她太落后,还是时代发展太快了? 洛小川见她不可思议的模样,坦然一笑,“我只是想得比较多,先考虑了以后结婚买房买车什么的,想先攒点钱,以后日子过得才会比较有底。” 新珩听了,心中对洛小川的好感顿升。她喜欢踏踏实实的姑娘。 新珩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这么细小的规划。二十岁以前,她规划着怎么好好地活下去;二十岁以后……和那人之间的事就足够她整天纠结的了。 ----- 234 老规矩,肉偿![VIP] 这时看着这么简单正常的计划,她心中竟也跟着生出了一种快乐的感觉. 和洛小川没有聊多长时间,洛小川要回去工作,新珩看看时间,也该给她的老板把咖啡带回去了。 两人互留电话,新珩刚把洛小川的号码存上,易辛的电话就进来了。 洛小川见着新珩脸上的笑,了然,“易先生吧?那我先走了?” 新珩笑,点头廓。 洛小川离开,新珩才接起电话。 “在做什么?”那人的声音慵懒。 她轻轻一笑,微微娇懒了声,“在和你说话啊。” 易辛低低吸了一口气,“谁教你这样和我说话的?当我不在你面前,收拾不了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新珩眨了眨眼,无辜道,“还不是你调教的?” 那头低咳一声,似乎在掩饰尴尬杰。 新珩心中暗笑,也不再逗他,道,“我在给易风尧买咖啡,以及刚刚看到洛小川了。” 易辛微顿,才道,“那个洛小川?” “对,就是那个洛小川,就救你一命那个。”新珩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刚刚关于嫁妆的话题,立刻转了话头,笑,“她还提醒我了。易辛,我嫁给你时,都没有嫁妆诶,你有没有觉得很亏?” 电话那头,易辛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听到她忽然大跳跃的话,只轻轻笑着,半真半假回答,“是有一点亏。” 又问,“怎么,想要赔我?” 新珩笑,“不是特别想。和你说这个,只是想让你对我说我不需要赔了,让我心理上心安理得一下。” 易辛轻笑,“不用赔了。” 新珩一怔,这么好说话? 易辛又接了一句,“老规矩,肉偿。” 新珩一囧,“这什么时候成的老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易辛低低笑出声,“我很有信心,这会是我们之间的老规矩。” 新珩无奈地望了望天花板,“我不和你说了。” “随你……”易辛懒懒地拖长嗓音,“想说,还是想做。” 新珩彻底无语。 拿了咖啡,新珩回到公司。刚进大厅,前台的一个女孩就着急慌慌地冲到她面前,“新珩,你怎么才回来!” 新珩看她一脸急色,忍不住小心问,“怎么了?” “刚刚有个女人硬闯了上去,你和S姐都不在,我们也不敢去打扰。你快点上去把那女人抓下来,总裁脾气不好,要是惹到了他,我们都要遭殃了。” 继易辛之后,新珩再次被囧到,她讪讪道,“抓下来?……” 女孩却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对,反而是煞有介事地和新珩说,“总裁招女人喜欢,常常有漂亮的小姐找上门来,总裁对她们非常厌恶,所以以前S姐常常帮总裁抓女人下来。” 新珩听她说得那么严重,忍不住就顺口接了一句,“像抓老鼠一样吗?” 说完,又被自己囧到了。 不想,那女孩听了,双眼放光,一拍手掌,“对对对,就是像抓老鼠一样!现在S姐还没有回来,新珩,只有靠你了!快去吧,再晚总裁就发脾气了!” 于是,被那女孩洗了脑,新珩瞬间觉得自己使命重大,抱着咖啡就冲到顶楼,大义凛然就推开了总裁办公室那道厚重的大门。 然后,时间一瞬间猛然凝滞。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新珩手上的咖啡,“啪啦”一声,摔落到了地板上。 而后,一声怒叱,“为什么不敲门!” 终于,新珩回过神来,对着休息的沙发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们继续,我这就走!” 说完,转身就跳了出去,反手将门关上。因为太着急,留下重重一声,“砰。”又再次将她吓了一跳。 新珩抬手,努力抚着自己的胸口,以稍微平复自己的心跳。 太惊悚了!真的是太惊悚了!!! 她竟然撞上了人家的现场激情表演,而且女主角还是……她以前一直以为的情敌,倪筝! 这个世界要不要这么出人意料啊! 倪筝衣衫半褪,露出光裸的肩,裙子撩至腰际,跨/坐在易风尧腿上。而易风尧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搂着她,头埋在她白皙丰腴的胸前…… 新珩狠狠摇了摇头,妄想努力摇散这个画面。 未遂。 她踉踉跄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还不能完全从刚才的惊吓里回过神来。 对啊,她为什么不知道敲门啊…… 可是,有谁去抓老鼠还要先敲门的? 新珩纠结了一下,猛然清醒过来,气得差点一掌狠狠拍到桌上。 抓个头的老鼠啊!她真是被洗脑得不轻! 笨死了! 新珩恨恨咬牙。 “你怎么了?脸红得这么厉害?” 突然出现的声音又将她吓了一跳,新珩猛然抬头,见是刚从外面回来的Serena,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抱怨,“你怎么才回来啊?” Serena一愣,“怎么了?” ------------- 二更毕。 235 老规矩,肉偿!(2)[VIP] 新珩苦笑,无奈地往那道门指了指,“我好像破坏了……”. “好事?” 新珩不好意思地点头。 Serena却轻轻一笑,“没事。” “啊?”新珩一愣,呆呆望着Serena那张妆容绝对可以称得上一丝不苟的脸,“这事你也能做主?” Serena高深一笑,正要说话,那道门却从里面打开来。 Serena假装没有听到动静,淡定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好。新珩道行却浅,傻傻地就循声望了过去。 然后,猛然对上一张冷冷笑着的脸,看着她。 新珩只觉心肝儿颤了一颤,忙对着倪筝抱歉一笑。 倪筝眸色冷嘲,平稳地走到她面前,微顿,看着她,“新珩,真是哪里都能遇到你。廓” 新珩冷汗涔涔,是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想了一下,她终是低声道,“那个,刚刚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倪筝似笑非笑看着她,看得差不多了,轻笑一声,从她面前走过。 新珩望着她挺得笔直的腰,忽然明白她刚刚那一声轻笑是什么意思了。 嘲讽。 如果刚刚,男主角是易辛,新珩或许早已经冲上去红了眼,这时,还能好好地在这里和她说抱歉,打扰了……或许在倪筝看来,这不啻于是在示威、偷笑、甚至是嘲笑她……杰。 这一刻,新珩忽然觉得这辈子,即使不是情敌,和倪筝,也只能是敌人了。 她轻叹一口气,桌上的电话却忽然打开。 新珩有错在先,这时忙正襟危坐,严正以待。 易风尧却只道,“S,进来清理一下。新珩,下一次遇到这种事,勇敢地走进来,抓人抓到底,不要把善后的事丢给我。” 说完,“啪”一声按断了。 留着新珩在位置上目瞪口呆。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谁来告诉她,这还是她原来生存的那个时空吗? Serena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来,看着新珩,“我刚刚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他能让被你破坏的事,都不是好事;是好事,一定不会被你破坏。换句话说,能被你破坏的事,便是他允许你破坏的。下一次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记得淡定地走过去,不论你看到了什么,记住,淡定地告诉他:总裁,会议时间到了。” 新珩瞠目结舌,愣愣感慨,“你真的好淡定哦。” Serena抬手,风情万种地顺了顺发鬓,看着新珩,高深一笑,“人抓多了,自然就淡定了,没有别的,熟能生巧而已。” 新珩彻底无话可说。 这个易风尧……真的是…… 新珩现在只能想到一个词,辣手摧花。 明明对人家没兴趣还要玩到那么大尺度去?! 新珩摇摇头,拿出手机给易辛发了条短信:我刚刚撞破了一出激/情戏……易风尧和你前女友。 刚发出去,屏幕还没有暗下,那人就立刻回了过来:谁的前女友? 虽然只有五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新珩几乎也能隔着屏幕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必定是唇角微微勾着,笑得尤其温柔邪魅。 那意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新珩手指颤了颤,快速打了几个字:我的前女友,行了吧? 那人再次回得果断:不行。 新珩囧了囧:好吧,路人甲的前女友。 易辛:这还差不多。 新珩:…… 易辛:有没有看到不该看的? 新珩愣了一下:不是都被我撞破了吗?还有什么不该看的? 易辛: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到更不该看的? 新珩苦苦思索了一下,未果,问:什么? 易辛:裸/体 新珩一笑:谁的? 易辛:你说呢? 新珩大着胆子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面。倪筝的……肩看到了,腿看到了,胸……被易风尧的头遮住了,其他地方被凌乱的衣服遮着。恩,还好。 而易风尧,全身上下包裹得比Serena都要严实…… 所以,新珩回:不告诉你。 新珩发了短信以后,本还想着那人暴躁的模样,哪知,那头却迟迟没有回应。新珩等了等,终是没有回音,便随意拿过桌上一叠公司材料看起来。 也没有翻几页,手机铃声响起,她一看,易辛。 唇边不自觉就展了笑,接起来。 “下来。” “啊?” “接你下班回家。” 新珩看了看腕表,“可是现在还没有下班。” “还是你想让我上去接你,顺便把易风尧教训一顿?” 新珩想了一下,一个激灵,挂断电话,拿了包就往电梯冲去。 在电梯里给易风尧打电话,“总裁,很抱歉,我要早退一下了,真的很抱歉,所以……随你喜欢扣我薪水吧。” 她说完,电话里完全静默,她狐疑地拿开手机看了看,通话中,这才又放到耳边。 良久,易风尧轻叹,“我果然不适合与易辛做对。” -------- 236 老规矩,肉偿!(3) 新珩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话的意思,易风尧又轻笑出声,听起来像是一瞬间心情已经愉悦,“没关系,你退吧,不要有任何心理障碍,回家开心啊。”. 新珩一个下午之内,接连遭遇各种莫名其妙的出人意料,忽然觉得,也许这栋大楼的风水比她那最近突然好多人会集中在一起来按门铃的房子还要有问题。 走出大楼,易辛的车子已经停在眼前,她自觉地上车,刚关上车门,身体便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过,紧紧扣入温热的怀抱。 唇舌旋即被那熟悉的气息裹住,卷捻而过。 她一时无措,任他搂在怀里吻着。 他吻她,又问他,“有没有想我?” 她望进他炙热深暗的眸里,心霎时一热,轻轻点头。 他又一连串绵绵密密的吻落在她脸上廓。 她轻轻推他,“别,这里人多。” 他低低笑出声,又看了看她,仍是放开她,发动车子往前一段距离,到了一处人迹少的角落,却又停下。 新珩微微蹙眉看他,“不是要回家吗?” 他停稳车子,好整以暇地看她,“不急,我们先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什么?” 他眸色一深,看着她,“有没有看到不该看的?杰” 新珩恍然,原来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这男人真是……占有欲令人叹为观止! 她心中一时作怪心起,便笑着反问,“我要是看到了呢?” 他眼神一紧,“那我一定帮你忘掉。” 新珩狐疑,“怎么忘?” “再不让你来这里,再不让你见到易风尧,免得你一见到就会联想。” 新珩失笑,“一见到就会联想……你还真是将人的心理揣摩得透彻啊。那如果我真要联想,也不用看到易风尧啊,看到其他人,我也可能联想到那里去。” 易辛看着她,邪魅一笑,“你说得对,所以,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将你关在家里,每天只能看到我,你要想也只能想我,直到你所有的记忆全部被我的身体占据。” 新珩被他半真半假的语气惹得身体微震,看他,“你不是说真的吧?” “你觉得呢?” 新珩认命低叹,“我觉得,是真的。” “嗯,真是懂我。”他的嗓音蓦然一亮,随即在她脸上重重落下一个吻。 新珩无力抚额,“我没有看到,你不用这么麻烦了。” “真的?”易辛拖长了嗓音,怀疑。 新珩看着他,“我这辈子到现在,记忆里也只有你一个。再怎么联想,也只能想到你的。” 易辛听了,咧嘴一笑,“恩,你说这话我就信了。” 新珩黑线。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倪筝……她为什么会和易风尧在一起?” 易辛挑眉,“新珩,你笨的时候是真笨!我是你丈夫,你却拿另一个女人的情事来问我,不觉得很不妥吗?” 新珩一怔,恍然,笑着摇摇头,“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她还喜欢你,但是她今天……” 易辛唇角勾出一抹轻弧,“那是她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新珩,我不想再和你谈论她,因为她,我从你这里受够了冤屈。” 新珩瞥他,失笑,“还冤屈了!” 见他果真神色冷凝,她又忙赔笑,“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冤枉你了,好不好?” 他眸色一暗,往她身上逡巡,“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补偿我?” 新珩深吸一口气,咬牙,“你说了算,总之我们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他笑,深深看着她,“这可是你说的。” 又道,“那先去买菜,回家做饭。” 新珩反应了一下,讷讷问,“所以,主语是你还是我?” 他看了她一眼,“我们。” 当新珩和易辛一起到了人流涌动的超市时,新珩犹自陷在不可置信里。在她以往的认知里,易辛这两个字和居家这两个字绝对不是同一个时空下的存在。有此没彼,有他没它。 可是,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他和它之中到底是谁跨越了时空,使得易辛现而今竟能和居家联系在一起。 本来,易辛在将她折腾得起不来时为她做做饭,她还可以想通,毕竟,有付出才有收获对吧。再说易辛这人天生万能,炒菜什么的不要太简单了。 但是,新珩还是有些常识的,她从来不会做和易辛手拉着手逛超市的白日梦! 原因: 一,易辛厌恶人群; 二,除了她,易辛凡事几乎不用亲力亲为,一声令下已经足够; 三,最重要的一点,逛超市这种行为太具有居家性质,和易辛的本质有着跨越时空的障碍! 然而就在今天,白日梦活生生上演了出来。 新珩自己震惊着,只乖乖任易辛拉着走,到注意力猛然回归时就惊愕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会走到电器这一区来?这和蔬菜已经不同楼层了吧…… 她耐了耐性子,问他,“我们不是要买菜吗?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他懒懒地往周围一看,一副胸中有丘壑的样子,新珩瞬间就动摇了,开始努力回忆家里最近有没有需要添置的电器。 大少爷却忽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在往人少的地方走。” ----- 禽兽是撩拨不得的!(1)[VIP] 新珩,“……”. 大少爷,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 新珩扯了扯唇角,“我说,这里是超市,逛超市的精髓就在,见着人堆一定要勇往无惧地往里挤。” 易辛,“……” 新珩摇了摇头,拉着他转身就要走。 他的手却将她拉得紧,“新珩。” 新珩回头,不解地看他,“什么?” 他看着她,“真是笨死了。” 新珩看着男人,努力眨了眨眼睛,她现在是彻底凌乱了。 今天大家都是怎么了?明明是他外行人,现在还能有脸来说她笨诔! 他却只是面无表情,又不紧不慢一句,“笨死了,讨你欢心呢都不懂。” 新珩瞬间就僵化了。 易辛……他这是在讨她欢心? 是啊,他这辈子应该从来没有到超市买过菜吧。易大少爷第一次来这地方,人挤人,难道还能真是为了买两根菜回去的? 心霎时就软了,却满满的,新珩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笑了出来。 易辛也看着她,挑眉,目光里还有些霸道和嚣张。意思明显是,“承认你笨了?” 新珩却突然踮起脚,猛然倾身向他。 饶是易辛这么身经百战的人,也没有料想到新珩这么内敛的性子会突然之间有这么大胆的举动。 当唇上蓦然覆上她的时,那馨香温软的感觉让他一瞬间不能动弹,旋即,就只想将她更紧地嵌在怀里。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瞬,新珩已经迅速地跳开,只远远地对着他笑,表情无辜,“我们去买菜吧。” 他抓了个空,却在笑,只是笑容邪恶,看得新珩一怵。 随即,身体被一股力道带过,她甚至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已经落在他怀里,他的大手紧紧禁锢着她的腰,然后,她的身体就不可避免地与他的紧紧相贴。身体下的他的肌理,坚硬又灼热。 她惊了,为他那么快的动作,更为他的大胆。 眼前阴影落下,她大急,就用手去挡他,手却又被他的手抓过,拿开。 她终于后悔了,这才明白一个道理:禽/兽是撩拨不得的! 她认输,急急求他,“别,这里是公共场所。” 他的脸俯下,与她的只有分分寸寸的距离,见她的脸这时已经染红,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羞赧。他终是顿住,没有再进一步,却也没有退离。只是这么近近地看她,低低哑哑问,“为什么吻我?” 新珩这时心跳得又急又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在担心周围的环境。 她小心地往旁边看去,电器区客人往往较少,这时却更甚,竟连一个客人也没有,更不知道为什么,连个导购都不在。 她庆幸,还好只有他们两人。 又不敢掉以轻心,这里始终是卖场,随便一个下一秒就可能有人出现。 她忙道,“你快放开我,你注意一下影响!” 他邪邪地看着她,“你回答我。哦,不过记得了,答案一定要让我满意。不然的话……你懂的。” 新珩又气又急,迟迟说不出话来。 他却妖娆一笑,“哦,不急了?那既然不急了,先让我吻一下。” 他说着,就作势要吻下。 她大急,“别,我说,我说。” 他又停下,看她,眸光妖孽。 她一狠心,“因为……因为,你讨我欢心,我很开心。” 他并不满意,“还有呢?” 那话里,意思明显就是,这样就想打发我? 她轻轻垂下目光,“还有,还有就是,我想亲你了。” 他眸色一深,“为什么?” 她心中一动,抬眸,看着他,“回去告诉你,好不好?” 他深深看着她,见她脸颊微红,清亮的眸子却坚定,他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然后,他竟然听到自己的声音,“好。” 这倒是把新珩惊住了,一瞬将,目光发愣。 这么好说话了?她都还没有说她要告诉他什么呢! 他只是轻笑,俯身贴着她的耳朵咬字,“记得,回去也要让我满意,恩?” 她被他的气息弄得浑身一软,他已经放开她。 她慌忙退了两步,又小心地往周围看了看。还好,还没有人。 她刚刚松了一口气,他却又不冷不热说道,“就是有人,看到我们这样,也识趣地走开了。” 瞬间,新珩风中凌乱了。脑子里全是四个大字在乱飘——伤风败俗! 这个禽/兽,公共场所和她玩暧昧,真是伤风败俗! 伤风败俗……还拉上了她…… 新珩死死看着那只禽/兽,悲愤莫名。 禽/兽看着她,笑得很得意。 这时,耳旁却忽然出现了陌生的声音,吓得新珩一个激灵。 “姑娘,请问一下,结帐在哪里呢?” 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回过神来,发现现在两人的距离很安全,很符合和谐社会的标准,新珩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头,循声望去,却见是一对老夫妻。 其实年纪应该并不能算得上是老,至少头发并不怎么白,只是应是平时条件不好,两人的皮肤都被晒得很黄,脸上的皱纹很深,想是多年辛苦劳作的结果。 这时,丈夫推着小车,里面零零碎碎是几件睡衣,几双拖鞋。妻子站在他旁边,对着新珩笑。 --------- 238 禽兽,是撩拨不得的!(2)[VIP] 新珩想了一下,这个卖场,她记得这一楼是有收银台的,她往周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收银的标志,正要说话,身边的男人却已经懒懒道,“自己看路标。”. 那对夫妻闻言,脸上蓦然涨红。女人看着新珩,讷讷道,“我们从小地方来,第一次走到这么大的超市,想不到超市里还能有路标。” 新珩听了,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手臂用力撞了下身边的男人,以示警告,又对着女人微微一笑,“别听他的,我从来都不看什么标志的。阿姨,您看哪里排队排得最长最怨念,哪里就是收银台了。” 新珩手指往前一指,“那边就是了。” 新珩为她指了路,女人却并没有顺着看过去,反而一直紧紧地盯着新珩,笑得……很开心、很诡异。 不止是女人,便连她的丈夫也是一直在盯着新珩看。 新珩心中微微诧异。 腰上一紧,身边的男人已经搂过她,不发一言,就带着她走开诔。 动作强势,新珩明白,这男人没有什么耐心,这时肯定是烦了。她自己也觉得眼前这两人诡异得很,这时微微一笑,便乖乖跟着那人走。 哪知,女人却跟着一路小跑上来叫住她,“姑娘,等一下。” 腰上更紧了。 新珩知道,再缠下去,这男人肯定生气,却又不好意思假装没听到……她轻轻拉了拉易辛,易辛冷哼,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新珩回头,女人追至她眼前,不好意思笑着,“你看,都还没有和你说声谢谢呢。” 新珩微微一笑,“很小的事,不用谢。” 说完,就要走。 女人却感慨,“姑娘你人真好,你爸爸妈妈真会教孩子。” 新珩听了,脸色微变。 她的成长里,新昊扮演的角色从来只有无情打压,而俞小疑……已经过世很多年了。真正将她带大的,其实是俞慎卿。 这时,听一个路人和她提她的父母,她心中忍不住窒闷。 她的身边,易辛眸色微沉,冷冷瞥了那女人一眼。 不过一个眼神,对方便霎时噤声,身体微微一颤。 易辛冷笑,这才看向新珩,淡道,“我们回家,兴致都被坏尽了。” 他虽然是抱怨的冷冷的语气,目光却极柔。 新珩被他的话提醒,忙收起心思,看向他,微嗔,“不是要讨我欢心吗?一点耐心都没有。” 易辛挑眉,眸光一瞬变得邪肆,俯身,在她耳边低哑道,“我大有耐心的时候,是谁先受不了的?” 一瞬间,新珩耳根都热了。 这么口无遮拦,也不看看环境……现在,近处就还有人……也不知道那对夫妻听到没有。 新珩心中又羞又怒,脸上热得都不敢偏头看其他人,死死拉了易辛就赶紧逃了。 易辛一笑,只跟着她走,心情大好。 留那对刚刚还在夸人爸妈很会教孩子的夫妻怔怔立在原地……话还没有说完…… 易辛虽然嘴上说着没兴致了,可是自从甩掉那不识趣、煞风景的两人以后,新珩又软软哄了他几句,他唇边那笑愉悦得,一点都看不出是没兴致的。 但毕竟是大少爷,当和新珩买了菜两人排队收银的时候,少爷本性就全出来了,又是拧眉又是恨得咬牙的,吓得新珩的小心肝儿颤了又颤,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会做出反/人/类安全和健康的事。 一句话,队伍排得很长,很怨念。 而新珩,除了很怨念之外,还很忐忑不安。终于等到他们,新珩二话不说拿了零钱出来,“嗖”地一下递出去,那速度快的,连收银员都惊了一惊,动作反而慢了半拍。 新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才又小心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那人刚刚拿出黑金卡,漂亮的手还顿在空气力,正看着她,挑眉。 这时,收银员返发票,新珩忙拎了菜挽了他的手臂就走。 出了人潮涌动的超市,新珩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全了。 那人却忽而慢慢悠悠一句,“不肯用我的钱,嗯?” 那嗓音,很温柔很多情,多情得新珩一个激灵。开玩笑,她哪里来的狗胆敢不用他大少爷的钱啊? 神经绷紧了,新珩不敢丝毫怠慢,“怎么会呢?连你都是我的,我还能放着不用?我是见你没什么耐心了,用零钱可以比较快走开。” 新珩这话,说得半嗔半娇的。 易辛的脸色顿时和缓了不少,看着新珩,原本美艳的眸子忽而一魅,“恩,还真是,我身上也没有哪一处是你没有用过的。” 说完,他自己就想开了。 新珩却再次风中凌乱了。她看着易辛看了好久,皮笑肉不笑,“大少爷,你能不要每句话都联想到那里去不?我们是出来买菜的买菜的啊,不是出来度蜜月度蜜月的啊!” 易辛听了,妖艳的神色蓦然一敛,忽然就正经起来,“新珩。” 新珩见他瞬间这么严肃,神经又是一绷,“什么?” “我们去度蜜月吧。” 新珩,“……” ---------- 好吧,今天又晚了……很抱歉。 一更毕,接下来迅速第二.三更。 239 禽兽,是撩拨不得的!(3)[VIP] 新珩想了一下,这个卖场,她记得这一楼是有收银台的,她往周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收银的标志,正要说话,身边的男人却已经懒懒道,“自己看路标。”. 那对夫妻闻言,脸上蓦然涨红。女人看着新珩,讷讷道,“我们从小地方来,第一次走到这么大的超市,想不到超市里还能有路标。” 新珩听了,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手臂用力撞了下身边的男人,以示警告,又对着女人微微一笑,“别听他的,我从来都不看什么标志的。阿姨,您看哪里排队排得最长最怨念,哪里就是收银台了。” 新珩手指往前一指,“那边就是了。” 新珩为她指了路,女人却并没有顺着看过去,反而一直紧紧地盯着新珩,笑得……很开心、很诡异。 不止是女人,便连她的丈夫也是一直在盯着新珩看。 新珩心中微微诧异。 腰上一紧,身边的男人已经搂过她,不发一言,就带着她走开诔。 动作强势,新珩明白,这男人没有什么耐心,这时肯定是烦了。她自己也觉得眼前这两人诡异得很,这时微微一笑,便乖乖跟着那人走。 哪知,女人却跟着一路小跑上来叫住她,“姑娘,等一下。” 腰上更紧了。 新珩知道,再缠下去,这男人肯定生气,却又不好意思假装没听到……她轻轻拉了拉易辛,易辛冷哼,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新珩回头,女人追至她眼前,不好意思笑着,“你看,都还没有和你说声谢谢呢。” 新珩微微一笑,“很小的事,不用谢。” 说完,就要走。 女人却感慨,“姑娘你人真好,你爸爸妈妈真会教孩子。” 新珩听了,脸色微变。 她的成长里,新昊扮演的角色从来只有无情打压,而俞小疑……已经过世很多年了。真正将她带大的,其实是俞慎卿。 这时,听一个路人和她提她的父母,她心中忍不住窒闷。 她的身边,易辛眸色微沉,冷冷瞥了那女人一眼。 不过一个眼神,对方便霎时噤声,身体微微一颤。 易辛冷笑,这才看向新珩,淡道,“我们回家,兴致都被坏尽了。” 他虽然是抱怨的冷冷的语气,目光却极柔。 新珩被他的话提醒,忙收起心思,看向他,微嗔,“不是要讨我欢心吗?一点耐心都没有。” 易辛挑眉,眸光一瞬变得邪肆,俯身,在她耳边低哑道,“我大有耐心的时候,是谁先受不了的?” 一瞬间,新珩耳根都热了。 这么口无遮拦,也不看看环境……现在,近处就还有人……也不知道那对夫妻听到没有。 新珩心中又羞又怒,脸上热得都不敢偏头看其他人,死死拉了易辛就赶紧逃了。 易辛一笑,只跟着她走,心情大好。 留那对刚刚还在夸人爸妈很会教孩子的夫妻怔怔立在原地……话还没有说完…… 易辛虽然嘴上说着没兴致了,可是自从甩掉那不识趣、煞风景的两人以后,新珩又软软哄了他几句,他唇边那笑愉悦得,一点都看不出是没兴致的。 但毕竟是大少爷,当和新珩买了菜两人排队收银的时候,少爷本性就全出来了,又是拧眉又是恨得咬牙的,吓得新珩的小心肝儿颤了又颤,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会做出反/人/类安全和健康的事。 一句话,队伍排得很长,很怨念。 而新珩,除了很怨念之外,还很忐忑不安。终于等到他们,新珩二话不说拿了零钱出来,“嗖”地一下递出去,那速度快的,连收银员都惊了一惊,动作反而慢了半拍。 新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才又小心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那人刚刚拿出黑金卡,漂亮的手还顿在空气力,正看着她,挑眉。 这时,收银员返发票,新珩忙拎了菜挽了他的手臂就走。 出了人潮涌动的超市,新珩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全了。 那人却忽而慢慢悠悠一句,“不肯用我的钱,嗯?” 那嗓音,很温柔很多情,多情得新珩一个激灵。开玩笑,她哪里来的狗胆敢不用他大少爷的钱啊? 神经绷紧了,新珩不敢丝毫怠慢,“怎么会呢?连你都是我的,我还能放着不用?我是见你没什么耐心了,用零钱可以比较快走开。” 新珩这话,说得半嗔半娇的。 易辛的脸色顿时和缓了不少,看着新珩,原本美艳的眸子忽而一魅,“恩,还真是,我身上也没有哪一处是你没有用过的。” 说完,他自己就想开了。 新珩却再次风中凌乱了。她看着易辛看了好久,皮笑肉不笑,“大少爷,你能不要每句话都联想到那里去不?我们是出来买菜的买菜的啊,不是出来度蜜月度蜜月的啊!” 易辛听了,妖艳的神色蓦然一敛,忽然就正经起来,“新珩。” 新珩见他瞬间这么严肃,神经又是一绷,“什么?” “我们去度蜜月吧。” 新珩,“……” ---------- 好吧,今天又晚了……很抱歉。 一更毕,接下来迅速第二.三更。 240 禽兽,是撩拨不得的!(4)[VIP] 而她,一个情不自禁也伤风败俗了. 她好不容易狠下心做一回坏事,这人还不放过她,偏要逼她。 心,一面***/动,一面仍是有些畏缩,就这样矛盾着,新珩只得在黑暗宁静里支支吾吾。 那人偏还不消停,这个时候还要调侃,“你说,我在听。” 她一咬牙,狠心往上挪了挪身子,与他交颈而过,“我亲你是因为……” “我爱你。” 最后三个字,她的声音低如蚊呐,即使是这样,耳根也已经发烫。 虽然轻浅,他仍旧听到了。一瞬间,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整个人浑身僵硬紧绷。 她的心思,他都知道,在超市里,她羞涩地和他说回家告诉他时,他隐隐也已经了然。只是当那三个字从她口中真真实实出来时,震撼,仍旧一点也不少廓。 她和他之间,似乎从来就缺少了些浪漫。就像他们对对方的称呼,易辛,新珩,直呼全名,连名带姓。新珩原本就是个木讷的人,玩不了浪漫;而易辛,在她之前,确实能做到各种毫无底线,但是一遇到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去迁就她的感受。 在医院那一晚之前,他从来没有说过那三个字。当他终于对她说出来时,她除了身子微微颤抖着将他抱得更紧,便再没有别的表示。 如果不是他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发烫发抖,他甚至会怀疑她是在假装没有听到。 但他终究了解她,对她并不做强求。他甚至不期望她也能回他这三个字,他只要她听到了就好,至少,不能假装没听到…… 但是这时,她真的说出来了。 他一直生活在风口浪尖,周遭从来都是遽流汹涌,绝不会有风平浪静,即使有,也只是假象,只为了将他引进更深更险恶的漩涡。而他,也早已练就了一身生存的法则,玩人心、甚至玩人命,他玩弄着,却从来不参与,便不会迷失杰。 而遇上新珩,他知道,如果有一天,新珩成了他的敌人,他一定会惨败,败得一无所有,什么也不剩。 就像现在,明明心中早已有了认知,却还是在听到她亲口说出那三个字时,像傻子一样动弹不了。 不知道吗?没想到吗? 怎么可能!他一直都知道,新珩那人,从来都不懂得伪装,他一眼就可以看个透彻。从她在超市里猛然亲他那一下起,他就已经明白,是这样的,不会错。 可是,明明都已经知道了,预料到了,却还是像完全不知道一样。她带给他的,惊喜的、心动的效果,不弱一丝一毫。 然后,他听得自己的声音青涩得僵硬,“再说一遍,好不好?” 像个从未经事的少年。 这下,轮到新珩微微僵硬了。她好不容易的表白……就是得到这个效果? 让她觉得他没有听到,而她,白白表白了。 说不出是失落多一点还是气怒多一点,她闷闷嗔道,“没听到?” 他想骗她多说几次,“你声音太小了。” 新珩额角一抽,“那既然没有听到,就当我没说,我收回。” 她负气一说完,耳垂一疼,却是那人咬了她一口,她既疼,又听得他低斥,“不许收回!” 她微哼,“不是没听到吗?” 他轻叹,“新珩。” 她不太情愿回声,“恩?” “你真的一点都不可爱。” 新珩,“……” 他虽是这么说,唇舌却已经缓缓在她肌肤上游移,他的身体灼热又紧绷,气息粗厚。从他的表现来看,一点都看她不可爱的。 新珩柔柔承受着,又主动往他靠近一点,小手环过他精壮的腰,低道,“易辛,这一次,你听清楚好不好?” 他所有的动作猛然一滞。 她小心地爬到他耳边,吐气如兰,“我爱你。” 其实,他们之间,不仅是易辛迁就她,新珩有时对他的包容甚至纵容也几乎到了毫无原则的地步。他明明听到了,她知道,他的耳力那么好,怎么可能听不到?可是,当他别扭兮兮再次向她索取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就软得一塌糊涂。 那一刻,她终于懂了,只要他要,她就愿意给。 天知道,对新珩那人而言,那三个字,说一次已经是拼尽了老脸了……能说两次,本身就是对这三个字最有力的证明。 她说完,气氛猛然凝滞了一分钟,易辛的目光在黑暗里炙热得发狠,紧紧看着她,像一头永远不会放松一毫的凶兽。 而如果新珩看得到,她一定会生出危机的意识,甚至被吓跑。可惜,她没有看到,她只顾着纠结,纠结他要是再假装听不到,她要怎么办…… 然后,她还没有纠结出结果,火热有力的身体猛然将她压下,唇落,只一瞬,便强硬地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这一夜,他以绝对暴烈的温柔夺取,也交付。 一夜缠绵,火热到足够将一切燃烧尽散,只剩下两个人。最后一刻到来时,新珩终于在易辛怀里嘤嘤哭了出来。 做/爱,当两心相许,身体极致的纠缠之下,就只剩下了诚实。脱去所有的束缚和伪装,新珩终于看懂了那个男人,然后,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泪流。 -------- 今天三更,好吧,今天一定三更!来,厚脸皮求奖励~~~ 三个字,换他倾尽的真心(1)[VIP]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新珩几乎是和俞慎卿一起长大的,俞慎卿身边一直不乏优秀的男子,各有优点,新珩小的时候曾经问过俞慎卿,问有没有可能谁会成为她的姥爷。彼时,俞慎卿坚定地告诉她,没有可能。 新珩问,为什么那么肯定? 俞慎卿告诉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如果有一个男人曾经让你愿意倾尽所有,生命,或者更甚,灵魂,那么当他离开你时,带走的也会是你的所有,包括灵魂。那时,你还有什么剩下的?还有什么是你的?什么也没有,连爱也再不能。 那时,新珩并不能理解俞慎卿话里的沉重,她只是简单地知道,有一个男人让她的姥姥从此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她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姥爷,但是她并不知道,她的姥爷是谁。 即使那个男人耗尽了俞慎卿的一生,但是俞慎卿从来不提那个男人是谁,就仿佛,那个男人早已被她遗忘。 新珩一直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情,明明已经葬送了人一生的爱,却又能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廓。 很多年以后,当新珩嫁给了易辛,当她爱上了易辛,她终于明白了。 易辛,就是那个注定耗尽新珩一生的男人。如果有一天,易辛不再爱她,那她,也将彻底失去爱人的能力。 当易辛无情地逼着她舍弃腹中的骨肉时,她以为,那一天已经到了。 她和他之间的欢情,那么薄,那么短。从此以后,这个葬送了她生命里所有的爱的男人,也将被她的记忆封存,然后,就像她的姥爷于她的姥姥,易辛于新珩,也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只是,只是仿佛,事实上,他真真实实存在过,只是带着她的爱一起,被她埋葬了。 从此,生死两茫茫杰。 她绝望得不能接受,只是因为,她远远没有俞慎卿那么强大的生命力,可以承受心被人生生挖去的痛苦。 当易辛跪在她床前,扣了她的手对准他的心脏时,有一瞬间,她真的想过,开枪。她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爱已经注定葬送,不如,再加上一个他,和她?不论什么样的方式,至少,她的爱也算是保全了。 可是,真的只是想。当他的手指狠狠压迫着她的食指,逼着她压下扳机时,她死死地反抗着,怎么也不肯。 那一刻,她才知道,如果要埋葬,也只有她和她的爱的、她的她忆,而绝不会有他。她,舍不得他。 即使,注定无缘再聚。 她离开他,离开易家时,万念俱灰。她知道,她的人生从此再也不会有色彩,唯一的希望只是,她能像姥姥一样,当几十年后过去,她也可以静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就仿佛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易辛这个人。 即使,那注定了痛,痛得漫长而刻骨。 她亦无可奈何。 万幸,天可怜见,易辛没有负她。他更懂她,懂她的爱。 她知道,易辛懂得新珩的爱,——那非生即死的爱。 她的三个字,换取了他倾尽的热情和真心。 她懂,他都懂。 然后,她的爱可以被他小心地珍藏。 这样的易辛,让新珩爱得心都疼了,她抱着他,在他怀里肆意泪流。 他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她,将她的眼泪一一吻去。 自那一晚以后,新珩和易辛的夫妻感情腻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粘稠度,正确说来,是易辛将新珩腻到了。 新珩这个人吧,天生少了些浪漫细胞,偶尔一次的情不自禁激情迸发才能做得出表白这种事,但是表白以后呢?新珩觉得,心意让那个人知道了就够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该珍惜珍惜……当然,最重要的是,该节制也一定要节制! 但是易辛显然不这么想。 对他表白的那个人是新珩啊,是他小心翼翼爱了两年呵护了两年的新珩啊,这时,她对他说的那三个字,他曾经以为她这辈子也不会说出口!而她,就这么说了出来,这让易辛那颗本质禽/兽的心如何还能道貌岸然下去?! 于是,他对她,做尽了禽/兽该做的事。 新珩刚开始还主动配合,想这个男人爱她,她也爱他,两心相许两情相悦以后,身体表达一下也是应该的,她身为人妻,也应该给丈夫应有的福利。 但是,一段时间以后,她就撑不下去了。确切地说,是身体撑不下去了。 这叫个什么?夜夜笙箫啊!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他早不早朝和她没有关系,重点是,一个多月了,他这样的状态保持了一个多月了,天天热情如火,一点都不消退,更连消退的迹象都没有,她消化不良啊! 她忽然就想起那一天在超市,他随口那一句“新珩,我们去度蜜月吧。”霎时,浑身抖了一下。 难道,这个就是蜜月? 可是这个蜜月度得有点长啊! 等到中午的时候,她睡醒了,他回来了,两人吃着饭,她小心地问了他这个重要的问题。 哪知,那人瞬间笑得邪魅,“原来一直惦记着啊?” -------- 二更毕,先洗澡再第三更,会有点晚,大家不要再等了~~~ 242 三个字,换他倾尽的真心(2)[VIP] 新珩扯了扯唇角,“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剩余的心思去惦记?”. 易辛媚色的眸光在她脸上流动,她的皮肤红润,整个人看起来被滋养得极好。他不由一笑,“心思?你其实想说的是精力,对吧?” 新珩唇角一抽,无语了。 她还能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说,你说得对? 新珩低头,自己扒饭。 易辛也不再调笑,只为她夹了她不肯动的菜放到她碗里。 新珩这人有个毛病,专一。其实,专一是一种美德,只是到了新珩这里,美到了极致却偏偏成了毛病。 只因,新珩这人对人对事对物的容忍和专注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往大一些的地方说,最好的比方就是易辛这个男人。自从易辛成了她的丈夫,两年多来,再怎么欺负她,再怎么可恶,把她弄得再伤再痛,她都从来没有考虑过换男人。相反,还就这么一往情深地陷下去了,不可自拔,直到现在,除了这个男人,谁也不能让她得到救赎。 往小一点来说,就比方说,习惯。新珩长这么大,习惯了用什么东西习惯了什么品牌就会一直锁定那一家,除非那个品牌真的是发生了让她不能容忍的事——比如说轰动全国的质量丑闻或者……倒闭。不然,她完全不会考虑换一家廓。 再细微一点、再眼前一点来说,就比如,吃饭。新珩不挑食,但是她有个怪癖,一桌子再多的菜里,她也只会从中挑一个她最喜欢的,然后,就守着那道菜一直吃下去,一直到被她吃完,她再选一道,继续。 当然,往往是一道菜还没有吃完,她就饱了,所以她最常的状态就是,只吃一道菜。 这个情况,在最初和易辛结婚的那段时间里,让易辛这么厉害的人物也忍不住震惊了一把,感叹,“从来只见过贪多嚼不烂的,还没见过你这样的!这叫什么?专一到了对自己苛刻的地步?” 当然,易辛的反应对新珩而言也是不能理解的,她反问,“难道你都不会挑自己喜欢的,然后认真对待吗?” 易辛揉揉太阳穴,表示,“在吃饭这个问题上,确实不用。” 能上餐桌的都是他喜欢的杰。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能上餐桌的也都是她喜欢的。然而,就是在这她喜欢的菜里,新珩也硬要挑出一个最喜欢的……这让易辛彻底无话可说。 不过,只吃一道菜不仅会让身体元素失衡,更会引起毒素沉积。于是,易辛在说不动新珩以后,就无声而俐落地自己行动起来。 所以,造就了他们两人现在的吃饭模式。 她静静守候着她喜欢的,是她的事;他逼她吃他想让她吃的,是他的事。 强势、矛盾,又偏偏和谐。——那是他们两人的事。 外人,譬如说桑芮和风扬,就不会懂。 新珩和易辛在餐桌上的表现曾经让桑风二人瞠目结舌。面对外人的不能理解,易辛冷冷一瞥而过,吓得桑风二人立刻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而新珩,纠结了很久,纠结自己的表现是否真的很失礼。然后,她纠结的结果就是,嗯,她确实很失礼! 所以,后来,再有同外人用餐,新珩便会死死记着要“雨露均沾”,一定不会再给那个男人“特别”照顾她的机会。 当然,那时易辛确实是不会再特别照顾她了,他只不过会盯着她笑得很有深意而已,笑得……没有人注意不到的。 无论怎样,新珩都很不自在。 不过好在,她不自在的机会不多。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易辛忽然道,“等眼前的事情都落定了再去,好吗?” 他这时的话里,原来的慵懒和调笑悉数不见了,明显的正常,正常得新珩刚抬起的筷子就这么滞顿了一下。 她愣愣看着他,却见他眼神也很正常,正凝着她,那么明显,明显带着商量的意思,甚至……还有些抱歉。 商量?抱歉?新珩一惊,讷讷反问,“你难道不是随口一说的吗?” 他忽而一笑,笑容半真半假,语气却透着十足十的真,“新珩,对你,我从来没有随口一说。” 新珩微微睁大了眼睛,有点不能明白他这突然的认真是从哪里来的。 易辛看着她,深深的,语气里又蓦然染上了几分深凝,“我们还没有度过蜜月,你忘了吗?” 新珩这才恍然大悟。 又忍不住失笑,这个男人……有时真是比她还要敏感! 是,他们确实没有度过蜜月,但是新珩从来没有觉得这哪里有不对的。须知,她是被逼婚的诶,她是被这人强娶的诶,你见过有人逼婚还要去度蜜月的吗?!反正她没有见过…… 要是真去了,那场面才该是怎生的诡异啊? 新珩想到这里,霎时忍不住庆幸,还好没有…… 易辛却面无表情又说了一句,“新珩,那是我欠你的,过段时间,让我补回来,好不好?” 新珩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感觉,然后,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只要心中有蜜,何处不是月啊?我们还是不要太执着于形式了吧……” ------ 好吧,我已经不好意思说我很抱歉了……但是真的没有故意要食言的意思……只是……今天早上真的写不出来啊……大家原谅一个~ 243 三个字,换他倾尽的真心(3)[VIP] 只有心中有蜜,何处不是月啊. 易辛也难得的有种被囧到的感觉。 看来,他的妻子对他心念之事反而并不怎么感兴趣啊。 可是,他心念,也只是因为……他以为,她会心念。 不是吗?没有哪个女人会不期待不憧憬蜜月的吧? 易辛微微眯着眸,深深地看她,她这时正僵硬地笑着,似乎他的提议真的把她给为难到了。 他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决定,对她,他要用最大的耐心。 他问,“真的不想要蜜月?” 她听了,讪讪道,“你真的没有觉得我们的生活,每天都在蜜月吗?廓” 她死死克制住了,才没有将下一句也说出来:如果没有,那你真的就是个禽/兽! 易辛听了,眉目倏然一展,眸中光亮闪过,“新珩。” 新珩忍不住头皮一紧,“什么?” “生活是生活,蜜月是蜜月。生活这样,我觉得很好,但是蜜月,还远远不够。” 新珩突然很想哭,“这样……还很好……还远远不够,那你还想要怎样啊?” 大少爷,你真的想让我牡丹花下死你才甘心吗杰? 是,虽然易辛是朵牡丹,虽然她很喜欢,但也用不着风流到去做鬼吧…… 易辛只看着新珩无可奈何又纠结无比的表情,眸中含笑,“蜜月,我会满足你所有女孩的幻想。” 他深深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是女孩,不是女人,我这样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新珩只觉她上一刻无可遏制的悲愤一瞬间就凝滞住了,而后,收敛了。她愣愣看着易辛,却见他眸光中带着宠溺的笑,表情里,全不见懒散,她忍不住,讷讷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婚姻在越走越……” 她努力想了一下,方才想到一个词,“年轻,是这个意思吗?” 先结婚,后恋爱;先女人,后女孩……她原本想说越走越倒退的,又觉得这个词不吉利,这人必定不会喜欢,年轻……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易辛一笑,“是这个意思。” 又问,“所以,蜜月,还要吗?” 新珩小小纠结了一下,虽然知道这人嘴上是这么说,到时怎样,还不全是他说了算?但是……想到她那年轻时候的婚姻啊,正在向她招手…… 心动了,她一咬牙,“要!” 于是,两人就此在蜜月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确切来说,是不出意料,再一次达成了易辛想要的结果。 最近一段时间,新珩上班的时间很固定,很准,不过是此准不同于彼准。由于家有暴君……以及由此而引起的各种不便及休养,新珩通常是下午准时出现在易风尧的公司,然后又在易风尧下班以前离开。 易辛如果有空,易辛亲自来接人;若是他走不开,就由一丝不苟的元深来将新珩带走。 好多次,连大少爷易风尧都忍不住感慨,新珩这哪里是来上班的,这分明就是少奶奶来喝下午茶的! 不过,话虽这么说,新珩的工作效率确实挺高。每天那么短的时间在公司,看看文件,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摸清了远盛各项业务……甚至几笔重要资金流向。 新珩虽然是易辛的人,易风尧对她,却并不刻意隐藏什么,对此,他不止一次在新珩面前表示,自己是用人不疑,暗示自己领导英明,对新珩那不是一般的信任。言下之意:新珩你知道要怎么报答我的知遇之恩吧?知道吧知道吧?知道的话就记得找易辛来报答我吧! 新珩最初几次只是笑着听听,点点头,表示领导你说得对。到后来,易风尧毫不知道见好就收,新珩终于忍无可忍,皮笑肉不笑反问,“难道不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收买我而已。 “再说了,如果易辛能成,你远盛的结构也足以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时,这些如今的机密难道不是全成了废纸?既然不远的未来已经可以预见,那现在这么宝贵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自此,易风尧终于知道收敛了。却转而好多次,在新珩面前明示暗示:新珩啊,女人太聪明了不好,小心易辛不要你! 易风尧嚣张地恐吓了许多次以后,新珩轻轻蹙眉,“总裁,你说得不对。” 易风尧心中暗笑,面上眉目却一沉,“哪里不对?” 新珩纠结了许久,“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呀,我打电话问易辛吧,让他来告诉你?” 易风尧被嘴里一口咖啡狠狠呛到了,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咳嗽一边还要阻止已经作势要给易辛电话的新珩,“不用,你说得对!” 开玩笑,被易辛知道他恐吓新珩,挑拨他们夫妻感情,他还要不要活路了! 至此,易风尧对新珩,终于彻底无话可说。 而新珩,自然不会去在意这些小事。易辛每天缠着她,连她上班也不放过,她还能知道得这么多,只能说,她真的是花了不小的心思。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花心思。 新珩隐隐知道,远盛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易家。她如果想要了解那个男人,一定要先从远盛入手。将远盛目前的手段、魄力,甚至……狠辣,放大十倍不止来看…… ------- 244 三个字,换他倾尽的真心(4)[VIP] 然而,当了解得越多,知道得越多时,心,也就越来越容易疼痛,那种酸软无力的细细微微的疼痛感,不深,只是很长. 其实,易辛很不容易的。 现在,只见他身在高位,身后,所有的人对他俯首称臣,他随意一个眼神,就能有普通人用生命也交换不来的能量。然而,他带领着的是一个原本就早已兴盛的家族,那个家族曾经经历过极盛,而它,在经历着盛极时,易辛还只是一个孩子,还只是在美国和妈妈一起仰人鼻息的孩子。 那个家族,就像一个早已身经无数荣耀和繁盛的老人,它什么都经历过,大荣、大惊、大辱,然后,它必定会变得骄傲,骄傲得不可一世。那么,如此骄傲的老人,又怎么可能会看得起一个后生小孩?……尤其,还是一个外姓的小孩。 然而,时至今日,新珩看到的却是,连这样一个老人都对着这个外姓的孩子俯首称臣,卑躬屈膝。 天下没有什么是能够白白得到的,生命的定律总是付出在得到之前。 易辛回到易家时,五岁;今年,二十九岁。短短二十多年,人们只看到易辛一路上升的高度,只有新珩一直在计算,这样的得到,这样的成就,那个男人,他应该要付出多少,才能换取? 而所有的付出,平均到这么多年的每一天下来,他又要承受多少?时间越短,代价只会越大! 无可否认,易辛是强大的,强大到让人眩惑,他与生俱来的魄力和能力让人眩惑,却也让她……心疼。 其实,他和她的经历,在最初,何其相似。 她一路走得辛苦又心酸,一直到二十岁,也只是能勉强保全自己,而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或者说,这,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极限。 而他,他二十岁的时候,据说已经带领着整个易家更进了一步,整个易家开始像神一样地尊敬他,坚定不移诔。 如果用得到除以时间,结果就是付出。 新珩只知道,她自己的付出是极限,再多,她承受不了,可是,很明显,她的丈夫有着她完全不能想象的付出。 人心,都是血肉成的,没有人是天生的无坚不摧。 每一个孩子,在最初,真的只是一团血肉,便连骨头都还是细细的,软软的。 而当别的孩子还在被细细软软地呵护时,易辛在以近乎残忍的方式让自己快速成长到强大,成长到足够站在一个早已历经荣辱的老人身前。 当新珩想明白了这些时,对易辛,她便再也舍不得。 舍不得让他皱眉,舍不得让他不开心,然后,她对他,做到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在易辛以前,新珩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爱,可以如此炙热,可以炙热到将心也烧灼得疼了。 而这样的进步,最直接的好处就是,易辛的福利多了许多,新珩虽说着累,可是,举止上,又怎会没有丝毫的纵容……甚至是,鼓励? 易辛不是善类,既然她在行为上已经暗示了他,他怎么还可能良善得起来?他一贯的掠夺的作风只会让他毫不放松对她的占有。 于是,便造成了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她纵容——他得寸进尺——她再纵容——他再得寸进尺——她没有底线——他没有上限。 新珩也为自己的心软纠结过几次,只是,易辛是何许人,她的那点纠结的小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不要妄想不知餍足的禽/兽会放过到嘴的食物,他只会趁着她神智不定时掠夺得更加肆无忌惮,随心所欲。 就这样,两人的生活在掠夺与被掠夺,在纵容与得寸进尺之间,总算和谐美满。 一直到有一天,早被新珩心中的甜蜜略带小纠结挤出大脑的那个人再次出现。 那一天,下班之前,易辛就给她电话,告诉他他晚上有应酬,元深会来带她回家。她知道他那样的人生,能给她这么多的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他有工作时,她从来都不纠缠,只说好。 他又叮嘱,“今天会比较晚,你自己睡,不要等我,嗯?” 新珩失笑,“我想睡了自然会自己睡的,你不要在我睡着以后把我抓起来就好。” 易辛在电话里轻笑,“新珩。” “什么?” “你如果想要休息,就不要总做些会刺激我吃掉你的事。” 新珩囧了,微笑僵在空气里…… 易辛的嗓音慵懒,“想休息就要乖乖睡觉,没有睡觉我就会默认你是在等我,那我总要做点事来报答你,嗯?” 新珩,“……” 这个男人,眼睛怎么会这么毒?!他那双眼睛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炼过的吗?可是,为什么被烟熏被火烧之后还能那么漂亮,那么具有欺骗性?! 是,他不在时,她都在等他。最初的几次,他回来看到她还没睡就皱眉,她知道他不高兴她等他那么晚。后来学乖了,先在客厅里晃荡,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跳到床上,装睡。 他回来后,顺序是,先亲亲她的眉眼,再去洗澡,然后上床,也不管她有没有睡觉,就抱到怀里亲热。 她那时候还很庆幸,还好她没有睡着,不然被吵醒了起床气那么大,他哪里能做得这么享受! ------ 一更毕,今天好早啊,求月票鲜花~~~~ 245 三个字,换他倾尽的真心(5)[VIP] 如果他这时没有说破,她还会一直就这么庆幸下去. 原来,他却早看穿了她!看穿了她就没有睡觉。她在他面前,是注定了一点小心思都留不下。 新珩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悲壮,而后,怎么也心意难平。她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易辛啊,易风尧说了,说你这么聪明,我迟早会受不了你的。” 她说完,那一头原本放肆的笑戛然而止。 新珩想到易辛一瞬间风化的嚣张,这才觉得好受不少。 那么,易风尧……这一次,就委屈你了。 后来,新珩反省,总是要忍不住忏悔自己当时让易风尧背了黑锅。这是唯一的解释,可以说明为什么她会在之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遭了现世报。 她下班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客厅里,沙发上,端坐着一个人影时,一瞬间,吓得心跳几乎停止,脑子里霎时全涌入了各种入室抢劫,各种劫财劫色,各种杀人灭口的新闻。 然后,当她定睛一看,看清了来人那张脸时,更甚,她瞬间魂飞魄散。 客厅里端坐着的,头发微白,柱着龙头拐杖的老人,眸光睿利,正淡淡看着她,分明就是几个月不见的,易岚。 易岚以出乎她意料的惊悚的姿态坐在她家的客厅里等她,除了魂飞魄散,她再也找不到适合这种情境的第一反应。 易岚却相当淡定,看到新珩那一张几乎石化的脸,淡淡说了一句,“好久不见,新珩。” 那一瞬间,新珩几乎想就此昏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老爷子会这么顺利、这么理直气壮地就出现在她的家里,像个主人一样端坐在沙发上等她,见到她以后还要摆出一副“你在大惊小怪什么”的姿态诔?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为什么易辛这个时候还不在?! 为什么,为什么她每一次和易岚的出人意料、伤人心脏的会面都是在易辛不在的情况下?! 新珩努力扯了个笑,尽力让脸不要那么僵硬,“外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好去接你。 然而,新珩还没有说完,易岚就淡淡打断了她,“通知你们一声?易辛还能让我见到你?” 新珩张口结舌,果然,来者不善,这老爷子是故意找了易辛不在的时间过来。 新珩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紧了紧手心,她努力笑了一下,“怎么会呢?您是易辛的外公,就是我的外公,从来没有听说过外公要见外孙孙媳还见不到的。” 易岚冷笑,“果然很会说话,只可惜……我没有那个本事做你的外公。” 新珩浑身一震,一瞬间,脑子乍然一片空白。 新珩明白,易岚不是普通人,他是易家曾经的当家人,地位重要,一言九鼎。这样的人,每说一句话一个字,几乎都相当于圣旨,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他说,他没有本事做他的外公。 那么,新珩就绝对不会过分乐观地去想那只是随口一句气话,或者玩笑。 易岚这么一句话出来,新珩只觉手足冰凉,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易岚对新珩,不接受。 新珩忽然觉得手心里全是冷汗。她怔忡地看着易岚,一时彻底哑口无言。 易岚看着她,眸光深远,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态度,也就不再转弯抹角,他对着她,直说,“离开易辛吧。”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在这五个字出来时,身子,像是被什么狠狠劈了一下。她几乎站不稳,神智,刹那不再清醒,她的声音出来,几乎颤抖,“为什么?” 说完,她又好想笑。为什么?能有为什么?!她这是在问什么傻问题?! 只是没有料到,易岚竟然回答了她,严肃、认真,“因为,易辛需要的,你再也给不起。” 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推了一下,被迫着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只是,前方,隐隐约约是万劫不复。 她不想再前一步,可是那只手却一直在推她,然后,她终于再也站不稳,她满眼水光看着易岚,微颤着问了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话问出时,心脏似乎也要跟着出来,只是却偏偏被卡在了咽喉处,而后,她便只觉咽喉那里,心脏在狠狠地跳动着。 咚、咚、咚…… 她紧紧看着易岚,死死咬着牙。 她知道,易岚已经对她进行了审判,那么这时,他将要回答她的话,只是证据。 就像一个犯人,被法官定了罪,她怎么也不会服气,然后,她甚至会歇斯底里地大叫,让法官拿出证据,好让她死个痛快。 可是其实,那是她在赌。事实上,她一点都不相死,她只是痴心妄想着,法官拿不出证据。那时,她甚至会张狂地笑起来,用此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无辜。 可是,这是一场赌,如果法官拿出了证据,那么那一刻,也就是她的死期。 因为,那证据只会证明,你是最有应得。 新珩就是这样,不甘心,所以赌。她一面逼着易岚告诉她,一面其实,比谁都恐惧易岚说出的话会证明:新珩,离开易辛,你是罪有应得!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最近在慢慢存稿,为了让以后更新时间稳定一点。 246 三个字,换他倾尽的真心(6)[VIP] 最近一段时间,幸福太好,好到她几乎忘了流年,忘了世事,每一天,都像被幸福包裹着,软软的、暖暖的。然后,忽然有一天,有一个人猛然出现,像是一只狠厉的手,毫不留情,就将她从那一堆温暖里揪了出来,于是,她看得到幸福还在那里,只是,那里面,已经没有了她. 现在,易岚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 “外公,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她紧了紧手心,忍耐着心头强烈到几乎将她覆灭的情绪,平静地再一次问出口。 她直直看着易岚,只是眸光在微微颤抖。 易岚看着他,原本冷厉的眼里,一瞬,划过不忍。只是他已经决定的事,不会临到头动摇,他仍旧淡淡开了口, “我的意思是,你……” “外公的意思是,他要回去了。” 新珩听着易岚的话,原本心脏几乎就要在下一刻跳出来,却在关键时刻,另一个熟悉的嗓音,像一只大掌,有力地压断了易岚接下来的话,却又同时极近轻柔地安抚了她的心脏。 那声音,伴随着防盗门打开那一下动静,糅合在一起,可是,暖意丝毫不减,穿透而来。 新珩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往门的方向看去。 易辛这时正从门外进来,他的神情看起来依旧慵懒,只是眸光隐隐带着冷厉。脸色微微泛着红,额上,似乎有些汗湿诔。 新珩心中猛然一软,她知道,他一定是一路急赶回来的。 他反手将门关上,新珩几乎能看得见他手上用的力度有多大。可是偏偏门合上之际,声响并不太大。 易辛的目光终于从易岚身上掠过,落到新珩脸上。然后,神色一瞬间已经柔和,大步往她走去,便伸手搂过她的腰,将她抱到怀里。也不顾在场还有其他人,低头,便在她额上亲了几下,又柔声问,“回来多久了?” 他这样,一瞬间,她的心脏总算归了位。他的唇落在她额上的温度,那一刻,她贪念,只想长留。 只是,不是时候。 她在他怀中轻轻道,“刚刚才到,不是晚上有事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的话,让他原本已经柔和的神色又猛然冷凝。易辛冷冷一笑,抬眼,便对上了先是惊讶而后微怒的易岚。 “外公,怎么过来得这么着急?连我都不知道。” 易辛这话,柔中带了力度,易岚脸色亦是一冷,“我离开H市一事,事先并没有人知道,到了这里也是直接过来,你却能在这么短的赶回来,这也叫不知道?” “易辛,你居然监视我!” 易岚最后一句话,冷厉里,是毫不掩饰的指责,听得新珩心头猛然一震。 易岚原本就冷硬的线条,这时绷得更紧,微眯着眸,狠狠盯着易辛,责难。而易辛,虽然唇边略微勾出了一个弧度,但那眼色,也是冷极。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新珩想要缓解一下气氛,腰上却猛然更紧了紧,那人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料传到她的肌肤上。她心中微微一热,竟也就安静了下来。不再说话,只任他搂着她,她乖顺地靠着他。 易辛轻笑,“外公,何必动怒?你忽然离开,不透露半个字,到了这里,也不敢做一分停留就直接来找她,你敢说你心中,不是早就已经有了认知?” “易辛,你!”饶是易岚那么气场强大的人,这时也明显动了怒,手中拐杖猛然一下敲到地面,新珩只觉脚下立即颤了颤。 “你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易岚明显怒极,这时,那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而易辛,直直看着易岚,平静得令人心底发寒,“外公,你不该来找她。” “不,”易辛说着,又忽然自己推翻,“你连来找她的心思都不该动。” “易辛,我还没死呢!你居然敢威胁我,你信不信,我虽然老了,一样能让你一无所有!” 易岚几乎咬牙切齿而出,新珩的心狠狠一颤。 一无所有…… 不,不行。新珩狠狠一推腰上的手,便挣开了易辛,急急走向易岚,“外公你不要生气,易辛他……” “你闭嘴!”易岚往新珩吼道。 新珩脸上一热,立刻噤声。 易辛眸中一寒,便将新珩拉到身后,自己面对着易岚,一字一顿,“外公,你不能。现在的你,动不了现在的我。” “你!”易岚被易辛桀骜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睿利的眸子里这时全是愤怒和犀利,狠狠看了易辛身后的新珩一眼,又落回易辛身上,“好,易辛,你真好,是我易岚有眼无珠,养大了你这头白眼狼!” “我只问你,即使不要我和易家,你也要她,是不是?”易岚的声音,低沉阴狠,只是毕竟年迈,这时,即使狠狠地盯着易辛,他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看起来无力,露了衰弱。 新珩站在易辛身后,只觉浑身已经不能动弹。 答案,她期待吗?期待吧。 可是,害怕吗?怕,比期待更甚。 恐惧而矛盾,她便这么一瞬恍惚了神智。 而他,已经回答,一字,坚定刻骨,“是。” ---------- 247 三个字,换他倾尽的真心(7)[VIP] 一个字,覆灭了她,也同时覆灭了易岚的理智. 新珩怔愣的一瞬里,只见到易岚怒极而红的双眼,然后,扬起手,对准易辛的脸,狠狠扇去。 “你个不肖子孙!” 一瞬里,脚步已经移动廓。 “啪!” 一声响亮,狠狠刮落。 新珩只觉左脸遽疼,火辣辣痛得发麻,身体被一股狠力刮过,她努力稳了稳身子,仍旧站不住,往旁倒去。 只落入宽厚熟悉的怀抱,腰间猛然扣上的手掌,紧得发狠。 易岚一掌落下之时,易辛身后的新珩不知从哪里来的速度,竟然那么快,挡到了易辛身前,然后,易岚毫不收力的一掌便扇在了新珩脸上。 易岚的手,霎时僵硬,手下,似乎还是新珩脸上的肌肤;刚才那一声清脆的响亮,似乎还在回响杰。 而易辛,狠狠盯着易岚的眸冰寒冷彻,嗓音早已沉结,“易老爷,不送!” 易岚没有再说一个字,一个人离去时,身形明显衰老。 新珩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压着,又往下沉了一沉。 她兀自沉浸在心头窒闷里,耳边,却忽然一声冷厉,“新珩,你是笨蛋还是没有长脑子?” 新珩顿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她瑟瑟地抬起头,勉强对上站在沙发前的易辛的脸,讪讪一笑。 她这一笑,又牵扯到了左脸疼了,痛得她眉头一皱。 她这样,如何还能让他冷得下去? 心,像是被人柔柔挤了一下,然后,非但不会走远,反而被刺激得只想离她更近。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坐到她身边,拿起湿毛巾,为她冷敷。 新珩见他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是那冰冰冷冷一张脸,明显写着“不要惹我”,她被吓得不敢说话。 他不发一言,为她敷着,见她左脸这时已经肿得老高,全充了血,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一痛,却更怒,手上微微用力。 “咻!” 疼得她猛然吸气,下意识就抬手去要去推开他的手。 她温软的小手碰到他冷硬的肌肤,他心头的怒气这才稍平,收了力,她却也推不开他。 她缓过气来,幽怨地看着他,控诉,“易辛,你恩将仇报。” 他邪佞一笑,“疼傻了?话都不会说了,什么恩将仇报?这叫有罪当罚,叫罪无可赦!” 新珩额角狠狠跳了两下,“你无理取闹,你欲加之罪!” “你霸道,你不讲理!” 她越说越委屈,本来脸上就疼,易岚那一掌,哪里像是老年人打的啊?新珩发誓,她就是现在立刻跑到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年轻男人往自己脸上扇一巴掌都没有这么重的。 她都这样了,他还要欺负她。 她越说越气,那人却更嚣张,竟然就在她眼前冷了脸,原本压在她脸上的他手里的帕子随手一扔,沉闷一响,刚好落在茶几上。 新珩一愣。 易辛已经站起身来,不发一言,身影却已经往门的方向去。 新珩心中一急,跟着站起身来,“你去哪里?” 那人脚步不停,只不冷不热回了句,“既然我这么让你讨厌,那我先离开好了。” 心,一下子慌了,新珩再也顾不得疼痛和委屈,快步就追了上去,刚好将他挡在门边。 她背贴着门,将他拦住,一双眸子幽幽看着他。 见他依旧冷硬,眸子里终于渐渐蓄积了水光。 半边脸肿得老高,眼睛也红了,这样的她,站在他面前,他想,她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会给。 “知道错了?你要是知道了我就不生气了。”他看着她,最后的妥协。 她又一次被他逼得委屈,心中不甘,也只是咬唇,点头,“嗯,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说完,身体狠狠一紧,周身,已全是温热,身体下,是结实温热的肌理。 他的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头埋在她颈间,肌肤之间,厮磨。 他低哑道,“新珩,没有下一次。” 她心中只想着这一次,尽快将他哄好,便毫不犹豫点头,“好。” 腰上一疼,却是被他轻轻一掐,耳边,他硬声警告,“不许敷衍我。” 新珩一囧。 易辛,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毒?我是你的老婆老婆啊,不是你的仇人仇人啊! 当然,这话,她现在还不敢说,在他已经明显被惹毛的当下。 易辛的嗓音低低哑哑的,却带着十足十的警告,“以后,当我把你推到身后,你就再也不许擅自挡到我身前。” 身前,身后…… 新珩的心一下子就像是被什么盈满了。 易辛,当你把我推到身后之时,难道不就是已经挡在我身前了吗? 你可以,我就不可以吗? 她想着,笑了出来,只是,脸上有些湿。 她在他衣服上蹭了蹭。 他没有看到她脸上的湿润,只感觉到她亲昵带着撒娇的动作,便当她是答应了。 拉着她,重新坐下,换了帕子,继续冷敷。这一次,他没有再欺负她,她放心下来。 他问,“为什么要为我挡?” 她不假思索,“因为你不会躲。”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月票鲜花~ 248 情真(1)[VIP] 她说完,才见他目光灼灼,深炙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 她有些受不住他这样的目光,却仍旧没有躲,大胆地回视着他,问,“你没有要躲,对吧?” 他没有吱声,只是看着她。 她心中一软,便主动偎进了他怀里,他自然地抬手,将她圈住。 她在他怀中,闷声道,“易辛,你从来没有对外公这样吧?” 他还是没有说话。 她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在他怀中兀自说下去,“我知道的,不是因为我,你一定不会对外公这么无礼。” 易辛即使玩世不恭,即使放荡不羁,但是对易岚,新珩知道,他心中必定是敬重的。易岚之于易辛,就像是俞慎卿之于新珩,不仅是亲人,更是唯一的亲人。有一个词,叫相依为命,不是那样的出生,没有那样的成长经历,旁人是体会不到那种依赖的。 即使易辛如今已经成长得比易岚还要强大,可是,那份尊敬和景仰,也绝不会少。 而这样子的易辛,却将易岚气得发抖,他心中如何能没有愧疚?所以易岚打他,他一定不会躲廓。 要躲,凭易辛的身手,不会躲不掉。但是,私心里,易辛也是想借着这样,对易岚有个交代。 新珩苦笑,“易辛,对不起,我又让你为难了。” 他立即轻斥,“说什么……” “别,你别说,你让我说完。”她打断他,“说这些话,我自己都觉得矫情,可是似乎,我就是做了矫情的事,这时就不该怪到说话上去。” “易辛,我不该替你挨那一掌的。”新珩苦笑,“这是坏女人才会做的事,这样,只会让外公更难堪,你心里……也更难过。” 她说着,只觉抱着她的身体微微一僵杰。 她的声音更软了下去,“易辛,对不起,我只是……冲动了,见不得你因我伤疼,一时,就欠缺了思考。” 她轻笑,“做了坏女人。” 她说完,只觉腰上的手忽然一瞬,力度大得惊人,扣着她的手掌,又热又紧。 而后,她的身体被他拉开,她只觉眼前阴影落下,唇,已经被他的炙热狠狠堵住。 她却下意识用力推他,他不放松,她就推得更用力。 唇稍微离开他,她嚷道,“疼!” 他的动作微顿,她忙道,“不能接吻,嘴疼!” 她的话,终于让他深黯的眸子稍稍平静,却仍旧紧紧盯着她,见她这时左边嘴角几乎就要破皮,他忍不住骂道,“该的!” 她幽怨看着他,却忽然笑了出来,“好了,你骂也骂了,我反省也反省了,认错也认错了,不生气了吧?” 他在心中轻叹。 其实,真的生气吗?从来没有生气,对她,他舍不得生气。 有,也只是气自己,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伤,让她疼了。当她抱着他,对他说,她做了坏女人才做的事时,那一瞬间,他猛然意识到:易辛,你真的完了! 这样的新珩,就是上天派来降伏你的。 他一直以为,她的事,他都懂;她的心思,她的心事,他看得透。 可是,原来还不够。至少,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认识到,她,也能如此懂他。 他绝不会让她受委屈,但是易岚也是他的外公。没有易岚,就没有今天的易辛。即使能从莫家活着回到易家,在易家,也必定活不到他足够强大的那一天。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整个易家,除了易岚,多是想要让他死的。 是易岚在保护他,然后将他一步一步送到可以自我保护的位置。 即使表面上,他已经强大到可以不受任何的约束,可是心里,对易岚,他有着旁人不能理解的感情。 他也以为,除了自己,谁也不会懂,甚至是易岚。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的她,会懂。 那一句,“我做了坏女人”,可是,“我冲动了,见不得你因我伤疼。”,让他的心,满得无法言说。 这样的新珩,他何其有幸,能够拥有?曾经将她伤得千疮百孔,更险些失去,现在,她还愿意这么爱他。 他狠狠抱过她,可是此刻,他连抱着她的身子,双手也在颤抖。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他不知道,他还能说出别的什么话。 她被他忽然的道谢惹得一愣,靠在他肩上,讪讪道,“谢谢我让你这么为难?” “不,谢谢你让我这么幸福。” 他的声音,强势又执硬,她的身子微颤,软了。 良久,她轻道,“我很高兴,可以让你幸福。” 他的手臂又紧了紧。 她想了想,小心补充,“可是,新珩没有易辛聪明,常常很笨,要做些蠢事,就像今天。那时,易辛要耐心一点,不要对她生气,原谅她,下一次她就不会再做错了。好不好?” 她柔柔软软的声音,终于让他再也克制不住,他只觉浑身的血气都在叫嚣着要碰她,爱她。再也顾及不了她唇上的伤口,他将她拉离,低头,便狠狠吻上她的唇。 ------ 一更毕,稍后第二更。谢谢阅读、咖啡、月票、留言~~~ 249 你要的,我都给(1)[VIP] 这一次,唇角虽然还是很疼,但是她没有再推开他,反而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 他得到她的鼓励,手臂一用力,便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紧紧纠缠着她的唇舌,又低低哑哑告诉她,“易辛不生新珩的气……” “新珩要耐心,易辛就给……” “新珩要什么,易辛都给……” 心,暖到几乎无力,她抱着他的头,微微颤抖着任他吻着自己的脖子,她的唇更主动落到他的耳上,忍着羞热,低道,“那……给个孩子吧。” 而后,她只觉,肌肤之上,上一刻还炙热着的唇,一瞬间似乎凉了温度。 他停了下来,明显的,戛然而止。像是热情,刹那落下。 她心中一空,说不明白为什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从她胸前抬头,眸子里,竟半点情/欲也不再剩下廓。 她心中苦笑,果然,孩子,成了他们之间不能碰触的***。 他看到她脸上忽然黯淡下去的神色,心,狠狠一揪,疼了,悔了。他不该,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他有些急切地重新吻上她的唇,尽管这时,她已经明显僵硬,他只当不觉,继续吻她。 她该假装没事发生,然后继续承受他的温柔和热情吗? 孩子,既是***,那么,就放在那里,不要去碰触就好,这么久以来,他和她之间,不是一直这样的吗?再多的欢情,享受就好,孩子,不要去想,因为,不能,怕欢情太薄,终究承受不住。 只要不碰,只要安好,不是就足够了吗杰? 可是,为什么,眼睛酸胀得疼痛?然后,脸上湿湿的,先是细细薄薄的一行落下,而后,却却成了温温热热的舔舐。 “别哭。” 他温柔吻过她的泪水,又细细哄她,“乖,不哭。” 只是,他越说,她的泪流得越多。 他一一吻过,又轻叹,“是我不值得,不是你不好。新珩,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多的原谅和包容。” 她听了,抱着他的头,终于呜呜哭出了声,边哭边骂,“是,就是你不好,都是因为你。” 他心中一苦,“嗯,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 她哭得更厉害了。 他抱着她,除了抱着她,连哄也不会了,只能吻去她的泪水。 她既伤心,又遇上他这时的纵容,非但不能好受,反而觉得心中更窒闷了,索性紧了拳头,往他背上擂了两下。 他甚至不吭一声,倒像是那两拳只够挠痒了。 她哭够了,就推开他,要离开。 腰上的他的手却分毫力气不松,反而紧紧压了一下。 她睨他,“放手。” 他眸色一暗,非但不放,反而一把将她抱起。 她大惊,下意识环过他的脖颈,将身子靠着他稳住,又发现他往卧室去,忍不住微怒,“放开!” “不放。” 她怒,脱口而出,“不给孩子不给抱!” 她说完,只觉抱着他的身体微微一僵,然而,她就被轻轻放到了床上。他的身体在她上方,她听到他低低的笑声,似乎很愉悦。 “谁说不给的?”他漂亮的眸子这时看起来璀璨,眩惑了她的眼。 她怔怔看着他,他已经覆下身来,在她耳边道,“忘了吗?你要的,我都给。” “我只是……”他的声音竟然难得的滞涩,“怕你不想要。” 她心中微微一震,这样的易辛,语气虚弱得几乎无力,她何时多见? 其实,这个***,不能碰触,多半也是因为,不敢碰触吧。 她怕,他也怕,他怕的似乎还要更多。 如果不是易岚忽然出现,她是绝不会狠心去想这件事的。 但是,她与易岚之间的分歧,一开始,就是因为孩子。她不想让易辛为难,唯一的方法只是,在哪里落下的结,就从哪里开始解开。 孩子,她想,一咬牙,她就可以接受了。是被逼迫的,可是抗拒却并不有多厉害,在她和他之间有过这几个月失而复得的彼此珍惜之后。 而她难得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却似乎将他惊吓得不轻。 她还在想着,他的双手已经开始在她身上游移,剥开了衣服,肌肤与肌肤的相触。 她心中一松,又失笑,“你这样,是害怕我不想要的表现吗?” 他轻笑,唇已经落到她的身体上,低哑诱惑,“你想要的,我知道了。” 她无话可说,只伸手,也环过他的身体。 欢/爱太急,于是,她来不及多想,只是下意识以为,只要她努力有了孩子,就可以缓解易岚对她的排斥。 彻夜缠绵,她累极,终于睡过去。他抱着她,凝着她的眉目许久。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细细的欢愉,而他,却反常地轻蹙着眉头,纠结在一起,许久也化不开。 她迷迷糊糊稍稍清醒之际,身边,却已经没有了人。那一处床枕,冰凉,似乎已经离去很久。 房间里的光线,看起来似乎还只是清晨,她心中一空,猛然坐起身来。 ------------ 250 你要的,我都给(2)[VIP] “老爷,少爷来了。”. 管家对着临窗而立的易岚轻声传达。 易岚仿佛没有听到,并不应声,只是依旧看着窗外。这时,正是破晓时分,他拄了拐杖站在这里,也不知站了多久,脸色平静,与之前的激怒相比,这时更像是完全没有了情绪。 易辛从门外进来,眸沉似潭,一路沉稳走到他身边。 “外公。” 易岚并不看他,只是冷笑,“外公?不是已经做了选择了吗?要新珩不要外公。怎么,过来告诉我,你反悔了?只是,反悔这种事,可不是你易辛做的啊。” 易辛面无情绪,只道,“外公,你应该知道,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它连成为选择题的资格都不够。” 易岚这才轻轻转头看向他,深黑的眸中全是冷嘲,“那么你是想告诉我,你有多大的本事可以让新珩再怀上孩子?” 一直极为平静的眸子里终于划过沉痛,又转瞬隐下,易辛道,“这事你无需费心。诔” “无需?”易岚冷哼,“你是说,几十年以后,易家的江山再也不姓易,这事我也管不着了吗?” “易辛,本来你们年轻人,情情爱爱,小打小闹,只要无伤大雅,我是不会过问的,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情去管。可是,因为你们的不知轻重,新珩已经不能再有孩子了,你让我如何还能坐视不管易家的江山无后?!” 虽然是事实,虽然他早已清楚,只是当一字一句地被易岚重复出来时,易辛仍旧觉得心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然后,连说话,气势也半分不见,“事情并没有这么严重。” “没有?”易岚睁大了眼看他,却并不是疑问,而是为了让他看清,再一次反问,“易辛,你自己清楚有没有。” 易辛道,“她不是不可以再有,她只是前面两次伤了身体。而身体,是可以养的。” 易岚笑,“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再有,两次!她到底是糊涂还是任性,可以接连失去两个孩子?!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做易家的媳妇?!” 易辛心头沉痛,只面无表情道,“这事,不是她的错。再者,易家也并不一定要我的孩子。风扬和桑芮的,也可以。” “胡闹!”易岚的声音到这时终于拔高,几乎用了吼的,他狠狠看着易辛,“你是想要易家再出现一个易辛吗?再因为血缘的关系,把易家搅得天翻地覆九死一生?但是,你不要忘了,不是每一次的置之死地都可以后生,大多时候,一不小心,就真的成了死水一滩了!” “易辛,外公老了,像你说的,今天的我再也奈何不了今天的你,只是,就当是外公求你,你还外公一个安稳的晚年好不好?易家的事,我管不了,没关系,因为易家还有你;但是,我只怕,有一天,连你也管不了了,那要怎么办?那时,你是想要我死也死不安宁吗?” “倪筝那丫头,我看着对你也真心,你过去不也喜欢她吗?既然你喜欢这样的,既然新珩已经不能再给你你需要的,那你考虑一下倪筝,又有何不可呢?” 易辛原本听得颇有些动容,直到听到倪筝的名字,唇边,终于泛了冷笑,“外公,倪筝找过你。” 这话,是肯定。 易岚也并不隐讳,直说,“是,即使你和她分开了,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没有停过对我老头子的问候。我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那是她放不下我,易辛,你应该明白,她那是放不下你。我以为……你和她,是互相喜欢的。” 易辛眸中一丝残冷转瞬即逝,只笑,“好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短期内,给你个交代。” 易岚没有深想,只当是自己说动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女人,喜欢的话,收着就好,用不着拼上一生。” 易辛没有再说什么,只吩咐了管家照顾好易岚,便又离开了。 易辛离开酒店时,天色刚刚露出光亮,他看向清晨的天空,眸却是极危险的眯着。 手机微微震动,他心中一动,立刻拿出来,迅速接过。瞬间,轻柔了声,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你去哪儿了?”那一头的声音,含着清晨刚醒的沙哑,又仿佛有些无助。 易辛几乎能看到她坐在床上,披散着头发的模样,眸色,就这么不自觉地轻缓,“我给你买吃的,乖,再睡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嗯?” “一会儿是多久啊?”她的声音软软娇娇的,像是还犯困着。 他随手拉开车门,坐上去,笑,“怎么,这是在想我?” 那一边,新珩坐在床上,轻轻点头,“嗯。” 他不意她这时能说得这么坦白,心中顿时一软,已经发动了车子,“一会儿就是二十分钟,等我。” “那好吧。”她答应得有些勉强,想了一下,还是说了,“二十分钟到不了也没关系,开车小心。” 他心脏一滞,最后只轻轻回道,“嗯。” 易辛一路疾驰回去,到了停车场时,却并没有立刻下车,反而是停稳了车子,平静地拿出另一只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一更毕,谢谢阅读~~~稍后第二更,明天开始连着周末多更~~~ 251 祸水新珩(1)[VIP] 接电话的人明显很暴躁,原本初醒时就略哑的嗓音,这时听起来更像是在粗吼,“现在是几点?”. 易辛淡定地忽视掉,直入主题,“易风尧,你说得对,妇人之仁果然不适合我。” 电话那头明显一顿,易辛无头无尾一句话,是个人都需要花时间反应一下。 但是大少爷却明显没有什么耐心去等他反应过来,他兀自说下去,全不管听他说话那人是多么艰难,“你原本打算怎么做,就继续这么做,我等着,你也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易辛说完,又忽然想起一事,“对了,还有一件事,这个是重点,你一定要记住。” “我和新珩的感情很好,你不要对着她满口胡言挑拨我们的感情,我想,就是哪一天你和远盛分开了,我和她也还好好的在一起。” 电话那一边,原本还不甚清醒的易风尧在听到那一句“就是哪一天你和远盛分开了……”立时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在床上正襟危坐。 电话里,这时却已经成了一片盲音…… 易风尧狠狠握着电话,连将它摔了的心都有了。 但是想想,还是自己放回了床头。毕竟,那不是他真想摔的,他真正想摔的,是易辛那张嚣张的脸。 易辛收起电话下车,到了楼下,迎面的元深立刻上前,将手中东西交给他,“辛少。” 易辛接过塑料袋,微微掀开来看,里面两个保温盒诔。 他看向元深,“嗯,好了,你回去吧。” 说着,就要上楼。 元深紧了紧拳头,一咬牙,转身叫住了易辛,“辛少。” 易辛脚步一顿,转身,微挑了眉头看他,“还有事?” 三个字,对了解他的人而言,已经是压迫力十足,更遑论是跟在他身边二十多年的元深。 元深心中虽然知道不妥,但是为了易辛,他一狠心,还是开了口,“辛少,请您尽快回去。” 易辛唇微勾,嗓音里忽而含了轻笑,“元深,你最近很闲?不如我放你假?”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语气……元深顿时觉得额上冷汗直往外逼。但是既然已经开了口,他一咬牙,坚持到底,“辛少,这里真的太不安全了,您还是尽快回易家吧。” 易辛眸色忽然一厉,“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的假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易辛说着,转身,已经大步离开。 “辛少,请您爱惜自己,就算是为了易家。” 易辛脚步不停,只边走边道,“一年。再说一句,你就永远不用再出现了。” 身后,终于安静。 易辛动作优雅流畅地进了电梯,甚至还颇有兴致地看了看手中的保温盒。留下都快哭了的元深僵立原地,涨红了脸,却被逼得不进不退。 不能怪元深,他从小跟在易辛身边,易辛对他而言,几乎是信仰一般的存在,他虽唯易辛之命是从,紧要关头,却也是能冒死直言的,只要是……为了易辛好。 而易辛的身份,着实不适合留在这里,这里……对新珩而言,平凡简单,是最合适不过的家。然而,对易辛而言,这里却太危险了,简直就是个最方便他人瞄准的目标。 虽然这几年,易家已经转了风向,但是易辛,不论是白的还是黑的,不论是为了金钱还是地位,想要他命的人,并不少。他只是……从没有让新珩知道。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这么随性地住到这里。 这里……以元深的眼光来看,就好像是国色天香却未着寸缕的美人,那些旁观的,即使原本并没有那个心,也会有不少人被刺激出色胆来。 这个道理,元深知道,易辛比他更明白,而原来的易辛,更万万不会拿自己的生命玩笑,自从有了祸水新珩…… 元深想到这里,又紧了紧拳头,却偏偏一点力气都没有。 每一次都这样,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祸水新珩…… 而彼时,祸水新珩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冠上了这样的……昵称,正和易辛别扭着呢。 话说易辛回去的时候,新珩已经起来了,正穿着睡衣在沙发上等他,听到门声响动,下意识跳到地上。而易辛见她这么热情地等他,也是一脸的笑,又爱又宠。 然后,易辛就将手里的保温盒交给她,“起来了,刚好喝粥。” 新珩接过,顿时,原本带着甜笑的脸,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瞥了一眼易辛,微微冷哼,将保温盒塞回他手中,继而转身,回房去了。 留易辛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了。 不能怪他。原来的新珩何时敢这么胆大?他费了心一大早让佣人熬了粥,又让元深亲自去取,只为了讨她欢心,她却看了一眼就塞回给他,还给他脸色看…… 然后,易辛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了。 他怔愣了半晌,方才想起将东西放下,又自己跟进去。进门,才见新珩已经又躺回床上,正裹了被子睡觉。 易辛发誓,对这个女人,他真的是将下辈子的耐心都透支了! 便连这时,他都还能耐着性子走到她床边,没有发脾气,反而是宠着又哄着,“这是怎么了?”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252 祸水新珩(2)[VIP] 新珩这才睁开眼睛来,却只轻轻看了他一眼,便闭上,还翻了个身,只扔个背影给他. 这一次,易辛终于是把下辈子的耐心都用光了。 永远不要期待易辛能像温柔的王子,还能好脾气地绕床一圈走,跑到她眼前去一而再再二三地哄她。 易辛就是易辛,新珩敢扔个背影给他,他就能二话不说,伸手,一把就将她的身子扳回来。 新珩连垂死挣扎的力量都没有,在他手中,就像只兔子一样,随意任他摆弄,就面对了他。 他的力道更让她肩上微疼,呼出了声,“你轻点!廓” 她眸光中颇带着些幽怨。 易辛冷冷一笑,“总算看得到我了?” 新珩皱眉,更有些委屈,指控,“你自己先说谎的,你还好意思对我粗暴?” 说谎…… 易辛心脏霎时漏跳半拍,她知道了?…… 原本用力握着她肩膀的手,猛然一松,改而为她轻轻揉了起来,又柔声哄道,“疼吗?杰” 新珩见这个男人变脸比变天还快,刚刚还一副冷冷厉厉的,这时竟然能在转瞬温柔得这么毫无心理障碍,心中既佩服,又更替他不好意思…… 不甘心嘀咕,“不要脸。” 易辛一笑,亲了亲她的唇,“不生气了?” 新珩睨她,“你都还没有道歉。” 易辛眸光忽而妖冶,深深看着她,低道,“我以为,你喜欢我用力一点。” 新珩初时一愣,待看清了他眸中的邪肆,整张脸轰然涨红,下意识就猛推他,“你还能不能更不要脸一点,谁和你说这个了!” 易辛眨了眨眼,颇为无辜,“你是没有说,但是……我懂你那时的表情。” 新珩咬牙切齿,“我说,你还没有道歉,你说谎!” 易辛眸光一深。 新珩看着他,微哼,“不是去给我买吃的吧?” “你怎么知道?” 新珩轻哼,“易家的保温盒,我认识,那么高级,谁见了忘得了啊?说吧,是不是元深回易家去拿的?你去哪里了?” 易辛看着她,一笑,“嗯,我老婆很聪明。” 新珩神色一凝,问,“是去见外公了?” 易辛紧紧看着她。 新珩看他的脸色,便知道是这样了,轻叹一口气,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又自动蜷进他怀里,“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易辛只是自己坐到床上,将她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背。 新珩问,“因为情况很糟糕?” 易辛轻哼,“是啊,外公还是很生气。” 新珩皱了皱眉头,“你有道歉吗?” “有。” “你有告诉他我们准备要孩子了吗?” “有。”这话说来,毫无障碍,甚至连拍打着她背的手也不曾停滞片刻。 新珩挫败,蹙眉想了一下,问,“那你有在他面前狠狠骂我以哄他开心吗?” 易辛浑身终于微微一僵。 “新珩。” “什么?” “外公很生气,我已经很为难了。” “我知道,所以我在给你想办法。” “所以,你就不要给我想办法让我伤脑筋了。”易辛将她抱起来,让她面对着他,清楚地看到他眼睛的坚定和认真,“你乖乖的,让我好好疼就好,不要去想些有的没的。” 新珩睁大着眸子看他,只看到了他的认真,心中一软一热,轻轻点头,“好。” “以后我给你早餐,你吃就好。” 新珩蹙眉,考虑。 “不会有毒。” 新珩点头,“好。” “我不在,你乖乖睡觉,不要起来等我。” “好。” “也不许对我发脾气。” “好。”新珩下意识点头,又忽然反应过来,纠结了一下,还是小声问他,“那为什么不是你不许对我说谎呢?” 易辛拧眉,“新珩。” 新珩心中一凛,“什么?” “以后就算我说谎,你也要假装不知道。” 新珩,“……” “好了,既然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易辛毫无心理障碍地做了个结论,又笑着将她往怀里拢了拢,亲了两下。 新珩正要抬头,指责他这是霸王条款,他却忽然亲了亲她的耳垂,低哑哄道,“新珩,你要乖乖的,乖乖将自己交给我就好。” 新珩浑身一软,再也说不出话。 霸王条款就霸王条款吧,没有风骨就没有风骨吧!(PS:新珩,你个要男人不要风骨的废柴!) 不得不承认,易辛虽然霸道了一点,也没有什么耐心,但是哄新珩的能耐却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事实上,明明他也没有怎么讨好她,她就这么乖乖听了他的话。 新珩吃着早餐,心中忍不住生了一个想法:原来婚姻,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而很不巧,在她和易辛的婚姻里,她就是愿挨的那一个…… ------- 今天开始,连着周末,日更8000-10000字,今天四更,下午出个门,晚上回来更~~~~ 大家的月票啊奖励啊什么的不要揣着了,给新珩和易辛吧~~ 253 祸水新珩(3)[VIP] 有了这样的觉悟,新珩颇为悲愤,只是,她有自知,和易辛之间,自己绝做不了“愿打”的那一个,也就只能认命. 吃完早餐,易辛就要去公司,临走前,又叮嘱新珩,“昨晚没睡什么,乖乖回去睡觉,你一个打杂的也要那么准时,你让易风尧这当老板的情何以堪?” 新珩腹诽,他这是个什么火星逻辑啊…… 易辛亲了亲她的脸,就要走,手却被新珩拉住廓。 新珩看着他,“你比我还要睡得少,你休息一下再去,好不好?” 易辛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不累,你知道的,我不需要太多的睡眠。” 新珩摇头,“不,你也要的。” 想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我觉得你需要。” “你抱着我再睡一会儿,你这样劳累,我心疼。”她摇了摇他的手。 易辛的睡眠真的很少,即使是两人如胶似漆的这一个多月来,新珩也并不记得易辛有睡多少。常常是将她折腾到半夜甚至天亮,然后她累得浑身无力连眼皮都撑不起时,他还要去上班杰。 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和她一起出门,晚上继续折腾她。 他睡得,真的好少,每一天都比她要少整整一个上午,精神却一直极好,新珩不知他是天生不需要太多的睡眠,还是这么多年的负重,已经将他训练成了现在的样子——现在,那份强撑已经再看不出丝毫的坚持和隐忍,然后,一切,强大或者克制,看起来就仿佛成了天生的。 可是,这样的他,她看着,好心疼。 没有谁是不知道累的,没有谁是天生少睡眠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过去有太多这样的生活,然后,即使痛苦,最后也会成为习惯。 新珩恨他这些几乎残酷的习惯。 想着,将他的手抓得更紧,紧紧地看着他,坚持。 他轻叹,“我不累,真的,你去睡觉,我中午回来陪你?” 她皱眉,“那就是我累,我要你现在就陪我睡觉。” 他心中无奈,微微拧眉。他怎会不知她心疼他?要是平时,他也就顺着她了,只是今天上午,有一个极重要的预约。原本,是在昨天晚上的。 只是昨天晚上,他行到半路上,忽然接到下属的通报——老爷子到了,在新珩家里。 向来处变不惊的人啊,大脑竟乍然一瞬停滞。 外公到了,新珩一个人回的家…… 新珩一个人面对外公,外公会和她说什么?孩子的事,她……如果知道了,她要怎么办?她一定会难受,甚至……痛不欲生。 他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车子立刻掉转了头,一路疾驰回家,甚至来不及等电梯,他一路从楼梯跑上去,18楼,他用的时间竟然比电梯还要少。只想着,要再快一点,一定要比外公快,一定不能让新珩知道。 她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多绝望啊? 而他,绝不能容忍她的伤心和绝望。 万幸,他赶回得正是时候,紧要关头,截住了老爷子的话,当看到新珩有些讶异却更多依赖的目光时,他提到咽口的心脏才总算归位。 那时,对老爷子,他是真正动了怒的,他将新珩保护得这么好,任何存了心要伤害她的人,他都容不下。 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外公。 老爷子要打他时,私心里,他想,就受这一巴掌,然后,他少欠一些,便可将自己的女人保护得更好,更理直气壮。 哪里知道……真是个小笨蛋,明知道不能挡,挡了,是又疼又讨不了好,却还是要跑出来。 那一句,“我只是见不得你因我伤疼,我只是……冲动了。”是真真将他的心都裹住了,裹得紧紧的,紧得疼了。 不过,也算是误打误撞,易岚知道自己打了不该打的人,也一时震惊住了,便没有再逼迫。而一旦易岚稍微放松,这样的、这么近的会伤害到她的距离,就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易辛绝不允许。 他私下里见易岚,安抚,只是对易岚的,并不为新珩。易辛并不抱希望易岚会放过新珩,他只是……对自己外公的情绪做一个安抚。 而关于新珩的事,需要易辛来解决。她需要的,不是易岚的放过;她需要的,是易辛的保护。 易辛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而昨晚搁下的事也需要他来善后。 他抱了抱她,哄着,“我这时是真有事,很重要。” 新珩皱眉,“你哪件事不重要了?什么事都重要,就我不重要而已。” 易辛听她这话,就我不重要而已……心头终于微微动怒了,冷斥,“这是什么话?你自己说,我易辛什么时候把你放在了一个稍微不重要的位置?” 新珩看他,理直气壮,“那我要你陪我睡觉,你也不肯。” 易辛唇线微动,终于笑了出来,绕来绕去,原来还是为了他。 他亲了亲她的脸,又紧了手臂,声音溺宠,“听话,下一次,好不好?这一次,是真重要。至少,我今晚好好休息,嗯?” 新珩心中微微动摇,又咬着唇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那好吧。” ------- 二更毕,稍后第三、四更。 254 祸水新珩(4)[VIP] 易辛离开之后,新珩躺回床上,却只浅浅入眠,并没有睡太深. 心里有事搁着,连思绪都不太顺。易岚对她的不能接受,确实让她很介意。并不是感觉不到,也并不是过度乐观,她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太过于介怀。 介怀?怎么可能不介怀?当真的爱上以后,再要洒脱,就难了。 因为,心被绑在了那个男人身上,然后,患得患失,甚至会落于狭隘。 思来想去,考虑着这事,只是却来来回回找不到一个妥善的方法,不,便连不要坏事的方法都没有,更遑论妥善了。 这时,就真的只能乖乖的,将自己交给他,相信他。而她,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早日怀上宝宝,让从这里开始的这许多结,悉数从这里解开廓。 打定了主意,脑子也清醒得差不多了,新珩躺在床上,全没有了睡意,索性起床,打算去上班。 易辛不在,她原本想自己打个车,哪知,到了楼下,却见到了一个她没有想到的人。 元深。 他似乎是候在楼下的,见到她,脸上反而微微诧异,似乎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早下楼。 新珩也有些惊讶,走近,问,“今天易辛似乎有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在他身边呢?” 元深眸色一沉,却并没有回答新珩的话杰。 新珩知道元深不喜欢她,甚至还要比不喜欢更严重一些,譬如说……厌恶。而她,这么多年来,也已经习惯了元深这样的态度,所以这时对元深的不做答也并不放在心上,只自问自答道,“是易辛让你送我上班的吧,那可以走了。” 说着,就要越过元深,率先出大堂的门。 不想,身后,元深却出声,“不是。” 新珩脚步一顿,转身,不解地看他。她觉得,今天的元深,有些怪异。 元深坚毅的眼睛正定定看着她,沉声道,“我不是来送你上班的,辛少没有吩咐。” 新珩的额角抽了一抽。 这个元深,需要将对她的厌恶表达得这么直白吗?易辛没有吩咐……他就连送她上个班都不愿意了? 其实,她自己打车也没有什么,如果不是易辛坚持,她也并不是要人天天送的。只是被人当面用这么直白的方式表达厌恶,她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的。 忍住抚额的冲动,新珩道,“那你继续站,我先走了。” 元深听了,又慌忙叫住她,“等一下。” 新珩挑眉,见元深脸上原本黝黑的皮肤,这时竟微微泛了红,心笑,面上还算平静,问,“是找我有事?” 元深点头,想既然新珩已经这么直接地问了出来,他也不必再绕圈子,遂直说,“希望少夫人能和辛少尽快回家。” 新珩笑,“家?这里也是家啊。虽然不是你们辛少的房子,但是……我不介意养他。” 新珩说完,只见元深原本冷硬的脸部线条绷得更紧了。 新珩耸耸肩,不过是一句玩笑……元深这人,真是太一丝不苟了,一点也不懂变通。 元深却忽然看向她,眸色坚定,只是新珩仍能从那里面看出细微却真实的抵触。他郑重道,“我指的是,易家的别墅。那里才是辛少的家,也只有在那里,辛少的安全才能有保障。” “安全?”新珩看着元深,沉吟,眸色微深。 元深颔首,“辛少一人便可决定整个易家的命运,他的身份重要,外面想要算计他甚至是直接要对付他的人,很多。但在这里,他甚至连自我保护都会施展不开。” 新珩心头一丝轻颤,有些震惊,却……也是恍然。 易辛的身份特殊,她怎么就该死的忘了呢?还天天拉着他在这里,非要过“她养他”的日子,可是…… 新珩自嘲地摇摇头,她哪里能养得起他呢?便连最简单的安全,她非但不能帮他,说不定还会拖累了他。 她又想到了昨晚的易岚……那么轻易,就进了她的家门。她不由心头一跳,忙看向元深,郑重点头,“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和他回去的。” 她回答得这么爽快,元深反倒一时怔愣,有些惊慑地看着她。 他一直不看好新珩,来这里之前,甚至还设想过各种难缠狡辩,没想到这时,祸水新珩居然能这么好说话,反倒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新珩见元深不可置信的眼神,一笑,再一次保证,“你放心,你就只管等着迎接他回去就好。” 新珩说完,又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你现在可以送我去上班了吧?” 元深这才反应过来,忙点头。又猛然顿住,脸,再一次泛红了。 新珩见了,问,“还有事?” 元深这一次却不像刚才那么爽快,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话没说出来,脸反倒是更红了。 新珩好笑,“有事直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应该都可以答应你。” 元深甚至连直视新珩都不敢了,握紧了拳头,脸上各种表情,矛盾、纠结、垂死挣扎,煞是精彩。最后才终于一狠心,咬牙,“少夫人,请您务必代我和辛少说一声,元深不必休假。” ------- 三更毕……我真的要厚着脸皮抱歉一个……原定四更的,但是好晚了,让我明天补更吧…… 谢谢馨姑娘的长评~~谢谢各位的鲜花和月票~~ 255 祸水新珩(5)[VIP] “你不必,什么?不必休假?”. 新珩微微睁大眼睛,看向元深,不太明白这个素来冷硬的男人突然之间的别扭和脸上的红晕是为了什么。言芑瞟噶 再说,她真心以为,休假是好事来的…… 元深看向她,无力苦笑。 休假确实是好事,当然,前提是在易辛也休假的情况下。但是,目前的局势……正到了紧要阶段,而易辛却要将他排除在外,元深就是再冷硬的心也受不住了。 开玩笑,易辛在他心中可是神祇一样的存在,现在他却连守护在易辛身边的机会都没有,往严重一点来想就是,如果有子弹飞向易辛,那元深就连帮易辛挡子弹都挡不到,这样的休假,绝对是元深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而易辛,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他说了一个月就是一个月,说了一年,元深也不要妄想还能再变回一个月廓。 了解易辛,所以在听到“一年”那两个字时,吓得几乎耳鸣眼花,等反应过来时,唯一想到的就是,风扬。 让风扬帮忙说情。 哪知,风扬却在电话里冷嘲热讽,“哟,元先生给我电话诶,真是我的荣幸。” “在你眼中,人类不是从来只有两个吗?一个是易辛,一个是你,其他人全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你和他才是同类,却都说不上话,那对我的期待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呢?” 元深额角紧绷得直发抖,双拳握得死紧,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才终于忍下,拼了老脸,“请风少帮我这一次,以后元深必定随传随到,为风少鞠躬尽瘁。杰” 风扬轻笑,“随传随到,鞠躬尽瘁?这不是那个暴君才有的特权吗?这样,我可以理解为,我终于能和他平起平坐了吗?” 元深死死咬住了牙,才没有让心里那个“不能”蹦出来。 风扬继续笑,“这样的待遇,我心里可是向往了很久的。” 元深如见曙光,立刻昧着良心说话,“当然,以后在元深这里,风少你就和辛少同样重要。” 把风扬哄得是哈哈大笑。 元深心中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事就算是落定了,不想,风扬自己笑够了,竟然过河拆桥,告诉他,“但是,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元深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道,牙齿咯咯作响。 风扬犹自不知死活,“你也知道,你家那座神祇呢,是钢筋铁骨、无坚不摧、铁石心肠的,对他呢,我们要有自觉,不要妄想自己能有任何的影响。我们就算是有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本事,他稍微动动手掌也一样能把我们压榨上五百年。” 元深眼睛里已经开始喷火,心中暗暗决定,风扬再敢多说上一句风凉话,他一定让他好看! 哪知,风扬还真敢…… 不过,这话算是比较中肯的建议了。 “除了……有一个人,对那个人,你的辛少绝对是言听计从有求必应的。” 然后,元深所有的气血一刹那就平息了,更甚,几乎停滞,更差点逆流。 即使风扬没有明说,元深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了,能让钢筋铁骨、无坚不摧、铁石心肠的暴君言听计从、有求必应的,除了祸水新珩还有谁? 但是,当一个人明里暗里、正面侧面地讨厌了另一个人许多年以后,有一天,却忽然要这个人拉下脸面去求那另一个人……而且是,不得不;并且是,非那个另一人不可。 那样的觉悟,确实是足够让人气血逆流的。 但是,一切的气血逆流只要还没有致死,到最后都是不得不默默顺一顺气血,该干嘛干嘛的。 是以,元深就来求新珩了。 虽然脸上挂不住,但是还好新珩没有太嚣张,没有给他脸色看,还答应得那么爽快,元深心中算是稍稍平衡了下来,又和她大概说了这个事情的情况,尤其是那休假的期限——一年。 最后,还重重强调一句,“我不在,辛少实在是太危险了!” 新珩听完,微微蹙眉。 元深见状,心中一凉,果然,祸水是绝不会做什么好事的!看吧看吧,连她老公的安全都不顾了,就是为了要报复他这两年多来的无理。 而新珩,全不知元深心中的想法,她不过是在气易辛将自己的安全视如儿戏,忍不住幽怨,想着这事之后一定要好好和他说说。 等她想好了,抬头,却见元深正铁青着一张脸狠狠瞪她,吓得她慌忙答应,“你放心,我一定和他说。” 元深到这时反而不相信了,抬高了声,反问,“你保证?” 这话,是有些无理的,尤其,元深还是有求于人的那一个。但是由于他这时周身的杀气着实是太厉害了些,新珩也没敢和他计较那么多,只狠狠点头,“我保证。” 元深低头见她一脸的轻柔却诚恳,不像是敷衍的样子,这时,人性道德什么的才终于稍微回归了一下,又不好意思问,“刚刚……吓到你了?” 霎时,新珩黑线了…… 果然是,有什么要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手下,这两人……都是不可理喻的,不要妄想用正常人的思维能够理解他们。 ------ 好吧,这一更是补更昨天的。 256 祸水新珩(6)[VIP] “你不必,什么?不必休假?”. 新珩微微睁大眼睛,看向元深,不太明白这个素来冷硬的男人突然之间的别扭和脸上的红晕是为了什么。言芑瞟噶 再说,她真心以为,休假是好事来的…… 元深看向她,无力苦笑。 休假确实是好事,当然,前提是在易辛也休假的情况下。但是,目前的局势……正到了紧要阶段,而易辛却要将他排除在外,元深就是再冷硬的心也受不住了。 开玩笑,易辛在他心中可是神祇一样的存在,现在他却连守护在易辛身边的机会都没有,往严重一点来想就是,如果有子弹飞向易辛,那元深就连帮易辛挡子弹都挡不到,这样的休假,绝对是元深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而易辛,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他说了一个月就是一个月,说了一年,元深也不要妄想还能再变回一个月廓。 了解易辛,所以在听到“一年”那两个字时,吓得几乎耳鸣眼花,等反应过来时,唯一想到的就是,风扬。 让风扬帮忙说情。 哪知,风扬却在电话里冷嘲热讽,“哟,元先生给我电话诶,真是我的荣幸。” “在你眼中,人类不是从来只有两个吗?一个是易辛,一个是你,其他人全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你和他才是同类,却都说不上话,那对我的期待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呢?” 元深额角紧绷得直发抖,双拳握得死紧,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才终于忍下,拼了老脸,“请风少帮我这一次,以后元深必定随传随到,为风少鞠躬尽瘁。杰” 风扬轻笑,“随传随到,鞠躬尽瘁?这不是那个暴君才有的特权吗?这样,我可以理解为,我终于能和他平起平坐了吗?” 元深死死咬住了牙,才没有让心里那个“不能”蹦出来。 风扬继续笑,“这样的待遇,我心里可是向往了很久的。” 元深如见曙光,立刻昧着良心说话,“当然,以后在元深这里,风少你就和辛少同样重要。” 把风扬哄得是哈哈大笑。 元深心中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事就算是落定了,不想,风扬自己笑够了,竟然过河拆桥,告诉他,“但是,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元深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道,牙齿咯咯作响。 风扬犹自不知死活,“你也知道,你家那座神祇呢,是钢筋铁骨、无坚不摧、铁石心肠的,对他呢,我们要有自觉,不要妄想自己能有任何的影响。我们就算是有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本事,他稍微动动手掌也一样能把我们压榨上五百年。” 元深眼睛里已经开始喷火,心中暗暗决定,风扬再敢多说上一句风凉话,他一定让他好看! 哪知,风扬还真敢…… 不过,这话算是比较中肯的建议了。 “除了……有一个人,对那个人,你的辛少绝对是言听计从有求必应的。” 然后,元深所有的气血一刹那就平息了,更甚,几乎停滞,更差点逆流。 即使风扬没有明说,元深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了,能让钢筋铁骨、无坚不摧、铁石心肠的暴君言听计从、有求必应的,除了祸水新珩还有谁? 但是,当一个人明里暗里、正面侧面地讨厌了另一个人许多年以后,有一天,却忽然要这个人拉下脸面去求那另一个人……而且是,不得不;并且是,非那个另一人不可。 那样的觉悟,确实是足够让人气血逆流的。 但是,一切的气血逆流只要还没有致死,到最后都是不得不默默顺一顺气血,该干嘛干嘛的。 是以,元深就来求新珩了。 虽然脸上挂不住,但是还好新珩没有太嚣张,没有给他脸色看,还答应得那么爽快,元深心中算是稍稍平衡了下来,又和她大概说了这个事情的情况,尤其是那休假的期限——一年。 最后,还重重强调一句,“我不在,辛少实在是太危险了!” 新珩听完,微微蹙眉。 元深见状,心中一凉,果然,祸水是绝不会做什么好事的!看吧看吧,连她老公的安全都不顾了,就是为了要报复他这两年多来的无理。 而新珩,全不知元深心中的想法,她不过是在气易辛将自己的安全视如儿戏,忍不住幽怨,想着这事之后一定要好好和他说说。 等她想好了,抬头,却见元深正铁青着一张脸狠狠瞪她,吓得她慌忙答应,“你放心,我一定和他说。” 元深到这时反而不相信了,抬高了声,反问,“你保证?” 这话,是有些无理的,尤其,元深还是有求于人的那一个。但是由于他这时周身的杀气着实是太厉害了些,新珩也没敢和他计较那么多,只狠狠点头,“我保证。” 元深低头见她一脸的轻柔却诚恳,不像是敷衍的样子,这时,人性道德什么的才终于稍微回归了一下,又不好意思问,“刚刚……吓到你了?” 霎时,新珩黑线了…… 果然是,有什么要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手下,这两人……都是不可理喻的,不要妄想用正常人的思维能够理解他们。 ------ 好吧,这一更是补更昨天的。 257 祸水新珩(7)[VIP] 连Serena这骨灰级的特助都做了表示,那基本上这事就不会有错了。言芑瞟噶既然这样,那她……一个二级助理要不要也跟着站起来叫声老板娘?见风使舵一下?. 新珩纠结着,还没有结果,倪筝却已经自己走了,从她身前而过时,那高跟鞋的声音,响得特别的……仪态万方。 新珩还未反应过来,已经听得Serena温声恭送,“倪小姐慢走。” 新珩微囧,待倪筝上了电梯,她才看向Serena,僵笑,“你还真是……来时欢迎,去时恭送啊。廓” Serena露了个高深的笑,“小新,记住,眼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新珩黑线,“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成语用错了环境?” 现在这种情况,倪筝需要的是巴结奉承,哪里是什么留一线啊? Serena笑而不答。 一整个上午,除了一大早就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之外,过得还算平静。Serena又安排新珩撰了一份文件,新珩对公司情况已经很熟悉了,这时做起来全不费力,弄好之后也还没有到下班时间。 Serena看了那十数页的文件,几乎不敢置信,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新珩,感叹,“小新啊,你要不是整天迟到早退的,我恐怕连饭碗都保不住!杰” 新珩擦汗,“S姐,你对我说这话,我压力好大,总觉得下一秒我就会遭到无情打压似的。其实……一切工作效率的提高,都是以可以得到更多迟到早退为目的的。” Serena,“……” 于是,说了这话,新珩就早退了。 倒不是新珩自己那么嚣张,她可不认为自己做一点点工作就可以大摇大摆地早退了。她离开,可是千真万确Serena亲口批准的。 甚至当Serena一声“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出口时,还将新珩惊吓一下,脱口而出,“这就是打压?” Serena风情万种一笑,“这是恩准。” 新珩结合着Serena的理论理解的是,助理,就是为上司打杂的。Serena为易风尧打杂,新珩身为第二助理,虽然是从易风尧那里走了关系进来的,但工作其实是为Serena打杂。前面一段时间,由于她总是迟到早退不见人,Serena没有人打杂,忙到吐血,一度连招个第三助理进来的心都有了。只是最近,新珩渐入佳境,工作做得又快又好,Serena因此省了许多心。 简单说来,就是Serena认为新珩不到一个上午完成了她一天的工作,所以,这算是对高效率员工小小的奖励。 新珩也是到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易风尧那个“尽可以迟到早退”可以说得那么毫无障碍,敢情她原来和他其实无关,总之有人给他打杂,他才不会有多少良心去管别人的死活呢。 新珩忽然觉得很对不起Serena,吞吞吐吐半天,却连个好听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理由是什么?理由就是家里还有个人需要她小心伺候着,其他人,管她是Serena还是Katrina,她一概管不着! 这么残酷冷血的理由,她要如何才能说得好听?! Serena眼见她窘迫这么久还没个结果,终于宽大为怀告诉她,“其实……我领的是两份工资,你能帮我之后,我做的还是一个人的工作……” 新珩,“……” 于是,新珩看了看时间,确实可以回家做饭了,也就毫无心理障碍地走了。 新珩原打算自己去超市买菜,没想到,她下楼上车之后,才发现元深已经买好了。元深现在是接了圣旨,不能出现在易辛面前,这时整个上午闲着,就把新珩可能会做的事都为她做好了。 这让新珩忍不住感慨,易辛的手下,虽然和他一样霸道又不可理喻,但是其实,也和他一样,总是考虑得很周到。 新珩回家之后做了那人爱吃的菜,想着等他回来就和他说一下回去的事。 哪知,饭菜做好刚上桌,易辛就打电话回来了。 新珩顿感不妙,这该回家的点儿没回家,却打了电话,能是什么好事? 果然,易辛在电话里说,“中午还有些事,不能陪你吃饭,我会让人给你送吃的,你自己乖乖的,晚上等我。” 新珩无奈地低头,看了看眼前那桌满汉全席……无话可说。 她其实想说的是,你能让人过来帮我吃吗? 但是想想,也就算了,只告诉他,“不用让人给我送,我自己做了两个菜。” 电话那头明显一顿,半晌,才问,“煮了我的饭?” 新珩瞟了眼餐桌,毫无心理障碍,“还没开煮。” “真的?” “真的。” 易辛轻笑,“那好可惜,我原本还怕你一个人吃不了,想要派人来帮你吃的。” 新珩,“……” 新珩绝对不会忘记,那个男人说过,为他做的菜,最后却入了别人的口,比浪费还要罪无可恕。 这时拿话诓她?她又不是笨蛋! ------- 258 祸水新珩(8)[VIP] 新珩转而淡定和易辛讨论了一番晚餐的问题,确定他晚上会回来陪她,又东拉西扯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然后,一个人对着满汉全席发呆。 本来,两个人吃都嫌太多,现在,连两个人都凑不齐…… 她忽然有种冲动,好想找易岚过来一起吃饭……既不浪费,还可以顺便赔罪…… 不过,那也只能随便想想,她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以承受得了易岚的暴风,和……易辛的阴风。 瞻前顾后一番,结果将桑芮和风扬叫了过来。 她和易辛的事,她一直欠风扬一声感谢,如果不是他告诉她整个事情,她和那人,说不定现在还仍旧陌路着。 互相折磨,各自伤痛。 易辛这人,别扭起来,简直是无可救药,新珩基本不会妄想他能主动告诉她;而她,那么深的伤害之后,她只想逃得远远的,就算心里叫嚣着想要回头看他一眼,多看一眼,不论叫嚣得多么强烈难熬,她也一定会咬牙,即使煎熬,也会坚持刻。 常常想着,新珩都只觉,好险! 好险,她和他差点就错过了。 好险,她和他的生命里,还有风扬和桑芮这样的朋友。 然而,这段日子以来,虽然想到时感谢,但易辛已经让她应接不暇了,所以,甚至连他们的面,她也没有来得及见。 这时……做了这么多的菜,刚好物尽其用一下。 风扬和桑芮来得很快,到时,还满脸惊喜,直呼难得噱。 新珩没有想太多,随口问,“难得什么?” 桑芮一笑,“难得,你们如胶似漆、蜜里调油里竟然还能拨冗想到我们。” 说着,又摇头,“不对,不是你们,只有你才是。而易辛那人,就算是真拨冗了,也想不到我们来。怎样,他不会出现的吧?” 新珩微囧。 其实,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这两人,易辛不会回来…… 新珩僵笑,“你还真是了解他啊。” “不是了解他,”风扬笑道,看着新珩,“只是了解你而已。” “我?” 风扬高深一笑,“了解你对易辛有多么致命。易辛自从娶了你以后,就是有空,心思也全花在讨你欢心上了,眼里心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 新珩被这两人一搭一和说得微微赧然,顿时有点后悔想起他们来。 和易辛一起混的,她就不应该抱希望他们能有多么纯良。如果真是纯良,能活到现在还好好的? 有了这个觉悟,她开始自保,和他们东拉西扯,就是不给他们机会将话题转到自己和那人身上来。 风扬还算配合,只是桑芮笑得很奸诈,新珩假装没有看到,继续东拉西扯。 聊了易风尧大少爷,又聊了易岚老爷子。只是这两人不知是当真乏善可陈,还是做人做得实在太精髓了,风扬几乎是一言以蔽之。 易风尧,男。爱好:女人;兴趣:玩女人。 易岚,非善类。爱好:易家;兴趣:看着易家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 于是,时间还没有过多久,就已然聊完了两个话题…… 新珩一急,又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这时,正好问出口,“那个洛小川,是在你们医院工作的?” 风扬听到这个人,眉头几不可察一拧,反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人来?” “也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买咖啡碰到的。觉得很实在一个女孩子,长得也不错,她……”新珩说到这里,一笑,“风医生,能给我几分面子吗?额……要不能的话,就用易辛的面子吧,反正他那人脸皮厚。” 风扬却不动声色,反问,“你想帮洛小川?” 新珩见风扬脸色有些不对,微微狐疑,还是直说,“如果可以的话。” 风扬拧眉,“她找的你?” 新珩心中更疑惑,“她应该来找我吗?为什么?” “你不知道?” 新珩彻底不了解情况了,“知道什么?” 风扬这时眉目才微展,只轻描淡写说了一下,“洛小川,二十六岁,X大中医院硕士研究生毕业,原本在风家医院实习,月前,冒用病人名义开药,累积金额巨大,院方涉入。后因为她的导师孙教授苦苦求情,院方才没有报警,只将她开除。” 新珩听得整个人瞬间一懵,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风扬轻轻看了新珩一眼,“这事,人赃俱获,还是她的父母在医院当着众医生护士亲口将她揭穿的。” 新珩更惊,“父母?” 风扬点头,“说来,这洛小川和你算是同乡,她也是A市人,父母来看她,据说是因为生活费的问题,双方在医院公然发生争执。吵闹之中,似乎是因为太过激动,她的父母被气得口不择言,就将她揭穿。而她,自己也承认了。” “她父母,是亲生的吗?”一旁,桑芮冷冷问出口,眸光里轻轻嘲讽。 风扬看着桑芮,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风扬又看向新珩,“我知道,因为洛小川照顾过你,所以你心里感激她。但是,她照顾你时,绝对是一分付出,十分收获。你不必觉得应该为她做什么,而她,也不值得。” 259 爱你,就像吸毒(1)[VIP] “新珩,”新珩还未说完,就被风扬打断,风扬的声音里透着认真,“就算没有发生冒用病人名义开药这事,她试用期一过,风家医院也不会再留她。刻” “为什么?” 风扬一笑,“这么说吧,她知道你的身世,比你以为的,还要清楚。就是说,她当时进易家,就分明是别有居心的。” 风扬没有告诉她,易辛的原话是: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要再出现在新珩面前。 后来,每每想到洛小川,风扬都忍不住懊恼。洛小川对新珩别有居心,他竟然一直不知道,还将她推荐给易辛,天知道,当易辛告诉他时,他有多么自责。原来一直挺看好这个安静实在的姑娘,到头来,却是他小看了她。 先是居心叵测地走到新珩身边,获取她的信任;又是在医院用病人名义开药,这完全就是在盗取病人的钱财。 医者父母心,撇开医德不说,她却连最基本的为人的道德都没有。这样的人……果然还是易辛厉害,一眼看穿。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确实是最好的处置方法噱。 当然,易辛的话是不能和新珩说的。 而新珩,听到洛小川的别有居心,下意识惊讶,继而,心头就不是滋味起来。她真的以为……洛小川是个好姑娘。 她还记得洛小川说她需要钱时,那么坦荡,又告诉她,她是在攒嫁妆…… 想到这里,新珩自嘲地摇摇头,原来那些以为真诚坦率的画面,一旦和真相串在一起,就真的是太过讽刺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新珩自动跳开了洛小川这个话题。 午餐后,桑芮提议和新珩一起出门逛街,新珩想了一下,笑,“这时逛街不是时候,我正好要搬家,买回来的东西到时全成了负重。” 桑芮微惊,“搬家?搬去哪里?”说着,又自己恍然,却仍旧有些不确定地问,“真决定回去了?” 新珩点头。 桑芮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什么。 其实想说的是,对那个地方,你真能克服心里的恐惧吗?两年多来,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在那里发生的…… 但是见新珩眸光坚定,已经决定了的样子,桑芮也不好再说什么。即使要说,也不必她来说。 因为新珩要搬家,这时没有什么消遣,风扬和桑芮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新珩收拾了下残局,再看时间,早已过了上班的点儿,但是,离易辛回来的时间又还太早。 她靠在沙发上小憩了片刻,想了想,索性开始收拾东西。到将两人的东西大致整理好时,刚好可以做晚饭了。 易辛回来的时候,新珩还在厨房,系着围裙,正拿了勺在试汤。易辛叫她,她手抖了一下,本来就没有试好温度,这时汤汁控制不住,一下全流到了嘴里,霎时,烫得她龇牙咧嘴的。 易辛见她背对着他,背影有些僵硬,不由快步走到她身后,问,“怎么了?” 新珩这才回过头来,一脸怨念地瞅着他,用眼神控诉。 易辛瞥到她手里的汤勺,又见她唇色绯红,了悟,笑,“烫到了?” 她睨了他一眼,摇摇头,转身,正准备将勺子放下,肩却被人用力扳过,然后,唇上便覆上了熟悉的气息,这时,舐着微凉。 “帮你降温。”他吻着她,又邪气说道。 她推了他两下,推不动,索性不再徒劳,任他吻。 他吻够了,才放开她,又用手指摸了摸被他疼爱得娇艳的唇,这才满意一笑,“嗯,好多了。” 好多了…… 新珩唇角一抽,“哪里是好多了?都快肿了吧。” 易辛眸光含媚,看她,“我是说我,我好多了。” 新珩见他一脸餍足的表情,哭笑不得,“你那是什么表情?又不是吸毒,还好多了……” 易辛一笑,“新珩。” “什么?”她没好气地回他。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爱你,就像吸毒?” 新珩,“……” “抱着你时,再不能克制,只想倾尽生命一晌贪欢;见不到你时,思念太耗神,一天不见,整个人都萎靡了,你让我抱抱亲亲,我才能恢复些精神。嗯,这样,真和吸毒没差。” 新珩,“……所以你的重点其实是,抱抱亲亲吧?” 易辛眸光妖冶,优雅地摇头,“不,我的重点是,贪欢。” 新珩,“……” 易辛轻叹一口气,抱过她入怀,低声问,“真不知道重点是什么?” 新珩忍不住耳根一热,他都说得那么直白了,拿吸毒做了比方,她怎么可能还不懂?心动,不是没有,只是……会不好意思。 假装没听懂而已…… 她乖乖由他抱着,低道,“易辛。” “什么?”落在她头顶的目光,轻柔得像是在看一世的珍藏。 “吸毒上瘾,不好,宜戒。” 他眸光璀璨,“戒不了,怎么办?” 她在他怀中,红透了脸,“那我让你吸一辈子吧。” ------- 260 爱你,就像吸毒(2)[VIP] 我让你吸一辈子. 虽是由他引出来的,但当听到她这时再一遍的确定时,大脑还是有些不受控制地空白了片刻。 吸毒一说,虽是千真万确刻骨的体会,但是说出来,多也是为了逗逗她,原本并不期望她会回应什么,不想,她竟然说了,说的……比他的话,似乎还要动情刻。 易辛本性并不纯良,这时新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再没有什么反应,真不是男人! 于是,把她抱在怀里,吻得……真仿佛是***,一触即发。 新珩初时还抗拒两下,在她的认知里,真情告白什么的,说了就说了,说了以后,对方自然不能假装没听到,但是也要懂得给另一人台阶下,最好是回应一声,然后该干嘛干嘛。心里惦记着偷乐就好,行为上就完全可以不必了。 但是,易辛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和她的认知截然不同,仿佛上天就是故意扔了个男人给她。她喜欢的,她期待的,他都没有,不仅没有,更是极端相反,甚至到了挑战人承受能力的地步。所以这时,也自然不能奢望易辛能如她想的那样:淡定地点个头,表示,嗯,我知道了,你继续做饭,我先出去了…… 那样如果还是易辛,那这个世界才真正是颠覆了…… 新珩想着,也就想开了,随他,反正对于他的强势和索取,她也并不反感,反而越来越会享受了噱。 任他抱抱亲亲,贪欢得大脑一片空白时,耳边,却忽然一声,“噗!” 吓得新珩身体一颤,而易辛,却已经迅速放开了她,极快地走到她身后,“啪”一声,关了燃气。 新珩回头,才发现,原来是汤溢出来,扑到了火上。 忍不住有些尴尬…… 却已经听得那人的声音微沉,“以后一个人做饭时不要分心,太危险了。” 新珩霎时就风中凌乱了……幽怨地瞅着这个瞬间变得道貌岸然的男人。 大少爷,我做饭做得好好的,是谁跑进来对我又抱又亲,害得我分心的?! 易辛却还理直气壮得很,“还好今天我在。” 新珩,“……” 她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紧了紧拳头,一指指向门外,“出去!” 易辛看她一脸的怨念,一笑,也不再继续缠她,自己出去了。他想的其实是,厨房里开着火,反正也做不出什么来,也没有什么好留的。 当然,他不会说,新珩也自然不会知道,还当他真的良心发现了。 晚餐,新珩再做了一桌子的菜。 易辛坐下,只略略扫了一眼,微哼,“新鲜的。” 新珩瞅着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不然呢?” 易辛看她,“中午的,去了哪里?” 新珩擦了擦冷汗,这个男人……真的是……太明察秋毫了! “我请风扬和桑芮吃了。” 易辛眉毛一挑,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果然煮了我的饭。” 新珩,“……” 他居然又在诓她!她恨得暗地里咬牙,遇上他,她怎么总是乖乖在跳陷阱?还一跳一个准儿! 易辛又道,“以后煮了我的饭,不许给别人吃掉。” 新珩黑线,“你是想让我一个人吃到急性胃扩张?” “留着,我回来吃。” “我给你做新鲜的,不好吗?” 易辛瞥了她一眼,理直气壮,“我就爱吃剩菜剩饭,不行吗?” 新珩彻底没有话可以说了。 易辛言语上挑三拣四,讨尽了便宜,却一点不损吃东西的兴致,新珩看着他,忍不住就想到一个词——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对,易辛还要更恶劣一些,他是在得便宜之前都还要卖乖…… 新珩想着,虽然越想越忍不住要站在正义的一方,声讨一下这个男人,但是转念又想,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同床共枕的人,正义什么的那都是外人,她犯不着胳膊肘往外拐,也就忍了。再者,她还有事要和他说。 待两人酒足饭饱,新珩还在纠结她的事要从哪里切入,易辛已经直接开了口,“说吧,有什么事?” 新珩一愣,脱口而出,“有这么明显?” 易辛一笑,眸中精芒毕现,“原来还真有?” 新珩,“……” 易辛又不冷不热继续说了一句,“我还当,你对我这么好全是真心的呢。” 新珩看他,眸微眯,“你再说一句我不是真心的试试?” 易辛耸耸肩,聪明地不再说话。 新珩微哼,脸色这才稍缓,想了想,就直说,“我们……回去吧。” 易辛听了,眸一眯,声线顿时沉了一度,“为什么?” 新珩有点不敢面对他这么透彻的眼神,却仍旧没有移开目光,只看着他,半真半假道,“这里少了人伺候,我有点怀念少奶奶的生活了。” 易辛眯着眸子,静静看着她,半晌,忽而启唇,“元深找过你。” 这话,不是疑问,话落肯定。 新珩一窒,稳了稳情绪,笑,“元深?怎么会?” “新珩,这个不是试探。” ------ 三更毕,稍后四、五更。 261 爱你,就像吸毒(3)[VIP] 新珩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很厉害,他全都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他……她明白,所以,不知道在这么透彻的他面前,她还能说什么。 易辛轻叹,“不回去,没关系。” 新珩低头,想了一下,再抬头时,眸光坚定,“回去,也没关系。” 易辛伸臂,将她抱到怀里,亲了亲她的眉眼,低道,“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在那里,也没关系吗?” 新珩皱皱眉头,“开心的事也在那里。刻” 易辛紧了紧手臂,叹,“开心的事情可以再有,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开心的事情就不必再带着。” 新珩靠在他怀里,不说话。 良久,闷闷道,“易辛,我东西都收好了。” 易辛心头猛然一滞,像是被什么狠狠挤了一下,来时激烈,只是当细细去体会时,却发现周遭全是柔软,非但不疼,更一触柔和,让人只想长留。 “新珩,确定吗?” 新珩轻叹,在他腿上坐好,又伸臂,圈了他的脖颈,将头放在他肩上,低道,“易辛,其实……没有那么确定,所以你不要一直问我问我了,多问几次,我真的会反悔的。但是,我又不想反悔,所以……我们跳过这个话题,直接回去吧。噱” 她说完,耳边,久久没有声,然后,她只觉脖子里温温热热的,一片片绵绵密密落下,那熟悉的触感,是他在吻她。 他动作疼惜,她心中一柔,圈着他,就任他所为,没想,动情处,却听得他哑声哄道, “新珩,好乖。” 然后,她就囧了…… “易辛。” “……”男人吻着她,比起和她对话,明显更喜欢直接行动。 “我已经嫁给你了。” “……” “所以,我都可以做你的妻子了,你不用把我当孩子。” “……” 身体忽然一沉,身子霎时被压落到了沙发里,身上,覆着男人灼热坚硬的身体,她看向他,却猛然跌入一团深暗炙热。 她身子轻颤。 他低头俯视着她,邪佞一笑,“那这样呢?还觉得我是在把你当孩子吗?” 他的目光火热缠绵,她只觉,不过是目光交接,心也在微微颤抖。 她咬牙,“易辛。” “嗯?” “你早上答应过我,今晚要好好休息的。” 易辛眸光一深,却更多邪魅,像是在威胁。看得她就这么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仍旧硬着头皮,继续说,“所以,我们洗澡睡觉吧。” 她以为,她说完,他会暴躁得大发雷霆,不想,他听了,却只是深深看着她,不说话。 然后,静静地从她身上起来。 话是她说的,她却是最惊讶的,看着他的反应,还愣愣躺着,一时竟忘了起来。 然后,他就起身往卧室去了,“嗯,那我去洗澡。” 太平静了,太好说话了,完全不像是易辛,哪里还是那个霸道、残忍、强势的易辛?太反常了,太顺利了,然后新珩毫无悬念地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脑海中设想过各种可能…… 她彻底惹怒他了?所以他在不高兴? 怎么可能!易辛这种狼性本性,不高兴的时候只会掠夺得更厉害,才不会委屈自己呢! 那么,她是没有惹怒他,他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他很高兴,所以他这个反应是在表示他从善如流? 比较没有可能……易辛这种狼性本性,高兴的时候也会掠夺得很厉害……高兴或者不高兴,他都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那么就是……他没有耐心了,一会儿准备二话不说直接吃掉?再不理她的意愿? 新珩一拊掌,就是这样的!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新珩提心吊胆了半天,竖着耳朵听浴室里的动静,还没有忐忑出任何后果,易辛已经出来了,只在腰间围了浴巾,从卧室里出来,直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她,“去洗澡。” 新珩,“……” 果然是这样! 易辛看着她愣愣惊恐的表情,叹气,“不是要早点休息吗?” 新珩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纵容,还在兀自纠结着,忽然就自己纠结通了。 吃就吃,又不是没有被吃过! 新珩是怀揣着慷慨赴义大义凛然的心洗完澡的。 那种心情,如果不是她已经想通了,那么,洗澡的时间也足够将她煎熬到死。因为,你要一直想着,洗干净……然后,被人一口吃掉。 那种想法,很惊悚,非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豁达的人生价值世界三观多重护体,一般人,熬不过来。 而新珩,熬过来了。但是,易辛却不吃了。 新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很失落。 失落,倒不是因为有其他什么想法,只是单纯地觉得,那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豁达的三观竟然全没有派上用场,有点……壮志难酬的感觉。 就像念书的时候,通宵达旦地恐惧着即将来临的考试,当然,恐惧的同时也顺便准备了一下,临到场时,老师却突然站出来,微微一笑很慈悲,“同学们,大家误会了,没有要考试哦,大家放轻松放轻松啦~~” 那时……会是松一口气多点呢还是失落多一点呢? 262 爱你,就像吸毒(4)[VIP] 在发现身边的男人只是安分地抱着她,并没有打算再进一步以后,新珩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应该是悔恨多一点吧,悔恨老娘当时怎么不问清楚!悔恨老娘为什么好好的要去误会! 她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不再想太多,准备睡觉。 她准备睡觉,是因为,她以为是她想太多了,而事实上他很纯良,不会对她怎样…… 然而,真正的事实上是,她真的太天真了! 他确实只是抱着她,没有什么动作,一副随她睡觉的姿态。只是,她的身下,一直被他灼热的坚/挺重重抵着,颊边,他的呼吸粗重又灼热,全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这是要放她睡觉的人该有的反应吗?! 她想假装不知道,她睡她的,她睡着了,他自然也就乖乖睡了刻。 哪知,搂在她腰间的手臂却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她的身体便随之和他也贴得越来越紧……脖颈里,全是他的气息;身下敏感处,一直被他的折磨着…… 新珩心里狠狠咬牙,这个禽/兽!到这时居然还装得淡定! 她忍不下去了,终于开口说话,“易辛。” “嗯?”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动了情,这时,那嗓音沙哑得让她听了也禁不住浑身一颤。 她稳了稳心神,勉强镇定,提醒他,“你说过的,要好好休息。答应我了,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黑暗里,他迟迟没有回音,良久,才道,“嗯,我们睡觉。噱” 声音低沉喑哑得一塌糊涂。 新珩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终于认命了,“易辛,我们做吧。” 她话刚刚才落,便只觉身上猛然沉重,男人已经急不可耐地覆在她身上,低头,便吻住了她。 他的肌肤灼烫得令她微颤。 似乎真的忍了很久,不主动,只是要忍到她良心发现…… 易辛,真的是吃定她了! 新珩认命地想着,又在情/欲里稍稍挣扎出来,和他讨价还价,“一次,好不好?” 男人急切地吻她,堵住她的唇,不回答她,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明显是想耍赖…… 新珩偏不随他意,趁他不注意,死死咬紧齿关,任他怎么逗弄她就是不松开。 黑暗里,只听得男人挫败的低咒,然后,明显暴躁的声音,几乎咬牙切齿,“好。” 新珩心中偷笑,主动亲了他一下,就要被他狠狠攫住,她却迅速退开。 “新珩,你从哪里学来的要命招术?!”易辛挫败,低咒,“有什么话,说!” 新珩轻笑,“当然是自学成才,不然你还想我从哪里学来?我要真从别处学了,你还不得把我弄死?” 易辛冷哼,“明白就好。” 新珩见他着急的模样,心中不忍,也就直说,“元深说,他不要休假。” 新珩仿佛听到男人的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连她也忍不住害怕,却不想,男人咬牙切齿了半天,竟然说了个,“好。” 她一面松了一口气,一面却觉得……元深,你是凶多吉少了,自己多保重吧! 当然,她没能分心太久,早已被她逼急的狼就扑了上来,存了心折腾她。虽然只有一次,也直弄得她筋疲力尽。 但是,总算安抚了他,两人终于能趁着夜黑风高,好好休息了…… 这一夜,她睡得多,而他,是睡得好。 她睡着之后,黑暗里,他抱着她,凝视着她的脸,眸若星子,说不出的满足。 第二天,两人带着新珩头一天收拾出来的几样简单的东西,搬家了。 不知道元深是太过于相信新珩呢还是和易辛有心灵感应,明明官复原职的圣旨还没有正式下达,他一大早就已经候在了楼下。 见到易辛拎着东西,立刻端着如春光般温暖的笑容迎上去,“辛少。”又要伸手接过易辛手上的东西。 易辛对着元深露出了如夏日骄阳般热情洋溢的笑容。 笑得新珩一个旁观的都不由自主一抖。 元深更甚,刚刚接过的包差点没有拿稳……苦巴巴看着易辛,欲言又止。 易辛却只当没有看到,搂过新珩,就上了车。 新珩小心地瞥了眼元深紧张忐忑的脸……心中顿时愧疚如潮涌。 似乎,她真的是找了个最糟糕的时间,将那人惹得更怒了……她不该在那种紧要关头和他谈条件的,这下,元深死定了。 新珩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对不起元深是必须的……也对不起易辛,昨晚将他逼那么紧…… 新珩正愧疚着,却忽然听得身边男人妖里妖气道,“新珩,你最近给易风尧打杂太累了,看,人都瘦了一圈。” 新珩只觉整个人一抽…… 第一,她敢保证,她绝对没有瘦; 第二,就算她保证有误,真的瘦了,那也绝对不是因为打杂,一定是拜某人的需索无度所赐。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澄清,男人已经自动寻到了补救措施…… “这样吧,反正元深最近想工作都想得脑子不正常了,不如你的工作也交给元深来做。” “元深啊,从今天起,就由你去给易风尧打杂吧。” ----- 263 爱你,就像吸毒(5)[VIP] 263爱你,就像吸毒(5)文/南觅 新珩只听得易辛的话刚刚一落,刹那间,车子便跟着“哧溜”一声歪了道,新珩的心随即也不受控制地紧了. 而元深,竟然还回过头来,一脸苦巴巴看向易辛…… 新珩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亲,你在看哪里看哪里?你这是在开车开车啊,我们还要命要命啊! “看……看前面!” 新珩是颤抖着说出来的刻。 元深却是循声看向她,脸上的表情悲愤莫名,就是不肯回头看前方。 新珩已经没有心思看他,只直直地盯着前方,全神贯注准备在即将车祸那一刻尖叫出声。 “开车,或者停车。” 身旁的男人却极是淡定,只不冷不热扔出一个选择题。哪知,元深那种人还真吃这一套,这时,立刻便回头,直视前方了。 新珩终于松了一口气。 却见那背影看起来仍旧极其悲愤,车子也不稳,忽快忽慢,新珩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噱。 颤巍巍转头,看向那个男人妖异的脸,“那个,我的工作可以自己做的。” 易辛美艳的眸子轻轻瞥过她一眼,伸臂,便将她揽到自己怀里,新珩乖乖靠在他胸前,分析他这时的态度,一度以为这事还有转机。 那个男人却只道,“新珩。” “啊?” “你确定你想要在这种车速下谈论这个话题吗?” 新珩颤巍巍瞟了眼前方的时速盘,霎时,心跳已经不规律了,立刻紧紧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以免这个男人生怕逼不死元深,再说出什么刺激他的话,也让她跟着陪葬。 当然,陪葬的一定是她这种凡胎肉体,至于易辛这种神一样的人物,自然是不会有事的。这点认知,她还是有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元深,你就先半死不活一下吧! 她靠在他怀里,乖乖的……保命。 易辛低头看着她,唇边不自觉溢了笑。 最后,三人总算是平安地达到了易家。 托元深的福,新珩原本设想的那些故地重回的纠结忧郁的小心思,全没出现一点苗头,都被“生死之忧”狠狠压了下去。 这时,她什么想法都没了,除了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感慨一句,“能活着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易辛瞥了她一张劫后余生的脸,轻嗤,“胆小鬼,怕死!” 新珩只觉被什么狠狠哽了一道,睨着他,特别想说一句什么顶回去,张了张口,却发现说什么都不够力度。 索性放柔了姿态,略略低下头,学着电视剧里小娇羞的神态语气,“人家哪里是怕死,人家怕的,是和你分开……” 她自己说着,只觉皮肤上有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在往外窜,浑身上下凉丝丝的。 她如此卖力演出,不想,头顶上却只落下不冷不热一声,“冷吗?” 霎时,她只想就地倒下…… 这男人,忒狠毒了些!好歹她是他的老婆,他却一点都不肯让她! 没料,他的话说完,便一把将她抱到怀里,她只觉身体忽而一暖,鼻间,全拢着熟悉的气息。他的声音里,几许轻笑,听着似乎很是愉悦,“我来抱抱,暖暖。” 新珩,“……” 新珩从他怀里抬头,本想狠狠瞪他一眼,只是,当猛然对上他眸中璀璨的笑意时,竟一瞬眩惑了。 对他,饶是熟悉,只是,每一次,当他眸中露出这种几近夺目的光亮时,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神魂颠倒。 别墅。 一别几月,物,还是那些物;人,即使一度被遣散了,这时,也悉数找了回来。 管家带了佣人候着,见到新珩,一声“少夫人”竟叫得竟是微微颤抖,声音里,明显激动,又仿佛是感激更多一些…… 感激?感激她能回来? 新珩微微偏头,看身边的男人,看着,就这么忍不住笑出了声。 易辛发觉她看着他笑意不纯,忍不住拧眉,问,“笑什么?” 新珩继续笑,“不是很万能吗?你猜啊。” 易辛眉头拧得更紧。 新珩笑得更欢乐。 她笑,是因为,她开心。 她的丈夫,身边有这么多忠心的人,在她不能涉足的时间和空间里,替她保护他、守护他。 元深、管家、风扬,他身边有这么多真心对他的人,难得。 真好。 将东西放下,至此,家就算是搬完了,接下来,该干嘛干嘛。 新珩觉得,她今天搬家,就算是为了庆贺乔迁之喜,也应该有一天假期,遂决定在家休息一天,一会儿给Serena请个假说明一下情况。 这个情况时一定要说明的,好不容易找到个这么正当的理由……对吧,她怎么忍心放着不用? 只是,当她做完这一系列决定,却发现易辛竟然还在,她忍不住皱眉,“最近不是忙吗?怎么还不出门去?” 他眉头一挑,邪了嗓音,“赶我?” 她反问,“不然呢?” 他伸臂,环过她的腰,低头,凝着她的脸,“留我。” 新珩微微蹙眉,看他,“不是真心的,也可以吗?” ----- 有点晚,抱歉一个,明天见~ 264 爱你,就像吸毒(6)[VIP] 易辛挑眉,“不是真心赶我,我知道。”. 新珩瞪着他,唇角抽搐了两下。 易辛轻叹,抬手顺了顺她的发鬓,柔声问,“真不想我留我?” 新珩点头。 “真不要我陪?” 新珩再点头刻。 “一个人……没关系?” 新珩犹豫了一下,反问,“你出门做事带着我,没关系?” 易辛脸色僵硬了一下。 新珩一笑,抬手,整了整他的衣领,“去吧,这里也是我的家,一个人在家等你,没关系。” 易辛眸光一深,低头,吻住她。 细细的纠缠的吻,绵绵长长,又仿佛带着小心翼翼,唇舌过处,还有他低哑的声音,柔软得几乎不像是他,“新珩,好乖。噱” 一遍又一遍,重复。 又是这几个字,新珩却再不如第一次听到时的微微发囧。她圈住他的脖子,柔柔地回应。她知道,他的心这时一定是温柔得一塌糊涂,对她,心疼又宠爱,所以就只剩下了这几个字。 虽然……听起来仍是有些像在哄孩子。只是因为,这人不大会宠人,偶尔一次,表达得便不够贴切。但是,那也已经是他的极致了。 吻过了,他又抬起手指抚过她唇上的水光,凝着她,“没事可做就去上班,不想上班就乖乖等我,想我了给我打电话。等这段时间一过,我休假带你去度蜜月,嗯?” 新珩点点头,又听到上班和休假这两个关键词,终于想起那个现在还半死不活的元深,小心提出来,“元深……” 易辛眸光一沉,就打断了她,“我不喜欢你和我亲热时提起他,你要想害他,就尽管提。这时嘛,先让他帮你去易风尧那里打杂几天。” 新珩,“……” 果然是昨晚把他惹到了…… 她果然很对不起元深,想元深对她抱着那么高的期待,结果,她受人之托,却败事有余。心中过意不去,她又小心问那人,“打杂几天……是几天?” 易辛一笑,深深看着她,嗓音妖邪,“看你的表现。” 新珩一囧,“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你的人,你就是把他流放那也是你的事。” 易辛不置可否,只看着她笑得很……意味深长。 易辛离开时,果然似不经意提醒了元深一句,“你该去上班了吧?你现在代表的是新珩,就更不能迟到、早退、旷职。” 元深浑身一抽,幽怨地朝新珩看去。 新珩干笑,她也无能为力啊…… 然后,如此一连几天,元深真的每天都“谨遵圣旨”去替她打杂,对易风尧和Serena言听计从。 这把易风尧都乐得合不拢嘴了,好几次打电话过来,甚至都对新珩直说表示感谢。 “新珩,真是谢谢,替我找了个这么得力的代班。” “元深做得很好,你千万不要担心,晚一点回公司没有关系,再晚一点也没有关系,不用回来……”易风尧一个激情澎湃差点说漏嘴,关键时刻刹住车,话音一转,“新珩,累了一定要多休息,公司上下虽然都很想念你,但是大家都更希望你身体健康、身心愉悦、早生贵子、儿孙满堂,总而言之,你一定要在家多休息。” 新珩,“……” 让元深去给易风尧打杂……新珩想,对易风尧而言,真的是无异于天上掉馅儿饼。 新珩还好,只是每天接几个电话,心理上稍微过意不去而已。而元深,那才真正是苦不堪言。 想他从小身经百战,一切艰苦奋斗都是为了足够保护那个人,现而今,在易家,绝对可以说得上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对,加上祸水新珩就是三人之下,万人之上……万万没有想到,这时竟然沦落到去给易风尧打杂!更苦.逼的是,他每天看到易风尧那张小人得志都笑得合不拢嘴的脸,就想要狠狠揍他,却偏偏不能…… 每每想到这些,元深几乎是恨得牙痒痒,既恨易风尧,又恨祸水新珩。 然而,这些都还不是他最恨的,元深最恨的是,易风尧每一次出门谈事都会把他带在身边!就像易辛一样……每每这时,元深拳头都握得咯咯作响。 他以为他是易辛啊?! 只是,不仅是易风尧这么以为,有时见到几个重要人物,对方一见易风尧身边的元深,脸上莫不露出既困惑又敬畏的表情。 要知道,在他们的世界里,元深几乎就是易辛的标志,那魁梧的身材一站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代表的就是易辛啊。是以,元深这门神每每出现在易风尧身边,对方都意会为那是易辛,然后,易风尧那好处可是多多滴啊! 而元深,偏偏还不能说什么…… 能说什么?说自己现在是被贬,其实易辛没有半点要支持易风尧的意思?他元深丢不起这个人! 能说什么?只能什么也不说!让人继续误会下去,让易风尧这张欠揍的脸继续笑得合不拢嘴! 短短一个星期,元深对易风尧的仇恨一路飙升至前所未有的境界,一度用尽了他浑身的能量。 ----- 一更毕,谢谢阅读谢谢月票! 最近文章笔墨多给甜枣了,没有多大的交锋。有剧情,但是还处于伏笔阶段,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下面几章开始剧情就有发展了~~~ 265 爱你,就像吸毒(7)[VIP] 大抵是出于能量守恒的原理,对易风尧的怨恨太深了,对祸水新珩的仇恨就再也不够维持下去。两相权衡,元深决定,对新珩,他要求和. 可是,要如何求和呢? 元深是个粗人,虽然整天被西装包裹得衣冠楚楚的,但粗人的本质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所幸,跟在易辛身边,在新珩以前,眼见着那个惊艳妖娆的男人玩情调玩了二十多年,耳濡目染一番,总算是窥得了一些精髓。 精髓之一:夜店刻。 元深想,如果带新珩去夜店,他还不如直接去死。 精髓之二:酒精……不如去死+2012。 精髓之三:热舞……这个……他想死也死不成。不会! 精髓之四:调/情噱。 光是想想,元深已然虎躯一震,后背湿透,浑身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结论就是,易辛能玩的情调,元深不能玩,尤其是对新珩! 但是,新珩看起来是个雅致的人,请客吃饭加送礼什么的,元深又担心会流了俗去,反招她反感了。 于是,这情调不能玩,不玩情调又不成,这可把元深困扰得紧了,困扰得他有事没事都直抓头发,如此抓了两三天,抓得整个人几乎崩溃,终于引起了易风尧的重视。 当然,易风尧这样的人,万不可能是因为关心元深这个人滴。易风尧只是眼见元深这么每天不正常,客户见到他都以为他是来闹场的,继而在暗地里推测易风尧和易辛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恩怨纠葛。这样的结果就是,大家为了避免站错队列,纷纷按兵不动。 这下,原本的顺风终于全成了逆风,不仅无益,反倒让那些本来势头良好的合作关系都搁浅下来。 易风尧终于坐不住了。 找了个高级而安静的环境(当然,这个环境也不是特地为元深找的,而是谈判失败以后,客户留下来的,被易风尧物尽其用……),易风尧终于开天辟地头一遭表达了对下属的关爱之情。 “阿深啊,最近生活上工作上感情上,都还顺利吧?” 元深瞟了他一眼,不屑。 你觉得呢?你是没长眼还是没长脑啊? 易风尧笑得热情洋溢,丝毫不为元深的冷脸受影响,就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一样,继续关爱,“顺利不顺利都没很有关系,重要的是,态度。每一天,我们都要保持着良好的、热情高涨的态度,对待生活、工作、感情。热情一点,再热情一点……” 元深,“……再热情一点,给你打杂?” 易风尧终于皱了眉,开口,声音已经沉了,“元深,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易辛了?” 是这样,没有错,想念跟在易辛身边人尽其才的日子……但是,为什么这时听易风尧说出来,他会忍不住浑身瘆得慌呢? 元深狐疑地看着易风尧。 易风尧满脸沉痛,“果然是这样。” 元深浑身一抖,明明没有做贼,偏偏心虚,立刻否认,“没有,不是因为辛少。” 易风尧眸光一闪,“不是易辛?难道你有了别人?” 有了别人……有你妹!老子又不是劈腿! 至此,元深终于听出了重点。 想元深,那从来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哪里能容得下旁人言语间这么赤/裸/裸的调/戏?这时,就要二话不说上去就往易风尧那张花里胡哨的小白脸就是一拳,拳头都已经紧了,却猛然顿住。 等等……花里胡哨的小白脸…… 这不就是祸水新珩喜欢的调调吗?! (新珩欲哭无泪:我哪里喜欢这种调调的?人家我还没有喜欢过就被你们辛少吃了,就算喜欢也全是被逼出来!) (易辛阴风阵阵:我是花里胡哨的小白脸?) (南觅:不是,你只是个妖里妖气的美人精。) (anyway…) 元深想到这里,霎时,满腔热血蓦然凝住,整个人刹那间冷静下来,先平静下凶狠的目光,又端出一副困扰的姿态,看向易风尧,“嗯,是这样。但是她在生我的气,我现在急切地想要讨好她。” “哦~”易风尧发出一声“原来如此”的感叹,若有所思地看着元深,忽然开口,“男,还是女?” 元深骨节咔咔作响,脸上还在微笑,只是笑得有点……扭曲,声音听起来极细又沉,像是……咬牙切齿而出…… “女!” 元深此举忍辱负重,为了从易风尧那里取经,他忍了三十多年之不能忍,终于从易风尧那里套得了“行之有效”的绝招。 目标:有点儿小风雅,会点儿小情调,平常看看书,没事作作画……的女人。 目的:讨好。 途径:请她赏花。 请她赏花,这四个字,是易风尧的原话。话说易风尧在听了元深的描述以后,先是老奸巨猾地摸了摸下巴,又若有所思地“嗯”“啊”“哦”了一串,最后终于拍案定夺,“请她赏花!” 元深虽然铁骨铮铮,但是心直爽快,天生少了易辛那颗九曲十八弯的心,这时易风尧一提议,他自己略略一想,没有想出有任何不对,又极其符合新珩那种小雅致的性子,便深以为然,向易风尧道了谢,又在心底大大折了对他的仇恨,便迅速离去。 元深为人太实诚,只是不知,他走之后,易风尧奸邪一笑,拿出手机就找人。 “易辛,听说元深要请新珩去赏花哦~”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明天呢,南要去A市,A市有木有很眼熟?对啦,就是新珩家那个A市,一个地方。所以……我看明天登机之前能有多少存稿吧,有存稿就每天上午十点一更……不知道几天……哪天没更了大家一定要原谅南,南会尽快回来更的……也就几天吧 267 爱你,就像吸毒(9)[VIP] 新珩翻看手机,十多条未接来电下来……把原来易风尧的通话记录都压得差不多了. 她刚刚似乎听元深讲了很久的故事…… 顿时,有些心虚,尤其是想到那个赏花…… 回过去,那人立刻就接了,却不说话。 电话里安静得惊人,她的心霎时提了起来,小心问,“生气了?我刚刚没有听到。” 那人冷哼,声音似乎是在空旷的环境里发出的,“赏花赏得很开心,所以没听到?刻” 新珩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干笑。 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又忽然一个激灵……易风尧? 一定是这个混蛋在挑拨! 新珩顿时一笑,“没有,人家赏花,我跟着过去做什么?” 那一头,易辛眉头一挑,眸中,兴味十足,“哪个人家?噱” 新珩无辜地蜷在沙发上,眨了眨眼睛,毫无心理障碍地胡说八道,“易风尧和元深啊。易风尧约元深去赏花,元深很困扰,不想去得很,偏偏你把他贬了,他现在是虎落平阳,也不得不屈从于易风尧的淫威。他刚刚还来找我帮忙呢,可是你知道……我能做什么呢?难道还能替他和易风尧去赏花吗?” 易辛嘴角噙着笑,邪了嗓音,反问,“那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新珩心一抖,这语气……绝对没安好心! 新珩吞了吞口水,试探,“你想和我去赏花吗?” “我对赏花不感兴趣,我赏你就够了。” 他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她也懒得假装听不懂,直说,“你不是已经天天在赏了吗?” “嗯,只是赏得不尽兴。” 还不尽兴?她腰就已经快断了!他要是尽兴了,她还有活路?! 新珩心中暗骂禽/兽。 易辛继续笑,嗓音邪魅,“如何?我说过,看你的表现,你却迟迟没有表现,那元深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新珩咬牙切齿,“元深是你的属下,关我什么事!” 易辛笑,“就因为是我的属下,所以不敢来找我,只能来找你……嗯,赏花。” 新珩冷汗涔涔。 易辛懒道,“不过,你要是真无能为力,那也就算了,就让元深和易风尧天天手拉着手去赏花吧。反正这花也开不了多久了,最多一个月,夏天一来,花开败……嗯,可以一起去晒太阳。” 夏天,晒太阳……! 新珩忍不住颤了一下,又想到自己对元深信誓旦旦的承诺……终于狠了狠心,话,从齿间蹦出,“你说,我能做什么?” 那一边,易辛眸中精光一闪,拖长了嗓音,“我说的,你都做?” 新珩咬牙。 易辛还不放过她,又追问了一遍,“是这样吗?” 新珩拳头握紧,豁出去了,“是!” 电话里,易辛轻轻一笑,笑得新珩不由自主抖了一下,慌忙瑟瑟开口,“那个……我答应元深了,所以……你也不要让我食言。” “没问题,”这一次,易辛答应得出奇地爽快,而后,猛然低沉了声,新珩只觉那声音,像是往日,他逗弄她时,故意贴着她的耳珠说出来的一样。 “晚上等我,我告诉你要怎么做。” 惹得新珩心头轻轻颤了一下,脸上一热,慌忙按断电话。 易辛听着电话里的盲音,不仅不恼,眸中反倒露出星星点点的精光,当然,必定是不怀好意的。 好整以暇地将手机收起,这才按下桌上的电话,“进来,继续开会。” 那声音,一瞬间已经冷静严肃,再不复片刻之前的谈笑逗弄。 所以说,易辛这个人,就算是不怀好意,也只对那一个人而已。 原本正在开会,却能为了接那一个人的电话,将其他人都赶出去,所有正事搁下不谈。也难怪元深要骂那个人祸水了。 只是,元深却不知道想想,祸水之所以能成为祸水,全是因为有人迷恋,要是没有人迷恋,她还能祸害谁? 而新珩,其实更无辜,要知道,她从来就没有要祸害谁的心,就是因为没有那份心,某人还会动不动阴阳怪气地对她发脾气,逼着她去祸害他…… 所以,归根结底,新珩是很无辜滴,而这么无辜滴一个存在,却偏偏被元深厌恶了两年多,这时,还要为了一个一直厌恶自己的人……牺牲。 新珩心里一直想着上午易辛最后那句话,忐忑不安了整整一天。到晚上,易辛仍旧迟迟不回来。 要知道,不怕死的人一旦看开了,就只希望早死早超生,而最怕的,就是要死不死的,那一刻迟迟不来。 新珩就是这样,大半夜的,都把自己洗干净做好被吃的准备了,那人却迟迟不回来。 她一直守着时间,渐渐将白天的忐忑等得不见踪影,然后,竟出奇地越等越平静。只是,当看到时钟已经走到12点时,心里有什么终于压制不住。原本不想打扰他,怕耽误了他的事,这时,终是忍不住心头慌乱,拨通了那个号码。 然而,刚接通,却迅速被人按断。 极快……像极了那个男人会有的动作。 新珩的心猛地一闪,霎时,慌乱,猛然疯涨。 易辛,从来不会断新珩的电话。 268 爱你,就像吸毒(10)[VIP] 新珩下意识将手指移到绿色的键上,着急,急切,想要按下去。只是,终究还是没有。缓缓将手机放下,自己站起身来,有些焦急地在房间里走着. 他不接,那便是有事。她这时再一次打过去,坏了事,怎么办? 而他,遇到了什么事? 她越想,心跳得越重,应着安静的房间里,钟表行走的声音,一秒重一秒。 她走到阳台上,往那人回来的方向看,也只见到了一片孤黑,什么也没有,心跳,几乎不规则。 突兀的铃声忽然而来,将她又狠狠惊吓了一道。 而后,反应更快,她迅速回去,抓起手机,一瞥来电那人,她按下通话,声音急切得几乎失态, “你在哪里?刻” 那一头,熟悉的嗓音依旧慵懒,不紧不慢,听起来更仿佛能让人隔着冰冷的手机,看到他邪魅的眼神里带着轻笑,一贯谈笑的姿态,“刚挂你电话?在生气?” 他的嗓音如常,她的心总算稍得安慰,只是,仍旧提着,她想,或许是刚才自己将自己吓得着实太厉害了些。 她小心道,“没有,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你了,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电话那头微滞。 她又加了一句,声音竟不自觉的有些可怜,“我等你好久了。” 仿佛两人之间的空气,隔着绝对不近的距离,都忽然凝滞了片刻。片刻,不长,然而,感觉不假噱。 新珩心中微微异样,易辛已经开口,“乖,不要等了。你先睡,我在外公这里,今晚不回来了。” 新珩下意识咬唇,心口已经沉重,又堵,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易辛已经再一次柔声道,“听话,快睡觉。我明天尽早回来……一定,好不好?” 新珩就算心中千万般不愿意,但他这样哄她,又联想到易岚……她也不好说什么,只下意识点点头,“好吧,你……” 她你了个头,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话,像是被什么突兀地切断,思维还在走,但就是出不了声。 她想说,你现在回来好不好?我想见你。 但这样,似乎有些骄纵不知进退了。 又想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 这样,似乎也不能。 她苦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竟变得这么黏人,这么……几乎没有自我。 等他,似乎就是现在她生命的全部了。 可是,又似乎不是这样的。 她可以安静地等他一天,一个星期,都没有关系。但是这时,这一刻,她身体里突然而来一种迫切,想要见到他。 立刻,现在,不想等。 说不清楚问什么,就想在当下见到他。 但是这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要求,似乎太无理了些,毕竟,他这时在易岚那里,也是为了她和他两人的事。 她的声音哽在那里,他已经体贴地接过,“那现在去休息,你醒来时,我就回来了,好不好?” 她闭了闭眼睛,用力压下心头的话,“好。” 她好不容易答应,他却忽然没有声音。 她心中微诧,小心出口,“易辛?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他却忽然轻笑,“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将你接过来,让你立刻见着我?那样,你的声音听起来也不用这么可怜巴巴的。” 她唇角一阵抽搐。 可怜巴巴的,她有这么明显吗? 她被他一激,咬牙,负气道,“不用,我要睡了,晚安。” 她说完,径自挂了电话。 只是,挂了电话,她却并没有如她所说的去睡觉,反倒是紧紧盯着手机出神。 而另一边,易辛听到电话里的盲音,一瞬间,眉目已然冷利,仿佛片刻之前的慵懒谈笑不过是梦一场。 他并没有和易岚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在一间安静的茶室。 其貌不扬,不说和易辛相比,就是比起风扬来,美貌,也远远不及;和元深比,又少了那分艺高人胆大的硬气。 这就是一个不起眼的男人,人群里,一晃而过,绝不会被人记住的面孔。 只是,这么不起眼的男人,这时脸上也全是惊讶急迫,却又同时带着杀气锐利,那样的表情,和他平平无奇的面孔极不相称。 应是,有这张脸的人不会有这样的表情,有这种表情的人,也不应该生这样的脸。 此刻,他紧紧注视着易辛,“辛少,我出去,您见机离开。” 易辛还坐在椅子里,闻言,抬头瞥过他,话出,一言九鼎,“我出去,你自己藏好一点。” “辛少……”男人的脸上因为着急,竟泛了红,“莫相腾心狠手辣,有备而来,您不能有事。” 易辛看向他,“我有事,你也不能暴露,明白吗?” 男人一窒。 易辛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低头可见,外面,已经围满了人。 目光冷冷扫视一周,唇角轻扬冷厉的弧度。 他的行踪被泄漏了! ---- 回来了,今天三更~稍后二、三更,谢谢阅读~ 正文 269 爱你,就像吸毒(11)[VIP] 早前,易辛已经得到消息,莫相腾出现在B市。莫相腾一定会报仇,易辛知道,只是……还是大意了,在他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忽略的地方,反倒被别人算计了. 与一个绝对不能暴露的人约见,带的人不多,行踪却被泄露,莫相腾忽然出现。 兵贵神速,莫相腾立刻就会冲进来,绝不会给他多余的时间等救兵,易辛料想,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 茶室在二楼,楼下,包围着的全是莫家的人,易辛往窗外环境瞥了一眼,果断地转头,看向其貌不扬的男子,命令,果决,“夏仓,我离开之后,莫相腾必定会搜查这里,你以最快的速度趁乱从窗户进隔壁房间。” “辛少!”被唤作夏仓的男子一脸急色,还想要阻止刻。 易辛眸色一厉,冷道,“你只要记住,不要让我二十年计划毁于一旦,其他的,你不必管。” 夏仓立刻噤声,脸上焦急,却又有更多敬畏,终是颔首,“是。” 易辛一瞥窗户,就要行动,夏仓却忽然一把将他拉住,对着他,摇头,“辛少,从这里走,危险。” 易辛冷道,“窗外的火力确实不少,但莫相腾应该和你一样想,料定我不敢跳窗,所以,其实必定不如门外的多。莫相腾算计我会开门和他周/旋,拖延时间,但是,就像我不会给他活路一样,他也不会容我拖延时间。所以,若出门,我必死。” 夏仓平淡无奇的脸微微一震,看了看窗外,嘴唇蠕动,却终究吐不出一个字。 出门必死,跳窗,其实也是九死一生噱。 下面,那么多人拿了枪等着瞄准,这时跳下去,无异于一个活靶。 夏仓忽然朝着易辛跪下,虽然面貌平淡,但身形高大,这一跪,用了力,地面也微微震动,“请辛少保重!” 易辛看了他一眼,冷道,“起来,听我指令,不要误事。” 夏仓闻言,猛然起身。 门外,莫相腾一身灰色西装,带了人,已经上了楼梯。皮鞋踩在地毯上,脸上挂着阴狠狰狞的笑。 看了眼两旁已经被制住的易家的人,一声轻嗤,径直往易辛所在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易辛听着脚步声,算计时间差不多了,对身后夏仓使了眼色,后者慎重一点头,易辛便将手中的屏风用力抛出窗外。 那是茶室里原本装潢用的,收起来抛下,刚好一人的高度。 果然,紧接着便听到接连枪响。 而易辛,动作不滞,手撑了窗台,身子立刻便往下跳,对准了墙面外围凸出来的地方,借力踩过,急速往下。 楼下包围的人发现落地是屏风,顿时回醒,发现不对,与此同时,天上却忽然有无数黑影落下,众人大惊,不知那是什么东西,纷纷瞄准,只是太多,又乱,一时惊慌,反倒失了准头。 空气里,枪响接连,噼噼啪啪不断,惊人,却无一瞄准。 而易辛,已经趁乱落地。 开始有一两人惊觉,然而,动作不够快,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易辛的子弹打中。 由此开了出口,易辛一得突围,便急速逃离现场。 围击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却看地上,原本落下的黑影,竟全是茶楼里用的深色的软垫,一时大惊大急,又想到将易辛放走会有的后果,更慌更怒,纷纷往易辛逃跑的方向追击而去。 无一人留守,于是,原本二楼的茶室,一个人影得以顺利倾身出窗外,几个轻巧利落的动作,便翻身入了临近的房间。 夏仓刚刚离开,正如易辛所料,莫相腾已经一脚踹开了门,见到空无一人的房间,脸上的纹路一瞬因愤怒而扭曲。 快步走到窗外,见到楼下的场面时,恨的咬牙切齿。 “易辛!” “砰!” 是玻璃被重物砸中,碎裂开来的声音。 莫相腾握紧的拳头上,青筋迸发,整个人因仇恨而微微发颤。 而易辛,一路急速奔跑逃离,沿着茶室后门的小巷,几个闪身,起跃,成功躲掉身后接连杂乱而来的枪击。 只是,毕竟是众矢之的,一时不慎,左臂一痛,黏湿的液体便沁出了衣袖。 所幸,转角,已经是大街。 虽然已经是半夜,但大街上,仍旧车流不止。 易辛瞥了眼左臂,便要穿过车流,往街对面而去。 “哧!” 伴着一声急刹车,黑色轿车却忽然停在他眼前,副驾座打开。 “上车!” 易辛瞥了眼车上男人,毫不犹豫上去。 车门关上,立刻便接连砰砰两声,是子弹打在车身上的声音。只是这时,车子也已经如箭出弦,远去。 “去哪里?” 驾驶座上,刚刚救了易辛的男人,正是易风尧,这时,他瞥了眼易辛的左臂,出声发问。 “医院,找风扬。” 易风尧微诧,再看了易辛一眼,问,“不回去?” 易辛闭了闭眼,“伤好了再回去。” 他这时满身血腥,不能让她看到。 易风尧没有多话,方向盘转动,往医院的方向去。 易辛睁开眼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 我有点低估我积累下来的事情了……于是今天两更吧,明天再三更~~抱歉! 正文 270 爱你,就像吸毒(12)[VIP]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易风尧闻言,脸色微僵,虽然转瞬即逝,但仍旧被易辛捕捉到了。 “我住附近,路过。” 易辛微微眯眸看他的侧脸,不置可否。 手机响起,易辛看了一眼来电,元深刻。 “辛少。”那一头,声音焦躁,应该是已经到了现场,没有看到他,料定他已经逃脱,想要过来接应。 易辛淡道,“我没事,去医院见我。” 那一边,元深刚带了人到现场,莫相腾和易辛却都已经不在,他看着混乱的场面,又听说医院……心下一沉,就要阻止,“辛少……” 一方面担心他的情况,一方面也是顾忌,现在去医院,万一遇到伏击…… “好了,我自有安排。”易辛没什么耐心,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元深一急,脱口而出,“少夫人知道了。噱” 易辛听了,手一顿,沉黑的眸子猛然眯起,声调微扬,带着极度的危险,“你说什么?” 元深微滞,终是如实回答,“您通知我之后不久,少夫人就来电话,问我,您在哪里……” “所以,你就告诉她了?”易辛的嗓音猛然妖邪,了解他的人知道,那是他动怒的前兆。 元深紧了紧拳头,背脊处一阵湿冷,“对不起。因为少夫人说,如果我们有把握,那她不多事;如果我们来不及,那就不要妨碍她。她言语急切,我又正忙着往您的位置赶,就告诉了她。” 易辛听了,拳头一紧,狠狠挂断了电话。 冷冷看向身边正假装开车开得很认真的男人,冷笑,“新珩找的你?” 易风尧的心,顿时咯噔一跳,忍不住在心中埋怨,这个男人,真是太敏锐了!这暴露的明明是新珩,竟然也能瞬间联想到他! 小心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易风尧呵呵一笑。 易风尧虽然没有说话,但易辛是多么厉害的人,一看他这反应,心中就已了然,冷声命令,“回易家!” 易风尧看了看前方,强忍着身边强烈的阵阵阴风,提议,“医院就在前面,这里是风扬的地方,不会有问题,不如你先处理一下再回去?” “回去!” 冷声命令,嗓音低沉瘆骨。 易风尧受不了那寒凉的气压,手中方向盘一转,果断转向,屈服了。 易辛闭了闭眼睛,想的是,如果她已经知道,那她一定还在等他,提心吊胆。不敢给他电话,怕坏了他的事,也知道他不会说真话,她现在,一定只能将拳头握得紧紧的,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等他。多一刻不见到他,她就多一刻担惊受怕。 易辛轻叹一口气,他不知是他自己没有伪装好,还是她太敏锐,竟然发觉了不对。 一旁的易风尧小心地瞥了眼不再说话也不再散发阵阵阴风的易辛,由于他太反常了,易风尧反而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心中没底,就忍不住解释, “其实,你应该谢谢新珩,我住这附近的事,算是机密。你看,同样是给我做了几天打杂的,连元深都不知道,她却发现了。紧要关头,聪明地知道使唤我……这说明,其实还是我比较靠得住吧?” 易风尧说着,易辛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害得他忍不住越说越没有底气,越来越语无伦次。 明明他才是某人的救命恩人,现在……怎么却战战兢兢的像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啊? 不,不对,如果他真的杀了某人他爹,那就更是某人的恩人了! 易风尧想着,心中更加愤愤不平,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易辛都不应该对他这副阴阳怪气的表情。 易风尧在心中暗叹,新珩,我真的是看你的面子才会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救这个一点都不值得救的男人滴。 千真万确,在新珩给易风尧电话时,他正在睡觉睡得很欢乐,被手机铃声吵醒,看到是新珩,又是大半夜,还一度更加欢乐地臆想过是他们夫妻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他旁观顺带幸灾乐祸甚至落井下石一下的,没想到,竟然是使唤他来的。 “易风尧,你现在立刻下楼,去**茶楼,就在你家出门左转500米的地方,开车,3分钟之内到。” 大半夜里,易风尧被新珩那着急又严肃的声音使唤得是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新珩一句,“易辛在那里,不要让他有事。” 霎时,易风尧的心智就被蒙蔽了,就这样巴巴地冲下楼去开车…… 以最快的速度到那里时,刚好接应了易辛。 易风尧都不知道该替易辛感慨这是他好命呢,还是……他好命呢? 要知道,他易风尧的住址,那可是绝对机密,整个B市,今晚之前,他几乎敢肯定,除了Serena和他自己,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当然,不久之前,新珩告诉他,她也是知道的,他姑且认为那是新珩免费给他打杂了一个多月的结果…… 但是,即使是这样,要知道,他也是极少住自己家的。 常常是玩乐太晚,或者是带了美人,他就直接在酒店里住下了,这也是为什么外界一直以为他家在酒店的原因…… 易风尧难得的两条小概率事件,竟然全被易辛……他老婆撞上了,易风尧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了。 是易辛好命,娶了个好老婆,所以命不该绝呢?还是易辛好命,所以命不该绝呢? 正文 271 爱你,就像吸毒(13)[VIP] “停车!”. 某人阴风阵阵地吐出两个字,吓得易风尧脚上一动,下意识将车子停了下来,也不管现在是什么位置。 等看清当下的环境时,易风尧一愣,不明白大少爷这又是怎么了,正要说话,转头,却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下车。 易风尧在车上,看到易辛急步走向别墅大门。 半夜里,光线暗,夜灯落下,易风尧只见到大门角落下一团阴影,正不太明白易辛的意思,却见那个男人已经朝着那一团阴影蹲下身去。 “等我多久了?” 易辛看着眼前蜷缩成一团的“物事”,哑声问道。 那“东西”听到这声音,身体猛然一颤,这才小心地从膝前抬起头来,白皙细腻的脸庞露出,竟是双眼已经红透的新珩。见到眼前心心念念的男人的脸,她猛然倾身,圈住他的脖子,便狠狠撞入他怀中刻。 之后,才终于敢呜呜哭出声来。 易辛抬手圈住她的身子,不说话,只任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衬衫。 嘤嘤低泣了不知道多久,她才终于能说出话来,带着凄厉的哭腔,她在他怀中控诉,“易辛,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疼痛又无力,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哑声哄慰,“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我的新珩,让她等这么久。” 他说完,一瞬间,她哭得更大声了。抱着他,哭得肆无忌惮,再无顾忌。 易风尧坐在车上,望着别墅大门角落里,背对着他的易辛。光线有些暗,只是那原本冷情艳丽的男人,这时浑身散出的却全是温柔怜爱的气息,那么清晰,是易风尧抑或是其他所有人都从来没有见过的噱。 易辛挡了他的视线,易风尧看不清楚易辛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只是听着那哭泣的声音,带着恐惧、惊惶和心疼,那么深切,又见易辛只是耐心地抱着她,任她哭,他大概明白那是谁了。 风扬赶到,给易辛处理伤口时,新珩才终于安静下来,红肿着眼睛,紧紧看着易辛受伤的手臂,没有说一句话。 原本气氛已经凝重,这时,当着新珩,风扬更不敢说什么了,也不问,只动作麻利地将子弹取出,又迅速包扎好。只是,当将子弹放落到瓷盘里时,风扬眼风瞥过,清楚地看到新珩的身子伴着那清脆一声碰触声响,几不可察一颤。 心中暗叹一口气,风扬忍不住感慨,真是冤家。 易辛极少受伤,偏偏每一次受伤,都能被新珩看到。而新珩,这样子看起来,像是已经被吓得半死了。 易辛还没有怎样,新珩就先三魂去了两魂半,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是受尽了委屈和害怕,那杀伤力可不知是比几颗子弹强大了多少倍,易辛怕是比死还要难受。这两人,真不知是谁欠了谁的。 空气凝滞,谁也没有说话,不论是易辛、新珩,还是风扬,抑或是站在一旁的易风尧。打破这几乎令人窒息的沉寂的,反倒是从外面进来的元深。 一身戾气,从外面雷厉地进门,“辛少。” 这时,风扬最后一个步骤已经弄好,易辛淡淡瞥过,便看向元深,淡道,“送风少和尧少回去。” 元深正大步往易辛走的脚步猛然顿住,一愣,待反应过来,脸上微微涨红,紧紧看着易辛缠了纱布的手臂,欲言又止,“辛少。” 易辛冷冷瞥了他一眼,再一次重复,“送风少和尧少离开。我要休息了,有事我再通知你。” 说完,搂了新珩的腰,站起身来,又看了风扬和易风尧一眼,没有多一个字,上楼。 新珩乖乖靠着他,任他半抱了身子离去。 元深僵立原地,看着易辛的背影,紧了紧拳头,终是转身,看向风扬和易风尧,“两位少爷,请。” 风扬看了他一眼,点头,先行离开。 易风尧却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易辛受伤,元深心中原本就杀戾深重,再加上对易风尧本来就憎恶,这时,恶狠狠回视着易风尧,几乎就要动手。 易风尧瞥了眼元深拳头上的青筋,只不冷不热一句,“你们辛少下旨,让你送我回家。” 一提及易辛,元深像是当头被泼下一盆冷水,原本的怒意难平一下子就被熄灭,紧了紧拳头,却终究平静下去,半侧出身子,让易风尧先走。 出了大门,却见风扬已经自己开车离去。 易风尧看着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兰博基尼,又看了一脸微怔的元深,一笑,“我们不用你送,易辛的意思只是,让你不要去打扰他。” 元深冷冷看着易风尧。 易风尧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相信我,这时你们辛少会很忙,你如果不想找死,就赶紧识趣躲开,不要打扰他哄老婆。不然,这次你请谁赏花都救不了你。” 说完,妖娆地从元深身边走过,自己上了车,开车离开。 留元深一人在原地,无奈地抬头,看二楼房间里透出的光亮。 易辛带着新珩回房,房门关上一刹那,新珩猛地转身,踮脚,便主动吻上了易辛的唇。紧紧圈着他的脖子,急切的吻他微凉的唇,微微颤抖。 ----- 稍后第三更~谢谢阅读! 正文 272 爱你,就像吸毒(14) [VIP] 怀中的身子轻颤,他的手臂,不由就用了力,将她紧紧嵌入自己的身体. 她吻他,急切;他回她,激烈。不多时,就彻底乱了。 两人倒在床上,她趴在他身上,吻他的脖子,眼泪却片片落下,不止。 微热的液体滑入颈中,他身体微微一僵,抱着她,唇移至她温热的脖子里,低叹,“别哭。” 别哭……真是这世上最催人落泪的字眼刻。 她的眼泪,于是落得更多更密,身体甚至一抖一抖着抽泣。 他想要将她拉开些许,为她抹去眼泪,她却只是紧紧圈着他的脖子,不放开他。 他无奈,有些哭笑不得,她却像个孩子,将他圈着,像是霸占着自己的所有,一点也不愿放开,越圈越紧。 这样的力道,如果她不是新珩,他一定会当她是要杀害他,然后毫不留情地甩掉。 只是这时,他却无奈,语气里,满满只全是纵容宠溺,“你将我箍得太紧,我都没有办法亲你了。” 她身体微微一僵,旋即,更固执地将头埋在他颈中,明显一副“我就是不放”的姿态噱。 他失笑,抚着她的背,有一下没一下,“我没事,真的。” 她只在他身上激烈地摇头,表示抗议。 他轻笑,亲了亲她的耳垂,故意往她耳朵里吹气,“摇头是什么意思?” 不出他所料,她的身体被他逗弄得微微颤抖,圈着他脖子的手臂顿时松了许多,只能无力地搭在他身上。 然而,她放松了,他抱着她的手臂却紧了,于是,两人还是身体相贴,最亲密的姿势。 她身体一软,闷闷道,“摇头的意思是,我再不相信你说的话了。” 他闻言,浑身微微紧绷。 她娇软的嗓音带着微微嗔怒,再一次指控,“易辛,你总是对我说谎,我不要再相信你了。” 他听了,轻轻应声,“嗯,是。” 他这么好说话,她却不适应,幽怨道,“认错态度良好,就是坚决不改,是吧?” 他闻言,无奈轻叹,“新珩是不是不记得了?我们以前约定过,我说谎,你要假装不知道的。乖乖的,就好。” 她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哼哼,“假装不了。” 他微微一笑,“假装不知道,乖乖睡觉,醒来时,我就会回来,哪里用得着浪费这么多眼泪呢?看看,眼睛都肿了,也不怕我嫌弃你。” “易辛。” 他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应道,“嗯?” “你如果嫌弃我,我的眼睛会哭得更肿。” “嗯,我知道。” “所以,你都不心疼吗?” 他抚着她头发的手一顿,终于认命,叹了一口气。 对她,她不听话,他心疼;她听话,他更心疼。她,果然是他这辈子的劫。 既然注定躲不掉,他也只能认了,“嗯,心疼。” “所以,不许嫌弃我。” “好。” “也不要让我假装不知道……假装不了的。” 他微顿,眸光璀璨,答应,“好。” “易辛。” “什么?” “不要对我说谎,我不怕的。即使害怕,也只是因为,不知道。” 浑身一紧,心头微满,又热,他竟不由脱口而出,“好。” 她终于在他耳边轻轻笑出声来,“你说的?” 她看不到,他这时脸上温柔怜爱的表情,还有眸中星星点点的光亮。如果她看得到,她必定不会再说什么,一切,早已经是最清楚不过。 这个男人,此刻的神情已经足以说明所有。那样的神情本身已经是一种承诺,这一刻,不论她想要什么,只要是她开了口,他就能眼睛不眨一下为她奉上。 “嗯,我说的。”他重复,确定。 不过是不忍心,她将他抱得这么紧,身子却仍在微微颤抖。 她被吓到了,被他吓到了,他知道。 急切地想要补偿她,宠她,爱她,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让她不要那么害怕,也让自己的心不必那么疼。 受伤的是他,只是比起心,伤口似乎并不算什么。 她……还真是会替他转移疼痛啊。 他拉了拉她的身子,要将她拉开,她却还是不肯放。 他哭笑不得,“我要去洗澡,你想和我一起?” 她身体微僵,明显纠结了。 他又故意加重了语气,吓她,“和我一起洗,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还很累,你确定要?” 她退缩了,终于开始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他见她纠结的模样,心中一乐,轻笑出声。 她听到他的调笑,却猛然再次收紧了手臂,一下,重到几乎将他圈到窒息。 “你抱着我洗澡吧,就不放!” 她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里,有些小霸道地嚷嚷。 他终于无话可说,笑不出来了。 她这样,他也不用妄想还能对她做什么了,就是正正经经洗个澡都不行。 稳了稳情绪,耐着性子,他慢慢地哄她,“我再让新珩抱抱,一会儿就放开,好不好?” 新珩想了一下,点头。 易辛眉目一展,却不知,新珩这时想的是:反正“一会儿”就和“改天”一样,本来就是敷衍用的!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273 爱你,就像吸毒(15)[VIP] 易辛随意和她说着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新珩是怎么发现我不在外公那里的?” 她听了,在他身上摇头,“没有发现。” 他微惊,反问,“没有发现?” 她点头,带着轻轻嘲讽,“你说谎那么厉害,我哪里找得着破绽?都是因为元深太好骗了。” 易辛听了,目光一瞬间阴骘刻。 元深,你又一次拖了我的后腿! 新珩没看到他这时咬牙切齿的表情,只继续说道,“你没有破绽,但我心跳得厉害,就想到找元深。我想,如果你有事,你一定会通知元深,他必定能知道什么;反之,他便什么也不会不知道。所以,我拿了电话就直接问他你在哪里。他果然吞吞吐吐,我就知道你有事。” 她说到这里,猛地用脸紧紧厮磨着他的,心中的恐惧这时全变成了后怕,心脏像是没有着落,只能紧紧挨着他,不想放开他。 那一刻,她知道他遇到了危险,可是,她离他好远,整个人没有半点力量,帮不了他,甚至看不到他。她因害怕而浑身酸疼,几乎昏倒。 这时,他还能回到她身边,她就只想这么抱着他,再也不放他离开,再也不让他离开她那么远,她不要再一次体会那样的无能为力,只能远远的,心痛、害怕,却也只能远远的,连见他都不可以。 他感觉得到她这时的情绪激动,只回应地抱紧了她的身子,又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他想,他明白她的害怕噱。 易地而处,如果今天是她遇了危险,他却不在她身边…… 不,不止,她的恐惧应该是比他能想到的还要多。因为,她不是他。 他能不顾一切地赶到她身边去保护她,可她,柔柔弱弱,必定还考虑到了,如果她不顾一切到他身边,也只会成为他的负累。于是,她什么也不能做,除了等在家门口,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等他,她再也做不了别的。 想到她那一段时间里的无助、惊惶和痛苦,他的心几乎被撕碎。 他绵绵密密地吻着她的耳珠,想要安慰她,话出,却还是那两个字,“别怕。” 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无力。 新珩以前,易辛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连一个被吓坏的女人也安慰不了。 只能一遍又一遍,拿不太有用的话哄着她,却已经是他这时能做的全部了,“乖,别怕。” 她只更往他怀中蹭去。 他无奈、失笑,心,却全被温热填满,几乎溢出来。 又忽然想起一事,他问她,“怎么知道易风尧住那附近的?” 要知道,这事,连他都不知道。而他,甚至还将元深派到易风尧身边去一个多星期。 和新珩一比……易辛忍不住感慨,元深真的好失败。 新珩没有想太多,直说,“因为易风尧这个人喜欢吃法国菜……” “哦,这个你也知道。” 他忽然不冷不热一句,打断了她的话,嗓音还拖得老长,颇有些意味悠长的意思。 新珩是什么人,反应那么快,霎时,心中警铃已经作响,慌忙解释,“因为我是打杂的,他每个月各种各样的账单,Serena都让我去结。然后,只看账单,我就能知道易风尧的生活习惯了。” 她说完,他却没有反应,她心中顿时就战战兢兢的,拿不准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这时又在想什么损招。 他却忽然开口,“新珩。” “啥?”她小心应道。 “把打杂的工作辞掉。” 她忍不住背脊发凉,“可是,我觉得我打杂很成功,我一个打杂的,已然做出了间谍的成绩……” “哦,那你来给我打杂。” 新珩,“…‥” 新珩狠狠摇了摇头,讪讪道,“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易辛不置可否。 新珩大了胆继续说下去,“易风尧光顾的法国餐厅里,10家有4家是L餐厅,4家是S餐厅,剩下两家,随机。” “嗯哼。”他随意应了一句,听起来有些意兴阑珊。 “刚好呢,L餐厅和S餐厅我都吃过,我只能说,一个吃过L餐厅的人,应该没有多少可能会偏爱S餐厅的。这么说吧,L餐厅……我想,我如果偏爱法国菜,我应该会转山转水地跑去吃。但是S餐厅,基本上如果它不是在我家附近,我会把它给忘了。然后,我推己及人,大概就知道,易风尧住S餐厅附近了。” “而S餐厅附近,易风尧那种人会愿意去住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小区,于是……我从第一次去给易风尧结帐单,就知道他家住哪里了……” 新珩回答了某人的问题,某人却不说话了。她心里忐忑了一下,要知道,某人心思实在太婉转,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撞上禁/区,如此,忍不住在心中再次揣摩了一遍,反思刚才的话有没有不对的地方,以便她及时弥补。 不想,男人却忽然在她耳边道,“哦,那你来给我打杂。”…… 她说了这么多,他竟然还在紧紧揪住一句话不放…… ---- 一更毕,今天四更。谢谢筒子们的鲜花、月票~~ 正文 274 爱你,就像吸毒(16)[VIP] 274爱你,就像吸毒(16)文/南觅 她无奈轻叹,“易辛。”. “嗯?”他亲了亲她的耳垂,“好,是不是?” “你已经有元深了。” “元深又不是你。刻” “可是,我也有我的工作。” 他微哼,“给易风尧打杂?” 她靠在他肩上,轻声道,“不是,我要辞职了。” “哦,那就对了。” “恩,我不要打杂,”她抱着他的脖子,柔柔软软地对他说,“我贴身伺候你就够了,打杂……没有时间。” 他闻言,身体猛然紧了噱。 她说完,就自发地往他的脖子里吻去,柔柔的,却是明显的挑/逗。 他浑身轻颤,转瞬,已经反客为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浑身紧绷,裹着男人占有的力量往她袭来,手上用力,将她拉开,对准了她柔软的唇,重重吻下。 “贴身伺候?嗯?” 眸中两簇炙暗的火苗,他往她的眼里看去,七分邪气,三分黯沉。 她回视着他,一笑,更主动拉下他的头,吻他。 这样的他,会这样霸道地看着她、吻她、爱她,才是她熟悉的,她曾经总是希望他能温柔一点,少一些霸道和掠夺。可是,这一刻,她恍然明白,这些,即使她以为她不喜欢,但是实际上,她有多么珍惜。 那是易辛,即使他的本性与她最初的要求相悖太远,更甚至让她害怕、逃避,但是,他仍旧是她最爱的男人。最爱他,所以,他深陷险境,便足够将她逼得几乎崩溃。 她曾经听过一个矫情的说法:从两个人相爱的那一天起,这段感情就已经走向了倒计时。因为,再长,也不过一辈子,再强烈的爱,也抵不过生老病死。 这一个晚上,担惊受怕里,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 不论她有多爱,多舍不得,她和他的感情,都是在走着倒计时,最长,也只有一辈子的时间。 想通的那一刻,她痛苦得几乎崩溃,整个人无所适从。疯了一样冲出去,想要去找他,只是,却不敢,因为,她知道,保护不了他,去,也只能是坏事。 甚至不敢走太远,只能蜷缩在大门口,等他回来。 眼睛酸热疼痛得厉害,她知道,说不定已经肿了,却就是流不出眼泪。浑身明明在疼痛,可是大脑清醒得可怕,她暗暗决定,这一次,如果他能平安,以后,她一定好好珍惜与他相处的分分秒秒。 不逃避、不推拒、不玩小女生的矫情、不让他一个人爱她爱得辛苦,她也要主动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爱他。 这个男人,值得她这样。 这一夜,她一遍遍,不知死活地挑/逗他,勾/引他,牵引出他所有的欲/望,虽然不甚娴熟,把握不好,更险些引火自焚,她却一直紧紧抱着他,一刻也不愿放开。 一次次,她吻他,他爱她。然而,他看得清楚,她的眼角,总是有眼泪断断续续流出,忽涌忽止。 即使是在两人到达极致的那一刻,她潮红迷醉的脸上,也依旧湿润。 一番折腾下来,天早已经大亮。 他抚摸着她的脸,又亲了亲,抱着她躺下,她自动蜷缩到他怀里,她明显疲累,闭着眼睛,然而,抱着他的腰的手臂,圈得极紧。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亲吻她的眉眼,看着她明显没有力气,却还要勉强往他蹭一蹭,算是回应,他终于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她将头放在他胸前,他看着她的睡颜,久久维持着一个姿势。 她似乎睡得很平静,只是,他稍微一动,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往他蹭。 如此反复几次,他终于放弃了,抱着她,安静地睡下。 接下来一连几天,易辛都没能出门。 只有元深每日过来找他,两人在书房,有时进去就是一个多小时。只是,每一次,书房的门再打开,易辛没有一次不是看到新珩就在附近。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在书房外面,见到易辛出来,还会假装一副“诶,你们谈完了?”的白痴表情。 易辛会对她点点头,就走过去抱她,和她说说别的。 而用元深私下里的话来形容那样的新珩,就只有四个字——鬼鬼祟祟。 当然,也只能在私下里说说,他为人虽然比较实诚,但暴君对祸水的宠爱实在是太明显了,他心理上就算再想假装看不到,也还是被逼看得深深切切。 譬如,这个节骨眼上,一大堆事情等着易辛亲自处理,那个人却还要守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陪祸水。 譬如,每一次开门,看到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双原本清冽的眸子一瞬间就能温暖得融成一滩水。 譬如,祸水新珩每一个“白痴纠结”的表情,易辛都能当成一世珍藏来看…… 这么多事实摆在眼前,元深也不得不相信,如果这时,他还敢给新珩脸色看,那么,他说不定这辈子都可以不必“看”了,易辛应该能二话不说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 说到“挖眼珠子”,这么深刻的觉悟,也自然不是元深这个粗人能自己感悟出来的。而是某一次,他对着易风尧抱怨时,易风尧“好心提点”他的。 元深初时还稍微怀疑了一下,只是,易辛的表现,却是让他无论如何也怀疑不下去的。 正文 275 爱你,就像吸毒(17)(4000+)[VIP] 自从有了祸水新珩,自从眼见着易辛对祸水新珩一天天迷恋更深,元深忽然很能理解历史上那些个“忠臣”的悲哀,尤其是那个叫“比干”的. 元深无数次假想,如果祸水新珩再祸害一点,开口要他的心,易辛也应该是能毫不犹豫把元深的心挖出来送给新珩的。 每每想到这里,元深都会惊出一身冷汗。然后,遍读上下五千年,借故鉴今,终于顿悟,决定从此以后,他虽是忠臣,但是对祸水,他也要巴结。 到这时,又忍不住感慨:忠臣,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元深离开时,对新珩微微颔首,算是恭敬,新珩却明显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弄得元深极为尴尬刻。 易辛淡淡瞥了元深一眼,搂着新珩走开。 元深出门时,还听到身后,新珩小心地问易辛,“我是不是耽误了你很多事?” 那次第,如果不是元深狠狠握紧了拳头控制住自己,他几乎就要冲回去,热血沸腾地抓着新珩的衣领回答她,“你太是了!!!噱” 只是,接下来暴君那一声毫无心理障碍的“不是”却像是当头一盆冷水,华丽丽泼灭了他的热血,也泼得他那颗赤胆的忠心拨凉拨凉的。 元深忽然什么想法都没了,认命地离开。片刻之前,易辛交代了他不下十件大事,很重要,很迫在眉睫,很应该由易辛亲自完成的那种…… 然而事实上,这时,易辛认为很重要、很迫在眉睫、很应该由易辛亲自完成的,只有一件:陪新珩。 摸了摸她的脸,笑得毫无心理障碍,“最近没什么事,刚好元深很想工作,多给他安排一些咯。” 如果元深听到这句,他应该可以直接把心吐出来,也不用新珩费事地去挖了……可惜,他已经走远。 新珩微微蹙着眉,却在看到他的左臂时,又想通了,点头,“嗯,伤好了再工作是应该的。” 易辛看着她心疼的表情,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话到嘴边,他聪明地咽了下去。 他受伤,虽然在那晚将她吓得半死,可是之后,他才终于体会到,过去,他少领了多么大的福利! 新珩现在除了每天看住他这个头等大事之外,别的时间里,心思就全花在了伺候他之上。 一整天,不间断察言观色,端茶送水,外加亲自下厨,嘘寒问暖。她难得这么体贴,这么有身为他妻子的自觉,更一度让易辛那颗本质禽/兽的心也差点满足。 只可惜,只是差一点,禽/兽的本质是永不餍足滴。 刚开始,仅仅是这样,易辛已经很感动,觉得很圆满了。 后来的时候,本性就渐渐暴露了出来。 比如,新珩每天给他换药,满脸心疼,已经足够轻手轻脚,比做贼还小心了,他却还要一直喊疼。当然,这个喊疼只是个象征的说法,易辛这种人,当然不会直接喊出来。他这种身经百战,刀里来枪里去的,要是受这点小伤就喊出来,那也太没有真实感了,新珩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骗得过去?他的伎俩是,不吭声。 对,就是不吭声。换药全程不吭声,只当新珩碰到他的手臂时,他会故意在伤口那处几不可察地颤它一颤。如此,在新珩看来,就自动理解成了那是他在隐忍。一时间,对他是心疼得不得了,那感情,绵绵长长又滔滔不绝。 是啊,我的老公他虽然很万能、很无坚不摧,但他也是血肉之躯,他只是承担得太多,所以把自己硬逼成了今天看起来的坚强,其实,他也是需要人疼的。 就是这样,在易辛有意无意的推动下,新珩有了这样的心理建设,那自然,对他,是温柔体贴得一塌糊涂。他喜欢怎样就怎样,新珩完全是到了任他予取予求的地步。 经常,易辛看着她一脸的心疼之色,心中是一分愧疚,九分贪婪。但是,更多的时候,连那唯一的一分愧疚都被贪婪侵蚀了,利用她对他那点心疼爱护的小心思,对她为所欲为。 又比如,易辛那么强悍的人,受一点小伤,虽然是大少爷,但又不失没伤过,身手那么矫捷,动作那么利落,怎么可能连洗澡都不能了? 可他,就是要新珩帮他! 最初,新珩就算再心疼,这点戒心还是有的,脱光光帮男人洗澡诶,那一时半会儿脱得了身?不会发生别的事?怎么可能! 她一口拒绝。 而易辛,满眼失望,巴巴地望着她,却聪明地不坚持,表示他理解,然后自己进浴室。 留新珩一个人看着他“失落”的背影,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无情了。 却不知,那就是易辛的诡计:先让她愧疚,越来越愧疚。 本来,愧疚这种东西,就像抛物线,到了顶峰自己就会减弱了。只是,新珩遇上的是易辛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那个人,对人的心理向来拿捏得极好,尤其是新珩的。就在她那点愧疚的小心思即将要往下滑时,他忽然就从浴室里出来了。当然,是拿浴巾稍微包裹了下身体的,他那种人,自然聪明地知道,这还不是卖弄风sao的时候。 然后,在新珩抬头看他,不明所以的时候,他把自己染了血的手臂伸到她眼前,不紧不慢说一句,“伤口遇水裂开了,先帮我弄一下。” 那次第,新珩看着他手臂上浸出血的纱布,心疼得差点没抱着他哭一场。 只是,还有比哭更重要的事。她急急忙忙拿出药箱,就开始轻手轻脚地给他换药,还一边换,一边问,“疼吗?” 她那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看得他除了禽/兽反应,是什么心思也没有了。疼?那一刻,他是除了欲/火,什么也感觉不到! 勉强做戏做全套,耐着性子等她拖拖拉拉将伤口弄好,然后,把药箱一推,拉她进浴室。 于是,接下来,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人洗个澡都能把伤口洗出血来的易辛,拉着新珩,各种出力各种高难度姿势,把她一个没有受伤的人都折腾得已经神智不清了,他那号称很脆弱的伤口却还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再也没有浸水,再也没有裂开,也没有沁血这种事发生. 很神奇。 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新珩记挂着他的伤,就算神志迷蒙里,时不时也还会往他的手臂瞟一眼,如果真裂开了,那是一定会叫停下来的…… 为了福利,可以故意把已经愈合的伤口撕裂;自然也要费点心思,不要让伤口在不该流血的时候流血。 只是,事后,当之前那个自己洗个澡都能将伤口弄到裂开的男人,却能万能地为自己和她两人洗澡,又能一路抱着她回到床上时,新珩要是还没有半点被算计的自觉,那她就真是个白痴了。 睨他一眼,已经累到懒得说话了。 他却对着她,笑得餍足,像只偷腥得逞的猫,还甚为满足地亲了亲她的唇。 新珩彻底无话可说。 只是,诡计识破了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而易辛这个人,基本上就是诡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下一次,只要易辛稍微动动心思,新珩一定还会乖乖中计。 而遇到新珩这样的,连“狼来了”的故事也都不再有用了,不要说三次,就是三十次,新珩一样会乖乖就范。 易辛很欢乐,新珩很悲催。 只是,一番乐此不疲的算计与被算计下来,新珩总算没有那么紧张了。不会再如最初的,夜里,他动一下,她就醒过来,睁大了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因为曾经离失去那么近,差一点点,那种绝望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即使没有,单单只是等待的时间里,脑海中闪过的令人痛不欲生的画面,也让她几欲疯狂。 然后,他的平安,于她,几乎已经可以称作是“失而复得”。于是,对这份恩赐,她守护得小心翼翼,更近乎神经质。 她自己也是有所觉的,所以,常常,抱着他,会莫名其妙地哽咽着说对不起。 她以为,是自己拖累了他,他的生命里,绝不应该有她这样的敏感和脆弱。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每一次紧张的模样,都会让他的心,疼痛、无力,然后又悉数化作对她的宠爱,以及,对莫家的杀戾之气。 能做什么?她这样,他还能做什么?只能每天陪着她,她害怕看不到他,他就让她时时刻刻见到。 有了她,他终于学会了心疼和疼人。 而她,在他不着痕迹的小心呵护之下,也终于少了许多杯弓蛇影。 当她看着他走出她的视线,不会再不自觉地攥紧拳头时,他才终于敢出门。只是这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莫家的事,绝不能再拖,这一次,他一定要釜底抽薪。这样的恐惧和害怕,他不会让她再受第二次。 元深忙不迭地为他安排,易辛却只淡淡说了一句,“约易风尧。” 元深一怔,又念及那一晚易风尧千钧一发之际的接应,顿时理解。 其实,对易风尧,元深心中也有许多感激。 易辛找易风尧,出手就是十个亿的注资,正是易风尧争取了很久却不得的。这时,合同忽然摆到眼前,易风尧反而愣住了,看着易辛,不明白他忽然此举,是为了哪般。 易辛却破天荒头一遭,对新珩以外的人说了一句,“谢谢。” 这两个字,差点没让易风尧被嘴里一口开水呛死。 只是,毕竟也同是狐狸一族,转念一想,易风尧就已经淡定了,眸光一转,意味深长,“为了新珩这个女人,你可果然是舍得啊。” 易辛一笑,不置可否。 易风尧紧紧看着他,字字肯定,“我并没有做任何可以让你易辛谢我的事,你道谢,是为新珩。” 易辛把玩着手中茶杯,并不言语。 易风尧接着说下去,“那一晚,就算没有我的接应,你也必定不会有事。因为,最艰难的一段,遭遇莫相腾忽然围击,你易辛都可以独自突围,那么之后,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是能难住你的。我到的时候,其实大局就已经定了。我的出现,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对你易辛而言……”易风尧说着,笑着摇头,“可有可无。” 易辛眸中光亮一闪,唇角微勾,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的存在,对新珩而言,却是她那时全部的寄托。如果没有我,如果不是她以为,那种情况下,还有人能替她帮到你,她可能真的会恐惧无助得疯掉。” ---- 正文 276 爱你,就像吸毒(18)[VIP] 易风尧说完,易辛只轻轻啖了口茶水,再放下时,眸光慵懒,简明扼要,“聪明。”. 易风尧心中微微震撼,这时,连他都已经看不出,易辛和新珩之间,到底是谁对谁的心意更深了。 新珩为易辛想得深,易辛对新珩看得透。 过去,易风尧一直以为,是易辛爱新珩更多一点,所以他留住新珩,是算准了只要新珩在,易辛的钱就会乖乖流进来。 他没有想到,这一试,新珩的真心似乎并不比易辛少。 然后,却又恍然。爱情这东西,就算再神圣,也总有一个“值得”。也只有这样的新珩,才值得易辛这个男人的爱。 易辛没有多少耐心,该说的话说完,就准备离开。 临去时,易风尧忽然想起一事,叫住他,“你的事,已经办好。” 易辛转身,微挑了眉头看他。 易风尧无辜一笑,摊手,“以后怜香惜玉的事可以交给我,像这种伤天害理的,就免了。刻” 易辛唇微勾,“是因为这笔钱已经足够你花好几年了?” 易风尧笑,“这里有对你的一个忠告:对新珩,眼睛不要这么毒,你太毒了,她可能会误以为你不够疼她。” 易辛眸光一转,妖冶一笑,“易风尧,这里也有对你的一个忠告:如果哪一天新珩怀疑我不够疼她了,我会首先想到是有谁挑拨的。” 易风尧脸色猛然一僵,眼神明显挫败。 易辛这才一笑,转身离去。 易风尧看着那嚣张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低咒:让你嚣张,新珩迟早不要你噱! 彼时,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新珩狠狠打了个喷嚏。 正在附近的管家问,“少夫人,要不要让女佣拿件衣服下来?” 新珩摆摆手,“不用,应该是有人在想我或骂我吧。” 管家会心蔼笑,“那肯定是少爷在想少夫人了。” 新珩听了,颊边的笑意不自觉加深,眸光一瞬温和甜蜜,嘴上却只说,“说不定是有谁在骂我呢。” 管家语气顿时硬了,微哼,“少夫人人这么好,是谁有眼无珠?” 新珩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答,“应该有那么一两个还是两三个吧。” 首先想到的就是易风尧,其次是Serena。 新珩记得自己说过要辞职的,就在易辛遇险那一晚,可是她的辞职好像只是对易辛一个人说过。她真正的上司,易风尧和Serena,完全不知道。而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却自动把自己当成了已经辞职的,整天贴身伺候某人,某人有事出门,她还很过意得去的呆在家里不动弹…… 想到这里,新珩一个激灵,道德感负疚感纷纷死灰复燃,稍微准备了一下,就急急忙忙要出门去。 管家拦她,“少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少爷出门以前说过,他会尽快回来,让少夫人在家等他。” 新珩指了指外面明媚的阳光,“我去晒晒太阳,顺便辞职。” 管家似乎不大乐意,但新珩理由正当,他也没有立场阻拦,只叫了司机送新珩,又一再嘱咐她小心,这才放新珩离开。 新珩到公司附近时,路过原来那家咖啡厅,忽然就想起那个踏实清秀的女孩儿。 从风扬告诉她洛小川的事,她就一直没有来过公司,后来遭遇惊魂,她几乎魂飞魄散,更是将这件事忘得没影儿。 这时路过,就忍不住想要亲自去看看。 让司机将车子停在咖啡厅旁,新珩下车,独自步入咖啡厅。 想要找洛小川,却没有想好要说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找她。只是下意识想再看看那个女孩,那个原来印象不错,后来事实摆出来,却完全颠覆了她想象的女孩儿。 然而,问了当值的服务员,对方却说,没有听说过叫洛小川的。 新珩微惊,脱口而出,“那难道上一次和我在这里喝咖啡的是幽灵?” 服务员闻言,抽搐了一下,一脸尴尬地看着她。 新珩也尴尬地看回去,后来还是找了店长,才知道,洛小川一个月前就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而刚刚那服务员是新来的,所以才没有听说过。 新珩心中微微失落,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问了原因。 店长是个随和的年轻男子,并不刻意隐藏,只说是某一天,洛小川的父母到咖啡厅里来,当着客人和工作人员的面吵闹,言语间还牵扯出了洛小川在医院“失德”一事。洛小川颜面扫地,第二天就辞职了。 新珩听了,心中微沉,忍不住就有点怨怒洛小川这对“父母”。 家丑不外扬…… 就算是要大义灭亲也不必灭得这么彻底吧,灭了个医院,再来灭咖啡厅,还给不给人活路了!不要说是自己女儿,就是对普通人,也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新珩想着,忍不住不认同地摇摇头。 店长犹豫了一下,对新珩道,“事发当时,我并不在场。这事,还是后来听其他工作人员说的。如果新小姐和洛小川有联系,可否帮忙转告她:想通了可以随时回来。” 新珩微怔,看着店长。 ---- 一更毕,稍后第二更。 又是一个月了,求月票鲜花红包~~ 正文 278 爱你,就像吸毒(19)[VIP] 店长坦然一笑,“我觉得,洛小川很好。”. 新珩眸光微滞,转瞬,一笑,“恩,我也觉得她不错。如果有机会,店长的话,我会转告。刻” 无功而返,新珩离开咖啡厅以后不再耽搁,径直去了远盛。让司机找了停车位等她,自己进大堂。 前台小荔看到她,眸光乍亮,明显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新珩,你回来了?” 新珩微微一愣,点头,“是啊,怎么,见到我很不能理解?” 她想,她自从来了这里,总已经或多或少给人留下了“神出鬼没”的印象吧…… 忽然而来,忽然而去那种……噱。 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建设,那这人这时是在惊讶个啥? 小荔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讷讷问,“你不是休产假去了吗?” 新珩,“!!!” 小荔一双眼睛径自在新珩小腹上打转,若有所思,自言自语,“还看不出来啊。” 新珩,“……” 新珩抚了抚额,“是谁告诉你我休产假来的?” 小荔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总裁亲口说的啊。” 新珩,“……” 易风尧……看来,他在电话里和她说的,果然不全是胡说八道。 尤其是那一句,全公司上下祝你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摇了摇头,新珩忽然对着小荔一笑,容光焕发,“我不休产假,我回来辞职的。” 小荔听了,初时一愣,想了想,自以为自己想通了,一拊掌,“啊,你从此要做全职太太了,好羡慕,你老公可真疼你!” 新珩淡定一笑,指了指电梯的方向,“那我先上去了。” 小荔笑着点头,满脸祝福。 新珩转身,表情一瞬间阴暗。 易风尧……休产假,休你个头啊! 想着,心中颇怨怒,也再不想给他老板该有的面子了,不去等永远停停靠靠的员工电梯,直接往总裁专用电梯走去。 只是,当她走到,电梯门在她眼前打开的瞬间,那一张猛然闯入她视线的脸,几乎让她尖叫出声。 不由自主,紧紧握了拳头,方才控制住,只是,身体,也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倒。 莫相腾。 从总裁专用电梯里下来,直直与她打了照面的,竟然是莫相腾。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 还是说,冤家路窄? 照面一刹那,莫相腾脸上也明显惊讶,新珩,就像最初一样,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只是,转瞬,脸上已经露出了阴邪的笑。 “俞小姐,哦,不,还是应该叫你易少夫人?也不对,报纸上登的易少夫人可不是你,那么,是新小姐?” 新珩只觉背脊处,浸凉,勉强站直了身子,回视他,然而,手足早已经冰凉。 莫相腾唇微勾,成了邪恶的弧度,直直盯着新珩,像是一只猛兽,遇上了猎物,并不一口吃下,只好整以暇地逗弄折磨,“对你的定位可真是难啊……不如我给你一个,莫相腾的女人,如何?” 新珩闻言,大震,身体下意识往后踉跄了一步。 腰上一热,她的身体被一股力道强行扣住,又压向那个她单单只是看到就已经恐惧无力的男人。 莫相腾毫不掩饰掠夺的目光,直直落在新珩脸上,笑,扭曲,“真是为难啊。我虽然看得上你这张脸,但是你这身子却早已经被易辛玩烂了,所以,莫少夫人你是做不成的。不过,我这人喜欢尝鲜,尤其是易辛的东西,我更想试试那滋味。怎么,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女人?一样见不得光,不过至少可以比较一下,我和易辛,谁更能让你满足?” 新珩听着,只觉浑身越来越紧,像是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掐着,全身毛孔都在不由自主地紧缩。 勉强睁大眼睛,不在莫相腾阴险的目光下露出丝毫怯弱,她稳声回道,“我以为,胜负早已经分了,现在来谈比较,是莫少在不甘心呢,还是在垂死挣扎呢?” 莫相腾听了,微眯的眸子瞬间更是凶险毕露,新珩几乎一颤,莫相腾却又忽然笑了,笑得狰狞,“新珩,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你这股淡静的性子……我更好奇……” 莫相腾说着,缓缓俯身靠近新珩耳侧,新珩下意识躲开,奈何身子却被腰上那只可恶的手死死扣着,她躲不开,只得被迫承受那令她作呕的气息。 莫相腾见她再不能反抗,这才好整以暇邪笑,继续说,“我更好奇,你在床上,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易辛,是怎么调教你的?他上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冷冷的,不为所动?” 新珩听着,心中大怒,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只觉身体里像是忽然冲出了一股火,抬手,甚至连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狠狠往前扇去。 “啪!” 腿上同时用力,抬脚,往身前男人的重点部位踹去。 莫相腾反应够快,脸上挨了一掌,身体已经本能躲开。只是这时,新珩腰上骤松,她也不慢,立刻趁机挣脱,接连几步后退开去。 然而,莫相腾终究要比她快上许多,她不过方退几步,莫相腾便已经稳住身形,向前,就往她抓来。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279 爱你,就像吸毒(20)[VIP] “莫少。”. 莫相腾的左手眼见就要抓住新珩的肩时,身后,一声轻懒却明显带着压迫的声音忽然响起。 一瞬间,莫相腾青筋毕露的手猛然顿在空气里,随即,收回。 转身,对上刚刚下来,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出电梯的男人。 易风尧。 此时,易风尧也正看着莫相腾,一脸的似笑非笑,只是,双眼微微眯起,带着明显的冷利。 新珩的视线越过莫相腾,看到易风尧,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提到咽口的心缓缓放下。 易风尧看着她,不紧不慢出电梯,走到她身边,和她站到一起。目光这才又落到莫相腾身上,薄唇微微勾起,“怎么,莫少,我的员工冒犯你了?动这么大的怒。刻” 莫相腾眼神依旧邪肆,扫过新珩的脸,对上易风尧,“你的员工?” 易风尧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新珩,“你先上去。” 新珩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点头。 总裁专用电梯在她的前面,莫相腾的身后,她要过去,必定得越过莫相腾。新珩看了一眼,几乎想也没想,转身,立刻便往旁边的员工电梯走去,聪明地避免了和莫相腾的再次靠近。 一次,已经足够把她吓得半死了。 下一次,她绝对会小心噱。 只是,她都已经走开了,身后阴沉的魔音却还不放过她,“新珩,考虑一下。当然,不考虑也没有关系,你……迟早会是我的。” 新珩心头一跳,腿脚猛然不能动。 莫相腾看着她停顿的背影,笑,更深更险,“那一晚,打穿的是他的手臂。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哪里了。” 易辛……那个晚上,是被莫相腾算计,所以才受了伤? 这个认知让新珩的心霎时跳得激烈又急重,她原来只当那是易辛的仇家,并没有多问,也不敢多问,这时……原来是莫相腾! 猛地转身,新珩准确对上莫相腾的视线,竟是轻轻笑出声来,她前后反应差别太大,反倒让莫相腾和易风尧皆是微怔。 新珩清亮的眸子故意瞟了瞟莫相腾无力的右手,“不知道吗?也是,莫少你准头不行,自然是力不从心,预计不了。易辛就不会了,我可是亲眼看到的,他的眼力极好,指哪儿打哪儿……相信这个,莫少你是最清楚不过了……” 新珩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莫相腾越来越青的脸,甚至故意邪恶一笑,抬起手,做了个枪击的姿势,对的,正是上一次在方家,莫相腾被易辛打中后来致残的右手,“piu~” 假装看不到莫相腾额角迸出的青筋,新珩笑得自乐,眉眼一弯,“莫少,刚刚忘了问您,您这右手,这是怎么了?” 新珩说完,莫相腾整张脸已经完全扭曲,狠狠眯着眼睛盯着她,新珩这时也不怕他了,只是邪恶地笑着,偏了脑袋,嘲笑地看回去。 “噗哧!” 旁边,一声忍俊不禁,易风尧掩口,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眼风却是明显地瞟着莫相腾。 新珩看了易风尧一眼,忽然整了整神色,“总裁,我先上去工作了。” 说完,轻蔑地瞥过莫相腾一眼,转身,进了电梯。 莫相腾站在原地,左手拳头握得死紧,关节咔咔作响。 易风尧努力收敛了神色,眉目里,却仍旧还残留着笑,“来,莫少,我送您出门,免得又遇上个不知好歹的……员工,不识泰山小看了您去。” 莫相腾转头,狠狠瞪了易风尧一眼,却碍于这是他的地盘,发作不得。 新珩壮了胆子将莫相腾狠狠奚落了一番,却只是只纸老虎,要没有易风尧在场,就是拿刀逼她她都不敢去掐那只豺狼,这时,一进电梯,整个人就蔫儿了。 靠在金属墙壁上,腿软…… 到顶楼时,已经是出了一身虚汗,Serena坐在位置上,听到她的动静,只抬眼瞟了瞟她,“怎么,最近的色狼已经嚣张到连怀孕的女人也感兴趣了吗?” 新珩刚刚从惊惧里挣脱出来,立刻就被囧到了。 怀孕…… 易风尧一个男人竟然也乱传八卦,偏他说了,连Serena这样的白骨精竟然也深信不疑。 新珩无奈地抚额,真是……还好她已经结婚了,还好她本来就打算要孩子,不然,名誉什么的,不全被他毁得一点都不剩?! 心中愤愤想着,却又猛然一动,新珩看向Serena,问,“你怎么知道有……色狼?” Serena一笑,“不然你以为总裁那么懒的人,怎么可能会亲自跑下去,还好巧不巧救了你?” “为什么?” “小荔着急慌慌通知我的,说你在大厅里被人调/戏,对方还带了两个彪形大汉,一副就要把你强抢了的阵势。我一听,我勒个去,她都不敢去救你了,我还敢去?” 新珩,“…‥” Serena说着,一边顺了顺发鬓,“然后就让总裁去了。” 新珩,“…‥” 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Serena,“你还真是知人善用啊。” ---- 一更毕,今天两更,票票花花~~~ 正文 280 爱你,就像吸毒(21)[VIP] Serena淡定点头,一副“老娘就是受之无愧”的姿态. 新珩,“……” 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新珩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S姐,有没有考虑过再招聘一位第二助理?” Serena闻言,抬眸看她,眸光深透。 新珩心中有些不好意思,想她来这里打酱油真的是打得好彻底……这时,却忽然连打都不打了…… 对易风尧和Serena,不是不愧疚的。 新珩心中忙着愧疚,却听Serena忽然开口,“不用,楼下就有一个,只等你走了,她就回来。” 新珩听了,整个人一愣,脑子有点凌乱,努力平整了一下思绪,才开口问,“回来,是什么意思?” Serena妆容精致的脸对上新珩的,眉头略略一挑,“恩,回来的意思是,她原来是第二助理,后来你来了,她就被贬下去,做了第三助理。这时你一旦辞职,她刚好还可以回来。” 新珩听完,只下意识问出口,“那第三助理呢,要不要再招一个?刻” Serena闻言,唇角微微一抽,“我们公司不需要第三助理,那个职位是因为你,为原来的第二助理特别设计的。” 因为我,为原来的第二助理特别设计的…… 新珩心中总算有些明白了,扯了扯唇角,“那么,那个特别的职位平常也是不是也在做着第二助理的工作呢?” Serena仪态万方一笑,“聪明!” 新珩皮笑肉不笑,“所以,公司里,本来就没有我什么事的吧?” Serena无辜地眨了眨美目,摊摊手,“你别说透,总裁不让我告诉你的。噱” 新珩僵硬一笑,“他还真是费心了啊……就是说,我因为自己事情做得少,心中原本对你们的那些小愧疚也全是没有必要的吧?” “全部没有必要。”Serena答得很淡定,很……毫不犹豫。 新珩真想要上去抓住Serena那几乎见不到褶皱的衣服狠狠撕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白白愧疚了那么久?” Serena的唇轻启,可以看得出,唇彩涂了不少,“因为,我听总裁的。” 那意思很明显,有冤有仇,你自己找易风尧算去! 新珩扯了扯唇角,“……那么,我可以把我这两个月被扣完的薪水要回来吗?” “可以,只要你想要,我改天给你包个大红包,亲自送到府上去。” 这话,是忽然从电梯的方向传来的。 新珩循声转头,就看到易风尧那张花里胡哨的脸,这时都快笑烂了。 新珩,“……” 转念,又猛地恍然,新珩微微眯着眸,看向易风尧,“你拿到的,是我薪水的多少倍?” 易风尧看着新珩,妖魅一笑,“相信我,你不会想要听到的。” 新珩,“……” “更重要的是,我也已经算不清了。” 新珩狠狠握拳,悲愤莫名。 在她一边小心翼翼伺候暴君,一边打打酱油打杂的那么多日子里,暴君自然被她放在了第一位,她因为暴君,少打了许多杂,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是,每每有空,她也总是不忘将对易风尧和Serena的愧疚之情翻出来,眼见着再涨一些。没想到,竟然是到最后她要辞职了,才有人告诉她:新珩啊,你良心道德感那么多余做什么?…… 新珩真是太不甘心了! 白白浪费体力和感情……还一分钱都没有拿到,不仅没有拿到,看易风尧那张脸,想必易辛给他的好处都快把他给撑死了吧! 想着,微微眯着眼,看向易风尧,学着某人高深莫测的姿态,随意洒出几个字,“易风尧,你为什么总是要做些让我想要与你为敌的话呢?” 说完,果真见易风尧瞬间微微变了脸色。 新珩继续摇了摇头,轻叹,“易风尧,我要辞职了,往后,咱们江湖见。” 易风尧闻言,脸色终于全变。 本来,新珩这样的女人,就是再有些冰雪聪明的小心思,但一个人走出去,他易风尧也是连看都看不到的,实在是……真的看不到! 但是,偏偏,这个女人身边有着一个男人,不,不止,她身后也还有一个,加起来,总共两个。却都是随意勾勾手指,就足够让整个B市狠狠刮好几阵龙卷风的…… 然后,她却放话,与她为敌…… 想到这里,饶是易风尧这么淡定的人,也忍不住轻轻抖了一抖。 随即,笑容就更加灿烂了,如果笑也能杀人的话,那么,新珩恐怕早就被易风尧的笑捏死了。 “新珩要辞职是吧?好,我立刻让人来帮你收拾东西,然后送你回家。” 新珩轻睨着他,“我以为,是你亲自帮我收拾,亲自送我回家呢。” 易风尧谄媚笑着就要说“好,我亲自”,话到口中,一念,却忽然改了口,“真是对不起啊,新珩你要原谅我,我刚刚和莫相腾动手,伤了筋骨。” 易风尧说着,眸光还紧紧抓着新珩不放。 那意思非常明显,莫相腾哦,新珩,你可不能忘了刚刚是谁帮你赶走莫相腾的哦? ----- 今天就更到这里吧。 很抱歉,前面两天本本显卡坏了……一直没有风扇除尘就这样用了好多年,最近整整一年都烫得惊人,我还没想到烧坏那里去,然后它竟然就滚烫着坚持了一年才坏……我不得不感慨一下ibm的强悍……好吧,我木有打广告的意思……反正现在也买不到ibm了,我表示怀念一下而已 正文 281 爱你,就像吸毒(22)[VIP] 易风尧那意思都表示得那么明显了,新珩自然不会不懂。虽然她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和他动的手?. 不过,想到她还要赶着在某人回家之前回去,刚刚小小恐吓的目的也达到了,这时就不和他耍嘴皮子,自己坐到电脑前,就开始打辞职信。 虽然只是个打杂的,但是,形式上还是应该遵守些规矩,并且,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当然,如果新珩能预料得到接下来的事,那么,她是绝对不会去浪费那几分钟的!辞职信哪里都可以打,打了点个发送就好,她为什么一定要在外面耽搁呢? 她心肠都悔恨青了…… 如果没有耽搁那几分钟,那么她这时就不会好巧不巧地再撞上一个人,那个人……她在心里默默祈祷过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的那个…… 如果早个几分钟,就几分钟,她们刚刚好就可以擦身而过,那将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电梯门打开,新珩站在里面,她站在外面,那照面一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半个多小时以前,相似的场景,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现在,换成了情敌刻。 她……倪筝。 前有莫相腾,后有倪筝,新珩忽然很后悔,她今天出门之前没有查一下今日运程。 新珩想着,脸上却已经自动开始酝酿笑意了,总归还是Serena说得好,眼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哪知,她笑都还没有来得及摆完全,“啪!”的一声,左脸上已经是火辣辣一片疼痛。 “你做什么?!”Serena惊呼,原本淡定的脸也难得露出惊怒。 Serena本是送新珩下楼的,电梯门打开,与倪筝一个照面的刹那,那么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倪筝已经一巴掌狠狠扇到了新珩脸上噱。 易风尧让她送新珩,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为了避免之前莫相腾类似事情发生。他虽然没有直说,但Serena也看得出新珩身份不同寻常,这时,竟然让她挨了打。 想到这里,Serena心中一慌,一步上前,便死死拉住了倪筝的手。 新珩这才缓缓将目光对上倪筝,刚才那一下疼得有点过,她脑子有一瞬间,一片空白。 谁知,这目光一对,倪筝脸上的表情竟然比她一个挨打的还要凄惨愤怒,那双眼睛,胀得通红,内里全是恨意,狠狠盯着新珩的样子,像是要将她碎尸万段。 一瞬间,新珩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了。 从什么时候起,她一个被打的都还没有怎样,她一个打人的却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全家被她杀了似的! “新珩,你怎么会这么阴险狠毒!我真是小看你了!” 倪筝狠狠看着她,一字一字凄厉地骂出声来。 倪筝这样的女人,想必平常是极为注意影响的,这时,那凄厉高亢的声音,还有那恨意扭曲的脸,却哪里还是她平常的样子? 大堂里,已经有人往她们这边张望过来。 新珩心中自嘲地想,倪筝,你声音再大一点,他们会立刻过来围观的你信不信! 脸上,却只是冷冷淡淡,反问,“我做什么了?” 倪筝冷笑,眯着眸,眼神极致轻蔑又怨恨。 Serena见状,慌忙一拉新珩,就要将她带走,“你先走,我来处理。” 新珩却站在原地不动,眸子只定定落在倪筝的脸上,冷道,“我既不抢别人丈夫,也不费尽心思去夺原本不属于我的东西,我自问,我新珩坐得直行得正,还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来指责我的!” 新珩冷冷说着,却狠狠加重了那个“你”字。 说得倪筝脸色一白,旋即,又更厌恶地笑了,手中东西狠狠往新珩一甩,新珩挥手一接,手掌里握住的却是一张报纸。 “新珩,走了,别理她!”Serena急切地想要将新珩带走,身子挡住倪筝,就要去拉新珩的身子。 新珩却按住她的手,看着Serena,“S姐,你先帮我把东西拿到车上去,我把这事处理好就过去。” Serena闻言,脸色一僵,新珩却已经将她往外推了,“快去吧,没事的。” “不……”Serena还想勉强留下,心中颇后悔,早知道,她就不要插嘴了……总能在一旁盯着,万一打起来,她还能帮把手。 新珩却眼神坚定,明显没有转圜的余地。 Serena心中悔恨不迭。 不想,关键时候,倪筝却冷冷出言讽刺,“怎么,新珩,终于回想起来你做的事有多见不得人了吗?把人推走,别人就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你就不用遭报应了吗?” Serena听了,心中反而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可以不用走了…… 果然,新珩听了,眸微眯,原本推拒Serena的手也跟着放下。 冷冷看了看倪筝,才将手中的报纸打开。 入眼的新闻,却当即令她浑身一震。 硕大的黑体标题四个字:二龙戏珠。 ------- 正文 282 爱你,就像吸毒(23)[VIP] 副标题是:易家二少,谁是“易少夫人”真命天子?. 心头一跳,稳了稳心神,新珩仔细往居中两张图片看去。 左边一张:半夜,倪筝和易辛相拥出酒店的照片; 紧挨的右边一张:清晨,倪筝和易风尧酒店房门外热情拥吻的照片。 这…… 二龙戏珠……新珩只是看着,心都忍不住发凉,这么阴损的字眼,实在是太狠了刻! 虽只有四个字,却引人遐想,而当被附上这样的照片诠释过后,那真真是……yin荡意味十足! 这样,倪筝往后要如何做人? 虽是情敌,虽然分外眼红,但私心里,新珩也觉这等手段太过毒辣! 怪不得,一向优雅的倪筝,也能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报纸里抬头,看向倪筝,却见她双眼通红盯着她,明明怒极恨极痛极,唇角却偏偏勾着,勾出最扭曲的弧度。 即使注定了是敌人,新珩也是看得心中不忍噱。 “不是我……”她解释,却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底气不足。 “不是你?”倪筝笑着,新珩只觉那笑容冷厉却凄惨。 “除了你,还有谁?!上一次,也是你!有过一次买通过媒体捏造绯闻的经验,这一次,你熟练了,更加的得心应手了是不是?!”倪筝字字逼迫谴责,“新珩,即便我曾经和易辛有过感情,可是现在,他都已经是你的了,你还要这么赶尽杀绝,你就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倪筝越说越凄厉,声音越大,人群也已经靠得越来越近,旁观的,看笑话的,幸灾乐祸的…… 人们似乎总是很偏爱围观两个女人的战争。 和莫相腾的情况不同,莫相腾一个男人欺负她时,身边还有另外两个彪形大汉镇着,就算路人看到,也全都立刻撇开头去,假装没看到,匆匆走远,只怕惹祸上身。 可是两个女人,全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最大的力量也不过是互相伤害,所以,大家就不怕了,越走越近,脸上兴味的表情越来越深。 而倪筝,这时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什么也顾不了了。 也是,她现在,还能顾得了什么?在名誉早已经扫地的情况下。 新珩紧了紧手心,看着她,郑重重复,“不管你信不信,真的不是我。我新珩敢作敢当,如果真是我,我绝对不会否认。” 倪筝仍旧冷冷笑着,只是脸色,却明显开始松懈,目光里的怨恨开始动摇。 新珩轻叹一口气,“你还是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吧。你我不过是情敌,然而,就像你说的,易辛都已经是我的了,我与其有那个时间对你赶尽杀绝,还不如好好陪着易辛。” 新珩并不想多说,也不想让人看笑话,说完,越过倪筝,就要离开。 Serena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慌忙跟上。 倪筝却猛然转身…… ** “哧!” 别墅大门前,车子急刹车的声音猛然划过,随即,又是车门被重重摔上的声音,让闻声的人也禁不住心头一跳。 凌厉的身影一路急步往大厅去,脸上线条紧绷,浑身的气息更是冰寒冷戾。 “少爷。” 管家见状,连打招呼的声音也微微有些不稳。 这时回来的人,正是易辛,看到管家,寒声问,“风扬到了没?” “到了,到了。”管家虽是易家三朝元老了,这时,面对易辛冷厉的脸,也仍旧忍不住颤了声。 易辛随即越过管家进门。 易辛看到新珩的时候,她正半靠在桑芮怀里,可怜兮兮地问风扬,“一定要现在复位吗?” 风扬,“” “不可以让它一天一天自己长回去吗?” 风扬,“” “怎么回事?!” 一声又急又冷的声音闯入,易辛已经快步走到新珩身边去,见到她右小腿裤管撩高,露出来的皮肤有明显擦破的痕迹,又见她脚踝处红肿得吓人,心中一疼一急,忍不住就对她厉了声,“新珩,你老实告诉我,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他出现得太快,新珩原本还愣愣看着他表情不善,这时,听他声音几乎咬牙切齿,心中大叫不妙。 忙软了声,巴巴望着他,半真半假地装可怜,“易辛,我从台阶上摔下去了,你都不知道,疼得我差点在公共场所哭出来。” 果然,易辛听了,眸中一疼,脸色便和缓了不少。 风扬见状,这才开口,“小腿上的都是些皮外伤,过几天就好,就是踝关节有轻微脱臼,必须手法复位。” 易辛看了看她肿得老高的脚踝,皱眉,“那就赶紧复位。” 新珩,“” 风扬看了看新珩,“她不太愿意……” 易辛眉头拧得更紧,对桑芮使了眼色,桑芮见状,立刻站起身来,易辛坐下,把新珩的身子抱到怀里。 他力道用得有点大,新珩微微不满,用力挣了一下,却惹得他更凌厉的桎梏,又硬声低斥,“不许动!” 新珩被他一吓,立刻乖乖不敢动弹。 易辛这才看向对面的风扬,“动手!” 正文 282 爱你,就像吸毒(24)[VIP] 不许动. 动手…… 新珩一囧,又不是谋杀…… 却就是恰恰在她这一囧的时间里,右腿上猛然一阵剧痛袭来,伴着“咔嚓”一响,风扬已经动了手。 那一刹那,新珩疼得是连叫都不会了,然后,眼泪自发地就开始往下流。 “好了,好了,乖,不疼了。” 新珩几时这么轻易就当着外人哭的?这时见她眼泪说来就来,易辛当即就被吓到了,忙一迭连声地哄她,又抬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 新珩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深深地开始吸气,又机械地眨了眨眼睛。 这才叫出来,“易辛,疼死我了……刻” 她那声音,不凄厉,只是在发抖,痛得发抖。 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易辛那颗号称刀枪不入的心霎时就全软了下来,不顾还有外人在,就亲了亲她的脸,低声哄着,“乖,不疼了。” 而在他们说疼的时间里,风扬已经手法俐落熟练地将新珩的脚踝敷药又包好了。 看向新珩,风扬中肯地表示,“不是吓唬你,好好保养,按时换药,别再受伤。不然,肯定得进手术室开刀。” 新珩一脸怨念地看着风扬,“这难道还不叫吓唬吗?” 风扬,“……噱” 却是桑芮美眸一转,轻哧,“这就叫吓唬?来,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吓唬:这一次你只是听到咔嚓一声,但至少皮肉还是包在一起的。要下一次再伤了,就得先用刀子把皮肉划开,折腾得血肉模糊以后,再咔嚓一声,然后用针缝啊缝啊缝,就是在你皮肉上穿针引线的意思,然后打个石膏坐个轮椅,这还不算完。伤筋动骨一百天听过没有?对了,你就是得在轮椅上坐足一百天才能好,这期间呢,去哪儿都得让易辛推着你。” 新珩,“……” 风扬看着新珩一脸僵硬,终究医者父母心,他于心不忍,出声安慰,“其实,血肉模糊以后就听不到咔嚓一声了。” 新珩,“……” 擦了擦额头冷汗,新珩转头,看着易辛,讪讪道,“那个,下一次,我们不找这两个人了好不好?” 易辛眸子危险地一眯,尾音拖长成了邪魅的声调,“这次不够?你还想有下一次?” 新珩闻言,浑身一颤,背脊处顿时一阵湿凉。 眼见易辛表情妖邪,风扬和桑芮两人心头警铃不约而同作响,忍不住心里一缩,目光一对,默契就来了。 风扬忙表示,新珩你这个伤没有问题了,好好保养一两个星期,你去玩撑杆跳都没有问题。 桑芮又表示,那风扬,我们先走吧,让新珩好好休养,早日去玩撑杆跳。 然后,这两个人就像兔子一样逃了。 留新珩看着那仓惶的背影,目瞪口呆。 但是,她没能呆太久。 须知,风扬和桑芮这两个人是要比狐狸还精的,这两个人的行为往往都有某种预示性,这时他们忽然逃跑,新珩心中就应该有警戒了才是。 但是,再有警戒也是没有用的,且不说她逃不逃得了,就说她能不能逃吧。 低头,腿脚还包着呢…… “来,乖,告诉我,是怎么摔下去的?” 那声音……轻柔又多情,轻柔多情得她浑身就这么不由自主缩了一下,只是,再缩,也还是缩在他怀里,被他的手臂紧紧缠着腰。 她瑟瑟缩缩回答,“自己摔的。” “哦。”易辛只回答了一个字,还是一种“原来是这样”的语气,很诚恳很深信那种。 听得新珩心中却更没底了,再一次解释,“真的是自己摔的。” 易辛目光落在她头顶,沉默了。 良久,他才轻叹一口气,将她的头压到自己胸口,“告诉我,没关系,我帮你报仇,谁欺负你,我都不放过。” 新珩囧了,讷讷道,“可是,真的是我自己摔下去的,要怎么办?” 易辛唇角微微一僵。 抬手,摸着她的头发,易辛嗓音低沉却坚定,“新珩,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对我有任何隐瞒,很不喜欢。” 新珩在心中想了一下,想到她与莫相腾和倪筝“影响深远”的会面都是在大堂里,人来人往,偏偏这时她还把脚给摔坏了,估计就算易风尧不说,易辛之后也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权衡了一下,只能直说,“好吧,今天,我去辞职,先撞上了莫相腾,没事;后遇到倪筝,也没什么事;最后,自己安安稳稳出大楼下台阶时,脚踩偏,摔了。” 新珩想想都觉得丢脸。想她面对莫相腾那个心狠手辣的变态时,都是那么镇定,那么游刃有余;后来遇到倪筝……虽然种种,但也还勉强算是想得开;怎知,遇上最难缠的一对……男女,她都没事,最后,却硬是一脚踩偏,自己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大庭广众之下啊,她一个人走着走着就摔了……她颜面何在何在啊! 还把脚踝摔到脱臼,怎么想,都真的是太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了! “真的是自己摔的?”易辛明显很震惊。 新珩重重点头,“真是自己摔的,我发誓!” 拳头都握紧了,因为,想起来都觉得丢脸! “那么,脸上的印子,也是自己扇上去的?” ---- 正文 283 爱你,就像吸毒(25)[VIP] 新珩一窒,默默低下头. “这个不是……” 耳边,一声轻叹,左颊上紧接了一片温热,嗓音里,几许无奈和心疼,“那么,有没有扇回去?” 新珩点头,“有。刻” “真的?” 新珩再点头,“真的,只是,我扇的和扇我的……不是同一个人。” 流连在她脸颊上的唇微微一僵。 “我觉得,我扇人家一巴掌,人家扇我一巴掌,算是比较公平的。” 易辛听了,唇角一阵抽搐,久久接不上话。半晌,轻叹,“倪筝?” 新珩点点头噱。 “为什么不打回去?怕打不过?” 新珩摇摇头,“不是。只是觉得她已经没有脸剩下来可以让我打的了,然后,就下不了手。” 新珩说着,微微躲开,这才抬头,定定望进易辛的眸子里,“二龙戏珠……是不是你做的?” 易辛沉黑的眸子深深望着她的眼睛,“不是。” 他否认,她反倒大大惊讶了。 在公司一楼大堂里时,她要离开,倪筝不让,转身,一把抓住她,“你发誓!” 她走不了,只得停下来,对上倪筝的眼睛。 倪筝咄咄逼人,“你发誓,这件事和你无关。” 本来,清者自清,不是她做的,她犯不着要向倪筝证明什么,倪筝又不是她的谁。虽然,倪筝眼里的痛苦无助绝望几乎崩溃,让她心中恻然,但是,要让她发誓,倪筝还远远没有这个资格。 然后,新珩拒绝了。 倪筝一瞬间就疯狂了,“果然是你!所以,你不敢发誓了,怕遭报应是不是?!” 新珩皱眉,原本要强行甩开她离开,却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倪筝,越来越癫狂,心中一软,便要松口。 脑中却猛地闪出一个人…… 易辛。 然后,临到嘴里的话硬是死死咬了回去。 不论是手段还是狠心,易辛都是最有可能做这事的那人! 如果真是他,那么,她就不能再说这件事和她无关。 想到这里,底气瞬间就已经不足。 倪筝眼尖,极快地抓住了新珩眼里的“心虚”,一瞬间,声音猛然拔高拔尖,“你还有脸否认?!” 那一刻,新珩眼见着倪筝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纵使心中恻然,也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我已经告诉过你,这件事不是我做的,随你信不信。你要实在不相信,那你就继续恨我吧。” 她这样说话,就像是在耍无赖,是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那种。果然,倪筝阴狠地看着她,恨得身体都颤抖了。 新珩清亮的眸子看得清明,却只是冷冷一笑,随即又道,“不过,在恨我之前,你最好先自己反省一下你自己。” “如果自己行为检点,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如果有人在抓你把柄,你就该好好反省,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人非要收拾你的事!” 倪筝浑身一震,脸刹那煞白。 新珩趁机离开,脸色平静沉稳,心思却极乱。 她虽然对着倪筝义正言辞,但是心里,几乎是一秒比一秒更肯定,做这事的人,一定是易辛。 够狠。手段够狠,心肠也够狠! 就是这样想着,思绪一乱,脚下踩偏,就直直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真的是……阴沟里翻船! 谁知,这时这人竟然告诉她,不是他! 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对倪筝的恻隐之情连带了些许的愧疚,是为了什么? 那一摔,又是摔得有多冤枉啊! 她不能接受,再一次确认,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他,“真不是你做的?” 他坦荡地回视她,“真的,我没有做过这事。” 我只是在易风尧有求于我时,告诉他,我很为难。之后一切,我就完全不知情了……我只需要坐收成果。 易辛在心中默默补道。 新珩微微眯着眼睛,往他脸上寻找端倪。 易辛很是无畏无惧地看她,又轻轻笑着调侃,“我又不是你,那照片可是真的。你不还亲自撞破过她和易风尧的激情吗?” 新珩想了一下,恩,那照片确实是有迹可寻的。 只是,如果不是假的,那就真是存了心想要弄出什么动静来。 看来,倪筝真的是该好好反省一下,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新珩想着,摇摇头。 身体却猛然一轻,她一惊,下意识环住那人的脖子,心中颇怨,忍不住睨他,“你在做什么?放我下来!” 易辛眼光瞥过她的腿,轻笑,“你确定你真的要自己走上去?” 她被他一堵,无语,只任他抱着上楼。 却忽然心中一动,她问,“风扬说了,我这腿得休养一两个星期,这一两个星期,要不要弄个轮椅来坐坐?” “轮椅个头!”他冷斥,看着她,恶狠狠道,“我抱你。” 她一笑,点头,“哦,抱两个星期?” 他闻言,拧眉,看她,“你想说什么?” 她一窒,又耸耸肩,“我只是想问,如果我也来个二龙戏珠……” 她话还没说完,只觉抱着她的手臂一松,条件反射,她尖叫出声。 ---- 于是,白天全用来重装系统了……今天只能更到这里吧,明天更1w字补偿~~谢谢钻石荷包鲜花月票咖啡留言~~~继续求! 正文 285 假设也是不被允许的[VIP] “啊!”. 声音还没落,抱着她的手臂又忽然收紧。 她三魂瞬间就去了两魄半,双臂下意识死死圈住他的脖子,心中又惊又怒,狠狠瞪他,“你在做什么?!” 易辛却只半阖了眸子,看着她,清清淡淡的,不冷不热,“你不是在问我吗?我是在回答你。” “谁问你了?!”她被他莫名其妙一吓,气怒当头,声音不自觉地又怒又恶。 他却仿佛浑然未觉,只径自笑得云淡风轻,“你。刚刚不是想问我,你要来个二龙戏珠,我还会不会这么爱你?” 她一滞,一口气猛然堵在心口上,愤愤不平,“乱猜!谁要问你这个?!刻” 易辛深深看着她,笑,从善如流,“好,我乱猜的。那你要问什么?” 她微哼,“我要问的是,如果……你还会不会这么花心思照顾我?” 他听了,停下脚步,看着她,认真思考。 新珩紧紧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良久,到她心中都莫名其妙有些紧张,他才开口,却是反问,“这和我猜的,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新珩一头栽进他怀里。 她认输,“你说是就是吧!噱” 易辛低头看着她的头在他胸前,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嗯,那不会。” 她闻言,猛然抬起头来,紧紧看进他的眼睛里,“真的不会?” 他神色自若,“这么惊讶?难道我刚刚的反应还不足以表明我的态度吗?” 刚刚……新珩正想着,却听他道,“你要是惹我生气了,抱你,基本上就不可能了,把你拖着走,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他说着,眼神瞟过地面。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却见他们这时正停留在楼梯上。 霎时,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一下,话,脱口而出,“楼梯上,也拖吗?” “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 条件反射地摇头,“没有。” 她说完,自己就被自己吓到了,几乎是下意识的,猛然收紧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身体,“不许放开我!” 他不自觉地笑了,也紧了手臂,把她抱在怀里,请哄,“好,不放。” 她心里一甜,正埋在他胸前偷笑,腰上却忽然一疼。 她就要怒,却听得他低叹,“但是,你也不要再对我做这些假设。” 她心中微微动容。 他又道,“我怕,我会不小心当真。” 新珩,“……” 他这才安静抱着她上楼。 她心中想着事,没有注意,到他将她放到小沙发上时,她才惊觉,他竟然将她带到了书房。 她看着他,用眼神表示,“你在干嘛?” 他随手将电脑打开,这才看她,简明扼要,“我要工作。” 新珩,“……” “你要工作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嘛?” “陪我。” “我受伤了。” “我知道,所以我把你放在沙发上,不让你做别的。”他答得理所当然。 新珩,“……” 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电脑已经打开。易辛修长的手指一按,便切入了视频。 他对了屏幕,淡声下令,“准备开会。” “是,辛少。” 新珩坐在角落的沙发里,见不到屏幕……屏幕也见不到她,但从声音听来,对方应是元深。 她从他的侧面看过去,他原本美艳慵懒的脸,这时线条也明显更紧。 他要工作,应该不是开玩笑。 他旋了椅子,看向她,“把你放卧室里,你也是一个人,不如在这里陪我。” 又道,“一会儿,你乖乖的,别出声。” 新珩一囧。 她为什么有种他其实是带着个孩子去上班的感觉呢? 然后,她竟然还点了头…… 又忽然想到他那句话,我怕,我会不小心当真…… 心中微微一窒,她小心开口,“易辛。” “嗯?” “假设的意思是,事实上,并不存在。不论是字面上,还是实质上,都是这样。” 他听了,脸上明显一怔,随即,想通了,轻笑出来,“恩,这个解释,很准确。” 她一笑。心中想的却是,那当然,玩这种嘴皮子的游戏,我最能唬人了! 他紧接了却道,“不过,我还是会想太多。” 新珩,“……” “所以,在我们家,假设也是不被允许的。” 新珩彻底无话可说。 元深动作很快,这时电脑里传出响动,似乎是会议人员已经到齐。 易辛回头对着电脑,脸上表情一瞬间已经认真,“财务总监,继续。” “是,总裁。上个季度公司……” 电脑里传出中年男人的声音,干净利落,有条不紊。听声音,新珩就料想得到,必定是老成的员工。财务上的事,就那几项,她又不是要探听什么,这时,这些说不定可以称为“机密”的报告,对她而言,也什么都不是。 她只是在想着易辛那几个字。 继续…… ---- 一更毕,继续更~~今天真的好晚,真的很抱歉! 正文 285 她落在了他的心尖尖上[VIP] 所以,他是临时赶回来的吗?. 他原本正开着会,她一个“阴沟里翻船”从台阶上摔下去,受伤,把司机吓到了,然后,惊动了他,他立刻就丢下那么多人,赶回来了。 其实,不过是小伤。人这一生里,谁不会脑子一抽就摔一跤呢? 伤得也不重,他回来,能帮忙的地方似乎也只有将她从楼下抱到楼上,这样而已。 只是,这样,少吗? 是很少,但是,由他来做,很重刻。 让她明白,有一个男人,虽然他的生命里早已承担了许多,使命很多,而她,不过是一个后来才闯入的个体,但是,她却真真实实落在了他的心尖尖上。有什么,他全以她为重,将她放在第一位。 心中喜悦,甜蜜。无关乎小女人的矫情抑或是虚荣,只是纯粹的一种,她被他珍视的喜悦。 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他神色一直冷清不动,然而,待对方一说完,他却能准确地从一堆繁冗的信息里,迅速抓住重点,又快又狠。不过轻轻几个字,或是不轻不重一个表情,就能让人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结果。 新珩想,这样,就是一个领导者吧。 确定,果断……或者说,杀伐果决,不留情面。 其实,不留情面还有一个比较好听得说法来的,叫不妥协噱。 不过,新珩想,对易辛这个男人而言,任何折衷的词语都不适合他,他本身就是一个极端的存在。 极端的手段,极端的眼光,自然,只有极端的词语才适合他。 极端……新珩想到这里,忍不住笑着摇头,其实,就是她,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极端呢? 他极端的坚不可摧,而她,极端的脆弱易折。 要容忍这样的他,其实很难。可她,偏偏喜欢。 而要照顾这样的她,也很难吧?可他,也偏偏喜欢。 人生,爱情,看开来,也就是这样了。因为喜欢,然后,一切原本的不合理就全成了合理,原本的望而生畏却成了乐此不疲,不可自拔。 会议时间并不长,甚至有点短,只是她在一旁看着,也并不觉得有任何缺漏。也是,有那么一双毒辣的眼睛盯着,还有什么是能漏得下的? 已经这么有效率,却还是那么忙……新珩想,即使已经是夫妻,即使他们相爱,但是其实,他也有她完全看不到的世界吧。 她的腿伤不算太重,复位以后就没有多大问题,一觉醒来,更连隐隐的疼痛都去得差不多了。新珩觉得,完全不必他整日近身伺候,就对他说,“放心离开。” 他却微哼,睨她,“我离开,你好出去?受了伤回来,还告诉我,是你自己摔的,让我生气了却还不知道该找谁出气去?” 她听了,顿时一口气重重堵在心口上。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让我怎么走出去?! 她心中叫嚣,嘴上只咬牙切齿保证,“我发誓,我不出门,乖乖等你回来。” 他听了,脸色终于一缓,“恩,这样我就放心了。” 摸了摸她的头,亲了亲她,这才一脸满足地……该干嘛干嘛去。 只是,人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发誓的好,因为,这世上,哪里有那么绝对的事?连个承诺都要小心为好,更遑论是发誓。 易辛在得到新珩的保证以后,很放心,再没有心理障碍,面带微笑地出了门。那微笑……千真万确,将等在车子里的元深吓得浑身怵了一下。 以元深对易辛二十多年的了解,他能笑得这么开心,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心情糟得想杀人; 第二种,心情好得想吃人。 而不论是哪一种,那个“人”,都是很悲惨的。 元深一面惊悚,一面又忍不住心头好奇的心肝儿,硬是在这当下,还默默揣度了一下,今天是谁要倒霉了。 易风尧?让祸水新珩一个小时之内连遇两个天敌,还摔了一跤,把腿摔坏了。百分之九十是他! 剩下百分之十,莫相腾和倪筝五五分。 元深刚刚在心中确定,易辛却开口,“去外公那里。” 元深的腿瞬间就软了。 老爷子?! 如果易辛和易岚反目成仇,那他应该站在哪一边? 本来还揣着看笑话的心态,饶有兴致地猜测着一会儿“该谁死”,却不想,华丽丽一个“生死抉择”,猛地就落到他头上…… 这次第,别人还没死成,他就可以先去死了。 易辛和易岚这两人,要是真反目成仇,不论谁死,他元深都可以不用活了。 就是怀揣着这种“生命已然进入倒计时”的心态,元深亲手将易辛送到了易岚那里。 之后,站在门外,竖起耳朵聆听里面的动静,随时准备着有任何端倪就冲进去……献身。用自己的鲜血平息这爷孙俩的冲动。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易辛和易岚这次见面很平静,出奇的平静,平静得前所未有。 元深一直在等拍桌子跳脚,等了许久,却连大小声都还没听到,易辛就出了来。 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迹象,直接离开。 而彼时,已经发誓不出门的新珩接到了一个电话。 ---- 好吧,有姑娘留言,我都食言三四次了,我想了想,还真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歉意了,追文很累,追文还遇到作者食言,心都累了……是我的错,做不到就不该乱许诺的……以后一定注意。 其实,不是偷懒,只是因为……写的东西,不止这一篇(短篇也在被催),有时还不止汉语(该做的工作也在被催)……每天都在写,然后每天都被以为没有写……很纠结的。半年以前,我103斤,现在都只剩93斤了……很多年以前,我有很喜欢的一个作者,有一天她忽然表示不写文了,理由是……太瘦了……那时很不能理解写文和体重有什么关系……现在,理解了。 anyway,我不是在装可怜不是卖萌,就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告诉大家,南真的每天都在认真地写,有不足的地方,有实在更不了的时候,很抱歉,不只是三个字,是真心的。有时候和朋友约出去吃饭,还会让对方等,只想着要把手里的字写完再出去,最久的一次,让对方等了我两个小时……当然,我也知道,我也常常让姑娘们等到很晚,在这里,一并道歉了! 好了,明天见~~ 正文 286 你知道,我没有底线的[VIP] 不,准确地说,是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响起时,她刚刚送了易辛出门,正拖着她的伤腿靠着楼梯慢慢地往上挪,大老远地就听到手机在响,但是……天地明鉴,她走不动,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于是,只能继续慢慢来。 等她终于挪到房里的时候,手机已经响停了……而且还是响停机那个响停。 她又慢慢地在房间里挪,找充电器,等手机缓过来,可以开机时,却见未接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 新珩想了一下,没有回过去,只想着如果不是打错了,对方应该还会再打过来。如果没有,那十之八/九就是打错了,她就更不用回。 然后,第一个电话,她忽略没计刻。 等她看了会儿书以后,电话却再次响起,这一次,仍旧是个陌生的号码,却和之前那一个不同。 然而,当她听到对方的声音时,整个人下意识地就正襟危坐了,脸色都不由自主严肃又郑重起来。 易岚。 具体一点就是,易岚约她见面。 她想都没想,当即就条件反射地表示,“外公您在哪里?我立刻到!”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腿伤,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小时之前还对某人发的誓噱。 开玩笑,易岚诶,是那人的外公,她身为他的妻子,讨好他的长辈是必须做的。之前和易岚不欢而散,未免将事情弄得更糟糕,她也一直缩在易辛怀里,不敢再出现在易岚面前,其实是很失礼的。这时,人家都主动表示“恩,你现在可以来见我了。”那她自然要表现得积极一点。 做讨好这种事的嘛,最不能摆谱了,什么腿伤啊,什么发誓啊,那全是你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处理好,说都不能说,说了就是借口。 然后,新珩的处理就是,不管。 不管对易辛的保证,不管腿伤,叫了女佣上来,让她们扶着就以最快的速度下楼,上车,吩咐司机,“去机场。” 而车子不过刚刚离开易家,另一边,易辛已经得到消息。 元深小心地发问,“辛少,要赶过去吗?” 易辛微微闭了闭眼,“不用。” 元深这才将车子停在公司楼下,易辛刚刚下车,迎面,一个男人立刻闯到他眼前。 “是你,对不对?” 对于来人的忽然出现,易辛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回答,“对,就是我。” 此时,他那样的表情,说好听一点,是坦荡;说实质一点,就是嚣张。 他嚣张的姿态,对向他质问的人而言,是无形的挑衅。果然,对方闻言,原本斯文柔和的脸也一瞬间铁青。 被气的。 “易辛,你怎么可以这么狠?你的心肠,是被狗吃了吗?”拳头捏得死紧,话,咬牙切齿而出。 易辛轻笑,眸光微转,调笑的姿态,“宴清,你怎么可以这么蠢?你的脑子,是就被那女人吃了吗?” 一瞬间,针尖对麦芒。 只是,有时,能对也是好的,尤其,是对易辛这样的男人而言。不是那个人,他连理都不会理你。 宴清脸色铁青,易辛脸色也冷了。 “你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样?这样一个女人,哪里还值得你这时仍旧替她强出头?” 宴请闻言,拳头却忽然松了,冷笑,“哪里吗?不如辛少你扪心自问一番,两年多前,这样一个女人,又是哪里值得了你从我手中将她抢走?!” 易辛眼神一瞬冰寒。 宴清冷嘲不停,“这样的女人,辛少,你也不是没有迷恋过吧?迷恋过,今天,却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易辛,你太狠了!你就不怕报应吗?” “不,你这样的人,还会怕什么报应?”宴清笑着摇头,脸色铁青僵硬,却硬是在那僵硬里牵扯出笑来,看起来恐怖骇人,“那么,你就不怕报应落在你最爱的人身上吗?” 宴清笑着说完,一句报应刚落,眼前猛然一晃,脸上,已经被结结实实揍了一拳。 身体站不稳,勉强稳住,只是,满口血腥,吐出来,是血。 伤重,宴清却并不怒,反而笑了,站直身体,笑着看向易辛,笑得痛快。 “怕了?曾几何时,你易辛也会害怕?” 宴清尽情嘲笑着,胸前衣领却被人猛地拉住,脖子被人狠狠一勒,身体已经被人拎起,面对面,对上了那双残戾的眼睛。 “我警告你,如果不想我再做出什么令你宴大王子不耻的事,那么,乖一点,不要来惹我。你知道……”易辛微微眯着眼睛,看进宴清的眼里,声音,丝丝阴沉,“我没有底线的。” 饶是宴清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听到这个已经能只手遮天的男人,毫不掩饰地坦言他没有底线时,背脊处也一片冰凉。 原本的质问、挑衅,赌的,不过是易辛还有一点点的良知。然而,即使是这一点点的赌注,小到卑微,卑微到几乎看不到,却还是被那人一眼就看了个透彻。 然后,毫不留情地撕碎他心中那最微弱的一张底牌。 我没有底线的……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和这么晚还在等文的筒子们说一声晚安,其实,可以早上看的~~ 此文已经开始准备进入大高/潮了,昨晚只是纯粹的抱歉加表白,没有任何要弃坑的意思,大家放心地看到结局吧~~ 正文 287 得饶人处且饶人[VIP] 新珩是一路忐忑着到达机场的。 易岚在电话里说,我要回H市了,你来送送我。 当然,外公要回家,她自然是应该送行的,但是,如果只是想要单纯的送行,新珩可不会认为易岚会特意通知她。 对易岚,既敬又畏,更没有底,不明白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老人,这时找她是什么事。 努力让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不要那么狼狈,脚上的疼痛却还是让她的步子忽深忽浅,刚进要客接待室,一位黑色西装的男子立刻出现,带着她进了一个房间。 房门打开,易岚正坐在她对面的沙发里,双眼微微眯着。 一瞬间,新珩只觉得腿更疼了,忙恭敬叫了声,“外公。郡” 又慌忙走到易岚面前去,只是,脚步不平稳得更厉害。 “腿怎么了?”易岚见她一瘸一拐,淡淡问出声。 他声音虽淡,新珩还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忙道,“没事,不小心磕着的。” “坐吧。” “是。”新珩忙在他对面坐下。 易岚看了看她,道,“我这次过来,本来是想要帮易辛处理一些事,只是事实证明,易辛已经不需要我了。屈” 易岚开门见山,直入主题,连给新珩休息一下的机会都不愿,对人的心理真可谓是不小的挑战。 果然,新珩听了,心脏一瞬间往上提了一下,忙道,“怎么会呢?外公于易辛,既是亲人,又是恩师。外公能帮助易辛,是我和易辛都求之不得的。” 易岚听了,看着她轻轻一笑,“既是亲人,又是恩师。嗯,你确实很会说话,知道说话的学问,不在于好听,却在一定要落在人心里的软肉上。” 易岚说着,话锋一转,反问,“只是,如果你知道我所谓的帮,是要帮易辛另外选一个更适合他的女人,你还会求之不得吗?” 新珩闻言,浑身大震,直愣愣看着易岚。那一瞬间,竟然没有来得及收起眼里的委屈。 易岚冷冷一笑,继续道,“对易辛,我从来不横加干涉,除非到了我认为,他需要我的指点时。不仅是对易辛,便是对易辛的母亲,我唯一的女儿,易凝,也是这样。” “你应该已经听说过,易凝的性格,不像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那是因为,她的成长,我全由她自己做了主。她那一生里,我唯一一次干涉她的事,是在她疯狂迷恋莫适清的时候。” “我既是过来人,又是旁观人,你不能否认,我会比易凝和易辛看得更清楚。二十多年前,易凝不听我的话,拼着和我断绝关系也要和莫适清在一起,结果……你也看到了。而现在……” 新珩听着,心脏一紧,脱口而出,“外公,不一样的,我绝不会辜负易辛。” 易岚看着她,一笑,“我当然知道不一样,易辛不是易凝,你也不是莫适清。只是,合适的婚姻大抵相同,不合适的婚姻却各有各的不同。而你和易辛,纵使比易凝和莫适清会好一些,但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合适。我想,关于这一点,即便是你,也不能否认。” 新珩一窒,一时哑口无言。 易岚话锋一转,“我并不如你想的心狠手辣,至少,和易辛比起来,我自愧弗如。我这次过来,初衷也并不是要拆散你们,我只是想,另给易辛一个考虑和选择的机会。” 易岚轻叹,“人有的时候,执念一起,就会将一份感情无限扩大,不论那感情是迷恋还是仇恨。我来,并不是来逼易辛做什么,我不过是为了提醒他,也帮他做一次清醒的选择。只是,我低估了他,也高估了我自己。” “而今的易岚,早已左右不了易辛。而易辛,虽还不至于忤逆我,却终究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易辛有足够的能耐,也有足够的手段,更有足够狠的心肠。”易岚说着,深深看着新珩,轻叹,“他用他的方式,给了我他的答案,逼迫得我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新珩心头一跳,问,“什么答案?” 易岚不答反问,“倪筝和易风尧的事,你知道吗?” 新珩点点头,待反应过来,心霎时一沉。 “这件事,是易风尧做的。”易岚一语道破。 新珩大脑一瞬间白了一下,猛然回想起她撞破的那场激情,只觉心寒得透彻,下意识问出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易辛要这样的结果。” “易辛?!真的是他指使的?”新珩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 易岚点头,“易辛一直不满跨年酒会上,我一口承认倪筝是易家媳妇这事,但是,总归碍于我是他的外公,他还不至于让我当众驳了面子。可是对其他人,他可不会手软。现在看到了吧?倪筝不过是一个女人,还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他为了让我彻底无话可说,再不能干涉,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新珩,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 易岚最后一句话出来时,彻底让新珩哑口无言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 易岚现如今年纪大了,平常没事儿全用来写字画画,或许会给人与世无争的错觉。但是,新珩可不会天真地真从心里相信,易岚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要知道,易辛之前,整个易家风风雨雨几十年,一路披荆斩棘,都是在听着谁的指挥?都是由谁带领着闯过枪林弹雨?易岚! 这样一个人,他要是和她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还会比较理解…… 得饶人处且饶人…… 新珩想,或许,是因为私心里,易岚已经认可了倪筝吧。 正文 288 做讨好这种事的嘛[VIP] 怎么可能没有认可呢? 没有认可,又怎会当众承认倪筝是易家媳妇? 只是,要说,没有从心里羡慕倪筝从易岚那里得到的承认,是骗人的。明明,她才是那人的妻子,可是他最重要的长辈,却偏爱他人郡。 而那个他人,也并不是和易辛完全没有关系的,他们也曾有过过去。 但是,这时,还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易岚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对她说的。 那么,是不是,易岚以为,易辛也是在按照她的意思做呢? 新珩忽然觉得有口难言。 这件事,确实与她无关,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绝对不是完全无关屈。 就是她自己,在知道当真是易辛指使时,底气也已经不足。 新珩想到这里,心中一动,也忽然理解为什么易辛要对她否认了。 确实不是他做的,他只是指使易风尧这么做而已。 而这样的指使,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 不告诉她,其实就是为了避免现在这样的情况——现在,明明什么都没做,也知道得比谁都晚,却偏偏心虚。 有口难言,不如什么都别说。 新珩紧了紧手心,看向易岚,“是,外公,我明白了。” 易岚听她什么也不说,直接答应,眼神反倒一时微怔,“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 新珩点头,“外公一片苦心,我会按照外公的意思做。往后,除非倪小姐自找,否则,我可以代易辛答应外公,她不会再从易辛那里受到伤害。” 易岚眸光一深,微顿,轻叹,“倪筝她,原本也是个好孩子,许多事情,都是命运逼到了那一步。她这时遭受这样的侮辱,也不能说全和我老头子没有关系,如果不是我硬存了撮合她和易辛的心,如果我没有罔顾易辛的意愿,干涉他的感情,易辛这时也不会下狠手。” 新珩点头,表示明白。 “易辛绝情的时候,是真的绝情,连我的话,都不管用。”易岚轻叹,眸光轻轻落在新珩身上,“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无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易辛把所有的退路都给我斩断,我不会再说什么。我只是希望,对倪筝,他能留一线生机给她。” 新珩心头一跳,脱口而出,“易辛拒绝了您?” 说完,猛地恍悟,真想自打嘴巴,这话,她怎么能这么直白地问出来? 易岚却并不以为忤,坦然一笑,点头,“是,易辛拒绝了我。可是,我还是想保倪筝。而保倪筝,除了我爷孙俩针锋相对之外,唯一的方法就是你。” 新珩心中泰然,易岚找她的目的,她先一刻,就已经猜到。在那句得饶人处且饶人之后,她就已经明白了。 易岚说服不了易辛,但是,易岚能镇/压得住新珩,便可以用新珩制易辛。 怎么制不是重点,易岚要的,不过是新珩一句承诺。 所以,刚刚,新珩直接将承诺给了他。 做讨好这种事的,没有选择的余地,连犹豫都不行。再者,只要不是让她离开易辛,一切都不必犹豫。 她不遗余力讨好长辈,终于得到了易岚温蔼一个笑,“既然易辛已经又狠又准地表明了他的态度,而我也得到了你的承诺,那么这件事,到这里,就算结束。我不会再干涉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也是我回去的时候了。” 新珩心下一凛,忙道,“我现在让易辛过来。” 易岚抬手,止住她,“不用,见你之前,我刚和他见过。” 见你之前……新珩心中一亮,那么,易辛是一早出门就去见了易岚,也是在那个时候,拒绝了易岚的要求? 有些尴尬,新珩一笑,“那么,外公,我送您登机。等过段时间,易辛的事差不多落定,我和他一起去H市看您。” 易岚点头。 新珩心中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一笑,又道,“我和易辛,已经准备要孩子了,往后,带着宝宝来看外公。” 易岚听了,脸色一僵,眼神微沉,只道,“时间差不多了,送我登机吧。” ** “真的是你……” 一声微弱得几近颤抖的声音从斜地里插/入,两个原本还在针锋相对的男人同时转头,只见不远处,倪筝一人,眼神直直盯着易辛,眸光却在发颤。 风有些大,吹得她的衣衫飘零,更像是她整个人都要凋谢了。 那样的姿态,脸上的表情,怯懦远多于愤怒,瑟缩远多于质问,而更多的,竟是乞求。 连睫毛都在颤抖,仿佛在乞求易辛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易辛唇角轻轻一扬,眸光一转,已经是毫不留情的姿态。 宴清看得心下大沉,慌忙挣脱开易辛的钳制,匆匆往倪筝走去。 “筝,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走。” 说着,就要扳过她纤细柔美的肩膀,想强行带她走。 倪筝却看也不看他,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那个妖美却绝情的男人,再一次开口,“你回答我。” “是,就是我,我替你选了易风尧这个男人。”话,回答得不慢也不快,只是回应的正常的速度,没有深思,也不是信口,就只是理直气壮而已。 “不过,之后一切,全在你和他,自由发挥。” ---- 正文 289 我也没有做什么[VIP] “易辛,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是质问,可是,声音却在发抖。 倪筝挣开宴清,急促地走到易辛面前,怨恨却又绝望地盯着他的眼睛郡。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你也知道,现在的我,有多么身不由己。你却趁人之危,挖了陷阱让我跳。”倪筝一边说着,一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一张美丽的脸凄绝,“易辛,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你到底有没有心?!” 面对指责,易辛却只是笑得慵懒,反问,“我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吗?” 那样的眼神,盯着倪筝,毒辣却透彻。没由来的,她的心脏已经不由自主缩了一下。 易辛唇角勾着妖冶的笑,声音丝丝阴邪,“倪筝,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公道了。” 倪筝闻言,原本紧紧盯着他的眸光,一瞬松动,身体微微踉跄。 “还是你仍然觉得,我冤枉你了?”易辛笑着,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L.屈” 倪筝听到最后那一个音节出来时,瞳孔一瞬间,猛然涨大。 不可置信地看着易辛那张妖美的脸,此时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无心无血的魔鬼。 她无助地摇头,原本风情妖娆的眼睛里,这时全剩下了恐惧,“不,不是我,我不是L……易辛,你相信,我真的不是。” “不是吗?”易辛轻声反问,微微拖长了尾调。 “L是谁?”一旁的宴清察觉倪筝这时不正常的反应,心中惊讶,一步上前站在她身边,对着易辛问出声。 易辛只是妖魅地笑着,看倪筝,“是啊,倪筝,你来告诉宴清,L是谁?” 倪筝浑身一颤,瑟瑟地看了一眼易辛,又看向宴清,低声回答,“L…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是吗?”声调拔高,明显含着危险。 倪筝回头,看着易辛反驳,“是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易辛一笑,不置可否,只淡淡出声, “易辛与新珩之婚姻,极不正当。易辛只手遮天,新珩横刀夺爱,如此两人,随意踩踏他人,自私自利,正义之士如何能甘心见此二人顺遂?L不过旁观一人,亦心中愤然,不替天行道,不足以熄心头不愤。以下附上易辛不忠证据,只盼能让二人互相厌恶,其婚姻破,则正义彰。小姐不必劳动,L自当效劳,巨细靡遗。但如今,万事俱备,却欠东风,L还望倪小姐能稍助L,无多,唯按时间引开易辛而已……” 易辛不紧不慢,大篇文字下来,脸色不动,音色平稳,竟仿佛那只是无关痛痒的一段背诵。 倪筝听着,背心的汗水却越来越多。 风吹过,浑身发凉,身体无力,就要倒下。 宴清及时将她扶过,冷冷看了易辛一眼,却是问她,“筝,易辛说的,是什么意思?” 倪筝浑身急剧一颤,瑟缩地看着宴清,张口,嘴唇蠕动数下,却全然没有声音。 易辛眸光妖邪地看着她,“是啊,倪筝,你来告诉宴清,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倪筝忽然剧烈地摇头,目光乞怜地看着两个男人,“不,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有做,全是他,全是L做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你做了什么?”宴清问她,只是,眼神里却已经先现了退缩。 倪筝一窒,凄楚地望着宴清,摇头,“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我只是在L通知我的时间,给易辛打了电话。” “只是这样?”宴清问她。 倪筝狠狠点头。 宴清看向易辛,冷道,“你听到了,她没有做什么。” 易辛脸上全是玩味的表情,看着宴清,“宴清,如果她的行为可以叫没做什么,那么,今天,你就没有理由来质问我。因为,我也没有做什么。” “你!”宴清脸色一瞬间涨红。 易辛眸光忽而一利,微眯了眸盯着倪筝,“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你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你倪筝会去惹一身腥?” 倪筝浑身一缩。 “你们的那个计划,应该怎么描述呢?岁末,下午一点半。倪筝以易岚为借口,用电话将易辛引开,同一时间,L将邮件发给新珩。是这样吧?”易辛不轻不重说着,“原本,我和你的照片见了报,我防备得极好,新珩不可能看到。即便是邮件进来,只要我在她身边,我也能在她看到之前删除。你的合伙人L真的很聪明,知道这个计划的重点,在于将我引开……” “然后,我的新珩就看到了……”易辛最后一句话,轻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倪筝只觉浑身冰凉,下意识往宴清怀中靠了靠。 宴清察觉到她浑身轻颤,心中终究不忍对她苛责,只对了易辛冷道,“怪谁?你怪筝,就不觉得心虚吗?明明,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筝甚至不是发邮件那人,你有什么立场来怪她?” 易辛轻轻瞥了他一眼,唇微勾,“是啊,是我的错。” 他说着,妖冶绝美的眼睛又对上了倪筝,“可是,新珩没有错,她为什么就该受无妄的灾难?” “宴清,你也知道,我很公道的。”易辛复又看向宴清,“所以,今天,我也可以告诉你,倪筝的事,明明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我甚至不是勾/引她的那个男人?你又有什么立场来怪我?”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290 我把你当新珩了[VIP] 一句话落,宴清和倪筝终于双双一震,再无话可说。 这就是易辛,这就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他们并不是不熟悉,只是,能冷心冷血到这种地步,一时间,纵使再是熟悉,也终究是陌生。 他狠吗?是狠。这世上,怕没有几个人能比他还要狠毒。 然而,更没有几个人能比他狠得理直气壮。 他冷心冷血,手段狠厉,可是,他的行事里,却全透着一种“因果轮回”的意味。 倪筝是怎么对新珩的,绯闻,邮件,攻心……这时,他就以近乎雷同的局将她套住,狠狠一击郡。 这样一个局,单独看来,卑鄙又阴狠。可是,其实,它也不过是复制来的。 以彼之道,还诸彼身。其实,是很公道的,只是公道得可怕而已。 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心思,也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手段。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悲剧,那么,最悲剧的就是,他将这样冷血的心思,这么狠毒的手段,用在了她的身上。 倪筝忽然觉得,神智已经溃散,更远远甚于看到报纸上“二龙戏珠”这样的字眼时。 这就是易辛,这就是她迷恋的易辛,她费尽所有婉转的心思,只想得到他的爱,然而,她最后得到的却是,他将她身心一起捏碎,像一只蚂蚁屈。 蚂蚁或许也有血,只是,他永远看不到。 倪筝深吸一口气,轻轻将宴清推开,一步向前,再走近易辛。抬头,看着他绝美却冷漠的脸,努力平稳了声,“最后一个问题……” 易辛微挑着好看的眉头,看她,眼神慵懒,有些意兴阑珊。 倪筝看着,只觉心中一片悲凉。 是不是,她只是其中一个?许多女人里的其中一个? 最后一个问题…… 在她之前,易辛的生命里,是不是早已经有无数的女人对他说过? 她们都是一样的,除了新珩,就只有新珩……也许这辈子都不必对他说这句话。 因为,只有新珩才不必对易辛说最后。 倪筝心头大痛,紧了紧拳头,咬牙问出口,“和新珩结婚以前,你和她做/爱吗?” 她一句话出,饶是易辛这么深不可测的男人,脸上也微微一怔。 不是,你真心爱过我吗? 不是,你什么时候忘的我? 不是,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真心?…… 却是问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姻,甚至亲密关系。 易辛微怔一瞬,随即,笑了,摇头,“没有。” 他一向是个大方的男人,既然她说最后一个问题,那他,如实回答她。 倪筝脸色微动。 他却又道,“只是,你和她,还是不一样。” 倪筝浑身一震,他……发现了。 “不和你发生关系,不是在等着和你结婚。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从来都不必等。” 倪筝嘴唇惨白,蠕动,“不必等……所以,从你们见面到你娶她,不过一个月?” 易辛一笑,不置可否。 “那么我呢?你想要做什么,不必等,言下之意,是不是,你从来都不想爱我?”脸上一片湿重,前面所有的打击,面对他的可怕,他的毒辣,都没有流的泪,这时,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一开始就不打算爱我,那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给我你爱我的错觉?” “因为,我把你当新珩了,然而,你却终究不是。” *** 将易岚送走,新珩这才松了一口气。 并不是多想急着赶他走的意思,只是,从一见面起就红了脸,动了手,到现在,离开前还能平静地说话,亲自将他送上飞机……新珩觉得,这样的局势扭转,已经算是奇迹了。 至少,易岚临回去时愿意见她一面,她往后也不用没事想起这茬就心中不安一回。 新珩想着,一笑,上了车,回家。 心中一动,觉得这事可以和他说一下,便直接拿了手机给他电话。 *** 我把你当新珩了,而你,却终究不是她…… 即使心中早已隐隐有了认知,只是,当这几个字生生击到耳里时,她仍然几乎站不住。 易辛,你怎么能将话说得这么残忍? 你可以对我说,你想和我玩一下…… 你可以对我说,我不够吸引你…… 为什么却一定要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将你当谁了,你却不是她…… 做替身已经够失败了,而我,却连做替身的资格都不够吗? 嘴唇蠕动数下,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突兀的手机铃声代替了她此时的不能言语。 那声音,从眼前的男人那里发出来的。 倪筝看得清楚,铃声响起,那个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手伸到了口袋里。那样的动作,就像是演练了千百遍,早已娴熟于心,全成了条件反射。 他看着来电,脸色,一瞬间已经柔尽,那是他对她时,从来没有过的……即便是两年多以前,她以为的他们的热恋里。 她想,她知道来电的是谁了。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最近rp有问题,新本本一个星期里被我接连遇到各种问题,本本有问题,更新才不稳……怪本本,更怪糟糕的rp……筒子们,见谅~ 正文 291 我在你。。。身上还是心上[VIP] 291我在你……身上还是心上?文/南觅 易辛却没有立刻接起来,而是在铃声里,不松不紧地看着倪筝,最后一次警告,“你我恩怨,到此为止。你不要再去惹她,至于动手……放聪明点,你知道,你动不过我的。”. 倪筝身心早已麻木,只剩凄惨的笑。 易辛说着,瞥了眼远处一脸灰败的宴清,对倪筝说,“你其实应该谢谢我,至少,我帮你解决了你最大的难题——那个老头,你不是不想要他吗?现在,他应该也不想要你了。” 易辛说完,妖魅一笑,拿着电话走开。 拿起电话,一瞬间,原本的残酷和冷厉消匿不见,声音里只全剩下了调笑,“怎么,想我了?” 新珩听了,一囧,“一定要想你了才能给你打电话吗?茆” 唇角微勾,易辛回答得毫无心理障碍,“一定要。” 新珩,“……” “所以,是想我了吧?” 新珩一头黑线,“没有。” “哦,”易辛从善如流,“那我挂了。” “挂就挂!”新珩气得咬牙蚊。 “恩,好,再见。”易辛唇边一直轻笑着,说完,果真将手机拿开。 新珩只听得耳边一阵噪音,心里一急,忙叫住他,“诶,别!” 她低叫出来,又听得一阵噪音晃过,耳边已复又是他慵懒逗弄的声音了,“想好了没?” 新珩咬牙切齿,“我……想你了。” 她咬牙切齿低低阴险的嗓音,其实更像是“我想杀了你”的意思。 易辛听了,却笑得甚为得意,“嗯,我知道了。” 新珩,“……” 他却忽然道,“那想我了,就电话里亲我一下。” 新珩,“……” “亲了?我没听到,重一点。” 新珩抚额,话,从齿间蹦出,“易辛,你一定要逼我把手机砸了吗?” 她没看到,那一头的易辛,眼里全是宠溺的笑,“那就回家再亲吧。” 新珩,“……” 狠狠握紧了拳头,新珩强逼自己平静下来,她的事情还没有开口,一定不能先被这人挑衅得失去了理智。 她深吸一口气,“外公他回去了。” 易辛听了,眼色一淡,“然后?” “然后,我送他离开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真的瘸着你的破腿乱跑了?” 新珩被他一堵,破腿……瘸…… 好像是这样,没有太多错了……但是…… 新珩闭了闭眼,稳定一下情绪,“那个,对不起啊。你知道,做讨好这种事,我也不容易……” 易辛轻哼,“所以,就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 新珩不自觉擦了擦冷汗,慌忙软着声哄他,“我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还不知道吗?” 易辛哼哼,“心上?我还真不知道。” 新珩,“……” “你的心长在你的身体里,我又看不到,谁知道你是不是只在说好听的哄我?” 他明显耍赖,新珩被激得拳头一紧,狠了声,“那你至少是在我身上了吧!” 易辛,“……” 新珩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了,脸不由一红。 易辛轻轻笑了出来,“身上?嗯,现在没有。” 新珩扯了扯唇角,“你能不要这么下流吗?” “在你身上,这话,是我说的吗?” 新珩,“……” 易辛眼见已经走近公司,也不再逗她,“好,我知道了,在身上,也在心上,这下满意了?” 新珩狠狠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清醒下来,继续说正事,“外公回去之前,我答应了他一个事,我觉得我需要和你说一下。” “我能说,你不要和我说吗?” 新珩扯了扯皮肉,“不能。” “那我能不听吗?” “……不能。” 易辛,“……” “因为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确切地说是……?” 新珩讪讪笑了一下,“确切来说是,那就是你的事……” 易辛一笑,“这样啊……那好,你说,我先听听看。” 新珩一个人拿着电话也不由自主露了个讨好的笑,刚要开口,车子却忽然一个急刹车,“哧!” 霎时,她的身体往前一冲,手机也拿不稳,落到地上。 易辛只听见电话里一阵噪音,紧接着却似乎是司机着急惊慌地问,“少夫人,您没事吧?” 一刹那,他的心脏往上重重一跳,声音因为着急而不自觉抬高,有怒,又有些狠,“怎么回事?!” 一阵噪音晃过,新珩重又拿起电话,温声安抚,“没事。” 再听到她声音,易辛剧烈跳动的心脏这才稍稍平息。却不太相信,他咬牙切齿,“把手机拿给司机,让他和我说话!” 新珩一囧,“我真的没事,刚刚路上有障碍,急刹车了一下……” 新珩说着,又往车外看了看,却在看到挡在车前的人时,微微皱眉。 给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下载搜索的导航!找小说——“屋檐下”*** 顿了一下,对易辛道,“我看到一个人,我先挂了,一会儿打给你再说。你放心吧,我真没事,我还等着给你生宝宝呢。” 易辛原本不悦,却在听到她随口一句“我还等着给你生宝宝”时,心霎时一软,没有说什么,轻声一“嗯”,算是同意。 新珩收好电话,这才下车,往刚刚冲出来拦住她车子的两人去。 正文 292 认定亲权关系[VIP] 洛小川。 忽然出现,拦住她车子的人是洛小川。 新珩没有想到洛小川会来找她,心中略惊,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找我?” 新珩下车走近,洛小川脸色却一直犹疑,眼睛甚至不敢直视上她,闪闪烁烁,欲言又止。 新珩心中微诧。 斜地里,却忽然闯入一声,隐隐有些微颤,“孩子……” 新珩转头,这才仔细看洛小川身边的那个女人,她脸上皱纹明显,肤色黄,年纪看起来似乎是洛小川的母亲茆。 新珩微微一笑,“您是……” 对方听新珩发问,眼神一亮,竟仿佛有些激动,紧紧看着新珩,道,“我们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吗?” 新珩看着她,仔细想了一下。 女人满脸期待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很……诡异。 新珩猛然就想起来了,“是不是,在超市里,电器那一区?” 新珩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电器那一区的,公共场所被那人调戏……真是伤风败俗蚊! 回来还被逼着说了那三个字。 想想就懊恼。 那女人却没有想到新珩这时的心理,只当她还记得那么清楚,脸色明显激动兴奋起来,“对对对,就是在超市里,我和我老伴两个,向你问过路。” 新珩一笑,“真是巧,又见面了。” 女人紧紧看着新珩,双眼发光,“是啊,这就是缘。” 新珩笑笑,不置可否。 洛小川这时终于开口,“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好吗?” 有些奇怪,洛小川说这话不是对着新珩说的,却是对着那个女人说的。 女人淡淡看了洛小川一眼,又看新珩,“你觉得呢?” 新珩觉得这女人和洛小川之间情况有些不正常,不,准确地说,是这个女人有些不正常。她的眼神和笑都好诡异。 新珩想,要是没有洛小川,她肯定不会理这女人。 但是,对洛小川,总是有好感,似乎是因为她救过易辛,这时,新珩也就大方点头。 三人上了车,洛小川这时才介绍,“新珩,这是我妈。” 妈…… 新珩心中顿时就堵了一下。 关于洛小川的事,新珩耳闻了一些,其实,坦白说,即使洛小川身上发生了许多不堪的事,但是,她对洛小川的印象真的还不如对她的那个妈印象差。 那个,不顾自己女儿死活,将家丑在外人面前毫不留情揭开……还揭了一次又一次……的妈。 这时,不经意里,新珩对这个女人就已经厌恶了,于是,连对她礼貌的笑都开始变得僵硬。 新珩吩咐司机去附近一家茶室,那女人却开口阻止,“不要破费了,去家里坐坐就行。” 新珩,“……” 洛小川低斥,“妈!” 新珩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只示意司机按她的意思开车。 女人眼见新珩不听她的,脸色微微不悦。 新珩勉强解释,“家里有些寒碜,外面好些,这是待客之道,不能让两位委屈了。” 女人听了,讨好一笑。 新珩在心中默默无语。 洛小川这个妈……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只是,新珩那时没有想到,不把自己当外人什么的,还好,真的还好!更糟糕的是,把自己当成了她妈妈! 三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暖场的话也不过刚刚说完,洛小川她妈开口就是一句,“孩子,我是你妈妈。” …… 那次第,新珩差点没有魂飞魄散。 呼吸屏住了一分钟,机械地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的情绪先平缓过来。 真的,天地良心,这时如果不是洛小川还在一旁,如果不是她对洛小川的印象还不错,如果不是这女人刚好还是洛小川她妈,新珩一定会端起桌上一杯水往这女人脸上狠狠泼去。 喵的,诈骗诈到老娘头上来了! 老娘老公有钱,也不是为了让你诈骗来的! 但是……新珩这人心肠还算比较软,想着妈妈辈的人了,尊老爱幼还是应该的,就只是转头看向洛小川,皮笑肉不笑,“伯母她……身体和精神什么的,都还好吧?” 洛小川僵硬一笑,“她,很正常。” 女人这时又将一个档案袋递给新珩,眼光期待,示意她打开来看。 新珩心中顿时一沉。 打开来,入眼的字让她心中乍然咯噔一跳。 亲子鉴定报告…… 心跳已经不稳,新珩心中一慌,迅速跳过各项检测值,直接找结论。然而,入目六个字,却几乎让她一瞬间窒息…… 认定亲权关系。 新珩狠狠眨了眨眼睛,再睁开来,还是那几个字。 洛丰良,张小翠,新珩……认定亲权关系。 新珩只觉头顶忽然间一道雷劈了下来,劈得她浑身剧痛,更无力。 女人还在旁边补充,“张小翠就是我,洛丰良就是小川她爸爸。” 新珩狠狠闭了闭眼睛,深深吸气。 ---- 二更毕,稍后第三更,最近rp太低,多更点攒人品! 正文 293 认亲妈,不是超市里买东西[VIP] 这个世界上,人那么多,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却有多少人能遇上她这样的事? 有一天,好好地在回家的路上,和老公在电话里调着情,忽然一个女人跳出来拦住你的车子,然后告诉你,“孩子,我是你亲妈啊!” 再然后,交给你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摆一副“孩子,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她的生命里,早已经有了两个她最爱的人,妈妈和姥姥。现在,忽然跳出来的女人却等于是在告诉她,“她们才不是你的谁,你的亲人只有我。” …… 新珩狠狠吸了一口气,死死捏紧拳头。 如果不是这个突然跳出来的谁……谁来着?张小翠!对,如果不是张小翠带出来的身份这么特殊,她一定当即一拳揍过去! 要知道,张小翠这话出来,否定的,是俞小疑和俞慎卿啊。这两个人,是新珩心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过去,就算是新昊,只要敢有一句对不住她们的话,新珩那么能忍的一个人,也是能立刻冲上去叫唤的! 现在,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茆!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她都早已经在心中默默地鄙视和厌恶了…… 原来,新珩看电视剧,看过最戏剧的转折也不过是:某一天在路上,忽然遇上个人,然后你俩相看两相厌,彼此厌恶,冷哼一声,你往东来她往西,以为一辈子不必再见。只是没想到,再见时,却是婆媳…… 然后,一连串纠结和磨合…… 但是,她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转折,心生厌恶以后,却忽然发现是亲妈…… 亲妈啊,有木有!!! 亲妈是什么?亲妈就是你再不喜欢她再不想承认她,你都得默默地认了,然后一辈子叫她“妈”啊蚊! 相比而言,婆媳什么的,真的是好到外太空去了! 打个比方吧,婆媳的关系就是……你不喜欢她,你随便往哪个论坛上发个帖子,后面跟帖的还能附和一下,表示“LZ你不是一个人”“LZ淡定一些”什么的,再不济的也能来一句“摸摸LZ”…… 但是,亲妈就是,你随便往哪个论坛,不论发多少个帖子,只要你有胆表示“俺不喜欢俺亲妈”,后面就敢出来一个骂你一个。“LZ你良心被狗吃了?”“LZ你怎么不去死?”…… 当然,这些都是新珩想象出来的,而她相信,真正骂的人绝对会比她想的要狠毒百倍不止。 新珩觉得,这道雷才真正是劈得她连退一步的余地都没有。 亲妈…… 不是在超市买点儿什么东西,看不顺眼可以不买,就算万不得已买了也可以退货,就算不可以退货也可以收起来不用,眼不见为净。 可是,亲妈…… 这个一见面,厌恶指数就一直在狂飙的女人,揣着的身份却是亲妈啊! 一个否定了俞小疑和俞慎卿的女人,新珩想,她这一辈子,就已经注定不会看得顺眼! 要她如何能接受这个亲妈?! 新珩不由自主看向洛小川,洛小川默默低下头。 新珩忽然就想起了洛小川现在的处境,被眼前这个“亲妈”,逼得工作丢了一份又一份不止,还弄得现在这样,臭名昭著…… 张小翠却不知道新珩心中的想法,见新珩看着洛小川,以为新珩更喜欢洛小川,忙道,“小川她长你4岁,是你姐姐。” 新珩没有看张小翠,只定定看着洛小川,问,“你真是我姐姐吗?” 洛小川一脸尴尬地看着她,“很意外吧?” 新珩一笑,“什么时候知道的?来易家照顾我以前,还是以后?” 洛小川苦笑,“以前。” “所以,进易家,也是早有目的的?” 洛小川不好意思点头。 新珩这才淡淡看向张小翠。 张小翠心中一喜,就巴巴地望着她,眼里含着期待。 新珩却忽然道,“带我去见夏暖心。” 张小翠闻言,脸色剧变,瞬间僵硬。 洛小川也是一瞬转头,眸子里,全是惊讶。 情况,似乎和她们预期的不同,一刹那,便急转直下。洛小川和张小翠都应该是有备而来,这时,新珩一句话,她们却反应不过了。 新珩只是看着她们,眸子里轻轻嘲笑,“怎么?不是夏暖心吗?” “不是……”张小翠嗫嚅着,借势否定。 新珩笑着摇头,“那么,是新珏?” 张小翠哑口无言。 新珩微微眯着眸子,看她脸上僵硬的表情,冷笑,“看样子,你是既知道夏暖心,也知道新珏了。那么更好,现在就带我去见她们。” 张小翠直直看着新珩,没有反应,眼神无助又可怜,像是受到了极重的伤害。 洛小川看了看张小翠,又看了看新珩。 “不承认吗?我以为,亲妈是不会对我说谎的。至少,俞小疑就从来不会对我说谎。”新珩冷笑,“超市见面,不是偶然吧?你当时看到我的眼神就不正常。但是,你自己应该还不能够知道我的行踪,包括今天;还有,没有夏暖心,你拿不出这样的报告。一来,你拿不到我的样品;二来……” 新珩冷冷瞥了眼报告上的日期,“十年前……就算你拿到我的血,有新昊在,A市也没有哪个医院会为你做检测!”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294 打起来,能不能跑得掉?[VIP] “报告,是夏暖心拿给你的吧?”新珩紧紧盯着张小翠,一字一顿。 张小翠神色一缩,“不是……” “还在说谎!茆” 新珩冷道,微微拔高了声音。说完,将报告一推,不再理这两人,拿了包,站起身来,径自离开。 张小翠眼见新珩要走,心里一急,慌忙将椅子推开,一步上前,就来拉她。 新珩腿上有伤,走路本来就不稳,这时,张小翠手上狠狠一拉,新珩整个人失去重心,身体就往她倒去。 而张小翠见新珩要往自己倒来,反而下意识松开她,自己躲开,新珩身体少了支撑,只得往地上摔去。 “小心!” 关键时刻,还是洛小川冲过来扶住她,才免去了她再摔一跤蚊。 洛小川忙扶着新珩在椅子上坐下,又蹲下身来,察看她的腿,“你腿上好像有伤,我帮你看看,刚刚有没有再伤到。” 新珩抬手阻止她,“不用了,没事。” 洛小川抬眼看她,她淡淡看了洛小川一眼,又看向这时惊在一旁的张小翠。 张小翠看着新珩,一脸懊恼,明显在后悔刚刚自己没有扶住她。 新珩对着她冷冷一笑,“有一个老掉牙的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两个女人争一个孩子,双方各执一词,都说孩子是自己的,争到父母官那里,父母官说,不如孩子一刀劈开,你二人一人一半?” 张小翠听了,脸色乍然一白,洛小川看着新珩,眼里微微一惊。 很明显,这两个人都听过这个故事。 新珩看出来了,仍旧径自说下去,“两个女人,一人说好,一人宁愿放弃,于是,父母官就由此判定,愿意放弃的女人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因为,亲生母亲不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受伤。” 新珩一笑,“我只知道,今天,不要说平地摔,就是从楼上摔下去,我妈妈都会接住我。” 张小翠听了,踉跄一步后退。 洛小川看着新珩,眼色深沉。 不过是一个很微小的失误,很少有人能联想到这么实质的对比去。 新珩再次站起身来,冷冷瞥了张小翠一眼,就走。 张小翠慌忙一声叫住她,“等等,我带你去见夏暖心。” 新珩脚步顿住,回头看她,不冷不热一笑,“怎么,承认了?” 张小翠声音里透着丝丝紧张,“刚刚是我不对,我只是怕你走了,我们已经失散这么多年,我不想你再离开我。” 新珩随即反问,“那我要摔到,为什么又不拉住我?你不怕我摔到哪里,离你更远吗?” 张小翠嗫嚅道,“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新珩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张小翠要电话通知夏暖心,新珩阻止她,“不用,她住哪个酒店,我亲自去见她。” 张小翠争辩,“我怕她不在。” “那我等她。” 张小翠完全没有料想到,新珩强硬起来是这么难说话的人。她只是根据上一次超市试探的记忆,以为新珩心肠是很善良柔软的。 哪里知道,这时变脸,直接变了180度。 根据张小翠说的地点,三人到了B市最豪华、地段最好的一家全球连锁酒店,新珩坐在车子里,往外冷冷一瞥。 一掷千金的排场…… 果然是夏暖心的行事风格,也不管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新珩吩咐司机,“陪我进去。” 司机慌忙颔首,“是,少夫人。” 张小翠看着新珩,一脸受伤,仿佛是在怪新珩不相信她。 新珩冷冷一笑,“你也别受伤了,我自保而已,下一次要被人推到或是扇到,还有个人可以帮我挡一下。” 张小翠脸色煞白。 于是,新珩带着司机,和张小翠母女一起进了酒店。 只是,一脚刚刚踏进酒店大堂,迎面闯入眼的那张脸,却再一次让她心神俱慑…… 新珩冷冷看向张小翠,“这就是说的夏暖心?!” 张小翠看着她,一脸委屈、茫然。 而就在她们说话的时间里,对方也已经看到了新珩,一刹那,原本还装得人模狗样的脸,瞬间便阴邪了起来。 莫相腾。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也能见到他! 新珩心中暗暗低咒,却还是侥幸,刚刚多了个心眼,将司机叫来跟着了。 这时,莫相腾身边少了昨天那两个彪形大汉,新珩在心中暗暗算计,要是打起来,她拖着她的……破腿,能不能跑得掉? “新小姐,别来无恙?” 莫相腾一脸笑,不怀好意,上上下下看新珩。 新珩勉强扯了扯嘴角,正要说“比你好!”,斜地里,却忽然出现一声温蔼的嗓音,“新珩,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 新珩听这声音有些耳熟,这才将注意力稍稍从莫相腾身上移开,却见莫相腾身边,原来那个被她一眼瞥过忽视掉的“老年人”竟然是……顾远之! 多亏她控制得好,否则,新珩差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眨眼睛了。 刚刚,她忙着顾忌莫相腾,又想着夏暖心,竟然会没有注意到,和莫相腾走在一起的,竟然是顾远之! ---- 正文 295 勾搭上易辛的目的[VIP] 虽然,她身为易辛的妻子,顾远之和莫相腾走这么近,她是应该立刻升起危机意识的。但是,新珩心中却又确实是莫名其妙一松,总觉得…… 至少,有顾远之在,她和莫相腾,应该不会打起来了。虽然,也没有十足十的证据证明,顾远之不会帮着莫相腾…… 想到这里,新珩忙努力收起脸上对莫相腾的厌恶,又缓了缓刚刚那个“亲妈霹雳”在她脸上落下的阴影,对着顾远之有礼一笑,“顾老爷子,我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你们……认识?” 一旁,莫相腾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新珩,又看向顾远之,明显吃惊。 然而,出乎莫相腾的意料,从来不苟言笑,自与他见面起,就一直一副下一秒就要翻脸不认人的顾远之,这时竟然露出了慈爱和蔼、甚至近乎讨好的笑……而且,是对着新珩的茆。 顾远之笑道,“我后来有再去找你,你却不在。” 新珩微怔,转瞬,明白过来,笑道,“我后来搬家了。” 顾远之笑着点头,表示理解。 目光却似乎是不经意瞥到新珩身边的张小翠,眼睛几不可察一眯,“这位是?” 新珩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好心情,就此再次被破坏。 顾远之见新珩脸色一变,心中略略有数,脸上却不动声色,只让新珩回答他蚊。 新珩一时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亲妈,还是骗子? 张小翠见新珩一副羞于提起她的模样,忙自我介绍道,“我姓张,张小翠,是新珩的……” “顾老爷子,眼前我还有些事,如果您不介意,我先失陪了。” 关键时刻,新珩一口打断了张小翠的话。 没有为什么,就是羞于提起! 不管是提亲妈,还是提骗子,都是丢脸! 顾远之淡淡看了张小翠一眼,又对着新珩笑道,“我没关系,你随意。” 新珩对顾远之微微点头,这才带了张小翠母女到前台。 莫相腾双眼危险地眯起,追随着新珩的背影,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新珩身边的张小翠,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悠长的笑。 耳边,却忽然不冷不热一声警告,“离她远一点。” 莫相腾浑身下意识一凛,慌忙收回视线,看向开口说话的顾远之。却见这时顾远之一双精锐的眸子半眯着,里面全是危险和警告,哪里还见半分慈爱和蔼?就仿佛刚才的几句谈笑,是他想多了产生的幻觉。 “是。”纵使心里不甘,嘴上却还是恭敬。 顾远之冷冷一笑,“这就好。相腾,你知道的,我顾远之最讨厌有人对我言而无信。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老爷子。”莫相腾心中暗暗生狠,脸上却全是诚意。 顾远之点点头。 新珩让张小翠通过前台电话联系夏暖心,夏暖心果然在。 她只示意张小翠请夏暖心到大堂茶水厅坐坐,别的话,不让多说。 只是,到夏暖心带着新珏下来,见到新珩在等她们时,脸上,却全无惊色。 夏暖心仍旧美得很锋芒很令人瞩目,见到新珩,毫不惊讶,只笑道,“我就知道是你,你从小就很聪明。” 新珩回她一笑,“我以为,你很喜欢我的聪明。因为,聪明却不够强大,刚好可以被你紧紧抓住欺负。” 夏暖心优雅地坐下,中肯地评价,“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说着,又轻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遗传呢。” 这话,听得新珩心中一揪。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遗传……这分明就是换了个说话在否定。 否定的话,她人生头二十年来,听得太多了,百炼成钢说不上,抵抗力还是有一些的。 但是,这一次,夏暖心却偏偏在否认她最在乎的。 新珩紧了紧拳头,冷笑,“夏暖心,你信不信,现在你再敢欺负我,我可以捏死你。” 夏暖心妖娆地拨弄了头发,回敬,“这就是你勾/搭上易辛的目的?为了傍个靠山,找我报仇?” 新珩淡淡瞥过她,“找你,你配吗?” “既然不配,那你等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夏暖心旁边,新珏冷冷出声。 新珩听了,看向新珏,忽然眯眼一笑,笑得甚是纯良,“等你们吗?等夏暖心,是为了警告她,就算自己闲得慌了,也最好收敛一点,小心玩火自焚;等你,是为了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新珏声线一厉,“我现在成什么样子?你什么意思?!” 新珩轻笑,“我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通常,沈言不理你的时候,你的脾气都很大。怎么,结婚了,脾气却反而有增不减呢?” “你!” 新珏猛然站起身来,举起手,就要往新珩抓去。 司机适时站出来,拦住。 新珩看着司机,忽然觉得自己很有先见之明。 新珏眼见讨不了好处,愤愤坐下。 掌声却在这时响起,新珩微微偏转头看过去,却见夏暖心拍着手掌,一脸笑意看她,“厉害!新珩,要说伶牙俐齿,我和新珏怕下辈子都不是你的对手。只是,我们再不济,至少,来路还是清楚的!” ---- 二更毕,稍后三更~ 正文 296 十年前我就想除掉你[VIP] 来路…… 新珩脸色一变。 夏暖心猛然收起笑,冷冷看向她,指甲涂得丹红的手往张小翠伸出。张小翠一愣,随即想明白过来,慌忙将亲子鉴定报告拿出来递给她。 夏暖心将报告甩到新珩面前,冷笑,“你确定,要当着你的司机谈这事?” 新珩瞥了眼桌上的报告,对司机示意。司机颔首,随即走开。 夏暖心见状,笑,“其实,你也知道,这份报告,我做不了假的,对吧?” 新珩抬眸看她。 夏暖心道,“这是司法鉴定报告,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如果我假造了它,那么我会去坐牢。你要不要再亲自去查一遍?我欢迎你来起诉我。茆” 夏暖心一字一字,全是挑衅。 新珩心口一重,竟然再说不出话来。 司法鉴定报告……她当然看出来了! 如果不是,如果这只是个人鉴定的,她根本不需要来这里。 以新珩对她的了解,夏暖心还不敢亲自丢这么大一个把柄到她手上。 对于这个亲妈,新珩心中是百分之百不信;只是,面对这个报告,她却无从怀疑蚊。 新珩问,“这个报告,为什么日期是十年前的?” 夏暖心冷笑,“因为,十年前我就想除掉你!” 新珩淡淡看着她,反问,“那为什么那时候不拿出来?” 夏暖心不答反问,“知道新昊为什么从小就讨厌你吗?” 新珩瞥了她一眼。 夏暖心摊摊手,“你不能否认这一点,并且,我相信,关于这一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因为,我不相信,以俞小疑的敏感,她养出来的女儿,会连谁是否讨厌她都感觉不到。” “够了!”新珩皱眉打断她。 夏暖心虚伪一笑,“好,你不喜欢听这个,我就不说。那么,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 新珩冷笑,“那他不是更应该早点把报告给我,早点把我赶出家门吗?” 夏暖心答得很无辜,甚至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十年前吗?十年前,你的好姥姥,俞慎卿不还活着吗?” “你说,姥姥她知道这份报告?” “何止知道?俞小疑被新昊气得早产,那时,孩子还不足七个月,你以为,俞小疑是有多大的福气,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得住孩子?”夏暖心看着新珩,一字一顿,“她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夭折了。” 新珩只听得浑身一寒。 夏暖心继续笑得很得意,“而你,就是你姥姥抱回来的。” “你不要以为俞慎卿看起来无害温和,心里就有多善良了,其实,她也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女儿不伤心,就能狠心地去抢别人的孩子回来顶替。而新昊,对俞小疑早就没有感情了,如果不是你那个姥姥一箭双雕,把明明不是他女儿的你抱回来,强行维系他们的感情,俞小疑一出院,新昊就会和她离婚!” “不过,俞慎卿还真的是很厉害一个人物,不显山不露水,力量却不容忽视。俞小疑不想离婚,俞慎卿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就能让他们不离;俞慎卿不想你的身世被揭穿,连新昊那么强硬的人,就也真的甘心白养你二十年。” “你以为,你二十岁的时候被赶出家门,真的全是因为新珏陷害你,气得新昊一怒之下打了你一巴掌,继而你们剑拔弩张,一发不可收拾,你才会被赶出新家的?”夏暖心笑着摇头,艳红的嘴唇开开合合,像是正在吸着血的魔鬼,“我告诉你,不是。” “真正的原因是,那一年,俞慎卿死了。俞慎卿一死,没有谁再能保护你。新家不会再白白多养你一天。” 这时的气候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新珩忽然全身发寒,浑身都在发抖。 她死死捏紧拳头,不让自己露出半分的颓败,“那么,为什么要今天才来说我的身世?以你夏暖心的性格,最会趁热打铁了,不是吗?以你的性格,不是应该在我刚刚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天说出来,给我致命一击,放下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新珩一双清亮的眼睛紧紧看进夏暖心的眼里,眨也不眨一下,不放松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两年前,这个消息,足可以逼死我;而现在,缓了两年,不过换我哭一场。这中间,效力弱了百倍不止,夏暖心,你不是会做这赔本买卖的人。” 夏暖心美艳的眸子一转,直直对上新珩,无惧无畏,不闪不避,“因为,两年前,我还想不想你死,你长得这么漂亮,我还想着把你留给我弟弟夏小东……糟蹋。” 新珩死死咬紧牙齿。 夏暖心忽而邪恶一笑。“不过,现在没有必要了。他死了,我也绝不甘心放你安宁!” 新珩恨得浑身都在发抖,夏暖心,真的是太懂得如何激怒她了! 从小就是,新珩自认已经是很能忍的一个人了,却没有哪一次不会被夏暖心激怒得失去理智。 每一次,夏暖心都有办法让她恨得浑身发抖,然后被抓住把柄,再然后,被新昊教训一顿…… 要说伶牙俐齿,夏暖心要是甘拜下风,她新珩才真的是愧不敢当。 ---- 正文 297 十句话里有十一句是假的[VIP] 只是,还是不习惯,不习惯,让夏暖心看到她的狼狈。 她和夏暖心之间,二十年互看不顺眼,夏暖心也从来不敢对她动手。说到底,她们之间,不过是相互攻心。 而很糟糕的是,她败给了夏暖心二十年。 这一次…… 新珩冷冷一笑,拿起夏暖心甩给她的报告,再甩回去,忽然道,“知道你最大的破绽在哪里吗?” 夏暖心脸色微微一变,眯着眼对着新珩。 新珩一笑,“今天的事,你应该找新昊来对我说。如果真是新昊说的,就算事实不是这样,我新珩也二话不说,从此见了你们主动绕道。茆” 新珩轻轻嘲笑着看着夏暖心,“可是,你为什么要自己来对我说呢?要知道,你夏暖心本身就是谎言的代言人。你的话里,十句话有十一句是假的,还有一句是伏笔。” “是吗?”夏暖心冷冷笑着反问,“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你确定你能像你说的这么果断,不会到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因为……” 夏暖心越往下说,将新珩盯得越紧,字,咬得越清晰低沉,“因为,新家是白白养了你二十年,俞小疑和俞慎卿也是白白疼你到死,而事实上,你不过是外面的野种!你。不。配!” 夏暖心最后一个字刚刚说完,心中正爽快,却忽然觉得眼前一晃,脸上紧跟着一阵烫意袭来。她下意识闭上眼睛,一面用身体挤着椅子往后退,一面尖叫,“啊!” 是新珩,忍无可忍,端起面前一杯还没来得及凉透的茶水,就狠狠往夏暖心脸上泼了去。 新珏见状,反应更快,然而,却不是去扶住夏暖心,而是顺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也往新珩脸上泼去蚊。 只是,新珏在新珩斜对面,而新珩对新珏早有防备,这时一起身,一闪,茶水只是溅湿了她的衣角。 然而,新珩毕竟腿上有伤,快不过新珏。新珏眼见着茶水泼不到她,立刻离座,绕过洛小川,一步往新珩,一手揪住她的头发,扯过;一手高抬…… 一时间,这一桌,动口又动手,已是一片混乱。 而新珩,被新珏大力制得死死的,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新珏抬高的手掌往自己脸上扇来。 然而,那只手掌却在最后关头被人抓住。 新珏被阻,心中大怒,松开揪住新珩头发的手,便要反手往制住她的人扇去…… 但是,对方却更快,也用另一只手抓住新珏的左手。 这样,新珏便是两只手都被对方制得死死的。 新珏心怒,破口大骂,“放手,你个不要命的混帐东西!” 对方闻言,脸色微变,双手用力,便将新珏一甩,新珏踩着高跟鞋,一连后退好几步,这才稍稍稳住身子。 惊魂未定,却听对方一声低沉,“新珏小姐,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新珏咬牙,抬头。 新珩闻言,也是一转头。 这才见,来人竟然是……顾远之。 他这时,冷冷看着新珏,脸色明显很不好。 新珩忽然想到新珏刚刚那一句……你个不要命的混帐东西……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新珩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是顾远之啊,新珩想,恐怕就连易辛、易岚、莫适清、莫相腾都不敢这么对他说话。 新珏…… 而新珏一看,却见刚刚将她制得毫无还击之力的竟然只是个老人,心下当即更怒,“你是个什么东西!” 新珏一说完,身后立刻出现两个黑色西装的大汉,一人一边就将她制住。 顾远之淡淡抬眸,对二人命令,“请她回去,我慢慢告诉她。” “是。”二人颔首。 新珏见这阵势,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一慌,就往夏暖心求救,“妈!” 而夏暖心刚刚被新珩那一杯茶水泼得一脸狼狈,这时,正由张小翠拿了纸巾在擦拭,原本闭着眼睛睁不开,这时听新珏叫她,一把夺过张小翠手上的纸巾,狠狠擦了几下眼睛,才睁开眼来。 却在见到新珏对面,新珩身边那一脸不悦的老人时,浑身一凛,条件反射站起身来,恭敬叫道,“顾老爷子。” 顾远之冷笑,“你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了?” 夏暖心心中暗叫糟糕,慌忙道歉,“对不起,顾老爷子,小女她有眼无珠,没能把您认出来,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了。” “妈……” 夏暖心从来眼睛长在头顶上,何时对人这么卑躬屈膝过?这时,新珏一见,心中顿时没底,忍不住讷讷出声。 夏暖心狠狠看了新珏一眼,又制止地摇头。 顾远之冷哼,“管教?我怕你是管教不好了。既然,你和新昊都不懂得如何教女儿,那我来帮你们教!” 说完,对着两个西装大汉,冷道,“带回去。” 夏暖心闻言,终于站不稳,一个踉跄后退。再不见刚才面对新珩时的高高在上,嚣张跋扈。 新珏只见夏暖心也不敢再说什么,心中终于明白过来,这个“老不死”的,她惹不起。这时,也不敢挣扎,乖乖任人带走,只是怕惹怒了他,自己会死得更惨。 正文 298 家丑(1)[VIP] “等一下。” 新珏没有想到,紧要关头,竟然是新珩开口帮她。 新珩不好意思地看向顾远之,低道,“顾老爷子,刚刚谢谢您。只是,让您见笑了,新珏她不知道您的身份,她只是在气我,并不是有意对您无礼的,也不值得您记挂,所以……” 顾远之微高了声,反问,“你确定要放了她?” 新珩对着顾远之抱歉一笑。 顾远之眼色微沉,深深看着她,良久,轻叹,“你……真的好像她。” 新珩一怔,不明白顾远之忽然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远之已经一挥手,挟制住新珏的两人得到示意,立刻将新珏松开。 新珏既得自由,却只是恨恨看向新珩,她可不会以为,新珩是有多善良,是真心的不计前嫌帮她茆。 新珩淡淡瞥了新珏一眼。 她当然不是有多善良,她只是从来不喜欢家丑外扬罢了。 和新家的恩怨纠缠,从小得不到父爱,后妈嚣张跋扈,已经足够丢脸了,新珩还真没那么厚的脸皮,可以眼看着再闹到更多人知道。 这种事情,不论谁对谁错,在外人眼里,都只是一个笑话。 顾远之什么心态,她现在还琢磨不透。即便他不是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八卦那种人,但他终究还是外人。 新珩的心态就是,家丑不可外扬,内部解决就好蚊。 要教训新珏,犯不着劳动顾远之。 也许,这样的举动在顾远之看来,可能还会当她矫情做作,假装圣母,但是,即便是这样,新珩觉得,也远远没有让新珏在顾远之面前绘声绘色描述家庭恩怨来得丢脸。 新珩再一次对着顾远之抱歉一笑。 顾远之看着她,低叹,声音里几许无奈,“不要觉得对我抱歉了,没关系。你如果不介意,我们坐下来聊聊?” 新珩一愣,随即想到刚刚……心中一沉,不知道她和夏暖心的恩怨,顾远之有没有听到,又听到了多少? 而夏暖心一见事有转机,顾远之言语间也已有暗示,忙一把拉过新珏,对顾远之谄笑,“那么,顾老爷,我和新珏就不打扰了。今日之事,实在是抱歉,改天我们一定亲自登门道歉。” 顾远之冷笑,“道歉就不必了,我并不想再见到你们。” 夏暖心脸色一僵,一时拿不住他那句“我并不想再见到你们”用了几层力度。 这话,放平常人来说,可能不过是心情不好,随口抱怨。 但是,说这话的人,偏偏是顾远之,他这种地位的人,若是心情不好,可就完全没有“随口”这一说了。 区别只在于,他“不想见”到了什么程度? 是往后见到他,主动绕道就好呢?还是,他会有什么动作,让她连绕道都不必了? 夏暖心站在原地,心中一时忐忑。 顾远之淡淡看了她一眼,“我的话,让你不明白?” 夏暖心额头忍不住冷汗直冒,慌忙表示,“那么,顾老爷,您保重。” 说完,拉了新珏就走,背影明显仓惶。 洛小川在一旁看着,心中多少明白,这时的情况,连夏暖心和新珏那么跋扈的人都逃了,她更没有资格留下。 就对新珩道别,“那么,我们也先走了。” 走了,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吗? 新珩心中沉窒,默默接了一句。 只是,顾远之明显一副“你有事没有?没事和我谈谈;有事你先把其他事情推掉,再和我谈谈”的态度,她心里不论堵得多慌,也只能先跳过。 新珩对洛小川点头。 张小翠见新珩连看她一眼都不肯,一脸失望,又见顾远之气度不凡,猜想身份必定重要。再加上刚刚,夏暖心和新珏欺负人,他还会出来主持公道。 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没有任洛小川拉走,张小翠反而一步上前,走到新珩面前,轻声问她,声音里明显含着心痛,“你其实,不想认我,对吧?” 新珩忍不住抚额,耐着性子道,“你有话,我们改天再说,好吗?” “改天?”张小翠凄恻一笑,“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易家,我靠近不了。所以,改天,我还是要等在路边,不要命地冲出来拦住你的车子,才能再见到你,对吧?” 新珩揉了揉太阳穴,却忽然想到那个关机…… 新珩轻叹,“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早上那个电话,如果是,那我也不知道是你。你看到了,我腿受伤,走得慢,手机没电,响停机的。” 张小翠一顿,转而道,“我知道你不想认我,我比不上你原来的妈妈……” “够了,”新珩忍无可忍,打断,“家丑不外扬,不要把我当洛小川。就是洛小川,你也已经害得她没有工作了,既然是亲生女儿,那可以替她着想一下。” 张小翠咬唇,瑟瑟望着新珩,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远之轻轻出声,问新珩,“需要送她们一下吗?” 张小翠没有反应过来,洛小川脸色大变。 她可不会像张小翠一样,以为顾远之是见夏暖心欺负人,出来主持公道的,这个顾远之,明显就是处处在护着新珩。送她们……送到哪里?真那么平易近人?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299 家丑(2)(4000+)[VIP] 299家丑(2)(4000+)文/南觅 想到这里,洛小川紧紧看向新珩. 新珩淡淡看了她一眼,对顾远之摇头,“不用麻烦了。” 洛小川松了一口气,忙拉着张小翠离开。张小翠脸上却明显不甘心,巴巴望着新珩,眼睛里全是留恋和期待。 新珩闭了闭眼睛,默默叹一口气,转身,想和顾远之坐下,却见眼前的桌子座位里,一片狼藉。 单单从痕迹上,也可以看得出,刚刚,在这里的人有多狼狈茆。 不只是谁……谁都够狼狈的! 顾远之是什么人?几十年来明察秋毫,这时,一见她眼神尴尬,忙体贴地转移话题,“换一桌,能自己走过去吗?” 这话题……果然转移得很有用蚊! 新珩嘴角一抽,对顾远之僵硬一笑,“这么小的伤……逃命不行,走路还是可以的。” 顾远之笑着点头。 然后,换一桌。 顾远之随意挥了挥手,身边的保镖立刻颔首,随即离开。 新珩心中忽然就有不好的预感,更拿捏不准刚刚她和夏暖心的对话,他到底听到了多少。不过,他能把贴身的人也屏退,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的。 顾远之亲自为她倒了茶水,便开门见山,“很抱歉,刚才,我正好在附近,你们的话,我全听到了。” 新珩闻言,又是窘迫,又是囧。 忍了忍,没忍住,还是对着顾远之扯了扯嘴角,“我以为,您就算听到了,也会假装没听到的……” 顾远之听了,一愣,随即兴味一笑,“为什么?” 新珩厚着脸皮直说,“您不像是这么诚实的人,会告诉别人:诶,你说的话,我全听到了哦……” 顾远之见她脸上表情要笑不笑,说话直白却带着调侃,忍不住被逗得低低笑出声。 新珩尴尬地和他一起笑。 顾远之笑够了,才看着新珩,道,“嗯,我确实很少这么诚实。也许你不相信我这种人还会有正义感,但是,事实上,我确实是被夏暖心刺激到了。” 新珩抬眸看他,静静的。 顾远之见她神色防备,忍不住轻叹,“因为,我本人很少说真话,但却也更少见到有人嘴里全是假话。” “全是假话?”新珩微微一笑,笑得有点苦。 顾远之深深看着她,“夏暖心的假话,我看得很清楚,并且,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你那句十句话里有十一句是假的,说得很精髓。” “那不过是为了在嘴皮子上争个赢而已。”新珩轻叹。 既然顾远之什么都听到了,那新珩觉得她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而她也相信,顾远之这种人,一定也能看得出来,即使嘴上这么说,她心中的底气有多么不足。 顾远之见她脸色微颓,忍不住心中一疼,温声道,“你知道的,我和你姥姥是多年老友了。你我第一次见面是在机场的时候,那时,我几乎以为你就是她,我不相信我会看错。你和她年轻的时候,真的是太像了,神态、气质,还有你们处事的方式。” 顾远之话锋一转,又道,“家丑不外扬是吗?她也是这样,说好听一点,是独立坚韧,有什么事自己默默处理好,不留下话柄给外人茶余饭后磕牙。说难听一点,这是人身上很大的一个缺陷。” “缺陷?”新珩微微睁大眼睛。 “是,缺陷,很大,轻易就能被人瞄准了往死里攻击。”顾远之温和一笑,又反问,“你知道,夏暖心为什么能欺负你二十年吗?” 新珩神色一暗。 “你不要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站在你姥姥多年老友的立场上,想要为她做一点事。我既是旁观者,也是过来人,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你听听,说不定还能借鉴一下。” “您客气了。”新珩勉强一笑。 “隐忍,不能说不对,只是,也有一个值得不值得。” “值得?”新珩微怔。 顾远之点头,“对,就是值得。对于值得的人,你即便忍了,他也能知道你的委屈,那么下一次他会更懂得如何保护你;而对于不值得的人,你如果忍了,实则就是在告诉他,你的底线可以再往后退一寸。” 新珩眨了眨眼睛,第一次听到有人和她说这种话。 顾远之看着她,继续道,“二十年来,夏暖心欺负你,一次比一次更多一点、更重一点,其实,也是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你的底线在如何一寸寸往后退。她兴风作浪的领域有多大,就有多少是你给她的。” 新珩张了张嘴,心中觉得并不完全如顾远之说的那样,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顾远之了然一笑,“你是不是以为,你忍她,忍的不是她,你只是在遵循你自己心中的原则,而那,或许还是你姥姥教授给你的?” 新珩点头。 顾远之眼神里全是和蔼慈爱,“我相信你姥姥对你的影响很大,但是,有一点,你却不知道,你的姥姥,她比你幸运。” 新珩微微睁大眼睛看他,眼里写满疑惑。 顾远之轻轻点头,“你不必怀疑。我刚刚说了,对于值得的人,你忍,是心疼他,而反过来,他会更懂得如何疼爱你。很幸运,你姥姥遇到的就是这一种。她生在了一个很好的家庭,父亲是外交官,母亲是画家,你姥姥是家中独女,她的人生观就是从那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当然,也只适用于那样的家庭。而你,你没有她的幸运。” “其实,如果已然需要说到隐忍这个地步,那么,就已经不对了,你应该能比我懂,隐忍本身并不是一个好的词语。它原来或许应该叫谦礼,那是你姥姥从她自己良好的家庭里承袭得来的教养,却不应该是你的生存法则。” “打个比方,或许还不是比方。假如新珏在新家的下人面前明目张胆抢了你什么东西,你会揍她一顿,再抢回来吗?” 新珩听到这里,目瞪口呆看着顾远之,“打不过怎么办?……” 顾远之摇头,“你真的是怕打不过吗?你怕的,其实是丢人吧。”“你真正怕的是,你既不打不过新珏,新昊还会出来帮着她教训你,甚至于迁怒你妈妈。还有,你还怕这些被下人当成笑话看去,然后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八卦,带着嘲笑的轻视的或者怜悯的嘴脸看你和你妈妈,而这些,正如同你的姥姥,你将其视为耻辱。也就是你们说的,家丑不外扬。”. “所以,你才不会和新珏抢,她喜欢什么,你直接给她就是。你以为,你看到的是她的丑陋,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她看到的却是她以后可以有更多的空间,欺负你。” “所以,一步步,从一些小玩意儿开始,一直到后来,连你的未婚夫,沈言,也成了她的。” “沈言他……”新珩就要反驳。 顾远之示意她不要说话,“当然,我们都知道,能被她抢去的东西就不值得你留恋,但是,我们先撇开这一点。假设,如果有一次,哪怕一次,她抢你的东西,你好好地教训她一顿,下一次,她还敢这么放肆吗?” “就像小孩子,你教它不要去玩火玩电,你和它说,不要碰,这个碰了会死的。但是,它懂吗?不懂。不如在它碰一次的时候,你狠狠揍它一顿,它疼了,自然就记住了,下一次,不会再敢。” “同样的道理,你以为,你忍了,新昊就不偏心了吗?你和你的妈妈在其他人的眼里就不是笑话了吗?既然都已经没有心了,已经是笑话了,那你为什么不揍她一顿?让她清楚地知道:底线在这里,here,你没有资格挑衅!” 新珩再次僵硬地眨了眨眼睛,长长吸气,看着顾远之,满眼惊色,“我觉得,如果我姥姥知道你在教我打架,她可能会和你绝交。” 顾远之脸色一僵。 新珩忽然一笑,“玩笑而已。您说得很对,我都已经开始后悔那时候没有好好揍新珏了。” 顾远之听了,却是跟着自嘲一笑,“你也说得很对,要是她能看到我在教你打架,她可能真要和我绝交了。” 却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并不是在教你什么。因为,我能教你的时间,我不在,早已经过了,你的性格已经形成,根深蒂固,并且,也没有什么不好,相反,弥足珍贵。能在那样的家庭里长成这样,很不容易的。” “那您在做什么?”新珩干笑, 顾远之看着她,“做什么吗?嗯,也许你可以称为preaching。” “布道?” “是,布道。不是要你成为我这样,只是让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争夺和不容侵犯,是我的手段,我的原则。让你……了解我吧。” 新珩一愣,特别想问一句,“你让我了解你做什么?”但是,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是很失礼的。想了想,换句话说,“所以,夏暖心也是这样的吗?” 说完,自己就囧了,特别想一口咬了自己的舌头。 她……她……她还不如直接问“你让我了解你做什么”呢! 顾远之明显已经那么看不起夏暖心了,她……她居然还拿夏暖心和顾远之相提并论。 顾远之听了,也是一愣,想了想,还是勉强笑了一个,“如果我说,争夺也是分许多等的,而我在头等,夏暖心不过在尾流,你会觉得我太自大了吗?” 新珩特别想狠狠点下头去,却还是硬生生捏了自己的大腿,才忍住了,昧着良心摇头,“不会。” 顾远之微微眯着眼睛,笑看她,意思很明显:“你真这么想的?” 新珩忽然觉得,昧着良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是,都已经昧了,还能怎么样呢?只能继续东拉西扯,“因为,我还见过更自大的。” “更自大的?”顾远之神色一怔,却忽然瞟到新珩身后,眼神顿时一沉,问,“易辛?” “诶,你怎么知道?”新珩很惊讶。 顾远之神色一动,瞬间掩去眼中冷沉,只笑,“因为他刚好出现了。” 新珩听了,心中下意识一喜,条件反射地就转头,果然看到,易辛正裹着一身妖魅,往她走来。 看到他,她不由自主就站起身来,朝着他笑,笑得很傻那种笑。 易辛远远地瞥过坐在一旁的顾远之,目光落在新珩身上,一瞬间,柔了。 “你怎么来了?”她问他,惊讶,只是眼里的笑,很深。 易辛走到她面前,强势地就双手环过她的腰,抱她到怀里。只是,低头,语气却很冷淡,“谁说的,一会儿回我电话?一会儿,嗯?” 新珩额头开始冒冷汗。 有人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 ---- 今日更毕,明天见~~前面欠的万字大更,明天或者后天哈 正文 300 回家收拾你 [VIP] 300回家收拾你文/南觅 “一会儿还没过……”她垂死挣扎. 他微微眯眸,不轻不重地看着她,“你确定?” 她不怕死地点头,“确定。” “哦,这样啊。”他难得这么好说话,忽然话锋一转,“所以,我亲自过来等着。” 新珩,“……” 他又问,“可以走了?” 新珩睨他一眼,转头,看向顾远之。 顾远之原本只是淡淡在一旁看着,这时见新珩看他,才对着易辛一笑,“易辛来得可真快,我和新珩不过刚刚坐下,你就出现了。” 易辛回以高深一笑,“我也很少见老爷子这么有空,既然刚巧被我撞上了,不如拨冗和我聊聊?” “也好。”顾远之目光又移到新珩身上,和蔼一笑,“和你说话,我很开心,以后希望还有机会,你我坐在一起。茆” 易辛闻言,脸色几不可察一沉。 新珩只当顾远之在和她说客套话,笑着点头,“能得到顾老爷子指点,是我的幸运。” 顾远之点头。 新珩就要离开,易辛却还抱着她,不松开。 新珩看他,示意他放手。 他却搂着她就走,强势,“我送你到车上去。蚊” 他动作强硬,她连死留在原地都不行,只能被迫和他一起往外走去,一边问,“你不是要和人家聊聊吗?让人等,不好,我自己走。” 得来易辛看怪物一样看她一眼,“他要是不愿意,可以不等。” 新珩,“……” 新珩忽然觉得,自大才是这些人的本质。 一个是,我在头等,夏暖心不过在尾流…… 一个是,他要是不愿意,可以不等…… 这些人,一个一个,人生观才有问题! 易辛将新珩送上自己的车,驾驶座上,是元深。见到两人到了后座,立刻识趣地下去。 新珩看向易辛,“好了,快进去吧。” 易辛目光忽然灼热,低低叮嘱,“等我。” 新珩点头。 想了想,又告诉他,“其实,那个一会儿……是被其他事情耽搁的,顾远之刚刚还帮我来的,所以,你不要乱迁怒。” “乱,迁怒?”易辛微扬了声调。 他语气里带着那么赤/裸/裸的威胁,新珩忍不住对他讨好一笑。 易辛微哼,“有怒才有迁怒,看来你也清楚自己错了。” 错了…… 她哼哼,“哪里错了?” 他看着她,嗓音微邪,“你确定你要让我来教你你是哪里错了?” “……”新珩无奈轻叹,“好吧,我错了。” “错在哪里了?” “错在说了一会儿给你电话,却擅自把一会儿无限延长。” 易辛冷哼,“错了。” “啊?”新珩抬头。 易辛看着她,眼睛危险地眯起,“认错态度恶劣,连错在哪里都没找对,就是错上加错。” 他说着,目光忽然炙热邪气,哑了声,在她耳边低低警告她,“回去收拾你。” 新珩浑身一颤。 易辛却忽然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低道,“乖乖的,这次别乱跑了,在这儿等我?” 他变化太快,一邪气,一温柔,她一时都分不清他到底怎么想的了。这时,脸上一热,她下意识低下头,点头。 想了想,还是又抬起头来,又大胆地回吻了他一下。 她的唇一碰触到他的,他手上一动,便将她整个身子都抱到了自己腿上,热烈地回吻她,无限加深她的热情。 到她微微喘息,她用手推拒他,他才放开她。 她脸上早已一片酡红,还是硬着头皮对上他的脸。 他兴味地盯着她的脸看,像是那里自有外人看不到的欢愉,足够他看一辈子,不倦不疲,意味深长。 她却忽然抬手,往他唇上擦去。 她指腹温软,一经碰触,他的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猛然就紧了。 抬手,按住她乱动的小手。 她睨他,不满他阻止她。 他看着她,却忽然邪气一笑,然后,张嘴,就将她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新珩只觉得浑身的血液“轰”的一下,全冲到了脸上,连耳根都在发烫,身体却瘫软在他怀里,不能动弹。 他的舌头轻轻舔舐着她的手指,带着某种暗示性的节奏,新珩只觉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这……这是在车上啊! 她却被他挑/逗得浑身都在发热,又见他目光妖邪,她狠狠一咬牙,一把将自己的手指扯了回来。 他手上一空,露了个扫兴的表情,问她,“不想要我这样?” 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看着他,狠狠的,“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今天出门送外公,化了淡妆,我是见你唇上染了我的唇彩,想帮你擦干净。” 易辛听了,眸光潋滟妖邪,“啊,这样啊,那是我理解错了。” 新珩,“……” 心中仍然不愤,想到白白被人调/戏得这么彻底,就忍不住嗔怒,“谁要你理解的!” 易辛只看着她笑,笑得很满足很得意。 反正他已经占了她的便宜,嘴上让让她也无妨。 ---- 一更毕,好早,从来没有这么早更过,自己赞一个~ 正文 301 易辛vs顾远之(1)[VIP] 他看着她,笑得太嚣张,她心中不平,但是想到一会儿他还要去见顾远之。 来的时候好好的,送她离开了一下,再回去,唇上就染了唇彩,谁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好事了! 他脸皮厚,她还丢不起这个人呢! 想着,咬牙,还是再伸手为他擦干净,只是手上狠狠的用力。 他笑着往后躲。 她娇叱,“不许躲。茆” 他看着她,眸中含笑,“我可是在为你着想,我的唇要是肿了,别人可不知道你用的是手,只当你用的是嘴呢。” 他在说到“嘴”这个字时,刻意加深了语气。 新珩听了,手猛然一僵。 虽然还是很不甘心,但是他说得却该死的有道理! 然而,一想到刚刚被他挑弄得浑身发热,她又厚不下那个脸皮,还能再为他好好地擦。 一时间,她很是纠结蚊。 易辛就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纠结,看她又是皱眉,又是咬牙,间或幽怨地瞥他一眼。 半晌,她猛然想起来,眸光一亮,迅速打开手袋,从里面拿了包纸巾出来。 狠狠递给他,硬声道,“自己擦干净!” 他眸光含媚看着她,意味悠长,随手接过,“看,明明一开始就可以这样的……你还要怪我太体贴吗?” 新珩,“……” 他又忽然低沉了嗓音问她,“刚刚,真不是在给我暗示?” 新珩狠狠吸气,稳定自己的情绪。 他见她目光怨怒,一笑,这才没有再说什么,自己拿出纸巾随意擦了擦,又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还在狠狠瞪着他,眼色怨愤。 他聪明地不再说话,只对着她妖邪一笑,下车去了。 新珩狠狠捏紧了拳头。 暗示你个头! 易辛下了车,随即轻轻瞥了一眼候在车外的元深,并没有开口说话,但元深却接收到了他的意思,慌忙立正颔首,易辛这才重新回到酒店大厅。 顾远之一个人在喝茶,那姿态,闲适得不像是等人的,更像是晒太阳的。 易辛没有多话,只径直在他对面坐下。 顾远之看了他一眼,这才缓缓放下茶杯,不冷不热一句,“还要再垂死挣扎?” 易辛清淡反问,“你就这么肯定?” 顾远之轻轻瞥了他一眼,“我肯定不肯定,又是如何肯定,这个,你不用管。有这个心思,你还不如学着把事情做干净点,不要留下一摊烂尾。你是想让谁来给你收拾?新珩?” 易辛闻言,脸色微变。 顾远之冷冷看着他,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人都找上门来了!” 易辛脸色一紧,声音刹那更阴沉,“谁?” 顾远之嘲讽地瞥了他一眼,“张小翠。这三个字,我相信,你不是第一次听到吧?” 易辛冷厉的眸子一眯。 顾远之不屑一笑,“到了这一步,还要和我装吗?垂死挣扎,还有用?” 易辛冷冷一笑,反问,“还是那个问题,你就这么肯定?” 顾远之忽然眯了深沉的眸子,紧紧看着易辛的脸,就这么看着,注视了良久,忽而一笑,只是笑得冷清又嘲讽,“我真的很怀疑,你有没有真正爱过她!” 易辛脸色猛然变得危险。 “不,或者我该问的是,你懂不懂爱一个人?”顾远之嘲笑着摇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作假的。这个道理,你懂,我也懂。那么,你又凭什么就认为,一张纸就能糊弄得了我?” “你是真的以为我老糊涂了,宁愿相信一张莫名其妙的纸也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还是你根本从来没有爱过人,所以,你什么都不懂?” 顾远之最后六个字,“你什么都不懂”,说得又深又重又冷,一双犀利透彻的眼睛,直直看进了易辛眼底,竟像是带着直入他内心的气势和力量。 易辛半眯着眸子,不避不闪不退,沉黑莫测的眼睛,也这么直直地对视上顾远之的。 一时间,针锋相对,硝烟无形弥漫。 易辛却忽然眸光一暗,先开了口,“我懂。” 只两个字,却烽火刹那尽退。 易辛退了一步。 太过突兀,太过意料不及,连上一刻还强势冷硬的顾远之,也一瞬露了怔愣。 易辛看着他,重复,“我懂。” 顾远之浑身气势,终于瞬间湮灭。 这是在解释,最直接的最明显的解释,不必思考,不必意会,以最正常的方式在解释。 而这对于易辛这种人而言,却偏偏,是最不正常的。 没有四两拨千斤,没有借力打力,却是硬生生全部承受了,这并不是易辛的作风。 所以,连顾远之也一时怔住,原来想好的下招,再用不上。 而易辛,这时,目光已然坦荡,直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或者说,我最大的疏漏在哪里?” 顾远之闻言,却不答,反而身体忽然靠到了椅子里,这是很明显的一种放松的姿态,他看着易辛,“你说呢?” 易辛轻轻一笑,不答反问,“或者,我换个问法吧。我知道,即使今天,新珩真的不是俞小疑的孩子,你就算将她的亲生母亲除掉,也要自我欺骗到让自己也深信不疑为止,只为了你说的……爱。我好奇的只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发现,你完全不必去除掉多余的人,因为,根本就没有要你非除不可的那个人。” 正文 302 易辛vs顾远之(2)[VIP] 顾远之原本紧紧盯着易辛的眼神,终于松了。 在那句“自我欺骗到让自己也深信不疑为止”出来的时候,顾远之终于相信,易辛是真的懂了。 那句“我懂”,不是在糊弄他茆。 那么,他也可以坦白地回答他,“没有,你没有任何破绽。” 易辛闻言,看向顾远之,面无表情。 顾远之继续道,“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即便你毫无破绽,我也不会相信。” 顾远之说着,轻轻一笑,“换句话说,即便这是事实,我也不会相信。”他说着,深深地看进易辛的眼里,声音丝丝阴沉,“你说对了,就算亲手毁灭真相,我也一定要让所有的一切按照我的想法存在。” 顾远之说完,又一笑,云淡风轻,只是眼睛里,却全是睥睨天下的霸气和……杀气。 易辛微微眯着眸子,静静看这样的顾远之蚊。 “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顾远之沉吟,脸色看起来难得的认真,“从我第一眼见到新珩的那一刻起。” 顾远之看着易辛,“你不会知道,新珩和她,有多相似。” 易辛反问,“比DNA鉴定报告上的结果还要相似?” 顾远之听了,嘲讽一笑,“如果你要,我可以给你一份证明你和新珩是亲生兄妹的鉴定结果,你信吗?” 易辛脸色顿时一僵。 顾远之冷笑,“我年纪大了,很多时候不想再给自己找存在感,可我也万万容不得别人当我死了!” “易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的那些花花肠子,阴阴心思,都收着点,不要再用来和我故弄玄虚。我要不要找回我顾家失散多年的骨肉,由我一人说了算,你……还不够资格来拦我!” 易辛脸色越沉,冷冷反诘,“真的只由你一人说了算吗?” 顾远之几不可察一窒。 “难道,你真的以为,新珩就一定会承认你?”易辛冷笑,“就算有我阻拦,你和她也见了许多次面了,即使是刚才,我到这里之前,你也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告诉她。但是,你却没有。” 易辛沉黑的眼睛紧紧看着顾远之,一字一字将对方的心思挑明,“你是在害怕,新珩会一口否认你。一旦否认了,你连再见她一眼的机会也将彻底失去。” “所以,你即使心急,也只能假装自己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哄着她由着她。你有你的目的,你想慢慢地和她培养感情,逐渐深厚,让她不忍心再否定你,但是,你不要忘了,俞慎卿从来没有对她提过你,到死都没有,这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否定了。单就这一点,你以为,你需要努力多久,才能弥补得上?” 易辛盯着顾远之,毫不留情揭开他心中所有的软肋和缺陷,一字一字,毫无顾忌,全往对方心里最弱最软的地方攻击。 对顾远之这样的人,真假虚幻的招术,早就没有用了。 攻心,还是激将?顾远之自己就玩了几十年,个中老手,谁还能玩得过他? 他到这种境界,唯一能让他制肘的,只有事实。 事实也是分许多种的:他能改变的,不能改变的;无关紧要的,他在乎的。 而顾远之需要的是,他在乎的,并且无力改变的事实。 既然这样,那么,易辛不会手软。 既然已经看清,那么,易辛就一点一点剥开来,打上最亮的灯光,奉到他眼前,让他看个清清楚楚,不遗不漏。 顾远之怒,还是恨? 紧紧眯着如鹰隼的眸子,像是要用目光将易辛碎尸万段。 远远甚于怒和恨! 易辛这无疑是在赤/裸/裸地对他挑衅,而他,叱咤风云几十年,各方势力,暗地里动作不少,却也没有谁,敢这么激怒他。 心下狠意顿生,随着年龄的增大渐渐平缓的血液再度汹涌,顾远之盯着易辛,却忽然狠极一笑,“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有心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向她解释你给她造出来的这个亲妈?你将她的身世玩弄于鼓掌,却独独把她一个人欺瞒得惨,你又要怎么补偿?” 易辛脸色一沉。 顾远之脸色冷厉。 两人都是气场强大的人,这时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一时间,连周遭空气都几乎凝结。 易辛回到车上的时候,新珩正抱着他的笔记本在玩挖金矿。 他坐上去,直接坐到她身边,就将她连人带本抱到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又看向屏幕,随口问,“怎么开机的?” 新珩被他打扰,心神不在,接连几次挖了个空,索性几下乱按。 Gameover了。 这才回头,看他,理直气壮,“用密码啊。” 易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问,“哪里来的密码?” “随便一试就试出来了。”她这话,还说得颇为扫兴。 他不信,微高了声,“一试?” 她坦荡地对着他点头,“真的只试了一次。” 他微微眯着眼睛打量她,不怀好意,忽然声线一沉,附在她耳边,问,“来,悄悄告诉我,怎么想到那里去的?是一直记着?”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我不应该一直记着吗?” ---- 一更毕,早更啊~~ 正文 303 新婚夜[VIP] 303新婚夜文/南觅 她自己觉得这话天经地义,但是说完,却偏偏见那人眸光妖孽,笑得像只……禽兽,不由得浑身一缩,就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又补充道,“我指的是……整个这件事。”. 他看着她,目光幽幽的像头狼,只问,“那你以为,我指的是什么?” 新珩头皮一紧,聪明地摇头,不再说话。 他一笑,摸摸她的头,“摇头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最怕见到他这种算计的表情,不由得脸色一哀,都快哭了,“我没以为你指的是什么。” “哦。”他点头,像是难得的这么好说话,却忽然话锋一转,道,“那我告诉你我指的是什么好了。” 新珩一头狠狠撞到他胸前。 他低低一笑,附在她耳边,诱/惑地告诉她,“我以为,你一直记着所有的细节。” 新珩,“……” 耳根一烫,更不能抬头茆。 他抱住她,低笑,“第一次和我在一起,我以为,你不愿意的。刚刚……真的是惊喜。” 浑身都在发烫,死也不能抬头! 他还邪恶地笑着,想将她拉出来,她又不是笨蛋,当然不肯。这时,死死箍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就是不让他将她拉出来。 他用了点力,还是拉不开,不由地就笑了出来,笑得很得意,很……嚣张。 笑够了,他才善心大发地提醒她,“你有本事,就一辈子这样挂在我身上,别下来。” 新珩恨得咬牙,猛然抬起头来,死死瞪他,“我为什么不能下来?想太多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该脸红的人是你!蚊” 他看着她,含笑点头,“恩,你说得对,想太多的人是我。可是,那一晚,和我在一起亲热的人可是你,我想太多,都想的是谁?” 新珩看着他,彻底无话可说了。 真的是,人不要脸,无敌! 她深深吸一口气,要从他腿上下去,他却不让,紧紧环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就是不松手。 她挣扎了两下,和他的身体摩擦了两下……然后,她觉得她还是算了,别动比较好。 他这才一笑,又亲了亲她的脸。 这时的动作里,又全是怜爱……更像是在亲一个孩子。 新珩忽然觉得,她真的是不懂他啊。 时而妖孽得像头发情的禽兽,时而又真的小心温柔……重点是,这变化还快,也就是上一秒和下一秒的时间差…… 她无奈低叹,“易辛。” “嗯?” “其实,密码是我用手机百度的。” 易辛,“……” “百度知道那个百度。” “……” “人家都说,结婚之前的密码是女朋友生日,结婚之后就是结婚纪念日。” “……” “我想了一下,觉得你这人尤其奸诈,结婚纪念日这种东西,很多人都知道,你才不会用。” 他听了,斜看着她,挑眉。 “所以,我就想到了,只有我们俩知道的日子。” 和结婚纪念日的性质差不多,其实,还要更实质一点,她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 结婚那天,她全程都在想着古代关于各种“求神”的故事。 像什么,久旱无雨,所以把童女沉到海里,送给龙王享用; 还有什么,涨洪水了,还是要把童女沉到海里,给龙王享用…… 就是诸如此类的故事,她那时脑子里想的全是,她就是那个倒霉的童女,易辛就是那个龙王,她是被他指明了要送到他嘴里被他享用的。 别的,就真心没什么印象了。 结婚那天,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纪念的,再纪念,也就是纪念她的视死如归,慷慨赴义。 但是,她都已经做好了流血牺牲的准备,新婚夜,他却没有碰她。 她那时还天真地长长松了一口气,觉得,嗯,易辛也不是那么坏,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人性在的。 而她没有想到的是,易辛这人的人性着实太少太少,只足够维持三天。 三天之后,他该从她身上获得的,他就全拿了去,一点都没手软…… 不过,新珩这个人,天生喜欢什么事情都往好处想。就像易辛只等了她三天,她也不怪他,还会默默地想,他愿意等她一下,不管时间长短,至少,说明他还是有心的。 就这样,多对自己说两次,然后,新珩自己就相信了。 刚刚破解了他的密码,有一瞬间,她脑中就有一个念头急速闪过,她没有多想,这时,再结合着他那禽/兽的表情,她脑中忽然一亮。 微微眯着眼,审视他,“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想到要留个时间下来,以后可以用来做密码的那种吧?” 他微微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个都猜到了?” 果然…… 新珩暗地里咬牙,“你不会,还刚好不喜欢我们结婚那个日子吧?” 他大方点头,“嗯,确实不喜欢。” “那一天,你看起来特别地恨我,一脸恨不得让我……嗯,精/尽/人/亡的样子,那种日子,我觉得,完全没有任何纪念意义。”易辛说得理所当然,“所以,我换一天,自己找了个我觉得可以纪念的日子……让你记住我。” 正文 304 尺度很大[VIP] 304尺度很大文/南觅 “果然,你真的记住了。”他半敛了璀璨的眸光看着她,唇角勾出妖美的弧度,微微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后,很中肯地评价出来,“嗯,真可爱。”. 真可爱…… 新珩听到这个评价,僵硬地扯了扯皮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其实……真心和你没关系。” “哦?”他继续妖里妖气地看着她。 她无辜地看着他,“初/夜这种东西吧,是个女的,心理上都会惦记着点儿。” 他看着她,点头,表示承认,不过,却又随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所以,也会惦记着我吧?毕竟……初/夜是我的。茆” 新珩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觉得,无话可说了。 初/夜是我的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她忽然觉得,她和他交流的尺度真的好大。 狠狠摇了摇头,她需要平静下来。 他看着她纠结,笑得很开心。 等她平静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易辛竟然和她一起回了家蚊。 本来,他身为她的老公,送她回家这种事,是他的义务,也是她的福利,她是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默默享受了就是的,但是,偏偏,他送她回家以后就赖着不走了。 大白天的,不工作……他以为他是她啊? 她忍不住皱眉,看他,“不用工作?” 他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忽然叫她的名字,“新珩。” 她看着他,“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整天都在工作,是一件很***份的事?” 她轻轻蹙眉想了一下,问他,“很***份……你指的,是什么身份?” 他无辜地看着她,“你老公这个身份。” 她想了想,很诚实地点头,“恩,是有一点。” “所以,还要推我去工作吗?” 新珩抬眸,静静看着他,就这么直直地看了许久,却不说话。 他一笑,“在看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没看什么。” “没看什么是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是什么也没看。” 他微微眯了眼,回视着她一动不动的目光,“还说没看?” 她点头,“没看,在等。” 他眸光一动。 她轻叹,“在等你和我说,你都知道了什么?” 他看着她,忽而勾唇一笑,“那要看你打算告诉我些什么。” 她无奈地叹口气,“和你绕,真累。” “那直说吧。”他抱了手臂,好整以暇的姿态。 她问,“顾远之和你说什么了?” 她想,易辛到的时候,夏暖心和新珏早已经被顾远之吓跑了,他没有看到,无从了解这事。如果知道什么,那肯定是顾远之告诉他的。 只是,他又为什么能忽然出现在酒店呢? 新珩想到这里,心中猛然一动,就问,“还有,司机对你说什么了?” 他闻言,一笑,“聪明了。” 新珩心中懊悔。 本来,一开始进酒店时,带上司机,一方面确实是为了带个自己的人在身边好自保,另一方面就是为了避免他向易辛通风报信。 只是后来和夏暖心对峙,她又终究厚不起那个脸皮,能在外人面前谈论家庭恩怨,才会将司机支开。 果然,易家的司机还真是对易辛忠心耿耿啊,转个身,立刻向主子通风报信去了。 易辛应该是听司机说了她独自来见夏暖心,才会立刻赶过来。 结果,夏暖心是走了,却遇上了全过程旁观的顾远之。 这一来,易辛应该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知道得差不多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叹一口气。 他看着她这样,眸光一疼,便揽过她到怀里,轻道,“不打算和我说?” 她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一笑,亲了亲她的脸,“那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就是对我胡言乱语,我也开心。” 胡言乱语……她忍不住一笑。 笑了,又忍不住皱眉。 他眼底一疼,低声问,“真的很为难?” 她摇头,“我只是在想,我是应该告诉你,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了个骗子呢,还是应该说,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了我亲妈?” 她想了一下,又补充,“我还在想,她下一次要求见我,我一定要把你带上。可是,我是带你去狠狠教训她一顿呢,还是让你去叫她一声‘岳母大人’。” 易辛深深看着她,她脸上淡淡的笑,眼睛里却全是苦涩和无奈。 他问,声音很沉、很认真,“如果叫骗子岳母大人了,那新珩原来的妈妈和姥姥要怎么办?” 她闻言,浑身几不可察一缩,瑟瑟看向他,睫毛细微颤动。 咬了咬嘴唇,咬到几乎苍白,才能发出声,只是,声音,仍旧掩不住颤抖。 “你一定要把我弄哭你才开心吗?” ---- 三更毕,今天补更前面欠下的万字大更,稍后还有两更~谢谢阅读~ 婚缠今天正式加一品红文了(系统迟滞,会晚一点显示),能一路走到今天,离不开筒子们的支持和陪伴,以及对南觅的诸多包容。在这里,南觅向各位说一声谢谢,谢谢各位的支持、陪伴和包容,也期待和筒子们一起继续走下去~ 正文 305 他只能对她说[VIP] 305他只能对她说文/南觅 她脸色微白,已经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心中一紧,低叹,“新珩。茆” “” “你哭,我不开心。” “” “可是,你不开心,可以哭。” 他一句话说完,她猛然倾身向他,将他的脖子紧紧抱住,自己的脸,深深埋在他的脖子里。 他心中顿时如被什么狠狠一击,血肉全部一片片碎去,只能抬起手臂,也将她微微发颤的身子紧紧抱住蚊。 她还是没有哭出来,只是低低抽泣了两声。 他心中像被什么紧紧揪着,她抽泣的声音,比大哭出来还要委屈,他都知道。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亲了亲她的耳朵,他低叹,“没事,人这一生里,谁不会遇到两个骗子呢?对不对?” 她埋在他的脖子里摇头,“可是要是真的,妈妈不是妈妈,姥姥也不是姥姥,那要怎么办?” 她说着,又立刻狠狠摇头,哭腔明显更重,“不要,妈妈和姥姥才是亲人,其他人才都是骗子,他们全都在骗我。妈妈从来不对我说谎,姥姥也从来不对我说谎,只有夏暖心,她才浑身都是毒液,一张嘴就满是毒牙,见谁咬谁,我才不要相信她!” “好,她欺负新珩,我帮新珩报仇,好不好?”他温声哄着她,嗓音极尽怜爱,只是,新珩没有看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他的唇角微微勾着笑,眼睛里,却全是杀戾,那是一种决意将人打入地狱的狠意和怒意。 极致的温柔,极致的狠辣,让人不寒而栗。 她摇摇头,继续说下去,“顾远之只是在安慰我,我都知道,夏暖心并不是全说的假话。她说,新昊讨厌我,是真的;说新昊早就想和妈妈离婚,是真的;说都是因为姥姥,新昊和妈妈的婚姻才能一直持续到妈妈死去,也是真的。我只是好怕,一不小心,她那一句话也是真的。” 那一句:新家是白白养了你二十年,俞小疑和俞慎卿也是白白疼你到死,而事实上,你不过是外面的野种!你。不。配! 一直在她脑子里回响,缭缭绕绕,一个字都不少,一遍一遍回荡。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几乎无力跳动,她无助地问他,声音因为小心翼翼而颤抖,“易辛,要是那句话是真的,那我要怎么办?” 她说着,终于呜呜哭出了声来,“要是真的,妈妈就真的好可怜,她真的是白白疼我到死,而我却不是……” 她最后的话,终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然后,剩下的,全是她低低的哭声。 易辛把她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轻叹,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无力,“新珩,相信我好不好?不要信夏暖心,信我?” 只是,新珩现在是只听得到自己的哭声,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她缓了缓,又继续说,“夏暖心在我面前,一直说一直说,我就只是好想哭好想哭。她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呢?妈妈和姥姥都不在了,她就这么欺负我。她陷害我,把我赶出家门,又派人追杀我,到现在,她竟然还不肯放过我……” “可是,似乎,我才是最没有资格哭的那个人。要是真的……那么,妈妈是悲惨,姥姥是心痛,新昊是无奈,他们才真的是有哭的理由,而我,我白白被她们疼爱这么多年,连得到的资格都没有,哪里还有资格说失去?哪里还有资格因为失去而哭?” “然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看着夏暖心的嘴,在我面前,一张一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想拿点什么东西去给她堵上,我随手抓了一杯水泼过去,她终于不再残忍地往外吐毒液了。可是,还有新珏,她也不放过我,她从小就不肯放过我一点点……” 新珩的话,越说越没有头绪,到最后,就只是机械地往外吐出一个一个的字,没有经过大脑,甚至不连贯,只是心里这么多年积压下来的委屈,下意识地要冲出来,刚好,有个人愿意听。 他说了的,她即使胡言乱语,他也会听。 哄她的也没有关系,不论从道义上还是情感上,她都可以对他说,而事实上,她本来还可以再忍一忍的,是他,一定要害她哭,害她再也忍不住。 她只能对他说。 她紧紧攀着他,嗓音已经逐渐从悲痛转为麻木,“我以为我很委屈,我从小就这么以为,爸爸不喜欢我,纵容后妈妹妹欺负我,我有什么,她们抢什么,下人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暗地里都把我和我妈妈当成笑话看……我总是觉得委屈……我不能做什么,但我至少可以觉得委屈吧?” “然而,夏暖心却等于是在告诉我,我连委屈的资格都没有……我本来就不配,因为不配得到,所以自然得不到,有什么可委屈的?” “可是,易辛,我还是觉得好委屈,怎么办?”最后一句说着,眼泪顺着她的脸无声滑下。 他的肩上,一点点湿热累积,心里,全是酸软疼痛。 他忽然想起顾远之对他说的那句话,“留下一摊烂尾,你是在等谁来给你收拾?新珩吗?” 这一刻,他忽然好恨自己没有做得再干净利落一点! 虽然,不是他做的。 其实,他应该自己来做的。她的事,他怎么可以假手于人呢? 正文 306 只信我,好不好?[VIP] 306只信我,好不好?文/南觅 补充:第304章里. “你有没有想过,整天都在工作,是一件很***份的事茆” 其实是: “你有没有想过,整天都在工作,是一件很有***份的事?” ---- 顾远之太厉害,早就派人了人在他身边,他为了不被察觉,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新昊来做。 所有的一切,不论是以讹传讹的留言,还是毫无破绽的证据,都是新昊做的。 而他,不过是验收了结果,然后以为,这些,已经足够蚊。 只是,事实上,远远不够,远远不够骗过顾远之。 顾远之这只老狐狸! 易辛真的没有想到,顾远之这样的人,也会有这么深这么真的感情。 顾远之那一句,即便是事实,我也不会相信。就算亲手毁灭真相,我也一定要让所有的一切按照我的想法存在。 执念,太深。 很明显,顾远之是已经后悔了,后悔白白放开了俞慎卿几十年,然而,等他想要反悔时,俞慎卿却偏偏已经不在,俞小疑也不在了。他心心念念牵挂了一辈子的女人,到死都没能再见一面,还有他们的女儿。 易地而处,易辛想,他会理解那种感觉,就仿佛,心脏里,大片的血肉都不在了,那个地方,全是空的。 悲,有;痛,有;恨,有;怨,也有。但心脏里,还是空的。 当心空了以后,悲痛恨怨也就再没有了意义。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一个新珩。 好在还有一个新珩。 和俞慎卿那么相像的新珩,她的存在,对顾远之而言,就仿佛是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顾远之,不可能不紧紧抓住。 而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敢来和他抢,他一定,杀无赦。 这个时候,正义还是不正义,对顾远之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甚至,还好今天张小翠不是新珩的亲生母亲,否则,早就没命了! 因为,到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俞慎卿和俞小疑的顾远之,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人和他抢新珩。 只是,这些,易辛看清得太晚。 和顾远之见面之前,易辛真的完全没有料到,狡诈如顾远之,也会因为感情,连怀疑也不会。 不是易辛太过轻敌,只是因为他明白:狡诈的人,之所以狡诈,就是因为,不轻信。 他们原本智慧过人,再加上,自己也知道自己比他人更强大,所以,他们更乐于去玩怀疑与求证的游戏。并且,乐在其中。 而易辛为顾远之设下的局就是,越怀疑,越失望;越求证,越绝望。 只是,真的是出乎易辛的意料,顾远之竟然连怀疑都没有…… 没有怀疑,只想直接毁灭真相。 素来奸诈的顾远之,竟然也有这么盲目和不顾一切的时候,易辛前所未料。 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易辛看着顾远之,竟仿佛看到了自己。 而讽刺的是,即便是今天这样的自己,也是曾经的他,想也想不到的。 对这样的顾远之,易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输给了顾远之,还是输给了自己,抑或是,输给了那个叫做“感情”的东西? 感情,让顾远之不再是顾远之,让易辛不再是易辛。 所以,易辛和顾远之之间的游戏,早已经没有了规则可言。 没有规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一团混乱里,什么都可以发生,却偏偏,什么也不可以预知。 甚至没有预知到,今天忽然找上新珩的女人。 新昊,你到底在做什么?! 易辛心里恨得发狠。 新珩不是顾远之,顾远之可以有那么强大的执念,可以有那么强大的手段,可是新珩,什么都没有。 那一点点薄弱的亲情,她一直守护得那么小心翼翼,只是因为,那是她唯一拥有的。 结果,却连这么单薄的亲情都被人否定了。 而否定用的武器,还是他原本准备来对付顾远之的。 顾远之是一头狼,易辛为他准备的自然是最致命的猎枪;可是,新珩只是一朵娇弱的花。 然后,有一天,有人捡起那支最致命的猎枪,却对付一朵娇娇弱弱的花…… 甚至不必开枪,只要狠狠砸上去,她就连躲都躲不掉,只能被毁在泥土里。 易辛忽然后悔了,她的事,他应该亲自来做的。 即使不足以对付顾远之,但至少,他不会允许有人捡了他的武器来对付他最爱的女人。 她紧紧攀着他,身体都在发抖,她告诉他,她好委屈,虽然没有资格委屈,可是还是很委屈…… 他只觉,心脏都已经融在了她的眼泪里。 他抱着她,轻叹,“新珩可以委屈,因为,新珩还有我。新珩的委屈,让我来负责,好不好?” “你不想见到那个女人,那就不要见。我来帮你查清楚,你只用见到我,只需要听我说话就好,好不好?” “新珩,你还不懂,这个世界上,除了感情和感觉,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作假的。骗子太厉害,你太美好,所以,只听我的,只信我,好不好?” ---- 今天万字更完,谢谢阅读~~谢谢筒子们的鲜花、月票、咖啡、留言~~ 正文 307 真对我这么失望?[VIP] (昨天二了,补充那里居然忘了打分隔符,然后,还是没有补充出来……还是304章里面,那个有***分,是有/失/身/分。) 他一遍遍哄着她,她却再不说话,只是抱着他,没有反应,就像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让人忍不住要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却完全没有怀疑,一遍遍耐心地柔声哄她茆。 她沉默了良久,忽然叫他,“易辛。” “嗯?“他摸着她的头发。 “我决定不了。” 他轻笑,问她,“决定不了什么?” 她这时平静了许多,连声音里也明显听得出认真,“决定不了到底要不要信你。” 他摸着她头发的手微微一僵蚊。 “我就这么不能让你相信?”这话,他问得才叫委屈。 她又认真地想了一下,趴在他肩上点头,“是。” 易辛的唇角狠狠一抽。 “但是这个不是重点,”她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说的话有哪里不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就自顾自又说下去,“我比较纠结的是,我到底是希望你一如既往地信不过呢,还是偶尔也要信得过一次呢?” “一如既往地信不过……”易辛额角跳了两跳。 她却还在不知死活地点头,“是啊。” 他微微拖长了尾音,再一次确认,“偶尔也要信得过……一次?” 她趴在他肩上,皱眉,“这个我还在纠结。” 天地明鉴,她真的是在纠结,所以,她没有看到,易辛眸中已经缓缓露了邪恶的光芒。 她居然敢对他说,一如既往地信不过。 他虽然宠她,但是,她说他信不过,却已经是原则上的否定了。 易辛认为,宠爱的范畴里,绝对没有容忍否定这一项。 当然,他不知道别人的宠爱是不是这样,总归,他的一定不能。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阴森森露出了獠牙,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又继续说,“本来,让你来处理这件事,其结果,根本就是毫无悬念的。我都这么明确地表示我委屈了,你还舍得让我再委屈一点?” 她全无危机感,却在说到那句“你还舍得我再委屈一点?”时,易辛那一口阴森森的獠牙,竟然自己就缩了一些锋芒回去。 “但是,要说我对这样的结果不期待,那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她紧紧皱着眉头,又不太情愿地继续说下去,“可是,我却又希望它同时是真实的。” 她想了一下,总结,“就是,我希望结果,又要真实,又要满意。” “而你这人,心里从来都只顾着让我满意,一点都不懂得尊重事实真相,经常会做出些颠倒黑白的事来……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实在是太缺少真实感了。” 她绕来绕去,思来想去,终于把自己心里的纠结表达清楚了。 而易辛,也听清楚了,然后,默默地收起了他阴森森奸邪的表情。 他理智地分析了她的纠结,总结道,“新珩,你有没有觉得和我在一起的这两年,你越来越挑了?” “挑?”她懒懒反问。 “嗯,最初,你从来不曾对我抱什么期望;后来,你是希望我能顺着你的心意;现在,除了顺心,你还要求要有真实感。”易辛微拧着眉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理智、公正,“你越来越挑,应该是有目共睹的。” 她听了,也微微蹙着眉头认真反省了一下,反省了许久,她低低叫他,“易辛。” “嗯?” “你说错了。” “你是要否认还是要狡辩?” “我是要纠正。” “事实面前,你还有可以纠正的?”易辛眸中含笑看着她,目光慵懒有兴致,嘴上却是反问她,“你不是号称要追求真实感的吗?” “真心有可以纠正的地方,”她也只是懒懒地靠在他怀里和他说话,“就是在最初,我也不是没有对你抱什么期望的。” 他闻言,心中猛然一动,嘴上却只是微哼,“嗯哼?” 她继续道,“最初,我都在心中默默期望……我们之间可以不要见血。” 易辛,“” 然后,两人之间的空气就此凝结下去。 新珩终于意识到了气氛的不正常,她小心翼翼地从他肩上偏了偏头,又小心翼翼地想要偷偷看看他的侧脸,没想,刚刚转头,就正对上他寻究的目光,深深盯着她。 她不由自主一缩,就要再把头埋在他颈子里去,他却更快一步,手上用力,不让她逃,就让她正对上了他的眼睛。 “不要见血,嗯?” 他轻柔一笑,笑得她浑身恶寒,无话可说,只能也跟着谄媚一笑。 她以为,她竟然大胆地敢去掐老虎皮,那么,老虎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了。 没想,老虎阴森森笑完以后,声音却忽然正常了起来,他看着她,问,“那时候,真对我这么失望?” 那一刻,新珩忽然觉得,易辛是难得的全能攻击型选手。 他对她,硬的,她吃不消;软的,她不忍心吃……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308 除了爱我,你什么也没做[VIP] 308除了爱我,你什么也没做文/南觅 她轻叹,认命. 摸了摸他的脸,她看着他,似嗔似怨,“你真的是,只知道算计我,从来都不知道反省一下自己都做过些什么?” 他挑眉,微哼,“我做过什么?”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什么也没做过呢。 她张嘴,想要随口拈来几条罪状给他,然而,话到嘴边,她又放弃了。摇了摇头,她好脾气地顺着他,“没有,除了爱我,你什么也没有做过,是不是?” 他听了,眸中光亮乍现,璀璨潋滟。 她一笑,“即使你很霸道,很不讲理,一度把我爱得我都恨死你了……” “我爱你爱到你恨死我了?”他玩味着她的话。 她对着他,偏头一笑,“你不要假装你不知道。” 他唇微勾,“嗯,我确实不知道,你是用这么……嗯,具有冲击性的句子来描述我们之间的感情。茆” 他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很真实。” 她看着他,“一点都不真实。” 他眸光一深。 她自嘲一笑,“你以为,我要真是恨死你了,你我之间还能走到今天?” 他点头,微微沉吟,“所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不恨的?” 她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常常回想,觉得我们之间竟然没有一条死路走到地狱,真的是个奇迹。而这奇迹里面,贡献最多的,可能就是我的……嗯,人格缺陷了。蚊” “人格缺陷?”他微微拖长了尾音,明显不满,带着危险,“你把你能接受我,归咎为人格缺陷?” 她很诚实地点头,“因为我这个人其实比较胆小怕事,最怕和别人正面冲突,也许是因为天生比较脆弱,冲突不过别人,所以,我就比较能忍。” 她想了一下,又补充,“当然,不是忍着等死那个忍。我通常都在心中默默计划,不显山不露水,从长计议,想我应该怎么做。原来对新昊是这样,后来对你,也是这样。” 她说到这里,脸上微微失望,“不过,很可惜,你太厉害了。就是在我想要自己默默想清楚的时候,你还要一步一步逼迫得我更紧。然后,我就连冷静思考的余地都没有,整个人,理智是没有了,剩下的情绪,也全部被你带动着。你……几乎是主掌了我整个的人。” 在她说到“你主掌了我整个的人”时,他眸底深处,有什么一划而过。 “你真的这么以为?”他问,声音里隐隐有些情绪,她一时不能识别。 她点头,“是,其实,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个最最侥幸的存在。我和你两个人,差太多,不论哪一个环节稍微出了错,我们也必定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就像刚刚在酒店,顾远之对我说,我的忍让是我身上最大的缺陷,最容易被人瞄准了往死里攻击,所以,夏暖心才能欺负我二十年,我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他说,容忍也是有值得和不值得的。值得的人,会懂得我没有说出来的委屈,然后,就会更疼我。”她说着,深深看进他的眼睛里,“他对我说这话时,我就想到了你。不过,你本身就是一个极为矛盾的存在,一边确实更懂得疼我,一边却又更狠地欺负我。” 他眸含深意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一笑,“不过,我那时也在想,如果从一开始我就能分得清值得和不值得,能更懂得保护自己,那么,我就一定不会以为你是值得的那一个人。这样,我就把你错过了;这样,你我之间,后来的一切也都不会再发生。” 他静静听她说话,眼神幽远深沉,看不出情绪。 她深深看着他,认真对他说,“易辛,我们能走到今天,真的是好险。” “得来不易,所以,我们要更懂得珍惜。”她在他腿上,缓缓倾身,抱住他,低道,“不论我们过去有过什么,我如何恨你,你如何无奈,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是险险的过去的。我不会真的再去计较,你也不要当真,我们,彼此珍惜就好,好不好?” 他抬手,将她的身子抱住,声音温柔却认真,“好,彼此珍惜。” 她靠在他怀里,一笑,道,“那么这一次,我都信你。你说她是骗子,我就信。” “好。” 他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嗓音温柔多情,只是,在她看不到的脸上,全是残冷。 ** 夏暖心带着新珏逃离之后,两人不敢在酒店多做停留,打了车,也不说目的地,催促司机开了车就走。 新珏难得见夏暖心慌乱,这时忍不住不平,不甘心骂道,“那老不死的是个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怕他?” 夏暖心看了她一眼,“那个老不死的,叫顾远之。” 新珏听了,一张明艳的小脸刹那惊住,连嘴都没能合上。 夏暖心看她表情,微微摇头,轻叹。 新珏反应过来,立刻便问,“你确定你没有认错?顾远之怎么会口口声声帮着新珩那个贱命丫头?!” “我没有认错,很多年以前,在H市,我和新昊,与顾远之有过一面之缘。顾远之那种人,是你见了一面,一辈子都不会认不出来的,不论时间过了多久。” 正文 309 我是易辛,新珩的丈夫[VIP] “至于那个贱丫头……她和顾远之不可能有什么关系,有关系,她还能落到今天这种下场?”夏暖心沉吟,“应该只是凑巧,而你,又刚好忤逆了他。” 新珏点头,想了一下,又问夏暖心,“妈,新珩她,真的是外面的野种吗?” 夏暖心看了她一眼,点头,“这一次,不是我陷害她。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是我在新昊书房里发现的,千真万确,错不了。” 说着,又狠狠咬牙,“新昊他竟然瞒了我二十多年!原来,新珩根本就不是他和俞小疑的孩子,如果早知道,我还能容忍那个贱命丫头二十年?即使只是现在想想,我都后悔,当年没有弄死她!” “她虽然不是俞小疑的亲生女儿,但她身上那股不把人放在眼里的骄傲劲,真是该死的像那死鬼俞小疑!一样的讨人厌!”夏暖心说着,整张脸都是阴毒,“还有,如果没有她,你舅舅也不会白死!” “那个贱丫头,贱命一条,就是活该遭男人玩弄的命,被谁玩儿不是玩儿?偏偏装出一副高贵的嘴脸,你舅舅……”夏暖心说着,悲愤地收住声,忽然话锋一转,又问新珏,“对了,你和沈言,现在怎么样了?茆” 新珏听夏暖心说起夏小东,本来也没有如夏暖心的愤怒。夏小东猥琐下流,浑身下作,她心中对这个舅舅,并没有多深的感情,过去,新珏觉得,夏小东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可以去***扰恶心新珩罢了。他死了,新珏私心里,其实第一个不能理解夏暖心的悲痛。 只是,一提起沈言,新珏就忍不住脸色阴沉,一瞬间,对新珩是恨得牙痒痒。 夏暖心看她反应,问,“沈言还忘不了那贱命丫头?” 新珏不悦地看了夏暖心一眼,心中责怪后者直接说了出来,即使是事实,但是说出来,终究脸上无光,毕竟,沈言舍她而迷恋新珩,对她而言,就是侮辱。 新珏冷道,“自从上一次,他亲眼见到新珩已经是易辛的女人之后,就没有再提起过新珩,应该是对那死丫头死心了,但是,又出来一个不知死活。” 夏暖心闻言,脸色一变,“谁?蚊” 新珏脸色阴狠,咬牙切齿,“那个女人最好祈祷不要被我发现,不然,看我不弄死她!” 新珏说着,眉目里又忍不住哀色,看向夏暖心,“妈,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新珩?就单说爱他这一点,新珩对他从来爱理不理,我对他挖心掏肝,生怕爱他少了一点,可他,原来迷恋新珩,现在眼见新珩没希望了,又转而去找别的女人,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了,让他这么无视我?” 夏暖心冷冷骂道,“沈言这个不知好歹的!” 说着,又稍缓了声安抚新珏,“你也别着急,回去以后,我让你爸爸去找他,帮你警示一下。” 新珏冷哼。 夏暖心道,“你放心,新昊的面子,他沈言还是必须要给的。你和沈言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这一次,我们先帮新珩认祖归宗,她贱命一条,我就是要让她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那张小翠也是一条贱命,见钱眼开,贪婪虚伪,我就不相信,像易辛那样的男人,遇上这样一个丈母娘,他还能对新珩喜欢得下去?如果是我,从此以后,就怕见着都犯恶心!” 夏暖心眼里全是轻蔑和不屑。 只是,还是顾远之说得好,夏暖心不过在尾流,尤其,是在对于人心的算计上,她应该永远也想不到,易辛对于见这个贪婪虚伪的“丈母娘”,尤其地积极。 比新珩还要积极。 新珩是逃避加关机,就是不想再收到任何的信息,只要躲在易家,她不相信,那个“亲妈”再神通广大,再能从天而降,她还能进得了易家来? 躲在家里,就是安全滴,新珩想着,很安心。 而另一边,张小翠却很抓心,因为,再也联系不到新珩。 新珩明明说好的,改天再说,还说,关机只是因为手机没电,是个意外。没想到,这时,竟然真的有意躲她! 张小翠接连几个电话打出去,都是一如既往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几次三番,耐心磨光了,她心中又急又怒,忍不住狠狠看向沙发上完全像个局外人一样的洛小川。 “她家里的电话是多少?” 彼时,洛小川正看着电视吃零食,闻言,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她一眼,“你相信我,你不敢打到她家里去,她老公知道了,饶不了你。” “我是她妈,我还不信她敢大义灭亲!” 洛小川冷哼,“大义灭亲?你老人家可以,凭什么不让别人灭一个?再说了,妈?二十多年来,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我还有个妹妹,她真是你女儿?” “你!”张小翠怒斥,“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二十多年来,谁给你吃的喝的穿的,供你念书上学?你竟然帮着外人说话!” 洛小川一笑,“哟,不是你亲女儿我亲妹吗?怎么这时又成了外人了?” “死丫头!”张小翠怒极,就要去揪洛小川,刚动,手机却响了。 张小翠猛然顿住,继而心中一喜,转身,就拿过手机。 “张小翠?我是易辛,新珩的丈夫。” ---- 一更毕,谢谢阅读~~~稍后第二、三更~ 正文 310 老婆,我做得可还好? [VIP] 310老婆,我做得可还好?文/南觅 张小翠忐忐忑忑地到达约定地点时,易辛已经等在了那里。 这是一间高级茶室包厢,隐秘性比较好。 张小翠心中不由得就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前听洛小川说起顾远之的厉害,她想想都觉得后怕,这时,就最不希望又有一个人斜地里出现,坏了事。 两个人谈,最好。 她对着易辛一笑。 易辛唇微勾,示意她坐下。 张小翠刚刚坐下,就想要将路上准备好的话出口。 如何怀了新珩,如何养不起她,新珩身上有什么特征,她又如何希望认回这个乖巧的女儿…… 甚至想说,新珩早早就没有了母亲,这时,能发现亲生妈妈还活着,总归是好事茆。 已经打好了腹稿,易辛却先她开口。 “夏暖心给了你多少钱?你说,我给你双倍。” 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入了主题。 张小翠不意易辛为人这么干脆,整个人猛然一愣。 钱,你说,我给双倍…… 张小翠脑中瞬间转过这几个关键词,心稍稍动了一下,理智却还在,反应过来时,立刻摇头,“没有,你误会……蚊” 她话还没说完,易辛就没有耐心地打断了她,“我没有太多时间,你说,我给钱。作为交换,你去告诉新珩,你是骗她的。” 张小翠摇头,口口声声坚定,“没有,我没有骗她,你不能这样……” “十倍!” 张小翠的话猛然顿住。 易辛轻笑,“你明白的,假的真不了,你的东西,从哪里来的,你相信我,我比你更清楚。你就只够骗骗新珩罢了,但是你以为,她是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你的目的是钱,只是,你记住,惹毛了我,你一分钱都拿不到。如果我是你,我就拿了钱赶紧消失,以免,夜长梦多。” 张小翠听了,心中稍稍犹疑,就对着易辛,小心地竖起了一个手指。 易辛满意一笑,“10万?” 张小翠忐忑地点了点头。 其实,夏暖心不过给了她1万,只是,夏暖心曾经告诉过她,“新珩的老公是易辛,那个男人,富可敌国,你只要哄着他开心,活十辈子都足够了。” 那一句话,分量远远重于夏暖心的1万块钱。 然后,她就出现在了新珩面前。 从夏暖心那里了解到了新珩身体上的特征,当然,夏暖心也并不知道她其实……不是,她只是谎称,孩子从一开始就是想要送出去的,所以,连看也没有多看。 所有的一切准备好,其实,新珩还是其次,重点就是这个男人。 所以,当易辛给她电话时,她立刻就过了来,想要将她准备好的一切都用上,应对他。 她甚至想,新珩不喜欢她也没有关系,只要易辛这个男人出于讨好新珩的心理,巴结她就好。 哪里知道,这个男人……与他一比,新珩才是真的不知道纯良到哪里去了。 张小翠心里已经明白,以后……不可能了,不如眼前,先拿了钱消失。 易辛满意一笑,整个人看起来心情很好,张小翠心中隐隐期待。 却不想,易辛笑着,忽然眸光一转,目光落到她身后,微薄的嘴唇轻启,“这一次,还满意吗?” 张小翠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预感,立刻转头,却见身后,原本用来装饰的屏风之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新珩。 她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走到易辛身边去。 张小翠忽然冷汗涔涔。 行骗,当场被抓现行,张小翠张口结舌。 新珩站在易辛面前,轻道,“我们回去吧。” 易辛看着她,笑,“又要满意,又要真实,老婆,我做得还好吗?” 他笑得像个讨好的孩子,新珩原本就落下了心中大石,这时忍不住一笑,“好。” 他眸光妖孽地看着她。 她心中一动,脸上忍不住燥热,便催促,“那我们回去了。” 易辛这才缓缓起身,搂住她的腰,要走。 张小翠一脸尴尬地叫住他,“易先生……” 易辛转头,淡淡看着她。 张小翠结结巴巴,“您说好的……” 新珩不悦地看易辛,“你也给我说好的,要让我满意。你要真给她钱,我就不满意了。” 易辛看着她,一笑,又转头,无奈地看向张小翠,“看到了?” 张小翠急了,心想着10万的10倍啊,那就是100万啊,眼见这么大一笔钱就要到手,这时偏偏拿不过来,她下半辈子,一定会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悔恨。 这时一慌,脱口而出,“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 易辛听了,兴味一笑,“没有白纸黑字,说话不算数并不犯法,但是,行骗犯法。” 张小翠猛然一窒,不甘心地看着易辛。 易辛笑着摇头,“记住,我今天是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不要再落到我手上,不然,我让你去给夏暖心陪葬。” 张小翠浑身一震。 易辛这才搂着新珩离开。 正文 311 我们也有白纸黑字 [VIP] 311我们也有白纸黑字文/南觅 眼见两人离开,张小翠立刻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小川,那个易辛,他到底是什么人?”张小翠问得急切。 彼时,洛小川似乎正在忙,随口答了句,“你和夏暖心惹不起的人。” 张小翠心头一跳,又问,“那他说的话,算数吗?” 洛小川明显思考了一下,回答,“好的不清楚,坏的……一个字都不会假吧。” 张小翠腿一软。 匆匆收了电话,又联系夏暖心,夏暖心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地嚣张不耐烦,“什么事?” “易辛知道了。茆” “他知道什么了?” 张小翠一狠心,如实说,“知道我不是新珩的母亲,他骗我入套,我就亲口承认了。” 电话里忽然没有了声音,随即,嗓音丝丝阴沉,咬牙切齿而来,“不是?你怎么会不是的?!” 张小翠被那声音吓得抖了一下,“我本来就不是,我好好地在过日子,是你忽然拿着张报告过来找我,还告诉我,我‘女儿’的老公富可敌国,我想,既然有你比我还肯定,连证据你都帮我准备好了,那我不认白不认,这才跟着你来B市的。” 那一头,夏暖心听了,狠狠吸了一口气,勉强按捺住情绪,“那你就给我假装下去,假装到死!” “假装不下去了……易辛看起来非常肯定我在说谎,我一慌,又在新珩面前亲口承认了。蚊” 她刚刚说完,夏暖心的怒骂随即劈头盖脸而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张小翠想要反诘,但是,夏暖心随即又低吼,“不要再轻举妄动,等我消息,我告诉你要怎么做!” 说着,就要挂电话。 张小翠一慌,叫住她,“等等。” 夏暖心的愤怒一触即发,“说!” “易辛……知道是你,他还说,如果我再落到他手上,他会让我给你陪葬。” “胆小怕事的东西!他随随便便一句威胁你就信了?就不敢再动弹了?!我告诉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走一步,你是荣华富贵;退一步,你和我,都是功亏一篑!你自己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听我的指示,反正缺钱的、活不下去的那个人,可不是我!” 夏暖心说完,狠狠挂了电话。 张小翠拿着已经一片忙音的电话,一瞬出神。 *** 解决了“亲妈”这件事,新珩整个人看起来明显好了许多,易辛见她这样,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起来。 对张小翠那一句,我今天是心情好,可不是胡说八道的。 两人回家,新珩却忽然问他,“没有白纸黑字,说话不算数并不犯法?” 易辛点头,“不然,你以为合同是用来做什么的?” 新珩微微眯眸,“所以,就是说,你对我说过的话,也可以反悔?” 易辛一怔。 她居然想到这里去了。 随即一笑,易辛看着她,道,“这个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不是没有白纸黑字,不犯法吗?” 易辛点头,“嗯,是,没有白纸黑字,不犯法。但是,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已经有白纸黑字了。” 新珩眸含危险地看着他。 他见她戒备,忍不住笑着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结婚证啊。白纸黑字写着,新珩是易辛的妻子,我是要对你一辈子负责的。” 她听了,这才点头。 他笑,亲了亲她的脸,温声宠着,“这下满意了?” 她任他亲,等他满意了,她才看着他,讨好一笑,“所以,你可以顺便再答应我一件事吗?” 易辛,“所以,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她讨好地摇了摇他的手臂。 他微哼,“说吧。” 她忙道,“就是之前,我去机场送外公那次,我后来电话里不是给你提过吗,有件事,和你有关。后来还没来得及说,骗子就从天而降了,之后,我一度把这件事都忘了,现在想起来,特别对不起外公。所以,你不会让我更对不起外公的吧?” 他微挑了好看的眉毛看她,“给我答应什么了?” 她不好意思一笑,“倪筝,你不要再理她了,好不好?” 他听了,笑,“这是你的要求,还是外公的要求?” 她诚实地回答他,“外公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再对倪筝坏,可是我觉得这样说,有点危险。毕竟,不坏,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意会为要对她好,我可不愿意你对她好。那既然外公不要坏,我又不要好,你就两者兼顾一下,不要理?” 他听她说话,低低笑出声,“外公不要坏,你不要好,所以,我就不要理?” 新珩对着他谄媚一笑,点头。 他眸中含笑看着她,很慷慨地答应,“好,那就不理。” 他答应得太容易,她反倒一时接受不过来,一怔,忍不住就确认地问他,“真的?” 他点头,“真的,我说的。我们之间有白纸黑字,我负责。” 她忍不住微微眯了眼睛。 不像他啊,不像易辛啊。没有和她讨价还价,没有趁机对她压榨,这么纯良,这么好说话,一定有不正常! 新珩想着,小心地打量着他。 他却神色自若,只是微微笑着看她。 她想着,忽然灵机一动,“你是故意要让我卖个人情给外公的!”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312[VIP] 她睁圆了眸,看着他,惊讶,却又同时恍然大悟。 她就说,易辛怎么会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他看着她的模样,含笑点头,“聪明。” “我要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就是外公不说,只要倪筝不再来惹我,我便不会再对她做什么。只是,外公既然已经主动向我开口,那我又怎么忍心省着这份人情不收呢?然而,与其我自己收,不如让你来收。所以,我拒绝他。而他,必定会来找你,你又……嗯,胆小怕事,一定会答应他。这么一来,他欠的,就是你的人情。”他眼里的笑,奸诈得像眼睛里面藏了只狐狸。 她狠狠眨了眨眼睛,“怎么不早和我说?茆” 他揽过她的肩,“现在知道也不晚,重点是,我都听你的。” 她看他,“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一笑,假装纯良,还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哦,那件事啊。那真的不是我做的,全是易风尧做的,我干嘛要主动把自己扯进去?还和你说?不就弄得自己像个帮凶一样吗?” 弄得自己像个帮凶…… 新珩看着他一张理直气壮的脸,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真的是,人不要脸,无敌蚊。 她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看他,“你不是帮凶,你是主使。” 他耸耸肩,笑。 她看了看他,又想了一下,忍不住,还是说出来,“易辛,你没有觉得,这样对她,狠了一点?” 他听了,微微皱眉,一副他很纠结的表情,不确定地问,“真的狠了一点?” 她点头,“真的。” “哦,这样啊,下一次我注意一点。”易辛一脸的从善如流。 新珩,“” 她摇了摇头,想要立刻忘记这个话题。 他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新珩。” 她看他。 “其实,我觉得,除了你,对其他人,我还算公道。” “除了我……”新珩一脸僵硬地看着他,“你一定要这么诚实吗?” 他优雅地点了点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对谁狠,更不会无缘无故伤及无辜。所以,你不必觉得底气不足,更不必觉得对不起谁。一来,你完全不知情;二来,即便真是我做的,我也自然有我的道理,没有人敢来质疑我,更遑论是你。你只要记住,相信我,就足够了。” 她深深看进他的眼睛里,见到笑意之下,他的认真,下意识点头。 想了一下,又问,“那么我呢?为什么不能对我公道一点?” 他听了,一笑,双手环过她的腰,低头,深深看着她,“对你,你要我怎么公道?” 她,“” 那一瞬间,新珩觉得,这个情况就几乎等同于,某人狠狠宰了你一刀,然后,那个人还一脸无辜地反问你,“你要我怎么能控制住不宰你?我是那么地喜欢看你的鲜血飞溅……” 新珩凌乱了。 自从遇到易辛,这个男人是彻底颠覆了她的人生观。 易辛见她僵硬着一张脸,哑口无言的模样,忍不住轻叹,“连你恨死我时,我都不能少爱你哪怕丝毫,对你,我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还要怎么谈公道?” 心,蓦然软到无力,她抬头看着他,她想,她的眸光一定都在微微颤抖。 她低叹,“从什么时候起,这么会说甜言蜜语的?” 他一笑,“从什么时候吗?大概是从我知道你会听时。” 她心中一疼,忍不住问他,“易辛,有没有觉得,对新珩,你付出了太多太多?要是,到后来,你发现,原来她不值得,你要怎么办?” 他见她眸中忽然露出的哀色,忍不住心中一紧,轻叹,将她的头扣入自己怀中,“新珩,你知不知道,付出,是不能控制的?只能给,不能收住,更不能收回。” 她在他怀中点头。 他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眼睛里全是她没有看到的宠溺,“所以,你一定要认真地接受,不然,会浪费。” 会浪费…… 她一囧,问,“那浪费了要怎么办?” “不能怎么办,只是心里会觉得可惜罢了。不过,即使可惜,也还是会付出更多,因为,想要把被你浪费掉的也都弥补起来。” 她从他怀里抬头,认真地看着他,“可是,我很笨,没有你聪明,要是你付出了,我却不知道,然后,没有接收到,就这么浪费了,要怎么办?” 他微微一怔。 她又主动抱住他的脖子,低道,“所以,如果以后,我没有发现,你要记得提醒我一下。我不是有意的,你只要提醒我一下,我就知道了。这样,好不好?” 有什么,轻轻柔柔拂过心尖,像是不轻不重地挠痒,原本不必理会,可是,因为那股气息,他迷恋,甚至不可自拔,所以,他就这么控制不住地伸手,将她紧紧抓住。 有她在,一切都好。 不论是喜悦还是痛心,不论是她惹得他辗转反侧,还是让他心满意足,只要有她在,一切都好。 对她,完全没有公道,只能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停地给她,给她一切,他能给她的。 --- 一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313 怪你勾.引我[VIP] (3000字,记得翻页哦~~) 他柔声对她承诺,“好。我让你知道,你只要乖乖接受就好。新珩,你要记住,除了我,谁也不可以欺负你。” 新珩听到他前面的话,原本心中一甜,到后面一句,就囧了…… 她闷闷道,“能把那个除了你,去掉吗?你也不可以欺负我。” 他一笑,笑意慵懒,“新珩。茆” “好,是不是?”她小心地问。 “如果我不能欺负你,你一定会欺负我。你觉得,你我之间,能被欺负那个人,应该是我吗?” “”新珩唇角抽了两下,“太不是了!蚊” 他笑,“这就对了。” 她垂死挣扎,“可是,我又不是你,我才不会没事欺负你呢。” “真的?”他微扬了嗓音,明显怀疑。 她毫无心理障碍地点头。 “那是谁不听我的话,一而再再而三地乱跑出去,第一次跑出去摔破了腿;第二次拖着破腿出去还要被人欺负的?” “” “是谁?”他不放过她。 她认命,“……是我。” “嗯,对了。你不听我的话,就是在欺负我。”他霸道地指认。 她一抽,“可我听你的话,你也会欺负我。” 易辛只笑,不发表意见。 她也学着他,逼问,“我说的,对不对?” “对。”他尤其理直气壮地回答她。 新珩,“” 她囧了囧,振作起来,“那你不觉得,你应该反省一下吗?” “好,我反省。” 这么好说话?新珩小心地问,“那结果呢?” “结果就是,我觉得,这个怪你。” 她听得暗暗咬牙,阴险地问他,“怎么就怪我了?” “怪你一直在勾、引我。”他回答得实在是……太没有心理障碍了! 就这么将新珩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狠狠盯着他,咬牙切齿反问,“我勾、引你欺负我?” 他眸光妖孽看着她,点头点得很无辜。 新珩深深吸了一口气,稍微稳定了情绪,她耐着性子问他,“那你能告诉你,我是怎么勾、引你的吗?我早日改过!” 他好整以暇看着她被他气到的表情,不说话。 她被他气到,他却还笑得那么开心,仿佛她生气很让他愉悦,霎时,她就更怒了,她狠声问,“怎么不说?” 他笑,“新珩。” 她狠狠看着他。 “你觉得,我是笨蛋吗?” “” "那么,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呢?" 新珩,“” 新珩彻底没有话可以说了,一头狠狠撞到他胸前。 他顺势抱着她,在她耳边低低笑出声,笑得很欢乐,很嚣张。 新珩很悲催。 易辛笑够了,才告诉她,“新珩,不是谁都能勾、引我欺负她的,这辈子,能让我想要这么欺负的,就只有你了。就像,能让你愿意这么被欺负的,应该也只有我,对不对?” 新珩无力,“你能不要用勾、引吗?那个是贬义词。” “哦,这样啊,那引/诱还是诱/惑,你喜欢用哪一个?” “” 于是,因为易辛那个莫名其妙的“勾、引我欺负你”理论,新珩从此过得是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又“勾、引”到了他。 虽然,已然如此小心翼翼了,她似乎还是达到了“勾、引”他的效果……不,她想,她就是真存了心勾、引,应该也达不到如此浑然天成的效果。 可见,她那句话说得有多么地准确,就是我听你的话,你也会欺负我…… 然而,她却偏偏没胆,再敢去惹他。 一连几天,她都乖乖地,听他的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桑芮给她电话,说,她算了时间,她的腿伤应该已经好了,约她一同出门逛街。 她忒没骨气地回绝了。 想,腿伤是好了,怕只怕到时,有人又会给她安个罪名叫:“你又欺负我?”……那她还不冤死? 不过,也只是面上觉得冤枉,其实,她自己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清楚。 易辛虽然霸道,但她要出门,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在意过,再联想到上一次,他遭的枪击,还有她出门两次接连撞上莫相腾,以及他最近的忙碌…… 她原本就比较敏感,这时,即使他没有直说,她也已经清楚了大半,她还是最好不要乱跑,以免给他添乱。 再一个,她也实在是不想再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了…… 这一次是亲妈,难道下一次还来个亲妈的亲妈?…… 多来两次,她实在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 张小翠和洛小川,后来就销声匿迹了,对于张小翠,新珩倒不觉得什么,基本上认为这就是“行骗未遂”,自觉消失这种情况。 至于洛小川,新珩每每想起,还是会觉得心头微涩。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因为终究不肯相信洛小川是个能使下三流骗术的姑娘,还是在懊恼自己的认人不准…… 不过,洛小川和张小翠终究还是其次,毕竟,还有夏暖心那个大敌在那里…… 新珩后来问过易辛,问他为什么能那么确定,她们是骗她的,毕竟,人家司法鉴定报告都拿出来了,那个……真可以去坐牢的。 以她对夏暖心的了解,夏暖心应该还不敢把这么大一个把柄亲自扔到她手上。 易辛看着她,目光很……怜悯。 新珩觉得很莫名其妙。 他才告诉她,“这里面有个很大的破绽,你注意到了吗?日期,十年前。如果报告出具人,早就已经不在了,那么这其中的不合法,要从哪里去追究?你又如何证明就是夏暖心授意他做的?即使是夏暖心给你的东西,她也可以说,这个东西不是她的,只是某一天早上起床开门,门前躺着一封匿名信一类。” 新珩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又不得不佩服夏暖心的手段! 利用十年的时间差,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名义来假造……太厉害了! 虽然是敌人,新珩也忍不住要在心底佩服一下她。而她自己,就这么被人糊弄了过去,还一度伤心得抱着易辛直哭。 想想都觉得丢人。 因为自觉丢人,所以之后,新珩基本上就很有意地注意避免和易辛再提起夏暖心这三个字。 她要假装她没有哭过。 然而,易辛却偏偏不识趣。 某一天,新珩好好地在家里,颇有兴致地画画,易辛一个电话过来,“在做什么?” “画画。” “别画了,我在**酒店,让司机送你过来我这里。” 新珩当即反应了约30秒,然后,不由自主就小了声,问,“一定要在酒店吗?” 易辛也反应了一下,继而,认真回答,“是,偶尔换个地方可以增添一些情、趣。” 新珩纠结了,又看了看外面青天白日的,提议,“不如,晚一点,比如,晚上?” 易辛很为难,“可是晚上的话,他们就不在了。” 新珩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问,“你说的,是谁?” “夏暖心。” 新珩的脸刷地就红了,他,他,他一定是故意要让她想偏的! 想成了,她和他……换个地方…… 新珩气得只想跺脚,咬牙切齿,一口回绝,“不去!” “不去?”易辛笑着调侃,“是因为夏暖心,还是因为……我?”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明天一早更,日更8000~~~ 谢谢姑娘们的鲜花月票咖啡以及留言~~~ 正文 314 谁要跟你换地方![VIP] “因为你什么?”她随口问出来,不太明白答案这么显而易见,和他有什么关系? 必定是因为夏暖心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没事跑出去让自己眼红什么? 谁知,易辛却妖孽地笑道,“因为不是如你想的那样……过来,和我在一起……” 新珩的耳根一下子就烫了。 和你想的那样……和我在一起…… 她气得咬牙,“你还能不能说得更大尺度一点?!” 他笑,“我说什么了?我只是说,如你所想……” 她咬牙切齿,“就算是我想的,也是你在故意引我想偏!你这个罪魁祸首!” “好,我罪魁祸首,你过来?茆” “不要!我才不要去见夏暖心,和你!” “真不要?” “不要!” 易辛沉默了一下,很为难,半晌,忽然道,“那如果见了夏暖心之后,我们再换个地方……也不要?” 新珩深深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吼回去,“谁要跟你换地方!” 那一边,易辛听了,只是一笑,自己下了结论,“好,不换地方。那你现在过来,我让管家送你出门。蚊” 新珩,“” 她是从头到尾都在表示她不要去的,对吧?是她的表达有问题,还是他的理解有问题,怎么扯了半天,最后的结论是……那你现在过来呢? 她又囧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认命。 东西收收,既然他那么有兴趣,那她就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个好了,反正有他在,有事也有他来处置。 另一边,易辛收了电话,脸上的笑,刹那湮灭,取而代之的,全是似笑非笑。 那种表情,可以是最残忍的攻击,也可以是最无情的算计。 这时,房门被人轻敲一下。 “进来。” 来人是元深。 易辛淡淡看向他,问,“都准备好了?” 元深颔首,“是,新昊身边的人传来消息,已经在路上了,时间上不会有错。沈言和新珏也已经在附近,他们以为是新昊约的,而新昊这人不喜欢别人比他早到超过五分钟,所以,现在,他们只等着在指定的时间里出现。” 易辛勾唇一笑,妖孽乖戾。 这时,元深的行动电话响起,他拿起,听了消息,没有说话,又利落断掉。 随即向易辛报告,“辛少,管家说,少夫人已经出门。” “嗯,”易辛听了,点头,“你下去等着,亲自把她带上来,不要让她见到任何不该见的人。” 元深颔首,随即离开。 易辛闲懒地坐在沙发里,拿起旁边的酒杯,轻啜了一口红酒。 这时的他,周身的气息明明慵懒,只是,那种慵懒,却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新珩到时,整个人还气呼呼的。 元深将她带到易辛面前时,她还会假装笑一个,元深离开以后,她立刻就嘟了嘴。 明显心情不是很好。 易辛笑着将她拉到自己腿上,伸手,就强势地圈住她的身子,问,“这又是怎么了?” 她瞥了他一眼,将头偏开。 他立刻就不高兴了,他最不喜欢她这个动作,最不喜欢她对他视而不见。 抬手,强行将她的头扳过来,让她面对着他。 不要小看易辛不悦时候的动作,绝对谈不上温柔。 新珩被他弄得微疼,忍不住低斥,“你真的是太霸道了!” 他冷笑,“我不霸道一点,你能看我?” 她张口结舌,哽了一下,幽怨道,“我整个人被你抱在怀里,早晚是要回头看你的,你等我自己回头不行吗?” “不行。”他摆明了就是要蛮横不讲理,理不直而气壮。 她没有话可以说了。 他还有,“记住,下一次,不许把头偏开不看我,你就是生气,都得对着我。” 新珩,“” 她摇了摇头,她决定自动跳开他的横行霸道,换个话题,“夏暖心呢?” 他的眸子却危险地一眯,“摇头,是不答应的意思?” 她闭了闭眼,努力平息下自己翻涌的气血才没有一把将他推开。 当然,也是知道,推也推不开,一会儿被抓回来,更惨。 勉强找回一点理智,她控制住情绪,扯一个笑,“没有,摇头的意思是,我觉得自己做得很不对,对自己很失望,并立志要从此听暴君的话,气他,就一拳揍到他脸上去。” 易辛看着她,终于渐渐笑了出来。 新珩一脸僵硬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高兴或者不高兴的参考点在哪里了。 易辛却忽然一口亲到她脸上,重重的,让她身子也斜了一下。 “嗯,这才乖!” 新珩,“” 谁知,他亲了脸不够,又亲到了她唇上来。 她被他有力的手臂扣着,坐在他腿上,面对着他,任他吮、吻,一下一下,或轻或重。 唇齿相交,她的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主动就攀住了他。 ---- 一更毕,谢谢阅读~~今天早更+四更哦~ 正文 315 把你骗来和我亲热[VIP] 愈渐沉迷,脑中却忽然一瞬稍稍清醒,她要往后退,他却不放,她不得不推他。 他一笑,像是故意的,更强行来衔她的唇,就是不肯放开她。 她一恼,牙齿就咬上他的舌,只是,却并不用什么力,只就这么咬着。 她以为,她是在警告他。 谁知,他的眼神,却猛地炙黯了,盯着她,眼睛里像是忽然跃动了两簇火苗。 她心中一惊,慌忙松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猛地就卷住她的舌,用了力与她交.缠,原本还是颇有耐心地调.情的姿态在和她玩闹,这时,却像是忽然就认了真茆。 灼热紧.窒的气息瞬间就紧紧包围了她。 手掌之下,他的身体坚硬紧绷。 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足够了解他,自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她惊讶着急,却再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像刚才一样不知轻重,刺激到他。 他激烈急切地抱着她深吻,到她脑中几乎一片空白,他才稍稍移开,唇舌又移至她纤长的颈项。 湿热灵滑的舌头来来回回在她白皙的肌肤之上舔舐留连蚊。 她浑身一颤,忍不住呻吟出声。 却听得他同时轻笑。 她略微清醒,咬牙,勉强出声提醒,“夏暖心……” 他不理,继续在她身上舔舐啃咬,假装没听到。 “你说了,不是我们……” “夏暖心在哪里?” 她一直扫兴,他终于不能再假装下去,从她胸前抬起头来,眼睛里细微不耐,“你一定要把夏暖心牵出来扫兴吗?” 她,“” 原本的好兴致被她浇灭得差不多,他认命地放弃,整理她的衣领。 她觉得自己很冤,控诉,“明明是你自己的说的……” 他看她,没好气道,“是我说的,但我是骗你的,只为了把你骗过来和我亲、热,不可以吗?” 新珩,“” 这真的是一件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事吗?新珩彻底凌乱了。 她一脸怨念地望着他。 他轻叹,又整了整她的衣服,“即使过来这里是因为夏暖心,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吗?” “” 新珩彻底无话可说了,她发誓,她和他分开,绝对不超过三个小时。 易辛见她一脸的无语,终于退一步,“等一下,她就出现了。” 新珩忍不住疑惑,“出现在这里吗?她来做什么?” 易辛看着她,不说话,只是高深一笑。 她心中狐疑,“一定要弄得这么神秘吗?” 他看着她,还是不说话。 她忍不住嗔怪,“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和她面对面掐一架吧?” 她想着,就忍不住额头冷汗,“那个……我掐不过她的,还是算了,我们现在就先走了吧?” 他看她瑟瑟缩缩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摸了摸她的头,“嗯,还是不够了解我。” “什么?”她看他。 “不到万不得已,我一般不劳累我的人,通常,我更喜欢坐在一旁,看他人掐架。到他们两败俱伤时,我再站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新珩,“” “所以,”他紧了紧手臂,抱着她调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动手,你看着就好。” 新珩更疑惑了。 正说着,内线电话响起,易辛脸色一正,立刻按下。 元深的声音,“辛少,新昊到了。” 新珩一听到“新昊”两个字,浑身下意识一颤,易辛已经将电话按断。 新珩看着易辛,眼神复杂,更多的却是,不认同不理解。 易辛安抚她,“放心。” 说着,又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按下,霎时,两人前面的大屏幕便被打开。 新珩原本没有心情,新昊已经到了……她可没有兴致看什么电影或者电视。 只是,荧幕上传来的呻吟声却让她神经一紧。 “嗯,啊,噢……” 这个声音…… 她条件反射地转头,往屏幕上看去。 顿时,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狠狠吸了一下,神智什么的,全部没有了,大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A、片…… 不是重点…… 重点是,女主角是夏暖心……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失误,镜头里面就只有夏暖心,她的身下,隐隐约约应该还有一个人,但镜头却完全没有对上他。 夏暖心坐在那人身上,浑身上上下下晃动,肤色潮红,表情迷乱,那种神情,既欢愉又难耐。她的身体上下耸动,一边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嗯,哦,啊……” 新珩只觉,夏暖心的身体像是有某种魔力,吸引着她的眼睛,让她连眨眼都不能,只能目光发直,直直盯着夏暖心的裸、体,移不开眼。 新珩后来想,那时的她,看起来一定像个yin贼…… 只是,天地良心,她对夏暖心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只是……反应不过来了,神智都在飘摇,简直就是神魂颠倒。 然而,她没能神魂颠倒太久。 绝对不超过30秒的时间,一声尖叫,响彻两个房间。 夏暖心那个房间,还有,通过屏幕传过来的,她和易辛这个房间 正文 316 欠她的,还回来 [VIP] 316欠她的,还回来文/南觅 “啊!” 嗓音尖刺,高亢,是个女人的声音。 震惊,愤怒,不可置信。 新珩被吓了一跳,随即,却见屏幕里忽然闯入了一个人。 新珏。 她被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直接大步走向夏暖心。 夏暖心被新珏那一声尖叫吓得激情一瞬退下,上一刻还潮红的肌肤,一刹那,煞白茆。 双眼惊惶地转头,正正对上新珏愤怒鄙夷的双眼。 还没来得及反应,新珏已经猛地抓起地上的被子,狠狠扔到她脸上。 被子宽大,垂下,刚好包住夏暖心赤、裸的身体,虽然不完整,但至少,不像片刻之前那么具有视觉冲击力了。 而这时,原本在夏暖心身下,不在镜头里的男人,也惊慌地坐起,满脸惊恐。 一瞬间,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长相颇为女气的脸,但无可否认,还算精致。 新珩却看得浑身微震蚊。 那个男人…… 然而,还没反应过来,却随即听到新珏咬牙切齿,“滚!” 那个男人惊恐地看着新珏,立刻狼狈地用被子掩住身子,要从床上下来。 但是,大概是因为腿软,落地,没站稳,就滚到了地上。 新珏冷冷一哼,十多厘米的高跟鞋随即狠狠踢向他。 正中胯、下。 “噢!” 又一声低吼,立时响彻两个房间。 是地上那个男人,双手抓着被子,狠狠掩住重点部位,身体在地上翻滚,看起来,似乎是因为疼痛。 新珏犹自不解气,又狠狠往那人身上重重踢去。 新珩看得清楚,新珏用了尖刺的鞋跟,那个男人光裸的背部立刻就现了几条深深的血痕。 夏暖心一脸惨白,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神却并不在新珏的方向上,也并不看地上因为疼痛而重重呻吟着打滚的男人。 即使,那个男人,一分钟之前还在和她翻云覆雨。 她也完全像是听不到他的痛苦,眼神只落在一个方向上。 眼泪,静静地满了一张脸。 夏暖心目光落的地方,屏幕上没有。 但新珩心中已经狠狠一沉。 她听到元深说的,新昊到了…… 再看夏暖心此刻的反应,新珩心中已经有底。 二十年来,夏暖心在她和她的妈妈面前,从来都是意气风发、嚣张跋扈的姿态,她的脸上,永远涂抹着最贵的化妆品,堆积出来最精致的妆容,甚至不必看脸,单就化妆品,就足够摆出最不屑的姿态。 对她,对俞小疑,嘲笑的、炫耀的、不屑的、讽刺的姿态。 用最贵的奢侈品渲染出新昊的最深最大最自私的宠爱,然后,将她和妈妈狠狠踩在脚下。 看够了,二十年,没有一分一秒不是这样。 然而,这一刻,第一次,新珩看到夏暖心的眼泪。 新珩忽然很想笑。 有什么理由不笑,啊? 一个欺负了她和她的妈妈二十年的女人,终于哭了,她凭什么不笑? 可是,眼睛酸疼,***辣的,然后,脸上,一行湿热缓缓淌下。 她仿佛再一次看到,她小的时候,俞小疑病重,弥留之际,躺在床上,瘦骨嶙峋,脸色灰败得不成人形。 那时,夏暖心娇媚地靠在新昊的怀里,脸上是最娇艳最逼人的笑,正正对着俞小疑。 那抹笑,后来的几年里,都成为她每晚的噩梦。 那时,整夜整夜,她哭得心都在疼,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能看到夏暖心哭! 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可以坐在屏幕前面,像看电影一样,恣意欣赏夏暖心的痛苦和绝望! 可以评论,可以嘲笑。 就像电影一样,夏暖心这时所有的表演,就只是为了博新珩一笑。 还有新昊、还有新珏,陪着夏暖心一起演,一起让她笑。 新昊,你怎么不出现了呢? 站得远远的,害怕走近吗? 害怕亲眼看到这个,你爱了二十多年,你爱她爱得气死了我妈妈的女人?! 害怕亲眼看到她身体上留下的别人的痕迹? 还是,你只是害怕你的痛苦被人看到? 可以痛苦,但绝不让自己的痛苦被人当成一个笑话,是吧? 是的,我们都很像的,我,妈妈,还有你,爸爸。 就像我和妈妈的痛苦,拒绝让你看到,拒绝让你当成一个笑话一样…… 但是,痛不痛,痛到哪里,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所以,这时,即使你不让我看到,我也知道。我痛过,痛的太多,我明白的,你不给我看,我也一样看得到。 为了这样一个贱、女人,你让我妈妈痛苦了一辈子。 你欠她的,还有很多很多,慢慢还吧。 欠她的,还回来。 刚好让你最宠爱的女人来索取! 踢打和低咒的声音还在继续,地上的男人却已经不再躲避了,蜷在床边的角落里,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死活。 “够了,你会踢死他的。” ---- 三更毕,谢谢阅读~~稍后第四更 正文 317 夙愿得偿[VIP] 317夙愿得偿文/南觅 一道温儒的嗓音闯进,屏幕里,多了一个男人。 新珩一看,再一次忍不住想笑。 沈言也在。 夏暖心,看,你的女婿也在茆。 沈言冷淡着一张脸,走到新珏身边去,将她拉下。 新珏看了他一眼,仍然愤愤不平,又狠狠踢了地上已经不能动弹的男人一脚。 “够了。”沈言脸色微沉,随即一把就将新珏拉走。 继而,“砰”的一声,是房门关上的声音。 屏幕上,现在就只剩下一张惨白的脸,还有滴滴答答的眼泪。 新珩猜想,新昊已经离开了蚊。 她知道,他刚刚在那里,并且,看得和她一样清楚,即使,他没有走进她能看得到的角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动。 仿佛,他不在,完全没有看到。 但是,新珩知道,他在,他看到了! 和她一起看的。 没有什么比和新昊站在一起,看夏暖心的狼狈、肮脏和不堪,更加来得大快人心。 那种感觉,就仿佛,有那么一刹那,她和新昊真的是站在一起的,夏暖心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虽然,这只是新珩一厢情愿的幻想。 她二十年来,傻傻的幻想,幻想,她和妈妈和爸爸才是一边的,夏暖心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只是,后来,她绝望了,一度以为,幻想就是幻想,幻想就是她想太多了! 她与其有那个时间想太多,不如该干嘛干嘛去。 比如,躲远一点,再远一点。 二十岁那一年,新珏陷害她,她虽然早已经下了决心,要躲远一点。但是,当真正地被赶出家门之时,一无所有,孑然一身,连妈妈和姥姥都没有了,她就真的不痛苦吗? 事实摆在眼前,她逃都逃不掉。 事实是什么?事实就是,新昊和她不是一边的,新昊有另一个疼爱的妻子,另一个疼爱的女儿,他们一家三口才是一边的,而新珩,一个人,才是他们的敌人…… 哪里能够想得到,风水轮流转,新昊,你还是和我站在一边了,对吧? 即使,只是仿佛,但至少,这时,我们确实是站在一起的,我们一起看夏暖心的肮脏、不堪、yin乱。 我们……甚至一起在哭。 虽然,我该笑的。 我坐在屏幕前,肆意看夏暖心哭给我看,专门为我表演,不笑,如何对得起她? 新珩透过泪水,目光直直落在屏幕上,眼睛都不能再眨动。 屏幕却忽然暗下,一瞬,画面不再。 她惊了一下。 脸已经被人温柔地扳了往回,然后,她的眼前,是一张她熟悉的深情的脸。 即使曾经也有过恨,但总归是爱得刻骨的那人。她看着他,她的心,仿佛才终于有了着落。 “不喜欢?”他用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问,“哪里不满意?下一次,我让他们都按照你的意思来做。” 她的声线像是被什么堵着,出不了声,只低着头,狠狠摇头。 “那是怎么了?”他将她的头捧到手心里,低叹,“看电视剧可以哭,但是这个,不是电视剧,不用哭。” 她看了他一眼,倾身,紧紧抱住他。 哽咽着出声,“没有,我只是……夙愿得偿。” “所以,是喜极而泣?” 她没有回答。 喜吗?她不知道,很想笑,然而,高兴,找了很久,却还是没有找到。 她如实告诉他,“想哭,不因悲伤,却也找不到喜悦,就只是想哭,成了一种机械的反射。” 他抱着她的身子,轻叹,“我以为,你会想看到的。” 她点头,“嗯,我想看到,曾经,做梦都想。曾经,他们残忍地欣赏着我和我妈妈的眼泪、痛苦,然后,我想,如果世间真有公道和天理在,那么,也应该让我看看他们的眼泪和痛苦。” 她惨淡一笑,“只是,在我每天祈祷公道和天理的时候,公道和天理却都不理我,然后,我就在痛苦里也消磨了期待。” 她抱着他的脖子,低叹,“易辛,谢谢你。虽然说出来会很丢脸,但是,这确实是我曾经幻想过的,报仇。我乌龟地逃避、不想再提,不是因为我有多大度,只是因为,我不够,不够本事达到我想要的结果。” “所以,只能在恨极、怒极、怨极的时候,在心里想想。我不要夏暖心如何,我只想看到夏暖心在我眼前哭,也让我肆意观赏嘲讽,这就够了,就这样。可这样,我都办不到,而你,却能知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从此以后,夏暖心再也不会在我的心里,我要自此彻底忘记这个人。” 一切恩怨、噩梦和放不下,都到此为止,从此以后,夏暖心自有她的果报,而她,只用关注她自己的生活。 她说完,就趴在他肩上不动弹了,也不再说话,就只是抱着他。 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她的背。 就这样吗?怎么可能就这样为止?不过是,只让你看到这里而已。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明天继续早更。很久没有求月票鲜花什么的了,来,求一个~~ 正文 318 浴火重生 [VIP] 318浴火重生文/南觅 “易辛,你今天还有工作吗?” 良久,她才开口说话,问他。 他笑着看她,回答,“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 “嗯,那我们一起回家吧。” “好。” 他说完,她就自动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他搂着她出门。 这里是顶层的总统套房,元深原本守在客厅,见两人出来,立刻跟上茆。 三人乘了专用梯下楼,新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这里也是你的另一个住处吗?嗯,就像在H市,酒店顶层那个。” 易辛看着她,微微眯眸,反问,“你说呢?” 她想了一下,无趣地摇摇头。 他基本上已经是在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和她一起,不大可能还有另一个……住处。 他见她模样,笑道,“不过,如果你喜欢,我们也可以常常过来……嗯,换地方。” 她闻言,不自在地悄悄瞥了眼两人前面的元深,只见元深魁梧的身材岿然不动,就像是雕塑门神似的,完全听不到他们的话,她才稍稍放心蚊。 还是忍不住,薄怒地睨他一眼。 真是的,说话大尺度也就算了,也不看看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伤风败俗! 他见她表情,只笑,完全不放在心上。 只能与她分享的,他自然绝不会让任何人窥见,但是这个……换地方,也只有她才听得懂,才能在他的暗示里,往他想让她想到的那里去遐想。 这个可以。 再者,他尤其地喜欢她这时这种表情,这种,每当她心里暗骂他“伤风败俗”时,那种要怒不怒,自己却还要没有底气地脸红那种表情。 可爱死了! 可爱到,他就想抓住她狠狠亲一口。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抓她过来,电梯门就开了。 直接到的停车场。 只是,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入眼的场面,还真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而新珩,则完全是大惊失色。 停车场外,已经有人在等他们,新昊,还有沈言。 新珩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和新昊就这么面对面见上,一时措手不及。 其实,心底里,她最怕见到的就是新昊,平常,甚至只是听到他的名字,也足够让她惊一下。 原本是亲生父女,没想到,有一天,走到这一步,让她一遇上他,心就莫名地惊慌、恐惧、退缩。 易辛的双眼危险地一眯,似有若无地瞥了元深一眼。 元深霎时心惊,立刻低下头。 新昊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他是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怎么知道的? 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怎么知道的? 易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几乎从来没有被人知道过。 而这一次,在易辛没有刻意泄露的情况下,新昊竟然找了上来。 必定是有什么出了错,那么,是哪一个环节? 元深想到这里,心中一凛,神经条件反射地紧了。 新昊冷淡地看向易辛,“果然是你。” 易辛闻言,一笑,随即搂着已经浑身僵硬不能动弹的新珩缓缓走出电梯,“真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新先生。” 新昊冷哼,明人不说暗话,易辛到这时还在和他装,他看不起他。 没想到,新昊还没来得及表示自己的鄙视,易辛已经接着道,“我还以为,这个时候,新先生应该会很忙,忙着处理家事呢。” 最嚣张的一种承认,挑衅。 新昊方才被狠狠遏制的愤怒,终于再一次被拨动,一双犀利的眸子正正对上易辛似笑非笑的脸。 后者一派慵懒。 新昊转而往易辛怀中的新珩看去,目光霎时一狠,“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变得这么卑鄙,这么不择手段。” 新珩看着他,微微睁大眼睛,气息狠狠被堵。 她没有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新昊首先想到的,不是鄙夷夏暖心的肮脏yin荡,却竟然是来指责她! 对了,这就是轻重之分了。 这一刻,新珩忽然觉得,就是哪一天,夏暖心提着一把钢刀去砍了新昊,新昊应该也不会责怪夏暖心,他只是会撑死了站起来狠狠指责她,怪她:你怎么不拦着夏暖心?! 新珩忽然很想笑,她也确实是笑了,只是料想,那笑,必定是冷极,她看着新昊,反唇相讥,“我不卑鄙,没有不择手段的时候,不是被你逼得几乎活不下去了么?” 新昊的目光,就像焠了毒,狠狠射到新珩脸上。 新珩一笑,继续说,“那你就姑且当我的卑鄙和不择手段,全是浴火重生吧。” 新昊眼见新珩桀骜不驯的样子,气得咬牙切齿,“新珩,你怎么会堕落到这种地步?!” “我堕落?”新珩冷笑,“我是做了什么堕落了?我是诱骗夏暖心偷人了,还是设计夏暖心偷人了?” “你!”新昊被新珩的牙尖嘴利狠狠戳中致命伤,顿时,被气得一张脸涨红,怒极,对着新珩就高高举起了手。 新珩冷冷看着他,不避不闪。 ---- 一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319 他是我丈夫[VIP] 只是,怒极蓄了力的手掌,还在空气里,便被阻止。 易辛眼神冷厉,脸色沉凝,一手狠狠扣住新昊的手腕。 然而,几乎是同时,新昊眼微眯,目光一狠,另一只拳头便狠狠挥向易辛的脸。 又快,又狠,又准。 “小心。” 新珩心惊,下意识大叫出来茆。 新珩知道,新昊是深藏不露,平时看着像是手无缚鸡之力什么都得仰仗了保镖的一般富豪,而事实上,新昊特种兵出身,他的身手非常敏捷。 甚至,搁下这么多年,这时反应也依旧这么快。 眼见新昊攻击易辛,新珩瞳孔不自觉涨大。 而易辛,眸光依旧慵懒,只是唇角几不可察一勾,扬起了讥诮的弧度。 就是在新昊的拳头几乎要落到他脸上时,易辛眸光一转,右手忽然抬起,收力,只听得空气里“啪”的一声,便紧紧握住了新昊的拳头。 新昊所有的力道,一瞬间,便被易辛猛然斩断蚊。 新昊脸上露了惊讶。 易辛却在同时,眸光一厉,手上用力,狠狠一转,新昊高大的身体便被迫背转向易辛,成了被人控制得最死的姿势。 较量,瞬间结束。 新昊连垂死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新珩看得几乎目瞪口呆。 太快了。 新昊手上功夫有多厉害,新珩最清楚不过,只是这时,不过是一个来回,这么快,却被易辛制得连动也动不了。 有些颠覆她的认知,却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口气还未完全吐出,眼前一晃,新珩只见,另一只拳头又直击向易辛。 新珩的心脏一瞬跳至咽口。 易辛双眼一眯,甚至并未直视,只是用着眼角余光,便抓着新昊闪身避开。 而同一时间,元深已经出手。 没有任何悬念,沈言落败。 新昊和沈言两人双双被抓住,成了最狼狈的姿态。 新昊一身高傲,何时受过这种侮辱?这时怒极,就大骂,“混账东西!” 易辛听了,唇线微扬,眼神却一瞬极致危险,那是他动怒的前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就要出手。 新珩心头一跳,低叫,“易辛!” 已经收紧的手臂,缓缓放松。易辛看向新珩,只见她的手垂在身体两侧,拳头握得甚至比新昊还要紧,她没有意识地咬着唇,对他摇头。 易辛原本危险的脸色刹那放松,对着新珩安抚一笑,随即就放开了新昊。 随意整了整衣服,易辛走回新珩身边。 元深见状,跟着放开了沈言。 新昊既得自由,却还是一脸铁青,狠狠盯着新珩,像是恨不得杀了她。 新珩微微转开视线,不想看到。 易辛在一旁看着,冷笑着对上新昊的目光,“新先生,新珩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的好还是不好,自然有我来负责,你,管好自己的人就好。失陪。” 说完,带着新珩就离开。新昊的怒还是恨?和他,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新珩一直低着头,任易辛带着她从新昊身边走过,低眉顺眼的最平静地姿态,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心脏跳得很快。 又快又恐惧又畏缩。 幸好,还有腰间的手掌温热,紧紧扶着她。 支撑着她,与新昊擦肩而过。 恐惧着,直到走过,然而,走过了,鼻间却忽然酸热,心脏沉闷像是要窒息。 "小二。" 一声温和,曾经那么熟悉,叫住了她。 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新珩浑身已经僵硬,脚,再迈不开下一步。 不该是这样的,即使互相厌恶,曾经伤害,至今仇恨,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新珩忙着自己的情绪,所以没有察觉,她的身边搂着她的最靠近她的男人,浑身气息已经一瞬变冷。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吗?” 沈言快步走过,已经来到了新珩面前,面对着面。 温和的脸,连目光也是温温的,他看着新珩,轻声询问,“我和爸爸来找你,不是为了动手的,你该知道。” 新珩抬眸,看着他。 很久没见了,上一次也只是匆匆而过。有些记忆,你以为忘了、不再了,其实,只有当你再见到相关的人和物时,才会明白,没有忘,没有不再,一切都只是暂时封存,并且,封存得还是那么的不牢靠,只要稍微再有什么,即使只是淡淡一瞥,记忆,连带着情绪,都会在瞬间翻覆而出。 不是为了动手的。 我也不希望我们最后,只是以动手做了了结。 新珩点头,“好。” 她的决定做得太快,甚至没有来得及看到身边的男人倏然冷戾的眉目。 ** 选定了隐秘的环境,一度剑拔弩张的四个人坐到了一起。 新昊仍旧一脸铁青,只是比起刚才高到要动手的怒气,却明显已经是敛了许多。 新珩微微蹙着眉,静静的。 沈言看看她,又看看她旁边的一脸似笑非笑的易辛,犹豫开口,“小二,可以单独说话吗?” 新珩听了,没有任何思考,摇头,“不用,他是我丈夫,我的事,没有什么是他不可以参与的。” 正文 320 要不要把自己卖出去[VIP] 沈言闻言,眼睛里划过几不可察的痛。 新昊冷哼,“哼!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嚣张炫耀?你也不怕玩火自焚!” 新珩听了,当即反唇,“我不是你,对待婚姻,我从来不玩。” 新昊被新珩一哽,一指指向新珩,沉声怒斥,“你真是不知死活!” 新珩冷笑,“我的死活,不是早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吗?” “你!”新昊被新珩气得狠狠一拍桌子,已经站起身来,就要教训新珩。 “爸爸。”是沈言见状,立刻跟着起来拦住新昊,他认真地看着新昊的眼睛,“你说过,不再对她这么凶。” 新昊冷冷看了沈言一眼,这才作罢。 冷哼,重又坐下。 易辛只在新珩身边坐着,看着新昊和沈言之间的互动,脸上起了玩味的笑茆。 只是,笑得有些阴沉。 沈言微微拧眉。 新昊勉强压制了怒气,看着新珩,“好,我不和你生气,我好好跟你说。你离开这个男人,只要你离开他,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新珩闻言,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新昊,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然后,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反问,“离开他?我为什么要离开他?” “你以为为什么?!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新昊对着新珩低吼。 新珩睁着清亮的眼睛直视新昊,“好巧,我也想对你说这句话,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没有让你离开夏暖心这个夺人丈夫的贱、女人,你却来让我离开我名正言顺的丈夫?蚊” “你,你个逆女!”新昊咬牙切齿骂道。 深深吸了一口气,新昊努力平息自己,勉强稳定下来,叫了声,“沈言。” 沈言仍旧皱着眉头,听了新昊叫他,犹豫了一下,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又从里面拿了一份文件出来,递给新珩。 新珩心中狐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只是等到看清那上面的字时,却终于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 遗嘱。 新珩嘲笑地看向新昊。 新昊见她这副嘲讽的表情,阴沉了脸。 沈言在一旁解释,“爸爸会将新氏所有的股权、新家在A市和B市的十八处房产,以及名下两千万的银行存款都留给你,这些东西,足够你往后随心所欲地过下去。” 沈言说着,又看了眼新珩身边一直不动声色的易辛一眼,才继续说道,“不必再依傍着谁。” 新珩只是静静听着,静静听着到沈言说完了,她才淡淡地笑了一个。 却没有回应,只是转头,看向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出声,仿佛自己不在的那人,一笑,无奈,“怎么办,有人要从你这里把我买走?” 易辛看着她,笑着反问,“动心了?” 她偏头一笑,“我要是动心了,你怎么办?” 他微微皱眉,沉吟,又问,“我如果说我要把你买回来,你会不高兴吗?” 她也学着他皱眉,思考了一下,反问,“那要看你肯出多少价码了,低了我必然是会生气的,不过如果很高,说不定我就把自己卖给你了。” 易辛笑着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新昊已经再看不下去。 狠狠咬着压,新昊盯着新珩,大骂,“你真是自轻自贱,简直是无可救药!” 新珩假装没听到,只看着易辛,易辛还没有回答她,她就像是在专心等着易辛的回答。 易辛也很配合,仿佛完全没听到一旁的叫骂,只笑着回答,“用我这个人来买,怎么样?” 新珩撇撇嘴,问,“你觉得,你这个人值得起新氏所有的股权,18处顶级房产,还有……额,许多现金存款吗?” 易辛笑问,“如果值不起,你要怎么办?” 新珩皱眉,纠结了一下,“值不起,你就买不回我了呗。” 易辛看着她,将问题丢给她,“买不回又要怎么办?” 新珩紧紧皱了一下眉头,又猛然松开,下了决定,摊摊手,“如果你实在都没有办法把我买回来,那我……就一定不能把自己弄丢出去,得死了心紧紧跟着你。” 易辛看着她,妖娆一笑。 新珩这才转头,看向新昊,“我和我老公商量过了,你的价钱很丰厚,但是,我们不卖。” “新珩!” “啪!” 新昊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狠狠一拍桌子,直站起身来,一指指向新珩,大骂,“你怎么会这么不要脸,这么下、贱,啊?我给你机会你不要,一定要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作践自己你才快乐,这就是你追求的生活,低贱的见不得光的生活?生?活?你真的还不如去死!” 身边,男人身形微动,新珩极快地按住他的手,只看着新昊,反问,“我要不要死,这个你管不着,毕竟,一把血一把泪把我养活的那个人,可不是你。所以,我的生还是死,你说了不算。我疑惑的只是,我当时要离开他时,是谁求着我不让我走的?” 新昊高大的身形一颤,瞬间无言。 ---- 三更毕,谢谢99姑娘的鲜花~~~谢谢每一位筒子的支持~~稍后第四更 正文 321 家庭教师和继母的奸情[VIP] 新珩看着他,冷笑,“你说我下、贱,你难道就不是虚伪吗?” 新珩说着,两只手指拈起桌上的文件,“遗嘱?股权、房产加存款,最少也占了你新昊80%的财产了吧?对于新珩这个女儿,你从来没有付出,当然也从来谈不上期待,没有期待,怎么可能会因为我过得不好而愤怒?就像,过去,你难道就不了解易辛吗?过去,你难道就不当我是他低、贱的玩物在任他糟、蹋了吗?如果过去,你可以任我被他糟、蹋,那现在,你又怎么可能因为是见不得我的不好而想要给我什么?甚至是新家80%的财产。” 新珩说着,摇头,“会给我,只是因为,你不知道该给谁了吧?” “这些东西,原本该是给夏暖心和新珏的吧?只是,夏暖心不是背叛了你吗?如果我是你,再爱、再宠,至少也还会有点骨气。从来只见过求财求不得的,还没见过给钱没人要的!所以,你才会找上新珩,就是料定了新珩一定会巴巴地就回头,认个错,好好地继续在新家仰人鼻息。” 新珩闭了闭眼,深深吸一口气,“可是,爸爸,我叫了你二十年爸爸,你却一点都不了解我。我不是夏暖心,你给我再多的钱,也剥夺不走我想要的生活。” 新昊听着,脸上的表情曾一度深沉莫测,眼中更有不明的情绪,只是,当听了新珩最后一句话,却终于冷笑出声,“你想要的生活,就是跟着这个男人,一起血腥卑鄙,一起心狠手辣,一起不择手,最后一起下地狱,万劫不复吗?茆” 新珩脸色一变,还没说话,新昊已经继续指责,“我一直以为,你即使桀骜不驯,但至少,品德不坏。但是,今天,你竟然能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你以为,俞慎卿在九泉之下就不会对你失望?” “不要告诉我,偷人的不是你。是,偷人的是夏暖心,做出肮脏不堪之事的是夏暖心,但是,你呢?新珩?秦临是你和新珏的老师吧,你为了达成目的,竟然唆使自己的老师去勾、引自己的继母,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你怎么能做得出来?!” 新珩微微张大嘴巴,哑口无言。 夏暖心的奸、夫是谁,她也是刚刚才看到,也是在屏幕上出现那张颇显女气的脸时,才看清楚那个人是秦临,是她和新珏中学时候的家庭教师。 甚至,在那之前,易辛有意不让她看到那个赤、裸男人而让镜头偏开之时,她都不知道和夏暖心翻云覆雨的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她怎么就唆使了秦临去和夏暖心偷情了呢?蚊! 并且,她以前就不大喜欢秦临,那个家庭教师,与其说是她和新珏的,不如说就是新珏的,新珩顶多就是个伴读,如果不是今天再见,她根本就不记得她的生活里还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新珩觉得很可笑,是不是哪天夏暖心砍了人,新昊都可以来指责她:你为什么要为夏暖心造一把刀出来?! 即使,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造刀?新珩就是想造还造不出来! 新珩深深吸一口气,“人家郎情妾意你情我愿,凭什么你就一定要认为是我给她找的男人呢?你又凭什么认为我给她找了男人,她就一定要呢?如果我真有这样的神通,我早就给塞她十个八个的,任她逍遥享受去了,还能让她这么嚣张地和我妈妈抢您老人家?!” 新昊紧紧看着新珩,满脸痛心失望,直摇头,身体几乎不稳,“你真的是……” 新珩直直看着他,她等着,她的爸爸这次又要给她安什么样的罪名! 她不怕了, 他只要敢说,她就敢听!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听完,新昊还没有说出口,一声尖刺凄厉的嗓音划破,已经将他们的谈话打断。 “新珩,果然是你!” 新珩随着声音转头,却见包厢的门已经被人推开,新珏扶着夏暖心站在门口。 这时的夏暖心,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不见往日的高贵光鲜,披散着毛躁的头发,一脸凄惨狼狈,只是,那双眼睛,却携着最强大的恨,死死盯着她,像是要将她五马分尸。 她一边低吼着,一边一步步走进来,不顾重遇在场的人有多么的不堪,就只是一步步缓缓走进,甚至她的步伐都是颤颤巍巍的。 她指着新珩,“是你,果然是你,先毁了我的清誉,再算计我。” “八年前啊,十多岁的小孩,竟然就有了这样的心机,你就为了等这一天?”夏暖心双眼赤红地盯着新珩,一步步走近,走到近处,却又自己停住,只用着最狠辣的目光对新珩。 “够了,滚出去!”新昊已经不耐烦,冷厉着声音赶人,却是嫌恶的,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夏暖心却仿佛没有听到,只径自狠狠对着新珩。 新珩一头雾水,也来不及顾及夏暖心焠毒的眼神,问,“什么八年前?” “你还在装傻!”夏暖心忽然拔高了声。 说着,同时就朝新珩冲去。 沈言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拦下,新珏却大怒着去拉住沈言,大叫,质问,“你还忘不了她?!” 沈言看着新珏,有口难言,皱眉,掩不去眉目里的厌烦。 而同一时间里,夏暖心已经冲向新珩,衣袖里藏着的匕首,刺出。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322 你怎么欠的,我让你怎么还[VIP] 322你怎么欠的,我让你怎么还文/南觅 “我要你去死!” 夏暖心携着最强大的恨意尖叫着,匕首直刺向新珩而去。 新珩直觉眼前寒芒乍闪,有一瞬,失神。 却是易辛一记冷笑,抬手,便稳稳抓住了夏暖心拿着匕首的右手。 夏暖心右手猛然停下。 新珩却只见,夏暖心左手忽然抬起茆。 “小心!” 新珩尖叫。 夏暖心左手还有一把匕首,就在易辛制住她右手的时间里,她的左手拿了匕首已然抬起,朝着易辛的脸,划下。 易辛眼色一沉,随即极快地松开夏暖心,后退,闪身,险险避过锋利的匕首。 夏暖心却不追,只是看着易辛后退,阴狠一笑,便迅速转而对了新珩。 两只手同时举着尖刺的能致人于死的匕首,对着新珩扑去蚊。 用整个身体的力量朝着新珩扑去。 新珩脸色大变。 慌忙后退几步,却还是快不过,夏暖心已经整个身体朝着她扑来。 “小二!” “新珩!” 两声急叫,却还是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 然而,身体一紧,随即被一股稳健的力道从旁拉开,新珩稳稳落入一具熟悉的怀抱。 夏暖心致命一刺几乎擦着新珩的衣角而过。 新珩惊魂未定,那抱住她的温暖却又骤失。 易辛将她放在安全的角落,他的身后,随即,便对着已经迅速回身,就要再追杀而来的夏暖心狠狠一踢。 正中右手。 夏暖心吃痛,低呼,随即只听得“啪”的一声。 匕首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剧痛袭来,夏暖心动作一瞬停滞,就是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易辛出手,一把攥过夏暖心持刀的左手,狠狠一拧。 霎时,只听得“咔嚓”一声,腕骨断裂,一声尖叫呼疼随即响彻。 “啊!” 易辛眼中却依旧一片残冷,接过夏暖心无力持住而落下的匕首,目光一狠,手上轻轻一划。 “啊!” 又是一声尖叫。 易辛手执的匕首之上,立时就染了鲜血,划过之处,是夏暖心的脸。 所有人盯着夏暖心脸上忽然多出的长长的血痕,甚至忘了反应,只剩夏暖心一人还在凄厉呼叫着,撕心裂肺。 易辛却还不满意,眼一眯,手上匕首再动,下一刀,再落到了夏暖心的脸上。 “不要!” 是新珏最先反应过来,尖叫着就冲上去,然而,还是已经晚了。 夏暖心凄惨的叫声已经嘶哑。 新珏追上,易辛眼风扫过,唇角勾了冷笑,终于无所谓地放开了手。 新珏刚好来得及扶住夏暖心倒下的身体。 所有的人,这时才来得及看清楚,除了之前脸颊上的一道刀痕,夏暖心的右边眉眼处,再多了长长一道伤痕,直直划过眼睑,又接续到脸上。 新珏看得浑身一震。 甚至新昊,甚至沈言,更甚至新珩。 这伤痕……所有的人都再熟悉不过。曾经,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新珩就是带着一模一样的伤痕过着。 右方眉眼处,长长的疤痕,划过眼睑,到了脸上…… 又痛又丑又绝望。 夏暖心因为疼痛,浑身都在发抖,连声音也难再凄厉尖刺,这时,只能躺在新珏怀里,嘶哑地哭泣着,声音里也可听得出最深重的疼痛。 新珏看得目眦尽裂,狠狠转头看向易辛,“你好狠毒!” 易辛这时,脸上终于敛去了片刻之前的寒霜残暴,又恢复了惯常的慵懒。 无所谓一笑,他走回新珩身边,将她已经僵硬的身体揽入自己怀中。 新珩直直看着夏暖心眉眼上的伤口,目光发直,一眨不眨。 易辛只管将她抱在怀里。 新昊原本因为夏暖心的背叛而愤怒,一直不闻不问,只在夏暖心就要伤到新珩之时,才下意识出声叫出来。 这时,听得夏暖心痛苦嘶哑的哭泣声,又见她满脸鲜血躺在地上,终于不忍,急叫沈言,“快送医院!” 沈言也是这一刻才反应过来,慌忙低身去从新珏怀中将夏暖心抱起来,急步冲出去。 新珏从地上站起来,仇恨怨毒地盯着易辛和新珩,“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新珩眼神一缩。 易辛一笑,“你随意,不过我做人很公道,你们怎么欠的,我就让你们怎么还,随你是叫一报还一报,还是叫以血还血,总之,夏暖心,就是你的参照。” 新珏一震,随即,冷笑,反唇相讥,“那么,我抢了新珩的沈言,你也把沈言抢回给她吗?” 易辛眼睛危险地一眯。 新珏嘲讽一笑,又看向这时已经一脸怔愣的新珩,朱红的唇邪恶地轻启,“知道你的亲子鉴定报告是谁造出来的吗?” 新珩抬眸。 易辛脸色微变。 新珏笑,“爸爸。” 新珩浑身一震。 新珏却看也不看他,继续盯着新珩继续道,“那么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吗?” 易辛目光一狠,出手,一掌便准确扣住了新珏的脖子。 极快,新珏的脸涨红。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每一位筒子的每一朵鲜花,每一张,每一杯咖啡~~ 正文 323 扬眉吐气 [VIP] 323扬眉吐气文/南觅 然而,新珏毕竟脾气刚硬,这时,都落到易辛手上了,命悬一线,也还在挣扎着要说话。 只可惜,声线发哑,再怎么挣扎,也发不出一个音,脸色却已经渐渐现了紫茆。 新昊见状,几步上前,就往易辛攻击,“住手!” 易辛冷笑,左手格开。 捏着新珏脖子的手劲就要加重。 这一重,新珏恐怕就是非死即残。 然而,关键时候,耳边一声轻淡,没有新珏的刚硬,没有新昊的暴躁,却是实实在在让他再下不去手。 “让她说。蚊” 新珩一直在一旁淡淡看着,看着新珏的挣扎,看着易辛的戾气。她原本就是敏感心细的人,这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最坏的认知。 她就只盼,她的直觉错了。 易辛听到她的声音,三个字,下意识里,他的手上就松了力。 新珏还在他手上,只是已经可以大口地开始吸气。 易辛转头,看向新珩,却见她这时眉目轻淡,静静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里,波澜不惊。 她见易辛不动,又重复了一遍,“让她说。” 目光,直直视着他。 易辛心中一沉,开始有了揪痛感。 手松开,新珏身体一软,倒在新昊怀里。 终究是全心全意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这时见她一张脸涨红,在自己怀里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新昊心中既痛又怒,狠狠看了易辛一眼,又失望地看了新珩。 最后沉怒地看向新珏,冷道,“走。” 新珏这时稍缓,却仿佛丝毫没有被震慑住,也许,刚才夏暖心的下场真的刺激到了她。 连几乎被生生捏死,她也不愿意放过新珩。 仇恨的能量,真的不容忽视。 她对着新昊,镇定地摇头。 站起身来,再一次直视着新珩。 新珩原本比新珏矮了半个头,再加上新珏鞋跟绝对在14厘米以上,这时两人对峙,看起来,气势上,新珏便是比新珩多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新珏居高临下地看着新珩,仿佛她就是掌握着新珩生和死、幸与不幸的那人,她对着新珩残忍一笑,“想知道吗,姐姐?” 新珩淡淡看着她。 易辛此时脸上已经隐隐现了颓色,心一寸寸往下沉。 因为新珏? 不,不是,新珏什么都不是,他如果要处置,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谁阻止他,他就一起捏死! 新昊也不例外。 然而,偏偏是新珩,新珩……不可以。 有不好的预感,可是,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让预感一点点真实地走近。 他恨死了这种无能为力,这种,只有对待他最爱的女人才会出现的无能为力。 然而,就偏偏是因为最爱,所以,他什么都做不出来。 只能在一旁看下去,或许,还可以顺便想一想,一会儿要怎么办。 而新昊,一连遭遇妻子背叛,大女儿堕落,小女儿忤逆,脸色铁青,眼神却灰败,他闭了闭眼睛,不再插手。 该来的总要来。 新珏对着新珩阴邪一笑,“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聪明的姐姐?” 新珩只是定定看着她。 新珏眼风高傲地瞥了易辛一眼,再看向新珩,“对了,就是你的好丈夫,易辛。” “是易辛指使爸爸伪造了你的身世。” *** 易风尧来找易辛,刚刚走到门口,管家闻声,就从别墅里一溜儿小跑出来。 易风尧见状,一笑调侃,“哟,易辛这是在整治家风?你们的待客礼仪真是越来越好了,还兴到门口来接客的?” 管家一脸着急,就要说话,易风尧却假装没看到,偏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对我就不用了,我们怎么也算是自己人,我自己进去就行。” 说着,就要绕开管家,真打算自己进去。 管家一急,慌忙挡在易风尧身前,拦住他,“诶,尧少爷,别,您还是请回吧!” 易风尧听了,眸光一闪,抱了手臂就看向管家,“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远到是客,你就算不是过来迎接我进门的,你也不能赶我啊。易辛也是,找人,人找不到;电话,电话不接。我都亲自登门了,他还不让我进。这怎么也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吧?” “哦,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时就想得到我,天下太平了就避而不见?” 易风尧一连串说着,堵得管家哑口无言,又不能放他进去,一时间,老脸都快涨红了。 管家看着易风尧,一慌,就低声道,“少夫人在生气。” 易风尧听了,脸一僵,转而呵呵一笑,“这样啊,那让他忙,我就先不打扰了。” 开玩笑,新珩在生气,易辛的心情能好?易辛的心情不好,谁撞上去谁死! 怎么可能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他又不是元深! 管家对着易风尧煞有介事地点头,示意他快点走。 然而,易风尧见着管家这阵势,胃口又忽然被吊起来了,就将管家拉远一些,阴阴笑着问,“他们,怎么吵架了?” 管家摇头解释,“没有,没有吵架,两人从外面回来,少夫人脸色就不大好,上楼还踢到楼梯,少爷要去扶她,也被她挥开了,后来两人就上楼了。” 易风尧边听边点头,却问,“上楼了?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吵架,不是在忙?” 管家脸色一僵,“因为,少夫人把少爷关在房门外面了。” 易风尧,“” 新珩,你终于扬眉吐气了! ---- 筒子们,明天见~~谢谢阅读! 正文 324 一句话就够了[VIP] 324一句话就够了文/南觅 “新珩,开门。” 易辛站在房门外,无奈地踱了两步,已经好几次抬了脚,就要一脚踹到门上去把门踹开,想了想,又还是自己放下。 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他耐着性子开口。 里面没声,没人回答他。 易辛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新珩,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 还是没人回答他茆。 易辛挫败,终于认识到这件事情……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严重。 真是坏事! 易辛咬牙切齿低咒。 本来安排得好好的,完全没有预料到,新昊竟然会出现在新珩面前。 甚至夏暖心,甚至新珏…… 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蚊。 已经交代给元深,彻查,他的行踪被泄露,相关人事,他定不轻饶! 新珏和新昊,更是! 新珏竟然敢当着他的面…… “如果真是我妈要拿你的身世说事,她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天?!那东西,是她在爸爸的书房里发现的,一切都是新昊做的!他还有脸骂我妈?怎么了,他才是罪魁祸首,还有脸来指责我们了?” “就是因为你,他和我妈大吵了一架,我都听到他俩的对话了,是新昊亲口说的,他是按照易辛的意思在做!” “至于易辛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自己去问你的好丈夫吧!” “又是因为你,我妈被新昊伤透了心,要不然怎会一念之差,再次被秦临引诱?八年前,就是你设计了我妈,这一次,又是因为你!新珩,你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难怪连你的丈夫,你同床共枕的男人都会来惩罚你。这就是报应!” “新珩,这就是报应!” 当时,新珏在新珩面前疯狂地叫嚣着,而新珩却只是偏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一句话,走了。 就是在新珏癫狂的示威之下走的,那么明显的狼狈。 他也顾不得其他,快步跟上,只是,她却全程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 两人回家,她直接回房,他慢了一步,就被她关在了门外。 他无奈抚额。 新珩抱膝坐在沙发上,拿了手机,随意拨弄着。任门外的男人敲门,和她说,让她开门。 新珩,开门,好不好? 新珩,先让我进来?…… 都不对,他没有说到重点。 然后,声音却忽然没有了,门外,安静下来。 她淡淡瞥了一眼房门,继续在手机上翻网页。 他安静下来,她也不会主动给他开门。 她没有那么好骗,过去常常被他骗,只是因为她对他,毫不设防。 可是,现在呢?她对他的毫不设防,就换来他对她身世的随意玩弄吗? 她以为,自己是最平凡不过的,不,她自己说平凡,都是伤害了平凡。 她从小不顺,她的身世,再倒霉不过,她实在是想不通,她都已经这样了,哪里还有能让他做文章的余地?! 他是太闲了,觉得她很好笑?除了她这个人能愉悦到他之外,她的身世也可以让他闲暇时候玩一玩? 新珩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酸痛。 而他,默认了,讨好了…… 可是,偏偏没有任何一点他要对她做个解释的迹象! 他难道不应该对她做一个解释吗? 她难道不值得他在他伤害她以后,对她稍微解释一下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 门外再次有了响动。 新珩唇角划过轻嘲。 果然一直都在外面……易辛,我说了不会再被你骗! 不料,门手微动,继而,房门却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新珩微诧,却见易辛正拿了钥匙站在门口,对着他邪肆一笑,还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 她面无表情看着他。 易辛见她反应,心中默默叹一口气。 在她平淡的目光之下进门,又将钥匙随手放到桌上,他走到她身边坐下。 揽过她的肩,将她抱到怀里。 她挣扎了一下,他不动声色,手上力道却极大,她被迫被他抱入怀,心中不甘,又狠狠看了他一眼。 他见她手上拿了手机,一笑,问,“你在做什么?” 她冷冷看着他,“易辛,一分钟,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解释!” 他看着她,玩味笑道,“一分钟太长,一句话就足够了。” 她淡淡看向他,“说。” 他见她冷冷的表情,心中一疼,面上却仍旧笑着,低头,宠爱地看着她,“一句话就是,那东西不是要给你看的。” 她抬眸看他,“就这句话?” 他点头。 “你这是解释给谁听的?”她木无表情地看着他,问他。 他一怔,又笑着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溺宠道,“你啊。” 她不动,只一直定定看着他,“我是谁?” 他奇怪地看她,又摸了摸她的脸,“这是怎么了?气糊涂了?你是我的妻子,不记得了?” 她冷淡一笑,“是,我是你的妻子。我如果只是你的妻子,你那一句话,的确是足够了。那东西不是要给我看的,你是我的丈夫,你不是要故意伤害我,这样就足够。好,这样,我可以将这一页翻过去,没什么。但是易辛,你不要忘了,我除了是你的妻子,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也有生我的妈妈,那你不觉得,你至少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你是为什么要给我造出一个亲妈来?!” 今日更毕,明天早更+三更~~谢谢阅读! 正文 325 正在办事 [VIP] 325正在办事文/南觅 “你在做什么?” 良久,易辛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在新珩请他向她解释以后,他哑口无言。 她要的是解释,真正的理由。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去做一件事,即使是大街上扶老太太过马路,也总有个理由,即使不为舆、论赞扬,至少也是因为希望老太太能平安地穿过车流走到对面去。 再无欲无求的行为里,最少最少,也总是有个理由支撑的茆。 更遑论是易辛这样的。 亲妈啊,他都给她弄出一个亲妈来了,他能没有理由? 骗谁?! 这个道理,她清楚,他也清楚。 所以,她要他的理由。 可他,偏偏不能给蚊。 她清亮的眼睛直视着他,然后,他就在她的目光里,顾左右而言他。 他低头看着她手上握着的手机,“你在看什么?” 她对着他失望地摇摇头,却是一笑,大方地拿了手机,递给他,“自己看?” 他接过。 她在他面前,很少刻意隐藏什么。 她对他,从来不设防。 他拿起手机,看到了,身体却霎时一僵。 手机上的网页是……google。 google:丈夫给妻子造一亲妈出来的理由。 然而,搜索结果列表里,却没有哪怕一条是相关的。 她自嘲一笑,“我以为,百度和google,它们中间总有一个是万能的,没想到,没有谁是万能的。” “这个问题,目前无解,看来,是因为在我之前,还没有谁遇到过我这样的事。” 她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我想,你告诉我答案之后,我也许可以发上去,以供后人参考。” 他一脸僵硬地看着她。 她自嘲地摇摇头,“怎么样,要告诉我答案吗?” 易辛无言。 新珩一笑,“还是不肯吗?” “新珩……”易辛张口结舌。 新珩静静看着他,见他话出口又止住,只道,“你说,我在听。” 易辛轻叹一口气,手掌抚摸着她细腻的肌肤,“我还没有想好。” “你是没有想好要不要向我解释,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向我解释?”她出奇地镇定。 他眼神一柔,看着她,坦白,“都有。” 她一笑,手却重重将他放在她脸上的手挥下。 他心中一疼,她冷冷看着他,“易辛,你不能这么耍赖!” “你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吗?你给我凭空捏造了一个亲妈出来啊,那你是把我妈妈当什么了?你要我怎么办?”新珩冷笑着,却忽然想起那一天,易辛对着张小翠说的那句话,一时,心中更凉。 她看着他,重复,“那一天,你对张小翠说,你比她更清楚她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呵,当时我还只当你在唬她,没想到,真的是啊!所以,易辛,你的话里,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里面又埋了一个定时炸弹?” “那我是不是从此以后,和你说话,都得每句话紧紧地思考一番,好好想一想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抑或是,还有一句伏笔?” 易辛看着她,她的脸上虽然没有激怒的表情,但是,眼神里,失望和难过却那么显而易见。 他想对她说句安慰的话,然而,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的力量,更没有立场。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报复别人容易,惩罚自己难。 她当时看到那东西,回来抱着她直哭的时候,他还可以把她抱在怀里,哄她、安慰她,大义凛然地想着怎么去为她报仇。 那时候,他的角色是多么正义啊! 他是她的丈夫,她受了委屈,他有所有的理由,不论是道义上的还是情感上的,去为她教训那个欺负她的人。 而他的本性,也让他毫无心理障碍的理所应当的忽略自己。 即使,这件事里,他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可惜,他不是她。只有新珩,才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心里过不去”,而易辛,不会。 他一旦做了,就表示,对这件事,他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只要她不知道,他就可以对自己无限宽容。 一切的责任和后果,都应该由别人去承担。 他唯一的责任,只是对她好,疼爱她,宠爱她,而这些,不应该受到任何的质疑和指责。 不论是来自她的,还是他自己的。 然而,这一切,却恰恰全是以“她不知道”为前提的。 一旦她知道了,这一切的关系,他心中这些天经地义的原则,就此被彻底打破。 换句话说就是,他再也不能决定这件事。 他可以决定如何处置别人,却不能决定如何处置自己。新珩知道了,那么,他就只能任她处置。 *** 易风尧兴致上来了,索性拉着管家到了角落里,拽着人就不放人走,继续八卦地追问,“诶,那易辛拿钥匙进去以后呢?” 虽然易风尧身份特殊,并且据他自己称,还是个“自己人”,但是管家毕竟忠心为主,这时,就是不肯将家事透露给他。 只是冷哼一声,挣扎不开,也不说话。 易风尧也不着急,继续笑着问,“这么问吧,你们辛少现在,是不是正在办事?” --- 一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326 被赶下床[VIP] 326被赶下床文/南觅 易风尧说话太没遮拦,饶是管家年纪一大把了,也忍不住被哽了一下,没好气地看着易风尧,咬牙回答他,“没有!” 易风尧目的达成,奸邪一笑,意味悠长地“哦”了一声。 管家颇怨地看了他一眼。 易风尧自言自语道,“那就是又被赶出来了!” 管家额角狠狠一抽……茆。 又被这小子套了话! 易风尧自以为风情万种一笑,拍了拍老管家的肩,道,“那这样,我就先回去了,你看易辛心情什么时候好了呢,让他给我个电话,我这里有一个消息,他要知道了,一定一定会很感谢我。” 仿佛是易辛在新珩那里遭拒能让他多长块肥肉似的,易风尧笑得很是志得意满,交代完,就要春风得意地回去。 而管家这时听了,却不敢怠慢,忙跟上去抓住他,道,“尧少,等一下,如果事关重大,请您稍等,我现在就进去看看情况,您亲自和辛少说。” 易风尧却反手抓住他,道,“不用,这事虽然是关系重大,但你们辛少这时既然在哄他那个宝贝老婆,那就不急,你看他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让他打电话给我。” 易风尧说着,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特别好的时候不要让他找我。蚊” 找易辛,不能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当然,也最好不要在他心情很好的时候。 其实,说简单一点就是,最好还是不要找他。 不过,这件事情,关系到易辛最宝贝的那个人,不管是从利益上还是道义上,易风尧觉得,他都可以来提醒易辛一句。 那就只能找个稍微不要那么差的时间,和他说一声好了。 管家听了,略微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好,那么,尧少,慢走。” 管家回到别墅之内,偷偷观察了好几次一直在主卧房门外转悠的易辛,一个机会也没找着。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管家决定还是先把易风尧的事放一放。 晚上的时候,易辛上床睡觉,然后,还没抱着人,就被新珩赶下床去了。 结婚这么久,两年多都快三年了,还是第一次,新珩把易辛关在房门外,易辛自己拿钥匙进去了,她还把他赶出去,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把易辛赶下床。 易辛一时间很不能接受这么大的落差。 想两人刚结婚的时候,新珩那副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模样,是多么像个受气小媳妇啊。 那时候,不管她自己多委屈,多别扭,只要他想要,她都会温温柔柔地接纳他,咬着嘴唇,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最后却被他弄得什么都忘了,就只会抱着它温温柔柔地哼哼,那摸样,现在回想起来,怎么想,怎么可爱! 怎么这时,竟然就敢把他赶出房门让他自己去睡书房了呢? 这日子,还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易辛很不能理解啊,所以他就问了,问新珩,“你知道不能随便把老公赶下床吗?” 新珩还很认真地点头,“知道。” “那你还不让我睡你!”易辛欲、火上一句话,真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心里头那点禽、兽心思都说出来了。 他原本想说的是:那你还不让我和你睡?…… 说出来,自己也懊恼了一下,不过还是一脸的理直气壮。 本来就是,两人正如胶似漆着,白天里没事都亲亲小嘴搂楼小腰的了,那晚上,更是***一刻啊,就是在这么***一刻的大氛围里,他就不信新珩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诶,好了,她还赶他…… 易辛觉得,这样,就真是她的错了。既然她都错了,那他直白地指正一下,也不为过。 而新珩听了,先是嘴角一抽,待看到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淡定了,一笑,“你不是没想好吗?我也没想好。” “你没想好什么?” 新珩对着他,无辜一笑,“我没有想好,要不要让你睡。” 易辛,“” 新珩无奈地摊摊手,“你什么时候能想好呢,我就什么时候想好;你要一直想不好呢,你就一直睡书房吧。” 易辛听了,心底忽然就升起绵绵长长的无奈,嘴上却不饶她,紧紧看着她就问,“我睡书房,你想要了还得走过来找我,不嫌麻烦?我要在床上,你知道的,你随意动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的心思,是喜欢了还是不喜欢,是轻了还是重了,是着急了还是可以缓一些。” “”新珩听了,深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才勉强可以淡定开口,“不要担心,我可以打内线电话,我要想你了,我会叫你的。那么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去等我电话了。” 易辛,“” 至此,易辛终于认命地被赶出房门去了。 新珩眼见着房门被关上,易辛消失,忍不住轻轻叹一口气。 好,他要睡书房,她就让他睡! 本来也没有真想要赶他,没想到他竟然宁愿去睡书房都不要和她解释一下。 她气怒地咬了咬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下,没睡着。掀开被子,脚落地,却又站不起来,狠不下那个心,丢不起那个人! 又重新躺回去。 ---- 二更毕,谢谢阅读~~稍后第三更~~ 正文 327 不给睡[VIP] 辗转反侧,仍旧没有睡意,一咬牙,拿了床边的座机,却还是极快地扔了回去。 不行。 她想起她那一句话:有内线电话呢,我想你了,会找你的…… 她这时用内线,岂不就是承认她想他了? 本来,就算是她想他,也是很纯洁地想他,只是,易辛这只禽、兽一定会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到时还不给他笑死?! 她想了想,作罢。 又下床去拿手机,重新开机,躺回床上给他发短信。 斟酌再三,她打下一行字:书房睡得很欢乐茆? 发送。 刚刚放下,手机就震动了,新珩都忍不住怀疑他是在抱着手机睡觉的。这么快! 他回:远远不及睡你欢乐。 她对他这种尺度的挑、逗早已经自动免疫了,想了一下,回他:得你想好了才给睡。 这一次发过去,她等了一会儿,他才回她: 折磨我,你就不心疼蚊? 她对着手机屏幕,就看得心里不争气一软,又狠了狠心,回道:疼,因为旁的事;而你,这么坚强勇敢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用不着我为你疼。 发送出去以后,她心里一阵烦乱,手指一摁,赶紧关机。 不想再看到他的回信。 将手机放远一些,再躺回床上,狠狠闭着眼睛,逼自己睡,就这样折腾了好几个来回,终于睡了过去。 结婚以后,屈指可数的几个夜晚,身边没有那个男人,睡得一如既往的不安稳。 早上很早就醒了,肚子有点饿,又想可能是因为昨晚费神,才会饿得快,索性早早地起床,直接打开、房门,想要到楼下去拿点吃的上来。 很早,佣人应该都还没起床,新珩是这样想的,只是没想到,房门打开,门外,却已经等了一个人。 俊美得有些妖邪的脸,这时,脸色隐隐有些泛青,不明显,因为但只是他的美貌就可以吸引人全部的目光。 可是她还是看得出来。 “一晚上没睡?” 她脱口问出,甚至没有经过思考。 自她开门起,他就直直看着她,这时她说话,他反而一笑,“如果说是,你的气可以消一点不?” 她摇头,“不可以。” 他耸耸肩,不说话了。 她又看了他一眼,微哼,要从他身边走过。 他极快地拉住她的手,“要去哪里?” 她回头看他,心里很想对他说一句:我如果说我要离开这里,你能给我解释不? 但想想,终究没有说出来。 能在一起,不容易。对他,对自己,她都不想轻易说离。 她只道,“吃早饭。” 他紧绷的脸这时才一松,要和她一起下楼。 她却看他,又看了看卧室,“对了,我昨晚睡得很好。” 他看着她,没说话。 她挑衅一笑,“没别的意思,就只是告诉你,我睡得很好,你白白在这里站了一个晚上,我一点都不会因为你一个晚上没睡觉而过意不去。” 易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见她嘴硬的模样,忍俊不禁,最后只道,“那就好。” 新珩微哼,转身就走。 易辛却一步跟了上去。 新珩深吸一口气,停下,看他,“你可以进去睡觉了。” 易辛听了,眼神忽然一黯,就伸手将她的身子紧紧抱到怀里,低道,“给睡了?” 她一堵,咬牙,道,“我说的是,床!我睡好了,你可以去睡。我要睡时,你不能睡,随你是愿意睡书房还是要站在门外一整夜。” 他听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真要我每晚站在门外?” 她睨他,“我没让你每晚站门外。” 他看着她,“不是不给睡吗?” “不给睡也没让你……”她下意识反驳,却猛然意识到,这又是他的苦肉计! 哪儿不能睡?房子这么大,房间那么多,再不济,外面还那么多酒店呢,他为了什么非要站在她房门外? 她冷哼,“果然是本性难移,用心险恶!” 他抱着她,笑,又低头去亲她的脸,她躲开,奈何躲来躲去也是在他的怀里,最后被他强吻了几个。 她幽怨地看着他,“易辛,你现在这么欺负我,以后,我一定让你还回来!” 他看着她,笑,又故意把脸凑到她唇边,“不用以后,现在吧,现在就欺负回去,易辛整个人,都任新珩随意处置,予取予求,不用手软。” 她看着他送上来的脸,心里一怒,就张嘴,想要狠狠咬一口,只是,齿下无力,最后也只是涂了他一脸的口水。 却把某人乐得眼睛都笑弯了。 易辛抱着她,低头,轻啄了她的嘴唇,哑声道,“别气了,好不好?” 新珩狠狠看了他一眼,“我真的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理不直而气壮的人!” 他无辜地看着她。 新珩发誓,他现在一定是在假装她在冤枉他! 她无奈低叹,“你自己说,是我要气你的吗?为什么你每一次可以这么毫无心理障碍地跳开根本原因,却弄得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呢?”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328 扔到床上[VIP] “根本原因?”他挑眉看她,“你真要和我谈根本原因?” 她也看着他,她觉得,不论怎么算,她也应该比他要有底气。 他怜爱地摸着她的头,低声道,“根本原因只有一个,我不想你不理我。你我之间,恩爱就好,完全不必浪费无谓的时间。” 她听了他的话,一窒,却还是忍不住负气,“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如果没有这么做,我会不理你?” “说到底,还是怪你。”她哼哼。 他认真地看着她,一双美丽妖娆的眸子这时又黑又沉,“好,怪我。但是,怪也怪了,现在,不生气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哦,你说不气了就不气了,你不觉得你才是应该有所表示的那个人吗?” “那你要什么表示?”他笑着看她,“你知道的,你想要我怎样都可以。” 她就要说话茆。 他却更快又说,“除了我还没有想好那件事。” 他这摆明了就是在哄她,说了她想怎样都可以,却又立刻推翻前话,说什么除了…… 她没好气看他一眼,“那我也没想好,所以今晚,你看你是要继续站在这里还是去睡书房吧。” 她说完,就要挣开他走开。 他却立刻更紧地圈住她,把她的身子禁锢在怀里,不让她走。 她来来回回挣扎了几下,硬是挣不开,她被他占尽便宜,心中一怒,紧了拳头就砸到他胸前,低斥,“放开!蚊” 他见她这样,脸色终于沉下。这时,非但不放,手上用力,反而将她整个人打横,就抱到了怀里。 她一惊,低呼。 他已经抱着她进了卧室,反脚一踢,就把门带上。 她看着他下颌的线条愈紧,心中更是不平。明明是他做错了,现在竟然还这么强硬。 心中一怒,她就不乐意了,狠狠挣扎着起来,“放开我!” 他低头看她一眼,冷笑,继而,手上一松。 “啊!” 新珩的身子狠狠摔下去,直直摔到床上。 虽然大床柔软,并不太痛,但却是被那人扔下去的,单只是这一点,也足够她一口气重重堵在心口上了。 她狠狠看着他。 他冷冷一笑,“是你自己让我放开的。” 新珩听了,血气一上来,一指就指了房门,硬声道,“出去!” 易辛冷笑,瞥了房门一眼,没动,手却抬起,缓缓开始解开衣扣。 新珩一惊,见他脸色不善,还在脱衣服,心漏跳半拍。也不顾底气不底气了,自己就赶紧从床的另一侧滑下去,准备逃跑。 “你不出,我出!” 她勉强撑着撂下一句话,边说便往门边去。 易辛却一个快步上来,将她拦住,“不许走!” 新珩被他这么嚣张一堵,气得一把抓住他拦住他的手臂,就要狠狠甩开去,没想,她抓住了,却再放不开。易辛一个反手,就将她的手紧紧握住,继而,手上用力,她整个人就稳稳落入他的怀里。 易辛唇角一勾,将她抱起来,却是再次扔回床上。 他原本就身手利落有力,这时又是心情不悦,整个过程里,动作再难温柔。新珩原本就柔弱,哪里受得了他这样对待?这时被他一抓一抱一扔,全身都狠狠痛了几痛。 她既痛,又看他还紧绷着脸,顿时,心中是又气又怒又委屈。一咬牙,手肘撑了床,就要再起身。 哪知,刚刚和男人一番纠缠,已经将一头头发弄散,这时一着急,手臂刚好压到了头发,她又起身得太急太快…… 头发顿时重重一阵拉扯。 新珩没忍住,低呼出声,“啊!” 同时,重重倒回床上,大口大口地吸气,缓解疼痛。 易辛原本还冷冷笑着看她挣扎,这时见她疼得小脸都皱了起来,霎时,脸色大变,慌忙低身,就去察看,“怎么了?” “疼……”新珩觉得,她的头发肯定掉了! 易辛不知道她是扯到了头发,只见她呼疼,心中顿时一悔,瞬间就柔了声,问,“伤到哪里了?” “头……”新珩闭着眼睛吸气。 易辛闻言,就要急急地将她的头托起,想要查看,新珩却更快,一手将他挥开,“不要碰我!” 易辛见她这样,心中懊恼悔恨霎时翻天覆地而来。只是他这人本性难移,一边悔恨着不该那么重地摔她,一边却又更加强硬地拉开她的手,强行将她的头托起来。 她被他彻底刺激到了,这时哪里还愿意依他,趁他忙着注意她的头,她身子用力,一个翻身,就远远躲开了他。 他怀中一空,就要将她抓回来,却猛然见到自己手上,剩下一绺头发。 新珩也看到了,霎时,心头骇然,却见床上还有,虽然不是多得触目惊心那种,但依旧刺目。 后脑还疼着,又见头发掉了,新珩心中原本就委屈,这时一被刺激,鼻头一酸,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一滴。 易辛见到头发,也终于意识到,是新珩刚刚那一个起身,将头发扯了下来。 --- 一更毕,稍后第二更,谢谢阅读~~谢谢鲜花月票咖啡留言~~ 正文 329 对你负责[VIP] 心里蓦然一阵酸疼,再不管其他,易辛长臂一伸,慌忙就将她抱到怀里,柔声哄道,“乖,别哭了,是我的错,对不起,好不好?” 她原本只是一时疼痛加委屈没忍住,才落下一滴泪,这时被他一哄,眼泪反而是脱了闸,眼睛酸疼,泪水就落得更多。 心里又觉得丢脸,她一怒,就推他,“不好!我不要你道歉,你走开!” 他眼中重重一抹疼痛划过,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却随即哭得更厉害。 他无奈低叹。 她边哭边推他,“你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都是假的,你还摔我,把我头发都扯掉了!茆” 她这时气怒当头,也不管头发其实是她自己扯下来的这个事实,只一股脑将所有的错全都推给他。 而易辛,在见到她落下的那一绺头发那一刻就已经后悔自责得要死,自责又心疼,这时更是无话可说,只温柔地把她抱到怀里,好声哄着,“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摔床上,也不该对你凶。头发,头发没掉多少,新珩还是最好看的。” 他一对上她的眼泪,就无力,这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只能急切地去亲她的脸。 然而,这个时候的新珩,对易辛整个就是一个排斥的心理状态,只觉得他是睁眼说瞎话,明明那么多,他还说没掉多少,又无视她的不愿意来亲她…… 顿时,怒气上涌,新珩手上狠狠一用力,就重重地推开了他。 “走开!出去!出去!我不要见到你!蚊” 她推他,嘴上也在赶他。 本来,她那点力气,若是他不想,她是怎么也推不开他的,然而,她的眼泪之下,他已经再也不是原来的他。 他舍不得让她难过,即使,放开她,他也会难过,他终究还是任她将他推开。 他下床,站在床边看她对着头发抽泣,心中一阵绞痛,只低声说了句,“你别哭,我出去就是。” 说完,他转身就出了房间。 只是,等他真出去了,新珩一看,心中却更酸,霎时,眼泪落得比他在这里的时候还要多。 一开始哭,是因为疼,又见掉了头发,哭到后来,却是将头发一挥,全扔到地上去,已经不知道在哭什么了。 她很少这么任性,这时却只觉心口重重堵着一口气,那人却还真放她在这里就一个人出去了,一时,一生气,随手抓起旁边的枕头,就往前狠狠扔过去。 房门这时刚好被人从外面打开,易辛进门,刚好见到枕头落在地毯上。 眼中一疼,他一声轻叹。 新珩抬头,见他去而复返,眼泪瞬间收了一点,却又随即别扭了,睨着他,就问,“不是走了吗?” 他看着她,一笑,也不管她凶巴巴的脸色,就走到她身边去坐下,看着她,半玩笑半认真,“以为我走了,所以才哭得这么难过的?” 她瞥了他一眼,将头偏开。 他将她的身子扳回,这一次,他注意了力道,不至于再把她弄疼。 他叹,“我没走,我给你拿镜子去了。” 她看他,才见他这时拿了两面半大的镜子进来,他顺势将其中一面放到她手里,“来,看看,头发还在,我没骗你。” 他说着,已经举起了另一面镜子,对着她的脑后,让她可以从她手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后脑。 新珩挂着泪珠,将信将疑地往镜子里看去。 头发仍旧浓密黑亮,虽然散乱了,但发质好,易辛伸手轻轻一顺,就再次整齐起来。 眼泪终于收去了大半。 易辛见状,才从她手里拿回镜子,收起来放到一旁,看着她,低声道,“好了,不怕了?” 她睨了他一眼。 他一笑,就将她抱到怀里,哄道,“就算新珩真没了头发,我也一样喜欢。” 她嗔怪,“你才没了头发!” 他见她这时已经不再伤心哭泣,心才终于稍稍放下,笑着和她说,“好,只要你喜欢,我就不要头发了。” 她听了,一怔,待想象到他没有头发的样子,立刻就没好气回道,“我不喜欢。” 他一笑,亲了亲她的脸,“好,那就要头发。要和不要,全听你的。” 她这才脸色稍缓。 他忽然认真对她说,“新珩,原谅我。” 她看着他。 他道,“刚刚,不是真要对你凶,我只是受不了你从我怀中挣脱。你推开我,我会着急,才只想着把你扔回来,没想到……你自己能把头发扯下来。” 她听他前面的话,原本还心中一软,到最后一句……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自己的错了?”她眼睛一眯,危险地看着他。 他只是泰然看着她,道,“不,是我的错。我是你的丈夫,是要对你负责的男人,你受伤了,不论是因为什么,都怪我,怪我没有好好爱护你。” 她听得心头一窒,嘴上却硬声道,“嗯,话很好听。” 他只是温柔一笑,把她的头压在自己心口上。 她一怔,却听得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霎时,身体一软,就任他抱着。 他温声和她说话,“还有,原谅我,我真的还没有想好。” 她一窒。 “新珩,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答案,好吗?这件事……原本,我是绝对不会考虑的,但是后来,我动摇了。只是动摇得却又不够彻底,所以,我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你乖一点,等我,好不好?”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330 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VIP] 她想了一下,问他,“什么样的答案,很重要?和我有关?” 他看着她,点头,“是,和你有关,所以,我很为难。” 她眯着眼睛看他,“该不会,我真有个亲妈吧?” 他见她忽然就紧张起来,忍不住一笑,亲了亲她的脸,安抚她,“我保证,俞小疑才是我亲丈母娘。” 她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终于妥协道,“只要妈妈还是妈妈,姥姥还是姥姥,那……我就等一下吧。” 他一听就笑了,“好,我给新珩保证,妈妈还是妈妈,姥姥还是姥姥。” 说着,却忽然眸光一转,就看着她,唇边勾着奸邪的笑,“那你也给我保证一个?” 她抬眸看他,“保证什么?” 他抱着她,笑,“保证,易辛还是新珩的老公,需要享受应有的权利,并且,必须按时履行应尽的义务。” “茆” 权利,义务,必须,还按时…… 新珩扯了扯嘴角,“你想说的,其实是夫妻权利和义务吧?” 他眸光一亮,“聪明!” 新珩无奈地望了望天花板,又看了看易辛一脸的奸邪,纠结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回答,“那好吧。” 哪知,她刚刚松口,唇上,就猛然被熟悉的气息堵住。 一阵温热,齿关随即就被撬开,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是要回应还是把他赶出去,他已经将她扑倒在床上蚊。 他灼热的微紧的身体压在她身上,那样的体温和姿势,让她忍不住身体微颤。 他一边吻她,一边低哑着声问她,“知不知道昨晚,我有多想你?” 她很想说,她不知道。 但他应该是料定了她要说扫兴的话,这时索性不给她开口的机会,问完,就直接上来堵住她的唇舌。 然后,紧接着一阵令人窒息的激情,她神智模糊,已经完全想不起他上一句说的是什么了。 他这时才稍微松开一点点,却是趁着她喘气的时间,抚摸着手下的娇躯,又动情地诱、惑她,“昨晚,我站在你房门外,一直都在想,下一秒,你会不会出来?” 他说了一阵,又去吻她,她被他来来回回弄得神智迷离,气息急促,他又哑着声继续说,“可是,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我站在那里,一直在想你说的,你不会再为我心疼。然后,我的心就好疼。” 他说到这里,眼睛里一抹痛色清晰鲜明,完全不像他平时的模样,却又偏偏惊人的真实。 她迷迷蒙蒙里看得心头一惊,就要说话,还没开口,却又被他堵上。 “我在心疼里反省,又思考我该怎么办?如果新珩不爱我了,我要怎么办?”他看着她,美丽得妖冶的眼睛灼灼地看着身下,她酡红的脸,“可是,知道吗?我想,没有关系,新珩不爱我了也没有关系,只要新珩还愿意让我爱她就好。” 他说着,吻,轻轻柔柔落到她的脸上,眉眼,脸颊,唇上,一路诚恳而虔诚,嗓音低沉,像是在轻哄,却又像是卑微的乞求,他告诉她,“可以让我这么抱着,吻着,爱着,即使只有这样,我也可以接受。” 他说着,唇舌一路,刚好落在了她的耳垂,然后,所有的声音便是贴着她的耳朵,最近的距离里,直接抵到了她的心上。 她浑身轻颤,说不清是因为他的挑、逗还是因为他的话。 这样的坦诚里,那个男人,几乎不再是易辛。 那么,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只有在床上,才会对她说这些? 有一个假象,似乎这些只是一个男人在床上,前戏里,对一个女人的讨好,讨她欢心,然后,添了夫妻情、趣。 可是新珩的心急剧跳动,因为他的话,她想,她信。 就像酒醉以后的胡言乱语,也有一个假象,似乎是神智不清里的口没遮拦,可是,酒后吐真言,那样的话,平常没说,也许只是因为,平常,终究还是有些畏惧。 因为,再是深爱,有时也会畏惧毫无保留的坦白。 但是,他却又应该是希望她能明白的,急切地希望,所以,才会在这时和她说。 新珩恍悟,心中便随即狠狠一疼。她猛地抬手,就紧紧抱住他,她想要说话,却再一次,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堵上。 她浑身一热,也不想其他,就试着将舌头伸进他的嘴里。 然后,她只觉手下,他的身体忽然一僵,霎时,原本还小心翼翼的温柔,瞬间就激烈起来,像是细火上忽然泼了油,一发不可收拾。 她浑身一颤,却还是强撑了勇气。 原本在他背上的她的手,缓缓移至他的腰臀,替他解开裤子…… 他浑身一震,眼神,瞬间炙黯。她只是恍恍惚惚一看,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下猛然一热,他已经冲了进来。 身体瞬间被打开,太快,她忍不住呻吟,“轻……点。” 他终于在她的身体里,也是舒服得眉目一展。听她娇嗔,随即一笑,低头,就吻上她的唇。 *** “砰!” 一声清脆,病房附近的护士站里,护士们听到了,互看一眼,心照不宣,脸上无不露出同情而无奈的表情。 其中一个年轻护士悄声说了个数字,“28。” 第28个碗了,自从vip病房里那位住进来,已经摔了28个碗了。 ---- 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明天早更+三更~~ 正文 331 随时可以离婚[VIP] 一到吃饭的时间就开始摔东西…… 原本,她最初的时候摔的是点滴瓶,但是点滴是止疼的,摔了以后,医生开药,护士取药,这一番折腾下来,疼的还是她自己。 虽然脾气大,但好在脑子还没坏,到后来,自己就不摔了,改摔饭碗,总归饿个一两顿的,也没多大关系,关键是,脾气闹了就好。 这种声音之下,护士们都极有默契地叹了一口气,却没说话。 她们不说话是有原因的。 果然,刚刚叹完气,病房门就打开了。一身香奈儿套裙的女人从里面出来,利落的高马尾,眉眼犀利,高跟鞋蹭蹭蹭踩过来,随便抓了一名护士,一脸的冷艳高贵就命令,“你,跟我进来!” 被点名那名护士一个惊吓,脱口而出,“我?” 冷艳高贵的女人瞥了她一眼,不说话,连停顿都没有,直接转身,就又回去了,那样子,是明显懒得浪费一个字。 女人离开之后,剩下的几名护士都一脸同情地望向那被点名的小护士,其中一位还自觉地到角落里拿了急用扫帚递给她,“去吧!茆” 被指名的小护士一脸哀戚,望着同伴抱怨,“凭什么啊?我又不是清洁工,她摔了东西,让我去打扫。” 另一名护士眨了眨眼睛,很中肯地回答她,“就凭,你惹不起香香公主,去吧!” 小护士听到“香香公主”,终于苦得再说不出话来,转身走了,打扫卫生去。 其余的护士同情地看着她。 香香公主是护士们为刚刚那位香奈儿女人取的小名,因她浑身香奈儿,脾气又嚣张,指使起人来,毫不手软,真把自己当成了公主,于是,大家就都很有默契地在背地里叫她“香香公主”。 小护士进了vip病房,见到床边一地的残羹,又脏又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就默默地开始打扫了,看也不想看床上大半张脸缠了纱布的女人一眼蚊。 本来还挺同情她,见她毁容,又差点伤失明。但两天下来,大家都在心中有志一同地赞同了那句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躺在床上的女人,正是夏暖心,香香公主就是她女儿,新珏。 这时,新珏也有些不耐烦了,对着夏暖心冷道, “吃点儿东西吧,你就是饿死了,爸也不会来,你折腾我们有意思吗?” 夏暖心半张脸掩在纱布之下,只能用一只眼睛看向新珏,冷哼,“不想来,没让你来,滚!” 新珏就要生气,却被身后的男人拉住。 新珏不忿回头,看向沈言。 沈言用眼神制止她,又对房间里的女佣道,“再去准备吃的。” 女佣点头,“是。”说完,立刻出了病房。 沈言这才看向夏暖心,温言劝道,“妈,您先将身体养好,以后的事,我们再慢慢商量。” 岂料,夏暖心听了,却是一记冷笑掷向沈言,“养好?沈言,你现在心里是不是都乐开花了啊?” 沈言脸色微沉。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你心里从来没有忘记新珩那小sao蹄子吧?说你们俩是清白的,你就骗新珏吧!我才不信!那贱命丫头如果没有勾、引你,如果没有在床上把你伺候得舒坦了,你能这么多年一直明着暗着地护着她,连她跟了别的男人,你也还不死心!”夏暖心用一只眼睛冷冷看着沈言,嘲讽道,”你手下暗地里养的那些人,都是做什么用的,你自己清楚!” 沈言眼中杀戾一闪而过,转瞬,却又回复了一贯的温儒。 “做什么用的?”新珏闻言,眼一眯,就质问沈言。 夏暖心冷哼,“做什么用的?方便他和那贱女人偷、情用的!” 新珏闻言,大怒,狠狠一把抓过沈言,指着他就骂,“沈言,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原本温文尔雅的脸上,这时终于显了不耐,沈言手一挥,明明动作不大,新珏却已经被震开。身子被一股推力逼着后退两步,新珏心中又气又怒,就要动怒。 沈言却先沉了声,冷淡地看向新珏,“够了!新珏,我喜欢谁,忘不了谁,你不必假装你不知道。你我之间,本来就毫无夫妻感情,你如果愿意,我们随时可以离婚。” 新珏听了,浑身大震。 连在一旁默默打扫的小护士听了,也是双手一僵。 离婚? 医生护士们都在背地里议论,说香香公主的老公娶了香香,才真正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那么这时,这是鲜花就要脱离苦海的意思? 即使自知配不上这样优秀的男人,但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小护士还是忍不住要在心中心花怒放一把。 她正正心花怒放着,却不想,一声冷斥猛然砸过来,“滚出去!” 声音太过尖刺,忽然而来,小护士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却见新珏正狠狠看着她。 那样子,就像要和她离婚的人是她一样…… 小护士被新珏一吓,慌忙拎了东西,赶紧逃出去。 她动作慌张,只是众人看不到的脸上,却藏也藏不住幸灾乐祸的笑。 这下,有好戏看了! ---- 一更毕,谢谢阅读~~今天三更,稍后第二、三更~~~ 正文 332 前事(1) [VIP] 332前事(1)文/南觅 病房里再没有外人,夏暖心只躺在病床上,冷眼看着床边的一双男女。 新珏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沈言,声音里是明显压抑的怒和恨,低沉,咬牙切齿,“沈言,你到底有没有心?!” 沈言原本面貌温儒,笑起来时,是典型的白马王子,只是一旦脸色沉下,整个人浑身就全是令人难以靠近的冰寒。 他目无表情地看着新珏,“你一直都知道我有没有心的。茆” “你!”新珏脸色猛然涨红,一指指向沈言,只是,手指却也颤巍巍地不稳。 她闭了闭眼,痛苦而愤怒,“是,你一直都有心,你的心都在新珩那里。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沈言淡淡瞥了她一眼,“你逼着她和新家、和我,恩断义绝,她一去不回头。我以为,和你结婚,她会回来看我,哪怕是一眼。我告诉自己,只要她回来,我就再也不放开她,哪怕她终究不爱我。” 沈言说到这里,眼里忽然一抹颓败,“只是,我似乎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她对我,连再看一眼的情分都没有。而我,却只是将她推得更远。” 沈言说得动容,新珏却完全是被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笑着,眼睛里全是愤怒、痛苦和讽刺,她指着沈言,笑得发颤,“真是深情啊!这么深情,你怎么不让她知道呢?” 新珏说着,却又立刻嘲笑地摇头,“不,不,你以为她不知道吗?新珩聪明着呢!她可聪明了,她知道我喜欢你,她也知道你喜欢她,她知道夏小东一直对她心存猥、亵,她也知道秦临对她居心不良!她真的什么都知道,她只是假装不知道!蚊” 新珏笑着,然后,眼睛逐渐泛了红,声线颤抖,只是这时,却已经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了,“她明明知道你对她一往情深,她也没有要你,她宁愿去跟着易辛这样的男人,做他见不得光的情、妇!” 新珏看着沈言,终于大笑了出来,“看到了吗?你从小心心念念爱着的护着的女人,宁愿去做别人床上的玩物,也不愿意回头看你一眼!” 沈言听到这时,原本冰冷的脸上忽然一丝阴狠划过,那样的眼神,够厉够狠,衬着他儒雅的外表,不协调得近乎刺目。 而新珏看到了,却只是笑得更张狂,她指着沈言,大笑,“和夏小东这个败类,和秦临这种yin棍比,你沈言确实要高贵许多,是我,我也看不上夏小东,看不上秦临!”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二十年来,你的目光没有一天不在她身上,可是她呢,她还是不喜欢你,即使有夏小东有秦临这些人为你垫底,她还是看不上你!结果怎样?易辛一出现,她立刻就迫不及待跟了那个男人!” 新珏呵呵笑着,眼睛里已经现了癫狂,神智,似乎不再那么清楚,她的笑,绝望又讽刺,“已经被易辛用过无数次的女人,你也还是看得上?” 新珏最后一句话,终结在一声清脆的耳光里。 “啪!” 那一巴掌,下了重力,新珏被扇得连站也站不稳,直接摔到地上。 而后,所有的声音,叫嚣的,嘲讽的,终于终止。 沈言冷冷看着地上的女人,声音平静得令人胆寒,“这一巴掌,是你欠我和新珩的。如果没有你,两年前,我和她已经结婚了。即使她不爱我,她也依旧会成为我的妻子,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沈言清冷一笑,“因为你,我和她,到了今天这一步。” 沈言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再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 新珏望着沈言的背影,终于低低啜泣出声。 嚣张犀利的人,这一刻,匍匐在地上,周身全是软弱和痛苦。 夏暖心只是躺在床上,疯狂地笑着,笑得一半的脸湿透。 ** 欢愉过后,易辛抱着新珩,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她的脸,新珩靠在他怀中娇喘着平息。 他看着她,眼睛里全是宠溺的笑,“累?” 她听了,没好气睨他一眼。 他这么折腾她,还好意思问! 他只是笑,又亲了亲她的眉眼,柔声问,“睡会儿?” 她点头,却只是看着他,没动静。 他笑着问,“怎么不睡?” 她差点一拳重重擂到他胸口上去,他还真好意思问! 她看着他,见他一脸的理直气壮,忍不住咬牙,忍了忍,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只能一狠心,道,“你先出去!” 她的脸上,刚刚才退了些潮红,这时,话一说完,又全回去了。 他见她脸蛋红扑扑的,心中一阵怜爱,手掌在被子底下顺着她的腰线轻轻抚摸,又哑声道,“你睡,我不动。” 她差点咬到舌头,“你骗人!” 他睁着璀璨的眸子看她。 她狠狠瞪他一眼,“多少次了?每一次你都这么说,结果……!” 她说到这里,气急,索性一声冷哼,不说话了。 “结果什么?”他笑得妖孽,问她。 她脸上一阵充血,狠狠剜了他一道,别开眼,不说话。 后来,还有什么悬念?!他一动,她还能睡?只能被他抓着继续! 他看着她,低低笑出声,却也没有再坚持,便缓缓从她身体里退出。 她只觉一股热流随着他的动作流出,脸上一热,心思却微动,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 稍后第三更,谢谢鲜花荷包月票~~ 正文 333 前事(2)[VIP] 333前事(2)文/南觅 已经快两个月了,从易岚过来找她,她决定要孩子,到现在,两个人毫无禁忌地欢爱,没有任何防范,没有任何保留,时间,快两个月了。 上个月,她隐隐期待了一下,结果月事却一如既往地准时来了。 她心中小小失落了一番,但是,如果不出意外,按照他们恩爱的程度,整天整夜胶在一起,这个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她想了想,对易辛道,“易辛,这几天,我们要注意一点。茆” 易辛一怔,看向她。 新珩见他这样,不好意思一笑,解释,“我觉得……好像差不多了。” 易辛闻言,脸色顿僵。 新珩却没有注意,只顾着心中羞涩,便移开目光,道,“宝宝啊。两个月了,我们这样……它差不多也该来了,为了它的健康,我们要注意一点。” 她没有看到,易辛眼底划过的一抹沉痛。 易辛闭了闭眼,将她的头抱到自己胸前,低道,“好,听你的。蚊” 她心中一甜,乖乖靠在他怀里。 他顿了顿,又小心告诉她,“这种事,还是要看时机的,不能只算时间,知道吗?” 她点头,“嗯,我知道。但是我觉得我们这样……应该会很快。” “新珩……”他欲言又止。 新珩这时在兴致上,完全没有在乎他的意思,她觉得,时机固然重要,但是他这么热情…… 又当他这时的话,全是在给他自己争取福利,新珩想着,就随口顺着他道,“好了,我知道,顺其自然。但是,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它如果真来了,还那么小,需要我们细心保护它,知道么?” 他只觉心脏狠狠一揪,一股痛意急剧,脸上却只是勉强笑道,“好,你保护它,我保护你就够了。” 新珩,“” 易辛立刻抓住时机,似不经意就开始转移话题,“对了,夏暖心的那个奸、夫,是什么人?” 新珩一听到夏暖心,心情瞬间就沉了,心中有些怨怒易辛要在这种时候提她不喜欢的人。 这种时候诶,她和他欢爱过后,由他抱在怀里憧憬着宝宝…… 他竟然和她提夏暖心! 她没好气地看着他,“人不是你找来的吗?你还来问我。” 他见她眼神幽怨,只觉心脏都软了,亲了亲她的唇,哄道,“乖,和我说说?” 她顿时就被他吻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睁着水光潋滟的眸子看他,“那你要知道什么?” 他见她这样,就更是忍不住心生疼爱,柔声问,“那个男人,是你的老师?” 新珩皱眉,否认,“不是。” 易辛看着她。 她认真澄清,“真不是。秦临虽然名义上是我和新珏的家庭教师,但是,我上学比新珏高了两届,秦临怎么可能同时是我和新珏的家庭教师?那不过是新昊对外的说法,说着好听的,其实说白了,我就是个伴读。” “伴读?”易辛挑眉,“这年代还有?” 新珩煞有介事地点头,“伴读就是,老师来了,我给准备水果;老师或者新珏饿了,我给做点心;老师走了,我送到门口。” 新珩说着,又忽然摇头,“不,不对,我觉得根据我做的这些事来看,我连伴读都说不上,我充其量就是个书童……” 易辛听得皱眉,声音不自觉的变得沉了,“你那姥姥呢?” 新珩看他,见他脸色不善,总觉得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是“你给人当书童,那你姥姥在干嘛?!” 新珩在心中默默地叹一口气,这就是她不想和他提往事的原因。 他总会怪这怪那的! 其实,都已经过去了的事,还有什么可怪的? 当然,也不能说过去了,就假装过去和自己全没关系,只在当做笑话看,这样说,就真有些矫情了。但是,她觉得,最多,也就是自己在心中默默地痛定思痛一下,要说一件件细究,就真没有必要了。过去的事,能忘,忘了是最好的,提起来做什么呢? 新珩道,“姥姥也有姥姥管不着的事啊。我毕竟是新家的女儿,我可以三天两头地住到她那里去,算是小住吧,但也不能一年到头地和她过啊,新家那么注意名声,这传出去就是笑话了。而同样的道理,姥姥也不可以一直住在新家,一个月能来一次就算好的了。” 新珩想了想,又道,“不过,如果我生病了,在新家没有人照顾我,他们就会把我扔给姥姥,那时候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嗯,眼不见为净。” “扔给你姥姥,是把你丢出去任你自生自灭的意思?”易辛面无表情地问她。 新珩听了,唇角一抽,“你能说得委婉一点吗?” 易辛抚了抚她光、裸的背,不答,只问,“那夏暖心说的八年前,又是怎么回事?” 新珩无辜地看着易辛,“天地明鉴,我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桩。” 易辛垂眸看她一脸冤屈,忍不住一笑,“那我来告诉你,秦临和夏暖心,八年前就已经上床了。” “”新珩幽怨地望着易辛,“那她还有脸来指责我!”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334 前事(3) [VIP] 334前事(3)文/南觅 易辛深深看着她,“但是据说,并非自愿,而是被设计的。” 她一愣,这个,真没想到。 她以为,那两人应该是郎有情妾有意才对,要不那天酒店那段偷情,那什么男女怎么会那么契合? 她问他,“那么,是夏暖心设计秦临,还是秦临设计夏暖心?” 易辛抱着她,高深一笑,“这么说吧,夏暖心一直以为是秦临设计了她,而秦临以为是夏暖心设计了他。” 新珩微微蹙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是另外有人设计了他们俩?” 易辛笑,默认。 新珩恍然大悟,低呼,“而夏暖心以为那个人是我?!” 易辛点头。 新珩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冤,躺着也中枪茆! 她幽怨地看着易辛,“虽然我和夏暖心有宿怨,但是和她有宿怨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她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地就把罪名扣在我身上呢?我真的是……太招小人了!” 易辛见她哀怨,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很公平地评价,“其实,你也并不是太冤。” 新珩闻言,再受打击,就狠狠看他。 他见她目光嗔怒,心中一柔,情不自禁地就去亲她。但他言语上就没有和她站在一边,她心中幽怨,自然不肯让他遂心,他亲她,她就躲开。 他两次亲不到人,耐心用罄,索性一个翻身,就稳稳地把她压在身下。 她挣不过他,眼见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禁一声哀鸣蚊。 他压在她身上,看着她,邪恶一笑,“还躲?” 她眯着眼睛,用眼神表示她的不屈服。 他心满意足,眼神就像是一头即将要享用大餐的狼,眼睛里泛着幽幽的掠夺的光芒,奸邪一笑,就要缓缓低头,吻上她的唇。 她到底不甘心,这时,趁他不意,身子猛然往下一滑,就将头埋进他的胸前,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腰,不肯出来。 他最后也没有亲到她,只是眼睛里却全是愉悦,低头,只看得到她因为和他玩闹弄乱的头发,心脏柔得几乎融化,“学聪明了?” 她在他怀里呜呜一叫,才不抬头。 他一笑,翻身,自己平躺了下来,让她的身子趴在他身上。 手掌细细摩挲着她的身体,他缓缓道,“说你不冤,可不是我不帮你。你要想想,这一次,是我设计了她,并且,从今以后,她是永无翻身之日了。而你,是我的人,她不恨你恨谁?再顺带联想到八年前,然后把罪名一起推给你,也是常情,符合逻辑。” 他看着埋在他身上的人儿,柔声道,“你说,还冤吗?” 她一脸哀色地从他胸前抬头,“不冤……” 他笑,“这就对了。” “可是,好亏……”她目光哀怨,“我是你的人,然后,你做的事,就全成了我做的。” 他目光几不可察一沉,问,“我做的事,你不喜欢?” 她摇头。 他声音里隐隐有些小心翼翼,“喜欢?” 她还是摇头。 他的心莫名忐忑,抬手,捧住她的脸,认真地问她,“实话。” 她咬了咬唇,“实话就是,我喜欢你。” 他的心蓦然重重一跳,单单只因她的几个字。 她还没有察觉,只顾自己说下去,“这就是你的做事风格,极端,说实话,还有点狠毒,虽然一开始很挑战我的整个人生观,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我能接受。就像,我的行事优柔寡断又瞻前顾后,说不定也挑战了你的人生观,但你也没有因此就不喜欢我了,对不对?” 他紧紧凝着她的眸子里,流光璀璨,“对。” 她点头,“所以,即使有很多人不喜欢你,因为你的行为或者性格,讨厌你,甚至鄙视你,但是,我也是和你站在一边的。” 她想了想,总结,“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是这个意思!” 原本一席动人的表白,到最后,却急转直下,落了个鸡和狗的总结……易辛那颗原本温暖得都快化了的心,终于狠狠抽搐了两下。 “我不信你想不到好一点的表达方式。”他看着她,肯定,也学着她幽怨的模样。 她望着他,假装无辜,却没装成,最后,自己先笑了出来,将头埋在他胸前,就笑得浑身发抖。 笑够了,她才抬头,哄他,“放轻松,这个就是很简单的,我稀罕你的意思。” 他微微眯眸,表示怀疑。 她又开始纠结,“可是,我还是很吃亏,我明明没有做,大家却都认为是我做的,就来骂我……这不是我的风格。” 易辛挑眉,“那你的风格是什么?” 新珩看着他,想了一下,不答反问,“知道我是怎么被赶出家门的吗?” 易辛眼中一抹暗色迅速划过,稳声回答,“听说过一点。” 她忽然眯了眼睛看他,“听谁说的?” “元深。” 新珩,“” 忍不住腹诽:是你自己让元深去查我的吧! ---- 一更毕,谢谢阅读~~稍后第二更。 又一个月了,大家来给易辛和新珩撒月票吧~~ 正文 335 前事(4) [VIP] 335前事(4)文/南觅 “哦,那你都听说了些什么?我也听听看,看和我知道的是不是一样。”她看着他,笑。 他见她脸上笑容,只觉心口一疼,嗓音却愈加的平静,“你二十岁时,大学毕业,毕业旅行和沈言、新珏一起去了夏威夷,新珏游泳溺水,新昊大发雷霆,当即飞过去,在医院里就教训你,致使你们之间剑拔弩张,一发不可收拾,终于脱离父女关系。茆” 新珩听他用简单几句话就描述了自己人生里最重要的转折,心头微涩,又忍不住讽刺。 她微顿,仍是对他摇头,“元深办事不力。” 他静静看着她。 他一笑,“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你都不知道。如果没有那个,新昊再狠,也不会把我赶出家门,再说,还有沈言在,他也不会允许我和他取消婚约。” 易辛深深看着她,眼色沉黑,聆听的姿态,或许,比聆听还要更多。 新珩轻叹一口气,“当时,是新珏哭着闹着求着要和我一起去夏威夷的,原本也是,我的毕业旅行,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去,只是因为,她知道,沈言向我求婚了。蚊” 易辛眼中精芒乍过,极快,她还是抓住了。 忍不住一笑,她看着他,安抚,“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微哼。 她又忍不住笑得更深,笑了,才道,“我隐隐知道,新珏不会那么容易放弃,而我,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所以,我是不同意新珏和我过去的,但是,沈言答应了,而那个旅行,本来也是沈言的意思,所以,我也就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果然,她跟过去,就出了事。她的水性原本很好,游泳锦标赛拿个前三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哪里想到,就在我和沈言都在沙滩上,没有注意到她时,她溺水了。” “因为抽筋。”新珩说到这里,嘲讽一笑,“被送到医院,醒来以后就一直哭,又哭着打电话给新昊,说了一番她的鬼门惊魂,劫后余生。” “新昊当时是又愤怒又心疼,当然,愤怒的对象是我,心疼的对象是新珏,他以最快的速度过来时,我正守在新珏病床前,不敢离开半步。而新珏,一见了新昊,就指责我,说是我害她的,是我巴不得她死,因为,我想要独吞新家的财产,独自霸占沈言。” “新昊当时就怒不可遏了,指着我,和新珏一起骂我心狠手辣,不知廉耻,嗯,基本上,怎么难听的怎么来。” 时隔三年了,新珩再说起往事,都忍不住想笑,唇边,藏也藏不住,嘲笑。 易辛深深看着她,眼神疼惜,问,“你就任他们这么骂你?” 新珩看着他,摇头,“我说了,没有做过,却这么被人骂,我很吃亏的。” “嗯,是很吃亏。”他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顺着她的话说。 “所以,我当时就狠狠扇了新珏一个耳光,还把她从病床推到了地上去。” 新珩说到这里,没忍住,笑了出来。 易辛看着她,像看怪物一样。 她反而被他看得奇怪了,问,“怎么了?没想到?” 易辛表情认真严肃,点头,“没想到。” 新珩努努嘴,她当时真的是被刺激到了,日夜守着她,生怕她有一点儿事,到头来,她却指责她想害死她。一时怒壮人胆,她才会做得出这种事来。 不想,易辛却随即道,“你怎么会这么笨啊?!” 绝对是责斥的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新珩一囧,幽幽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会夸我勇敢来的。” 易辛一脸的“你没救了!” 新珩,“” 轻叹了一口气,易辛摸着她的头,低斥,“尽会做些损己不利人的事!” 他虽是斥着她,但语气里却全是纵容宠溺,揉了揉她的头发,眉眼里,对她的疼爱显而易见。 她像猫儿一样蜷在他身上。 他叹,“看来,你的事,以后只能交给我,靠你这笨脑子,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他那个亲者痛,仇者快,配合了他难得一见的无奈而痛惜的表情,就更是生动了。 她看着他,呵呵笑了出来。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被赶出家门的?” 新珩点头,“嗯,我揍新珏,新昊揍我。可能是因为实在太疼了,我没忍住,一气之下就说,我看不上你的财产,也看不上沈言,你们谁爱要谁要,我才不要。” “然后……新昊就说,看不上就滚。于是,我就是这么被赶出来的。” 新珩说完,抿了抿嘴,这种事,连想起来都是无奈又心酸。 易辛听着,眼色深沉,新珩正以为他是在为她抱不平,他却忽然问,“沈言是什么态度?” 新珩一囧,想了想,脸色有点僵硬,“没注意……” 易辛看着她,微微眯着眼。 新珩一看,慌忙表示,“天地明鉴,我都被揍了,还要被赶出家门,我哪里还管得上他?” 他微哼,“他可是向你求了婚的。” 新珩点头,“可是,我不确定,他有没有也对新珏说过这样的话啊。” 易辛挑眉。 新珩皱眉想了一下,才道,“我觉得,沈言是喜欢我的,可是,却并没有到非我不可的程度,许多年来,他一直在我和新珏之间犹疑不定,左右摇摆。”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336 前事(5)[VIP] 易辛深深看着她,眼神似深沉的古井,看不出痕迹和年岁。 她没有多想,只继续道,“从小看着着爸爸和妈妈之间的伤害和追逐,私心里,我其实并不认为爱情就一定是唯一的,要知道,不忠的婚姻太多,我甚至以为,一心一意已经是奢求。” 新珩说着,微微皱眉,“你知道的,我不是会主动去反抗的那一类人,我从生来下起,所有人都告诉我,我以后是要嫁给沈言的,我也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我知道沈言并非一颗心全在我身上时,我也告诉自己,哪个男人的生命里,不会有一朵两朵的浮云?哪个女人的婚姻里,又不会遭遇一朵两朵的野花?” “但是,”新珩自嘲地摇摇头,苦笑,“我不能接受,那朵野花是新珏。” “我本身厌恶新珏,和她生为姐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控制不了,但是,如果连我的婚姻也还要被她插足,那我绝对不会要。” 新珩在说“绝对”两个字时,脸上是难得的确定决绝的神情。 易辛只是静静看着他,若有所思。 新珩一笑,“所以,我并不认为我要求和沈言解除婚约,他会受到多大的伤害。而事实也证明,我离开不过三月,他就和新珏结了婚。” “我后来常常想,说不定我还帮了沈言一把,他原本在我和新珏之间游移不定,难以抉择,我自行退出,倒省了他许多烦恼。茆” 新珩说着,却见易辛一直紧紧看着她,不见反应,忍不住心中狐疑,就小心地看着他,问,“在想什么?” 易辛坦言,眼神透彻而珍惜,“在想,你果然是天生只属于我的。” “”新珩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有些僵硬地看着他,“你这是在炫耀?” 易辛兴味一笑,“炫耀?炫耀什么?” 新珩说得有些扼腕,“二十年的婚约还比不上和你相遇的两个月。” 易辛听了,略微沉吟,点头,“嗯,你的总结很好,所以说,你也要承认对不对?蚊” 他说着,手掌动情地抚摸着她的娇躯,笑道,“你天生就是要成为我的。” 他动作挑、逗,她浑身一缩,就忍不住嗔怨,“什么天生?说得跟自己有多理直气壮似的,你还不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把我强娶了的?” 易辛勾唇一笑,抱着她就翻了个身,让自己在她身上,低头,怜爱地摸着她的头,道,“如果不够快,以你拖拖拉拉犹犹豫豫的性格,我还能娶得到你?” “此刻,我又能这样抱着你?” 他说着,低头,就轻柔地在她唇上落了一吻,而后,唇舌更是缓缓往下,在她颈项上和胸前游移。 她一窒,心中隐隐认同他的话。 她性子温吞,尤其是在感情上,而易辛,浑身上下,又没有一点是符合她最初预期的,时间拖得越长,只会让她对他愈加讨厌和排斥而已。 她心中动容,却又听他在她胸前低喃,似喟叹,有些无奈,“撇开你最后是否会接受我不说,单只是这过程里,面对你的退缩、犹豫和不信任,也足够将我逼得疯狂的。” “爱而不得里的疯狂,只会让男人的行为看起来更没有道理,反过来,更只会将你逼得更远。如果走到了这一步,却还能在一起,才真的是奇迹。” 他一边在她身上亲吻,一边似幽怨似感慨地低哑出声,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身体之上,更是让她的身体阵阵紧绷。 身体的反应大于理智,而他的话原本亦是挑、逗的意图更大,她完全没有来得及想他话中意思,就已经在他身下瘫软了身子。 小手无力地环着他的腰,到她手掌之下,他的腰臀微动,她一惊,要出声,却已经慢了一步。 身体被灼热的坚、挺刺入,她一声闷哼。 他喟叹一声,灼热的眸子却一直深深凝着她。 她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禁脸上一热,嗔怒,“刚刚才和你说了的……” 让他节制一点,他答应得爽快,才不过几句话功夫,又原形毕露了。 她想着,忍不住捏了拳头,捶在他胸口上。 她没有使什么力,但那娇羞的媚色却让他又是怜惜又是性急。 情不自禁,他重重地动了两下,又同时抓起她的小拳头,放到嘴里亲吻,妖魅的眸子却一直凝着她,诱、惑。 “好,我轻点。”他又哑声哄着她。 绝对是在哄她! 然而,她被他一番挑弄下来,神智却已经不是那么清晰。又见他一直紧紧看着她,她只觉浑身更烫,心中一羞,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改而缓缓抬起身子,去紧紧抱住他的肩。 原本是为了躲避他的视线,一番动作下来,却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往他送得更贴近,顿时,两人的身体交缠得更深。 她只听得他在她耳边低吼一声,然后,便被他抱着一同堕入了更深的欢愉。 到男人终于心满意足之时,已经是快中午的光景。 新珩才被男人抱在怀里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又被催促着起床。 她身体疲累,忍不住推了推他,控诉,“你累到我了,还不给我睡。” 他妖孽笑着,也不管她的意愿,直接掀开被子就将浑身光、裸的她抱到怀里,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装得大义凛然,“不是一早就说饿了吗?” 正文 337 前事(6)[VIP] 她欲哭无泪,怨念地瞅着他,“你还知道我饿了?那你还折腾了我一个上午?!” 他将她的身子轻放在已经蓄了水的浴缸里,这才摸了摸她的脸,甚是无辜,“因为,我也饿了。我以为,你会愿意先把我喂饱的。” 她闻言,脸猛地涨红,他却妖娆一笑,道,“二十分钟。不出来的话,我就进来帮你,嗯?” 她被他一堵,无言,狠狠瞪着他。 他却不在意地一笑,转身就离开了浴室。 新珩看着他一副衣冠禽兽的背影,欲哭无泪。 两人收整好,易辛搂着新珩下楼时,管家已经准备好了午餐,见新珩眸中含着不自觉的笑意,提起的心,这才终于放下。 要知道,昨天这两人别扭着回来时,他那一大把年纪的心脏是高高悬着,差点诱发了心脏病。 其实,真心话,动静一点都不大。尤其是新珩,也不过是脸色微微沉着,既没有大叫又没有大闹,更没有哭,管家相信,就是随便拉一个女人出来比,新珩生气的样子,别说是雷声雨点了,连乌云都算不上,顶多算一小片阴云茆。 新珩连大吵大闹都不会,说句难听点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她就是自己生气个大半年的,管家也完全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偏偏,这两人之中,重点一直都不在新珩,而在易辛! 根据过去三年的经验,新珩与易辛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是,只要新珩稍稍有一点动静,易辛就能在瞬间将她的情绪扩大,无数倍。 新珩皱了眉,易辛就会破坏; 新珩流了泪,易辛就会让人流血; 新珩对易辛生气……那么,旁人就完全预料不到易辛会做出什么事来蚊。 所以,昨天的情况基本上就是,管家带着一大堆佣人一直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着,揣测又戒备,生怕易辛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来。 尤其是昨天晚上那种情景,易辛一个人被关在卧房外面,对着紧闭的房间门站了整整一夜,管家几乎是提心吊胆,也跟着一个晚上没睡觉,就生怕下一秒,易辛会做出什么大毁灭的事情来。 其实,大毁灭也没有什么。怕就怕……哎,一句话:毁灭别人事小,毁灭新珩就事大了! 本来,毁了也就毁了,要是真毁了,以后少了新珩这个动一动就能控制易辛全部感情的女人,管家无数次都在心中自私地想,这绝对是好事! 但是,偏偏,易辛每一次对新珩动怒,重手一下,新珩一哭,他自己就立刻后悔心疼了! 新珩只要稍微露出委屈,易辛那颗素来号称无坚不摧的心脏就完全没有抵抗力了,就恨不得抱着她,把全世界都给她。但是呢,他这人下手偏偏从来都不知道留情,新珩是真被他弄疼了的,那小心肝儿一幽怨,又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被他哄好? 自然会和他别扭一阵。 本来,哪对夫妻不闹别扭?耐心一点就好,她自己就会好起来又巴巴地蹭进他怀里的。 但是,坏就坏在,易辛这个人,一点耐心都没有! 他等不到新珩自己好起来,他就开始发脾气了,又因为,他那个时候理智已经稍微回复了一点,可以意识到对新珩发脾气,心疼的是他自己,他自然就不会再动新珩。 这样,要怎么办呢?自然就动无辜的人呗! 对,重点出现了,就是无辜的人!…… 简单说来,自从易辛有了新珩,易辛身边的人就总是生活在水深火热里,首当其冲的就是:元深、风扬和管家! 好在,万幸,这一次,只是虚惊一场。 管家想着,又忍不住擦了擦额头冷汗,心中默默感慨,劫后余生啊劫后余生! 不过,真心话,三年来,这两人闹了别扭能这么快好起来,这绝对算是破了纪录的! 管家在一旁偷偷观察着新珩脸上的笑,见她对着易辛笑得温柔又乖巧,都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地呐喊:笑,保持,再笑开心一点! 要知道,易辛的心情,绝对是和新珩脸上的笑容成正比的。 如此,眼见着易辛的心情一路良好发展,管家才终于敢将之前易风尧交代给他的事提出来。 易辛将新珩喂饱了之后,两人坐在沙发里,管家稍微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少爷,昨天尧少爷来过,说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新珩听了,觉得奇怪,就问,“诶,昨天易风尧来过?” 管家不敢怠慢,坦白,“是。” “怎么没进来?”新珩没有多想,只是随口一问。 管家一时尴尬,这个问题…… 易辛却深谙这些人的心理,将新珩抱到怀里,就对着她高深一笑,“因为,他还不想死。” 新珩在脑子里转了一下,才想起昨天自己和那人之间正冷战着,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一笑。 易辛见她这样,心神一荡,就对管家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管家离开之后,易辛就抱着新珩一番温存,新珩推推他,“不联系易风尧?他说很重要来的……” 易辛妖孽地附在她耳边,轻喃,“谁是我的妻,谁才叫重要。”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求月票啊~~ 正文 338 情缠(1)[VIP] 新珩听得心中一甜,眼睛里也渐渐升上了氤氲迷蒙。 如此,两人之间,原本可大可小的不快,终于在易辛的有心诱、惑和新珩的半推半就之下烟消云散。 下午的时候,易辛出门,新珩想起上一次她好好的在家里,易辛硬将她叫出去,以致之后一连串的不快,忍不住心有余悸,便有些嗔怨地对他道,“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许来打扰我,现在,谁爬墙谁偷情我也不敢兴趣。” 易辛听得低笑,亲了亲她的脸,柔声道,“好,你乖乖等我回来。” 新珩点头。 易辛出门之后,元深立刻迎上,“辛少。茆” 易辛的脸瞬间再不见面对新珩时候的调笑,更甚,有些阴沉,他问元深,“抓出来了?” 元深颔首,“是。” “说了些什么?”易辛目光冷冽。 “他什么也不肯说。” 易辛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上车,动作凌厉,“我亲自去。” 元深随即绕过车子,上了驾座蚊。 新珩自己坐了会儿,才想起将手机打开,刚开机,一条短信就跳了出来。 竟然是易辛的,但是,时间是……昨晚,她刚刚关机之后。 “我等你,到你心疼,你就出来和我说一声?” 她看得心头一阵刺痛,想象着昨晚,易辛打下这一行字时的心情,还有,他等她时的心情。 应该是苦涩又失望吧。 她不过嘴上一句气话,他却当了真,还等在门口。却不知,她早已经乌龟地关了机,根本没有看到。 她开始有些能够理解他一大早的躁怒,还有他那些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新珩不爱我了要怎么办? 她听到时还在想,她什么时候说过不爱他的? 这时,才终于明白,他是给爱划了一条线,线的那一头是她,他等她在另一头,乞求她走向他,而她,却没有走过去。 到早上,也是因为饿了,才不得不出现。 他误会她了,他误会得心疼,然后就像他说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才会将她扔到床上。 但是,好在,雨过天晴,他们终于言好。 新珩想到这里,一笑,就要给易辛回电话,告诉他,他想太多了。 然而,号还没来得及拨完,就又有电话进来。 洛小川。 她竟然还会出现? 她还以为,她早就遁逃了呢! 新珩冷冷一笑,没有犹豫,就按下了接听。 “新珩,对不起。” 洛小川觉悟还算高,电话一通,上来就一句道歉,不管有没有诚意,态度却是好的。 新珩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真觉得对不起了,你还会再出现吗?” 洛小川闻言,一滞,微顿,却忽然笑了,“你一定觉得我是有心骗你的,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所以,如果我真是心存愧疚,觉得对不起你,那么我就更不应该再出现,对你说这些于事无补的虚话,而是应该识趣地离开,你也好,不见不心烦?” 新珩微哼,“你也知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新珩,对不起,是真心话。但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妈事前连对我也没有说真话,她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你是我妹妹,我才会和她出现在你面前。” “你一定觉得我一张嘴,什么话都可以说,即使昧着良心。但是,真的,即便是我妈告诉我,你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并不想让你知道,不想破坏你现在的生活,我也反抗过。不然,你以为我妈为什么会到医院,到咖啡厅去闹?” 新珩原本冷淡地听着,到这里时,心中却忽然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她一直看不起洛小川的父母,觉得这对父母太……没良心了!自己的女儿,也能害成这样! 但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洛小川竟然是顶着她爸妈的压力在保护她。 想到这里,新珩心里猛地一软,说话,也多了几分温和,“那最后为什么要答应?” 洛小川自嘲一笑,更有几不可察一声轻叹,“想来看看让我答应的理由吗?” 新珩听了,只觉心头莫名其妙“突”地一跳,声线有些不稳地问,“什么理由?” “**医院。” 洛小川留的地址在医院,这更加深了新珩心中原本升起的不好的预感。她一直不耻洛小川母女行骗的卑劣行迹,但私心里,对洛小川,她总归还是藏着几分欣赏的。 坦白讲,新珩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心里其实最希望洛小川能向她解释一下,这时…… 新珩拿了东西,就让司机送她到了洛小川说的那家医院。 完全不能和风家医院比的一家医院,这里的设备很陈旧,墙面上污迹斑斑,更有剥落的痕迹。来这里看病的人,也远远不如去风家医院的那样一掷千金。 新珩在一楼大厅里看到洛小川,她的脸色有些暗黄,眼圈厚重,一看就是没有睡好觉,见到新珩,微微一笑,没有多话,就径直将她带到了三楼。 新珩心中奇怪,也只默默跟着走,却见洛小川将她带到了“透析室”。 ---- 一更毕,稍后第二更~~谢谢阅读! 正文 339 情缠(2)[VIP] 新珩狐疑,便在洛小川的示意下缓缓走到门边,透过门上方透明的玻璃,看到病房里旋旋绕绕的各式管子,里面,正循环流淌着血液,而正中间的病床上,是这些血液的主人。 新珩定睛看去,见病床上的男人,脸上刻着深深的老迈,蜡黄的肤色,纵横的皱纹。 还有些眼熟。 洛小川走到她身边,轻叹,“那是我爸,据说你见过。” 洛小川以不带任何情绪的嗓音继续说道,“肾衰竭,每个月一次透析,但是,说难听点,没用。我们一面在等待肾源,一面,却更害怕等。” 新珩将目光从病房里的老人身上移开,看向洛小川。 洛小川自嘲一笑,“既怕等到了也没钱,最后错过;也怕等待的过程。等待的过程……就是医院一张一张的催款单子。” 新珩心中一涩,一股说不出的尴尬和同情蔓延。 洛小川只是坦然一笑,拉着新珩转身,“我们先走吧。” 新珩犹豫,“你爸爸?茆” 洛小川目光微黠,“没关系,我们一走,我妈就回来,她会照顾我爸的。” 新珩一怔,转瞬却恍然。 是啊,要是真和张小翠再次见了,那才是她有怨气,张小翠有尴尬,还是远远躲开的好,最好不见。 新珩想着,便随同洛小川离开。 两人到了附近的咖啡厅坐下,洛小川看着新珩,道,“你相信,会有很多女人嫉妒你吗?” 新珩不料洛小川问出这个问题,一时一怔,想了想,却恍然自嘲笑道,“我相信,新珩的头二十年人生,绝不会有人嫉妒。蚊” 洛小川听了,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是,人们往往容易被眼前的现状晃花了眼,见了别人一掷千金,心想事成,心中总会或多或少有些眼红,也会想,为什么是她,而不是我? 可是,没有谁的人生是一路一帆风顺的,没有谁是过去好,现在好,将来也好的。新珩痛苦绝望、受尽欺凌的时候,会有人在她身后想:为什么是她,而不是我吗? 绝对不会! 就算有,也是庆幸,庆幸:还好不是我! 但是,这恰恰就是人生,是一个人的人生,连贯的,随那个人的出生而生,死亡而亡。不论悲还是喜,痛苦还是快乐,都是连在那人身上的,一辈子,不离不弃,才叫人生。 如果旁人一开始只是冷眼旁观着她的痛苦,侥幸想着还好不是我,那么这时,又有什么道理来嫉妒她的柳暗花明? 洛小川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得了新珩一开始所承受的,可是,洛小川想……如果是她,她可以承受。 她才是真正地可以说嫉妒,因为,她也可以说,她嫉妒新珩的过去。 新珩得到了洛小川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甚至,是早在她人生头二十年的昏暗岁月时,就已经得到。 洛小川想着,但并没有说什么。就让新珩以为,她也是那些肤浅之人中的一个好了。 洛小川心中苦笑,脸上却一直平静,“嫉妒,但并不想破坏,信吗?” 新珩看着洛小川,只觉她今天身上隐隐有些让她全然陌生的气息。那种气息,最初的时候没有,后来的欺骗时候也没有,直到这时,才出现。 陌生的,深藏的,神秘的。 新珩心中隐隐不安,但随即又联想到医院病床上的老人,便并无多少戒备,略微沉吟,对着洛小川点头,“信。” 洛小川笑,“那么,就相信我是无心的吧。无心欺骗你,也无心破坏你现有的生活。带你过来,只是给你一个解释,一个我觉得我需要给你的解释。没有别的想法,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只是希望洛小川在新珩心中,不至于太过不堪。” 新珩抬眸,“不堪?有点过了。” 洛小川却摇摇头,“女人,一旦嫉妒了谁,那么就最不想在那人面前稍露败势,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第一次坐在咖啡厅里,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缺钱,却没有勇气告诉你,钱是用来给老父治病的,宁愿随口编一个谎言,告诉你那是在攒嫁妆。没想到,我小心维护着在你心中的形象,最后却偏偏将自己的形象砸毁得一塌糊涂,真的是……想要什么没什么。” 新珩只是轻轻看着她,“我并不以为你是会嫉妒我的人,因为,你并不喜欢易辛。” 洛小川闻言,忍不住轻笑,“是啊,我又不喜欢易辛,而你,看起来,唯一拥有的,就只有易辛。这样看来,也确实是找不出嫉妒的理由。那么,你就当这是我在挽回我一点点薄弱脸面的手段吧。” 手段。洛小川语出坦白,新珩也不别扭,清亮的眸子定定看着洛小川,“那好,从今以后,我们不必再见。你把我忘了,我也把你忘了,你我之间,就再没有丢脸一说。” 洛小川闻言,心头一震。 她原本所求的,并不是新珩的原谅,因为,原谅两个字,本身就会再一次牵扯出她的不堪。 但是,新珩不说原谅,情,却更重原谅。 她不说原谅,她只是说,忘了。 洛小川知道,这世间,“忘了”两个字,是远远要比“没关系”更重的情分,更坦荡的胸怀。因为,互相忘了,听起来似乎互不相欠,但实则,才真真是给足了对方尊严。 留人尊严,才是真正的虚怀若谷。 洛小川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 新珩却已经起身,要走,想了想,又看着洛小川,道,“你爸爸的病,我会让风扬来处理,你放心,这并不阻碍我把你忘了。” 洛小川眼中蓦然划过重重一丝震惊,然而,那震惊却又并不止震惊,更有些……惭愧。 新珩已经走开,洛小川重重闭上眼。 她没有叫住她,因为,她知道,新珩走不了。 ---- 筒子们,明天见~~ 正文 340 情缠(3)[VIP] 新珩刚刚迈动脚步,咖啡厅里其他的原本只安静喝着咖啡的客人立刻就同时起身,男的女的,个个身形凌厉,气息冷冽又危险。 新珩眼风瞥过,心下随即重重一沉,却极快地,手伸进包里,摸至手机,循着记忆按下快捷键。 来的时候,她为防万一,就是带的两个人,司机和保镖,并设置了快捷键,约定,她一旦按下,两人不必犹豫,即刻进来。 新珩也没有转头去看,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外走,脚步不紧不慢,不敢稍微露出破绽,只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现。 却,不出意料,还没有走到门边,其中两人就从周旁冲出,身形一晃,便将她的去路挡住。 眼前的两个男人皆是随意的休闲装,就像是平常过来喝咖啡的,但脸上线条紧绷戒备,周身气息杀戾。 绝不是普通人。 新珩不动声色看向两人。 两人却面无表情,就只是拦着她茆。 新珩小心地看向两人身后,咖啡厅的大门,也迟迟不见司机和保镖进来。 心中忽然一个激灵,顿时暗叫不好。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声毫不掩饰危险狠戾的笑已经从斜后方传来,毫不留情刺进耳膜。 “新珩,好久不见了。” 新珩只觉心脏刹那冰凉,瞬间僵硬,鼻间的气息也猛地变得凝滞不动,使她几乎呼吸不畅。 这声音,阴险到几乎癫狂的声音……她不用回头也知道,又是莫相腾蚊! 新珩站着未动,然,那危险的脚步声却不受她的控制,残忍地从斜后方越靠越近,又伴着一声嘲笑,“不用再等了,这里没有信号。” 新珩只觉整个人刹那跌至谷底。 没有信号……刚刚的求救电话果然没有传出去。 新珩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身,果不出意料,莫相腾一张阴险又疯狂的脸映入她的视线里。 只是这一次,莫相腾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拖延时间的机会。新珩方一转头,莫相腾左手便伸出,又快又准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新珩疼得下意识闭上眼睛。 *** 宽大的会议室里,正中原本会议桌的位置被一把小小的椅子代替,顿时,整个空间便只剩下了无尽的空旷和沉肃。 房间里,身着深色西装的男人个个背负着手站立,脸上气息冷硬,木无表情,只笔直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坚守,或者说,看守。 看守椅子上被缚着的人。 那人低垂着头,整个身体像是已经彻底丧失了气力,浑身血腥浓厚,一眼,便可看出,已经受尽了折磨。 这片刻,虽然折磨不再,但整个空间里杀气浓厉,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加令人胆寒到窒息。 忽然,门外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响起,稳重而冷冽,愈见靠近,屋子里看守的人脸色瞬间收整,一致望向门口,那是,等待的敬重的表情。 房门打开,随即,美艳至妖冶的男人便现了身。 顿时,会议室空旷的空间里响起整齐划一的有力的声音,“辛少。” 来人正是易辛,这时,妖魅的眸子往房间里微微一扫,便落在了正中那衰颓之人身上,唇角随即勾起一抹残冷的弧度。 而房间正中央那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人,这时不知是因为所有人的声音洪亮,还是单只因为那声音里的内容,也缓缓抬起头来,便正对上了易辛妖邪的眼睛。 霎时,原本惨淡无光的眸子猛然一缩,颓败的身子抖动,不由自主就瑟瑟嗫嚅,“辛,辛少……” “很好,你还知道我是谁。”易辛一笑,眼睛里寒戾气息却更浓,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带着令所有人胆寒的压迫,“说,你是谁的人?新昊?还是……” 惊恐的眸子对上易辛,瑟缩又绝望,却仍旧强撑着。因为,没有那人的允许,连躲闪都不能! 易辛沉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那双眼睛里的惊恐,却忽然眼睛一眯,笑出,“还是L?” 话刚刚落,离得最近的那道气息猛然粗重,狠狠一下,随即,又惊恐骤停。 然后,惊恐还是惊恐,直直望着易辛。 易辛却唇线一松,旋即,成了嘲讽的弧度,“看来,就是了。” 椅子上的男人那张原本血腥的脸,这时,血迹蜿蜒里也终于不均匀地露出了煞白,在红与白的鲜明共存里,刺目又惊心。 瞳孔张大,呼吸急促。 易辛只是淡漠一瞥,便转了身。 冰冷的皮鞋踩在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审判的一锤,便已经敲下。 一直颓丧着的惊恐着的男人这才终于激动起来,惊恐地朝着易辛大叫,“辛少,饶命!” 易辛的脚步丝毫不滞,一如他来的时候,短短停留,他便离开,而他说的话,统共只有两句。 不曾下达一个字,然而,他的身子刚刚隐没在房门之后,会议室里,随即就响起了一声枪响,虽然消了音,但那声音,也依旧让人浑身颤栗。 而后,又是“砰!”的一声。 沉闷的,落地的声音,是肢体撞击在冷硬的石头上发出的疼痛而毁灭的声音。 光洁的地面上,一滩鲜血刺目,还在缓缓散开。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明天早更+三更,一定尽量在白天更完~~ 正文 341 情缠(4)[VIP] 易辛径直往外走,元深稳步跟上。 易辛的脸色冷沉,眼睛里的戾气蕴结,“最短的时间内查出谁是L!” 元深反应不及时,微顿。 易辛已经瞬间停下脚步,转头,如深潭般又沉又寒的眼睛看向元深,“还是没有头绪?!” 元深脸色一僵,忐忑点头。 空气,一刹那静止不动。 元深心中一凛,忙道,“对不起。” 易辛眼睛微眯,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再查。茆” “是。” 易辛瞥了元深一眼,转身,继续离开,边走边道,“联系易风尧,问他什么事。” “是。”话落,元深立刻拿出行动电话。 *** 脖子上的力道很大,压迫得疼痛,喉间也明显的呼吸不畅,然而,却并不至于窒息。新珩微微眯着眼,看了一眼一脸阴寒的男人,目光却随即转移开去,落到莫相腾的身后,仍旧坐在位置上的女人。 这里,所有的人都浑身紧绷、戒备,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就只有洛小川还仍旧闲适地坐在座位上,手上端着咖啡,甚至轻啜了一口蚊。 所有的人里,就只有她才像是个最正常的客人。 但是,也只是像,如果真是个正常的客人,在这么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又怎么可能真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新珩心中忽然悲凉,她望向洛小川的目光,失望又心痛。 这时,洛小川也终于对上了新珩的目光,然而,却仿佛她所做的一切理所应当,她甚至对着新珩坦然的一笑。 站起身来,缓缓朝着她走去,脚步,却是在莫相腾身后停下,而后,就在新珩的目光里,恭敬叫了一声,“莫少。” 脸上的表情,恭敬、服从。 新珩望着洛小川,微微睁大眼睛。 失望、后悔、自责,她不应该在被洛小川欺骗一次以后还一意孤行地对她抱任何期待! 白白将自己陷入危险。 莫相腾眼见着新珩眼中失望悔恨的情绪,心中升起扭曲的畅快,他望着新珩,大笑出声,直直看进新珩的眼睛里,却是对洛小川赞赏,“好,做得好!” 一字一字深入,莫相腾就是故意对着新珩说的这话。 新珩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只将目光移开,如果注定逃脱不了,那她宁愿眼不见为净。 下颌却猛然一疼。 莫相腾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就将她的脸扳上,强迫她对上了自己的视线。阴险一笑,张狂又危险,“没有想到吧?你还有再落到我手上这一天!” 新珩吃痛,眉目微皱。 新珩的疼痛让莫相腾心理上更有种变态的快意,他阴邪地笑着,瞬间又加重了手上力道,“易辛的女人是吧?他平时是怎么疼爱你的?” 新珩忍痛,冷哼。 莫相腾忽然邪恶地低下头,靠近她,一字一顿,“怎么疼爱也没用。你的生命,从这一刻起,再不会有易辛。” 新珩闻言,浑身一震,心底深处,一股强烈的恐惧升腾,来得急剧,又扩散得肆无忌惮,更远远甚于最初见到莫相腾这张脸时。 再不会有易辛…… 身体因为恐惧,几乎不能呼吸。就仿佛,脖子上那只手,已经存了心不再让她活下去。 可是,莫相腾的声音还在耳边刺激着她,“但是你放心,我对女人从来不会吝啬,所以,绝不会让你少男人的。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你享受的男人,只会多,不会少。” 新珩只觉浑身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邪恶的丝蔓纠缠着,有毒液从她的皮肤寸寸渗入,从毛孔到血管,最后到肺腑和心脏,让她的身体一寸寸收缩,又寒又疼。 再维持不住理智,新珩痛心地望向洛小川,声音发颤,却已经不只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洛小川对着她微微一笑,最平常的最正常的笑,不见胜利的快意,却更不见悔过,就是最简单的笑,并且,承认得坦荡,“因为,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新珩喃喃重复,失魂落魄。 这一刻,再不会因为洛小川的欺骗难过,这一刻,她只是后悔,后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她为什么要出来? 那人出门以前还抱着她,亲吻着她的唇,柔声嘱咐她乖乖等他回家,她也答应了。可是,她却没有听话,偏要跑出来,将自己置于危险。 她以为,她带了人,她做好了准备,不会有问题。这一刻,她才知,自己有多么的自以为是! 洛小川,她才真正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里,连信号都没有,她要怎么向那人求救? 她将自己陷于危险,他又要怎么办? 新珩心中一阵酸楚,自己的命被人捏在手掌之内,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缓缓闭上眼,不再看洛小川和莫相腾。 耳边,莫相腾的笑声却前所未有的畅快。 眼见着手心里的猎物绝望,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畅快,更值得开怀大笑的? 心脏里的振奋的震动,是一种扭曲的频率,莫相腾紧紧盯着新珩惨淡的脸,就直直盯着她,毫无顾忌地夸赞洛小川,“好,做得好!你应得的好处,我加倍给你!” 洛小川在一旁,目光轻轻从新珩脸上飘过,最后对上莫相腾,展颜一笑,“谢谢莫少!” 正文 342 情缠(5)[VIP] 新珩是被洛小川亲手挟制着,从咖啡厅的后门离开的。 让洛小川亲自动手,是莫相腾的意思。 人就是这样,看见别人的痛苦,会有一种更强烈的破坏欲。新珩因为轻信洛小川而失望自责,那么,莫相腾就更乐意让新珩更加失望、更加自责。 那是一种折磨别人而起的快感。 事实上,效果也的确是非常的好。 新珩从来不知道,洛小川会功夫,同样是女人,同样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这一刻,洛小川出手制住新珩,力道却是大得惊人,新珩在她手上,连挣扎的都不能。 新珩从来都不知道,洛小川竟是这么的深藏不露,一时间,眼睛里,微惊,却更加嘲讽茆。 莫相腾看得,心里又是一阵爽快。 咖啡厅后门的小巷里已经停了几辆车,洛小川将新珩推到最前一辆的后座里,自己就要跟着上去。 莫相腾却出手拦了她。 “你不必跟着了。”莫相腾站在车门边上,对着洛小川冷淡下令。 洛小川微惊,“不是要让我亲自动手么?” 莫相腾听了,唇角勾起邪恶而嘲讽一笑,“你亲自动手?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你还敢为我代劳?蚊” 洛小川脸色一僵,瑟瑟开口,“你想要……对她……” 莫相腾微哼,“易辛的女人,我不试试她什么滋味,怎么对得起自己?” 洛小川面露犹豫。 莫相腾见状,心中不快,冷声道,“滚开,我的事,你还没有资格多嘴!拿了钱,滚得越远越好!” 洛小川被吓得身子一抖,忙道,“对不起,莫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莫相腾见洛小川眼睛里犹豫顾忌之色,更有深深的恐惧,心中起疑,便道,“说。” 洛小川脸上犹豫之色更深,“和新珩的身世有关。” 莫相腾眸光一沉,瞬间,多了几分重视。 洛小川又往车子里看了看新珩,欲言又止。 莫相腾见状,心中不悦,但到底不知洛小川要说的是什么,有几分顾忌,便道,“你过来说。” 洛小川点头,往莫相腾稍稍走近一点,低声道,“新珩她是……” 莫相腾不耐,“你大声点!” 洛小川被那声音吓得一抖,眼睛里全是惊恐之色,却还是没说话,只是看了看莫相腾身后的一对人。 莫相腾不耐,低咒一声,还是挥挥手,对身后之人下令,“你们退后等着。” “是,莫少。” 周围的人退开,莫相腾对洛小川冷道,“快说!” 洛小川点头,正色道,“新珩她的妈妈是……” 洛小川越说越小声,莫相腾忍不住往她更附耳近些去听。 不料,这时,洛小川却猛然抬起右腿,狠狠一用力,正踢中莫相腾胯、下。 男人的最脆弱的部位被人全力攻击,人类受伤之后的本能使他反射地就去护疼痛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转瞬的时间里,洛小川已经毫不恋战,一个旋身上了车,车门随即被重重关上。 莫相腾听得一声,瞬间反应过来,忍着疼痛,哑声下令,“还不快追!” 身后退开的那些人原本只见得洛小川附在莫相腾耳边说话,莫相腾的背又挡了洛小川,他们看不清两人之间的互动,洛小川迅速窜上车那一刹那,众人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又听得莫相腾冷声下令。 这些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上车。 然而这时,洛小川和新珩所在的车却早已经加足了马力远去。 追捕一开始就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这里的地理位置又偏偏还在闹区,几个十字路口车流涌动过后,洛小川早已经带着新珩不见了踪影。 莫相腾坐在副驾座上,如鹰隼般紧紧追视的目光里却再不见新珩的踪影,再加上身体上的疼痛,心中怒气奔腾,终于狠狠一拳头挥出,便正中了司机的脸。 遽痛袭来,司机却是条件反射的朝着莫相腾求饶,“对不起莫少,莫少息怒!” 莫相腾咬牙切齿,拳头紧得咔咔作响。 另一边,新珩眼见着洛小川仓惶上车,司机又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逃逸,心中微惊,却忍不住隐隐期望。她紧紧看着洛小川,洛小川却并不看她。 新珩心中又瞬间忐忑,疑惑,她出声,问洛小川,“你到底要做什么?” 洛小川唇角勾起一抹自嘲,有些凄凉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仍旧只是扔了个侧脸给新珩,新珩看不真切她脸上的表情,心中一急,就道,“你放我回去,易辛会给你很多好处,你的爸爸,只要易辛想让他活着,他就一定可以高寿,你和你妈妈,也可以一辈子无忧。” 洛小川听了,终于转过头来,然而,眼睛里,却无一丝一毫心动,更甚,这一刻的她,脸色冰冷,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敌视,即使是在莫相腾面前也没有露出丝毫的排斥和敌意。 新珩心下一沉,却又有些惊诧。 她并不记得自己或者易辛曾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洛小川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她,道,“我说过,我受人之托,所以,我不会放你去找易辛,我唯一能保证的是,那个人,不会伤害你。” ---- 要不要猜猜,洛小川受谁之托? 正文 343 情缠(6)[VIP] “辛少,尧少要求亲自和您说话。” 元深快步追至易辛,手上拿着接通的电话。 易辛回头,淡淡看了元深一眼,接过手机,眉目间明显有些不耐。 一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边问易风尧,“什么事?” 易风尧听得易辛的声音,一声轻笑,就开始发表看法,“嗯,很好,心情没有特别坏,也没有特别好。” 易辛不冷不淡道,“你最好有事。” 易风尧玩世不恭,“你可以现在先谢谢我。” 易辛听了,原本冷淡不耐的眸光微微一动,声音里便乍然多了认真,“和新珩有关?” 易风尧啧啧轻叹,“这样也让你猜到了!果然,风扬说对了,你还真是娶了老婆回家就分分秒秒惦记着。茆” 易辛不想浪费时间,只道,“快说。” “快?”易风尧轻笑,他听得易辛语气里的急切,就更想要拖延,吊着那人的胃口,道,“为了这事,我昨天可是亲自到了你家,是你自己忙着勾、引老婆,不见我的。” 说着,易风尧忽然故意压低了声,“但是,听说你勾、引未遂,还被你老婆踢下床了?什么感觉?” 易辛不动声色勾了唇,眸光邪肆,不答,只不轻不重一句,“说不定,你可以先告诉我,被踢出B市什么感觉。” 易风尧背脊蓦然一凉。 所以说易辛这人阴险,他阴险就阴险在,你永远都不能预料得到他哪句话是真的蚊! 从小到大,易风尧和风扬就是深刻见识到了那人的阴险,吃尽了他阴险的亏。这时,易辛不冷不热一句话出来,易风尧就条件反射地正襟危坐。 又忙打了个哈哈,笑过,“哈哈,我知道,夫妻之间的快乐是要留着自己惦念的,你不用告诉我了,哈哈。” 易辛微哼。 易风尧这才擦了擦额头冷汗,小心道,“我们言归正传。还记不记得洛小川?” 易辛听到,眸子微微一眯。 易风尧忙道,“你先别动怒,听我给你说。洛小川的爸爸肾衰竭,在**医院,一个月做一次透析,已经大半年了。可是洛小川现在没有工作,你知道,她治病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易辛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吟,“如果对方有心要隐藏资金来源,手段可以有不下十种,你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查到?” 易风尧高深一笑,“果然是辛少啊!我确实查不到。但是,我知道,她的房租是从哪里来的。” 易辛闻言,眸光一紧,“继续说。” “医院现在床位紧张,费用高昂,所以,洛小川的爸爸洛丰良并不住在医院,他们一家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方便每个月一次的血析。” “但是,房东多市侩,再加上,洛小川一家常常拖欠房租,房东自然要隔三差五地去催钱,这样,事实上,房东就成了和洛小川一家走得最近的人。” 易辛唇角微勾,“所以,你从房东下手?” 易风尧轻笑,“不,你这人一点都不可爱,不到万不得已,我是必定不会主动帮你的,更不要说为你去查什么房东了。不过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旗下的珠宝店收到了一条蓝宝石项链,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洛小川的房东拿过来出卖的。” “你收了?” “收了。但是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那颗蓝宝石,就是我旗下的珠宝店卖出去的,并且,房东并不知道蓝宝石的价值。珠宝店的经理人觉得事有蹊跷,认为房东的东西来路不当,就上报了我的助理Serena,Serena可不管来路这事,她只吩咐经理人,让他告诉对方,那不过是合成宝石,让下面人往死里压价,这样,我就以低于原价百分之一的价格收了回来。” 易辛听得一笑,“你的助理还真是深得你的真传。” “但是,第二天,房东又回来了,要求赎回了蓝宝石。我下面的人自然不愿意,房东就带了人来闹事,底下人处理不了,就找Serena。那时,我正在一旁,听说了这事,就亲自过去看。然后,你猜我看到了谁?” 易辛微微沉吟,反问,“洛小川她妈?” “聪明!从他们的描述里,我才知道,那贵重的东西,是洛小川的。当时房东进门大闹,要把那一家人赶出去,洛小川她妈没有办法,就把洛小川的东西拿出来挡,当然也是因为,洛小川她妈只当洛小川落魄,并不认为那东西有任何可能会是真的,只想着抵押一点房租。却不知道,那颗石头,足够她买一套房子的!” 易风尧一笑,调侃,“拿出去以后,洛小川发现了,当然要逼着她妈将东西拿回来。” 易辛眸中眼色渐沉,不问后来,只问他想知道的,“为什么洛小川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当然是别人送的,可是,一般人为什么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易风尧道,“所以,我就让人去查那颗宝石。然后,知道吗?它颗宝石,是年前,从A市的店卖出去的。” 易辛眸光一紧,“卖给了谁?” “沈家那公子,沈言。”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看,筒子们要求早更,我就早更了吧~~大家来鼓励一下~~以及,有菇凉猜测是沈言,诶,恭喜,猜对了! 正文 344 情缠(7)[VIP] “洛小川隐藏得极好,甚至不亲自出面,但是……” 易风尧还在继续说着,易辛却已经不再有心情听下去,他的大脑里飞速地分析着一个问题。 洛小川是沈言的人,而沈言对新珩一直存着心思…… 不好! 易辛迅速切断电话。 那一头,原本正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易风尧,忽然听到耳边忙音一片,脸上原本自信潇洒的微笑就这么刹那僵硬,冷气一吹,再挂不住,就此片片掉落下来。 易辛,你个过河拆桥的混蛋茆! 却说易辛断了易风尧的电话以后,迅速就打给新珩,然而,回应他的不是那让安心的嗓音,却是一阵冰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易辛心脏猛然一沉,再次狠狠断了电话。 转而打回别墅,心底深处一直有响亮的声音叫嚣着,急促又激烈:新珩,你一定要乖,哪儿也别去!你答应了我要乖乖等我的! 管家将电话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易辛已经急切低吼而来,“新珩在不在?” 这声音,阴沉又急切,管家顿感不妙,心脏一阵瑟缩,说话也开始结巴,“少……少夫人,不,不在。” “该死!”易辛一声低咒,随即又问,“谁送她出去的?!蚊” 管家头皮发麻,顿时有种大难临头的危机感,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另一边,元深却忽然推门而进。 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来,神情仓惶。 易辛抬头见到,心脏刹那跌至谷底。 “辛少,少夫人被莫相腾抓走了。” “砰!” 易辛狠狠一挥手,手上的电话随即被重重挥落到地上,弹起复又跌落,眨眼,已经四分五裂,全成了碎片。 而易辛,早已推椅而起,大步离去。 *** “不管是谁,他让我离开易辛,就已经伤害了我。” 新珩没有任何犹豫,在洛小川向她保证那人不会伤害她时,想也没有想,脱口反驳。 洛小川听了,眼睛一眯,却是笑得嘲讽,“话不要说得这么满,你爱易辛,不过是因为你没有办法,他又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敢说,你不是因为被迫才和在一起的?” 新珩被她一堵,又因为气急,一时无话。 洛小川笑着摇摇头,“你的爱太狭隘了,你的生命里本来就只有易辛一个男人,你当然以为自己最爱的是他,可是,如果一开始,易辛和其他男人就是一起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一起公平竞争的,你还会选择易辛吗?” 新珩脸色微变。 这个问题,她和易辛讨论过,不会,绝对不会! 但是即使那时不会,那又如何? 新珩冷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现在的就是最好的?我们不问过去,能走到这一步,是命定的安排,而我一直相信,命运总是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在走,所以,我知道,易辛就是该我的最好的!再者,你并不了解我和易辛的最初,又有什么资格否定我们的现在?” 新珩字字坚定,洛小川看着她,微微一怔,一瞬,有些出神,但是随即,她一笑,对着新珩轻道,“那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吧,说不定,你会发现,还有更好的。” 新珩闻言,眸光一紧,“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洛小川笑,只是笑得却隐隐有些苦涩,还没说话,司机却霍然将车子停下。 新珩身体微倾,洛小川一惊,立刻冷声质问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完全没有理会,只是径自下了车,这里还是路边,但是已经近了郊区,车流便较少了许多。 司机下车,极快地就到了车后座,在洛小川那一侧开了车门。 “洛小姐,请下车。” 新珩惊讶,看了看木无表情的司机,又看向洛小川,却见洛小川脸色冷厉,直直盯着司机,“你什么意思?!” 司机不卑不亢,答,“洛小姐,这是主子的安排。” 洛小川闻言,脸色大变,脱口低叫,“他还是不相信我?!” 司机眼睛里毫无情绪,只道,“这是主子的命令,洛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洛小川脸色猛然衰颓,脸上失望、心痛、落魄,各种情绪纠缠。一刹那,完全不可掩饰。 新珩看着,心中隐隐有些清明,“你的主子,是谁?” 洛小川苦涩一笑。 “你喜欢他。” 这一次,新珩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洛小川没有回答,只对新珩道,“从此以后,我们真的可以不必再见了。你和他去吧,那个人,如果你可以接受他,他也可以是易辛。” 洛小川说完,就要下车, 新珩慌忙抓住她的手腕,“易辛不会放过你的!” 洛小川转头,看着新珩,苦涩又嘲讽,“你放心,易辛不是万能的,他也有找不到的人。这个道理,我想,你也应该清楚,不然,那时,你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量逃离他?” 新珩摇头,清亮的眸子定定看向洛小川,“不,如果你把我弄丢了,易辛一定会抓到你,就像当时,他能找到我一样,轻而易举。” 洛小川听了,微愣,想了一下,随即点头,“嗯,也许。可是,你不要忘了,不是我抓的你,是莫相腾抓的你,即使易辛不放过我,他也依旧找不到你。” 正文 345 情缠(8)[VIP] 洛小川的话里,有种决绝的坦荡,新珩听了,浑身微震。 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定定看着眼前这张清秀的脸,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 新珩从来没有想到,洛小川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和感情。她的话里,那种成全的意味,太深太烈,让新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新珩唇边划过一抹轻轻嘲讽,“我以为,这句话,应该是这么说的:就算易辛找不到我,他也不会放过你。” 可是,洛小川说的是:就算易辛不会放过我,他也找不到你。 顺序反了,说简单来,也不过是个孰轻孰重的关系。 可是,这个轻重,太重,不是那么容易调转的。 洛小川看着新珩,一笑,拨开她拉着她的手,要走茆。 新珩不由加重了声,“如果你这么爱那个人,为了那个人,甘愿承受易辛的报复,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交给那个人?” 洛小川听了,眼睛里忽然飘过如风似幻的一抹笑,偏着头,轻轻看着新珩,坦言,“因为,我要成全他的爱。” “你知不知道,易辛会怎么对付你,甚至你的家人?” 洛小川惨淡一笑,“不能想象吧。但是,我知道,那个人是如何爱了你一辈子,我一定要成全他。” *** 咖啡厅里面空无一人,已经完全被砸毁了,满地凌乱里躺着一只手机,新珩的蚊。 易辛拿起来,捏在手上,元深在他近处,亲眼看得他握着新珩的手机,手上青筋迸出。 一记猛拳横过,直中那将新珩送出门的司机,右腿也随着劈出,便准确地将护着新珩出门的保镖踢落出去。 一刹那,司机和保镖两人魁梧的身体,同时飞出,又撞到了坚硬的边角之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辛少,饶命!饶命!” 两人的声音仓惶而恐慌,却甚至不敢看向震怒中的男人。 易辛眼里一片杀戾,嗓音阴沉噬人,“带下去,按规矩处置!” 元深颔首,“是。” 随即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将地上已经受伤的司机和保镖带下。 二人脸色一片惨白,然,朝着易辛的方向,却已经不敢求饶。 元深眼见二人被带出,才上前提醒易辛,“辛少,是否要带人去莫家?” 易辛眼睛里一片冷寒,整个人脸上全是一种似魔似鬼的阴森,闻言,没有说话,只一声冷哼,径直离开。 元深心中疑惑,却不敢稍有停顿,慌忙跟上。 上了车,易辛冷冷命令,“叫夏仓过来。” 元深坐在驾驶座上开车,闻言,手微微一抖,“辛少……” 元深刚开了头,易辛已经不耐,狠声打断,“我让你叫他来见我!” 元深一慑,对易辛,他有一种出于本能的敬畏和服从,只是这时,咬了咬牙,事关重大,他必须冒死直言,“辛少三思,夏仓是我们放在莫相腾身边最关键的一人,不能暴露,否则,功亏一篑啊!” 易辛听了,唇边忽而勾起一抹妖邪的笑,带着毁灭的轻柔,“元深,你信不信,新珩如果有事,我让整个易家给她陪葬?” 元深浑身一凛,仍旧有犹豫,还是想劝过那人,只是,心中已是无比清醒,没可能的。 新珩如果真不见了,那人说不定,会彻底成魔。 狠了狠心,元深道,“是。” “还有洛小川和她的父母,都立刻给我抓过来,我要活的!” *** 洛小川半路被赶下车之后,司机带着新珩又接连换了好几辆车,几番折腾,最后才上了高速,一路驱车直行,大半天的时间,竟是往海边的方向走。 B市并不临海,这时,新珩看着海水,心中已凉。 很聪明的做法。 若是走得太远,必定需要借助其他交通工具,而一旦有了出入记录,易辛就可以找到;太近,易辛的势力仍在,还是不保险。 不如就开着车,走得不近不远,或者,先停留一阵,渐渐走远,愈行愈远,才是最好的躲避方法! 车子驶向一片沿海的别墅区后,几经周转,终于在深处一栋别墅之前停下。 新珩闭了闭眼,到了。 车门很快地被人从外面打开,有另一人的气息靠近。新珩顿了顿,轻叹一口气,终于转头,看向眼前一张儒雅的脸,并不惊讶,只是淡淡一笑,“果然是你,沈言。” 站在车外的男人,正是沈言,一身白色衬衫,干净的脸孔,脸上的线条温和,眉眼间,全是她曾经最熟悉不过的温柔。 对着新珩,柔和一笑,“看来,你还知道,我忘不了你。” 新珩将目光移开,没有再说。 没有说,我并不认为你会忘不了我,知道是你,不过是洛小川的话,意思太明显了。 爱了一辈子这话,太重,她稍稍一想,便能明白,是沈言,给了外人,他爱她的错觉。 沈言见她不再说话,自己一笑,便伸手,要将她带出车外,“这里,是我为你准备的地方,你看看,喜不喜欢。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临海的别墅,你说,喜欢推窗就能吹到海风。” 新珩没有抬手,只是抬眸看着沈言,冷淡的,排斥的眼神。 正文 346 情缠(9)[VIP] 沈言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笑,还是那笑,话,还在继续说,“知道吗,那年你四岁,和我说这话时,我心中就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成长到足够强大,可以独自给你一切,你喜欢的。”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不过是借着灯光,新珩才能看清楚沈言的脸。灯光偏柔,打在沈言脸上,也竟给了人深情的错觉。 新珩却是轻嘲一笑,“我不用你给我,任何。你应该知道的,从小到大,我宁愿不喜欢,也从来没想过要你们给我什么。” 沈言听了这么明白的拒绝,也只是轻轻一笑,“你们?看,你总是把我和新昊放在一起,一概而论。面对你,我是真的有些先天不足啊。茆” 那声音宠溺,语气纵容,并不多做解释,就强拉了新珩的手,温柔而强势地将她带出车外。 沈言直接就将新珩带到了别墅的餐厅里,这时,桌面上,已经摆了晚餐。新珩看了,冷淡一笑。 沈言又带着新珩坐下。 这一连串的动作里,虽看似温柔,但新珩却是连一点反抗甚至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再见,眼前的沈言是她全然陌生的。 曾经,沈言对她而言,就只有两个字,温柔。她拒绝,他不会强求;她动一动,他就会松开手。何曾有过今天这样的强势和……危险蚊? 新珩心中隐隐知道不妙,只不动声色坐下来。 “你一定饿了,来,尝尝看,我亲手做的,看你是否还能记得起这味道?” 沈言说着,就往新珩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新珩不动,只是看着沈言,问,“新珏呢?” 沈言闻言,脸色如常,随口就回了句,“不知道。” 他说着,手上甚至还在帮新珩布着菜,就仿佛这样的对话不过是他与她之间最平常的闲话,而新珩问他的,亦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不是他的妻子。 沈言又为新珩盛了汤,“来,再尝一下这个,是今天中午就开始熬的,你到之前才刚刚熄火。” 新珩淡淡看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忽然一笑,便推开椅子,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沈言动作不顿,甚至不曾抬头,新珩要走,他就让她走,只要,不走出这里的大门就好。 新珩走至门边,却有两人忽然出现,训练有素,动作利落,就将她拦住。 新珩想要强行出去,两人却拦在门边,岿然不动。 新珩被堵,心中气怒,不得不转身,再次走向沈言,站在他面前,冷道,“放我走。” 沈言闻言,才不紧不慢地抬头看向新珩,唇角微勾,眼睛里还带着笑,话出,不轻不重,“我们这么久没见,我以为,再见,你至少会先问我一句好的。” 新珩一窒。 沈言继续笑着道,“哪里知道,你从一见到我,就一脸的冷漠敌视,不是挣扎就是逃脱,我是从什么时候起,让你视如蛇蝎,避之不及的?” “我以为,我们至少有二十年的感情了,难道二十年的感情,却连让你对我笑一笑,都换不来?” 新珩闻言,心中一软,忽然之间,有些惭愧。 无可否认,虽然没有做成夫妻,但沈言对她,也确实是好的。如果不用丈夫的标准来要求,单只是以朋友而言,沈言……在她生命中,也足可以占有一生都不能磨灭,甚至不该磨灭的位置。 因为,沈言于她,是真正患难之中的朋友,或者说,是恩人。 她在新家受尽欺凌的日子里,夏暖心对她存心欺负,夏小东对她心存yin念,新昊对她不闻不问,真的多亏了有沈言,保护她,甚至,爱护她。 虽然她不甘心沈言身为她的未婚夫,却和新珏纠葛不清,但沈言对她的恩和情总还在那里,她现在一竿子打死,似乎……真的是太有些铁石心肠了。 想到这里,新珩缓了缓脸色,重新坐回沈言对面,不自然道,“我们吃饭。” 说着,就端起沈言为她盛的汤,轻啜了一口。 沈言见状,脸上的笑满足,问,“好喝吗?” 新珩看向他,点头,“嗯,和过去一样,一点水准都没失。” 沈言凝着她,笑得宠爱。 新珩觉得不自然,便接着意有所指道,“看来,这几年,是常常练习着,手一点都没生。” 沈言脸色微变,旋即,却如常笑道,“你离开之后,我就再没有进过厨房,这个,是我提前了几天就开始练习的,就为了今天,你再次回到我身边,让你见到你曾经最熟悉的我,不至于害怕。” 新珩听了,心中一沉,脸色也再难缓和,便道,“沈言,我已经结婚了,你也已经结婚了,我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的。” 在新珩那一句“我已经结婚了”出来时,沈言眼睛里那小心维持着的温柔,终于刹那消尽,脸色阴沉又隐隐躁怒。 “不要和我提你那段荒唐的婚姻!”沈言紧紧看着新珩,一字一顿,“那不过是你任性地背叛了我,而我,一直紧紧守着你。我和新珏,至今没有发生关系!” 新珩闻言,大震,看着沈言,瞳孔渐渐放大。 ---- 二更毕,稍后第三更~~~谢谢阅读,谢谢筒子们的支持以及鲜花月票咖啡留言~~ 正文 347 情缠(10)[VIP] 眼前的沈言,脸上是她毫不熟悉的沉怒,他紧紧盯着她的表情,就仿佛她是他再也不会放手的猎物。他朝着她,危险地靠近,两人之间,虽然隔着餐桌,但她还是莫名地想要退得更远一点。 然而,她的背抵着椅子,退无可退,只能被迫承受着他浑身散发出的压迫,惊,也惧。 惊的是,他和新珏结婚三年,竟然从来没有…… 她以为,他也是喜欢新珏的。 她以为,沈言或许喜欢新珩更多一点,但对新珏,也绝不是不喜欢的吧? 惧的是,此刻,眼前的沈言,太陌生了。这样的他的人,他的情绪,过去,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茆。 她讷讷出声,问他,“为什么?” 沈言听了,眼睛刹那涨了红,那种红色里,是一种癫狂式的愤怒,却又明显是有心用了全力压制。 如此,沈言看着新珩良久,终于低低沉沉笑出声来,然而那笑,却是说不出的嘲讽,“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也是,你如果明白,如果没有忘记,又怎么会嫁给易辛?” 新珩一愣,看着沈言。 “第一次,我想要你,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忘了,是不是?” 他对着她,低低缓缓地提示,新珩听到了,脑中有什么记忆瞬间一动,而后,浑身不自觉一颤蚊。 她看着沈言,眼神已经瑟缩。因他方才忽然抛出的一句话,现在,她心中愧疚莫名。 她从一出生,就和沈言有了婚约,她和他都曾经毫不怀疑地深信,对方就是自己一生的伴侣。 和沈言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玩耍,沈言对她,不是没有过亲昵的举动。然而,因为沈言对新珏不清不楚的态度,新珩心中不是不幽怨的,对沈言的靠近,便不可避免地有些排斥。 拉手可以,拥抱勉强接受,但是再多,新珩就说服不了自己了。 两人独处的时候,沈言亲吻她,她会有意无意地避开。沈言也曾被她逼急过,抱着她就要硬来,而那时,新珩就只能直言,她不喜欢亲吻。 沈言是温柔的,她明白说了她的不情愿,他就不会再逼她。 在一起的时间里,沈言对新珩,总是顺着的,不论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是其他。 就像她十八岁时的生日,她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不经意感慨了一句,想要清清静静地长大。沈言就帮她,在她生日前一天离开新家,于是,她成年的生日,便是在俞慎卿那里,和俞慎卿一起过的。不必看到新昊,没有夏暖心和新珏的冷嘲热讽,清清静静,最初,也的确是这个意思。 沈言是懂她的。 那晚,她很开心,一直玩到很晚。俞慎卿作息规律,早早地就休息了,她和沈言还在喝酒。 后来,沈言抱着她,她心中高兴,便允了他的亲近,只是,当沈言将她抱到床上,低哑着声音说想要她时,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拒绝,很快,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就直接推开了他。 沈言脸色乍颓,受伤,明显。 新珩心中一软,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似乎没有道理。她,总归是要嫁给他的,她知道,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那一步,她却怎么也走不出。 她告诉他,“我想,等到我们结婚……我总会是你的,你等我一下,好吗?” 她也是对自己说的,他等她,而她,说服自己,慢慢接受。 那时,沈言眼神失落,可是承诺她的话,坚定,“好,我等你。” 此刻,他一说,那句话,便言犹在耳,最为清晰。 他紧紧地盯着她,眼睛里的情绪,比当年的单纯的失落要复杂了不知多少。 也是,世事辗转,当年不过是失落,对心爱的女人,求而不得。而现在,心爱的女人,却早已经是别人的女人,而且,心意坚决。 再见,他心心念念,苦心筹划,每一个细节揣摩,甚至对于她的喜好,他也花了大工夫去满足,然而,她对他,却终究已经吝啬一个笑。 她对他仇视、排斥,还有隐隐的厌恶…… 一切,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沈言对着新珩,字字坚而深,“我说了,我等你,所以,我用我所有的一切等着你。然而,你在哪里?” 新珩一窒,看着他此刻激烈的情绪,一时说不出话。 “易辛并不比我好,但是,你终究是背弃我,选择了他。”沈言嘲笑地摇着头,“却还回头来质疑我的等待。” 他的话,无疑是痛心地指责。 其实,当年,她对沈言,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敷衍,是有说服自己的意思,可是,说服,并不一定会成功啊! 没有成功,最终不能说服,又是因为什么? 新珩看着沈言,尽管愧疚,尽管没有底气,她还是要让他明白,“你也喜欢新珏的,你对我,不过是求而不得之下,生了执念。” 沈言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却极致凄凉。 新珩听着他的声音,心脏跳得竟是比平常快了不知多少,躁动的,难受的,不得心安。 沈言笑着,眼睛发红,“小二,全世界都知道我爱的人是你,新珏知道,夏暖心知道,你姥姥知道,新昊也知道,就只有你,怀疑我,质疑我,嫌弃我。” ---- 正文 348 情缠(11)[VIP] 新珩口舌一堵,愣愣看向沈言。 沈言自嘲地摇着头,“我一直以为,你性格内敛,所以,我从未强逼你,你不喜欢我吻你,我就不吻你,你我之间,从小就是未婚夫妻,我也不过只拉拉你的手,连抱你都是极少,只是因为你不喜欢。可是,易辛呢?你和易辛,相识不过几天,你就嫁给他了,你把你自己都给了他!那么小二,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新珩怔怔看着沈言,喃喃出声,“我真的以为,你喜欢新珏。” 沈言终于大笑起来,笑得张狂又心痛,“我喜欢新珏?我的喜欢,也是被你逼的!” 新珩惊疑地睁大眼睛。 “你从来不肯对我亲近,我对你而言,名义上是未婚夫,事实上,还算不得一个知心朋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从我在产房里,第一次颤巍巍地抱你,我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姑娘,我小心地呵护你,爱护你,保护你,你却始终不肯对我交付真心。每一次,我往你走近,你下意识的反应都是后退一步。” 沈言痛苦而自嘲地笑着,“我能怎么办?逼你?我连逼你都舍不得!我就只能每天看着你,温温吞吞,不温不火,心中,却像是一直被你用手轻抓了在挠,没有一刻停歇。茆” “我以为,我和新珏走近,你至少会有一些在意,不必太多,稍微的不悦就好,让我知道,至少,你还是在乎我的,你只是性格太温吞而已。哪里知道,你竟然就真的顺手将我推给了新珏,连一点争夺都没有。” 沈言的话,在新珩心中激起的波浪不是不深,她和沈言之间兜兜转转,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种可能。 沈言,他以为,他就真不是她心中的结了吗? 她原本已经要接受的是他丈夫的男人,却一直和她讨厌的人亲近,甚至在她面前也毫不顾忌,自尊心虽然让她不敢稍露委屈,但是,她就真没有常常在心中反省,是不是自己做得太失败了吗? 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心中总会不甘,想要抢回来。可是,在新家,连没有生命的东西都是抢不回来的,又何况是沈言,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呢? 那么,她又凭什么去抢蚊? 她就是再委屈,再伤心,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地说服自己,接受吧。沈言喜欢新珏,那就喜欢吧,她不阻止,阻止不了,也是,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去阻止。 她只是管好自己,从此,离沈言越来越远就好。 不是她的东西,她就是再喜欢,她也要强迫自己,不要再喜欢、再留恋。 ——这就是新家留给她的,生存准则。 她秉着这样的生存准则保护自己,结果,到头来,沈言却来告诉她,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 在她以为,自己在沈言和新珏的生活里做了二十年龙套以后,沈言却来告诉她,他爱的始终是她,新珏,才是龙套。 这一刻,新珩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又或者说,这一刻,她心中,忽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甚至是记忆。 她自己也记不得自己曾经有没有喜欢过沈言,有没有因为沈言喜欢新珏而痛苦哭泣过,他们之中,又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是似乎是,睁开眼来,忽然之间,就到了这一步。 沈言不是她的,事实就是这样。或许经历过,但总归错过了。 这一刻,新珩忽然好想念易辛,易辛才是她的。 易辛和她,才是几度擦肩,以为错过,然而,却是每一次,易辛都能稳稳抓住她的手,使她终于没有从他的生命里走失。 新珩想,也许,这样,才是缘分。 她和沈言之间,不管是说,沈言对她不了解而将她越推越远,还是说,她性格太糟终于亲手将自己的幸福推出自己的生命,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少了一个缘字。 新珩看着沈言,坦言,“沈言,我们已经这样了。回不去的,人生只能往下走。曾见东流水,何时复西归?” 沈言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到这时,听了新珩明白的拒绝,也没有了初时的狂怒,只是淡淡一笑,“我们之间的事,从此以后,由我来解决,你不要想太多,先吃饭。” 沈言虽然是嗓音温柔,但语气强硬,不容反抗,新珩心中隐隐觉得事态不好,也不敢明白地惹怒他,只轻轻点头,低头吃东西。 *** “辛少,少夫人并没有被莫相腾掳走,而是中途被洛小川带走的。莫相腾现在受了伤,在医院,要开始布置了吗?” 易辛眼前的男子,其貌不扬,但是说话清晰,字字重点,眼神稳重沉稳,隐隐深藏不露,正是易辛急召过来的夏仓。 夏仓是易辛安在莫家的人,整整二十年,潜伏得极深,就是为了有一天,万事俱备,将莫家连根拔起。而这时,暗地里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又刚好逢了莫相腾受伤,夏仓以为,时机就快到了。 不想,易辛听了,却只是急躁地挥挥手,“你先走,我有安排,自会通知你。” 夏仓欲言又止,他觉得,机不可失,事关重大,易辛至少应该三思再定。但见一旁,元深对他悄悄使眼色,便也不好多说,对着易辛一颔首,便谨慎而利落地离开。 ---- 正文 349 情缠(12)[VIP] 夏仓刚刚离开不久,又有两人进来,面对易辛,脸色恭敬而忐忑。 “辛少,对不起,洛丰良已经出院,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找到洛小川一家三口。茆” 易辛眼色一狠,手霍然往旁一挥,桌上的文件随即散落一地。文件夹重重摔下,零散的纸片瑟瑟缩缩转悠着落地。 “再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易辛的拳头已经握紧,浑身戾气一触即发。 “是,是,辛少。”两人不敢多言,说完,迅速离开。 易辛闭上眼睛,气息粗沉又危险。 元深静立一旁,凝神屏气,不敢多言蚊。 易辛又猛然睁开眼来,随即,如鹰隼的眸子对上元深的,冷声安排,“迅速从新家、沈家企业撤走所有资产,在最短时间内向新昊、沈目云施压,但是记住,留一口气,不要让他们死绝。” 元深闻言,心中一凛,慌忙问,“辛少,少夫人在沈家?” 易辛阴邪的眸子猛然一眯,“新珩这件事,我不确定洛小川是出于嫉妒,还是受了沈言指使,但是,只要和她有关的人,我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元深一震,颔首,“是。” 说完,随即离开了办公室,往下布置。心中对易辛,此时又更多了许多的敬畏。原来,从很久以前,那人就已经有了为新珩报复的心思。与新家和沈家的合作,那人不惜血本,往两家企业注入了大量资金,到如今,几乎已经占了两家命脉,现在却一夕之间撤走。 几乎可以想见,新沈二家忽然变天,境况会有多惨不忍睹。 易辛站在落地窗前,从窗户望下看去,极高的位置,看得极远,眼睛里全是灰色的世界,生命若蝼蚁。 脸上,一片残忍。 *** 别墅临海,晚了,海风一吹,有些冷。 新珩将窗户关上,脸色平静安然,心中,却早已六神无主。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言,似乎再也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沈言了,那个,只要她说一句不愿意,他就小心翼翼地放开手那个沈言。她过去对他的拒绝,有用,也不过是全因了沈言不会逼她,她才可以那么多年保持自己,当然,也自我纠结。 可是,如果她的拒绝、排斥和抗拒再没有用,她该怎么办?她想到这里,心中忽然一阵冷寒。只因为,她忽然想起了易辛。 现在的沈言,让她想起了易辛。那种霸道,不容她拒绝,不容她逃避的压力和迫近感让她不寒而栗,更甚,还要比过去面对易辛时深。 过去,她心中没有别人,对易辛,她只是下意识地抗拒,或者说,只是她性格上的温吞使然,但是,心底里,其实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已经嫁给他了,要说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又怎么可能? 所以,对易辛,虽然害怕,但是能接受。 然而,现在早已经不同了。现在,她已经嫁给了易辛,沈言,即便他现在说了许多,她也知道了这中间的辗转误会,但是,终究错过,她并没有心要重拾旧情,甚至,有易辛在那里,她连承认这是旧情都有些排斥。 她不想,很清楚地确定,既是害怕,更是恐惧,因为,完全不能接受沈言用易辛的手段来逼迫她。 别墅里上上下下守了人,更甚于当年的易家。 新珩心底忽然一颓,惨淡地坐到沙发上。 门声响动,沈言进来了。 新珩抬眸看他,以强装出来的淡定。 沈言微微笑着往她走来,径直坐到她身边,伸手,便揽过她的肩将她抱到怀里。 新珩一急,用力推他,沈言唇角勾着,眼色却是一沉,字字逼迫,“小二,我不想让你难过,你却一定要逼我?” 新珩心中一凛,怕沈言做出更进一步的事来,慌忙放弃挣扎。 沈言垂眸,眼睛里含着宠爱,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新珩心脏乍然狠狠提起,紧张得屏住呼吸。 沈言感觉到她浑身僵硬,也只是轻淡笑过。 新珩提起的心脏这才敢稍稍放下。她还是庆幸,沈言终究不是易辛,沈言,骨子里还是温柔的。 若是易辛,他亲她,她若是敢浑身僵硬地戒备他,他一定会生气,负气似的抱着她吻她,甚至,她不回应他,他还会发脾气咬她。 原来觉得他不可理喻,现在想起他偶尔霸道得像个孩子的性格,却几乎是希望了,希望他可以早点找到她。 新珩咬唇,易辛,你再不过来,我就和沈言跑了。 “小二,不要在我面前想易辛,不然,我怕我会改变主意,现在就让你成为我的。” 耳边,沈言忽然不紧不慢一句话砸落,新珩浑身猛然一寒,僵立。 沈言轻轻一笑,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声音转瞬又回复了轻柔,像是分秒之前,他并不曾不露声色地警告威胁。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动,翻着手下的相册。 天地良心,新珩刚刚忙着紧张,竟是到这时才发现沈言拿了相册进来。 “小二,你看,这张,我在看你。” “这张,我的目光还在你身上。” “还有这张。” “……” “你这小笨蛋,竟会误会我不爱你,让我们白白错过了这么多好时光。” ---- 一更毕,稍后第二更,谢谢阅读~~ 正文 350 情缠(13)[VIP] 新珩听得这话,浑身莫名其妙一寒,慌忙草草往照片看去。然后,一瞬间,囧了。 这个…… 这个照片,不知道是谁拍的,尽抓了她狼狈的时候在拍!她竟然也一点儿都不知道。 有她在新家大宅内的,有她和新昊夏暖心新珏出去玩的,总之,不管在哪里,每一张都有一个共同点:她怎么看怎么是个女佣! 譬如:新昊夏暖心新珏一家三口吃点心的,父慈母爱女孝顺,一家和乐融融共享天伦吃东西,多好啊,偏她要杵在一旁,不,她不是一起吃的,她是上点心的那位。因为,点心就是她做的! 譬如:新昊夏暖心新珏碍于颜面,去法国玩时还要带着她,街头,人家一家三口旅游观光,个个身轻如燕气质又好,就她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蔫儿了吧唧的,两只手臂上挂满了新珏和夏暖心的包…… 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像个下人! 新珩认为,这就绝对是她的窘态记录册。 然而,这些照片里,每一张都无一例外,还有一个人,一个看起来,比她还要龙套的人。在新昊一家三口的生活里,新珩承认,她自己就是个龙套,她灰姑娘命,做饭的是她,拿包的是她,她没话可说茆。 但是,角落里,却总是有一个干净温柔的男人细细注视着她,即使,她疲累邋遢得俨然就是个下人。 她在新昊身后,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沈言却一直在她身后,所有的目光都只注视她。 沈言手指一张张翻动,新珩看得心头既涩又尴尬。 场景无一不熟悉,那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苦涩的记忆,可是,新珩从来不记得,她曾经看到了身后还有一个沈言在注视着她。 即使她形态颓废落魄,但沈言仍旧用这么细致温柔的目光看她。 这一刻,新珩想,也许,如果那时她看得到他那么温柔的注视,看得到那寒冬冰窖里难得的一丝温暖,那么她和他的结局,应该就不会是这样了吧蚊?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她需要他时,他在,但是,却从来没有让她看到他不同于她认定的存在。 沈言在,一直都在,他和她们一家从小就走得近,她知道,可是,她从来不知道,他走得近是为了看她。她以为,他是为了看新珏。 就是这样,明明站在一起,可是偏偏,她看不到他,他也不让她看到他。 这样的错过,怪谁? 新珩心头涩然,于她自己而言,那些早已经过去,不论是过去的痛苦绝望还是遗憾错过。然而,对沈言,尤其是看到现在的沈言,新珩苦涩又隐隐忧虑。 他这时候拿出这些,这时候这么大的改变…… 她心中微急,手掌一翻,就将他手中的相册抽出,合上。 沈言也不恼,就抬头微微笑着看她,温言道,“没关系,你看到了就好。要不要看完,随你喜欢。” “沈言,我已经不值得你留恋了!”她心中一急,咬牙,就直接说了出来,想要让他清醒。 沈言听了,却是猛地将她抱住。紧紧地环着她的身子,那样的力道,就仿佛是想要将她狠狠地揉进自己怀里。 新珩一惊,抬起手来就往他背上用力打去,“你放开我!” “别动,求求你。”沈言的声音,温柔得近乎乞求。 新珩心中一苦,手上的拳头,就再也聚不拢,无力垂下,任他抱着。 沈言将头埋着她的脖子里,深深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小二,我好想你。” 新珩鼻间猛然一酸。 “无数个夜晚,新珏对我挑、逗,用尽了手段,我是男人,不是没有动情,但是,我一直想着我答应你的,我要等你,用我所有的一切等你回来。即使,在无数个夜晚,我疯狂地想念你时,你在易辛的身边。” “曾经,你就离我这么近,我伸手就可以抱你入怀,可是,我太迁就你了。我常常被你惹怒,被你的不冷不热逼得几乎失去理智。然而,我却从来不允许自己逼你,甚至对你说一句重话。我永远都记得,你还是个奶娃娃时,我抱着你,你对着我笑的场景,我想,那样的场景,是奠定了我们一生的相处模式:你在我怀里,我呵护你就好。” “夏暖心对你不好,我知道的,她总是欺负你,欺负得你直发抖直哭,你蹲在角落里抽泣,看得我心都疼了。小二,男人宝贝女人没有错,就像我可以宝贝你。但是,新昊这么宝贝夏暖心,却害得你这么惨,我就要让夏暖心自己去羞辱新昊。秦临对你意图不轨是不是?好,我就让夏暖心和秦临凑到一起,总归物以类聚,这两人,才是天生一对!” 新珩听到这里,浑身忽然一震,脱口而出,“夏暖心和秦临,是你?” 她记得,易辛今天早上才和她说过,夏暖心和秦临的奸、情在最初是被人设计的,那个人,不是她,她以为是夏暖心得罪了太多人,没想,那人竟是沈言! 沈言温柔地笑着,“是啊,就是我。夏暖心想给你用催情的药,然后把你和秦临关到房间里。我知道时,恨得几乎要弄死她,可是,我知道,还有比死更能让她痛苦千万倍的安排。” ---- 正文 351 情缠(14)[VIP] “以彼之道,还诸彼身。她计划得越是狠毒,越是阴险,我就越要让她反噬自身。”沈言温温柔柔地对她说着,曾经的他,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少年,她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做,他只是一个王子,他想要什么,自有别人来为他做。却不知…… 新珩想,也许,沈言骨子里和易辛才是一类人,原来,不过是她错看了。 “她想要害你,她想要把你给秦临糟蹋,我怎么会允许?”沈言的语气,温柔宠溺得几乎不真实,温柔的不真实,对应的便是阴狠,他平静地告诉她,“我就给她下了十倍的催情药。” 新珩闻言,大惊,十倍?! 那夏暖心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她怎么没有死在床上? 沈言轻笑,“我也有些吃惊,她竟然没有死在秦临身下。” “本来,我还打算,到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将新昊带去酒店,让他亲眼看看他宝贝了一辈子的女人,是怎么在其他男人的身下yin乱至死的,没想到,呵,夏暖心果然是深藏不露。和秦临在酒店里厮混了三天三夜,竟然活着下了床。” 新珩,“……茆” “这样的女人,我隐隐觉得,是不应该让她这么早夭的。就像养一头白眼狼,早早的死了,不过只要咬伤了一点皮肤,那伤害又怎么及得上养一辈子,最后却被它一口咬到大动脉呢?”沈言眼色温恬,细细地向新珩述说着那些她所不知道的他,“所以,最后一刻,我没有让新昊看到,我只带了新珏过去。” “新珏知道?!”新珩低呼。 沈言轻笑,“知道,新珏看到了,恨得咬牙切齿呢。不过你知道新珏当时对她妈妈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新珏说,怎么是你,新珩呢?” 新珩无话可说蚊。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新珏从小就将她视为最大的仇敌,甚至是在亲眼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做出这么不堪的事时,首先想到的,也是对她的仇恨。其实,一切不过是因为沈言。 新珩轻叹,“沈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早产,那么,极有可能,成为你未婚妻的那人,是新珏。” “你想要说什么?”沈言的声音,蓦然沉了。 新珩摇摇头,自嘲,“不,不只是极有可能,是一定。知道么,从小,新珏和我吵架,最令她痛恨的最令她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你我之间的婚约。她甚至骂我妈妈,说是她耍了手段,催生了我,才将你强抢过来的。原本,新昊看好了你,是要将你留给他自己最爱的女儿,是新珏应该嫁给沈言,而不是新珩。” 新珩动了动,这时,沈言的手已经没有那么紧,她才可以从他怀中脱身,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小心地离他远一点,道,“如果一开始就是新珏,那么,你应该也是会喜欢她的。你对我,一面是因为你对我,原本也有一些占有欲,一面也是因为我在新家受尽欺凌。人性都是有些偏向于弱者的,你同情我,便反过来对新珏也愈加厌恶。” 新珩说着,眼睛直直注视着沈言的脸,却见他这时脸上已全是冷寒,原本温恬的唇竟也是切齿,“说,继续说。” 新珩在心中默默地叹一口气,道,“也许,确实是我,坏了你们的姻缘。” 新珩说完,空气里良久没有声响,除去那越来越逼人的紧窒。 新珩将目光偏向别处,内心深处,对沈言,终究是放心的。 不想,良久,下巴猛然一疼,她已被沈言用力捏了下颌强逼向他。 她一疼,皱眉,却在见沈言的脸时,霍然惊惧,一时竟忘了疼痛。 沈言的脸色铁青,眼睛再次泛了红,狠狠地注视着她的神情,挣扎又凶狠,就仿佛是要将她一口咬下,他的嗓音又痛又恨,又沉又粗,“新珩,你为什么从来不肯对我公平一点?!” 新珩心脏一缩,瑟瑟看向沈言。 沈言的脸上全是痛苦和愤怒纠结的表情,“你坏了我的姻缘?啊?还真是你一贯的大度风格,你还真是深明大义,虚怀若谷啊!但是,如果你真的是本性这样,那么,当易辛的女人来纠缠她时,你怎么不对他说一句,我坏了你们的姻缘?” 新珩闻言,浑身一颤,面对沈言,彻底哑口无言。 是啊,当时,倪筝出现,她流的泪还少了吗?虽然,她以为,倪筝在她之前,她以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劝服自己,但是心底,对易辛就真的没有恨吗?恨什么?千言万语,归根结底,再多的冠冕堂皇说开来,也不过是,恨易辛不爱她。 那时的她,何曾想过什么,啊,你们原本好好的,是我坏了你们的姻缘这种话? 事实,就是这样的,沈言和易辛不同。 新珩看向沈言,虽见他沉怒,却也依旧坦言,有些话,总是要早点说清楚才好。 “沈言,没有不公平,感情里原本就没有公平一说,一切,不过是因为,你不是那个人。” 人性里,都有一条线。平常看不见,我们便常常以为没有,但是如果忽然有一刻,它被触动了,那么,那就是一个警示。可是,如果没有触动,而是直接就被拨断了呢? 新珩的一句,一切,不过是因为,你不是那个人,就是一刹那拨断了沈言心底深处那条底线。 神智,瞬间全堕落成了漆黑的混沌,沈言眼色一狠,便强抓了新珩。 ---- ! 明天见~~明天三更~~谢谢阅读! 正文 352 情缠(15)[VIP] 新珩甚至没有看清,眼前一晃,唇,已经猛然被男人狠狠攫住。带着疯狂而凌乱的力道。 瞳孔,因为惊惧而霍然撑大,下意识的反应是抬了拳头,死命地去推沈言。然而,沈言猩红的眸子却是狠狠地盯着她,既冷又怒地视着她的挣扎和愤怒,同时,手上下的力,更狠茆。 新珩的身子被他死死地按在怀里,他泛红的眼睛里全是愤怒的和征服的欲、望,就在这么分分寸寸的距离里,像一只已经被刺激到的凶狠的兽,紧紧盯着她,那是明显的不会放松更绝不会放手的决绝。 新珩心中既怒又慌更怕,她已经为人妻子,自然了解这时沈言的反应,她既怒沈言对她用强,却更怕自己无力阻止,一时慌乱,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昏厥。 用了力去推开禁锢着她的男人,却推不开;想要退出男人的钳制,也不行。齿关更被那入侵的舌头撬开,口腔里,是她完全不熟悉的气息,在她的领域里放肆侵、犯。 新珩一急,齿下用力,狠狠咬下。 口腔里,舌尖,刹那全是血腥的味道,那么近,新珩甚至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还是沈言的。 然而,沈言却仿若未觉,仍旧在强吻她,那样的力度,几乎刻骨蚊。 没有用。 挣扎和反抗都没有用,新珩整个人刹那间躁动起来,疯了一样,就要用手去推开沈言的脸。 沈言眼神一厉,随即就用了单手将她的双手制住。却因为这一分神,唇上,放松了对新珩的侵犯。 新珩趁机尖叫,“沈言,你混蛋!” 沈言听了,唇角霎时危险地勾起,眼色一邪,随即就将新珩打横抱起。 新珩只觉身体一轻,心,刹那凉下半截,甚至不经反应,也不管自己的身体尚且没有脚落实地,就不要命地往沈言狠狠一推。 沈言一时不察,单手松开,差点将新珩摔到地上去,心脏狠狠一揪,反应极快地再将新珩的身子重新抱回自己的怀抱。 新珩却不会感激沈言,只是更用了力挣扎,“放开我!” “你放开我!” …… 新珩的反应,越是拒绝,越是惊慌,越是愤怒,这一刻,全都只是逼得沈言更失去理智。 凭什么? 从她出生起,她就是他的,他舍不得她,所以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可是,她呢? 易辛这么碰她的时候,她也会这么发了疯一样地去推开他吗?不会! 甚至是在外人面前,这两人也从不收敛,打情骂俏地没有停过,沈言只要一想到新珩在易辛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心头的魔鬼就几乎将他噬咬得体无完肤。 是易辛,是易辛抢了原本属于他的她! 而他,现在只是把属于自己的夺回来! 这么想着,沈言已是下了决心再不会对新珩放松。 不顾新珩的挣扎,沈言强行将新珩放到床上,随即,自己坚实的身子压上她的。 新珩只觉身体之上蓦然贴着不属于自己的灼热,整个人已经彻底慌乱。理智,完全没有,这一刻,她只能凭借着本能的尖叫,却仍旧丝毫不能稍缓心中的惊慌和害怕。 “啊!沈言,你放开我!” “沈言,你不要这样,不要让我恨你一辈子!” “沈言,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 …… 新珩声嘶力竭地尖叫着,然而,沈言只是听着,再不如年少时候对她的小心翼翼,这时,他眼见着她惊慌害怕,却再不愿停止对她的侵犯。 一只手强行撕开新珩的衣服,另一只手,又急又大力地解开自己的皮带。 新珩听得衣料被撕开的声音,还有金属微响的声音,整个人终于彻底崩溃。眼泪,一大片流了下来,声音哽咽,再没有尖叫,这一刻,已经几乎是乞求。 “沈言,我会恨你的,你不要让我恨你……” 沈言看着新珩的眼泪,眸光一软,然而,内里的决绝却是半分不少。他低头,温柔地去吻新珩脸上的眼泪,温热的唇,在新珩脸上寸寸移过。 这一刻,新珩已经停止了挣扎。没有力气,徒劳而已,更是因为,这一刻,心中的悲凉已经让她彻底无力,认命。 耳边,沈言哑声对她说,“别怕,我会对你好的,你知道的,我会爱你一辈子。” 沈言的唇极温柔地吻过她的耳垂,低叹,“我等了你好久,二十三年了,是不是?相信我,只要过了今天,你会渐渐知道我的好。你的过去,我不计较,因为,你还不懂事,我会原谅你。往后,你也会一心一意和我在一起的。相信我,好不好?” 沈言说着,干燥的大掌缓缓移向新珩的臀部,手指轻轻拉开她的裤子。 新珩无声,眼泪却瞬间更汹涌了大片。 她哽咽道,“易辛都没有这么对我。” 已经临近的动作猛然一僵,沈言刹那滞住。 新珩迷蒙着泪眼看向沈言,“易辛从来没有这么对我,我和易辛在一起,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没有逼我,你不是他,我永远不会爱你的!” 新珩在说到“我永远不会爱你”时,沈言几乎能听见她上下牙齿之间紧紧咬住的声音。 瞬间,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心痛狠狠划过,浑身一僵。 正文 353 情缠(16)[VIP] “找不到?!怎么会找不到的!滚!再找,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新昊和沈目云那两个老家伙呢?!怎么还没有滚过来?!” “易风尧呢?易风尧哪里去了?!” …… 已至半夜,虽是灯火璀璨的国际大都市,但到夜半时分,却也是连路边的灯火都会显得沉寂。 然而,那沉寂里,却一定不包括易家这栋大楼茆。 这一夜,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尤其是顶楼的办公室里,气压持续低沉,连临近的人也无不浑身紧绷,就仿佛在惧怕,一触即发之后,那个素来沉稳冷厉的男人也会崩溃。 这时的他,暴躁又狠怒,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 易风尧到时,已经是提了必死的决心,却还是没有料到,刚刚靠近,还没说话,那个男人就一手伸了出来,又准又狠地揪住他的衣领,毫不留情将他拉过。 易风尧想自己走出去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何时被人这么对待?一时间既是憋屈,也有些隐怒,却还是极为狗腿地提了个笑出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却不知,这时的易辛,早已经没有了理智蚊。 易辛浑身的气息已经彻底混乱了,躁动又狠戾,也不管来人是谁,就只想将那些充斥在自己心脏里的惊惶和躁怒狠狠砸出去,不管是对谁。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易辛危险地眯着眸子,狠狠盯向易风尧,一字一字,恨得咬牙切齿。 易风尧心中也为目前的局面难过,但是天地良心,从他第一时间知道了沈言和洛小川的关系,他就想到了要告诉易辛,电话联系不上,他甚至都亲自跑到了那人家门口。 是耽误了,可是,不能怪谁。 然而,这话,却不能现在对那人说。现在的易辛,新珩不见了,可能有危险,那个人早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易风尧在心中默默地叹一口气,决定对易辛,退一步,“对不起。” 却不想,易风尧退让的话刚刚才落,眼前一晃,脸上随即就被易辛狠狠砸上了一拳。 “对不起?该死的对不起!你把新珩还给我!” 易辛盛怒之下,对方又不是新珩,易辛自然用了全力。易风尧又毫无防备,这一拳,算是彻底吃得结实。 甚至连身体都没控制住,往旁趔趄了几步,口腔里,也刹那弥漫了血腥。 易风尧手背往嘴唇上一擦,低头,只见皮肤上血红的痕迹。 易风尧终于怒了。 二话不说,反手也对易辛狠狠挥了一拳,“妈的,易辛,你自己的老婆丢了,你好意思来怪我?!” 那一拳,正中,结结实实落到了易辛的脸上。 然而,易辛受了,整个身体却岿然不动,纹丝未移,仍旧狠狠地看着易风尧,就仿佛,易风尧才是掳走新珩的人,才是他的仇人。 元深在一旁看得清楚,易风尧动作太慢,那一拳,凭易辛的身手,原本是能轻易躲过的,然而,那个男人生生承受了。 易风尧却不知,眼见易辛没有动静,就要再挥一拳报仇。 易辛仍旧未动,元深却迅速闪身到二人中间,抬手,便握住易风尧的拳头,眼神刹那冷酷无情。 易风尧的拳头被元深单手抓在手掌里,竟是半分挣扎不开。心中,对元深的身手,刹那生了惊。 他一直知道元深的任务是保护易辛,但是,却连他也不知道,元深到底有什么能耐去保护易辛,那个原本就已经无坚不摧的男人。这一刻,易风尧惊讶的同时,心中也隐隐清明。 易风尧深深看着元深,元深回视着他,全以戒备和仇视的目光。 “元深,走开。”易辛冷冷淡淡命令。 甚至没有经过大脑,就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元深闻言,立刻放开易风尧,低道,“是。”转瞬,人已走开。 这样的,强大的下属,还有无条件的服从,这就是易辛的人。 易风尧轻淡地看向易辛,“还要再打吗?” 易辛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移开。 易风尧轻叹,“别发疯了,回去休息吧。你那老婆机灵着呢,吃不了亏,你耐心一点。” 易辛冷哼。 易风尧无奈摇头,上前一步,拍拍易辛的肩,“你先走,我的人已经派出去了,你这里我帮你盯着。你这样,事到临头,却又乱又怒,是大忌,你小心,害了新珩。” 易辛在听到那句“害了新珩”时,浑身一僵。 易辛离开大厦的时候,天忽然下了雨。快到夏天的时候,雨下得凌厉,一阵倾泻,还带了雷鸣和闪电。 轰隆几声忽然响起,连易辛这样素来无畏无惧的男人,浑身也忍不住微颤。 新珩,打雷了,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我不在,你受委屈了,要怎么办? 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我立刻来救你。你没有听话,到处乱跑,我也不生气,只要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立刻就来救你。 …… 这一刻,阵阵瓢泼,电闪雷鸣里,易辛那从来无坚不摧的身体也仿佛乍然一刻颓丧了。 元深将车子停在易辛面前时,易辛冷道,“你下来。” --- 二更毕,稍后第三更,谢谢筒子们的等待和阅读~~ 正文 354 情缠(17)[VIP] 当易辛开着车如箭一样刹那消失在大雨里时,元深紧了紧拳头,终究没有追上去。 也许,除了愤怒和发泄,那个人也确实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面对自己心中的恐惧。那些对于未知的,他无力阻止的恐惧。 新珩现在在哪里? 她遇到了什么? 而他,该怎么办? 即使残酷,即使心痛,但一味的躁乱也无济于事。 *** “沈言,你再动一步,我立刻跳下去!” 新珩的半个身子已经挂在了窗外,衣衫不整,只是望着沈言,脸色决绝。这一刻,衣服,甚至生命,早已经不重要茆。 沈言的衣衫也已经乱了,原本,一切都已经乱了,如果刚才,能意乱情迷个彻底,现在,倒也好。 没想到,关键时刻,他对她还是不忍心,她对他说一句,“易辛也从来没有这么对我”,他就心软了,让她抓了时机,继而激怒他,他这一分神,她就极快地推开他,逃到了窗口。 海风这时已经很大,新珩的衣服上还有破碎的布料随风飘着。她的胸前,在灯光下,隐约可见一圈深深浅浅的痕迹,新新旧旧。 旧的,是易辛留下的; 新的,是他留下的。 其实,旧的,也算不得多旧,看样子,不过也是这两天才留下的。刚刚,他撕碎她的衣服那一刻,在看到她身上属于别的男人的印记时,心中的愤怒和嫉妒刹那疯长,就只想让她成为他的,不顾一切。他埋头,在她身上重重地留下痕迹,只想要掩盖易辛,急切地不留余地要将易辛从新珩的生命里彻底抽除蚊。 只是,他似乎低估了易辛对她的影响,也高估了自己的狠心。 但是,他也想知道,易辛对她的影响到底有多深切,而自己的狠心又到底不济到什么地步? 沈言看向新珩,温和一笑,“你不敢跳的。这里是二楼,你跳下去,死不了,但是万一受了伤,你就更是一辈子都再见不到易辛了。你不是爱他吗?” 新珩闻言,脸色猛然一僵,随即却冷笑出声,“即使一辈子见不到,我也绝不会背叛他!” 沈言听了,脸色猛然一沉,随即就往新珩迈进了一步。 新珩被惊,瞳孔乍然放大,却同时将整个上身斜出窗外,她人坐在窗台上,半个身体已经悬了空,这时支撑着她整个身体的,就只有她紧紧握住窗棂的右手,只要她一松手,她整个人立刻就会随着掉下去。 新珩心中既慌,然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沈言,内里全是决绝。 沈言见到她目前的状况,终于不敢再轻举妄动,只立在原地,深深看着眼前的新珩。 这个,他爱了一辈子,最后,却为了拒绝他的碰触而宁愿跳楼的女人。 他看着她,内心里,深情、不舍。 而她望着他,眼睛里,仇视、戒备。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更是一场爱与拒绝的对峙。 他爱她,早已经看开,不奢望她能回报他同等的爱,只要她能接受就好,然而,她给他的,却从来都是最糟糕,连接受都不肯,就只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爱与拒绝的对峙,良久,沈言开口,“下来吧,我不动你。” 新珩脸色微动,却还是有犹疑。 沈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如果你不信,那么你现在跳下去。你看你以后残了瘫了,还能不能阻止我动你。” 沈言的话,让新珩心中一凛。 从这里跳下去,死不了,若沈言果真是想要她的人,她跳下去,受伤,以后反抗不了,却是更方便他的征服。沈言也说得对,她跳下去以后,她就真的再也没有逃出去、再见易辛的希望了。 这些,她都懂。实际上,这一刻,她拿自己的安全作威胁,并不是要逼迫沈言,逼迫不了的,她和他都清楚。她只是想要博取沈言的怜惜,赌沈言舍不得让她受伤而已。 新珩犹豫而戒备地看向沈言。 沈言脸上再不见情绪,虽然他此时也衣衫不整,但这时看去,他竟仍旧有着谪仙之姿,他不紧不慢道,“你成功了,新珩。我就是舍不得你受伤,但是,如果你我之间当真一点回还的余地都没有,那么,你跳不跳,于我,又还有什么关系?不如,你现在就跳。” 新珩浑身一震。 沈言这是在和她谈判,她拿自己做筹码,而沈言,却是在告诉她,他的底线在哪里。 如果她拒绝的态度太明显,当真一点机会都不给沈言,那么,沈言对她的再多的怜惜又还有什么意义?既无意义,那留来何用?而一旦真的没有,没有怜惜,没有舍不得,那么,她尽管跳就是,沈言不会在意。 然而,事实上,不想跳的那人,恰恰是她。她不想真的自此连反抗都不可以,一辈子见不到易辛。 新珩咬牙,他的底线,她清楚;而她知道,她的底线,他也清楚。 沈言,也是个聪明的男人。 但是,她一方面又犹疑,如果沈言说话不算话,那么…… 她犹豫不定时,沈言却道,“你下来,我不会动你。你不是说,你跟易辛时是心甘情愿吗?那么,我让你也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 ---- 今日更毕,太晚,总归还是更完了的~谢谢阅读! 正文 355 情缠(18)[VIP] 当一切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新珩反锁了门,背靠在门上,犹自惊悸。 刚刚那一幕,现在回想,都觉恐惧。现在的沈言,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手段还有心肠,都更仿佛是当年的易辛。 可是,她的生命里既然已经有了一个易辛,又如何能再容纳第二个? 新珩长长呼出一口气,到现在,都还需要这样,才能稍稍平息心头的恐惧和后怕。 她咬牙冲进浴室里,想要洗个澡,却在看到牙刷、杯子还有毛巾全都是双份的时候,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这样的景象,太过刺目。 因为,所有这些东西都那么鲜明地昭示着,沈言,最初,真的是没有打算放过她茆! 好险!好险那一刻,千钧一发,她忽然想起了她过去对易辛的威胁。 曾经,她为了给自己的逃跑做铺垫,随口拿了跳楼做威胁,那时,易辛的反应很强烈,所以,她知道,易辛是怕她伤害自己的。 她想,沈言应该也怕。 新珩闭上眼睛,想到沈言在她身上掠夺的场面,拳头握紧,几乎不能呼吸。迅速冲到花洒下,用力将自己洗干净。 躺在床上,虽然累了一天,又是绑架,又是惊魂,又是和沈言较量,却仍旧没有睡意,大脑一半清醒得可怕,一半混乱得可怕,却就是没有一个位置留给睡意和疲倦。 来来回回只在想一个问题,如何逃出去蚊? 之前,已经被绑架了两次,她算是驾轻就熟了。本来不是没有汲取一点经验,但是偏偏,这一次,完全不一样,还谈什么经验? 第一次,易辛立刻就追了上来,所以,她几乎没有承受过这时这么沉痛又绵长的无力感。只因为,她那时知道,易辛就在他身后,他在,她就不会有事。 第二次,被方宇绑架,那样恐怖的气息之下,她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可是,还是不一样…… 如果说,方宇和莫相腾的绑架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个毁灭性的炸弹,那么,沈言这时对她的禁锢,就像是一张又邪又魔的大网。 被炸弹砸中了,必定尸骨无存,可是,炸弹只有一个,目标就那么大一点,只要她躲,只要她躲出那一个目标点,她就可以生还。 然而,沈言布的网,既广密,又有韧性,更染了魔力,不会伤害她,然而,一旦对准了她,那么,她任何的挣扎,也只能是在这一张网下,沈言控制了网,站在外面,在他看来,她的一切就只是在垂死挣扎,无论怎样,都逃不出他的控制。 就是这样的觉悟,让新珩几乎越想越绝望。拳头紧紧捏了被子,手心里全是冷汗。就这样,战战兢兢到天亮时,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新珩是下意识地就惊坐起来,裹了被子,紧紧盯着刚刚进门来的沈言。 沈言已经换了衣服,一身干净的休闲服,眼睛里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手上拿了钥匙,看着她,“你果然没有睡。” 新珩戒备而敌视地盯着他。 沈言笑得有些无辜,“你不要怕,我只是进来看看你睡了没。如果你睡了,我不打扰你;如果你没睡,我就准备早餐。那现在既然这样,你就起床,梳洗好下楼,刚好。” 沈言这时语气温和而自然,就仿佛昨晚一切的狂乱甚至癫狂,绝对没有发生过。时间,完全挣脱了命律的束缚,回到了他们年幼的时光。 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永远温暖和煦的笑。 新珩开始了和沈言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生活。同一栋别墅,相邻的房间,一起吃饭,一起走过生命的分分秒秒。如果不是每天还能看到打扫房间的佣人,新珩几乎都会有一种世界抛弃了他们的错觉。 沈言终究信守承诺,没有逼迫她,对于沈言说的,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她是既哭笑不得,又真的庆幸。为沈言的执念哭笑不得,却也庆幸沈言有这样的执念,让她可以拖延。 虽然,有机会拖延是一回事,能不能拖延得下去又是另一回事。 这样的拖延里,她再不敢肆无忌惮地刺激沈言。她原本不该更不想给他任何希望,然而,正如沈言说的,如果他真没有任何希望了,他又何必缚手缚脚?不如破罐子破摔。 于是,她开始学着对沈言若即若离。她明明知道沈言不是那人,却还要这样模棱两可地对他,她几乎坚持不下去。偏偏,易辛没有出现,她不得不坚持。 这样过了三天,新珩几乎连假装的笑都快要崩溃时,沈言才不冷不热告诉她,“不必等了,易辛不会来的。” 新珩听了,头皮一麻,心里没底,不知道沈言什么意思。过去三天,看沈言的表情,明明对她很满意,这时却说这样的话,新珩完全摸不清他的喜怒。 她咬了咬唇,看着他,尽量不露出情绪。 沈言温和一笑,“你是不是以为,易辛能只手遮天,所以,找到我们,不过是迟早的事?” 新珩心中一凛。 她虽然是这么想的,却不希望沈言知道,只是沈言却明显将她的心理都摸透了。 新珩忽然觉得,过去三天,她就仿佛是在被一个高明的猎人逗弄着玩。她以为她绕晕了猎人,可事实上,猎人只是好整以暇抱了手臂在一旁看她的自以为是,乐此不疲,等她挣扎得累了时,才出来嘲笑她。 新珩心中忽然一股怒气上来,紧了紧拳头,冷道,“你斗不过易辛的!” 沈言含笑点头,“是,沈言是斗不过易辛的。可是,小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沈言不止是沈言呢?” --- 谢谢阅读~~谢谢筒子们的鲜花和神笔,昨天没更,明天四更补更~~~ 正文 356 情缠(19)[VIP] 356情缠(19)文/南觅 “什么意思?”新珩抬眸看向他,随即又冷冷道,“就算是不止,但你仍旧还是沈言,是沈家的人。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将我带走,如果让易辛知道了,你会给沈家带来灭顶之灾吗?” 新珩说着,轻轻笑道,“知道H市的方家吗?从兴盛到衰落,不过眨眼间,即便是易辛后来没有赶尽杀绝,但是,你以为,百年之内,方家还能恢复到他原来的地位吗?” “你是不是想让沈家也成为第二个方家呢?” 新珩字字温和而隐隐藏了压迫,既然她的假装,他已经全部看透,那么,她也不必假装了,直接告诉他实在的吧茆。 现在是,她无计可施,威胁或者利诱,哪条路可行,她都要试着走一走。她一直细细注视着沈言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色里找到现在的他,可能会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然而,结果却太令人失望,这时的沈言,即便是在听到她说起方家时,眼睛里也仍旧一点涟漪都没有,只是看着她,笑得干净和煦。 新珩心里隐隐不安,难道,连沈家,那么大的家业,沈言也不在乎了吗? 而在她注视着沈言时,沈言也看着她,并且,很显然,在情绪的控制上,她还远远不及沈言。 沈言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末了,只是不紧不慢反问,“你觉得,沈家和顾家的差距,有多大?” 新珩一愣,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沈言什么意思,却见沈言眼神清彻而认真,并不像开玩笑,只得整了整目光,不自然问,“你说的,该不会是顾远之的顾家吧?蚊” 沈言轻笑一声,点头,“是,就是顾远之的顾家。” 新珩将目光移开,没有回答。其实,答案完全是不言而喻,不论是新家还是沈家,一旦和顾家比起来,都只有四个字:天渊之别。 说难听一点,沈家这种程度的财富,在国内随手一抓,也可以抓出一把来,然而,顾易莫三家,在国内乃至世界上,却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如何比较? 沈言见新珩没有说话,一笑,继续问,“那么,你知道,顾家是靠什么发展起来的吗?” 新珩转头,看向沈言,“顾远之。” 沈言轻轻笑着点头,“嗯,是靠顾远之,顾家在顾远之以前绝对没有这样的规模。可是,你知道,顾远之是做什么的吗?” 新珩看着他,“你有话直说。”她不想再陪他玩下去了。 沈言不恼,新珩不说,他就自己说,“你知道的,顾远之是公认的股神,几十年来投资,从来没有失手,也正是他将顾家推向了鼎盛。现在的顾家,和顾远之以前的顾家比起来,就刚好正如现在的顾家和现在的沈家。” 新珩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一个推陈出新的道理。”沈言眸含微笑,“知道这几年来新崛起的股神是谁吗?” 新珩心里忽然一紧,脱口反问,“Landry?” 沈言微微勾着唇,眼含赞赏,缓缓道,“是,是Landry。但是刚好,Landry就是沈言。” 新珩只觉头脑乍然一黑。 “我说了,现在的沈言,不止是沈言,我还有另一个身份,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身份。沈言的财富和能力太有限了,易辛随意一查,沈言所有的一切,就连藏也藏不住。可是,没关系,那些东西,对Landry而言,不值一哂。即便是沈家,易辛想要,我都可以让他拿去。只有你可以留下,必须留下,和Landry一起生活下去。不出五年,我就可以让沈家复活,而到那时,即便是易辛竭尽全力,他也没有办法再触碰到你一根头发。” 沈言缓缓说着,一字一句,不轻不重地向她砸来。而新珩,却只觉浑身凉透,像是有冰凉的水,当头淋下。 新珩深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努力稳定情绪,问,“什么时候的事?我离开以后吗?是我的出走刺激到你了吗?” 沈言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摇头,“不,不是你的出走刺激到了我,而是你这个人,我只要看着,都会像受了刺激,不可自拔。” “股神的成长,我酝酿了很久,从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起。或者还要更早一点,从你会说话时,会对我说,你不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种话时开始。”沈言清彻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内里卷着沉沉的情意,像是云絮,看着浅淡,实则一层一层旋绕纠缠,早不是从何而起,因何而深了。 “但是,我知道,你其实是喜欢的。你只是怕得不到,所以才会告诉自己不喜欢、不要,实则,你只是希望借着这样的自我否定,你可以少一些难过,求而不得的难过。” “可是,小二,你不知道,你生来就是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你这么干净、美好、让我欲罢不能,你的生命里,不应该有求而不得。我告诉自己,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沈言说着,朝新珩缓缓抬起手,新珩下意识退开,沈言动作一厉,便扣住了她的肩,随即,手掌移上她的脸。 他的嗓音依旧深情平稳,“我要给你一切,是这个信念,刺激到了我。所以,从你离开新家以前,我就已经是Landry了。” --- 一更毕,今晚熬夜二三四更~~谢谢阅读! “” 正文 357 情缠(20)[VIP] 357情缠(20)文/南觅 自从新珩对沈言威胁,结果却被他反威胁以后,新珩整个人,忽然就没有了斗志。新珩常常想着,都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煮在温水里的青蛙,已经不太有多大的力气能够跳啊跳的了。 这样一想,新珩也是有点同情那个故事里炮灰的青蛙的。 大家都以为青蛙是因为没有危机意识,因为水温不致死便放弃了挣扎,其实……茆。 新珩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自从她自己也做了青蛙,才明白,不是不想挣扎,是挣扎不动啊。 你以为温水就不是困境了吗?慢慢地将你的力量都煮化;你挣扎又如何?总之你跳不出去;你坚持不懈百折不挠又如何?总之屡战屡败就是了。 就这样坎坎坷坷走来,到最后,不仅是身体,就连精神都疲惫了下去。多蹦跶几次,就索性躺在温水里,当泡澡了。 新珩就是这样,一面念着危机,警戒又挣扎;一面,却偏偏只能泡澡。 每一次想到这里,新珩都忍不住在暗地里对沈言竖起大拇指,真的,以前真的是她太没注意他了,竟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个厉害的人物!从心理上这么折腾他,让她自己累得想死,用他的耐心让她自己想去死! 而不像那个一点耐心都没有的易辛,每一次都是直接用开水来烫,烫得她想死,他还总是要冷着一张脸,一见她想死的表情,就发脾气蚊! 但是,总归,沈言和易辛,实质都是一样的,实质就是,把她煮得她自己想去死! 然而,更让她想死的是,她竟然天真的以为,沈言的手段就只是到这里为止,却一点都没有认真的深想,沈言到底还会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以致…… 新珩被幽禁在别墅里的第七天时,那一天,沈言特别忙,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振奋,振奋到一大早就指挥了下人在房子里折腾,而他自己则一个人去厨房里折腾。 新珩就认命地坐在房间里,也不做从这里跳下去摔个半残什么的却能拖着半残的身子逃出去这种梦了。楼下,都守了人的。 ——她也是前几天才发现的。 诶,对了,就是前几天,在她想起沈言对她说的那个不出五年,易辛就是竭尽全力也不能碰触她分毫的话时,她浑身一寒,自己被吓得不行,就失去了理智,想着从二楼跳下去,最多也就是摔个半残,但半残的她也是可以拖着半残的身子逃出去的。 先回到易辛身边去,用五年的时间恢复,也总好过用五年的时间好好活着,最后却和易辛一辈子分开吧? 就是在这样的心理支撑之下,她趁沈言为她做晚饭时,摔了杯子,划了床单,绑了碎布条,想要从二楼下去,不用全程跳楼,拉好布条慢慢爬,跳剩下的一半就可以了。 没想,到她落地时,身下,却垫了肉垫。 如果只是肉垫也还好,她爬起来快跑,也总是有几分希望的。但是,偏偏肉垫周围,还有几个大汉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底下一直把守着人。 后来,是沈言沉了一张脸出来将她带回去的。 之后,她就真的是认识到,连跳楼都不行,那么,想要逃跑,除非她是长了翅膀。但是随即又想,就算她是真的长了翅膀要飞,说不定她一飞上天,上面也是会忽然出现一张大网,将她捕捉的。真的是插翅难飞啊! 当然,如果不是插翅难飞,又怎么能说,她现在,作为一只正在被温水煮着的青蛙,虽然还没死,却已经自己想死了呢? 不过,新珩后来深想,想既然楼下垫着人,当晚,就算她跳下去,她也不会受伤。那么,其实,沈言是早已经预料到她会跳楼的吧?! 即便不是预料,那他也是已经做了防备。就是说,其实,沈言那晚放过她,只是他自己愿意放过她,和她的威胁无关,与她的残或是不残,受伤或是不受伤更无关。 新珩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又沉又涩。应该是,从她跳上窗台,决定誓死不从那一刻起,沈言就退了一步。 这个认知,让她难受,即使,她没有难受的理由。她是受害者,她要的就是沈言的退步! 然而,沈言的放弃,如果是在她的威胁以后,那么,他是顾及了她的安危;而如果是从她反抗的那一刻起,那么,他顾及的就是……他的爱。 前者是被动,后者却是主动。前者的爱只是顾惜,后者的爱,却是可以主动退步的爱…… 这个认知,让新珩像是猛然间落入一半冰一半火的世界,她一面希望拖延,一面却更希望沈言能够自己醒悟。然而,现在的她,在有了对那晚的认识之后,已经是完全不能估量沈言对她的执念到底有多深!更甚至,也许,他已经没有可能自己放弃了。 新珩六神无主,紧着拳头,到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最后,也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是她想多了,楼下那些人,也有可能是那晚之后,沈言才派去当肉垫的。 “夫人,主人请您下楼。” 门外,忽然响起女佣叫她的声音。新珩闭了闭眼,现在,她已经淡定下来,不再如最初,听一次“夫人”就大声吼回去,“不要叫我夫人!”“我是易辛的老婆!”“你这么喜欢夫人,你自己去嫁好了!”。 每一次,下人都是战战兢兢,只是,这个称呼得了人授意,却坚持着不妥协。 --- 下面两章,情节大发展~~ 正文 358 情缠(21)[VIP] 358情缠(21)文/南觅 新珩很挫败,后来终于说服自己,身为俘虏,总是要退一步的。不然,如果真较了真,那岂不是忘了自己身份,真把自己当夫人了? 她记得,只有自己在易家做少夫人的时候,才是可以想不高兴就不高兴的。 现在,既是俘虏,她就自行想象成,他们这里的人喜欢把俘虏叫夫人好了。 这样做了心理建设,新珩终于泰然。而沈言不知这其中曲折,只当新珩想通了,为此,心里不知高兴了多久。 新珩下楼,却在见到眼前的场面时,微微一惊。 今天,房子里的气息明显庄重,明明装饰并不夸张,可是那种隆重的感觉却显而易见。然而,却不见下人茆。 只有沈言笑着走过来,牵过她的手。 新珩觉得奇怪,微微皱眉,也只能跟着沈言走到餐厅。却在见到桌面上的蛋糕时,浑身一僵。 沈言已经在她耳边低道,“小二,生日快乐。” 说完,便轻轻吻上她的眉眼。 新珩浑身僵硬,竟忘了躲闪,只僵立原地,愣愣盯着餐桌上的蛋糕,任他亲吻。 今天,是她的生日蚊。 竟然已经是她的生日了……那易辛要怎么办? 她已经不见了这么久,易辛都快发狂了吧?她不在,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和他在一起两年,过去,虽然别扭,可是她的生日,他总是会提前准备,特别挂心,偶尔,她稍微露出心不在焉,他还会发脾气。可是,现在,不只是心不在焉,她是整个人直接不见了。 还有那天早上那个误会,她也还没有来得及向他解释,她没有不爱他,她只是关了机,没看到他的短信。就这么分开了,易辛…… 想到这里,新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抓了一下,脑子霎时一乱,便整猛然抬起手来,狠狠将沈言推开。转身,往门外跑去。 然而,刚跑两步,手上一紧,就被沈言拉回。 新珩用力,想要将沈言的手甩开。但是沈言的手用力得仿佛是想将她的手骨捏碎。 新珩吃疼,狠狠转头,低吼,“你放开我!” 沈言沉怒着一张脸,这时,眼睛里全是冰冷寒意,再不见片刻之前为她筹备生日时的温和宠溺,他微微眯眸,危险地盯着她,冷沉道,“回去。” 新珩这时想着易辛,毫不妥协,仇视着沈言,“你放开!” 两个人,针锋相对。 沈言忽然一笑,也不说其他,拉了新珩就往餐桌回。 新珩一急,使劲挣扎,想要甩开沈言的手,然而,现在的沈言,早已不是那个会因为她小小一个皱眉就立刻放开手的少年。现在的他,强势、危险,浑身带着让她不寒而栗的占有欲。 她用尽力气,却仍旧还是被他稳稳地抓在手上。 新珩大急,咬牙低吼,“你放开我!我离开这么久了,易辛等我这么久了,我要回去!” 沈言闻言,身体猛然顿住,霎时转身,狠狠盯着新珩的眼睛,泛了血红。他盯着新珩,那种想要将她吃掉的眼神,早已分不清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占有欲,他的嗓音,因为愤怒而丝丝阴沉,他问她,“易辛等你这么久了?” 新珩因他忽然出现的冷戾和危险的气息而猛然愣住。 “易辛等你多久了,啊,七天?”沈言紧紧地看着她,颊边的笑,残忍而讽刺,“那么我呢?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三年?” 新珩浑身一颤,看着沈言的眼神,忽然退缩。 沈言却随即低吼,“不,不是!是二十三年!即便你曾经和我在一起,你的心也从来没有愿意走近我,哪怕一步!” 新珩瑟瑟面对着沈言的愤怒,刹那间,只觉原本的身体里那些几乎要将她焚毁的愤怒和仇恨的气血,瞬间凉了下去。 ---- 易家大宅内,自新珩离开之后,气压就持续低沉。尤其是今天,整个房子里的空气更是紧窒到几乎崩溃。就像是拉满了的弓,让人看着也恐惧,下一秒,弦就会彻底断裂。 自元深、管家以下,人人自危,尤其是出了昨天的事。 昨天,也不过有一个小女佣在打扫闲余之时,与另一人说了些闲话。本来,易辛虽然心情不好,却也没有残暴到不让人说话的地步,但是偏偏,那女佣却是在向另一人炫耀自己的结婚戒指。 “昨天我生日,他想我求婚了,看,就是这个……” 就是这句话,好死不死,正好让易辛听到了。一句话,没几个字,就踩了两个地雷:生日,求婚…… 当即,暴君就残暴了。几句话下来,将前一刻还兀自沉浸在爱情粉红泡泡里的姑娘吓得是泪流满面浑身发抖,甚至直接跪到了地上哀求。还好,当时风扬也在,风扬身为医生这么多年,救死扶伤的精神尚未泯灭,开口求情,易辛这才作罢。 但是,自此之后,大家就更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了。都知道,易辛这时不是在和一个女佣过不去,他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当然,后者更可怕! 因为,你不会知道,下一个目标是谁! 管家和元深不约而同地看向紧闭的卧房门,又极有默契地同时收回目光,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新珩一天没有消息,易辛要死不活,其他人,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啊。 正文 359 情缠(22)[VIP] 359情缠(22)文/南觅 不想,管家元深两人正正眼神交流着,那紧闭到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沉闷而爆炸的卧房,却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易辛冷寒着一张脸忽然出现,将元深和管家双双吓了一跳。 两人立刻立正站好,易辛却看也没有看他们,径直大步下楼,动作凌厉,更带着强大的杀气。 元深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忽然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 易辛下楼的时候,外面的人刚好进门,时间,刚刚好。这个男人,真的是,一秒也不愿意耽误。 只是,进门来的人,饶是元深,也大大地惊了。 竟然是手下人带着洛小川一家进来。 易辛……易辛他竟然迫不及待到已经越过他,亲自指挥手下人。 这些事,原本都是元深的分内,然而,这么快的动作,是快到连元深都来不及通知。 这个男人,着急、疯狂和暴躁之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同时又是多么的迅速和缜密茆。 洛小川一家被擒,张小翠和洛丰良脸上既惊恐又迷茫,只有洛小川,脸色平静,仔细看,却看得出眼睛里淡淡的凄凉。 易辛走向三人,没有任何的停顿,不浪费一秒钟,直接举枪,抵住洛丰良的脑袋。 “啊!” “不要!” 洛丰良和张小翠两人同时惊惧出声,眼睛里全是对死亡的恐惧,朝着易辛求饶。然而,易辛的眼睛却只是直直盯着洛小川,薄唇轻启,残忍地开口,“说,你把她给我藏到那里去了?” 洛小川的眼睛里,一点感情也再看不到,就像是灵魂已经被抽除,她就这么木无感情地看向易辛,问他,“她到底喜欢你什么?蚊” 易辛眼睛危险地一眯。 洛小川道,“我也很喜欢她,我并不想伤害她,我只是觉得,沈言比你更值得她的爱,更值得拥有她。” “所以,我想成全他们。” 洛小川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空旷的别墅里,枪声响彻。 “砰!” *** 新珩终于安静下来,既是因为知道逃不掉,或许也是因为,无力逃。 沈言的怒还有……痛,让她完全无力。 二十三年,不是谁都可以有资格说这个时间的。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沈言可以这么说,说了,她也无从反驳,完全反驳不了。 因为,曾经,确实是和他一起,朝朝日日走过来的。 不能和易辛比,她知道。但是,每一次,只要沈言和她提起易辛,只要沈言将自己和易辛放在一起做比较,指责她的不爱和不公,然后流露出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她就会跟着痛,没有任何缘由的。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沈言是她的恩人,她不会忘记,她比谁都更希望他过得幸福快乐。但是,偏偏,他的幸福,她现在已经无力给予。 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不过是得过且过的拖延。 新珩暗地里轻叹一口气。 沈言这时已经控制好了情绪,朝她举起酒杯,笑容依旧,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像雨季,前一刻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下一刻,雨过天晴,阳光和煦。 不过因为,他在迁就她,而她,也在迁就他。 只是,他们迁就的方向是不同的。 沈言朝着她举杯,“生日快乐。” 新珩抿了抿唇,勉强笑一个,也举起杯,酒杯相触,便算是她的生日开了宴。 后来,他们也没有多说,沈言依旧细心为她布菜,她认真低头,吃不吃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必目光相接。 她不敢抬头,因为,她知道,头顶上,一直有道灼热的视线裹着她,她只要一抬头,就能对上。她怕极了目光相接时的那种无力感,那种莫名其妙的愧疚。 然而,低头越久,她渐渐感觉不对劲。 身体开始发热、无力,体内,仿佛渐渐蓄了一团火,在小腹里疯狂游窜,不受控制。咽喉处渐渐干涩。 这种感觉……她知道! 大脑里顿时一个激灵,她猛然抬头,狠狠看向沈言,“你给我吃什么了?!” 沈言仍旧灼热深情地看着她,见她脸色渐渐泛红,深情地笑着,“让你愿意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的东西。” 新珩脑子猛然炸开,全释放出危险的信号。已经没有余地思考,她猛然站起来推开椅子,就往外逃跑。 一定,一定要现在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然而,一切不过是徒劳。原本也跑不过沈言,现在,身体无力,不过几步,便被他从后捉住,他手臂轻轻一个用力,她就落到了他的怀里。 他温柔地抱着她,她努力往他推去,然而,手臂无力,他身形未动,就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低叹,“我等了你二十三年,别让我再等了,好不好?” 沈言亲吻着她的眉眼,低喃,“五年前答应过的,现在给我,好不好?” 新珩只觉浑身的气血汹涌又混乱,想要反抗又反抗不了,只能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沈言忽然弯身,将她打横抱起,一路上了楼。 他将她放在床上,身子,随即覆上她的。 ---- 四更毕,今天终于更完了!!我以后一定不要这么冲动,上来就说我要几更了……好恐怖,半夜三点啊……anyway,谢谢筒子们的支持! 正文 360 情缠(23) [VIP] 360情缠(23)文/南觅 她躺在他身下,痛苦地摇头,急切而绝望。 然而,这一次,沈言却不再急切。他只是抱着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和她一起躺在床上,耐心地等待着她先失去理智,控制不住自己茆。 他要她自己主动把自己交给他,即便只是在药力的控制下,他也不在乎,他仍旧要等她。 他紧紧抱着她浑身都在发热发颤的身子,见她脸色痛苦却无力,唇边勾起满足却又心痛的笑。新珩这时目光已经模糊,所以看不到,那样的笑容,刺目而扭曲。 他一边深情地亲吻着她的耳垂,一边哑声低道,“我知道,易辛没有强迫你,可是,他也是这么对你的,也是这样。你说你心甘情愿,但是你骗不了我。” 新珩只觉浑身都在被药力蚕食,手上使不出一丝力气,然而,身体里面,血液流动之间却像是被什么用力催动着,有太多的能量和***,几乎要爆炸,而她自己,却偏偏控制不了。 她死死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 沈言看到了,只是轻柔地去吻她,撬开她的牙齿,不让她伤害自己。然而,他的唇舌一进,她就毫不留情对着他咬下蚊。 两人唇舌之间,有腥红的液体缓缓流下,只是,却没有谁因此分开。 她是无力,没有力气躲开;而他是不愿,即使疼痛,即使流血,他也不愿意再放开她。 口腔里,喉间,全是血腥浓厚的味道,偏偏,气息交缠里,还是他的毫不放松的紧逼。新珩终于泪流满面。 沈言又去亲吻她的眼泪。 新珩的声音颤抖哽咽,无力而不能控制,她低泣,“沈言,不要……” 沈言唇上,被她咬伤的地方还在流血,在她脸上辗转,所过之处,便留下了浅浅的血痕的印记,使她的脸看起来残忍却又凄美。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新珩无力地摇头,泪水串串落下,痛不欲生。 “易辛也是这样得到你的,我知道。这样,你连他都可以接受,难道,还不能接受我吗?” “相信我,过了今天,你会渐渐把他忘了的,从此以后,你的生命里,就只有我。我们原本就应该在一起,对不对?” “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够拥有我们这样的缘分?你刚刚出生,我就在你身边,然后,你就了成为我的新娘。是易辛破坏了我们,你只是一时糊涂。现在,我把你找回来,你就会清醒了。” “我们,原本应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沈言温柔地凝视着她的眼泪,疯狂而又迷恋,那样的眼神,就像是已经彻底被怀中的女人催了眠,眼神执着痴狂,却看起来,分明有着矛盾的惊人的清醒,他一寸寸地吻着她的脸,嗓音温柔得让人的肌肤也生寒,“现在也是幸福的,只是晚了一点,不过,没关系。” 此刻,新珩只能无力地摇头、哭泣,连他的话,他的声音,她这时也已经并不能字字听清,身体里,一半是烈焰,一半是冰山,两相抵触,本已让她不能自拔,却偏偏还要撞上那一股几乎幻灭的神智。 ——不可以,不能这样。 矛盾的纠缠和碰撞,让她崩溃绝望得想要死去。她咬舌,想要自残,然而,沈言却也连这都不让。她咬也咬了,却是咬的他的,而他,只当没有。 她用残存的唯一的那一股力量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羞耻地去主动抱这个侵犯她的男人,“易辛……易辛不是,不像你这样的,他这么对我,也是我情愿的。” “嘘!”他见她这时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脸色烧红得可怕,却还要倔强地控制自己不来抱他,他心中隐隐开始着急,却又听她说起易辛…… 他温柔而不容抗拒地对她说,“不要骗我,不可能是自愿的,自愿的,又何必对你用药?” 新珩咬牙,“是,是自愿的。我那时太年轻,第一次,怕疼,没有准备好,是我自己提议的。” 即使神智已经幻灭,只偶尔有刹那片刻的清醒,她也依旧记得,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 她对他说,第一次…… 沈言原本痴念到已经不清醒的眼睛里,划过重重的愤怒,他扣着她腰的手,随即狠狠一重,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便是在这身体上的疼痛里,新珩的大脑终于再更多了一点点清明。 她强力维持着,继续道,“我能嫁给他,就代表着之后所以的一切,我都已经决定主动接受。和他用这样的方式结合,只是因为我想,反正是要失去那一层膜,与其神志清楚着疼痛,不如一半模糊一半享受。” 唯一的一点清明里,新珩也要用言语狠狠地刺激沈言。没有用,她知道。可是,她不甘心!她恨!恨沈言,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恨他! 即使她要坠入地狱,万劫不复,她也不要让他好过,她要让他,即使侵犯她,也要记住,她是属于易辛的!她要一遍遍的用最残忍地方式提醒他!提醒他,让他听她说她和易辛的欢、爱! 果然,沈言眼睛里的风暴渐渐扩大,到终于,从痴念的疯狂成了混乱的不可控制。 所有耐心被她残忍地毁灭,他不顾一切,彻底疯狂,撕开她的衣服,随即,狠狠拉下她的裤子。 ---- 今天先更到这里,明天早更~~~谢谢阅读! 正文 361 情缠(24) [VIP] 361情缠(24)文/南觅 冰凉的地板,光可鉴人,一滩热血,带着血腥而残忍的绝望,到最后,也不过凉薄成了仿佛一滩颜料。 张小翠跪在地上,正对了洛小川。 易辛那一枪,正中张小翠的膝盖,张小翠吃痛,霎时便重重跪地,正好朝了洛小川。 洛小川瞳孔猛然放大,看着朝自己跪下的母亲,一时间竟然彻底忘记了反应。 洛丰良在一旁见状,也是大惊,随即,便跟着对洛小川重重跪下, “小川,你把人家太太弄哪里去了,你就说吧!我求你了!” “小川,人家是夫妻,宁拆是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啊,你听爸的好不好?” 而张小翠更是已经放声大哭起来,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疼痛,她甚至去抱洛小川的腿,一起求她,“小川,小川,妈求你,救我和你爸一命吧!茆” 即使在求情,张小翠因为疼痛而猛吸气的声音,也是那么明显,使她原本丑恶的嘴脸竟显得那么可怜。 洛小川看着眼前朝自己跪下的双亲,浑身大震,原本绝望得仿佛被抽除了灵魂的眼睛也因为愤怒,终于再次被逼露出了感情。 她狠狠盯着易辛,咬牙切齿,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不是人!” 易辛闻言,唇角轻轻一勾,眼睛里带着最好整以暇的笑,仿佛不过最闲适的玩笑的姿态。 只是…… 猛然间,再一声枪响,“砰!蚊” 伴着更凄厉的一声痛呼,“啊!” “小川,救我……” 不过笑谈之间,易辛又朝着张小翠的腿开了一枪。而这时,张小翠整个人终于连跪也跪不住,朝着洛小川,整个身子重重趴到地上。 而这个过程里,易辛一个字也没有说,他甚至还在对着洛小川笑。 “住手!” “住手!” “住手!” 洛小川终于爆发,她咬牙切齿低吼,一连三声,她浑身的愤怒和仇恨那么刻骨而明显,她看着易辛的眼神仿佛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男人碎尸万段。这一刻,她无比后悔,洛小川的这一生,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后悔,后悔当时,当这个男人一心想要死在他心爱的女人手上时,她要去阻止。 如果没有阻止,让他死了,该多好! 洛小川想着,想得拳头死紧,指甲陷入血肉,想得心脏都因为仇恨和后悔而颤抖,她死死盯着易辛,恨得牙齿也在磕碰,“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易辛终于满意一笑,笑容妖邪仿佛早已成魔,他凉薄的嘴唇轻启,最云淡风轻的姿态,“说吧。” 洛小川狠狠闭了闭眼睛,爱再重,终究还是抵不过父母恩,她认命。 “沈言不相信我,我并不知道新珩具体在哪里,但是,你可以试着去查Laundry。” 易辛闻言,妖邪的眼睛微微一眯。 洛小川冷笑,“沈言就是Laundry,也就是,L。” *** 新珩破碎地躺在床上,神智彻底幻灭,她已经不知道现在这样,是不是就是在地狱了。 身体里那股莫名的欲、火愈烧愈炽,她终于忍受不住,只能包裹了被单,在床上痛苦地翻滚,然而,大脑里,仍旧残存了最后一丝理智,使她控制住自己,不至于让行为彻底被药力控制。 这时,床边有人,不止一个,沈言,还有一个……她不知道是谁。 那个人,刚刚忽然闯进来,从她身上拉开沈言,两人就打了起来。她睁大眼睛,努力让眼神聚焦去看,却还是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没有几下,对方就将沈言制衡了,也朝她望去。就是这么对望着,这么近的距离里,新珩也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 她终于绝望,眼泪大片落下。 那人见了,声音沉怒,低吼,“快把医生带进来!” 而后,房间里彻底吵乱了起来。脚步声,还有忙乱的声音,在她的脑子里纠缠膨胀,新珩却已经完全神志不清,她悲哀的想,只能看命。 如果对方是魔鬼,那么下一秒,她就可以下地狱了…… 就是这么想着,她臂上一疼,被人注射了一针,随即,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来人是顾远之。 他眼见着新珩此时狼狈悲惨的模样,目眦尽裂,挥手就朝方才已被他制住的沈言又是狠狠一拳,咬牙低咒,“畜生!” 随即,却放开了他,只走过去将新珩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来往外走。 随行的顾卿看了眼地上已经被顾远之揍得满脸是血的沈言,犹豫地跟上,问,“爸爸,这人怎么处置?” 顾远之冷冷看了沈言一样,冷哼,“别管他!” 说完,抱着新珩,一行人迅速离开。 待别墅里再次恢复宁静,沈言仍旧还躺在地上,衬衫半开,皮带解了,裤子凌乱地套在身上。原本也是谪仙之姿的男人,却终于因为一步走错,而再也挽回不了,回不去了。 那个女人,他终究还是没有得到。 他就这么躺在地上,颓丧而狼狈,眼神里一点波澜也没有。既看不出失去的绝望,也看不到错过的痛苦抑或是悲愤。就这么,寂静无波,这样的姿态,更像是……用了灵魂在悲哀。 易辛到时,就只见了这样的场面。 正文 362 情缠(25)[VIP] 沈言这副样子…… 易辛也是男人,这时一看,霎时,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已经暴动。拳头紧得咔咔作响,一把拉了沈言凌乱的衣服,易辛就将他从地上粗暴地拉起来,面向自己茆。 “你把她怎么了?!” 易辛的嗓音,丝丝阴沉,盯着沈言的沉黑的双眼里带着狂风骤雨之前那种最让人信不过的平静。 那样的平静,背后隐藏的毁灭性的风暴,一触即发。 沈言却不反抗,只任易辛抓着,甚至还不屑地瞥了后者一眼,声音里带着巨大的对易辛的讽刺,“就像你想的那样,我和她,破镜重圆了。” 沈言的话说了以后,有那么一秒还是两秒的时间,易辛整个人,浑身里那些原本汹涌的躁怒的狂暴的气血,刹那僵硬,就僵硬在原本汹涌的躁怒的狂暴的那一个状态里,有一秒或者两秒的保持,太短。 随即,行动远远先于指令,拳头,带着致命的力量,狠狠挥到沈言的脸上蚊。 一拳,足以抵过先前顾远之盛怒之下的所有的拳头。 一拳,沈言的身体连站都站不稳,直接飞出去。一个男人的身体,却像是一片轻飘飘的零落的树叶一样,飞出去,沉重地撞上梳妆台的柜子,又滚到地上。 玻璃碎了一地,落在沈言的身体上,割出一条条的血痕。 而易辛,这时已经彻底妖魔,他冷冷一瞥,立刻就再走过去,将地上已经浑身是血的男人拉起来,再一拳,再次将沈言像一个破碎的娃娃一样打飞出去。 然而,这一次,沈言的身子没有落地。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大汉,稳稳将沈言接住。 这时的沈言,早已不知受了多重的伤,更不知到现在还能活着,是否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直没有分秒的变化,仍旧是那种仿佛用了灵魂在悲哀,以至于脸上再露不了一丝情绪的……木然。 不论是在承受易辛接连几乎致命的两拳时,还是这时,临死之际被人救下…… 仿佛,自从新珩被顾远之强行从他怀中抢走以后,他的生命就已经无悲亦无喜,无痛更无命。 就这样,任人宰割的木然,那是一种对生命对人生彻底绝望的姿态。 然而,即便是到这时,易辛浑身上下的愤怒和毁灭,仍旧像是一个最强烈的黑洞,将他整个人都吸卷了进去,他早已经什么也不剩,除了心痛、愤怒和仇恨。相信这时,即便是生生将沈言揍死,那个黑洞也不能得到稍微的填补,他的愤怒和心痛,也不能得到丝毫的弥补。 沈言对她…… 她是他的,他保护得那么好,已经三年了,三年来,他无微不至,怕她疼了伤了委屈了,他小心翼翼,无时无刻不将她放在心尖尖上……而沈言,他竟然敢! 沈言,这个男人,他怎么敢?! 谁也救不了沈言了,不论是谁! 这是杀令! 易辛一个大步上去,将护住沈言的两人,接连两拳挥开,旋即,再次将沈言揪过,“她在哪里?你把她弄哪里去了?!说!” 也只有在提起“她”时,沈言那双早已经没有灵魂的眼睛才会露出丝毫的动容,然而,他却绝对不会告诉易辛。 他得不到,易辛也休想得到! 沈言呵呵笑了出来,笑得极尽心痛却嘲讽,“你休想再见到她,一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再也见不到她。” 人性里,都有最脆弱的一根弦,那里,即使是最轻最细微的拨动,也会在身体上造成极重极强烈的动静。易辛的那根弦,就是新珩。 所有的人都知道,新珩的情绪,一旦到了易辛那里,就会被放大出千百倍的效果,其实,不过就是因为,新珩是易辛的要害。 然而这时,沈言对易辛的挑衅,已经远远超出了拨弄的范围。沈言是在狠命地撕扯易辛生命里最薄弱最不堪一击的那根弦,不碎不断不灭不罢休。 你休想再见到她,一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再也见不到她…… 沈言的声音,嘲讽的嘲笑的心痛的,在易辛耳边旋绕,终于逼得易辛整个人疯狂。 不再用拳头,改而拔出手枪。 然而,就是在对上沈言脑袋的那一刻,腕上被人一踢,偏了准头,“砰”的一声,子弹却只是打在一旁的衣柜里。 “把他带走!” 随着一声沉冷的命令,一个男人,已经挡在了沈言身前,直直对上易辛。 新昊。 刚刚扶住沈言的两个大汉,就是他的人。而沈言的人,早在顾远之到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解决得差不多。 这时,新昊冷冷命令手下人将沈言带走,自己挡在易辛身前,“够了!” 原本疯狂的暴怒,却被人猛然打断,易辛怎么可能轻易罢休?够了?他冷冷瞥了新昊一眼,便命令门外的元深,“拦住他们!” 元深本在门外候命,这时听了易辛命令,立刻出手,就去拦正将沈言带出来的人。 新昊冷笑,看向易辛,“你只带了一个人,而我带了三十个人,你信不信,今天,我说要保沈言,我就可以保!” 也就是在新昊说话的时间里,外面,已经轰轰烈烈动起手来。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正文 363 情缠(26)[VIP] 然而,正如新昊说的,元深毕竟只有一个人。亦或者,元深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或许能保护易辛从三十个人的围攻里安然脱围,但是,却不能从三十个人的拼命保护里抢夺下一个人。 与新昊对峙,易辛只用听外面动手的声音,就能辨得出情况。 霎时,原本就已经妖魔的眼睛更是危险地眯起,看向新昊,“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新昊冷笑,“我从来不认为你会对我留手,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杀害,更何况是我。茆” 新昊一句话,继沈言之后,再一次狠狠拉扯了易辛心头的那根弦。 那个孩子……这些人怎么懂! “也只有新珩才会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地纵容你,一而再再而三。这也是因为我和沈言的失误,逼得她不得不对你毫无原则地退让。” 新昊冷冷地说着,看着易辛的犀利的眼睛里,全是讽刺,“你以为,你现在过来把她带回去,就真的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了?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大义凛然地不齿沈言的作为?我告诉你,你比起沈言来,只会更低劣,更不堪!” 新昊一字一字,毫无禁忌地去撕扯易辛那原本就已经并不存留多少的神经,完全像是存了心要彻底激怒彻底击垮眼前这个男人,从精神上,从道义上。 易辛亦是个身经百战的男人,如果放在平常,他断不会受他人几个字的影响,若说玩人性,也只有他玩别人的余地。然而,新珩已经不见,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他找不到,他的情绪已经悬在细弱的边线上,两边都是悬崖万丈,一旦摔下去,只有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蚊。 而现在,还有人在不停地推他。不,这些人绝对动不了他分毫,他们是在借着新珩的手在推他。 那个他最爱的女人,那个,他可以用生命去爱,爱到可以放弃她的女人。他们一遍一遍地在否认她对他的爱,一遍一遍地重申她的无可奈何,她的无能为力,她对他的不得不屈服。 易辛只觉心脏里,那颗满满装着那个女人的心脏里,血肉在一点一点地被人剜出,一点一点模糊,带着蚀骨的疼痛,绵长不断,更深入骨髓。 他咬牙切齿低咒,“闭嘴!” 手上拿着的枪,眨眼,便狠狠抵住了新昊的脑袋。 新昊却毫无反应,他原本也可以反抗,可以动手,然而,他却只是站在那里,只用了仇恨的愤怒的目光,盯着眼前理智已经濒临崩溃的男人,“你觉得你是正义的,你觉得新珩在沈言这里受了委屈,那只是你觉得,因为你当她是你的所有物。可是,我告诉你,三年前,新珩不见的时候,我和沈言扮演的就是你今天的角色,而那时,你扮演的却是沈言今天的角色。” “区别只在于,那时,我们没有找到她,就让你生生囚禁了她三年。而现在,沈言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是她的父亲,我不耻你们的行为,不论是你,还是沈言。我过来,原本也是为了阻止沈言。但是,我却始终相信,如果沈言能有更长的时间,远远不必三年,新珩就只会比现在更幸福!” 新昊字字刻骨的逼迫,就像是存了心要逼人到绝境的魔音,一阵强烈过一阵,一阵更过一阵逼得人喉间血腥巨涌。易辛原本就已经是邪魔了,然而,这时,却仍旧被那声音,那字字句句的否认逼迫得彻底狂乱。 一声枪响,在空荡、颓败、破落的别墅里,回响不止,旋绕撞击,直剜人血肉。 “砰。” 而后,所有的原本的愤怒、激烈和对峙,戛然而止。 *** 新珩醒来的时候,只觉有种清醒的不真实。明明已经有丝清醒,可是头部的疼痛,却让她痛得神智也有些模糊。那种疼痛,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梦境里的疼痛,总带着朦胧和模糊,自己也有些信不过,恍然间,不知身在何处。 她紧紧闭了闭眼睛,手下意识去揉太阳穴。 “你醒了?” 一声温和蔼然的嗓音,却让她没由来被吓得浑身颤了一下。 顾远之见状,眼中一疼,忙柔声安慰她,“别怕,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新珩这才稳了稳神智,却见床边正坐着她怎么也没想到的顾远之,一时一惊,又下意识再眨了眨眼睛。 顾远之见状,轻笑,“怎么,没想到是我?” 顾远之语态温和慈爱,新珩原本紧绷戒备的潜意识这才稍稍不再那么紧,只是,目光却仍旧不能完全放松。 她看向顾远之,诚实地摇了摇头,“怎么会是您?” 顾远之笑,“不是我,你以为是谁?” 新珩想到这里,顿时,心脏再次痛得一紧。回想起那时的无助,以及之后有人冲进来那一刻,她不知是逃脱还是劫难的困顿,仍旧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捏着,使她几乎呼吸不过来。 她喃喃道,“我以为,是易辛……或者,莫相腾。前者,是我万幸;后者,我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顾远之见她脸色惨白,目光涣散,心中揪痛,慌忙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没事了,我也可以保护你,就像你姥姥一样。有我在,不论是易辛、沈言还是莫相腾,他们谁都动不了你,谁也不能再罔顾你的意愿。” ---- 一更毕,谢谢阅读~~稍后第二更~~ 正文 364 情缠(27)[VIP] 新珩听得这话,只觉心头有什么东西,猛然涌到喉间,竟生出了一种苦涩的感觉。然而,那种苦涩,却又并不全是苦涩。就像眼泪,有时候并不全是悲伤。 就像…… 小孩子摔了,如果周围全是些小伙伴,它会觉得不好意思,只会更快地自己起来,就疯着笑着玩去了;可是,如果旁边是父母,父母只要稍微露出了心疼的眼神,它们就会哭起来,抽泣委屈,反而没完没了了。 原本,也只有在沈言欺负她,她觉得她保不住自己时,才会流泪,也只有在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再不能和易辛回到过去时,才会控制不住眼睛酸涩。 可是,现在,过去了,哭过了,而她,并不是一个想着过去,还要对外人重新诉说一遍委屈的女人。然而,这时,顾远之一句话,她竟然会有委屈,那种委屈,并不是真的委屈,那只是……就像小孩子找到了家长一样,被宠出来的委屈。 可是,顾远之甚至和她无亲无故,她凭什么用“宠”这个字眼茆? 新珩忍不住心中失笑,看来,她还真的是被吓到了。 顾远之不知她心中婉转的想法,只见她目光凄惨哀怜,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随意转开话题,问,“头还疼吗?” 新珩看向他,虚弱一笑,“有点。” 顾远之道,“医生为你打了针,这是正常的反应,你再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了。” 新珩点点头,又道,“谢谢你,顾老爷。” 顾远之对着她温和一笑,起身,又为她拉了拉被子,这才离开蚊。 新珩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 眼前的画面凌乱破碎,而她的狼狈,却真真切切,即使是在漆黑黯淡的背景里,她的狼狈不堪也依旧那么分明。 沈言压在她身上,痴狂地撕扯开她的衣服,她被药力控制,身体里一面烈焰,一面冰山。神智和欲、望在相反的两个极端,竭力撕扯着她,几乎将她分成两半,沈言还要欺负她…… 他强行吻她,在她的身体上留下耻辱的痕迹,他埋在她胸前,疯狂地吮咬,他的手,在她的身体上肆无忌惮地侵、犯…… 那样的沈言,她从来没有见过,会这样对她的沈言,她真的不记得,完全陌生。 对陌生的恐惧,对无助的恐惧,逼得她痛哭失声,可是,却连那痛哭都带着让她耻辱的呻、吟,她羞愤欲死。 两人这么纠缠着,她以为,她完了,这辈子,和易辛都回不去了。那时,脑子里,唯一还有的一点点清明的神智里,全部是易辛。 易辛抱她、吻她、爱她。他虽然会凶她,可是,他也会哄她;他虽然没有耐心,可是他对她的宠,却那么的细水长流;他是那么一个轰轰烈烈的男人,可是,他对她的爱,也可以那么静水流深。 她的灵魂里满满的全是一个男人,身体,却正被另一个男人侵犯,一步更进一步,不知道哪一个下一秒,她的灵魂和身体就会彻底被分裂开去。 就是在这样的,在绝望的崩溃的痛不欲生的撕扯里,万幸,有人阻止了沈言。 可是,那个万幸,却已经抵挡不住她那时心中深切的恐惧,恐惧失去和易辛已经到手的幸福。她的神经太紧,没有易辛的现实太残忍,她随即就惊恐地想,如果来人是莫相腾…… 如果沈言是魔,那么,莫相腾就是鬼…… 药力之下,她连目光都不能聚焦,她努力去看,却看不清对方是谁。唯一的一点,她只知道,那不是易辛。 不是易辛……如果是易辛,他会过来抱她,他会心痛地叫她的名字。 不是。那一刹那之后,她几乎已经肯定,是莫相腾,那样的认知带来的悲哀,就像是山洪暴发的一刹那,大水肆无忌惮地汹涌,淹没所有的生命和家园,毁灭,毫无保留。 被那样的悲哀毁灭,她以为她会就此死去…… 没想到,上天垂怜,赐给她的,真的是救赎。 手掌,紧紧地抓了抓被子,手心里的蚕丝的感觉,终于真实。 她暂时安全了。 顾远之下得楼时,顾卿立刻迎上,“爸爸,她怎么样了?” 顾远之淡淡叹了一口气,“醒了,却还是恍恍惚惚的。” 顾远之说着,回头对顾卿道,“订机票,我们回美国。” 顾卿正要说话,顾远之又道,“新珩和我们一起走。” 顾卿一时一哽,好一下子,才道,“那易辛那里,我们要做什么?” 顾远之一听易辛,冷哼,“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要做。就让易辛去帮我们教训这些人,你放心,沈言是绝对不会告诉易辛,是我带走新珩的。易辛……也绝对想不到。我们这个时候离开,短时间内,他都只能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寻而不得,焦躁痛苦。等时间一长,就算是他回过神来,找到美国,但是那时,事情却也已经说不准了。” 顾远之说着,眼睛里全是老谋深算,语气凉薄,带着他这种位置的人总有的残忍。那残忍,却又来源于他们秉持的光明正大的原则:愿赌服输。 关于新珩的这场赌局,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了,早在易家的跨年酒会上,易辛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女人推出来冒充他顾远之的外孙女时。易辛也曾经得意,只是现在,胜的人,是他,顾远之。 他没有必要对易辛手下留情。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今日稍晚,明天早点更~~ 正文 365 情缠(28)[VIP] 顾卿看着这时的顾远之,颇有隐忧,犹豫道,“但是新珩,她愿意吗?” 顾远之听到新珩,脸色沉了一沉,半晌,才道,“我自会处理。” 顾远之说着,就对顾卿挥了挥手,“你先下去,我自己坐会儿。” 顾卿颔首,犹疑了一下,还是诚实地说出来,“爸爸,我们还是尊重新珩的意见吧。” 顾远之闻言,脸色顿沉,微微抬眸,危险地看向顾卿茆。 顾卿在心中轻叹一口气,“我只是怕新珩会把我们当成沈言,更或者莫相腾。” 顾远之脸色一变。 *** “好,我给你一个面子,今天,你可以带他走,但是下一次,我捉住他时,就是神仙也保不了他!你最好把他藏好,不要让我的人抓出来!” 最后,易辛终于也没有强行要沈言的命。 本来,即便是元深不能从三十个人手里拖住沈言,但是,新昊一人面对的却是易辛,只要易辛足够狠,擒贼先擒王,那么,今天,沈言和新昊,都可以死在这里。往后,易辛和新珩的生命里,就再不会有这两个人的故事蚊。 然而…… 即便是刚才盛怒之下的一枪,也只是凌空,并没有对上新昊。却将所有人惊吓得刹那间停下所有的厮杀,一致往房间里的两个男人看来。这些人,或惊恐或愤怒。 只有当事的两个人,仍旧平静得不真实。 易辛原本怒极,然而这时,整个人却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就像狂风骤雨乍然停下,然而,乌云却并未消散半分,所以,并不知道接下来的究竟是雨过天晴还是再一场更凌厉的风雨。 只有新昊,从头到尾,都只是沉沉地看着易辛的脸。似乎,对刚才怒极的易辛也没有丝毫惧怕,仿佛就是不怕死。只是,当易辛盛怒之下,也仍旧没有伤害他,只是把枪口移开凌空发泄时,新昊的眼睛里,轻轻一抹嘲讽和得意。 新昊知道的,易辛不会伤害他。易辛也知道他知道,易辛或许会不甘心,但是,还是不敢。 易辛对新珩的信心,已经被沈言和新昊一前一后一步步瓦解,他或许会怀疑,但是,只要他还是个人,他就有人性的脆弱;只要他还在乎新珩,他就会控制不住地害怕、恐惧,恐惧新珩对他的感情会变得薄弱。而只要易辛真的还想要和新珩有将来,他就不敢。不论他有多怒,多恨,又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他都必须得狠狠地将自己心头的猛兽控制住。 即使反噬自身。 就像对新珩的时候。 虽然这时他面对的不是新珩本人,但是,那个人,是新珩的父亲。新珩或许对新昊有恨,但是易辛也完全不能预料,如果自己亲手杀了新昊,新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又或许,他们之间,真的就此完了。 就像……俞小疑或许对新昊有恨,更仿佛已经恨得蚀骨,可是,谁又能解释,为什么俞小疑宁死都不愿意和新昊离婚? 这对母女太相像,易辛隐隐已经有了觉悟。就像俞小疑,对新昊恨得吐血,也死都不愿离婚,新珩即便怨恨,但也仍旧不会愿意新昊去死。 更遑论是被易辛亲手杀害。 易辛狠狠控制住自己身体里狂躁的猛兽,即便它生性嗜血,这时舔不到敌人的血,就开始啃咬他自己的血肉。痛、怒、恨,统统压下,只为了留一线,让他将来可以继续和她走下去。 他不想和她从此渐行渐远。 易辛对新昊撂下狠话,随即便出去了。出门时,妖邪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一眼看向被众人护在身后,已经完全颓败的沈言。沈言也看向易辛,对着易辛嘲讽而怜悯一笑。 易辛唇角阴狠地勾起,“你,藏好一点。再见,我一定让你死。” 易辛说完,一记冷笑,便大步离开,元深随即跟上。 两人上车,元深从后视镜里看向易辛,只见他单手撑了头,微微阖着眼。脸色平静得让人心疼。 他没有说话,一向杀伐果决的人,第一次,没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决策。 他们现在,该怎么做?去哪里?是否要继续找人?又是先找谁? 元深心中疑惑又不忍。 洛小川刚说出沈言就是L,那人就在最短的时间内,锁定了这里。立刻乘了直升机过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没有找到新珩,那人原本就已经心痛着急,思念成狂,到这时,却还要死死控制下自己的杀戾。 会有多挫败? 元深想着,只安静地握着方向盘,没有出声,也是,不忍心出声。 易辛却忽然开口,问他,“你也觉得,是因为我囚禁了她,她才会和我在一起的吗?” 易辛的语气,平静淡薄得仿佛毫不在意,就像是在问他:你觉得,今天会下雨吗? 元深闻言,心脏顿时咯噔一跳,还没想好要怎么说话,易辛又已经自己说了下去,“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我让她不要出门,她总是要往外面跑呢?” “是不是因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她也在苦苦追求自由?” “她原本也可以有正常的爱人,正常的婚姻,正常的生活,却偏偏倒霉,遇上了我。我囚禁她,限制她,束缚她。她性格额软弱,所以对我,不得不屈服,然而,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能够离我远一点。是不是?” 正文 366 情缠(29)[VIP] “你是不是也认为,易辛,终究配不上新珩?” 易辛的最后一句话,说不出的落寞和寂寞。 元深跟在他身边二十多年,从来只见识了这个男人的翻云覆雨,即使逆境,即使困顿。然而,却真真是第一次见到了他这么落寞的表情。 人不会轻易落寞,除非他自我否定了陵。 如此,易辛就是自己否定了新珩对他的感情。 元深心中又惊又沉,忙道,“辛少,不是这样的。” 然而,一经慌乱,却连声音也理不出条理,随即,便听到易辛一声嘲笑。 “你这急急忙忙的否认,真像极了她偶尔的手足无措。” “你们,都不敢反抗我。你,新珩,还有其他人,甚至是外公。但是,新珩和你们不一样。对你们,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而对她,我甚至不知道,我能给她什么。我努力将自己能给的都交给她,然而,却始终不知道,到底要用什么才能留住她,什么才是最有用的。所以,我一直对她隐瞒顾远之,就是怕,一不小心,她会从顾远之那里得到些什么,然后发现,新珩即使不要易辛,也可以活下去。” “我给了她所有能给的,也避免她接触到任何可能会使她动摇的,我也曾以为我留住了她。但是……你信吗?新昊说,如果沈言能有更多的时间,不止一个星期,也远远不必三年,新珩就能比和我在一起时更幸福。狺” 元深一口气,狠狠哽在咽喉的地方。对于这个问题,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因此,这一刻,他无比痛恨新珩,痛恨新珩,既然已经诱、惑了那个男人所有的感情,却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害他? 元深想,如果诚实地回答,他会答,他信。因为,元深从来就不看好新珩,他也从来看不到她对易辛的爱,至少,比起易辛那么强烈那么震撼的付出,新珩的回应远远不成正比,几乎可以说,没有。 如果一个人没有过付出,那么相应的,变心也只会更快。 这个道理,元深懂,他也相信,新珩就是这样。从来只见,历代皇帝为了祸水葬送整个国家,也不见祸水付出了多少。不是还有野史说,商纣为妲己亡国,妲己最后却跟了周武王么? 元深比谁都更希望易辛能放弃新珩,想要告诉他,新珩不值得。但是,元深却同时也比谁都更清楚,没有用。 没用。易辛这一辈子是彻底栽在了新珩手上。 任何的劝诫,都只会让他动怒;任何的否定,都只会让他痛苦。尤其是这个时候。 元深不敢,不敢看到那么杀伐果决的一个男人,露出痛苦落寞的表情。一时无言。 易辛却忽然冷笑,“我不信。” 这声音……元深只觉背脊一凉。 易辛已经冷冷开口,“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即使是真的,她和我在一起不够幸福,我也绝对不会放手。她的生命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不论是囚禁还是禁锢,即使幸福只是假象,她也一定要陪伴我,在我身边,和我走过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易辛的字,咬在齿间,又沉又厚又狠,字字句句落出,就仿佛是对新珩命运的审判。 元深恍觉,如果说刚才的易辛有那么刹那露出了可怜,那么这时的易辛,才是真正的易辛,真正的易辛,是可怕。 “让人去查新家、沈家、还有莫相腾,一处也不要放过。今天极有可能只是新家和沈家在故布疑阵,新珩实则还在他们手上。当然,也有可能是莫相腾……”易辛说到这里,眼中风暴顿时聚拢,随即冷道,“立刻联系夏仓,如果新珩落到了莫相腾手上,我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救出,一秒也不能耽搁!沈言和新昊或许会手下留情,但是莫相腾……” 易辛说着,拳头顿紧,咬牙切齿低咒,“如果真是莫相腾,我一定将他凌迟!还有沈言,你给我盯紧了,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他给我抓回来!这个人,我要亲自处置!” 元深浑身一凛,忙道,“是。” 易辛眼中风暴暗涌,然,思路却还是极清楚,怒恨稍缓,又沉吟,“还有一个人,顾远之。立刻派人监视顾远之,在我没有确定新珩是否在他那里以前,不许让顾远之还有顾家任何一个人离开B市半步。” *** 新珩睡了一天一夜,到再醒过来时,人已经正常了不少。有女佣拿了吃的上来,新珩随意吃了一点,就下楼去找顾远之。 新珩见到顾远之时,后者正在喝茶,见了新珩,向她招手,示意她坐下。 顾远之对着新珩蔼然笑道,“刚醒,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新珩微赧,“已经好许多了,想要下来对您说声谢,还有,抱歉。抱歉那时,失态了。” 顾远之笑着,为新珩沏了茶,又推至她面前,这才道,“抱歉?你并没有做不对的事,何必说抱歉?再者,真正该对我说抱歉的人,也不是你。” 新珩不好意思一笑。 顾远之又道,“至于谢,就更不必了,我与你姥姥生死之交,她如今不在了,我怎么能眼见着你受人欺负?你就尽管把我当你的亲人,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帮了自己的亲人,还要谈谢的。”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367 情缠(30)[VIP] 新珩忍不住笑。 顾远之温和地看着她,问,“在笑什么?” 新珩坦白,“在笑,您这样的人物,竟会让我把您当亲人,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受宠若惊?”顾远之眸中含笑,“我可更怕你嫌弃连我老头子了。” 新珩摇头,“怎么会?您也许不知道,您这一次救了我,对我和易辛的恩情有多大。我现在说一个谢字,远远太单薄,只等我回到易辛身边,我一定让他重重谢您。” 顾远之听了,脸色一瞬微变,转瞬即逝。 新珩察言观色,却极快地捕捉到了,心,顿时一沉。刚刚的话,她原本就有试探的意思。 顾远之每一次都出现得突然,对她的态度也好得几乎不真实。新珩心中疑惑,如果这人真是姥姥的生死之交,那么为什么过去二十年,她从来没有听姥姥提过? 一次又一次的相遇,顾远之总是以长者温和慈爱的态度关心她,甚至是救她。 新珩可不信,天上会白白掉下馅儿饼,就算要掉,也是陨石,砸中了人,非死即伤。对于顾远之的动机,她本就琢磨不透。这一次,顾远之将她从沈言手中救下,她心中感激是千真万确,可是又抹不去那一层隐忧陵。 顾远之为什么要救她?而且顾远之的救,很明显,不是说今天他出门刚好撞上,就路见不平一下,而必定是费了极大的功夫,才能将她找到,又带那么多人,更细心地带着医生。可是,他花这一番功夫下来,救了她,却为什么不立刻通知易辛过来?也没有任何想要让易辛知道她在这里的意思。 这个高深莫测的老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刚刚,她随口试探,提起易辛,顾远之的眼神几不可察一变,态度明显的是,对易辛不善。 新珩心脏顿时一紧,如果顾远之的目的不良,那么现在,她便是刚出虎口又落入狼窝了。 新珩知道这别墅里,上上下下全是佣人,和沈言在一起时,她还有点儿时间跳楼,虽然最后也被人垫了底。但是在这里,如果这些人真要囚禁她,她恐怕是连窗边都没有机会走近。 想到这里,新珩心意一狠,进一步试探,深深看着顾远之,道,“顾老爷,我这时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想通知易辛过来接我。狺” 顾远之这时心理已经有了准备,脸上自然一点动静也不露,听了。只笑着调侃,“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就想他了?” 新珩不意顾远之说得这么直白,顿时脸上一热,却仍旧坦诚,“是。” 顾远之闻言,眼睛里是过来人的了然,却只道,“再等等吧。” 新珩一愣,“等什么?” 顾远之见她急切,失笑,“等他自己找过来。” 新珩不太能理解顾远之的逻辑,忍不住提醒他,“易辛不知道我在这里。” 顾远之闻言,高深一笑,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轻啜了一口茶,意态安然,才道,“不知道,不是理由。他把你弄丢了,自然得自己将你找回去。找不到,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因为没有心。你这个时候自己跑回去,算什么呢?” 新珩僵硬地眨了眨眼睛,这个……是什么逻辑? 顾远之见状,心中轻叹,只手指轻轻敲打了桌面,沉稳道,“看来,你还是不懂。那我换个说法吧,易辛没有及时找到你,而如果那天,没有我及时赶到,那结果会怎样?” 新珩闻言,浑身一僵,心脏忽然间再次落入水深火热里,煎熬。 “我救你,目的是希望你好,而不是为了让易辛可以少走一段路。他想要得到你,他就必须得付出,一分都不可以少!”顾远之轻淡地笑着,又缓缓道,“你就安心住在我这里,让他自己来找你,你不要自己跑回去,你自己回去了,他少了该有的付出,还反倒会轻贱了你。” “不会的。”新珩摇头,想也没想,就对顾远之否认,“他不会轻贱我。” 顾远之唇角微勾,“是吗?如果我告诉你,那一天,我刚刚将你带走,易辛就赶到了海边别墅,亲眼看到了沈言的狼狈呢?虽然我们都知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可是易辛呢,他会怎么想?你以为他是迟钝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不会误会?” 新珩听了,浑身一颤,顿时一哽,喉间,重重涌上一股苦涩难言。 是啊,他一定会误会…… 新珩只觉心脏像是刹那间被什么覆没过,在窒息里挣扎,她嗫嚅道,“我可以向他解释……” “凭什么要你向他解释?”顾远之见新珩的退让,眼色顿冷,“退一万步说,就算那天,你和沈言真发生了什么,那也是这两个男人对不起你,你没有一点错。如果易辛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他有什么资格得到你?” 新珩看着顾远之脸上忽然出现的霸气,新珩想,这个男人,应该是从来没有受过挫折。他的人生,应该是一直辉煌着,所有的人对他俯首称臣。他将人心玩弄于股掌,谈笑间,指点江山。 可是,新珩想,她不是顾远之。既然她没有顾远之的魄力和手段,又凭什么要求得到只有顾远之才能得到的他人的无条件的付出? 没有同他一样的因,她凭什么强求同他一样的果? 新珩看向眼前的老人,苦涩一笑,坦言,“可是,我也爱他。” 顾远之脸色一僵。 “易辛爱我,所以就算有什么,他也绝对不应该看不起我;可是,我也爱他,那么,既然没有什么,我又有什么理由隐瞒他,看他一个人受折磨?” 正文 368 情缠(31)[VIP] “爱一个人,并不代表着就欠了她什么。但是,易辛却常常这么以为,他一直以为他亏欠了我,所以他对我付出了许多,我都知道。可是,我也知道,爱,其实才是最平等的东西。” “因为,所有不平等的,都不叫爱。就像沈言对我,我才真正是亏欠了他许多的那人,可是我也无可奈何,因为我现在不爱他了。” 新珩缓缓说着,她说话时,甚至还微微蹙了眉头,仿佛正在思索,直到说完,略顿,才恍然一笑,对顾远之道,“看,这个道理,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陵” “易辛爱我,而我能回应他,所以我和他之间,才是真正的,没有谁欠谁。” 顾远之静静听着新珩的话,心脏深处,仿佛有什么已经沉寂多年的东西在微微动摇,他看着新珩,眼神却已经幽远,似乎目光并没有聚焦在她身上。到新珩说完,顾远之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问,“你……真的爱易辛?” 新珩闻言,有刹那怔愣,末了,扑哧一笑,“有这么难以相信吗?” 顾远之深深看着新珩,又摇摇头,“你信不信,只要是知道你和易辛故事的人,都不会相信你真的爱他,或许……” 顾远之顿了一顿,才道,“或许,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新珩听了顾远之最后一句话,一震,随即又急忙问,“为什么?他不信……狺” 其他人信不信,与她没有关系,只是,那个人,他为什么不相信她?她以为,她言行之间,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再者,她也真真实实对那人说过了那三个字。 在这么严重的事情上,她可不是一个会说谎的女人。那人,应该最清楚才是。 顾远之微微拧着眉头看新珩,似乎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句子来向她解释。 新珩心中沉闷,又着急,就问,“难道,他以为,我是在讨好他?” 顾远之沉吟,“你们的情况,用‘讨好’或许不够准确,也许,用‘屈服’比较合适吧。” “屈服?” “是。如果你是想要从易辛那里得到其他女人都想要得到的好处,那个,叫讨好;可是,你不是,你看起来,似乎还停留在最底层,还只想着要保障自己生活的平静。然而,却连这个,也都是握在那个男人手里的。所以,你不得不对他屈服。” 新珩听着,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 顾远之笑道,“我想,随便一个旁观者,都是这样以为的。莫说旁观,甚至是易辛,甚至是沈言,他们应该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一个,千方百计地要留住你,甚至不惜囚禁你;另一个又千方百计地把你劫出去,自以为自己能给你幸福,甚至以为,在通往幸福的道路上,不择手段一点也无伤大雅。” 新珩听着顾远之的揣摩,终于失笑,“怪不得!” 顾远之看向新珩,目光深沉而慈爱,“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新珩抬眸看他,有些惊诧,她以为,她是怎么想的,刚刚,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顾远之似乎理解她的困惑,又解释道,“你真的确定,你对易辛的,是爱吗?还是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屈服成了习惯,让你生了错觉?” 新珩听着顾远之的猜测,笑得很无奈,“怎么可能是习惯?是,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屈服。那时,我走投无路,易辛又逼我嫁给他,他这人强势霸道,许多时候根本不讲理。” 新珩说着,又失笑,“不讲理这个东西,也很奇妙。如果易辛无权无势,只是个小人物,他的不讲理,就叫‘无赖’。可是偏偏,他的地位太高,权力太大,于是,他的不讲理就得换一个词来描述,或许就是暴君吧。对无赖,是心里恨怒又唾弃;可是对暴君,就像您说的,恨怒又如何?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不得不屈服。所以说,这个世道,其实也是很现实的,我不可能会和一个无赖共处一室,然而,我却不得不和一个暴君同床共枕,这一同床,就是三年。” “但是,命运其实是一个最玄妙的东西,能峰回路转,能柳暗花明,却又完全不能预料未来。就像,我嫁给他时,我想过我和他的无数种结局,不瞒您说,最严重的,我甚至想过,要么我死,要么他死,要么我死时拖他下地狱,要么他死时拖我下地狱……”新珩说着,笑着摇头,眼睛里露出点点星光,这时看起来全是快乐,丝毫见不到当年的那种绝望,“可是,结局却是,我真的爱上了他。” 新珩说着,再一次肯定道,“是爱,不是错觉,也不是习惯。” 顾远之紧紧看着她,问,“为什么会爱上他?” 新珩垂眸,“说现实一点,是易辛这个男人,真的值得我爱;说浪漫一点,是易辛这个男人,他吸引我。现在,他已经可以不用再威胁我,囚禁我,他这个人,本身就可以牢牢地抓住我。” 新珩说着,心思一转,便看向顾远之,意有所指道,“所以,即便我现在离开了他,只要我一天还活着,我都会想办法回到他身边。” 顾远之闻言,浑身一震。今天的谈话,太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他在暗处,新珩和易辛之间的事,除了感情,那些实在的东西,他知道得甚至比新珩还多。 可是,偏偏就是感情……新珩她 正文 369 情缠(32)[VIP] 顾远之沉沉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终于往新珩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细细看去。 几次见到新珩,他都不敢将目光在那东西上停留太长的时间,每一次心中情绪拨动,都只敢似不经意一般轻轻瞥过。这样的掩饰,既是怕新珩发觉,也是自己本身就怕看到。 可是这时,他忽然很想认真地看一看,这东西,也和他分别了好长时间。 四十多年啊……是人生的一半,还是三分之二? 新珩感觉到顾远之目光专注,忍不住动了动手腕,稍抬,又看向他。 顾远之轻道,“这个,是你姥姥的吧?” 新珩点头,这时顾远之一问,她才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易家,易岚指着她的镯子问她,她和顾远之是什么关系。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原本想着要问问易辛的,只是后来……先是恩爱,后是折磨,这一番消磨下来,她却是将这件事完全忘了。 这时,顾远之再问,她就忍不住心中狐疑,“您知道这镯子?” 顾远之深深看着,眼睛里的沧桑终于藏也藏不住,他凝着新珩的手腕,声音明显像是哽了一哽,才道,“知道……这还是我送给她的。陵” 新珩听了,一刹那,既惊,又有些恍然,忍不住玩笑,“我还在想,我那姥姥,哪里来的这宝贝东西,原来是从您这里来的。” 顾远之闻言,凝着新珩的脸,轻笑,“她可从来不把这东西当宝贝,我那时和她说,这东西价值连城,她还不当回事。” 顾远之说着,眼睛里,竟忽然现出了些单纯的光芒,那不是叱咤风云的凌厉,只是简单的对回忆的沉迷。 新珩看在眼里,心脏忽然跳了一跳。 顾远之慌忙稍敛神色,似真似假道,“原来,她是骗我的,她都知道呢。” 新珩看向顾远之,忽然深了眼色,缓缓道,“她不骗人的,她应该只是随口一说。再者,姥姥曾经说过一句话。狺” 顾远之心脏忽然一紧,他紧紧看向新珩,声音竟至不稳,“她说什么?” 新珩脸色沉稳地看着顾远之,道,“她说,这个镯子,巧夺天工,完美无瑕,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是无价之宝。可是……” “可是什么?”顾远之脸上的着急,这时,竟然是一分都掩藏不住。 新珩的心愈往下沉,声音也愈沉,“可是,天然的东西,总或多或少有些残缺,而真正最完美无缺的,要么是无价之宝,要么就是人为仿造。并且,一旦仿到了极致,却是连专业的眼光也可以骗过的。” “然而,仿的就是仿的,绝不可能是真正的无价之宝,甚至,比起那些即使有残缺的天然,也远远不如。她或许会被迷惑一时两时,却绝对不会被迷惑一辈子。” 新珩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顾远之的脸,却见他的脸色,在她的声音里渐渐颓败下去,原本熠熠生采的眼睛里,缓缓升起一阵氤氲和老迈。 新珩的心终于沉到谷底。 她稳了稳心神,直问,“你和我姥姥,是什么关系?” 到这个时候,如果新珩还看不出这个顾远之和她的姥姥的关系不寻常,那么,她才是脑子被门夹了。 首先,如果只是寻常关系,哪里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新珩相信,一旦到了她这里,不要说新昊,即便是顾家,也再难拿得出第二只来。 是什么样的交情,承得起如此的厚重? 再者,退一万步说,若真的只是因为顾远之为人慷慨,随手一送……那么,在听到她作为受赠者对镯子的否定时,为什么一点该有的情绪都没有? 该有的,愤怒。 要知道,这个镯子,千真万确,就是无价之宝,不是什么仿的!然而,她刚刚那样的话说出来,却是直接对它原来的主人一口一个仿造,若真的没有别的交情在里面,就太有些侮辱人的意思了。顾远之为什么不怒? 但是,事实就是,顾远之听了,真的一点怒都没有,有的,全是颓败和悲伤。 其实,这话,的确是俞慎卿对她说的,可是新珩那时候就已经隐约知道,俞慎卿说的,不是镯子,是人,是感情。 这时候,新珩对顾远之说的,却是镯子,然而,看顾远之的表情,他分明就没把镯子放在心上,他分明就知道,俞慎卿说的,是人。 顾远之,镯子,她的姥姥……他们…… 新珩心中想想就觉得发紧,忍不住,手揪紧了衣摆。 顾远之心中衰凉,缓缓看向新珩。 *** 这两天,接连下了两场大雨,新珩站在窗前,看花园里的草木更多了一层生命。 B市少雨,和A市、H市不同,这里的绿色,少了雨水的滋润,即便绿,也总感觉少了些生命。只有在夏天,雨季到来,几场大雨洗过,才能有些光亮。 其实,她们这些人里,除了姥姥是这里的人,剩下的,都不是。只是没想到,在姥姥死后,大家却聚到了这里。并非刻意,若换个矫情一些的说法,便是,注定。 她来这里,遇上了易辛;易辛在这里,原本也只是短暂的停留,没想到,却在这里和她结了婚,后来,一直停留,她一度将这里当成了家。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郁金香姑娘的100朵花花~~~ 正文 372 情缠(33)[VIP] 事实上,对这个家,她总归还是少了真正的对家的感觉。不,其实,即便是在A市,她也没有那种对家的该有的牵念。 她的生命,似乎总是与“家”这个字生分。 A市的家里,有夏暖心和新珏。 逃到B市来时,姥姥的公寓见证了她最难堪最走投无路的一段狼狈,而易辛的别墅…… 在那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好的,坏的;快乐的,悲哀的……甚至,还包括,怀孕,流产,都在那里。对那栋别墅,她是陌生的,即便住了三年,但每当仔细去想,各种极端一经撕扯,似乎就将一切全都扯平了。然后,剩下的,全是陌生陵。 所以,这个时候,新珩和顾远之住在一起,她甚至并不太想念“家”,她只是……想念易辛了,没想家,不过在想一个男人。 新珩看着窗外的花木,忽然想,也许,如果易辛来这里,她也可以把这里当成家。 有那个男人在,哪里都一样;那个男人不在,也还是,哪里都一样! 她想着,又失笑,她还是真是随遇而安啊! 也是想得有点多。这里,易辛一旦来了,她就会随他离开,又怎么会成家?毕竟,这是别人的地方,而那个别人,与她的牵系,有一点,却远远说不上深,甚至不得不说,还有些尴尬。 那一天,新珩紧张得心都提了起来,心底里,甚至隐隐升起一股强大的排斥,就仿佛一刹那,忽然就对这个原本她印象还好的老人有了敌意狺。 她不知道,她到底在排斥什么,又对什么存着敌意。那时,时间太短,情绪太强,她来不及细想。 顾远之却极为痛快地给了她答案,“我曾经追求过她。” 不知道为什么,新珩在听到这个答案时,原本紧紧揪着衣摆的手掌莫名其妙松了开来。 后来,她也没有再多问。一来,顾远之这样的男人,他的感情,新珩自知,应该不是她能多做言语的,他能承认到这个地步,她更万万没有资格再问;二来,她……也的确是不想知道更多。 新珩细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烦躁。迅速转身,往楼下去。 她最近常常烦躁,原本也算是个心平气和的性子,偏偏现在就是老静不下心来。她想,她是真的想易辛了。 她对顾远之明示暗示过许多次,她要找易辛。顾远之却都能像打太极一样,将她驳回来。其实,来来回回也就那一个意思,让她再等等。 新珩不知道,她还要再等什么! 这两天,和顾远之在一起,顾远之对她衣食起居照顾得可谓无微不至,这里的下人,个个见着她都恭敬得几乎不正常,一口一个“小姐”,叫得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细细想来,又没能想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她甚至和顾远之顾卿一同用餐,顾远之口味奇怪。 说他口味奇怪,也确实是……奇怪。顾远之是H市人,和易辛易岚一样,明明在B市的时间不长,却偏偏喜欢B市的菜。要知道,B市在北方,本土的菜色……实在有些贫瘠。而H市,A市,却都是出了名的美食乡。 新珩一面觉得奇怪,一面心里却更觉烦躁,所以,这两天下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不可理喻。难得顾远之还能假装不知道,对她一如既往地好。 新珩好几次都忍不住在心里深深感慨,顾远之还真是大人有大量啊! 但是,就是他再大人,他再有手段,他再有大智慧,这一次,她也一定要直说,她要走了,她要去找易辛! 新珩到客厅时,顾远之又在喝茶。这个老人,似乎每天都是在赏花、喝茶,偶尔找她下下棋。但是他也知道,她最近烦躁……所以,接连两次遇上她心不在焉以后,他也就不再强求了。 新珩坐到顾远之身边,刚要开口,顾远之就打落她的话,“再等等。” 新珩心中一阵挫败,她都问烦了,他竟然还能这么泰然地回绝她。她心中着急,声音也不自觉微微高了,“我要等什么?” 顾远之缓缓偏头,眸中含笑看向她,回答得理直气壮,“等我想想。” 新珩差点咬到舌头,“您要想什么?” 易辛又不是你丈夫!……新珩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顾远之清清淡淡一笑,喝茶。 新珩暗地里咬牙。 顾远之不紧不慢道,“等我想想,易辛到底值得不值得你的爱。还记得吗?我曾经告诉过你,容忍也分值得和不值得;同理,爱也是一样,你可以是真爱,但是,仍旧有一个,值得,还是不值得。” 新珩一哽。 顾远之轻笑,安抚她,“别急,若真是好姻缘,我是绝不会给你坏了的。你是她的外孙女,我自然只盼你好。你就相信我老头子这一回,如何?” 新珩张口结舌,她能如何?就是她再不从,凭这顾老爷子的功力,她也不过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用都没有! 顾远之闲适笑着,又为新珩沏了茶,“来,尝尝看。” 新珩心中堵着气,也不管他是谁,微哼,“不尝,我要去睡了!” 顾远之凝着她,见她嘴微微撅着,低低笑出声。 这时,原本打开的电视里忽然报出新闻,“据悉,继沈氏集团昨日申请破产之后,今日,地产龙头企业新氏集团紧接向法院申请破产重组。” “截至目前资料显示,投资界公认股神Landry,所有资产已全部亏空。据相关知情人士透露,目前,Landry负债上亿,Landry本人下落不明。” 正文 373 情缠(34)[VIP] 373情缠(34)文/南觅 新珩浑身不由自主一颤,眼睛直直盯着电视机上的画面。虽然,画面早已经被切开,现在,播的是别的新闻。新珩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看得那么仔细,然而,却完全不知道现在,女主播在说的到底是什么。 她只知道,新家、沈家、还有股神的故事,都已经过去了。 真的,都已经过去了。 心里,忽然之间,全是繁华落尽,曲终人散的凄凉陵。 顾远之深深看着她的脸,问,“怎么,不忍心?” 新珩听得顾远之的话,似乎像是被吓到,恍然之间,浑身又颤了一颤,她缓缓转头,看向顾远之,苦涩一笑,“是不是……易辛?” 顾远之笑得清淡,眼睛里却毫不掩饰赞赏,“他动作倒是快,一边疯了一样找你,一边也毫不耽搁报复。” 顾远之说着,眼睛里的神色越来越高深,拿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又缓缓笑道,“现在,就只剩下莫相腾了。” 他兀自说得深藏,新珩却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什么莫相腾,她只听到……那个人找她找疯了。 那么,他会做出什么事……狺。 新珩心头隐隐作痛,她看向顾远之,眼神竟至微微颤抖,“沈言……” 顾远之目光沉黑又透彻,他问,“你担心他?” 新珩不由咬唇,点头。 顾远之轻笑,“你不恨他?他对你做的事,你当真放得开?” 新珩心中一阵苦涩难堪,缓缓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坦言,“恨他,放不开。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他有事,我仍旧希望他能幸福。” 顾远之深深看着新珩,眼睛里全是通透,他问,“你其实,也爱他,至少是,爱过他。是不是?” 顾远之的话,让新珩大脑里霎时一片混乱。似乎,这些混乱原本是被收藏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然后一起被她掩埋进了看不见的角落,她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她的生命里曾经有这么一个盒子,有这么一片混乱存在。然而,顾远之的话,就像是钥匙一样,带着磁力的钥匙,自己就寻到了那个角落,将那个盒子打开。 然后,一切的缭绕、混乱、甚至心痛,刹那破土而出,一瞬间,在她的脑子里旋绕纠缠。 她看着眼前的老人,控制不住,就让心里的凄凉流露出来,她缓缓点头,“是,曾经,爱过。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是到什么时候就结束了。沈言,在我的生命里,完全就是一笔糊涂账。” 顾远之眼神微动,问,“既然曾经也爱,那为什么要让他结束?” 新珩苦涩地摇摇头,“因为得不到。至少,我以为,我得不到。我以为,他不属于我。而在新家,不属于我的东西实在太多,如果我要一件一件的去伤感,一件一件的去记住,那我的生命承受不起这样的绝望。所以,我习惯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让自己不要去喜欢。于是,就是这样,不知道那个自我强迫的不喜欢,从什么时候起就真的成了习惯,我对沈言,就真的,甚至忘记了我曾经真的喜欢过他。” 顾远之听着,心中动容,幽远的眸子里缓缓升起心疼和愧疚。 新珩却没看他,她自顾笑得无奈,“可是,有一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什么?” “沈言,是我的恩人。如果在我人生黑暗的二十年里,没有他保护我,我自己都不敢想象现在的我,会是怎样的绝望。” 顾远之闻言,一震。 新珩说着,唇边的笑,渐渐自嘲,“新昊从来不会保护我,夏暖心从来只会欺负我,还有新珏,联合了她猥琐的舅舅夏小东,许多次对我不轨,还有秦临,我人生一开始的二十年里,真的是……混乱不堪!可是,即便是此刻,我回想过去,还是庆幸,我的生命里,曾经有沈言。即便曾经,我让自己不要喜欢他,甚至让自己讨厌他,讨厌他和新珏的亲近,以致后来我对他的讨厌成了习惯。然而,他保护我,他让我免于灾难,无可否认。因为有他,我才能安然无恙走到今天。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沈言,新珩这个女人将会是怎样的残破不堪。” 新珩缓缓看向顾远之,坚定道,“所以,我不要沈言有事。你让我去见易辛,好不好?” *** 宽大的办公室里,厚重的窗帘被沉沉拉紧,密封了每一个可以透光的角落,一丝光线也进不来。使原本的敞亮的气派,终于变得阴森肃杀,仿佛就像是被黑云压着,紧窒杀戾,不知道哪个下一秒,就要崩溃。 正如坐在巨大办公桌后面的那个男人。此刻,他整个人,像是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量,这时,终于衰颓,微微阖了眸子,任自己陷在椅子里,不声不响。然而,这样的平静,却又太不真实,便仿佛是爆发前刹那的安宁。 房门轻敲,“辛少,人已经抓到。” 易辛闻言,如鹰如隼的眸子,一刹那,猛然睁开。那双眼睛,一经打开,竟比此刻的房间还要黑暗,不,不只黑暗,还明显狂乱地躁动着两股猩红,嗜血的猩红。 “带进来!” 房门打开的时候,终于透进了些微光亮,照在被推搡进来的残败的男人身上,沈言。 沈言的伤还没有好转,脸上原本还残留着淤青,这时,又添了新的血痕。整个人看起来,既落魄,又狼狈。 可是,当光线彻底渗透进来,照落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脸上时,才见,那个男人的脸,竟似比沈言还更落魄、更狼狈。 正文 374 情缠(35)[VIP] 这时的沈言,伤在外,再痛也不过皮肉,虽然脸的底色是淤青,着色是鲜红,然而,看向易辛的眼睛里,却全是胜利者的嘲笑,嘲笑易辛。 因为,沈言知道,易辛能站在这里将愤怒和仇恨发泄到他身上,那本身就代表着,这个男人已经走投无路。 他找不到新珩,新珩也没有回来,他们,从此分离了。分离是个未知数,一分,说不定就是一辈子,一辈子,生离;死了,也不能在一起! ——这,正是沈言希望的陵。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言,胜利了。 沈言,是没有得到新珩;但是易辛,却是失去。 失去的痛苦,沈言曾经尝过,痛入骨髓,痛不欲生,让他几乎变了一个人,这时,易辛也尝到了。 这如何不叫胜利?如何能让他不痛快?! 即便是死了,也算是拉了易辛下地狱! 而易辛,也确实是几乎身在了地狱狺。 他没有受伤,他一如既往的美貌惊人,然而,光洁的皮肤里泛着青色灰败,原本深沉莫测藏得极深的眸子里,这时,也全动荡着躁怒狂乱,那么明显,一丝清明和理智也再看不到。这个男人,他是已经亲手将自己的神智给撕碎,亲手逼自己到了躁动不安的境地,再任那分躁动不安疯狂啃噬着自己的心、血、肉。 左胸里,跳动的全是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残破又狼狈,那是比沈言的残破和狼狈还要更加令人绝望的灰败。 都找过了,都没有;怒、乱、血,所有的手段,他都动用了,可是,她还是不见了。 留他一人,怎么办? 他想她,除了想她,还想,她现在好不好?她有没有把他忘了?可是,想了这么许多,他仍旧还是一个人,他没有找到她,她也没有主动回来。 现在,左胸口里,那疯狂跳动着的频率里,全是她的模样,使他常常见到她在眼前,可是,伸手去抱,却只能扑个空。他强逼自己不要去想她,他用尽一切方法逼自己镇定一点,然而,这样的强逼,也只是逼得他整个人更加混乱不堪,更加嗜血疯狂。 他一夜之间,挑了新家和沈家,原本还想留一口气,讨那人欢心,现在,不必了,一起毁灭吧。 沈言,这个欺负了她的男人,他更不会放过,他要沈言死,他要亲自动手! 一句话也没有说,易辛直接走到沈言面前,狠狠一拳揍到他脸上,膝盖一顶,眨眼之间两个动作,直接将沈言打趴在地上,正正匍匐在易辛脚下。 易辛的皮鞋随即重重踩在沈言背上。 然后,房间里只听得到沈言重重咽下什么的声音。咽下什么?应是鲜血。 易辛手上的功夫只会比他的枪法更好,他的枪,曾经一颗子弹就彻底毁了莫相腾的右手,这时,他亲自动的手,下手绝对不含糊。 沈言趴在地上,重重闷哼,却没有讨饶。 然而,即便趴在地上,沈言也仍旧在笑,眼睛里,也俨然是胜利者的姿态,“你想让我死,就和我想让你死,全是一样的道理。你在害怕,如果我还活着,新珩会爱上我,她会因为爱我,而离开你。” 易辛闻言,眼睛里的狠意带着血腥瞬间再次卷涌。 易辛腿上力道随即加重,沈言终于再也控制不住,重重一口鲜血喷出来,霎时,在洁白细腻的羊绒地毯上,染成了一朵残忍的花。 然而,却又笑得愈加地肆无忌惮了,“没用了,你已经晚了。新珩对我说,她爱我,就是在和我做、爱的时候,你不知道,她有多么乖巧,又有多么妖娆,让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只想要对她更加疼爱,男人对女人的疼爱,你知道的。她躺在我身下,抱着我,低低地告诉我,她爱我,她一直爱着我。” 易辛高大的身子,重重地晃了。 素来运筹帷幄的大脑,终于全成了白茫茫一片凄冷。 她爱沈言…… 他不在乎她和沈言发生了什么,只要她回来,他会更爱她,会一直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珍藏,他真的不在乎。可是,他不能接受,她对别的男人说爱。 不能。 她不能…… 那个男人,更不能活! 心念一动,随即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手指微动,上了膛,动手。 “砰!” 子弹刺入血肉的声音,带着沉闷的,疼痛的节奏。 只是,随即,却从门外传来一声尖叫,“不要!” 那个声音……他熟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他想,说不定就是他死了,成了一把灰,他也能识得出这个声音。 她来了。 易辛手里拿了枪,直直地望着那个从门外一路奔跑进来的女人,她衣着干净,形容光鲜,只是,却明显在听到枪声以后,脸色煞白。 因为着急,她的脚步凌乱,一路跌跌撞撞冲进来,直接奔到他脚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身边,去查看那人。 她的眉头蹙得又紧又深,眼睛里是那么明显的心痛和凄切。 易辛就这么立在原地,身体已经僵硬,分毫也动弹不了,就这么看着,眼底里,那个让他思念成狂的女人。 她回来了,然而,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发了疯一样地寻找她,他为了她,整个人成了魔。而她,变了心,对他,避而不见。 现在,她回来,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她看不到他,到不得不看他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易辛,放过他。”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375 情缠(36)[VIP] 易辛曾经一直认为,他可以成魔,随时,为她。因为,只要她再回到他的身边,他也可以随时得到救赎。 他一直以为,新珩就是易辛的救赎。 然而,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又或者说,他想不到,一个已经是魔鬼的人,即便得不到救赎,却为什么,心还会被撕扯着痛? 就仿佛是这个女人,亲手捏着他心里最脆弱的血肉,使劲撕扯和揉挤,不到他血肉迸溅,不到他枯槁而死,她不甘心。 可是,他却也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他一个已经是魔鬼的人,还会有心,还会有血,来任她摧残? 他低头,直直地看向她的脸,声音木讷得一点情绪也没有了,不只是没有情绪,更仿佛是连灵魂也已经不再,他听到自己问她,“你在对我说什么?” 新珩看了看沈言,这时的沈言,衣服上全是血,他已经昏了过去。 刚刚,她小心地试了试他的鼻息,还好,还没有到她无可挽回的地步。 “看着我。陵” 那个男人的声音里,仍旧没有一点情绪。 新珩听得一阵心疼,她看向易辛,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去,细细地去看他。 他整个人看起来好颓废,就像是一连酒醉了好几天那样,形容衰颓,像是受了伤,却又偏偏让人看不见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她心里一阵酸热,抬起手来,就往他脸上去,“易辛……” 她说着,声音已经哽咽。 而这时的易辛,却只是目无表情地看着她,看着她微微红了的眼,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唇狺。 呵,看起来,还真像是想他了。 易辛任她的手掌细细抚摸着他的脸,却忽然在她的手心里勾唇,对着她笑,“刚刚,在对我说什么?” 易辛的笑容里,全是绝望和讽刺,新珩看得心里重重一惊。 心里又慌又乱,她最怕看到易辛这样的笑,曾经,她看到了,只觉得危险;而现在,她见到了,却更觉得心疼。 她慌忙解释,“你别伤害沈言,他不能死,那是我欠他的。” “你欠他什么?”易辛的声音里,是森冷森冷的危险;眼睛里,却是比见到新珩以前还要绝望的绝望。 他问她,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随即就打断她,自问自答,“是欠他,下半辈子的陪伴?” 新珩闻言,浑身大震,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易辛,“你在说什么?” 易辛终于狠狠挥开了新珩的手,终于再也压制不住那些自见到她那一刻起,就疯狂撕咬着他的嫉妒和仇恨。嫉妒,他嫉妒得发疯;仇恨,他恨她不爱他! 他终于笑得躁乱疯狂,却又凄厉蚀骨,他一边笑,一边用已经泛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一脸手足无措的她,丝丝阴沉,“我说,我一定要杀了他!” 新珩愣愣看着易辛,整个人,一刹那,彻底懵了。 然而,易辛却极快,已经再次将手上的枪,对准了地上昏迷的男人。 新珩浑身一凛,生死面前,她下意识地反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易辛的枪口对面,阻止他。 这样的易辛,他的疯狂和仇恨,让她彻底手足无措。 她看向易辛,哀求,“你别杀他,求你了。” 易辛看向脸色凄惨的新珩,她的弱,她的求,只让他心里的绝望更加疯狂蔓延。 绝望让他更加血腥,更想杀戮,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手指微动,子弹上了膛。 她瞳孔睁大,脸色更惨。 他将枪口稍移,他,始终不舍得对上她。 她却随即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她甚至用手握住他的手,她凄楚地看向他,哀求,“易辛,你放过他,他对我有恩,没有他,我不一定能活到今天。我不能让他死,他死了,我会悔恨一辈子!” 新珩今天穿了纯白的真丝长裙,顾远之为她准备的衣服,都是些奇怪的公主路线。说奇怪,是因为新珩自己都没有什么公主情结,那顾远之,那么一个硬手腕的老人,却竟然有。 她身上这件,据说,设计师设计的主题是:海的女儿。 缓缓垂落的裙摆,不大,是唯一一件穿起来不太夸张的。所以新珩才选了这件,然而,也不辜负它的主题,这条裙子,明明看不出哪里动了手脚,但是偏偏,穿在身上,就是有一股凄凉感,一股……失去的凄美。 海的女儿,失去了王子,失去了爱情,也失去了自己。 易辛深深看着这时的新珩,她,总是让他着迷。 他也想疼爱她一辈子,可是似乎,她的一辈子,已经给了别人。 他轻轻笑着,重复,“一辈子?” “新珩,你知道一辈子,是什么吗?” 新珩心中酸楚而混乱,只睁大了眼睛,看向易辛。 易辛的笑容,刹那枯寂,“一辈子,是每一次我想到你时,在心底给你的承诺。” “可是,你却把你的一辈子,给了别人。” 新珩听到这话,浑身一凛,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劲。她紧紧看着易辛,狠狠摇头,郑重而坚定,“不,不是,不是,我发誓,我没有!” --- 一更毕,早更啊早更~~哦呵呵!早更谢谢筒子们的支持! 正文 376 情缠(37)[VIP] “没有?”易辛缓缓重复,他的目光怜爱而温柔,细细地凝向新珩的脸,就仿佛,这一刻,他已经因为她的发誓而动摇。 新珩立刻重重点头,又忙乱地去抱他,急切地将自己的身子送上去,紧紧地抱住他,让自己陷在他怀里,“没有,真的没有,你……” 她原本想说的是,你也信我,好不好?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耳边,已经接连两声枪击响彻,将她的话残忍地打落。 “砰” “砰陵” 耳膜里,声音震荡的频率,让她的头一下子几乎就要爆炸,还有贴身那人身子的微动,她整个人终于控制不住,下意识尖叫出来,“不要!” 随即,狠狠推开了易辛,转身,慌忙去看沈言。 跪在地上,却见,沈言身上,并没有多余的伤口。 那两枪…… 新珩恍悟,心头大震,立刻转头,去看易辛。 这一见,新珩想,易辛此刻的模样,会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一辈子,刻在她心头最脆弱最易疼的地方,一辈子都忘不了,一辈子都会时时想起,而每一次想起来,便是心痛、刻骨、悔疚更深一层狺。 这一刻,易辛在对着她笑,可是,那双眼睛里,全是丝丝血红,仿佛就是鲜血染进了眼睛里。而那些血,全是他自己的,是他自己心头的血。 他的血,被什么剜了出来,汹涌不止,不干不灭不罢休,终于涌到了眼睛里。有多痛,可想而知,然而,他却已经痛到呼不出疼,只能笑,对她,笑得讽刺,更加绝望,笑得高大的身子也控制不住晃动。 他原本生得惊艳妖美,过去,她常常看着看着,就会忍不住捧着他的脸玩笑,说,或许,他当真就是魔,妖力无边,生来就是要祸乱众生的。 可是这一刻,惊艳仍旧惊艳,美丽还是带着妖气,他的肌肤,比她的还要白皙还要光洁,他的唇,比她的还要柔软红润,然而,他的眼睛里,那些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悲伤和绝望,就像是一刹那翻覆而出,狠狠扣住了他的咽喉,使他整个人,几乎不能呼吸。 那份没有呼吸的惊艳,再也不是魔。 他是标本。 就仿佛是在最美的时刻里,被人一击致命,从此保存下来,成了没有生命的标本。 所有美丽的、惊艳的,连带着痛苦的、绝望的,都在一瞬间定格,往后,年年岁岁的时光,都是这副模样。 就像博物馆里那些美丽而哀伤的标本,生命,再也回不去。 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没有吗?” 刹那间,新珩心头万箭穿过。 她慌乱地看着他,眼泪像是七月天的暴雨,沉重而混乱,她随手抹了一把,就急急忙忙朝他奔过去,狠狠撞进他的怀里,然而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能说对不起,说对不起,就真的错了。 其实,她没有错。 是他,不该这么试探她。 对沈言,她在乎的,是他的生还是死;而对他,她在乎的,是他的分分秒秒。不一样的……他怎么就不懂? 他绝望的声音,像是来自万丈深渊,飘渺而遥远,“其实,你也舍不得我,是不是?” “可是,你舍不得我做什么呢?原本就是我强迫你的,他才是你心里最初最真的爱,他来找你了,你跟他去就是。” “还是,你连舍不得也不是,你只是怕我不放过他?你怕,我再次毁了你的爱?” 易辛说着,呵呵笑了出来,那样的笑,就像是深渊里,幽怨的凄风惨雨。 新珩早已经让眼泪堵得出不来声,只能狠狠在他怀中摇头。 易辛却忽然拉过她的手,“别怕。” 他的嗓音,刹那温柔,就仿佛初夜,他覆在她身上,对她说的那两个字。 那时,他抓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从此,他就成了她的男人。 而现在,他抓过她的手,往她的手里塞入了一支冰冷。 他的枪。 她狠狠地挣扎,他却强势而准确地就将手枪塞入她的手心里,再控制了她的手,他的声音温柔得小心翼翼,他轻声在她耳边低喃,“来,别怕,我抓着你的手,你按下就好。” 新珩狠狠地要推开他。 然而,这一刻,易辛却用另一只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腰,狠狠将她桎梏在自己的怀抱,“让我抱着你死。” “不要!”她在眼泪里,凄厉地大叫出来。 一只手被他抓着,动不了;另一只手要推开他,推不开,她发了狠,死劲捶打着他的胸膛,大哭,“易辛,你是疯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是,我是疯子,我疯了,我疯了一样的爱你。所以我告诉你,我不会成全你们的,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一定不会放开你,即使把你关在笼子里,我也一定要让你陪我一辈子。新珩,我告诉你,你想要你的爱,你就只能杀了我,只有我死了,你才能自由。只要我死了,这一辈子,就再也没有一个叫易辛的男人缠着你,不择手段地得到你,囚禁你。”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明天一如既往早更!大约七点以前第一更!谢谢筒子们的鲜花和荷包~~!!最近日更少,很抱歉,但是此文即将结局,大约后天或者大后天开始,就可以日更6000,直到正文结局~~谢谢筒子们这么久以来的支持!南觅真心感激! 正文 377 情缠(38)[VIP] 此刻,易辛的声音,沉稳冷静得一点都不真实。他在自杀,可是他的表情,他的话,却仿佛是经过了最深沉最慎重的思考。不,不止思考,更像是曾经召开了股东大会,曾经由所以人一致表决,作出决策。而这一刻,他不过是在重述,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事实。 可是,新珩不要接受!她凄厉大叫,“不!” 疯狂地想要反抗,却偏偏被人控制着,全身都动弹不得的滋味,让她崩溃,她大叫,“我不要!” 而易辛抱着她,却已经强迫她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身体,“来,别怕,我给你机会,放你自由,你要抓住。” “不,不,不……”新珩一边凄厉地哭泣,一边只知道摇头,她感觉到易辛的手指压迫着她的,她大叫,“你杀了我吧!” 疯狂的男人,眼睛的狂烈的风暴有一刹那的凝滞。 新珩继续哭着,大吼大叫,“你杀了我吧,易辛,你先杀了我!陵” 男人的唇边,缓缓升起苦涩的嘲笑。 新珩,你到底舍不得谁? 新珩哭着,却似乎终于累了,再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最后索性也不推他,不打他了,只用一只手紧紧抱住他,在他怀里,像是猛然间放弃一切,挣扎,甚至生命。 她惨兮兮低喃,“让我比你先死。” 原本疯狂的,躁乱的,不顾一切的男人,浑身微微一震。手上的逼迫她的力道却已经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坚持,对她,不再往死角里逼去。 他听她在他怀里低低诉着委屈,“我和沈言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试探我,有什么意义?原本就不一样的、甚至不相交的东西,我不明白到底有什么试探的价值?我在乎他,在乎的是他的生还是死;我在乎你,在乎的,却是你的分分秒秒,你的情绪,你的感觉,你所有的一切。他如果有事,我会一辈子不得心安;可是,你如果有事,我会立刻去陪你,生死相随。你为什么不懂,这是不一样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拿来比较,你何必要这么逼我?狺” “沈言对我有恩,我要还他对我二十年的保护。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拿我给不起的东西去还他。他强迫我的时候,我真的想死,我爬到窗口上,我用死威胁他。可是,私心里,我才是最不想跳下去的那一个,我不怕死,可是,我怕再见不到你。但是,我知道,如果沈言真的要逼我,我也是真的会跳去的。” “我每天都在想你,一面期待你早点找到我,一面和沈言周、旋,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最后一次,他对我下药,我一面哭,一面想的全是你。后来,顾远之来了,是顾远之救了我,可是,他也不让我来找你……我不过回来晚了一点,你就不相信我了。” 心脏里,原本疯狂混乱涌动着,再也不受控制,几乎就要毁天灭地的什么东西,仿佛在她带着抽泣的诉说里,鬼使神差地平缓了下去,然而,同时,却又像是有更加疯狂的混乱的什么,重新涌上,刹那直到喉间。唯一不同的只是,原来,是冰冷;现在,是温热。 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再也控制不住力道,狠狠地揉着她的身子,几乎想要将她刻到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要分开。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我信……别哭。” 别哭……才是这世间最催人泪下的两个字。 新珩听了,眼泪刹那汹涌,不可遏止,愈加地委屈,她哭诉道,“不,你不信我。顾远之说,让我等你自己找到我,我一再告诉他,我要自己来找你,你找不到我,你会难过,会受折磨;可是,顾远之告诉我,我主动回来,你却会轻贱我。我那时还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你不会。” 新珩说到这里,狠狠抽泣了一下,负气道,“易辛,我看错你了!你果然一直轻贱我,你果然一直想着把我推开!” “没有,没有……”易辛狠狠抱着她。 他这时冷静了,她知道,于是,她可以变得任性,她不听他说,只大声哭着否定他,像个孩子,“你胡说!你想把我推开,何必用这么残忍的方式?你知道的,只要你说一句,你不要我了,你不喜欢我了,我立刻就走,就算以后再嫁不出去,我也不出现在你眼前!你何必吓我?何必用这么恐怖的方式吓我?不过就是想要让我自己离开你嘛……” 她像个负气的孩子一样,在他怀里指责他的狠心,其实,也不过是因为真的受到了惊吓。她断断续续地指控,然而,易辛却再也承受不住她故意的扭曲。 他疯狂的心脏,只想要她。 他低头,直接狠狠堵住她喃喃不休的唇。 那柔软的唇瓣,带着浅浅的馨香,是他日思夜想,思念成狂的罪魁祸首。他就是像是中了毒,她才是解药,他疯狂地想要靠近她,想要拥有她。他狠狠地抱着她的身子,重重地吻她,不再管她这时别扭的小情绪。她细小的抗拒,他一点也不放在眼里,一点也不受影响,只一味地撬开她的齿关,汲取那令他日思夜想的气息,也强硬地带着她一起沉沦。 他中了毒,只有她才是他的解药。 “不要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你还要再嫁给谁?你已经嫁给了我,这辈子,除了我死,谁也休想得到你。” ---- 一更毕,早更啊早更,和好啊和好,有木有! 正文 378 情缠(39)[VIP] 新珩一面哭泣,一面紧紧抱住那个男人的身体;一面动情地吻他,一面却又捏了拳头往他背上狠狠擂了几拳。 对他,又爱又疼,却又气,气他这么不可理喻。于是,她的眼泪,流得更多。 却终究是安静了下来。 正如易辛的情绪,这时,风起云涌、怒海涛腾过后,终于平静下来。所以说,是夫妻,她和他的情绪,总是连在一起。 易辛的脸上,缓缓露出了珍惜而爱怜的笑,一面吻她的眼泪,一面在她耳边哑声告诉她,“一开始,不择手段又迫不及待地娶你,就是为了这一天,我可以对你说:你已经嫁给我了,你是我的。新珩,你是我的……一辈子……” 他深深地吻着她,又轻轻缓缓低低哑哑地说出来嗝。 新珩心中仍有幽怨,然而,听他这话,却终于忍不住,浅浅笑了一下。 易辛见到,原本动、乱不安的心,终于回归到了原点,又温柔地亲了亲她的眉眼。 此刻,他的情绪,是那么明显的愉悦和平静。就像是盛夏的小溪里清澈的水流,不急不缓的流动,全是快乐的音符。 新珩既觉心安,却又忍不住失笑,这个男人的性格,俨然就是七月的天气,说打雷就下雨,说天晴就彩虹……动荡不安,让人捉摸不透,然而,却总是可爱。 她推开他,又睨了他一眼,微哼,“辛少,气消了没?” 易辛哪里容她推开他?随即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头抵着她的,邪笑,“消了。但是心情还不是特别好,所以,还是要你来安抚。闸” 新珩撅了撅嘴,“我心情还不是特别好呢。” 易辛立刻道,“我来安抚。” 新珩微微眯眸,看向他,见他一脸邪恶,就知这人没安好心。 易辛已经不容分说,搂了她的腰,两人就要离开。 新珩拉了拉他,提醒,“沈言……” 易辛好不容易才养好了心情,一听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念出来,脸色顿时就一沉。那娇娇软软的声音…… 易辛是个小气的男人,总之,他就是觉得,新珩唤沈言名字的声音,他听起来,心里堵得慌!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开一枪,结束这种纠结! 但是,他不敢……新珩还巴巴地在望着他。 并且,她一再保证了没事,他如果还要开枪……虽然千真万确,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小气,见不得她像叫情人一样叫其他男人的名字(新珩冤:我连名带姓的叫,哪里叫情人了?!),但是新珩肯定不这么想,到时,又必定要对他哭着控诉,说他不信他了。 想到这里,易辛暗地里咬了咬牙,一狠心,算了! 他柔声对她说,“好,我们先出去,顺便让元深进来,送他去医院,好不好?” 新珩点点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看向易辛,补充,“要把他治得身体健康,活蹦乱跳。” 易辛心里咬牙切齿,脸上不动声色,笑得尤其温柔,“好。” 新珩又蹙眉想了一下,再补充,“让风扬治他,我对风扬的医德比较有信心。” 医德……易辛终于耐心用罄,微微眯眸看她,声调也开始变得危险,“你的意思是,你对我的品德没有信心?” 新珩差一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就狠狠点了头。真的是,太没有了! 但是,在那个男人禽兽的目光下,她还是迫不得已折了风骨,她主动拉了拉他的手,昧着良心软了声,专捡他喜欢的话说来哄他,“哪里,我和你是夫妻,我还会不信你么?” 果然,易辛一听“夫妻”这个关键词,顿时龙颜大悦,也不纠结于她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了,总之,暴君心情一好,整个人就会变得宽容、大度又慷慨。 沈言、风扬……只要新珩喜欢,就是让他们从此白头偕老都没有任何问题! 易辛搂着新珩,越过地上昏迷的沈言,径直离开。这一刻的他,心头大喜,意气风发。 但是,其实不论是大喜,还是大怒,都是情绪的极端,会让人变得不正常。大怒是让人仇恨、疯狂;而大喜,却会让人放松警惕,结果往往也是令人疯狂…… 这个道理,易辛最是清楚不过,所以,过去的他,总是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更得像个妖魔。然而,这一刻的他,刚刚因为新珩而大悲大痛大怒,这一刻,他便万万考虑不到其他,只想着,要细细珍惜她,爱她,心里,除了喜悦,再不会有任何,包括……戒备。 所以说,新珩是他的劫。 两人之间,情意流转,眼波流动,一路走至门边,却不见,地上原本沉沉昏迷过去的沈言,手心里,忽然多了一片寒光。 不知道原本藏在哪里,竟使盛怒之下的易辛也没有发现,又是什么时候拿了出来。然而,时机,却把握得天衣无缝。正是易辛和新珩两人走至门边,正要将远处的元深叫过来的时候,原本沉沉趴在地上的男人,眼睛霍然睁开,一瞬的时间,手里的匕首乍然射出,朝向易辛。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巧合。也就是在沈言心下杀机的时间里,新珩心中却全是浓厚的不忍。虽然爱易辛,但是对沈言……毕竟惭愧,这时,他更因为她,而受了重伤。 趁着易辛叫元深的时间,新珩转头,想要最后看一眼沈言…… 匕首飞来的时候,新珩狠狠撞向易辛,紧紧抱住他,偏离了原来的角度。 ---- 我觉得我一说时间,我就会写得不顺手,于是,今天先更到这里吧~~筒子们,明天见,谢谢阅读! 正文 379 情缠(40)[VIP] 锋利刺入血肉的声音,很细微,几乎听不到。唯一能看到的,是温热的血液大片染落在真丝白裙上,缓缓酝酿成的极致艳丽,仿若一朵盛开的花朵,疯狂到没有极限,如同着了魔一样生长,终于将白色的衣料染成了血红。 新珩紧紧咬着唇,没有叫出声来,身子却因为无力,重量全落在了她抱着的男人身上。 她的身体娇软,易辛抱着她,却狠狠踉跄了一步,一双眼睛,像是瞬间生在了她背上的那一把刀上。 那一瞬间,变故太急,便是连他这样的男人,眼神也失了焦距,就像是梦游时候,眼前所见,都不是真的。 亦如地上的沈言,一双眼睛里,全是灰暗的迷蒙,落在新珩的背上,只见匕首刺得深入,便连刀柄也有些许陷进了皮肉里。 那一刀,他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因他要对付的人,原本是易辛,那不是一个能轻易制服的男人。然而,他没有想到,新珩竟然用脆弱的自己去替那个男人挡下…… 时间,连同房间里的空气,刹那,凝滞,没有动静,既不往前,也不反复,只停留在那一秒里。 直到新珩的身体缓缓滑下。 那一刻,易辛的瞳孔猛然涨大,反手,将她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新珩……” 她的纯白的衣服上,全是血,脸上,却一点血色也不见,全如她未染上血的那不多的白色衣料……嗝。 然而,他的脸色,更比她的还要白,眼睛里,全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痛苦和……仇怒。 而就是在着须臾眨眼之间,他一只手支撑了她的身子,另一只手,已经极快地拿出那把因她而放下的手枪,便要往对面,已经彻底失魂的凶手。 伤害她的人,他要他现在就赔她的命! “不要……” 她的声音,已经虚弱,勉力抬起的手,仿佛都不是他的,僵硬得连她自己也几乎控制不住,却仍旧还去抓他拿枪的手。 “不要……伤害……他。闸” 心口里,原本只残存着的细微的火苗,终于一刹那,成了燎原的气势。易辛心里的,仇恨,终于吞噬了原来也并存的心痛和慌乱,主掌了他整个人。 他的眼睛里,也全成了血红,深得如同她衣料上的她的血,他控制不住,对她低吼,“你还是舍不得他!” 地上,原本因为错伤了新珩而彻底萎顿的沈言,闻言,眼睛里,忽然闪了闪光亮。 新珩却没有力气去看他,只虚弱又恐惧地看向易辛,一滴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没有……” 匕首刺入血肉,也没有落下的眼泪,这一刻……却硬是被他逼了出来,易辛心中也有懊悔,然而,终究……嫉妒。就这样,心,被矛盾撕扯,一时,竟使他看起来比新珩的痛苦还要更痛。 新珩脸色灰败,嘴唇微微抖动。 易辛心底里,终于长叹一口气。也罢,舍不得就舍不得吧,他认了。也是,不认又如何? 他面无表情将她抱起来,就要急步出去。 她的伤口那么深,深到他的心口也能感觉到她的痛,他舍不得她痛。 新珩却紧紧拉着他的衣服,“等一下……” “新珩,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说!”易辛狠狠盯着她的惨白的脸,一面狠,一面,心却如被千万把刀子一同剜着,苦、涩、腥、痛。 新珩的眼泪,缓缓沾满了整张脸,又苦笑地看向易辛,“别伤害他……” “好!”易辛咬牙,一面恨,一面痛,抱着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我送你去医院。” “易辛……”新珩的声音里,露了呜呜的低泣。 他还能如何?心里,原本的嫉妒、愤怒和仇恨,是能让他理直气壮对了她也发脾气,然而,她微微低泣的声音,却足够让他的素来无坚不摧的心也微微酸涩。 他顿住脚步,轻叹,嗓音,不自觉地就这么柔了,“好,别哭,你说,我听。” “我想要……好好和你在一起……” 他的眼睛,忽而一阵酸热,他怜惜地看着她,以几乎不正常的耐心,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不正常……她这时受了伤,他竟然不立刻送她去医院,却傻了一样,纵容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流着眼泪看告诉他,“不欠任何人的……和你在一起。沈言……这时,就当是我……还了他……是我……该还的债……你如果……伤害了他,那么,我又欠他了。” 她强撑了痛苦的解释,是对他的,他知道。她说的话,他都会应;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说了饶过沈言,他就是再恨再怒再嫉妒再疯狂,他都不会再动手。 只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 可是,即便是这样,心里,痛苦还是痛苦,仇恨还是仇恨,嫉妒还是嫉妒……不会消,不会灭,他知道,她也知道。所以,她一刻也不能等,她在向他解释。 心里,疯狂涌过的是心疼和酸热,几乎覆没了他整个人,他低头,急切地去吻她的眉眼,原本冷硬的声音,竟也至于哽咽,“好,好,你喜欢怎样都可以。乖,别说话了,我立刻带你去医院,你不是信得过风扬么,我们找风扬,找风扬……” ----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卡文了……也许是因为最近琐事比较多,烦了心绪,所以连大纲都写出来了,竟然还要卡文……卡文的时候,自己也不能判断作品的质量,就像厨师短暂失去了味觉,结果,自己就不能保证了……于是,为了不把失败的作品发上来,我只能厚着脸皮请求大家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今天先更到这里,明天努力恢复正常 正文 380 情归(1)[VIP] “去找风扬!” 最后,易辛大声吼叫的声音,就像一只被困住的受了伤的野兽,挣扎得狂暴不安,便连空气也随着他而躁动。 原本已经看呆了不知所措的元深闻言,身体猛然一震,随即,慌忙跑到楼下准备车子,一边又打电话联系风扬。 易辛的眼睛里,前所未有的生了湿润,他抱着新珩,整个人已经因为着急而混乱,脸色也因为痛苦而乍白乍青。 新珩仍旧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只是眼睛,却已经越过易辛的身体,落在满脸满身都是血的沈言身上。 沈言凄惨的望着新珩,眼睛里的绝望竟是比他浑身的伤口和鲜血还要刺目,他半跪在地上。原本,他是要挣扎着去看看新珩的,只是,他受了重伤。易辛的拳头已经不轻,再加上之前的一枪,虽没有击中要害,但易辛之所以没有击中其要害,也是为了要折磨他,下手,必定是指了最让人痛苦的地方。 沈言刚刚挣扎着起来,便重重摔到地上,想要再挣扎站起,然而,除去身体上的重伤,心口里,所有的嫉妒、痛苦、悔恨和绝望,也重重拖着他,比起他的伤来,更让他无能为力。 他半跪在地上,原本温柔的眼睛,这时泛了水色,看起来,竟是比重伤的新珩还要凄惨几分,就这么凄惨地看向新珩。 一眼,便是一生。沈言的这一生,心脏、血液,骨肉里,全都刻着一个名字,新珩。 这一刻,沈言隐隐已经清楚,从今往后,新珩也只会在他的生命里刻得更深。甚至说不定,就是有一天,他死了,他的骨灰也会自动飘到她身边去嗝。 新珩被易辛抱在怀里,越过易辛,对沈言温柔一笑,那一笑,仿若挣脱了命律的束缚,越过她和沈言之间的情怨纠葛,重新回到了最初,她和他还是大家公认的金童玉女时。 就如最初,她望着他,也会微微羞涩,然后,笑容变得腼腆,脸色荡漾着粉粉的红。 最后一个笑。 新珩对沈言说,“沈言,我不欠你了。” 新珩说完,便缓缓抱住了易辛的脖子,将头靠在他胸前。 易辛微微一窒,随即,疯了一般抱着她奔出去闸。 办公室里,重重一声沉闷撞击,是沈言的身体再无力支撑,摊倒到地面时,撞出的令人颤栗的频率。 这里是易辛的办公室,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细羊绒地毯,只是沈言的身体倒下时,那声响却比撞击在冷硬的石头上还要令人心颤。 沈言摊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任血液从伤口里汩汩流出。他缓缓伸手去摸了摸,继而,唇角僵硬地往上扬去。 呵,竟还是温的,他还以为,会寒凉刺骨呢。 易辛抱着新珩一路送至医院时,风扬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到易辛怀里这时已经昏迷过去的新珩,便立刻往她伤口上察看去,一看,瞳孔猛然一缩,慌忙嘱咐易辛将新珩放到急救床上,“把她放上去。” 又立刻转身对身后的医生护士命令,“准备手术。” 新珩在半路上已经不顾易辛的叫喊,昏了过去,易辛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已经混乱,这时,又察得风扬神色,霎时,整个人猛然一震,随手抓住急救床,不让医生护士将她送走,又一把将风扬拉过,寒了声问,“她怎么样?” 问了,见风扬面有豫色,又不待风扬回答,自己打断,急道,“我看过她的伤,不会伤到心脏,她没有危险,对不对?” 最后一句,对不对,易辛素来冷硬的嗓音,竟含着微微颤抖。 风扬脸色一僵,眼睛里浓浓划过不忍,然而,动作不含糊,他一把将易辛控制着急救床的手拉开,便对一旁医生护士使了眼色,后者见状,趁机就要将新珩推进手术室。 易辛察觉,眼色猛然寒戾,手微动,便将风扬逼开,转眼,已将急救床控制在手里,嗓音冷厉又沉怒,“不许动她!” 医生护士被他浑身气势一慑,顿时僵立原地,不敢动作。 易辛又狠狠看向风扬,冷道,“你先向我保证,她不会有事,否则,我一定不让她再离开我!” 易辛说着,竟毫无理智地弯身要去将床上的新珩再抱起来。 风扬见状,脸色大变,立刻出手去拦。然而,这时的易辛,整个人已经彻底混乱,恐惧又张惶,风扬拦他,他只当风扬要和他抢新珩,霎时,身体条件反射就把风扬当了仇敌,一拳就下了狠力朝风扬挥去。 风扬慌乱躲闪开去,却不敢稍怠,立刻又再次上前去拦。 易辛疯了一样,不让风扬靠近,一时,两人便在新珩床前大打出手。 风扬急道,“你冷静点!” “你不要再耽搁!”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 然而,易辛自从见了风扬也慌乱的眼色,心脏里,霎时便被人狠狠扎了一把刀,痛得他整个人动荡不安,神魂俱灭,身体里,唯一残存的指令只是:谁也不能再夺走新珩! 就算死,她也只能和他一起死。 这样的指令让他整个人又混乱又凶狠,下手,毫不含糊,不过片刻,已经重重两拳挥到了风扬脸上,风扬的嘴角缓缓溢出鲜血。 ---- 谢谢筒子们的支持~~今天状态良好,一会儿还有更~~ 正文 381 情归(2)[VIP] 原本站在风扬身后的一名医生,见了新珩的情况,又看了看易辛的情况,职业敏感让他不敢再耽搁,就要趁着易辛分神的时间,想要将新珩带走。然而,即便和风扬动了手,易辛的目光也没有稍微离开新珩,这时,那医生刚刚出手要将新珩推进手术室,易辛眼色一狠,一拳将风扬逼迫开去,同时,身体微转,便刹那逼近那医生,随即,重重一脚就将人踢翻在地。 “你真是疯了!”风扬低咒,就又来抓易辛,想要将易辛控制住。 然而,风扬哪里是易辛的对手嗝。 两人纠缠之间,风扬眼见着易辛这副样子,心中大叫不妙。不想,他刚刚抓住易辛的衣领,易辛正要闪开去时,眼前微晃,竟凭空闯入一人,挡在他身前,竟狠狠一拳挥到了易辛脸上。 那动作,快、准、狠,饶是易辛,也没有躲过,易辛被击,就要发狂,反手往那人攻去,那人冷笑,并没动手。 狂乱之中的易辛却忽然被两人从身后抓住,一时被困,这才看清眼前的人,竟是顾远之。 顾远之冷冷笑着看向易辛,“你还嫌害她不够,还想害死她吗?!” 易辛被顾远之忽然一句话砸下,身体霎时一震,眼睛里的狂乱和暴躁有片刻凝滞。 顾远之看向他,嘲笑着摇摇头,“你以为她死了,你可以去陪她,可是,你自己扪心自问,你配吗?!她的命,是你赔得起的?!闸” 易辛的眼睛里刹那一片灰败,目光混沌开去。 顾远之见状,冷笑一声,这才转身看向风扬,“她什么情况?” 顾远之问风扬,目光落在一旁已经陷入昏迷的新珩身上。 顾远之出现得突然,更是威力惊人,竟只用了寥寥两句话,就将原本凶狠得像头野兽一般的易辛也制得无力动弹,风扬眼见着,一时惊诧在原地,愣愣望着顾远之,这时顾远之问他话,风扬方才浑身一凛,回过神来。 顺着顾远之的目光看去,新珩趴在急救床上,背上插了一把刀,刀刃已经彻底陷入,只留了刀柄在外,新珩偏着头昏迷,从他的角度,也可看到她毫无血色的脸和唇。 风扬心中暗咒易辛蛮不讲理,一面却更着急。 也顾不得顾远之这时的莫名其妙,谁让现在在场的,似乎只有顾远之能制得住易辛,风扬便对顾远之解释,“刀子刺入的位置看起来伤不到心脏,但是,伤她的人似乎用了太大的力道,刀柄都已经陷进了她的身体,恐怕已经伤到脏腑。我需要立刻手术,她的情况已经不好,不能再耽搁了。” 易辛闻言,只觉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子猛然踉跄。 顾远之也晃了一晃,随即,当机立断,“那赶紧救她!” 风扬看了看一旁已经彻底失魂的易辛,凝重地点头。一把抹了唇边的血,转身,将新珩送入了手术室。 顾远之看着手术室大门关上,回身,一拳狠狠落到了易辛脸上。 易辛踉跄着退了好几步,站稳,手心摸过唇角,有血。然而,他却甚至连头也没有再抬,只是淡淡一笑,笑容枯寂,苦涩至极。 易辛,你以为新珩如果有事,你去陪她就是,可是,你当真赔得起她吗?她那么美好,你怎么赔得起? 易辛重重跌坐在地上,垂落的手背上,忽而落上一滴晶莹。 风扬的判断没有错,新珩的刀伤虽然没有伤到心脏,但果真极深。沈言从一开始要对付的人就是极难对付的易辛,下手,自然用了全力,只可惜了新珩自己撞上去…… 然而,不幸中的万幸却是,那把匕首,刀柄本身不长,所以,即便刺得深,但所幸,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风扬后来分析,原因也许在,如果暗藏的利器太大,凭易辛的眼色,极容易发现。沈言既想要伤人,就必须要避开易辛,这才不得已换了短刃。但是,虽说是短刃,若这一刀下得准,对上的是心脏,那么,那样的尺寸和深度,就是刚刚好……致命! 风扬想到这里,不由惊了一身冷汗,沈言这人,算计得实在太可怕了!但是,转念一想,沈言的情敌是易辛,如果只有普通的手段,那么,却是连称敌人的资格都没有的。 如此厉害的一个人啊……连易辛也险些丧命在他手上,能大难不死,都不知道他是该感谢命运还是该感谢新珩了。 只是苦了新珩…… 风扬一面弯身为新珩检查,一面在心里为她的苦命感慨。 在手术室里整整一个晚上,出来后,也已经三天了,还没有醒来。风扬看了看她苍白的脸,都要忍不住感慨一句,红颜薄命了。 只是,说到红颜,也不该是她啊,要说红颜,也该是易辛去受罪才是。 许是他对着新珩感慨命运的时间太长,一旁的顾远之见状,声音微沉,“情况不好?” 风扬闻言,猛然一凛,慌忙站直身子。这几天下来,顾远之每天都会来这里坐上一段时间,风扬也只有在新珩进来当天才觉得他为人平易近人,这三天下来,风扬是好几次都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瞎了狗眼了! 顾远之……他分明就是第二个易辛!不,不是第二个,他的霸道和不可理喻与易辛比起来,简直就是不相伯仲! 坐在病房里,一双眼睛就望着新珩,新珩只要稍微有一点不对,立刻就有人去他办公室将他拎过来……和易辛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她很好!”风扬慌忙回答。 顾远之锐利的眸子微微一眯,带着一股天生的危险,反问,“很好,为什么还没有醒?” 风扬霎时冷汗涔涔啊,这个顾远之……简直就是比易辛还要恐怖! ---- 今天更到这里,筒子们,明天见~~ 正文 382 情归(3)[VIP] 风扬讪讪笑着,将目光躲开,躲到别处太明显,只能佯装再去查看新珩,这一看,整个人却顿时一惊,脱口回道,“她醒了。” 顾远之闻言,眼睛里猛然一亮,条件反射地就站起来,倾身去看新珩。 新珩确实是醒了,眼睛缓缓半睁开来,目光却仍旧有些涣散。顾远之和风扬都是一脸惊喜地去看她,她却看也没看,目光仿佛还落在虚空里。 顾远之见状,心下一沉,就看向对面的风扬,压低了声问,“怎么回事?” 风扬一个激灵,慌忙在新珩眼前伸出一根手指,引过她的注意力,“看着我,这是几?” 新珩却仍旧没有看他,只是目光在房间里缓缓转了一圈,虚弱开口问,“易辛呢?” 她的声音因为伤重而孱弱、低哑,不过三个字,却仿佛用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风扬和顾远之两人都是耳力极好,听清了,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风扬眼睛一亮,慌忙回道,“在外面……” 他刚刚要说,我去找他,却见对面顾远之狠狠瞥了一眼过来,意含警告,于是,到口的话,硬生生成了,“……玩。嗝” 在外面……玩。 风扬说完,新珩惨白的唇也是微微一抽。 顾远之温声笑着对新珩道,“先别管易辛,他好着呢,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新珩缓缓闭了闭眼睛,轻轻摇了一下头,神色却是恹恹的。她的脸上原本就没有血色,这时虽然醒了,但是看起来,整个人就仿佛完全没有了生气。 顾远之半眯着眸看了风扬一眼,意思明显,让他想办法。 风扬感受到顾远之的目光,浑身立刻紧绷了一层,就要打算一通胡诌,但是一见到新珩微微垂下的失望的眼眸,心中的良心道德一时控也控制不住,就硬了头皮,脱口而出,“我看,我还是去叫易辛过来吧。闸” 顾远之闻言,眸色霎时一沉,却转眼,见新珩眸光一亮,终于只能在心中叹一口气,朝风扬挥挥手,算是允了。 风扬霎时像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易辛进门来的时候,门重重响了一下,听起来,真仿佛某人是用身体将门硬生生撞开的。 易辛一出现,新珩的目光刹那便聚了焦,远远望着刚刚进门来的男人。然而,大约是因为刚刚醒来,还不太适应,一时看得有些恍惚,她又狠狠眨了眨眼睛。 易辛见到她,目光早已胶着,急步到她床边,唇角边蜿蜒着沉痛的笑,眼里的光芒……就仿佛是早已蒙尘的枯叶一时受了雨水的冲刷,里里外外,全是承受不起的惊和喜。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抚摸上她的额头,声音微哽,“疼吗?” 两个字,却仿佛早已历尽沧桑。 新珩轻轻往他的手蹭了蹭,又对着他一笑,低声道,“不疼……只是有点难过。” 他只觉心脏狠狠揪了一下,眼睛里,惨淡而枯败的神色明显。 她的手掌微动,就去抓他的手,他立刻反手握住她的。 她看着他,轻声道,“有点难过……不说情义,单就道义上,我至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不守着我,只顾自己在外面……玩。” 易辛闻言,额角狠狠跳了两跳,却随即低头,在她额上落下匆忙的吻,“对不起,别难过。现在你醒了,只要你愿意让我守着你,我就再也不离开半步,好不好?” 新珩抬眸,眼睛里含着明媚的笑意,她的脸色虽然惨白,但这时,整个人至少有了生气。 顾远之远远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朝风扬使了眼色,两人静静出去了。 走到离新珩的病房较远的角落,顾远之淡淡开口,问风杨,“她没事了吧?” 风扬颔首,“醒来就没事了,往后只要注意调养,也不会留下病根。” 顾远之点头。 风扬沉吟了一下,又意有所指道,“易辛会把她照顾得很好的。” 顾远之没说话,目光从落地窗透出去,望向远方。 其实,一开始,风扬虽然不明白顾远之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医院,又有什么资格对新珩的事如此上心,但这几天下来,眼见着在新珩的事情上,连易辛都不敢对顾远之造次,顾远之想守着新珩,易辛竟也一声不吭,默默地就离开,风扬要是心中还没有些觉悟,那他这二十多年来,就可以算是彻底白活了。 新珩受了伤,风扬敢保证,就算是新珩的那个亲生父亲新昊这个时候过来,易辛也能二话不说让人将他轰出去。但是顾远之却能堂而皇之地逼这种情况下的易辛离开新珩…… 还有一件事,风扬是后来听下面的护士说的,那时他正在手术室里救新珩,据说,那个时候,新昊千真万确就已经过来了,还极为狼狈,一路跌跌撞撞过来看女儿,结果,却被人赶了出去。 而赶人的,竟然不是易辛,而是顾远之。 据说,当时顾远之震怒,有在场的医生描述,是比当时揍易辛的时候还要怒,重重撂了几句狠话,并扬言秋后算账,就把新昊赶走了。 到这里,事实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新珩受了伤,却能揍易辛,赶新昊的人,身份还不明显? ---- 稍后第二更~~谢谢阅读! 正文 383 情归(4)[VIP] 具体的情怨纠葛,风扬不知道,但是顾远之的身份,他已经隐隐猜出了。 这时,就忍不住要为那人说话。虽说,只有风扬和易辛两人时,风扬常常都会责难易辛太没人性,太欺负新珩,但是真面对了外人,风扬却是一定会站在易辛这一边的。 风扬想了想,就要婉转一些为易辛说话,没想到,他刚刚张嘴,那顾远之背对了他,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就将他打断,“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先下去吧。” 风扬张口结舌,愣愣望向顾远之略显疲惫却依旧霸气的背影,一时又不甘心这么离开。 那顾远之却仿佛能看到他这时纠结的表情,轻叹一口气,道,“我只是为新珩不值,她这么美好一个女孩子,哪里不值得最好的?却偏偏让易辛强行夺走,还这么欺负她。前有倪筝,后有沈言,明明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每一次受伤的却都是她,还有她的两个孩子……嗝” 顾远之说着,再次轻叹,声音里掩不住沧桑和心痛。 风扬喉头一哽,就要解释,然而,话到嘴边,却发现,即便是他,一心向着易辛,心底深处,却也仍旧是为新珩不值的。 顾远之一句:她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哪里不值得最好的? 孩子、倪筝、沈言,这些伤害,风扬作为一个旁观人,想起时,都会义愤填膺。 然而,即便不值,却也仍旧不愿意这两人就此留下个残败的结局。 风扬轻道,“我总相信,他们之间必定能够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闸” 顾远之闻言,却是一声轻笑,“风扬,世事都会峰回路转,这是世间的规律。但是,却不是谁都有机会等到那一天。” 风扬被顾远之一句话狠狠堵住,无可否认,顾远之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什么事情都已经看得透,自然不是他能够随意一句话糊弄的。 风扬心中暗叹。 顾远之微顿,却又道,“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果新珩真的甘心,我也实在是没有资格阻挠。” 顾远之声音里,深深的无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忽然之间显了老态,他说着,朝风扬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易辛小心地坐到床边,将新珩的身子半拢在怀里,是狠狠控制住自己,才收了力道。 新珩半靠着他,易辛喂她喝水。 新珩却就是不张嘴,易辛拧眉,柔声问,“不是渴了吗,怎么又不喝了?” 新珩轻轻睨了他一眼,“你喂我喝。” 易辛动了动手,她却就是不张嘴,忍不住拧眉,“到底要怎样?说。” 新珩微哼,“我知道你没有出去玩,你一直守着我,是顾远之来了,你才出去的。” 易辛闻言,眼睛里璀璨光亮,隐隐含着惊喜。 新珩道,“我只是有点累,撑不开眼,其实我知道你为我换衣服,喂我喝水,帮我小小翻身,你还动不动……亲我。” 刚从手术台上捡回一条命的那一夜,新珩高烧,出的汗湿了衣服,易辛就小心翼翼地为她换下湿衣服,汗水又浸湿,这样来来回回,易辛不厌其烦,又要小心地注意不碰到她的伤口。只是过了那一夜,她的烧退了,他却没有再动过她的身子。 易辛问她,“那时已经醒了?” 新珩摇头,“那时都累得都不想醒来了,只是……” 新珩小心地瞟了瞟他,斟酌道,“却总有凉凉的水滴到我脸上,弄得我不舒服。” 易辛抿着唇,脸色一时难看。 新珩缓缓往他怀中蹭了蹭,“易辛,我没事,你别难过。” 易辛忽然很想将她的身子揉入自己体内,然而,她背上缚着的厚厚的纱布,却让他瞳孔一缩,不敢乱动。 新珩嘀咕,“再说,我也不知道沈言会这么狠,竟然把我伤这么疼。要是我早先知道,我就不给你挡了,就让你来痛。” 易辛听着,缓缓亲着她的眉眼,低叹,“好,下次,让我来痛……” 新珩却立刻打断他,“胡说,没有下次!” 易辛又好脾气道,“好,没有下次,下次,我让其他人痛,好不好?” 新珩这才轻轻点头,又看着他,催促,“渴了,要喝水。” 易辛听了,唇边不自觉就勾起一抹笑,宠溺而满足,就这么凝视着她,在她微微害羞的目光里,将杯子里的水含了一口,低头,覆住她的唇,将液体缓缓哺入她的口中。 那一夜,新珩烧得嘴唇都干了,易辛帮她换了衣服,又喂她喝水,只是她那时虚弱,喂进去的水都全顺着唇角流了出来,再次弄湿了衣服。易辛几番忙碌,最后只得用这样的方式,她才缓缓咽下。 一面,也确实是如她说的,他动不动亲她。他只是,看着她闭着眼侧身躺在他眼前,心里压也压不住恐惧和慌乱,他想要更近地靠近她,感受她还在他的生命里。 水早已流入她的口中,她却仍旧紧紧吸吮着他的唇,不肯放松。他心神一荡,忽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害羞,总是不肯主动……而这,已经无异于向他坦诚。 想着,他小心地扶了她的腰,抱着她,唇舌之间,与她深深缠绵。 ---- 今日更毕,筒子们,明天见~ 正文 384 情归(5)(4000+)[VIP] 384情归(5)(4000+)文/南觅 (4000字,记得翻页哦~~) 俗话说得好,祸兮,福之所倚。 新珩先是莫名其妙被绑架,后又舍身为人受重伤,接连祸事下来,是泪流了不少,血流了许多,都流过之后,还要日日夜夜受些疼痛折磨,以致于她对人生的态度一度很是消极。 但是,却正因了她躺在医院里,在易辛身上,她终于享受了前所未有的福利。 都说,生病的孩子惹娘疼。具体到新珩这里,就是惹老公疼了。易辛啊,平日里多么嚣张霸道的一个人,这时在她床前,却是俯首帖耳,一副随时任她颐指气使的模样,甚是耐心嗝。 易辛不是不会照顾人,和新珩结婚时,新珩才二十岁,即使磨难受了不少,但在许多事情上,她也确实还是个孩子。一路走来,不能说易辛对新珩就真没有细心的照顾。但是,易辛的照顾却也是同时附带了霸王条款的,总结起来就是“三不”:不许有意见,不许不接受,不许得寸进尺。 …… 于是,就是在这样的高压氛围之下,过去的3年里,即使易辛对新珩的体贴呵护是处于丈夫的责任,是他应该做的,也是她应该得到的,但是,新珩都总是以一种迎接恩赐的态度接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就差感激涕零了,哪里还敢得寸进尺闸? 如果同时从给予和接受两个方面来评判一个事,那么,易辛这样的体贴呵护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体贴呵护,所谓体贴呵护,那也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看法。 然而,好在,这世上还是有一部分的一厢情愿,到最后都是能往互相认同的方向逼近的。更好在,易辛和新珩就是那其中的一部分。 自从新珩往病床上一趟,所有的霸王条款瞬间就自生自灭了,易辛的体贴呵护顿时就修成正果了。 易辛整天围着新珩转,嘘寒问暖不在话下,更动不动还要流露出恨不能替她痛的表情,一开始,新珩也很感动,很惭愧,一度在心中默默自责,“都怪我身体不好,小小一个伤口,竟然愈合得这么慢。” 而后,就开始变着花样的安慰易辛。她不安慰还好,她一安慰,易辛眼色一疼,就抱着她往她唇上一阵乱亲,亲得新珩眼色迷蒙,易辛自己也很激动,却什么都不能做,两个人一度很是……干、柴、烈、火。 但是,那只是开始,还只是新珩心中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尚未完全褪去时。没多久之后,新珩就终于认识到那句话的正确性了:人性里,总是有些小小邪恶的。 新珩开始充分挖掘自己邪恶的潜质。 随意闹闹脾气的不在话下,就当是报了过去三年受他欺压的仇,比较狠的是…… 常常是易辛激动起来,小心地抱着她亲吻,正亲得激烈迷乱如痴如醉时,新珩猛然叫停。易辛的热情如当头被一盆冷水泼了下去,如果是放在平时,一定是心头一怒,眼色一狠,然后就把她就地推到,放开手脚狠狠吃了,让她叫停! 但是……这时,她背上有伤,不能推倒。心头一怒了,最多也只是把她往怀里带,亲得更狠。新珩心中邪恶作祟,当然不依不挠,又是推他,又是哼哼的。 易辛到底顾忌着她的伤口,只能在心里挫败地低咒一声,放开她,努力控制住情绪,耐心问她,“怎么了?” 而这个时候呢,新珩都会在心中开怀大笑三声,面上却委委屈屈地咬了咬唇,道,“我饿了。” 易辛,“……” 然后,新珩就委委屈屈地表示,我要吃你做的那啥啥啥,要亲手做的,因为别人做的,我会没有胃口,我一没有胃口了,身体就会营养不良;身体营养不良了,伤口就会好得更慢;伤口一直不好的话……你懂的…… …… 于是,就是在易辛热情如火,满脑子全是禽、兽心思的时候,新珩将他撩拨一阵,就彻底推开,不止,还连看也不让他看到。 易辛一度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几次怀疑新珩是故意的,但是每当触及到她那一双无辜的水汪汪的眼睛时,他又立刻义正言辞说服自己:不会的,我的新珩最体贴最懂我的心思,她一定是真的饿了才会不让我碰。 随即又暗暗自责:真是只顾自己禽、兽了,都没有注意到她会累。 于是,易辛就立刻颠颠儿地回去给她做吃的了。 新珩一个人抱着被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然后就等着易辛一阵忙乱,迫不及待地跑回来见她,当然,还是带了吃的。只是,明显尝得出来这人有多着急,凡是经他手的,不是生的,就是焦的。 生的,她还比较能理解,因为这人着急。 至于焦的……她撅着嘴,用筷子指了指,明显让他自己看的意思。 易辛脸色微微一红,“赶时间,把火开到最大了。” 新珩,“……” 这事要是放在过去,易辛忙来忙去亲手为她做的,别说焦的,就是有毒,她也会二话不说吞下去,然后就抱着他的脖子柔柔安慰,“没事,很好吃……” 但是,今非昔比了啊! 这种时候,新珩是筷子轻轻一放,委屈地看一眼易辛,然后摇摇头,“我吃不下,但是浪费粮食又好像不对……” 易辛听了,立刻表示,“我帮你吃。” 于是,新珩就心花怒放地看着易辛把又生又焦的食物吃下去。 末了,她还会状似忧愁地感慨,“真是,又要晚一天才能痊愈了,好可惜。” 一句话,轻飘飘就戳中了禽、兽的痛处。又要晚一天了,真的是好可惜…… 易辛扼腕。 至此,新珩和易辛的位置一度颠倒了过来。 不过,这种把戏也没能玩太久,易辛是心疼她,满心愧疚,又不是真成了笨蛋。新珩接连玩了几次以后,再嚷着饿时,易辛只不动声色地走出去,转眼就给她拿了吃的进来。 新珩咬唇,“人家要吃你亲手做的。” 易辛不动声色,“这个就是。”新珩水汪汪的眼睛就望着他,控诉,“你骗人,你离开还不到一分钟。” 不过从病床走出病房,拿了吃的,立刻折回,易辛动作还快,不说一分钟,就是30秒,应该也不到。 易辛面不改色为她把吃的东西摆好,就把筷子递给她,“没有,我离开很久了,是你记错了。” 新珩眼巴巴望着他,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易辛不轻不重抛下一句话,“不信你叫风扬过来。” 又随即沉吟,“嗯,你最近记性总是不好,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脑子。” “……” 新珩暗地里咬牙,你才伤到了脑子! 易辛看着她要怒不敢怒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其后,新珩就开始有了危机意识,觉得她好不容易将两人的地位颠转过来,不能因为易辛这人着实太强大,就又回了去,往后一辈子都让她才是被欺压被剥削那人。 于是,一连几天,她都在深深思索要如何扳正两人的位置,易辛看着她纠结,该干嘛干嘛,该抱抱,该亲亲。她越纠结,其实就越听话,只要不伤到她,他是占足了她的便宜。 直到某次,易辛为她洗澡,新珩……终于就认命了。 原本,新珩受伤,不宜碰水,易辛通常都是帮她擦擦身子。但是躺在病床上十多天了不洗澡,新珩觉得实在活不下去了,就嚷嚷。易辛不让,她就闹脾气,就要洗澡。 易辛无奈,只能抱着她去浴室。 新珩背上的伤口自己不能控制,是一定要易辛帮忙的,咳咳,于是,新珩就在易辛眼前一丝不挂了。 以前裸、裎,是两个人情动时,那时,他也没穿衣服,再者,那时他通常都很忙,没空看得这么仔细。这时,只有她……他却穿得好好的。 新珩那颗已为人妇的心再次忍不住害羞了啊。 她低着头,没看易辛,自己默默害羞,又咬牙,想忍一忍就过去了。 没想,易辛停留在她身上的手掌动得却是出奇的缓慢,要知道,她本来就是那么着急,他却偏偏还要故意折腾她。她心中当他是存心作弄,一怒,就抬头看他,哪知,这一看…… 新珩心脏也狠狠跳了一下。 易辛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身子,明明那么沉那么黑的眼珠子……但是新珩发誓,她真的看到了两簇火苗在里面乱窜,疯狂得不受控制,窜得她的心也跟着烧了起来。 她不好意思低下头,催促,“你快一点。” 她不要一直这么被他看。 没想,她说完这句话,却只觉易辛的身体瞬间更热更紧了。 她心中微微一惊,抬眸去看,易辛却猛然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嗓音哑得令她心惊,“你这磨人的妖精,你是故意的!” 随即,手掌狠狠扣住了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的身体。 新珩只觉透过薄薄的衣料,易辛的身体烫得令她发颤,她终于恍然,刚刚那句话……真是……! 然而,她是何其冤枉啊!她发誓,她没有那个意思! 再者,她以为,反正他为她擦身也看过了,总能有些抵抗力,哪里知道,他这时还会这么激动…… 一面冤枉,另一面,那一小点儿已经被激活的邪恶就再次蠢蠢欲动了。 她的手缓缓地去抱住他结实的腰,而后,只觉他的身体瞬间一僵,她心中轻笑,就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易辛,我也想你了。” 她只听得耳边,易辛倒吸一口气的声音。随即,胸前一疼,已经被他重重啃咬了一口。 他埋头在她胸前,疯狂地吻她。 她也被他挑、逗得身体发烫,却没忘记她要努力扳正两人位置这重大的使命。 她抱着他的头,在他耳边道,“那时……你帮我擦身体,也没见你这样……控制不住。” 得来他一声轻笑,又缓缓吻至她耳边,哑声回答她,“那时,你睡了,不能回应我。” 新珩浑身一颤,险些从他身上滑了下去。 他紧紧搂住她的腰。 新珩咬牙,一狠心,就问他,“难受吗?” 他身体微僵,随即告诉她,“只能看不能吃,你说呢?” 新珩再狠了狠心,轻笑一声,继续撩、拨他,“不是还能摸还能亲吗?” 她的话刚刚一落,易辛就猛地收紧了原本抱住她腰身的手臂,让她狠狠贴着自己。 霎时,新珩浑身一软,她只觉,身下敏感处,一支硬物重重抵着。 心口里,有热热的东西重重堵着,既害羞,又心软。 ---- 筒子们,谢谢阅读~~稍后第二更~甜枣来了,求支持~~! 正文 385 情归(6) [VIP] 385情归(6)文/南觅 开始有点狠不下心一把将他推开了。 而就是在她纠结的时间里,易辛已经再次捧过她的脸,急切难耐地吻上她的唇,也不顾她的纠结,就强行纠缠了她,与她深深沉沦。 他仍是偏爱与她唇舌相交,感受她内敛却依然热情的回应。 心里炙热急切,想要她的欲、望几乎将他逼疯,却仍旧不能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连抱着她,都要小心,不能碰了她的伤口,只能借由着唇舌的交缠,稍缓心头的急切。 她的身子软软的靠着他,此刻,连脚趾头都酥了,如果不是他的手掌一直支撑着她的身体,她想,她一定会摊到地上去。 情火,欲、火,愈烧愈炽,新珩忍不住嘤咛出声。 旋即,又立刻清醒过来,心里的邪恶冒出头,一狠心,她就稍稍推开他些许,低声对他说,“我难受……你……” 她原本的意思是,我伤口难受,你放开我。 没想,她说完,易辛浑身绷得更紧,连吻她的动作都一瞬暂停,转瞬,却又将她吻得更疯狂嘌。 他的气息粗沉,在她耳边哑声安抚她,“乖,忍一忍。” 她那一刻还未醒觉,不知她说的和他理解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只一意哼哼,“难受……忍不了。” 你就是要现在放开我! 她说着,还推了推他,只是,对一个早已经欲、火烧炽的男人而言,这一刻,他是除了身体里的欲、望,别的,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他只当新珩是和他一样,对他的渴望让她难受。 尤其,她咬着唇,微微红着脸娇喘的模样,于他而言,俨然就是这世间最为厉害的春、药,使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嗵。 他低咒一身,随手拿了浴巾过来,就将她的身子草草擦干,随即,将她抱起,重新放回床上。 新珩一开始只当他迫于她的伤,不敢动她,屈服了,没想,这人将她放到床上之后,自己却跟着上了床。 新珩一惊,微微睁大眸子望着他,“你……” 易辛的眼睛,这时已经沉黑得暗暗炙红,她问完,他便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又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帮你。” 到这里,新珩终于醒悟到了,他是什么意思! 她说的是她的伤口难受,而他却理解成了,她想要他……难受! 霎时,新珩只觉浑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就全窜到了脸上,烫得不行。 她,她,她哪里有这么饥渴! “不……”她就要低声反驳,没想,话刚刚出口,小腹里猛然一股热流窜过,她身体一软,除了哼哼,便再发不出声来。 易辛的吻,已经在她的腿、根处作乱。 她素来保守,哪里受得了这个?这时,易辛轻轻一挑、逗,她就只能抓紧了床单,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羞耻地叫出声来。 易辛又缓缓抬起头,朝她看去,他的眼睛,这时暗得像是内里藏了两簇最深的漩涡,她一望,便整个人彻底失了魂,魂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低声安抚她,“你的身子现在还不能太受刺激,我怕我一旦沉迷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帮你……” 说完,他就真的开始……忘情地吻她。 新珩闭着眼睛,紧紧抓紧了床单。 …… 新珩失魂地躺在床上,还在细细娇喘着平复,听到浴室里的水声,身体一度软得更甚于被那人挑弄之时。 刚刚,他确实是帮她…… 但是,他自己的身体却已经紧得像是要炸开来,他将她的身子稍稍清理了一下,立刻就冲到了浴室。 新珩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咬了咬被子。易辛……他应该从来没受过这种罪吧。过去,他都是想要就要的性子,她也从来没有……嗯,受过这么重的伤,重到能让他也要主动克制自己的欲、望。 新珩想着,又立刻联想到刚刚的细节,于是,方才平息下去的气血,立刻又汹涌起来。 真是…… 新珩心中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她是太笨,还是太狠了! 本来是要推开他的,结果竟然让他误会到这种地步……她哪里有那么饥、渴! 不过,这样的折腾,却是比直接推开他还要狠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新珩心里顿时一阵深深的惭愧和心疼,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她轻叹一口气,默默决定,算了吧,她果然就是被那人欺压的命!她也不争取扳正两人的位置了,她只要知道他偶尔也是这么能为她牺牲的,那她就一辈子被他欺压下去吧。 如此,新珩终于没有了反抗,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易辛对她稍一体贴温柔,她就快要感激涕零的样子。 易辛也终于没有在抱着她沉迷时,再被她打断了,不过,最后,他还是要咬牙切齿地自己停下来…… 某次,易辛欲、求不满,狠狠盯着新珩就警告,“以后,再也不许为我受伤!我就是死了,你也得乖乖地站在一旁!” 那原本是易辛挫败之下的一时气话,说得狠了一些,他自己不觉得,新珩听了,却是顿时被吓得一颤,眼睛里就跟着缓缓升起一层水雾。 新珩泫然欲泣的摸样,易辛见了,还能淡定?于是又是抱着她一阵安抚,又发誓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这事才算完。 ---- 今日更毕,筒子们,明天见~~~ 正文 386 情归(7)[VIP] 386情归(7)文/南觅 新珩受的这个伤,住了这个院,真的是把易辛折腾得惨,没日没夜地守着她,她稍一有动静,他的心肝就条件反射地颤一颤。最初的时候,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到后来,新珩渐渐好起来,他也才慢慢恢复正常。 但是,两人单独相处……却也真应了那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虽然碍于受伤……咳咳,不能太激烈,却也有难得的时间,易辛放下一切,新珩也亲口说了,不见任何人。 也不失为一段增进夫妻感情的美好时光啊。 然而,这样的时间里,有一个人却是尴尬的,顾远之。 新珩自从醒来见了顾远之,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尤其变得没有礼貌。对顾远之,只淡淡说了声谢,后来,顾远之再来看她,她却连神情也有些不正常。再后来,新珩对易辛说,除了他,她谁也不想见。 这话里的意思,摆明了就是指的顾远之嘌。 易辛自然听得懂,然而,经过差点失去新珩的心痛和崩溃,易辛也忽然对顾远之一事看得开了。他想,也许,这件事,她应该自己做决定。 后来,易辛有一次旁敲侧击,就要和新珩提顾远之。谁知,新珩刚刚听到顾远之三个字,脸色就顿时一沉,不冷不热看向易辛,淡淡反问了一句,“你是想,我连你也不见了吗?” 易辛心肝儿一颤,连他也不见?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易辛从此三缄其口,不再提顾远之,只远远看着顾远之被新珩拉入黑名单。 后来的日子里,新珩渐渐恢复,顾远之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新珩每天静养,也像是忘了有顾远之这个人。 但是,易辛是什么人,新珩的那点心思,又如何瞒得过他的眼?他心里隐隐已经清楚,虽然大家都没有对她提过,但是,凭新珩的敏感,她应该也已经心里有数了吧嗵。 其实,细想开来,一切迹象都太明显。不说别的,单凭每一次顾远之看她的眼神,那种心疼的慈爱,带着那么深刻的怀念的情绪,一切,真的是一点掩饰都没有。 新珩心里隐隐知道了什么,而她的反应,却是这样的态度……易辛在心里为顾远之捏了一把冷汗。 要知道,新珩这种逃避的态度,易辛简直是太熟悉不过了!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她对他就是这样,逃避、排斥、视而不见,是好在了他手段强硬,才硬将她抢了过来,先抢了她的身子,再抢了她的心,然后,她就真的成了他的了。 甚至直到现在,他每一次抱着她,见她在他怀里,温柔地对他笑,他都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不真实……真的是太不真实了!一开始,他真的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和她,竟然能走到这么完美的一步。 最初,他对她的期许真的只是,希望她不要在他每一次碰她时,露出难过和抗拒的眼神。 到现在,易辛常常想着现在的圆满,也不知是该感谢命运,还是该感谢自己强硬的手段了。 不过,易辛却知道,虽然现在的顾远之和他当年的处境一样,都是得不到新珩的承认,但是,顾远之却已经没有了他当年的机会。 因为,当年的新珩只有易辛,而现在的新珩,还有易辛。 有易辛在,顾远之没有办法像易辛当年一样,强行将新珩带回家,然后让她慢慢接受。 顾远之认亲这条路,是注定要走得艰辛了啊!易辛在心里凉凉地想着,一边帮新珩收拾东西。 今天,新珩出院。 “伤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身体会慢慢长好。”风扬说这话时,是看着易辛的。 易辛极为淡定地点了点头,新珩的脸不争气地红了一红。 没想,易辛紧接了却问,“慢慢长好,是有多慢?” 新珩气得在他身后狠狠捏了捏他的手掌。 风扬镇定自若,继续和病人家属探讨病人的情况,“这个得看情况,少则半月,多则半年,就看你怎么照顾她了。” 易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我们不出院,继续留院治疗,能好得更快吗?” 新珩一抽,“……” 风扬微微一笑,“治疗太久,药物反而会把她的身子弄坏,你自己决定。” 于是,易辛终于认命地带着新珩出了院。 一路上,易辛都小心地抱着她,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她哭笑不得,又不好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抱住他的脖子,假装柔弱,成全他一番想要好好照顾她,让她早日好起来的愿望。 只是没想到,到家时,入眼的场面却让她彻底凌乱了…… 今天,是她出院,她想,他至少应该把房间整理好,让她可以好好静养吧?他不是很急切地要好好照顾她的吗? 可是,让她住在这样一个凌乱的房间里,她要情何以堪?她的伤口被气得裂开了要怎么办? 话说,她刚到家,易辛就迫不及待搂着她上楼,对她温言说了一番好话,“你先去睡会儿,我去厨房帮你做你喜欢吃的。” 又问,“你是想要在下面吃还是在楼上吃?” 新珩一面听他说,一面点头,“好了叫我,我下来和你一起吃。我这时好得差不多了,没那么……” 她刚刚要说,我没那么娇弱。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易辛将卧室的房门推开,迎面就一股酒气扑将过来,把新珩扑得整个人都晕了一晕。 话也哽住了。 ---- 今天更到这里,明天早更~~不出意外,明天就是万字大更了~~谢谢阅读~~ 正文 387 情归(8)[VIP] 387情归(8)文/南觅 窗帘拉得紧密,一屋子阴暗无光,空气里全是烟酒气熏人。那种烟酒气……还明显带着存了好多天也未见消散的……酸腐。 原本纯白的长羊毛地毯上,凌乱地歪斜着不下二十个酒瓶子,酒瓶里未来得及喝完的酒就倒落了上去,染成一团一团的脏污印子。又有许多被烟头散乱在地上,连地毯也被烧出了许多黑糊糊的小疤点。 “这个……”新珩目瞪口呆,“是我们的房间吧。” 她转头去看身边的男人,却刚好看见男人的侧脸微微泛红了。 要知道,对易辛这样的男人而言,红色,绝对应该算是他脸上最稀少的颜色。 他身体微僵,随即低斥一声,“管家!”便随着这一声斥唤,自然而然地移开了目光,顺便躲开了新珩的注视。 管家立刻一路小跑上来嘌。 易辛冷眼道,“这是怎么回事?” 易辛指了指卧室里的各种凌乱。 管家赔笑地看了一眼,又看向易辛,“少爷,是您自己不让下人打扫的啊。” 新珩在易辛的身侧看得清楚,那人听了,耳根也浅浅红了一红,随即就大声掩饰尴尬,“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们打扫了?我不可能对你说过这样的话!” “是,少爷,您是没有说过。”管家说着,讪讪看了新珩一眼,这才低道,“但是上一次,有女佣过来打扫时,您可是大发雷霆,如果不是我拦着,您恐怕得将人直接从二楼扔下去。” 新珩唇线抿得紧紧的,才没有笑出来嗵。 但是她的情绪,他却已经感觉到了,他转过头来,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收敛。易辛又轻咳了一声,对管家道,“立刻让人过来打扫,要是没弄干净,把少夫人熏得伤口裂开了,我把你扔下去。” 新珩闻言,浑身一僵。 管家已经暗暗笑着,接连点头,“是,是,少爷。”说了,就立刻下楼去指挥佣人。 易辛这才转头,看了看她,眼色深深的,就搂过她,“走吧,我们先去书房,你休息一下,嗯?” 易辛尴尬了…… 新珩哪里敢说不好,可不敢在这时候忤逆他,忙重重点头。 易辛摸了摸她的头,就带她去书房,走到半路,他却忽然身体一僵,顿住了脚步。 新珩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他才转头,镇定自若地对她说,“我想……我们还是去客房休息吧。” 新珩,“……” 无奈地望了眼书房紧闭的大门,新珩暗叹:你到底是把房间都弄成什么样子了啊! 幽怨地看着他,点头。 还好,易辛平常不来客房,于是万幸,房间是整齐干净的。 易辛扶着新珩在床上躺下,新珩幽幽地瞅了他一眼,“我伤口疼。” 她说完,易辛立刻就变了脸色,眼睛里的神情,急切又懊恼。 新珩忙道,“现在不疼,就是不能躺着睡,会压到疼。” 易辛闻言,这才脸色一松,“那就趴着睡?” 新珩咬唇,摇头。 易辛一急,“到底要怎样?” 新珩抬眸,幽幽地看向他,“床太硬,不想趴。” 易辛唇角一抽。新珩,如果连易家的床……都能叫硬?那你要让其他的床情何以堪! 都说怀孕的女人会不可理喻,没想到,连受伤了都不可理喻。易辛暗暗叹息。 新珩却随即又说,“所以,你上来,我趴在你身上。” 易辛的心脏当即就柔成了一汪水,再没有了脾气,唇抵着她的额头,亲了两下,哑声道,“好。” 易辛上床,新珩一个翻身,就重重翻到了他的怀里。 惹来他一声低斥,“你轻点!要是伤口裂开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新珩在他怀中笑得欢快。 易辛又抚了抚她的背,见她还是侧身靠着他,姿势还很奇怪,就忍不住扶了扶她的身子,她却不让,他轻叹,“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她在他怀里闷闷摇头,“不要,我一和你太近,你就难受。” 易辛额角一抽。她有必要把他说得像个禽、兽一样吗? 新珩却忽然低声问,“为什么不让下人打扫房间?” 易辛脸色一僵,顿了一下,才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似不经意道,“没什么,心情不好。” “我不在,你心情不好?”她问。 易辛低头,微微眯眸,危险地看着她,“你说呢?” 新珩被他的目光看得一颤,忙见风使舵,“是,是,我知道。”她说着,就搂过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易辛闻言,眉目这才稍展,不过,声音冷硬,只淡淡“嗯”了一声。 新珩却紧抓了之前的问题不放,“心情不好就喝酒抽烟,我知道,可是为什么不让人打扫房间?” 易辛看着她,眼神深深幽幽的,没说话。 新珩也看着他,最后才在他的目光下轻叹一声,又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低道,“易辛,我不会不回来的。” 易辛听了她的话,浑身一僵,抱着她的手臂,忽然又紧又硬。 她知道…… 她知道,他不让人打扫房间,只是因为害怕她留在房间里的气息被其他人破坏;他更害怕,他如果真的再也找不到她,那么,往后的日子里,他却是连她的气息也留不住了。 所以,他把房间的窗户死死扣住,窗帘拉紧,房门紧闭,不让一个人进来破坏。他每每在等待消息的时候,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都会贪婪地呼吸着带了她味道的空气。然而,思念却并不能稍缓,反而只更蚀骨一层。 ---- 一更毕,今天更一万字~~~谢谢阅读!求鲜花月票~~~ 正文 388 情归(9)(4000+)[VIP] 想她,想到崩溃,崩溃到不愿意清醒,不停地喝酒,又抽烟,可是另一面,仍旧是她,紧紧地抓着他的神智。颓废,可是大脑不停地运转,布置,安排,找她。 就是这样,一面绝望的颓废,一面却仍旧是刻骨的清醒,两相撕扯,几乎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 思念灭顶,恨和怒也灭顶,他一收手掌,捏死了新家和沈家,而沈言,他原本打算将他折磨至死。 没想到,她会自己回来。 初见她那一刻,他甚至以为又是幻觉,甚至不敢动弹,只因为,每一次见到她,只要他去抱她,她就又会消失。可是,她跪在地上,去看沈言时,脸上的担忧和心痛……那么真实嚅。 他终于绝望得疯了…… 然而,万幸,她终究没有负他。 她说,她只挂怀沈言的生还是死,但是对他,她时时刻刻惦记着的是他的所有紧。 她这么说了,他就信。 他抱着她,她小小地蜷缩在他怀里,又重复了一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算有一天我走丢了,也总会想办法自己走回来。” 左胸口的地方,忽然像是七月大雨天后的霍然晴朗,晴空万里,彩虹当空。那样的欢喜,无可名状,他却只是对她低斥,“还要再走丢?” 她听了,一笑,就翻身到他身上去,他小心地搂住她,她笑着,低头捧住他的脸,“不走丢了。以后,你让我在哪里等你,我再也不跑开,我就停在那里,你只要一转身,就能找到我。” 他听了,微微眯眸,“真的?” 新珩一笑,重重点头,“真的!” 她点头点得重,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头。她确实存了些故意的心思,没想,他头硬,最后却是她疼得倒吸一口气。惹来他低低淳淳的笑声。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居心不良,活该!” 她轻哼一声,就去抱他的脖子,想了想,低声说,“我的居心你还不知道?难道果然是活该?” 他听了,一窒。想到她的伤口,想到她的疼痛,还有孩子……他忽然说不出话来。 她却已经在他耳边低低笑出来,“笨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让你,下一次不许对我这么说话,嗯?” 他轻轻抚过她的背,心中五味陈杂,话出口,已经分不出是什么情绪,“好。” 她笑,“还有一个重点,以后,要打扫房间。我不喜欢睡客房,我喜欢睡我们的床。” 他亲了亲她的耳垂,低道,“好。” 她抱着他,打了个哈欠。 他道,“累了就睡会儿。” 她有些疲倦地点点头,“好,你陪我睡,不然我会择床。” 他笑,“难道我能治你的择床?” 她点头,“我不择你。” 说完,她又打了个哈欠。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他抱着她,没有睡,却也没有放开她。 新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身边,那个男人已经不在。她下床,换了件衣服,就到楼下。 刚下楼,管家就上来了,笑着对她说,“少夫人,您和少爷的房间还有书房,都已经整理好了。” 新珩点点头,对管家说了声谢谢。 管家对新珩微微笑着,却没有走开。 新珩看着管家,一笑,“要和我说什么?” 管家点点头,“少夫人真是冰雪聪明。” 新珩笑,“房间……不是不敢打扫,是故意留下来,想要让我亲眼看到的?” 易辛整天忙着照顾她,自然顾及不了这些小事。而她要出院,管家在易家活了大半辈子,又怎么可能连这点眼色都没有?怎么可能真是因为惧怕了易辛,却连他们的房间也不打扫出来,让她可以静养? 果然,管家听了,含笑点头,“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说着,又像是猛然想起什么,怕新珩误会,忙解释道,“但是,少爷并不知情。” 新珩看着管家,轻笑,“我当然知道,他那人么,我是从不奢望他能把真心给我看这么清楚的。” “少夫人能懂少爷就好,”管家轻叹,“少爷他……是真的很爱你。你或许还不知道,原来,我是伺候小姐的。” 新珩一愣,眸子微微睁大,“小姐……是易辛的妈妈吗?” 管家点头,“是,小姐就是易凝小姐。即使是后来,小姐和老爷闹僵了,我也陪着小姐去了美国。” 新珩一惊,就脱口而出,“所以,你是看着易辛出生的?” “是。”管家望着新珩,了然一笑,“少夫人想要问的,其实是,少爷五岁以前的事,我都清楚,是不是?” 新珩不好意思点头。 “少爷跟着小姐,五岁以前,在美国的生活,我是亲眼看到的。”管家微微一顿,才道,“甚至,当年小姐叮嘱……还是我将少爷送回了老爷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管家明明还没有说什么,新珩却只觉眼睛忽然一阵酸涩,眼前就多了一层水雾。 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 管家望着她,轻叹,“少爷真是不容易……当年,莫适清玩弄小姐的感情,小姐性子温和干净,只有受欺负的份。那时候,莫适清十天半个月的才去看他们母子,后来更是嚣张,竟是公然带了外面的野女人到小姐眼前示威。有一次,小少爷眼见着小姐被莫适清欺负哭了,就捏了小拳头去打莫适清,但是,他那时候才几岁,哪里是莫适清的对手?莫适清一怒,反手就重重给了少爷一巴掌。小少爷白白净净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却随即就用自己小小的身子,狠狠去撞莫适清。却也真把莫适清撞得后退了两步。只是……莫适清狼心狗肺,真的是一点都不顾念父子亲情,当时就命人将小少爷捆起来,毒打了一顿。” 新珩倒吸一口气,牙齿咬得死紧。 管家叹息着直摇头,“那时候,少爷才只有三岁。莫适清下手却一点都不手软,当时,小少爷白白净净的皮肤上,全是血,小姐吓得跪在莫适清面前哭着求饶,那莫适清却丝毫不动容,真的是一直到将三岁的小少爷毒打到昏了过去,他才罢手。” 即使事隔多年,管家再说起往事,对莫适清也仍旧是恨的切齿,在说起易辛时,更是心疼得闭着眼,直摇头。新珩更是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经湿了,她慌忙抬手狠狠擦了一把,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又慌忙问管家,“那易辛后来没有事,对不对?” 管家苦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没有事?才多大的孩子啊,被人这么狠的打了一顿。那一年,少爷躺在床上,几乎去了半条命,是小姐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也是过了好几个月,少爷才渐渐长好的。” 新珩鼻间一堵,刚刚擦去的眼泪,再次没受控制流落了几滴下来。 管家只当没看到,不让她难堪,继续道,“只是那之后,少爷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他像小姐,又漂亮,又干净,又懂事。自从伤好之后,他却变得越来越乖戾、霸道。虽然,在小姐面前,仍旧可爱懂事,但我却看得清楚,他的性格开始变狠。他越长越漂亮,然而,那样的美貌里,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小姐的纯洁,反而,多了一股……” 管家斟酌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新珩心中一动,接口,“邪气?” 管家闻言,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是,是,就是这样,他整个人越长越妖邪。” 管家叹气,“不过,却也真多亏了他这样的性子,后来,才能在易家活下来。那时候,在易家,虽然有老爷保护他,但是,仍旧多的是想要他性命的人。他能走到今天,真的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个中艰辛,我想,即便是我,自以为自己在一旁看得清楚,但是事实上,我也远远不能体会。” 新珩不知道为什么,在管家对她说那人的艰辛时,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狠狠地点头。 管家深深地看着新珩,“少夫人,容我说一句话。” 新珩忙道,“您说。” “好好爱少爷,他即使性格别扭,但是他真的爱你,他能为了你放弃支撑着他整个生命的坚持,放弃所有,他对你的感情,值得你对他最真最深的回报。” 新珩听了,微微一窒,半晌,只有些凄楚地回道,“放心,如果对他不好,我也会为他心痛。” 新珩一路小心走到厨房的时候,火上正煲着汤,空气里,全是炖汤的香味。易辛背对了她,正在切水果。 她走过去,他已经察觉,笑着转身,“怎么下来了?” 却在见到她微红的眼睛时,脸色一沉,声音就不自觉地冷了,“怎么回事?” 新珩摇摇头,只盯着他手上的刀看,低低说了一句,“你能把刀放下吗?” 易辛一愣,又见自己手上的刀,猛然想起那一天,刀子刺入她的身体,就以为这时她是看着,生了后怕。慌忙转身,将刀子放下。 没想,他再转过身面对她时,她却猛然撞入他怀里。 易辛这才明白她刚刚让他把刀放下是什么意思,她……原来是想来抱他。想到这里,易辛又哭笑不得,“今天是怎么了?” 新珩在他怀里摇摇头,低道,“没什么,就是醒来以后没见到你,我好难过。” 她这么坦白地说出来,声音里还带着轻轻的啜泣,易辛只觉心脏已经热得几乎要融化,他搂过她,柔声安慰,“我在帮你做吃的,我要早点把你养好,对不对?” 新珩一径摇头,“我不要吃东西,我要你。” 易辛哭笑不得,“你不吃东西,怎么能好?不能好,你是想要一直折磨我吗?” 新珩犹豫了一下,妥协,“那么……你动作要快点。” 易辛笑,随口就顺着她的话说,“好好好,我快……” 今天的新珩有点黏人,看起来又有些任性,易辛原本只是随口敷衍,没想,话还没说完,新珩忽然就从他怀里出来,双手环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就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不是如过去一般,轻轻碰一下,撩拨一番就躲开那种,而是真的,深深的吻,带着那么明显的珍惜和眷恋。她主动描绘着他的唇形,又小心地将舌头伸入他的口中。 小手,紧紧攀着他的身体。 她的身子,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他只要稍一碰触,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只想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她紧紧攀着他,他亦是紧紧抱着她,两人之间,情、欲一路烧炽。 ---- 记录一下,6000字了~~谢谢阅读~~谢谢鲜花月票咖啡和留言~~继续求! 正文 389 情归(10)(4000+)[VIP] 最后,眼见情况几乎控制不住,却是他先叫了停。将她轻轻拉开,又将她揽入怀中。 她靠在他怀里,微微娇喘着平息。 半晌,她低声道,“易辛,我们去度蜜月,好不好?” 他闻言,微微一惊,随即半眯了眸子,“嗯?” 她没看他,只径自咬唇幽怨道,“你答应了要带我去度蜜月的,你前面才说过……你是不是忘了?嚅” “我是说过,”他无奈,叹,“但是你这个样子,和我去度蜜月……你是存了心要折腾我吗?” 他说到这里,她的脸微微一红,就嘀咕,“谁说度蜜月一定要……那啥。” 他轻哼,“你确定?你要不要现在随便在大街上抓个人,问他/她,度蜜月必须要做的什么?紧” 新珩一哽,被他堵了话,纠结了半晌,才妥协,“那好吧,那等我好了再去,好不好?” 易辛被她惹出了兴致,就问,“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和我去度蜜月?难道这段时间,真的有那么想我?” 他话中有深意,新珩听出来了,抬眸瞟了他一眼,不甘道,“到底你是想还是我想?” 易辛扬唇一笑,“你想我和我想你,都是我和你,有什么区别吗?” 新珩抽了抽嘴角,这概念偷换的……她无话可说。 易辛笑过了,却仍旧答应她,“好,等你的伤没有问题了,我们就去度蜜月。” 新珩这才满意,随即就踮起脚尖,往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你真好!” 他勾起了唇角,也亲了亲她,才将她推出厨房,“去卧室等我,没这么快开饭,站久了你就该累了。” 新珩快乐的跑了出去,一路上楼。 新珩离开之后,易辛眼中精芒闪过,随即转身,将炉子上的火调到最小。汤,原本已经煲好。他骗了她,不用等很久,他只是想把她支走。 随意抓了个女佣,命令,“把管家叫过来。” 管家到厨房外间的时候,还是战战兢兢的,这新珩刚跑出去没多久,这人就叫他。他那颗饱经磨难的心脏啊,又提了起来,暗暗祈祷,别是新珩出卖了他才好。 易辛淡淡看着管家那副忐忐忑忑的样子,不轻不重说了一句,“你放心,新珩没有出卖你。” 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念,心却提得更高。 不对啊!没有出卖,这人怎么会知道的? 管家讪讪地看向易辛。 易辛却忽然清清淡淡笑了一个,那笑……看起来,却不是对着管家的。 根据管家对易辛的了解,这种时候,他的心情才是真好。心,稍微放了点儿。 果然,易辛随即就道,“你要和她说点什么增进我们夫妻感情,是好事。” 管家连连点头。 “但是,记住,下次别再把她弄哭了。” 管家刚刚放下的心没忍住,又是一紧,一时拿捏不准易辛这话的重量有几分。其实,就管家个人而言,流几滴眼泪,润润眼珠子,是好事来的…… 易辛却是再了解管家不过了,只道,“润润眼珠子,可以用眼药水,不必用眼泪。” 管家浑身一抽,脱口就反驳,“眼药水有副作用,眼泪是纯天然的。” 易辛听了,一双原本还算平静的眸子霎时就危险地眯起来。 管家见状,这才反应过来,忙见风使舵,昧着良心胡说八道,“纯天然的一点都不好,人造的才是最好的!” 说着,还对易辛讪讪笑了笑。 易辛这才点了点头,却随即又提了一件事,“还有,房间……一定要记得按时打扫,新珩说了,她不喜欢睡客房。所以下一次,别再把脏兮兮的房间像标本一样保存起来做煽情的道具,记住了吗?” 管家忍不住冷汗涔涔,果然,新珩都能看明白的事,这个人,心里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真是班门弄斧了啊! 还好是做了好事,增进了他们夫妻感情,这要是存了稍微不良的心思,还不得被这人撕了? 想到这里,管家立刻点头,“少爷放心吧,以后我会注意的。” 易辛这才满意。 自从易辛答应新珩,等她伤好了,就去度蜜月,新珩对生命的态度一度出奇的积极。原本,她受伤以后就变得任性胡闹,既是拒绝吃补品,又是拒绝换药。但是现在,为了能早一天好起来,她是吃东西吃得认真了,换药也换得主动了。 原来,都是易辛抓着她,威逼利诱加恐吓,她都不太愿意让他为她换药。逼得易辛绞尽脑汁,几乎都快黔驴技穷了。 一开始,易辛是对她美***、惑,把她亲得神魂颠倒了,再趁机剥她的衣服,强行给她换药。 美人计,一而再可以,再而三却有点问题了,到美色不管用之后,易辛一度很是挫败,后来,就开始威胁她,威胁……不给她饭吃。新珩听了,小嘴却是一撅,就嘀咕,不吃就不吃,反正也不想吃! …… 最后,她果然没吃,反是易辛求着她吃的。 易辛扼腕,但是眼见着她换药的时间都过了老久了,心里一急,终于急中生智,又开始对她恐吓。 从一开始的,啊,你不换药,你的伤口会长脓流黄水啊,到后来,新珩免疫力越强,易辛就越重口味,出口就是,你不换药,伤口会长蛆,在你的背上爬啊爬,看我到时还抱不抱你! 新珩被易辛恶心的恐吓吓得头皮都发麻了,这才投降。 从帮新珩换药,与她斗智斗勇又斗狠的过程里,易辛终于意识到,乖巧懂事的人一般不任性,但是,她真要是任性起来了,绝对能让你束手无策得想要狠狠咬她一口。 只是没想到,过去对于换药那么别扭的新珩,最近,竟然一到时间就提醒他。 易辛觉得奇怪了,就挑了眉头,深深地看着她。 新珩一急,就催他,“你快点帮我脱衣服!” 咳咳,新珩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抗拒习惯了,所以,也习惯了换药要让易辛帮她脱衣服。 易辛听了这话,却是只觉血气也跟着涌了一涌,轻咳一声,稍微掩饰尴尬,“最近怎么这么听话?” 新珩不假思索回道,“我这个人一向很懂事,又识大体。”“是吗?”易辛微微高了嗓音,“那在医院的时候,是谁又嚷又叫,不让我给她换药,逃到浴室,又差点摔了一跤,把我吓得半死的?” 证据都拿出来了……新珩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好像是我……” 易辛摊摊手,“说吧,有什么居心?” 新珩朝着他讪讪一笑,“哪里有什么居心,我不过是想快点好起来,你答应我的,我好了,你就带我去度蜜月。” 这话,一般人听了,就当它是甜言蜜语了。偏偏,易辛就不是一般人。 他听了,眸子顿时危险地一眯,“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医院的时候,你是故意拖拖拉拉,不想好起来,就想故意折腾我的,是不是?” 新珩浑身一凛,苍天,这误会还了得?让他误会下去,她以后不被他折腾惨了才怪! 慌忙狠狠摇头,“天地良心,我没有,我发誓!” “是吗?” “是!” “那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新珩眨了眨眼睛。 “装傻?” 又误会了……新珩心中一哀,望着易辛,都快哭了,“我哪里是装傻了?明明是你把我绕晕了!再说,自从我……受了伤以后啊,我这脑子反应总是有点慢。” 新珩差点就说成了,自从我生了孩子以后……幸亏猛然打住。她是最近看某主持节目看得说话都有了惯性,那节目的女主持人就是刚刚生了小孩,回来以后,一有什么事,就会习惯地随口一句:自从我生了小孩以后啊,我这记性……我这眼力……我这身体…… 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推给她的那个孩子。 新珩病时看看电视,心里就把这句话记住了,想,这果然是个好句式,不要忘了,以后捡来可以对易辛用。 没想……捡是捡了,却是捡得太着急了点,她都还没有生孩子呢。不过好在,受过伤,这话听起来,还是比较符合常理的。 她想着,果然听到易辛轻轻“嗯”了一声,看起来,是相信她真没装傻了。 她哪里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呢?她生病时,他几乎与她寸步不离,她看了什么节目,他也看了。有些话,频率出现得高,她能发现,他又怎会注意不了? 他还记得,有一次,那名女星又随口来了一句,自从我生了小孩以后……新珩还侥幸地对着他笑,说她原本以为自己怀孕了,幸好没有,不然受了这个伤,要是真再出什么问题,她还要不要活了…… 她不知道,她说这话时,他心底沁凉,背心里全是冷汗,只是脸上没动声色。 他最不想她再想到孩子那里去。 孩子没有就没有,他现在只侥幸地希望,她能忽然有一天起床,就开始无比讨厌小孩。 这时,他只淡淡转移话题,就问,“那么说吧,为什么在医院时不让我换药?” 新珩“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又忍不住埋怨,“你看,你说话就是只说一半,又绕得远,常常害我反应不过来,你还要发脾气。” 易辛听了,只淡淡看了她一眼,“现在,是谁在绕?” 新珩一缩。 易辛低斥,“不许对我转移话题。” 新珩忍不住在心头哀叹,这人,一点都不知道顾念夫妻情分。 新珩话在喉间哽了哽,才小声说,“那时,真没有故意不想好起来。” “那是什么原因?” 新珩低了低头,嘀咕,“还不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伤口。” 易辛只觉心脏猛然一抽。 新珩继续嘀咕,“长在背上,我自己也看不到,可是,一定很难看。我知道,你的不在乎只是出于道义和情义的原因,但是心理上和视觉上,丑就是丑,难看就是难看。但是,它都已经长在我身上了,我想……那就能少看一眼就少看一眼吧。” 新珩说完,这才轻轻抬头,然而,还没看清易辛,却已经被那人狠狠揉进了怀里。 他将她抱得那么紧,让她有一种错觉,就仿佛,她和他,原本就是一体的,这时,他不过是将她找回来了,要将她重新放回自己的身体里。 ---- 今日万字更毕~~谢谢阅读!今天鲜花颇多啊,让我都贪心的想要去冲一冲鲜花榜了,筒子们,有鲜花就帮南送鲜花吧~~ 正文 390 情归(11)[VIP] 390情归(11)文/南觅 耳旁的声音,却又带着低斥,“笨蛋!你为我受的伤,我怎么会觉得它难看?你看不见,我才以为,你不会放在心上。没想到你还真会惦记。你不知道吗?只要你和我说一句,你不喜欢,那么,等你的伤完全好了以后,我就可以帮你除掉。何必要拖拖拉拉,害了自己?” 新珩心脏霎时一软,慌忙嘿嘿一声,赔笑,“现在知道了,所以才想早点好起来。嚅” 又推了推他,催促,“快点,脱衣服!” 听她这措辞……易辛倒吸一口气,又忍不住轻笑,这才开始帮她换药。 在易辛几乎杯弓蛇影的照顾下,半月后,易辛带着新珩去医院复查,风扬表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一刹那,饶是易辛这么变幻不定深沉莫测的男人,竟也露了简单无害的笑,笑得眼睛里全是倾城绝色的光亮,虽然时间短暂,转瞬即逝,但是一度闪得新珩神魂颠倒,竟鬼迷心窍地问那人,“差不多的意思是,可以蜜月了吗?” 易辛听了,眸子里的光亮更是熠熠夺目,凝着她,含笑点头。 风扬见两人眉来眼去,奸、情迸发,不由凉凉丢了一句,“怪不得这么急。紧” 新珩耳根一热,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真是,美色误人啊! 易辛若无其事地搂着新珩就离开。 没了风扬在场,新珩这才松一口气,又忍不住心痒痒的,就问易辛,“蜜月,要去哪里?” 易辛只是低头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没说话。 新珩只觉易辛那笑是将自己那颗急切激动又好奇的小心肝重重撩拨了一下,让她更是欲罢不能,索性拉住易辛,不让他走,“说,不说不回家。” 易辛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她,眼睛里几许宠溺,又有几许无奈,拉了拉她的手。 新珩却是紧紧站在原地,一双眼睛防备的看着他,又重重说了一句,“不说就不走。” 易辛轻叹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无奈低叹,“我也还没有想好,你要我怎么说?” 新珩眸子一眯,“不信。” 易辛见她这时防备得像头小兽,忍俊不禁,却忽然眼色一深,就紧紧凝着她,低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你受伤以后,我一般不敢想太多,想太多……伤身。” 那声音,故意放得低沉,新珩只觉心脏也被他诱、惑得颤了一颤。 “所以,蜜月这种事,我自然是要等你身子好了,我心情也好了,再从长计议。” 新珩动摇了,望着易辛,小心地问,“真的?” 易辛勾唇一笑,就将她揽到怀里,“那你说,哪里不是真的?是想你伤身不是真的,还是应该从长计议不是真的?” 新珩努力想了想,两个都好像是……真的,这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易辛宠爱地亲了亲她的额头,眼睛里却是精芒乍过。 这两件事都是真的,没有错,但是和他有没有确定蜜月地点,却并没有多重要的关系。他不动声色偷换了一个概念,就把新珩绕了过去。 想到这里,易辛心里是无比满足啊,一想到他这个又乖巧又好骗的老婆…… 两人走出医院,易辛搂着新珩正要上车,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低唤,“新珩。” 新珩心中微惊,转身,却在看清来人时,低叫出声,“沈伯伯!” 来人一身毫不起眼的休闲装,发鬓微白,五官深刻,一双沉黑的眸子里,目光温和却沉稳……和沈言,有几分相像。正是沈言的爸爸,沈目云。 沈目云从小就对新珩慈爱,所以,这时虽然有沈言的事在先,但是对这个老人,新珩却也仇恨不起来。她望着沈目云,就要朝他走去。 腰上却是一紧,易辛拦着她,深深拧着眉头,对她摇头。他眼色尴尬又隐隐有些沉痛,新珩心中一哽,一时脚步也顿在了原地。 那边,沈目云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只道,“新珩,我过来是想和你说两件事。第一件,对不起。” 新珩转头,只见沈目云眼里是深深的惭愧,他道,“沈言这孩子……我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这事,算沈伯伯教子无方,欠了你的,你想要怎样的补偿都可以。” 新珩鼻间一酸,就道,“沈伯伯您别这么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能怪您。” 沈目云深深看着新珩,微微一笑,“你真是个好孩子,沈言没有娶到你,是他的损失啊。” 新珩只觉腰间那只手臂一紧,她脸色一僵。 沈目云却随即道,“还有一件事,新昊毕竟是你的爸爸,你……救救他吧。” 新珩一惊,脱口就问,“他怎么了?” 沈目云苦笑,“他、夏暖心还有新珏都被人带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新珩看了看身旁没动声色的男人,又看向沈目云,忍不住皱眉,“他们能有什么事?你要说是沈言被人带走了,我还会觉得他是遭了谁报复,但是新昊……” 沈目云摇头,“沈言没事。”又别有深意地看了易辛一眼,才道,“我想,是因为你曾经亲口说过,不和沈言计较。但是新昊和夏暖心……” 沈目云的话没有说完,一双沉黑的眼睛,深深看着新珩身边的男人。 ---- 一更毕,谢谢阅读!今天更8000字~~继续求鲜花~~~ 正文 391 情归(12)[VIP] “夏暖心和新珏也许罪有应得,但是新昊……他毕竟是你的爸爸,对你,他或许不是称职的父亲,但是,他和你妈妈之间,到底谁欠了谁,我们外人也不好说。可以的话,你……去看看他吧。” 沈目云说完就走了,自从沈家破产以后,他现在看起来倒是多了股两袖清风的气质。 新珩下意识咬了咬唇,看向易辛。 易辛眼色顿时一沉,冷道,“你以为是我?” 他明显有些薄怒,新珩拉了拉他的手,轻轻摇头,“我当然知道不是你,” 易辛眸子危险地眯起,“真的?” 新珩点头,“真的。一来,这些日子,你整天和我在一起;二来,如果你真要做什么,之前那一次就做了。你做事向来干脆利落,不会拖这么久。” 易辛轻哼一声嚅。 新珩苦笑,“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新昊在哪里。” 易辛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就上了车。新珩一人被扔在原地,撇撇嘴,有些无奈,自己跟了上去。 易辛看起来,不太想让她管这事,但是……沈目云说,新昊和妈妈之间,不知道是谁欠了谁,他怎么能这么说呢?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到,就是新昊欠了妈妈,欠了她一辈子的幸福,又欠了她一条命,沈目云……到底是眼睛瞎了还是心没了? 理智一些的话,她是不太想管这回事的。当年,她离开新家时就对新昊说过: 往后,不论我过得是幸福还是悲惨,也不论你一家过得是悲惨还是幸福,我都不会再来找你,既不求宠,也不求辱。 但是,这时想来,那话,总归还是气话居多。不然,为什么这时听他有事,她会坐立难安呢紧? 她咬了咬唇,看向易辛,“你真的知道,是不是?” 易辛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我知道,但是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 易辛这么直白的拒绝,把新珩气得狠狠堵了一堵,她咬牙,偏过头去。 他见她气愤,心中暗暗叹一口气,“你放心,要死,也是夏暖心和新珏,新昊……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新珩气急,“那要是有生命危险怎么办?” 易辛听了,忍不住唇角一勾,“那刚好。沈目云不是说他和你妈妈之间恩怨不清吗?刚好,让他们自己见面解决。” 自己见面……解决? 新珩无话可说。 易辛一伸长臂,将她抱到怀里,就笑着问,“不是问我要去哪里蜜月吗?现在我们一起想?” 他明显是在转移话题,新珩瞥了他一眼,负气道,“不去。” 易辛微哼一声,摊摊手,“这可是你说的,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去。” 新珩心脏乍然一提,顿时有点后悔,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一时紧紧咬着牙,脸颊也气得微微鼓了起来。 易辛放开她,自己坐到了一边去,不再和她说话。 新珩瞟了瞟他,只见他明显没有要理她的意思,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生气,顿时就觉得冤屈。 明明嚣张那人是他,故意气她那人是他,可他,竟然还反过来生她的气! 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新珩都开始怀疑这个世道了! 她小心地朝他靠了靠,他不动声色,她再靠近一点,他还是没反应。 他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新珩心中暗暗骂他,但是面上却不敢真和他硬碰硬,想了想,改用怀柔。 她小心地爬到他腿上去,就去抱他,他果然没有再躲了,伸手便将她的腰环住,将她抱在怀里。然而,他又要抱她,眼神却还是轻轻淡淡的,装得像是不近女色的方外之人一样……新珩暗骂这人道貌岸然,嘴上却软软地说好话,“那蜜月……我们还是去吧。” 她都好不容易退一步求和了,没想,这人听了,却是嗓音微微拖长,端起了姿态,“还是……去吧?这么勉强?” 新珩一凛,忙狗腿道,“没有,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又嘿嘿赔笑,“是我心心念念求着你和我蜜月,好不好?” 易辛看了看她一脸堆笑,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新珩很想揍他一拳。 “那这样,我们就继续讨论蜜月去哪里吧。” “……”新珩一囧,既不甘心,又不敢再轻捻虎须。一度很是纠结。 易辛见她烦恼,也多少有些心疼,轻叹一口气,亲了亲她的唇,低声安抚,“你放心,新昊不会有事的,最多就是被揍一顿就放回来了。并且,抓新昊那个人,多多少少有些醉翁之意。” “醉翁之意,”新珩抬眸瞅着他,“不在他,难道又在我?” 易辛轻笑,眼中光亮,“聪明!” “是谁?” “顾远之。”这一次,易辛坦白得倒是爽快。 新珩闻言,眼色顿时沉了下去,也不再说话。 易辛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叹,“你一直不让顾远之来看你,想来,他是想让你自己去看他了。这样,你还要去吗?” 新珩摇头,想也没想,“不要。” 易辛点头,“是。若是你想见他,自然可以,但是如果是他耍了手段引你过去,我就不太同意了。” 易辛将她抱在怀里,所以新珩没有看到,易辛说这话时,眼睛微微眯着,若有所思的眼神。 如果她能看到,那么这时,对他话中真假,她一定会怀疑。 正文 392 情归(3)(4000+)[VIP] 顾远之这个时候抓走了新昊一家……易辛一时也拿捏不准他的意图。 如果简单一些,或许就像他哄新珩的那样,顾远之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让新珩主动去见他。但是,以易辛对顾远之的了解,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要知道,顾远之……实则,是一个情商极高的人。 顾远之已经很明显要和新珩相认,而现在的新珩却也摆明了不愿提及。这种时候,如果是借着新昊一家来行动,这是下策,不是顾远之会做的事。 那么,事情恐怕就没有简单了。如果……是顾远之知道了俞慎卿的死因呢? 想到这个可能,易辛心下微微一沉,顾远之要怎么做,他不管。但是,新珩还不知道,他不希望因为顾远之,这件事情再被挖出来,到时候,如果新珩知道俞慎卿是因为她而死……以她的性格,恐怕下半辈子都会郁郁纠结,不得安心嚅。 所以,他骗了她,骗她顾远之是想要引她过去。 他知道,他越是这么说,新珩就越不会去。也算是他帮了顾远之一把,让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好好的发泄心头的恨和怒。 顾远之……可真应该好好谢谢他。易辛想着,唇角轻轻一勾,成了邪佞的弧度紧。 “你又在算计谁?” 新珩忽然出声,易辛低头,只见她从他怀中抬头,正微微眯着眸子,戒备地看着他。 易辛失笑,“你这是什么眼神?” 新珩诚实地回答,“信不过的眼神。” 易辛,“……” “你每次露出这种奸诈的表情时,都会有人倒霉。这一次,你又是在算计谁?” “……你还真是了解我啊。”说着,易辛眸子忽然一暗,就低头在她耳边,低低哑哑告诉她,“我在……算计你。” 新珩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易辛立刻紧紧抱住她,不让她退开,就把她往怀里带,唇轻轻触着她的耳垂,哑声道,“伤也好了,欠我的……还回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缓缓吻上她的耳珠、她的脖子,一路轻轻缓缓,又带着明显的诱、惑。 新珩浑身忽然一软,易辛见状,一声轻笑,就将她抱起,大步上了楼。 一脚撞开了卧室的门,又反脚踢上,一进门,就将她往床上带。新珩心脏原本还砰砰砰乱跳着,这时见他的急切,却又禁不住笑了出来。 易辛炙黯的眸子深深看着她,她的手攀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却在咯咯笑着,气氛……有点不对。 这样的气氛,让他觉得,他现在抱的是女儿,而不是他即将要疼爱的妻子。 他沉了声,“有这么好笑?” 好像真的不太对……新珩努力抿了抿唇线,就想要控制,然而,他越是这样正经,她就越想笑,索性也不装了,反正他也不会放过她,不如死得大义凛然一点。她在他怀里直点头,边笑边说,“我难得看你这么着急,好好笑啊~~~” “好笑吗?”易辛眸子里深深一潭墨色,“是谁害我这么着急的?” 新珩见他脸色不善,心就这么不受控制地缩了一缩,讷讷道,“是……我。” “那,还给我?”他哑了声在她耳边吹气。 新珩浑身一颤,却道,“我能凑着,以后一起还吗?” “凑着?还以后?”他的嗓音蓦然就妖邪了,紧紧盯着她,反问,“你是不是以为你凑得还不够多?现在还不算太久?” 新珩听这声音,背脊一凉,慌忙狠狠摇头,“不是不是,够多了够多了!很久了很久了!” 易辛不轻不重地看着她。 她在他的目光里,不好意思一笑,“可是,反正都已经欠你这么多了,那干脆再欠一点儿?” “再欠一点儿?” 新珩猛点头。 “新珩。” “在!” “再欠一点儿,你会死在床上的。” “……”新珩浑身狠狠抽了一抽,“你说话,可以不要这么大尺度吗?” “你不喜欢听实话?” “……” 还实话了……新珩幽怨地看着他,她可不信,他能真舍得把她弄死。 不过这话,她还不敢说。想了想,她小心地去抱他的腰,就娇软了嗓音,瞅着他,妥协,“那……我能一次欠,分期还吗?” “分期?”易辛挑眉,“分多久?” 新珩对着他娇媚一笑,“一辈子,怎么样?” 易辛眼色一凝,新珩只觉手掌之下,他的身子猛然僵硬。 心,便已经松了。基本上,他这种反应时,她想,她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会给。 果然,他随即就问,“要欠什么?” 新珩心中暗笑,却只是无辜地看着他,“新昊……你帮我救出来。至于夏暖心和新珏,你随意,我没有意见。” 易辛微微眯眸,看着她,“好,成交。” 新珩一乐,就一口重重亲到他脸上,刚要退开,他的眼色却随即一暗,已经一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压了她的头,便衔上她的唇。 一边吻她,一边已经顺势将她推到在床上,自己随即覆身上去,两人几乎一时贴密不可分,她都能感觉得到,隔着衣料,他身体里的炙热。 一刹那,神魂颠倒,却还是零星记得刚刚才说过……小手无力地推了推身上坚硬的身子。 “分期还……你说了的。” 易辛的唇微微移开,对着她妖魅一笑,“分期还可以,但是,我要先收定金。” 新珩,“……” 她正正无语,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落下,一落炙热,一路缠绵,她只觉身体渐渐火热,已经再没有神智纠结。 定金…… 禁、欲这么长时间的男人,问她收的定金,差点折了她的腰。 他却似乎还是不尽兴,额头上,还有点点汗珠,落到她的身子上,和她的,混在一起。 又不尽同,她是累的,他似乎,是忍的。 即使是在沉迷时,他也小心地不用力抱她的背,只是紧紧扣住她的腰。她心中一疼,就微微抬高身子,想去抱他。然而,她这一动,却正巧配合了他的动作,一时两人结合处更紧,她忍不住吟叫出声,他也是一声粗吼。 随即,她就被他一手翻转过了身子,他从身后抱住她,她被他压在床上,她只听得耳边,他低咒一声,“你这妖精,你是自找的!”随即,他的动作就已经不受控制。她也终于没有机会再自取灭亡了,因为,已经差不多是灭了…… …… 到他终于放开她时,她的声音已经哑了。他一放开她,她就翻了个身,离他远远的,半闭着眼睛,轻声抗议了一句,“定金到这里……不够的话,再欠着,一起分期。一辈子不够,下辈子我也来还,好不好?” 他原本看着她疲累又戒备的样子,正哭笑不得,又一时邪恶心起,想要作弄。然而,她最后那句话,却让他浑身一震,一时眼睛也发了直,只怔怔望着她。 她却似乎没有觉察,说完,自己裹了被子,就呼呼睡了过去。 一辈子不够,下辈子我也来还…… 他只觉一颗心脏也像是被她抱在了怀里,就像这时,她紧紧抱着被子那样的姿态,他也在她的心口上,被她全心接纳……甚至,呵护。 他怜惜地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至极,“好,下辈子,我也等你。” *** 顾远之单手撑了额头,靠在沙发上小憩,他微微阖着眸子,整个人看起来竟有些衰颓。 顾卿无声走进来,立在顾远之身侧,顾远之已经察觉,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顾卿脸色微微犹疑,“新昊……想要见您?” 半晌,空气里没有回声,顾远之仿佛已经睡着,顾卿仍旧安然立在他身侧。 “不见。”良久,顾远之冷冷淡淡吐出两个字。 “爸爸,他似乎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顾远之闻言,只是一声冷笑,“承受不住?这样就承受不住了?我还当他是有多铁石心肠呢。” 顾卿斟酌着说,“他一直在大叫、嘶吼、挣扎……整个屋子里,全是他垂死挣扎的声音。” “别管他。”顾远之仍旧是眼睛也没睁,还是支手撑颐的姿势,淡淡命令,“该做什么,继续做。你告诉他,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是怎么害死我的妻子,害死我的女儿,我就让他怎么还。如果他果然足够铁石心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就当是我给他一个教训,让他记住,以后也可以好好做人。” 顾远之凉薄地说着,又沉吟,“至于夏暖心和新珏,你告诉新昊,只要到我气消的时候,她们还有一口气,还愿意离开这里,我绝不阻拦。所以……让他们,都好好活着吧,活着等我的仇报了,可以放他们离开。” “可是……”顾卿仍旧犹豫,“新昊一直又求又叫,想要见您,他说,你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就开始执行死刑,他不服。” “不服?”顾卿冷笑,“他以为他是谁?我的女儿看得上他,是他的福气,愿意跟着他一辈子,是他的万幸。他不知道珍惜不说,还害死了小疑,害死了慎卿,又虐待新珩,现在,他还有脸见我?” “是,他是罪有应得。”顾卿点头,“但是,如果真的将他逼得狗急跳墙了,新珩那里……毕竟不太说得过去。” 顾远之听到“新珩”两个字,一直轻轻阖着的眸子,猛然睁开。深潭似的黑色里,一层酝酿,顾远之已经缓缓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见见他,去看看,他是怎么垂死挣扎的。” 顾远之到时,囚禁的屋子里正响彻着凄厉的叫声,痛苦、仇恨、绝望,然而,却果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铁门一打开,那些原本被紧紧封闭着的尖叫,就疯狂地刺进耳膜。鼻间,跟着扑来一股酸腐味。 顾远之养尊处优多年,一时不适,抬手掩了掩口鼻。 “顾远之!” 同时,一声粗吼,划破而来。却是角落里,被架在铁架子上的新昊眼尖地看到了他进来,一时,全是汗水的脸,因为仇恨,涨得腥红。 新昊手脚被缚,整个人成大字型被架在铁架上,这时,看到顾远之,霎时就像是被困住的猛兽,就想要用蛮力挣脱开来,冲向顾远之,吃其肉,啃其血。 新昊的铁架对面,又有两个铁架,正面对着新昊,分别是夏暖心和新珏。只是,和新昊不同。她们……这时已经是千疮百孔了,新昊或许还能像野兽一样垂死挣扎,夏暖心和新珏……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每一朵鲜花,每一颗钻石,每一张月票,每一杯咖啡,每一则留言~! 正文 393 情归(3)[VIP] 顾远之冷冷一笑,缓缓朝新昊走过去。新昊的眼睛一直狠狠睁大,盯着顾远之,恨得就像是要将顾远之一口咬得血肉迸溅。 顾远之却在朝着新昊笑。那样的笑,是胜利者才会有的,他看着自己的敌人,在自己手下垂死挣扎却无能为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他如何不得意? 那样的示威,无异于是在他人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狠狠泼下一桶辣椒水。 顾远之笑够了,这才将目光转开,移到右侧的夏暖心和新珏那里。唇边,霎时露出了满意的笑纹,眼睛看着新珏的脸,却是在赞扬,“好啊,做得好。” “你不是人!”新珏感觉到顾远之的得意和胜利,低咒出声,虚弱,却咬牙切齿。 她的恨和怒,让她这时早已经模糊的脸竟露出了几条深刻的纹路。 这时,她的脸……早已经不复原形嚅。 她的额头上是细密的花枝,左右脸颊的花枝里各有一朵快要开败的玫瑰,同枝而生,同枝而亡,那花朵和花枝在她脸上栩栩如生。单单从她的脸也看得出来,顾远之确实是一个有雅趣的人,即便是在折磨人,他也不让一般人动手。 那样的笔锋,让人想起一个词:大家手笔。 然而,那却不是普通的笔。那样的笔,残忍而又深刻,一落便再不能回头。 硫酸。 顾远之是让人用硫酸在新珏脸上作了画。 浓度不够致命,作画,却刚好。刚好能够在新珏的皮肤上雕琢出恰到好处的深度,然后,借着她自己的鲜血染红。这样的开败的玫瑰带着生命流逝的鲜血,比自然界里的玫瑰还更要真实紧。 如果撇开人性和犯罪,那么这时,新珏的脸,绝对是可以流芳百世的艺术品,值得在世界上最顶尖的博物馆收藏。 然而,如果要收藏,却一定是要先驱散这时从她脸上传来的酸腐的气味。 顾远之微微眯着眸子,深深看着新珏的脸,一连点头,“不错,不错。” 说着,又看向新珏旁边的一个矮小的男人,“画得不错,只是气味没有处理好,给她上点玫瑰精油。” 那人闻言,细小的眼睛霍然一亮,脸上全是激动,“对,对,对!顾老您果然慧眼如炬啊!” 那矮小的男人说完,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他神情激动,那样的激动……更带着艺术家因艺术而生的令人惧怕的痴狂。 “畜生!” “你会遭报应的!” “顾远之,如果我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一定将你的肉一片片割下!” …… 身后,新昊在谩骂,然而,他的仇恨,这时,却那么明显,裹着无可是从的绝望。 顾远之只当没听到,目光又从新珏的脸上移开,落到夏暖心那里去。 夏暖心的脸,顾远之没有动手,她的脸仍旧是原来的模样:自易辛伤过之后,从右眉眼处长长斜刻下一道丑陋的疤痕,一直延展到脸颊。 易辛下手准,这疤痕,和新珩当年的疤痕……几乎如同复制。 然而,夏暖心的脸色,却是不正常的潮红。她浑身已经汗湿,身上的薄薄的衣料黏在身体上,就像是浸了水。脸上,点点汗水一直在往下落。 夏暖心早已经将嘴唇咬得血肉模糊,然而,还是会间或逸出一两声呻吟,暧昧。 顾远之淡淡一笑,“易辛既然想让你留着这个疤,我自然就不会破坏,你的脸,我不会再动。也好……” 他说着,目光缓缓往新昊的方向一撇,冷笑,“也好让人看看,什么才叫做报应!” 新昊的挣扎,有那么一刹那,乍然一顿。 “我做人很公道,虽然易辛也常常自诩公道,但是我想,我比他,还是要公道许多的。是新珏破坏了新珩的刹车,她才是曾经毁了新珩脸的那个人,所以,我让新珏来还毁容这一报,没有错吧?至于你……”顾远之说着,对上夏暖心的眼睛,笑容深刻,“我实在不习惯叫你夏暖心。你在抢俞小疑老公之前,是叫夏小西,那么,你还是叫夏小西吧。以后也叫夏小西,我不想再听到夏暖心这三个字,明白吧?” “哦,当然,前提是,你还有以后。不过,我算是先给你提个醒,免得往后,你又坏了我的情绪。” “你或许还不知道我是谁,那我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是顾远之,是俞小疑的生父,也是被你害死的,俞慎卿的丈夫,我这一生,也只有俞慎卿一个女人。” 夏暖心闻言,原本又是仇恨又是猩红又是难耐的眼睛,霍然睁大,浑身一缩,“你……” 原本惊讶之下开的口,然而,没有控制住,被体内药性又逼得呻吟出声。 夏暖心随即狠狠咬住早已经模糊的唇。 顾远之冷笑,“难受吗?这还只是开始。你的心,肮脏不堪,新珩那时候还只是个孩子,你就想这样对她,你要给她下药,你要让她随你的猥琐弟弟和肮脏奸夫糟蹋!” “知道沈言为什么会没事吗?因为,沈言救过她,保护她,虽然最后也伤害了她,但是……新珩说,那是她们年轻人的事,无分对错,那么好,我信。但是,你,你这个低贱肮脏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连我都会常常想,这世上,像你这么恶毒又肮脏的女人,怎么就偏偏让我的妻子女儿遇上了?” 正文 394 情归(15)[VIP] “我的女儿,她怎么会遇上你?啊?你,你一个夜、总、会的小姐,怎么敢?竟然敢这么对她!” “还有你!”顾远之话说着,眼色猛然狠了,一指指向新昊,“你是眼睛瞎了,还是心肠被狗吃了?你竟然联合着这么一个下贱的女人来欺负她们母女!好,撇开小疑曾经做了错事不说,那新珩呢?新珩是你的女儿啊,你竟然能够容忍这个贱人这么对她!欺负她、虐待她,你竟然还能容忍别人来糟蹋她!小疑被你们气死,慎卿又被这个贱人害死!” “新昊,你自己说,你欠我多少?” 新昊前一刻还盛怒着的眼睛,猛然一黯。 顾远之轻轻地看着新昊,忽然妖邪一笑,“我曾经就是这么看着新珩,看着她,我想,这么好的女孩子,如果她从小跟着我,那我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可是,你呢?你是要有多狠心,才能这么往死里欺负她?我一直想不出来,一直想不通,所以……” 顾远之唇角一勾,“我要亲眼看看。嚅” “我要你亲眼看着画师用硫酸在新珏脸上作画,我也要你亲眼看着夏暖心在你面前被不停地灌进催情药,不过,或许这种感觉,她早就已经不陌生了。夜、总、会陪睡的妓、女,怎么会陌生呢?你放心,我没有她那么下贱,我不会给她找男人,我就要让她自己在你面前表演。我就要你看看,看看什么叫做报应,看看我顾家还有没有人了!” “我要看看,你能狠到什么地步,看看我在你眼前把他们弄死了,你会不会被我气死?”顾远之说着,轻轻笑着摇头,“你放心,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有死,那么,我一定会放了你的。” 顾远之说着,就低低笑了出来,那声音,悦耳又畅快,然而,却仍旧掩不住内里那沉沉的失落和凄凉。 即使能报仇,又能怎样呢?妻子女儿都死了……唯一留给他的新珩,又不能接受他…… “顾远之,我们做个交换怎么样?” 重新听人提起俞小疑、俞慎卿和新珩,新昊熊熊燃烧的愤怒和仇恨,就像是猛然被人当头泼下一盆冷水,霎时熄了大半,他看向顾远之,眼睛已经不再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紧。 顾远之轻轻抬眸,瞥了他一眼,“交换?你是要还我妻子女儿的命?” 新昊一滞。 顾远之冷笑,“你没有资格和我说交换,能和我顾远之说交换的人,这世上都没有几个,更不要说你。” 顾远之话刚刚落,那刚刚跑出去的矮小的男人正一路欢快地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兴奋得大叫,“顾老,顾老,我回来!” 他的一张脸,兴奋得纹路纵横,那样的兴奋,让人恐惧。他的手上,正拿着浇花的花洒,见到顾远之微微笑着看向他,他还像孩子显宝一样举起来让他看。 顾远之满意地点点头。 那矮小的男人道,“顾老,您看,这个就是玫瑰精油。” 顾远之见他手上花洒颇大,立即皱眉,“稀释过的?” 那矮小男人见状,狠狠摇头,“怎么会?花朵死亡之前的一刻,所有的生命刹那燃尽,香气最是浓烈。这个,只是方便我喷洒。” 顾远之这才神色一缓,点头,“这才对。” “顾老,我办事,您放心。” 那矮小男人说着,就走到了新珏面前,目光几乎痴迷地看着她的脸。 “顾远之,不要这样!”身后,新昊还想要阻止。 顾远之没说话,那矮小的男人已经小心地将精油洒到了新珏的脸上,那样的喷洒的姿态,就像是在悉心照料自己的孩子…… 然而,他的照料,是人,也承受不住。 “啊!!!!!!” 屋子里,撕心裂肺的痛苦响彻。 新昊和夏暖心狠狠盯着顾远之的眼睛里,全是痛苦和愤怒,铁架子跟着“砰砰砰”的震动,是新昊的垂死挣扎。 顾远之清清淡淡地看着新珏的嘶叫,眼色随即一狠,又对夏暖心身旁那人使了眼色。 那人颔首,随即就往夏暖心的手臂里注射了一管针药。 药效极快,刚刚推尽,夏暖心的肤色立刻就再潮红了一层,声音,喑哑又暧昧,“啊……嗯……奥……” “要……我要……” “给……我……男……人……” “求……你……” “……” 夏暖心吟叫着,身上的衣服瞬间更湿了一层,她的双腿大力地互相磨蹭,双手也是松开了收紧,收紧了又松开,却碍于被缚,只能任欲、火烧尽所有的理智和羞耻心。 “这就对了,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你就是这样勾、引小疑的丈夫的。”顾远之冷笑,又看向脸色铁青的新昊,“你不是很吃这一套吗?我让你看个够,成全你。” 顾远之说完,仰头大笑。 笑声响彻,与新珏痛苦的嘶吼、夏暖心的yin叫混合在一起,逼得新昊整个身体几乎要崩溃成碎片。 “爸爸。” 顾卿忽然站到顾远之身侧,手上拿了手机,低声解释,“是易辛。” 顾远之闻言,笑声忽止,眼睛微微一眯。旋即,伸手接过。 往现场再看了眼,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留下一屋子的残忍继续,让新昊继续看。就算他闭上眼睛,耳边,折磨的声音也会逼得他求死不能。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好吧,一般我说早点更的时候呢,早点,早点,早一点,有比较的意思,基本上就是和我常常会有的半夜更做比较,就是不会半夜更的意思。 明天更6000字,一次更完,中午12点以前上~~~让大家不必等得焦急哈~谢谢支持! 正文 395 情归(16)(6000+)[VIP] “什么事?” 一走出那间充斥着罪恶和堕落的屋子,顾远之整个人转眼之间就变回了一如既往的沉稳、莫测。 他淡淡地问易辛。其实,什么事,他多少也已经猜到,必定是和新昊有关。事实上,易辛还不够资格来干涉他的决定,如果单是易辛,他甚至不会接电话,但是,他却不知,新珩在这其中,有多少意思…… 想来,顾远之的心思,易辛也是清楚的,所以,他开口,直接中的,“如果不是新珩求我,我不会打扰你。” 顾远之眼睛顿时轻轻一眯,“她知道什么了?嚅” 易辛单手拿了电话,闻言转身,透过阳台的隔音玻璃门,看向床上正累极睡得沉的女人,眼色霎时一柔,“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最好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顾远之冷笑,“还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易辛轻笑,“顾老爷子,你做事,我自然放心。但是,新珩总归还念及着与新昊的父女之情。所以,我还是要多嘴一句,不要把新昊逼到绝路,如果真是狗急跳墙了,万一有什么控制不住的,透露到了新珩耳朵里……紧” 顾远之眼色微沉。 “教训得差不多就是了。我知道顾老爷子你做事,一向是干净利落,斩草除根。但是新昊这个人……只要你还想认新珩,新昊就不能有闪失。也许你可能不会理解,就像,你应该也不会理解俞小疑为什么到死都不愿意离开新昊……” 顾远之猛然一震。 “在对待新昊的事情上,新珩和俞小疑多少有些相似,她们恨新昊,可是如果新昊真的毁在了你手上,她们也会恨你。”易辛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既然不能斩草除根,那么就留半口气吧,给他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你消了气,新珩也还能过得好好的,您说,何乐不为呢?” 顾远之眸色微深,“她为什么不自己来对我说?” 易辛轻笑,“我可不放心她自己过来,撇开你不说,新昊那一家子都在你那里,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万一到时场面控制不住,生了差池,我不信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当然,我也不需要你来负责,我只是……先把她保护好了,未雨绸缪。所以,她的意思,由我来转达。” 易辛话锋一转,又道,“我也是在给你一个放手报仇的机会。新珩……她毕竟和我们不一样,她即使恨她那个继母,但是,却也未必能承受得住你那种程度的手段,到时,她已经承受不住了,你的气却还没有消,你说,是要迁就谁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谢谢你了?”顾远之淡淡反问。 易辛唇角轻轻勾着,目光一直透过清亮的玻璃,胶着在床上的女人脸上,听了顾远之的话,一时没有回答。 良久,易辛深沉地回了一句,“或许以后,你还会有更需要谢我的地方。” 顾远之闻言,一时一怔,易辛已经淡淡道,“那么,我们就以后再见了。” 说完,易辛径自挂了电话。 顾远之一时怔愣原地,他想,他不会意会错,如果错了,也是易辛故意误导他。 易辛似乎意有所指,以后……这个暗示,似乎是指新珩。 顾远之如果想要和新珩相认,的确是不可能走新昊这条路,新珩和新昊的父女之情,真的已经微薄到了只承受得起生死。其实,最好的方法,是通过易辛。 虽然顾远之才是与新珩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但是偏偏,易辛快了他三年,早就把新珩的身心都骗了过去,还骗得死死的。所以到这时,顾远之要认个外孙女,外孙女不积极,他还最好要从易辛这个外人那里入手。 虽然是个外人,但这时的易辛,可是新珩眼前最大的红人啊! 这个道理,顾远之自然清楚,但是,他怎么可能会去求易辛……再说,从一开始,易辛阻挠他的意志就是那么坚定。 这时,怎么会忽然转了性,想要帮他? 顾远之眸子轻轻眯着,半晌,霍然一笑。 “顾卿。” 顾卿走近,“爸爸。” 顾远之一笑,“走,我们回去,去看看新昊是要和我做什么交换。” 顾远之确实没有意会错,易辛就是那个意思。 自从新珩被沈言抓去,后又被顾远之藏起来,易辛找她找得疯狂,一度以为找不到她,他就彻底失去她了。然而,最后,她却是自己回到了他身边,又能用自己柔弱的身体为他挡下危险。 这一遭过后,他终于才敢相信:新珩是真的爱他,她不会离开他。 曾经,他为了留住她,剥夺了她许多,自由、快乐,还有亲人。他当自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结果,到头来,新珩却向他证明,那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恐惧和不安在作祟。 她也爱他,她的爱,不需要靠他对她的剥夺来维持,而他的剥夺,更对她不公平。 所以,他想一一还给她。快乐、自由、还有亲人。 易辛轻轻走回新珩身边,侧身躺下,深深凝着她的睡颜,就这么单手支了头,侧身看着她良久,最后,低头,轻轻往她唇上落下一吻。 轻轻浅尝,随即离开。 却见,她忽然睁大了眸子看着他,“你怎么了?” 易辛见她忽然醒来,顿时一惊,转瞬又失笑,“什么怎么了?” 新珩微微皱眉,“你不开心吗?” 她已经醒了,他也就不客气,抬手就抚上她的脸,笑道,“开心,开心极了。” 他的话不正经,她却忽然一把抓住他放肆的手,定定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易辛挑眉,“你什么时候醒的?” “被你看醒的。” “……”易辛沉吟,“嗯,我只是看着你,在想,我要不要把你吵醒。” 新珩唇角一抽,“不是说定金吗?定金已经够了。” 易辛摇头,“不是说分期吗?分期,随时都要还。” 新珩皮笑肉不笑,“分期,是随时?那你要让分期付房贷的人情何以堪?” 易辛正色道,”他们是他们,但是分期在我这里,就是随我高兴的意思。我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新珩指控,“你这是霸王条款!” “霸王条款,是你提的,也是你答应的。” 新珩哀叫一声,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很是……视死如归,“那你来吧。” 她一副“十八年后又是美女”的表情,惹得他笑出声,便低头,往她唇上吻去。 却只是轻啄了两下,没有真要她肉还,只道,“新珩,刚刚我是在想……我们去蜜月吧。” 新珩闻言,一愣,“想好去哪里了?” 易辛深深看着她,“嗯。” “哪里?” “嘘,别问,”易辛低头,往她的唇上啄了啄,柔声道,“去了你就知道。” “……” 第二天,易辛果然就带着新珩去了机场,行李箱里,几乎全是新珩的东西,易辛自己只带了寥寥几件衣服。也没有带元深,易辛自己开的车,将车停到机场停车场之后,就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拉着新珩去机场大厅。 之后,也一直没让新珩知道他们这究竟是要去哪里。 新珩见易辛神神秘秘的,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你要把我卖了吗?” 易辛睨她一眼,“你说呢?” 新珩半真半假地点了点头,“你一定是嫌我太难养,你没耐心了……那么,你能把我卖到交通稍微发达一点的地方吗?我也好自己原路找回来。” 她说着,还有些无奈地摊摊手,“你也知道,如果是卖到深山老林里,我要跑回来,还得靠走的了。” 易辛忍俊不禁,忍不住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不卖你。你是很难养,最近又总是任性胡闹,确实都快把我的耐心给磨尽了,但是我就是养得乐意。再说,你欠我太多,我还等着你肉偿,怎么能卖了?” 新珩闻言,点头,忽然弯眼一笑,“对啊,是我要肉偿,我都还没有忧心忡忡呢,你……” 她说着,踮起脚尖,就去掰易辛的脸,低道,“你的脸却绷这么紧做什么?” 易辛闻言,一怔,讶异于她的敏感,今天,他的心情的确是不太好。但是,他以为,他要隐藏,没有人可以看出来,没想,她却感觉得到。 他一笑,抬手抓住她放在他脸上的手,目光微邪,“是你要肉偿没错,但是每次出力的那人却是我,你只管享受,当然不用忧心忡忡。” 新珩一抽,“……这里是公共场合。” 易辛笑着将她的手扒拉下来,“公共场合,也是你先来挑、逗我的。” “挑、逗……”新珩脸皮狠狠抽了一抽。 易辛笑得很得意。 是一直到新珩坐上了飞机,听着起飞前乘务员的广播,她才知道,原来她要去的是Q市。 她微微失望,瞟了易辛一眼,“那里有什么好去的?” 易辛揽过她的肩,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那里,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喜欢吗?” 新珩诚实地摇头,“是不喜欢。那时,我那么难看,你那么狼狈,然后,糟糕的我就遇上了窘迫的你,竟然还没有互相嫌弃,真是奇迹……不过,最重要的是,那里也有深山老林,你不会是真要把我卖了吧?” 易辛邪笑,没说话,手却缓缓移到新珩腰间,颇带着暗示地抚弄了几下,新珩浑身一颤。易辛却忽然用力,狠狠一把掐了下去。 “噢!”新珩痛呼,反手就要给他一拳。 易辛却一手极快地捉住她的拳头,又在她的目光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这个是教训,以后不许胡说八道!” 新珩打不过那人,只能狠狠瞪他。 易辛见她的模样,轻笑,放开她,微微沉吟,“不过深山老林……嗯,确实是真的。” 新珩呜咽一声,“深山老林……” 新珩一路都在想,Q市有什么深山老林?要知道,Q市是著名的旅游城市,那里如果还有深山老林,那也是开发了出来做旅游景点的。她想,易辛应该不会那么俗气,蜜月却带她去Q市几日游吧? 再说,她也忍不住要脸皮厚的想,如果真把她游累了,蜜月必做的事……咳咳,要怎么办? 她一路上旁敲侧击了几次,那人都不露一个字,她气急无奈,那人却忽然一手将她紧紧抱到怀里,又强行蒙住她的眼睛,“来,睡会儿。” 她扳了扳他蒙在她脸上的手掌,没扳动,眼前黑糊糊的,她能说她不睡吗? 有人这么强迫自己的老婆睡觉的?! 新珩心中幽怨,不过易辛这招却真有用,没一会儿,新珩就有些累了,临睡前,她还在想,以后有了宝宝,可以让这人负责哄宝宝睡觉,那到时,一定是战无不胜。嗯,就是这样! 到了那里,新珩才终于知道易辛口中的深山老林是什么了……竟然是,墓地。 易辛带她去了山上的墓地。 新珩看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哽得死死的,那个女人,皮肤白皙,眉眼清澈,五官和易辛确实有几分相似,然而,他们身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息,管家说得没有错,如果她是天使,那么,易辛绝对就是魔鬼。 照片之下,新珩紧紧盯着两个字……易凝。 易辛还在不轻不重地说话,“这个是你婆婆,来,拜一下。” 易辛说着,就将手上的一束百合递给新珩。新珩狠狠睨他一眼,“你上山之前和我说的,带我去见个人,就是见……” “是啊,你不高兴吗?”易辛笑得有些无辜。 不高兴……新珩浑身一凛,就斥易辛,“你不要胡说八道!”说着,又小心地看了看墓碑上的女人,暗暗希望她不要当真。又狠狠一把接过易辛手上的花束,虔诚地放到墓前。 想了想,微微蹙眉,纠结一番,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问身旁那人,“那个……” 易辛挑眉,“哪个?” “……你们那里,是叫婆婆还是叫妈妈的?”新珩微赧。 易辛闻言,眼底里光亮乍然一闪,嘴上却是懒懒道,“随你。” 新珩想了想,对着易凝虔诚地跪下,又认真地拜了三拜,“妈,我是新珩,是易辛的妻子,就是您的儿媳了。”“我一直都知道您的,就是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呵……” “我很感谢您,生养了易辛,所以我现在才能嫁给他……” “……” 除了第一句自我介绍之外,新珩后面就越说越艰难,说到这时,终于再也说不下去,只能不自觉拽紧了衣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第一次见婆婆,但是婆婆现在都已然只剩下一张照片了,她竟然还是紧张得颠三倒四的。比起当时第一次见易岚的窘态,真的是只多不少。 当时,至少易岚还会应她一声…… 现在,她都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说错什么……好吧,就算说错了,易凝也不可能起来告诉她。 身旁,那人还要笑她,“好了好了,别说了,你越说我越想笑。” 那人笑着,就来扶她。 她起来,幽怨地瞅了他一眼,“你能不要拖我后腿吗?本来挺好的第一次见面,被你毁了……” 易辛一把抱过她,眼睛里宠溺掩也掩不住,好脾气地顺着她说,“好,不拖后腿,那你继续。” 新珩一囧。 易辛低低笑出声。 新珩心中不甘心,虽然易辛的确是常常笑她,把她笑得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但是……只有两人在一起时没什么,有别人在,他总是应该给她留个面子。好吧,虽然现在婆婆的真身没有在这里,但心理上,新珩觉得,这里千真万确就是有三个人! 她心中一怒,也学着他,手掌往他腰上游移,又狠狠掐下。 然而,和易辛比起来,她是先天远远不足。这时,也只是学到了形式,没看到精髓。易辛可不是她,被她一摸一掐,眼色当即一黯,一掌就握住她作乱的手,一掌将她的腰紧紧压向自己的身体,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新珩脑子一瞬白了。 易辛重重抱着她、吻她,哑声道,“又勾、引我,嗯?” 勾、引…… 新珩只觉,她实在是看不懂这个世道了。她用力去推他,他也不放她,动作还越来越露骨。新珩大羞,趁着他的嘴移开往她的脖子去时,勉强出声抗议,“你别,有人……” 她说完,易辛的身子霎时就僵住了,一刹那,唇也就这么定在了她的锁骨之上。 继而,笑声控也控制不住,就这么低低淳淳地逸了出来。 “有人?……” “哈哈哈……” “新珩,你想笑死我啊?”上一刻还抱着她就要兽性大发的男人,下一刻就整个人靠在了她身上,笑得不可开交。 新珩僵硬了一张脸,感觉到他把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囧了。 她为什么完全找不到笑点在哪里? 她就这么僵硬了一张脸,等着易辛靠在她肩上笑,那场面,一度很是让人黑线。 她还好心地替他拍了拍背,顺顺气,讪讪道,“真的有人,婆婆她能看到的。所以,你要给我留点面子……” 易辛还在笑。 新珩咬牙,声音一横,“不许再笑了!” 于是新珩的第一次见婆婆,就是这么……颠三倒四了一场。和当时见易岚,真是……如出一辙。 后来回到酒店,新珩闷闷道,“我果然没有你家的长辈缘。” 易辛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把抱住她,就迫不及待将她拖上床,“你有,妈妈很喜欢你。所以今天,我都不想杀人了。” 新珩一震,易辛已经急急地扯开了她的衣服。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好吧,今天大家可以不用等得焦急了,哦呵呵呵~~(ps:蜜月不在这里,这几天本文就完结~~ 正文 396 情归(17)(3000+)[VIP] 所以,一来到这里,他就在不开心,是真的,她没有感觉错。 新珩身子微微僵硬,看着身上的男人埋在她脖间。他一笑,她就当了真。妻子,似乎做得有些失职了,还是不够了解他,是不是? 她心中一疼,就红着脸,微微颤抖着手帮他褪下裤子。 他冲进来那一刻,动作有些粗暴,她下意识咬了唇。他随即就停在里面,没有动,又来吻她的唇。 “疼?嚅” 她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看着他,摇摇头,主动凑上他的唇,手掌也缓缓移到他的腰臀上。 他身子一僵,随即就再也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体里冲撞起来。 今晚,他的动作粗暴,几乎控制不住,好多次,她甚至连呼吸也提不起来。他抱着她,一次又一次,那种带着些微疼痛的快感,让她只觉整个身子像是漂浮在空气里,一面想要飘得更高更快,一面颠簸太急,又会忍不住向往直接摔下去那种刹那疼痛入骨的快感紧。 在这种矛盾的快感之下,到后来,新珩都不知道主动的是他,还是她了。 她只记得到后来,那样的感觉逼得她疯狂,她只觉血液奔腾,然后,就一翻身到易辛身上,将他推倒在床,自己跨坐在他的腰上…… 一夜狂欢,激情过后,她身上的痕迹多得骇人,他也不好过,肩背上,几条指痕。 他的脸上还带着激情的余韵,眼神却是妖冶至极,看着她,似笑非笑,那笑里,却有说不出的满足和得意。 新珩还在细细喘息,眸子里带着被男人疼爱过后的水光,娇羞又别扭地看了他一眼,就轻轻缩到了他怀里去。 他抱着她,低低笑出声。 她又爬上去亲了亲他肩上的痕迹,“疼吗?” “疼?”他轻笑,反问,“你说呢?” 她娇斥,“我又不是你,我说什么?” “唔……”他沉吟,又道,“那就说,你有多爱我。” 新珩一囧,没出声。有些话,她觉得,还是不必整天挂在嘴上了。说出来,会有鸡皮疙瘩…… 她想着,已经有种浑身小疙瘩的感觉了。 他见她模样,只轻笑一声,手掌在她光裸的身子上动情地游移,低叹,“这身子,最会对我表白了。你是生气了,还是别扭了,还是想我了,或者是急切地想要爱我……我都知道。” 新珩唇角一抽,吞了吞口水,没忍住,皮笑肉不笑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咳,你的话,有点色、情?” 易辛闻言,忍俊不禁,垂眸看了她一眼,反问,“你没有觉得,我做的事,更色、情吗?” “……”新珩干咳一声,好吧,她说话也是越来越大尺度了。 易辛心中对她又爱又怜,忍不住动情地亲吻她的眉眼。 新珩柔柔地承受,他却接连无休无止,她一时没想太多,就脱口而出,“你还想要再对我色、情一次?” 她说完,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轰的涨红,恨不得一口咬了自个儿舌头! 易辛身体一僵,随即就狠狠一把抱过了她的腰,又覆到她身上,低头,目光黑得骇,嗓音也已经哑了好几层,“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新珩呜咽一声,欲哭无泪, 易辛已经驾轻就熟地将她再次抚弄一番,便就着方才的湿润又冲了进去。 …… 到两人累极,相拥睡去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之后的记忆,新珩已经记不太真切,她唯一记得的是,最后一次,她只觉自己身在云端,眼前一片白光,那个男人似乎还在咬着她的耳垂,对她说:“她很脆弱,总是受那个男人欺负,我曾经一见到她就想要杀人。她告诉我,我这样……是她的错,但是,有一天,会有另一个女人来弥补她的错,那个女人,会让我不再想要杀人。她说,那时,让我好好爱那个女人。” “新珩,你要乖,让我好好爱你。” “……” 那人似乎还说了许多话,但是之后,她却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到新珩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还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暖暖的,很安全,只是……有点惊悚。 她,她,她竟然是在飞机上! 她猛然从他怀里坐起身来,往周围看了看,却一个人也没看见。从半拉起的窗口望出去,白茫茫的一片,分明就是在云层之上。 她眨了眨眼睛,问抱着她的那个男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人含笑回了她两个字,“蜜月。” “蜜月不是在Q市吗?” 易辛拧眉,“你不是说,不喜欢那里吗?” 她一堵,讪讪道,“其实也没有不喜欢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我还是可以和那里慢慢培养感情……” 易辛闻言,忍俊不禁,就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和它培养什么感情?你有那么多感情,还不如都给我。” 新珩一把抓住他的手,又扔回去,不让他打她。 易辛轻笑,“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在那里……难看的你遇上了狼狈的我,竟然还没有互相嫌弃,真是奇迹……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所以我们换个地方。” 新珩一听,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讷讷道,“其实,你不用这么迁就我的。” 他这段日子以来毫无原则的纵容,让她一度觉得自己的美好品德像是在被缓缓扼杀一样。 她身上那些有目共睹的美好品德,像是什么乖巧啊、大度啊、识大体啊,养成不易,二十多年一直保持良好,现在,遇了这个男人,却仿佛正在急速流失。 现在,她已经不止一次听某人控诉,说她越来越胡搅蛮缠,越来越胡闹任性,越来越不好养了…… 她自我反省过许多次,好像……确实有,但是却又一时没找出原因在哪里。 这时,她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罪魁祸首就是这人!这些坏毛病,全是被他宠出来的!他却还要反过来控诉…… 她想到这里,神色一敛。一种伟大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她认为,这个时候,她一定要坚强勇敢地保护自己身上那些美好品质,于是,她立刻义正言辞表示,“不行,我就是要回Q市,我要和它培养感情!” 易辛唇角一抽,“现在怎么回去,你想让飞机调头吗?”新珩目光瞥了瞥周遭,“不可以吗?这个是包机,你让它返航它就返航,现在,就是要调头,我们原路折返。” 易辛揉了揉额角,“新珩……你别这样,有点丢脸。” 新珩一僵,目光霎时一哀,就巴巴地望向易辛,“我给你……丢脸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易辛闻言,浑身一凛,这误会还了得? 立刻表示,“我发誓我没有,只是……”易辛一时着急,竟然结舌,心中哀叹,新珩这脾气,最近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啊。 才刚刚说了不喜欢,转眼却又像是非它不可了似的……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他不得已,只能好言劝她,“别闹脾气,好不好?我带你去的地方,我想了很久了,你听话,乖乖跟我去,嗯?” 想了很久了……新珩半信半疑,不肯定地问,“你保证,不是因为要迁就我,所以才临时改了地方?” “临时?”易辛微微拧眉,“没有。Q市不过是顺便,不然你是以为,我要带你去Q市几日游?” 新珩听了,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是他自己要去的就好,不是迁就她就好。想着,她笑逐颜开,就主动去抱易辛的脖子,“那好吧,听你的。”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说清楚一点,免得有人没注意到,以后又指控她。她抱着他,道,“看,这一次,我没有胡搅蛮缠了吧,我都是听你的。” 易辛一时无语,抱着她的手臂也是微微一僵,嘴上却还是顺着她说,“是,你的脾气最近真是越来越好了。” 新珩心花怒放,狠狠一口亲到了易辛脸上。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昧着良心胡说八道,总是会有福利的。 --- 今日更毕,筒子们,明天见~~ 正文 397 情归(18)(3000+) 397情归(18)(3000+)文/南觅 当新珩再次睡了过去,又再次醒了过来,却见自己还是在云层之上,被某人抱在怀里时,她终于觉得有点不对了。 时间,好像有点长。 她记得她一开始刚刚醒来,精神好得很,就是不想睡,缠着某人玩了一番,最后把某人玩累了,不得不强势地捂住她的眼睛,故技重施才把她逼得幽怨地睡了过去。这一番睡过去又醒过来,怎么也不少一段时间了吧,怎么还在飞啊? 她小心地看向那人,问,“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那人对着她妖魅一笑,“美国。圜” 新珩眨了眨眼睛,有点惊讶,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她想了想,斟酌一番,才小心地问,“那么蜜月那个地方……你以前去过,还是你也没去过?” 易辛闻言,眼睛里含着笑,挑眉,“新珩,你其实是想问,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和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是不是同一个吧?” 新珩尴尬地笑了笑,低下头去,又点了点头偶。 易辛轻叹,把她往怀里带去,“下一次,不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嗯?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直说的?” 新珩往他怀里靠了靠,不好意思一笑,想了想,却道,“是这样,没错。但是,我还是希望,下一次我拐弯抹角的时候,你可以假装没有听懂,不要拆穿我。” 易辛唇角一抽。 新珩继续说,“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还不值得让你假装听不懂,不要拆穿我吗?” 易辛,“……” 新珩抬头,认真地看进他的眼里,追问,“不值得吗?” “……值得。” 新珩眸子立时一亮,笑逐颜开,就抱住他的脖子,欢快地笑了起来。 易辛一脸僵硬地抱着她,愈发地觉得最近真是说了太多违背良心的话了。 后来,几经辗转,在新珩不停地喊无聊,易辛不停地暗示和她做点别的消磨时间,新珩不答应骂他禽、兽,易辛……以后,好不容易,最后,两人的飞机终于落了地。新珩长长呼出一口气,以为到了,没想,易辛却随即就带着她上了一艘快艇。 新珩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随口感慨了一句,“这么神秘,还好我还欠你的肉还没还清,不然,你要是真要把我卖了,我看我这辈子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彼时,易辛正驾着快艇,闻言,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回了一句,“放心,那时,我一定安排人送你离开。” 新珩听他这话,笑,刹那就僵硬在脸上,心莫名奇妙跳了一跳,跟着就紧了。 她愣愣地看着易辛的侧脸,小心地问他,“安排人送我……那你呢?” 易辛身体一僵,转头,眼睛里却全是轻斥,“怎么总是想太多?我随口说的,你当什么真?” 新珩见他生了薄怒,反而放下心来,喜悦的情绪,刹那,悉数回了来。 最后的最后,两人终于停在一处岛上。只是那时,新珩已经完全不知道这一路到底用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这里,总之是已经天黑了。 天黑了,岛上一盏灯也没有,只能看到到黑影一重一重的,似乎是些小山,完全听不到人声。 到易辛扶着她上岸,她才看清,岸边竟有四个穿着黑色套裙的盘发女人等候。四人见到易辛,立刻恭声道,“辛少,少夫人。” 易辛颔首。 为首一名年纪微长的女人这时站了出来,对着新珩自我介绍,“少夫人辛苦了,我是瞳,有事您尽管吩咐。” 新珩一时微怔,望着眼前的女人,五官虽好,但是眉眼凌厉,一时心中隐隐不安。只勉强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瞳这才让出一条道来,“辛少,少夫人。” 那叫瞳的女人话刚刚一落,原本漆黑的小岛上,竟忽然之间,一路的灯,应声亮起,接连蜿蜒开去,成了一条小道。 新珩“呀”的一声,低呼出来。 四个女人很淡定,只当没听到。 易辛轻笑,搂了搂她的肩,“走吧?” 新珩看了看他,点头,又总觉得心情有点沉重,便勉强玩笑,“我还以为,这些灯是声控的呢……” 易辛眸中含笑望着她,“不是声控,是遥控。” 新珩洗了澡,疲累地躺在床上,却又一时睡不着,睁着眼睛,望了望华丽的天花板,又望了望周围的布置。 这地方,蜜月……是有这个意思了。 一地的玫瑰花瓣,高高的烛台,几支红烛,几条纱幔垂地,还有……松软的床。 用来做新房都可以了……不,不好。如果是新房,暧昧有余,喜气却不足……还是蜜月,刚刚好。 “怎么还不睡?” 男人从浴室里出来,腰间只随意围了一条浴巾。走到床边,就直接拉下,掀了被子上床,到她身边,把她抱到怀里,这动作,一气呵成,似乎是熟稔至极。 新珩推开他,朝后躲去,也是习惯了。 过去,她总是抱怨,“你身上还有水珠,会把我的衣服弄湿。”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总是不屑轻嗤,“总是要脱的,你还在乎这个?” 然后,那个男人就一把将她抓到怀里,轻轻几下,将她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只是今晚,她躲了,他却只是一笑,没有再去抱她。她反而不太习惯,想了想,自己小心地朝他靠。 他笑,“不怕弄湿了衣服?” 她幽怨地瞅了他一眼,她发誓,他一定是想要她主动说……咳咳,反正都是要脱的。 她就是不说,没吭声,自己依偎到了他怀里去。 易辛的手臂僵了一僵,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她推开。她极为敏感,便迅速地抱住他的腰,一急,还是说了出来,“反正是要脱的。” 易辛的手臂这才缓缓放在她身上,顿了顿,才道,“我以为你累了。” 这一次,打死新珩她也说不出……咳咳,可以再累一点……这种话。只抱着他,低道,“嗯,累了,抱着你睡。” 易辛没说话,轻轻拍着她的背,那频率,是认真地在哄她睡觉。 新珩在他怀里,却是眼睛睁得大大的。累,是实话,但偏偏脑子清醒,就是典型的……择床。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的四个女人,一想起来,心脏里就仿佛是积了厚厚一层云,沉沉的,暗暗的。她想了想,小心地问,“那四人,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易辛笑着反问。 “总觉得……不像佣人。” “哦?”易辛轻笑,“那什么样的才像佣人?” 新珩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就像管家那样的,和蔼可亲又圆滑的,或者是……嗯,像新家的佣人那样,八卦又势利的。” “嗯,”易辛沉吟,又问,“那你觉得她们像什么?” 像什么……新珩只是想到这里,心脏也莫名地紧了一紧,她的声音轻轻颤了颤,小心猜测,“女杀手……” 抱着她的男人,身子微微一僵。 她心下一沉。 真的是? 易辛忽然轻叹一口气,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告诉她,“新珩,这里是易家的私人岛屿。你知道,我说易家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是,这个岛屿是在你以前就有的,是不是?” 易辛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里含着赞赏,“是,就是这个意思。” 他又继续说,“这里……其实,我妈妈就是死在这里的。” 新珩一颤。 他搂紧了她的身子,低声问,“怕吗?” 新珩摇摇头,诚实地告诉他,“这些年来,除了你,谁也不能让我害怕了。” “这个……”易辛轻轻拨了拨她的头发,“是在夸我,还是在怨我?” 新珩笑,“如果是怨你,就是怨你欺负我;如果是夸你,就是夸你保护我。这时嘛,我先不给你答案,你自己去想,看是A还是B。” ---- 今日更毕,筒子们,明天见~~ 正文 398 情归(19) 易辛低笑,并没有顺着她的话猜测。 笑了,才继续说,“这里过去是外公的地方。当年,妈妈追随莫适清,甚至不惜与外公断绝关系,来到美国。一开始,其实她并不住在这里,而是在市区的别墅,当然,我也是住在那里。她很不快乐,却从来没有想过离开那个男人。直到我三岁那一年,惹怒了莫适清,被他毒打,去了半条命,她为了保护我,这才终于下了决心离开莫适清,带着我来到这个岛上。这里,一直都有外公的人守着。这里的人,确实就是你说的性质,她们守在这里,不只是简单的佣人,他们的责任更是在保护主人,必要时候,甚至牺牲。” “即使是莫适清,也不能靠近这里。我就是在这里,捡回了一条命。” 新珩身体一寒,轻轻往他怀里蹭了蹭。 他的手缓缓抚着她的背,继续道,“我和妈妈在这个岛上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那是我们真正一起的快乐的日子。只是,那也是有期限的,就是在我的伤好以后,妈妈就再次回到了莫适清那里去。莫适清……不过只是对她说了几句好话,甚至连甜言蜜语都算不上,她就乖乖地回去了,回去……随他折磨。嚅” “那你?”新珩从他怀里抬头,紧张地看向他。 易辛朝着她安抚一笑,“放心,我没有回去。” 新珩这才松了一口气紧。 易辛眼睛里轻轻嘲讽,“事实上,我一直在恨,那时我没能和她一起回去。” 新珩心脏狠狠一紧,眼睛微热。 易辛没有看她,她只能从他怀中看到他的下颌,这时,绷紧得让她的心一抽一抽疼痛。 “如果我可以和她回去,那么,她或许就不会被莫适清逼得走上绝路了。”易辛轻笑,眼睛里,却全是残戾,只是,那片残戾掩盖之下的,却是最深的无力。 “不是……”新珩最听不得他这样的语气,最不想看他无力却还要自我武装,心中大疼,慌忙打断他,“那时你还那么小……” 一着急,话出来就单薄又无力,她看着易辛自嘲的脸,急切地想要说点什么有说服力的。然而,张口结舌,房间里甚至能明显听得到她的嗓音在喉间狠狠哽了一哽的声音。 他听到了,低头,眸中含笑凝着她,“嘘,别急,你要说什么,慢慢想,我不打扰你。你总是这样,一着急了,声音都哽在那里,其实,你不必这样。” 新珩脸上猛的就热了。 哪里有他这样安抚人的!把她的窘态那么彻底的再说一遍……谁信他这是要安抚她? 她一时都不知道是气他还是爱他了,索性紧紧闭上嘴,不说话!怎么好好的,他也能让她丢脸? 她不说话,他也没说,她索性闭上眼睛,不说了。 他等了良久,忽然低低一笑,问她,“生气了?” 她没出声。 他等了等,她还是没出声,他轻叹,“怎么越来越小气了?这里……总没有人了吧?让我笑话一个,你还真生了气?” 她咬牙,无话可说。 半晌,她酸溜溜回了句,“让你笑笑?你说得轻松!你怎么不让我笑话一个啊!” “……那你笑吧。”他很好说话。 “……”新珩没有话可以说了。 易辛也没再说话。 她靠在他胸前,等了许久,房间里静得甚至能听到蜡烛燃烧的声音,她不得不开口,小声哼哼,“怎么不说话了?我等着呢。” 他笑,亲了亲她的脸,“我在等你说话。” 她没吱声。 他提醒她,“我等着呢。” 她就是不说话。 “刚刚是要说什么?” “……” “我错了,好不好?” “……” “我错在不该打断你。” “……” “也不该笑你。” “……” “更不该说你小气。你怎么会小气呢?我的新珩是最大度的女人了,是我小气,是我昧着良心胡说八道,不尊重事实,是我的错,好不好?” 新珩这才不情不愿哼哼,“这才差不多。” 易辛眼睛一亮,就往她眉眼上狠狠亲了一口。她咯咯笑了几声,这才算罢。 想了想,她才说,“刚刚我想说的是,嗯……易辛,你知不知道,人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 易辛点头。 “就像有人喜欢收集矿泉水瓶盖盖一样,许多人都会有一种执着的喜爱,许多甚至不能为其他人理解,这种人,常常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骨灰级的爱好者或者收藏者。简单一些的就是瓶盖盖了,震撼一些的……就像是有人会深入危险的丛林,将猛兽也捕了来做宠物。” 易辛轻轻“嗯”了一声,没动声色。 新珩顿了一顿,继续说,“可是,那些与猛兽打交道的喜欢,太危险,就算再喜欢,正常情况下,也只是自己喜欢,不会带家人,更不会……带自己几岁的孩子。那些深入丛林里捕猎凶兽的人,他们不顾自身安危,不顾家人反对,我也能理解,因为,他们是有自己狂热的追求。但是,我想,只要他们还没有彻底疯掉,他们就算再狂热,也绝对不会带着自己几岁的孩子一起去狂热。” 新珩轻轻对他说着,末了,才问,“易辛,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空气,一时凝滞。易辛抱着她,目光却只是轻轻落在远处,地毯上的玫瑰花瓣上,没有出声。 新珩心中暗叹,他当然知道,她知道。她轻叹,“其实,易辛,莫适清之于婆婆,就仿佛是一直吸引着猎人的猛兽一样。她已经不可自拔了……” 新珩说到这里,气息忽然一凝,她缓了缓,自嘲一笑,“就像对你,我也是不可自拔。你也是我生命里,舍也舍不掉,弃也弃不掉的……在其他人眼里,也无异于猛兽。” 她说着,将头轻轻靠在他胸前,缓缓笑道,“可是,我好幸运,因为,你刚好是我可以拥有的男人。” “但是,如果不能呢?新珩,你要怎么办?”他紧紧扣着她的腰。 她轻轻笑着摇头,“如果不能,我也不会放弃。因为,弃也弃不了了。我应该也会像婆婆一样,一辈子追逐你的脚步。但是,如果我有孩子,我却绝对不会让它跟着我一起发疯一样地爱你。我会把它安置得好好的,因为,那时,我已经救赎不了自己,我就更没有资格带着它和我一起毁灭。”她闭了闭眼,“可是,我即使珍惜它的生命,珍惜它崭新的人生,它也一样不能阻止我对你的迷恋和不可自拔。因为,那个时候,除了你,谁也救不了我,我宁愿毁灭在你的生命里,那就是我的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常常那些有着执着信念的人,他们可以爱极家人,却也可以同时对他们无情至极,因为,他们已经把自己的生命从家人那里抽了出来,贡献给了丛林里的猛兽。” “所以,易辛,不关你的事,并不因为你那时小,不因为你不够强大,不因为你没有保护……我相信,即使是换做今天,有些事情,既然是婆婆的选择,你也阻止不了她。” “可是,她那么爱他,爱到把生命交付,他却一寸寸撕毁了她的爱,又撕毁了她的生命。”易辛一直静静听着,最后,轻轻缓缓出声,几乎没有情绪。 新珩一窒,苦笑,“所以,恨莫适清,恨他就够了,别讨厌自己……” 易辛缓缓低头,目光对上她的。 她一笑,就抬手抚上他的脸,“就像……嗯,如果你也负了我,如果我还有孩子,那么,我就会告诉它:你,记住要讨厌易辛!不过,讨厌他就够了,不必讨厌自己。” 易辛沉黑的眸子深深凝着她,将她看得脸色微微一红,他才不紧不慢道,“下一次,可以不要用我来打比方吗?” ---- 今日更毕,筒子们,明天见~~~明天上午更新~~ 正文 399 情归(20)(4000+) 新珩笑容一僵,讪讪道,“我还以为,你喜欢听我说,我对你怎么怎么不可自拔呢。” 他淡道,“不可自拔,是喜欢。但是不喜欢后面的假设。” “……”新珩黑线,哪里有人这样选择的?这样,好的都被他捡尽了! “我们还是睡觉吧。”她讪讪道。 “嗯。”他说着,就轻轻阖上了眸子,似乎真的有点累了帱。 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靠着他,睡了许久,却就是越睡越清醒。不知道是因为时差,还是因为飞机上被某人强逼着睡了太多。 “怎么不睡?”他阖着眸子,淡淡出声。 “睡不着。”她见他醒着,索性翻了个身,翻出去卅。 却随即就被他一把抓了回去,又安放在他怀里,他不紧不慢反问,“睡不着?离我远点就能睡了?” 她看着他轻轻淡淡闭着眼睛的模样,俨然一副清心寡欲的调调……她心中还真是不舒服。 她想了想,望着他,“是啊,离你远点,我就能睡着了。” 他听了,缓缓睁开眼睛来,目光,这才对上她,“你确定?” 那声音,有些危险。 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新珩在心中偷笑,又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定。” “为什么?”他声音一紧。 她半真半假地回他,“因为被你抱着,会色迷心窍,想入非非……你见过有人色迷心窍了还能好好睡觉的吗?” 他听了,眸子里霎时流光溢彩,含笑凝着她,反问,“色迷心窍?” 她想了想,撑起了厚脸皮,点头。 他忽然就往她唇上吻去,哑声问,“告诉我,有多迷?” 她被唇上那熟悉的气息惹得身体一软,巴巴眨了下眼睛,就愣愣反问,“怎么告诉你?” 他眼睛里的色彩猛然一邪,“你说呢?” 她被他诱、惑,果然认真地顺着他的话想了想,想了半晌,徒劳,诚实地摇头。 他一笑,眸光乍然一黯,“我教你。” 说着,搂着她腰肢的手臂忽然一用力,便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身体上。 他这动作极快,然而,该做的却都做了。新珩只觉身体被他轻抬,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双腿分开,跨坐在了他的腰上,睡裙被他恰到好处地撩起,敏感处,能隐隐感觉到他的坚实灼热。 这刺激……她浑身一软,差点摔下去。 他却紧紧扣着她的腰,躺在她身下,对着她妖魅笑着,问,“睡不着?” 她脸上一热。 “色迷心窍?” 她微颤。 “想入非非?” 一急,她猛地就去捂他的嘴,身子,便重重撞在他身上。 他闷哼一声,她一慌,又忙将手撤开,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 他却忽而一笑,就将她抱住,问,“想入非非……有没有想到这里?还是……还想得要更深入一点?” 他说着,已经轻轻地开始吻她的脸,又移至她的耳垂,哑声诱、惑,“既然是你想的,那你自己来,嗯?” 他声线低沉喑哑,她只觉神智一迷,就果然色迷心窍,乖乖地点了头。 …… 后来,当新珩总算醒悟,她这是被某人设计时,已经不能后悔了。 一开始,某人还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和他平日里禽兽的形象大相径庭,新珩一面奇怪,一面又有些莫名的不安,再想到是自己主动的……于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她…… 于是,她就……咳咳,尤其的卖力。 他一开始,还只是不轻不重地配合两下,算是与他清心寡欲的形象呼应。 她被他这样子刺激到了,就更是斗志汹涌了,不顾死活地挑、逗他,到他眼神几乎疯狂那一刹那,她犹不知大难临头,还朝着他柔媚笑着,又轻轻含着他的耳珠,撩拨道,“易辛,清心寡欲不适合你……” 他浑身狠狠的紧了,嗓音也控制不住的粗哑,“那你觉得,什么……才适合我?” 她那时……后来她回想,那时,她真的是色迷心窍了,竟然没有看出来他已经到了临界,还不知死活地刺激他,她对着他一笑,“兽性大发吧……” 她还没说完,某人就真的兽性大发了…… 利用她先前已经累得差不多,对她予取予求,她连一丁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只是予取予求……那也就算了!反正被他取了都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她自我安慰一番,像是什么死猪不怕开水烫啊什么的,也就算了。 但是,他,他竟然抱着已经软成一滩水的她,让她配合着他各种高难度的姿势……! 她幽怨地瞅着他,他还对着她妖娆地笑,“不知道是谁,催我兽性大发的?” 新珩欲哭无泪。 …… 于是,就是在她无心一句话之后,他果然兽性大发地抱着她,各种姿势花样,层出不穷……要知道,咳咳,她原来没有这么好说话的,有些姿势,她以前一听他说起,就会红着脸猛摇头…… 终于,什么不知死活的时差、什么不知死活的择床,全部被消灭掉以后,她累极躺在床上,都只能嗫嚅嗫嚅嘴唇了。 相比于某人的神清气爽,她俨然就是一副就要撒手人寰的样子。 某人这时餍足,心情大好,见她急剧喘息着,说不出话来,还好心地给她机会,“你要说什么?” 她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虚弱地咬牙,“自作孽……不可活!” 他听到了,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明显那么得意和满足,她看着,尤其刺眼,一时,心中更哀。 她酸溜溜瞥了他一眼,“一开始,不是还不想的吗?” 他含笑,将她抱到怀里,现在,诚实地告诉她实情也没关系了。 “一开始,你只是不知道我有多想……但是,我总是更喜欢让你主动。” “……” 他说着,眼睛里神秘的光闪过,就低头在她耳边告诉她,“知道为什么路上一直在强迫你睡觉么?就是要让你现在睡不着!” 她浑身一颤,瞳孔猛然睁大,眼睛里,神色悲愤莫名,抬起手指,颤巍巍指着他,“你,你,你是故意的!” 他就在她悲愤的目光里,骄傲地点头。“你设计我!” 易辛眸光璀璨,明显胜利者的姿态。 新珩羞愤欲死,一头重重撞进枕头里。 …… 于是,易辛和新珩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就极为彻底地诠释了“蜜月”这个主题,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辜负那个房间……艳情(新珩事后评价)的布置。 易辛很得意,所以,接下来一连几天都很好说话。 新珩很悲催,所以,接下来一连几天都很别扭胡闹。 譬如,新珩说了,她不喜欢女杀手;易辛就二话不说,一声令下,之后,这里,这么大一个岛上,不论是在别墅里、山上、还是海边,新珩再也没有见过除了易辛以外的第二人。就仿佛那一晚,迎接他们的四人不过是她做了一场梦。 可是,他们的生活总要人打理,于是,新珩趁着之前悲催的心理阴影,眼睛也不眨,全无心理障碍地指挥了易辛去做。打扫、做饭、洗衣……而易辛,整个人仍旧还沉浸在那一夜的风流快活里,对她言听计从。 就这样,明明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懒人,蜜月里,却自给自足了起来。 自给自足……咳咳,具体就是指,他白天伺候她,她晚上伺候他……自给自足…… 关于之后,两人的那啥生活……要知道,虽然,来这里的第一夜,新珩很悲愤,但也只限于,她发誓,从此再也不主动。但是,她不主动却并不能代表着那只禽/兽不主动啊!更重要的是,也不能代表着她能守得住某人花式繁多的……主动啊。 主动……常常勾、引,偶尔设计…… 勾、引,其实还好。也就是易辛心情平静的时候,觉得小小勾、引一下(新珩哭:你那是小小吗?!)就够了,而她,最多也就是抵挡不住某人的色、诱,然后立场不坚定了,其实也没什么……夫妻嘛,蜜月嘛,风花雪月,男/欢/女/爱,她想想也就想通了…… 然而,让她扼腕的却是,易辛哪天如果兴致一上来了,略施手段对她设计……她才真是只有乖乖被吃的份,欲哭无泪。 就譬如,某夜,某人再次“清心寡欲”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剥光了她的衣服,抱着她动情地吻了一遍,吻得她眼睛里一层氤氲了,他却忽然放开她,就抱着她,闭上眼睛,真打算睡觉了…… 要知道,她虽然不像某人,但这么长时间,被他调教得……她也会……难受! 但是,这种时候,他,他却给她装“清心寡欲”……她真的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她真的很想把他抓起来,在他耳边大吼一句,“你先让老娘舒服了你再睡!” 但是,一想到她发了那个誓,她不能主动,不能主动……而且他这个样子,她才不信了他真不想要她,他明显就是在等她主动! 她是这么想的……然后,她就想,偏不能如他愿! 她负气,一把推开他,就滚到床边去,他也没有再抓她回去。 她气呼呼地睁着眼睛,没一会儿,另一边,某人却极为“清心寡欲”地睡着了…… 新珩浑身一抽,气呼呼地起床套了衣服。在偌大的空间里,随意转了两圈还清醒着,就索性去了后院的温泉,“噗通”一声跳下去了。 把温泉当泳池,她来回刚刚游了一遍,却再次听到“噗通”一声,她又被水花溅了一脸,心中一怒,却见某人正睁着璀璨的眸子,在水中望着她。 …… 于是,夜半时分,孤男孤女,未着寸缕,共浴温泉……那啥,水波震荡,一浪一浪,声声入耳…… 当然,当新珩反应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那时,他都吃干净了,她才意识到,他是故意把她设计到温泉里去的! 新珩一度很是对易辛的阴险狡诈束手无策,一连几天,都在深深思索应敌策略。 易辛见她纠结,还“好心”地提醒她,“别纠结了,你斗不过我的……” 得来新珩狠狠朝他扔了一个抱枕。 他笑着躲开。 他好心劝她,她不听,还要继续纠结。可是,就是在她纠结的时间里,却又被易辛设计了…… 新珩终于认命。某一日,抱着他,认命得颇为悲壮,“防不胜防,不如不防!” 易辛听了,赞赏地点头。 ---- 今天更到这里~~谢谢阅读!这一章有点暴雨前的宁静,大约后天或者大后天,正文就结局~~ 正文 400 情归(21)(4000+) 山中不知年岁,转眼,新珩和易辛在岛上的时间,已经快一个月。 时光,从指间流过,那么快,猝不及防,可是转眼去看,却仍找不到一分一秒的虚度。和那人在一起,时时刻刻,都值得、还不够。 每一分每一秒,总有太多的珍藏,多得她几乎抓不过来。 在别墅里,在山上,在海边…… 这样的幸福里,好多次,新珩连做梦都在笑,笑醒了,睁开眼,就总是能见到某人单手支头凝着她……咳,一脸嫌弃帱。 新珩闭着眼,唇角轻轻漾着,翻了个身,触手,却一片冰凉。 手掌,紧紧一抓,空的;心,刹那慌了。 猛然睁开眼来卅。 他呢?! 脑子有刹那的空白,旋即,迅速从床上起身,不及穿鞋,光着脚,已经把整栋别墅找了遍。 都没有…… “易辛!” “易辛!” “易辛!” …… 她着急,嗓音轻颤,一连叫了几声。然而,回答她的,却只有空荡的回音。 脚底冰凉,她几乎站不稳。 这一刻,她回想,才发觉,她早已习惯了睁开眼,他就出现在她眼前,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如果不在,她要去哪里找他? 从楼下跑到楼上,连阁楼也不放过,满室,被他清理得整洁,这时,片刻,却已经被她翻找得凌乱。 衣橱里,杂物间……明知道不可能藏得下人的地方,她也不放过,寻找,却更像发泄,发泄心中的不安。 从楼上冲到楼下,一时不察,膝盖便狠狠撞上栏杆。 “呀!” 痛得低呼,重重跌坐在阶梯上,却不敢去看,痛得不敢去看。怕看到撞破皮,或者撞出血,只能掩耳盗铃。 又立刻站起来,跑出这栋空荡的别墅。 海边。 她下意识地就往海边跑去,神经里,似乎有个声音在紧紧催促着她,去那里,去拦住他。 别让他丢下你! 新珩一路气喘吁吁跑到海边时,易辛……竟然真在那里。 穿得整齐庄重,沉黑的西装,右手轻轻放在口袋里,目光落在她出现的方向里。 那一刻,她甚至不知是惊是怒还是万幸,只是,见到他,来不及说一个字,喉头一哽,就狠狠撞到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眼泪,也不知是因为悲,还是因为怒,就这么长串落了下来。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讶,继而,才抬手环住她的身子,低笑,“这么快就跟来了?” 她听他说话,悬起的心终于落下,然后,愤怒,才敢上来。 她就着他的衣服,狠狠擦了脸,猛然抬头,瞪着他,“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说着,又瞥到海上停着的一艘快艇,声音,不自觉地紧了,“你要走?!” 他没回答她,只是见她眼睛和脸上一大片红印,忍不住拧眉,轻轻揩了揩她的脸,低叹,“我有事要办,出去一下。你其实不必来找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新珩脸上一热,是她……太紧张了吗? 他有他的事,不过短短几分钟没有见到他,她就像疯了一样,理智全没有了,还抱着他直哭。她……从什么时候起,这么离不开他?不过是一眼没见,竟然开始……害怕? 赧然,不承认。嘴硬,她哼哼,“谁让你出门也不和我说一声,害我担心。” “担心什么?” “……” “担心我不要你了?” 新珩脸上发烫,狠狠睨了他一眼,“是啊,我就是担心你不要我了,把我一个人放在孤岛上,你当我是鲁宾逊还是黄药师啊?” 鲁宾逊,黄药师……都出来了。 他眸中含笑,没再多说让她窘迫的话,只是解释,“我有给你留字,我出去片刻,中午就回,让你安心等我。” “乱说!”她眉眼一横,“你哪里给我留字了?我整个房子都找过了,连衣柜都翻过,杂物间也没放过,哪里有半个字!你骗不了我!” 他听了,眉头微拧,“新珩,你一定不要告诉我,你以为我藏在衣柜和杂物间里。” 新珩被他狠狠一堵,张口结舌。 她要如何告诉他,她是太着急了,没想太多,只是惯性,见着东西就把它翻出来。更没好意思告诉他……诶,你中午回来记得打扫房子哦…… 他见她脸红,又低着头的模样,既无奈又心疼,轻叹一口气,揽过她,柔声道,“纸条贴在冰箱上。” 新珩舌头打结,囧了。 哼哼,“谁会想得到那里?!你又不能藏进冰箱里,你让我怎么注意那个地方!” 易辛唇角一抽,“起床,找吃的……这是最先会做的事吧?” 他说到这里,猛然顿住,眸子里,刹那裹上了深深的宠爱和怜惜。 她起床,找他,最先做的事不是吃东西,是找他。吃东西会打开冰箱,找他……衣橱、杂物间都可以试一试,但是,她和他都没疯,怎么可能想得到冰箱里去! 他轻叹,眼睛里却全是笑意,“虽然不好带你,不过,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走吧。” 她犹疑地看着他,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矫情地假装不好意思一下:呀,这多不好意思啊…… 不过,更怕他改口,她立刻重重点头,“好!” 她拉着他,就要走,却被他更用力拉住。她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看,却见自己一身真丝睡裙,领口开得极低,乳/沟大方地在他眼前露着…… 她脸上一热,往他看去,却见他目光并不在她胸前,而是在她脚上…… 她没有穿鞋,一路跑来,这时,原本光洁的皮肤上全是泥渍,还混着血丝……那是被路上的碎石割的。 不注意还好,一注意上,就真有些痛。 她对着他不好意思一笑。 他深拧着眉头,一把将她抱起,往别墅回,脸色冷沉,却一字没说。 易辛很淡定。新珩原本还担心他见到自己辛苦整理的房子被她弄得乱糟遭会骂她。没想,他抱着她,一路视而不见,见到挡在地毯上的枕头,甚至面不改色地踩了过去…… 霎时,新珩对这人的崇拜真是犹如……滔滔江水天上来,疑是银河落九天啊!他抱着她,一路径直去了浴室,把她放到浴缸里,又面不改色剥了她的衣服,把她洗了个干净。 再抱出来,擦干净,穿衣服…… 新珩全程红着脸,都能滴出血来了,那人却是面不改色,淡定至极。衣服穿好了,这才把她放到沙发上,又帮她清理脚上的伤和……膝盖上的伤。 然而,某人虽然很淡定,却是一个字也没和她说。 似乎有些生气,又或者,是比生气还要多一些什么情绪,新珩一时没理清。她就这么愣愣看着他忙碌,直到他忽然抬起头来,冷沉的目光,猛然对上她,吓得她顿时颤了一颤。 “下一次,留在原地等我!”他冷声警告,眼睛里,却忽然升起莫名的情绪,“如果要走,记得穿鞋。” 她只被他吓得背脊发寒,忙讷讷点头,赔笑,“不走,不走,原地等,知道了。” 他深深看着她,刹那失神。 她又小心翼翼问他,“还要带我出去吗?” 他听她说话,似乎才回过神来,轻轻“嗯”了一声。 她忍不住,再次笑逐颜开,就朝他伸手。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将她抱起,就抱着她,一起离开。 后来,无数次,新珩回忆他和她之间的点点滴滴,都会悔恨,悔恨,她没能让时光就此停留在这一刻。这一刻,她离不开他,他放不下她。 易辛驾了快艇,离岛后,好长一段时间才到达附近的一个小城市。上岸后,立刻就有车子来接他们,看起来,明显是早就安排好的。 新珩忍不住幽怨,既然是早就安排好了,为什么不早点和她说?偏要留什么字条,还要留在冰箱上! 她嘀咕,他没理她,只是径直带着她,到了一处庄园。 车子驶过,大片大片的葡萄,这时正正是收获的季节,小小的酿酒葡萄,成串挂在葡萄枝上。虽然是酿酒葡萄,新珩见着,也忍不住狠狠吞了口水。 她趴在窗户上,贪婪地……吞口水。 易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笑,“喜欢吗?” 她狠狠点头。 易辛随口就问,“我送给你,好不好?” 新珩身体微僵,缓缓转过头来,问,“这里……是你的?” 易辛含笑点头。 新珩却忽然皱眉,拉过他的手,正色道,“不好,我不要。” “为什么?不喜欢吗?” “喜欢,但是,你把这么多东西送给我,就像是……你想要和我财产分割一样,而一说到财产分割,就会让我想到……离婚。我,不要离婚。”她说着,眼睛竟然酸热。 他神色一紧,深深凝着她,忽然一把将她紧紧揽到怀里,哑声道,“新珩,就是我死了,也不会和你离婚。刚才,那只是我随口说的,在讨你欢心。” 她这才放心,反手抱过他的腰,往他脸上亲了亲。没见到,他眼里,一片沉痛。 易辛将新珩带到了庄园,又将她安置在大厅旁的偏厅里,温声叮嘱,“一会儿,我要见一个人。到时,你安静一点,答应我,不要出声,好不好?” 新珩见他神色凝重,忍不住跟着认真点头,保证,“好,我不出声,不打扰你们。” 易辛一笑,亲了亲她的唇,“乖。” 易辛陪着新珩坐了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易辛朝新珩示意,新珩眉眼一弯,将两手捂到嘴上,表示自己不出声。 易辛忍俊不禁,又往她脸上亲了几下,这才出去。 新珩没有想到,易辛说要见的那个人,竟然是……顾远之,更没有想到,他们谈的事,竟然就是……她。 她想,她不过是假装不在这里,她不过是没有出现在她们眼前。可是,她在这里,他们的话,她听得到!易辛知道,顾远之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他们,顾远之和易辛,竟然真能装! 装着,就像她真的不在这里一样,肆无忌惮地说开一切,在她耳边,说开一切……她并不应该知道的!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明天上午更~~ 正文 401 情归(22)(4000+) 401情归(22)(4000+)文/南觅 “第一次遇见小卿,我二十三岁,她十八岁。那时,她还是个孩子,不像后来那么成功。父亲来美国公干,她和母亲顺路游玩。那时,正好是我长达七年的初恋,破灭。” “我曾经很喜欢一个姑娘,她陪我一起长大,我想,我一定会娶她。可是,临到我愿意不顾一切和她在一起时,她却不愿意了。她不愿意,恰好是因为我的不顾一切。我的父亲让我和一位世族千金联姻,我想要和她在一起,作为交换,我只能放弃那时拥有的一切。呵,现在回想,连我自己都为那时的一腔真爱感动,偏偏,她却不屑一顾,因为,我这一放弃,刚刚好也放弃了她最在乎的东西,她拿了顾家的钱,消失了。” “她的离开,让我一度对自己的人生质疑。她离开之后,我也离开了顾家,分文没带,什么都没带。后来,却在街上和人打架,警察来了,我才想起自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一定不能去警察局。我为了躲避,一路逃跑,闪身上了一辆私家车。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卿。” “那时,车上只有她和司机,她在等她的爸爸妈妈。我告诉她,我也是中国人,不小心被人骗到美国,现在是没有身份的人,一定不能去警察局,她就信了。我那时受了轻伤,一无所有,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见她一个小姑娘,干干净净很好骗,于是我言语上几句暗示,她就真的心软带我回了她的家。” “小卿的爸爸妈妈最初并不同意,这是养个人,可不是养猫猫狗狗,可以在街上随便捡一只回去就养起来。然而,小卿却碍不住我言语上对她的影响,她请求父母带我一起回国,并保证只要将我带回国内,她就不再养我……帱” 顾远之说到这里,轻轻笑了笑,记忆,即使已经过去,但毕竟曾经存在,曾经美好,曾经心动,回想,即使悲伤,那悲伤里,也总是会有快乐。 “小卿的爸爸又在美国停留了一段时间,许多场合,他都带了小卿的妈妈,却并不方便带着小卿。所以,她在美国最多的时间确实就是坐在车子里,和司机一起等爸爸妈妈。只是后来,多了一个我陪她一起等,再后来,她被我带得大胆了,还会趁着空闲,和我在附近游玩。之后,我又带着她游遍了纽约,她对我的态度,也渐渐开始转变。一开始,她真的就是把我当成了路边的猫猫狗狗,捡回家,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就像……她一不小心,我就会冻死饿死一样。到后来,我们离开美国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对我依赖。不仅不会怕她一不留神就将我饿死冻死,有事,还会首先和我说,问我的意见。” “然而,回国之后,按照她对父母的承诺,她就不能再养着我。离别的前一晚,她到我房间,抱着我大哭了一场。我问她怎么了,她抽泣着说,她也不知道,她就是难过……卅” 顾远之说到这里,再次失笑…… “我也曾经有过她那样情窦初开的年纪,我自然不会不懂,而我那时的态度却偏偏矛盾,一方面,我并不说破;另一方面,我却纵容她对我的依赖,因为,我隐隐发现,不只是她离不开我,我也并不想离开她。所以,我就告诉她,我在国内,其实已经没有亲人,并且暗示她,只要她想,我就可以留在她身边。” “她果然就答应了,立刻就将自己的几件重要的首饰变卖,那时还不像现在,房价没有这么高……还算容易,她就帮我租了一套小公寓,算是帮我置了点家产。”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她瞒着他的父母,私会我,我也经常趁着她父母不在家,带她出去玩。我们……就是这样,说好听一点,是私定终生了,说得不好听一点,或许在你们看来,就是我把人家小姑娘骗到手了。” “人永远是贪婪的。一开始,我只想得到她的感情,得到以后,我就还想要更多,我想娶她,想得到她的全部,想要带她回美国。可就是在我沉思要怎么对她开口的时候,她竟然主动向我提了。红着脸,问我,要不要把她娶回家……我一时有些震惊,即便是在美国,我也从来没有遇到有姑娘这么对人求婚的。她还说,只要我把她娶了,她就可以养我一辈子。” “那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一个女人对我说,她要养我一辈子。而不是,让顾远之养她一辈子。其实,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除了顾家之外,那个时候的顾远之就已经身价不菲了,那时候,在美国,我已经有自己的投资公司,我其实,不必她来养。” “但是,我依旧没有告诉她,我只说,好。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她一直都以为,是她逼着我娶她的。当然,最初,她很开心,她不顾我那时的一无所有,向父母坦白。她父母自然不太同意,我见不得她伤心,就主动坦承了自己的身份。我以为,他们不过是看不起贫穷。” “只是,结果却更出乎我的意料。她的父母,原本只是不太同意,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却是坚决反对。小卿也因为我骗她,和我别扭了很久,好在最后,我们又和好了,她还是非我不嫁,她父母却仍旧态度坚决,扬言,二老和我,她只能选其一。” “爱情、亲情,一时被放在了对立的位置上,那一段时间,她承受了许多。最后,选择了和我回美国。” “我和她离开的时候,她的父母追到机场,她的爸爸对着她,泪流满面,他说,小卿和我的感情只是如繁花映水,一时迷乱,根本承不起婚姻的承诺、承担和责任,一不小心,她的一生都会毁了。” “我心中冷嗤,笑他不懂我和小卿的感情。小卿只是哭着对她的父母说,她和我,一定会幸福地回来看二老。” 顾远之说到这里,长长叹了一口气,“所以才有后来,小卿离开我时对我说的那一句:她错了,她要回家向父母认错。顾远之的眼角,湿了。 “我们回到美国之后,确实有一段幸福快乐的生活。那时,我的父亲因为我短暂的离开,也已经悔悟,不再对我的婚事逼迫,所以很容易,我就和小卿结了婚。我们的婚宴,是当之无愧的世纪婚礼,一时轰动。那时,我和小卿是真的坚信,我们一定能够与子偕老,白首不离。” “就这样,我们的婚姻,一路走过了三年,三年,两个人的幸福快乐,分秒弥珍。后来,小卿怀孕了,二十三岁的年纪,其实还太年轻,实际上,我也并没有多喜欢孩子,我觉得,小卿自己还是个孩子,我有她就够了。因为孩子,我们第一次有了分歧,其实也并不大,总归是我和她的孩子……我也不可能真的就不要,不过是,心理上还别扭着,甚至是……嫉妒,嫉妒孩子分去了她大半的心力。”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初恋情人却回来了。她告诉我,她的离开,是迫不得已,她不想因为她,我一无所有,所以,她才不得不黯然离开。我自然不是傻瓜,不可能信她胡说八道。更重要的是,那时,我已经有了小卿,我再分不出一点感情,甚至怜惜,去给其他的女人。就算是她的背弃真的迫不得已,我也不可能对不起小卿。所以那时,我只是冷冷反问了一句:那为什么不离开得彻底一点?其实,你可以永远不必回来的。” 我以为,这一段插曲,我处理得很好,只是没想到,小卿却知道她回来了,那一段日子,她一直在和我闹别扭,也不肯听我解释。我一说话,她就哭。我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也不敢刺激她,只想等她生下孩子,我再向她解释。 “可是,有一天,我却忽然收到一卷录音。录音里,小卿在嘲笑那个曾经背叛我的女人,她笑她有眼无珠,她说:顾远之这样的男人,身份尊贵,可是,如果让他知道,你看上的是他的身份,那么,你一辈子就都别想再得到她!所以,我才会在他落困时,假装不知道,那其实,说穿了,也不过是他一直在玩的游戏——投资。不同的是,他的投资太分散,而我的投资,只有他,有了他,只要抓住他,我就有了所有。” 顾远之当时听到磁带里,那么真切的,她的声音……他曾经玩笑,和她说过,“就是有一天我死了,躺在棺材里,你在我旁边哭,我也会听得出来。” 不会错,错不了……那样的语气,甚至是她说话时,常常会有的停顿的节奏,没有错,就是她。 霎时,他的心,就像是被她用指甲在一寸寸地抠,一下下挖出血肉。他紧紧闭上眼,不敢相信…… 他以为,他的小卿,那么干净美好,不染尘埃,她,还有她的家人,都应了那一句:天然去雕饰。在她与他相遇的最初,他还是一无所有,她就愿意爱他,她小心翼翼地照顾他,养着他,她让他看到了,没有条件的爱。他以为,她爱的,是他这个人。 他曾经以为,那就是爱情,是他失去了一段青梅竹马的同时,上天对他的补偿,一段真爱。 然而,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早就布置好的!她的心计,可怕得让他浑身发抖。又恨,又寒。 他一手将磁带捏碎,又狠狠掷出去。 其实,顾远之后来常常回想,如果他爱她,爱得不够真,不够多,不够深,不够不可自拔,甚至,只要是少了那么一点点,那么,他也一定不会将磁带毁了。他会留下来,和她对质,或者,就看着她在他眼前,一败涂地,无所遁形。 然而,他没有。事实上,他比她更怕,怕将这一切摊开来,他会崩溃,因为,那时,他和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没有对她说,只是,眉间眼底,举手投足,早已经掩不住对她的厌恶。 其实,厌恶是假的,矛盾才是真的。厌恶她,厌恶她欺骗她,恨她爱的不是他这个人。可是,一面,却又侥幸,侥幸,他这里,总还有吸引她的东西。财富,地位,虚荣,都没有关系,是什么没有关系,只要……能留住她就好。 他知道,她自尊心强,如果被他说破,她一定不会强撑下去,她会彻底放弃他。可是,夜半无声的时候,他甚至疯狂地想:她如果离开了他,那么,她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哪个男人?她会去找谁? 这个想法,就像是阴暗角落里滋生的密密麻麻的虫子,丑陋又让人浑身发寒,他不能接受她再去找别人! 她是他的,她的身子,他爱抚过无数遍,他怎么能容忍别人再这么对她? 那一刻,他又无比侥幸,幸好,他还有钱,他还有钱,可以留住她。 然而,婚姻和爱情,是最容不得有矛盾的。因为,两个人,同床共枕,其实是最敏感的。 他不喜欢她了,他讨厌她,她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后来,有一天,她忽然抓着一盘磁带,就狠狠扔到了他的脸上。 脸上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她站在他面前,高高隆起的肚子,苍白的脸,红肿的一双眼睛,幽怨地看着他,她那个模样,后来,他直到死,也没有忘记。 --- 咳,顾老这个陈年感情,又让我卡了一把,从上午更到下午哈…… 正文 402 情归(23) 她哭着对他说,“你就是因为这个,那么嫌弃我的?” 那盘让他难堪的磁带,他早已经毁了,他直觉,她扔向他的,不可能是同一盘。可是,心底里,却又已经莫名地相信了,是,就是那个东西。 她没有说,他已经肯定,他冷冷问她,“你怎么会有?” 小卿听了,爬满泪水的脸,一瞬间,大大地笑了出来,她在泪水里对他笑,“所以,真的是因为这个?” 他没说话,实在是,说不出,也不敢说,怕说了什么,大局会从此破坏岱。 她凄凉地质问他,“为什么不来问我,就这么信了?然后,开始讨厌我,恨我?” 他冷淡地看着她,“还用问吗?” 她深深凝着他脸上冷淡的表情,一字一顿,嗓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还是没有那么恨我,所以,还是不想我下不了台?邮” 那一刻,他的眉头深拧,直直望进她苍凉的眸子里,心脏,乍然一缩,有一种直觉,瞬间生来,裹紧了全身,让他浑身一颤。 果然,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笑着承认了,“是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顾远之,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特别有钱,我就是喜欢你的钱,我就是喜欢像王妃一样的生活。哪个女人不虚荣?我也是女人,所以,我也虚荣,我骗了你。” 她的字,咬得又深又坚定,她的笑,带着报复的快意,她说着,就仰天大笑起来,又重复了一遍,“顾远之,我就是骗你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和我离婚吗?这婚,你离得起?你甘心看着你大半的财富白白落到我这样的女人手上?” 带着报复的仇恨,她走到他面前,又带着最深的爱恋,最后一句,轻轻掷下,“我谅你也不敢!” 最后一个字,落下,终于逼他心里早已被爱和恨撕扯得痛苦不堪的神经,刹那崩裂。 “啪!” 他对着她,狠狠甩了一巴掌,正落在她脸上,她的身子跟着混乱地旋了一圈,眼见着要重重倒到地上去。然而,几乎是本能地,她一手护住肚子,一手紧紧去抓梳妆台的边角。 那个年代,梳妆台上还流行镶琉璃,她一抓,冲力太大,顿时,手心里,全是血。琉璃割破她的手心,也深深嵌在她掌心的血肉里,然而,终究没有把身子也摔出去。 那时,她已经要生产,身子笨重,如果摔下去,摔到孩子怎么办? 她艰难地站稳,无视手心里的疼痛,眼睛里含着一丝笑看向他。后来的几十年里,年年岁岁,只要一想起她,眼前,就是她这一丝笑。 那是一抹比绝望还要更加绝望的笑,对他,对他们的婚姻。 然而,那一刻,他只是被愤怒冲迷了心智。如果他还有哪怕一点点的理智,他就应该看得到她在如何保护他们的孩子,能这样保护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像她说的,一切,全是为了虚荣? 可惜……是他往后几十年里,最长叹的一个词。他终究还是被愤怒和仇恨主导了,他冷冷对她扔下一句,“你看我敢不敢!” 说完,他就离开了,反手,狠狠将门撞上。 那么急,在她看来是嫌弃,在他,其实是恐惧。怕再对着她多一秒,他真的会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 愤怒当头的破坏欲,可怕得能逼人成魔。那一刻,他见着她那样去保护孩子,一面后悔,一面,却几乎就要再伸手去狠狠推她一把。 她越想要保护什么,他就越想要破坏! 她很敏感,他的破坏欲,她感觉到了,所以,之后,她再也不靠近他。见到他,下意识的举动就是抱住自己的肚子。躲开。 他心中无力,已经后悔,然而,嘴角上,却只是对着她冷笑,残忍。 就这样,他们分居了。 再后来,律师来找他。她要求离婚,并且,她还想要分割去他大片的财产。 那一刻,他大笑出声,手拎着那些协议,疯狂地晃动,晃得纸张哗啦啦作响,那些响声,就此陪衬着他对她的嘲笑,“你还想要财产?你配吗?” 她冷笑,手扶住肚子,转过身去,“配不配,你说了不算,法律说了算。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还怀着孩子,你说,我应该得到多少?” 她冷淡不屑的态度,像是一把火,猛然扔到他的心上,“轰”的一声,就点燃了他心里装着的油。 他猛地站起身来,就狠狠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过,面对向他,让她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的愤怒和杀气,“你信不信,只要我想,你立刻就能被扫地出门,一分钱都得不到?” 她对着他,冷笑,摇头,唇轻启,“不信。” 说着,就去看律师。 他感觉到她的目光,一声冷笑,随即,律师的头,已经被抵上了冰冷的枪。 她轻轻瞥了一眼,不轻不重道,“有本事,你也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一定会让你的财产,大半落到我的口袋里。” 她轻轻揩了揩眼泪,她自怀孕后,常常流泪,医生说,那只是妊娠反应,不然,他还会真的以为,她是在伤心。 她不止不伤心,还很嚣张,她冷冷挑衅,“也不枉我,白白陪了你这么多年。” 就是这一句话,刺激了他,大脑,完全不能思考,如果可以,哪怕是只有一点点运行的能力,他也不会中计。 然而,他就是中了计,他一把将她推开,狠狠扔了一个字给她,“滚!” “滚出去!从此你我,老死不要往来!” 小卿笑了,笑得苍凉绝望又快意,她看了他一眼,转身,毫不留情就离开了。 那一天,他真的以为,她是爱他的财产,所以,他也以为,她一定会回来,千方百计地夺取。只是,当那些一直被他狠狠否定着的思念碾过了一个多星期,她却还没有出现时,他终于慌了。 他把她赶出去,如果她就此不回来了,怎么办? 不,不会的,我还有钱,只要我还有钱,她就会回来,不要急,她只是还在耍心计。她就是欲擒故纵! 可是,如果一开始,她就不是为钱……钱,不过是一个障眼,那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想法,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一样,瞬间,将他击得浑身僵硬。 他疯了一样地开始找她,然而,她却像是人家蒸发了一样。世界那么大,要找一个人,即使他只手遮天,也不容易。更何况,如果她回国了…… 他一面在美国找,一面在国内找,然而,没有找到她,却找到了他的那个初恋。 那个女人,又出现了,似乎是知道她已经离开了一样,对他们的事,那么清楚。他终于生疑,几经辗转,竟然发现那个初恋和一名声优有一大笔资金的牵扯。 声优……磁带…… 先给他,让他讨厌她;再给她,让她知道,他是为什么讨厌她…… 他终于知道,不是她……那一刻,他泪流满面。他想,当她听到磁带里内容的一刹那,面对着他的冷淡和嫌恶,她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苍凉,凄惨。 他一收手掌,毁了那个他深爱七年的初恋,也割了那名声优的咽喉。 可是,他和小卿,却终究回不去了。 她性格倔强,他的不信任,还有因为他的不信任对她的伤害,彻底伤透了她的心。后来他找到她,她只是抱着肚子,朝着东边的方向,“我要回去了。我曾经对爸爸说,我会幸福地回去,只是现在……他才是对的。我错了,我要回家,向父母认错。” 他慌了,手忙脚乱地留她,她却怎么也不肯回头。 他终于怒了,撂下狠话,“走?可以,孩子留下!” 那一刻,她眼睛里的泪水又落了下来。眼泪里,她笑着对他说,“你知道吗,我每一次流泪都是因为我伤心了,不是什么妊娠反应,那不过是,我和医生串通的谎言。” “你伤心什么?!”他狠狠咬牙。 她笑着摇头,“不重要了。” 又看向他,一字一顿,“孩子给你,放我离开。” ---- 今日更毕~好吧,我原来以为我今天可以人品大爆发,冲结局的,但是竟然感冒了,全身又酸又软的,我为了不断更,撑着起来更3000字哈~ 正文 403 情归(24) 任他求也求了,矮了身段,她却仍旧对他弃如敝屣。 甚至……为了离开他,她竟能这么轻易,轻易得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同意把孩子给他。 孩子……她有多爱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是知道的。自怀孕起,每一天,那么小心地按摩,小心地运动,抱着肚子,时时刻刻期待…… 然而,那么明显,再深的爱也不及对他的抗拒和排斥。 他也怒了岱。 撇开身份和地位不谈,他还有尊严,即使爱,即使深爱,也仍旧有尊严。那样的尊严,终究容不得她这么狠心地践踏他的感情! 他咬牙,丝丝阴沉,“只要你敢把孩子给我,我就敢放你离开!” 就是这句话,成了她和他之间,永世的诅咒。以至于,后来,直到她死,他们也没能再见上一面邮。 只是没有想到,她怀的竟是龙凤胎,孩子生下,一男一女。 那一刻,他笑得合不拢嘴,在她的床前,抱着一双儿女,一时竟全然忘记了她和他之间,所有的不快。只记得,他的生命里,有她,还有她为他生下的两个孩子。 “你……” “你……” 同时开口。 他见她脸色平静,以为她已经回心转意,毕竟,这么可爱的孩子,她又是那么喜爱,还有他……他不信,她放得下手心里的幸福。 心中愉悦,他对她柔声说,“你先说。” 她半靠在床上,点头,开口,却是问他,“两个孩子,你都要吗?” 如被当头一盆冰水泼下,从头到脚,冻得冰寒蚀骨。上一刻,还激烈涌动着的狂喜,刹那凝结,抱着孩子的双手,用力捏紧。 “哇……” 婴儿吃痛,立刻就大哭起来。 她也只是淡淡瞥了瞥,没有反应,还是仍旧望进他的眼睛里。她还在等他给她答案。 两个孩子,你都要吗? 那一刻,他有一种直觉,直觉,只要他说要,那么,她甚至可以面无表情地就将两个孩子一起扔下,从此转身,再不回头。 他竟然笑了,他自己也没想到。抓着哇哇大哭的两个孩子,对着她,笑得温柔多情,“我的话,还没说。” 她一怔,随即点头,“好,你说。” “你为我们的女儿起个名字吧。”他仍旧深深凝着她,最温柔的眼神,在孩子的哭声里,凝望。 她的眼睛里,有片刻的慌乱和痛苦,转瞬,却又已经全褪成了冷漠。 她随口说了一个名字,“就叫顾疑吧。” “我也为我们的儿子起了名字,”他的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就叫顾卿,如何?” 顾卿……她听了,眼睛里,霎时氤氲,水雾,蒙了厚厚一层,几乎落下。 顾疑,她已经怀疑…… 顾卿,他还在坚守…… 然而,那不过是表相。事实上,最先怀疑的那人,并不是她;一直坚守的那人,也并不是他。 她狠了狠心,点头,“好。” 又抬眼,掩去内里的慌乱,强逼自己沉静,问他,“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你回答我的。” 他是会下棋的人,下棋,常常会有,一子落错,满盘皆输,然而,他却从来不信这个。每一次,即使落入困境,他也能反败为胜,常常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回答她,“你可以带走顾疑。” 她要走,他信,她是铁了心。但他不信,她会铁下这心肠一辈子。偶有倔强,会发脾气,可以,他先放她,可是,他不可能会真的放她一个人。 孩子,留在她身边,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只要孩子和她在一起一天,就有一天在提醒着她,他的存在。 他强硬地想要将属于自己的印记烙在她身上,他自信,她终究会回心转意。因为,他知道,她有多爱他,正如他知道,她有多爱这两个孩子。 看似是他的心软,将孩子,分一个给她,实则,是他让孩子,替他在她身边,让她忘不掉他,然后主动回到他身边。 他在赌。 她一笑,点头,接受。 她离开时,对他说,“既然答应了放我离开,就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行,还是不行?” 他看了看她臂弯里的顾疑。 她笑,“如果她懂事以后,愿意回来找你,我绝不会阻拦她。” 他点头,也对她承诺,“如果你气消了,愿意回来,随时让我知道,我立刻来接你。” 她点点头,没说一个字,抱着孩子,就此离开。 从此,再也没有回头。 他曾在心中计较,为什么要给她顾疑,而不是顾卿,因为,女儿不好养。一个妈妈带着女儿,总会有许多辛酸,而他,只盼她在辛酸里能够想起他来。再者,他也信她对他的爱。 他以她对他的爱,还有他们的女儿作为赌注,开了一场赌局。 只是,世事难料…… 这一赌,他输了,是他一辈子里,唯一的一次输。 这一别,自此,他和她,生死两茫茫。再聚一地,也是阴阳相隔。 有一个女人,取尽了他一生的爱,然后,带着他的爱,从此消失。午夜梦回,常常见到她的脸孔,她的笑,她的泪,她的痛苦,她的绝望,触手,她却从来没有再出现。 她消失得太久,以至于后来,他甚至常常怀疑,她的存在,才真正是一场梦。其实,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他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她…… 一场梦,耗尽了他的一生。 也耗尽了她的一生。 *** 新珩就坐在偏厅里,听顾远之那些带着悲伤的回忆,眼神木然,脸上却一片湿重。 顾远之的故事,似乎说了很久很久。好多次,她都想站起来,狠狠打断他的话,不让他再说下去,因为,结局……已经这样,再说,也改变不了。 可是,身体却一直动弹不了,就仿佛那个故事,本身就只有他们两人,外人,不论是看客还是听众,不论存的是祝福的心还是破坏的心,都没有任何干涉的余地。 即使只是一个回忆,也完整得容不得任何人打扰。 那是她的姥姥和那个耗尽她一生的男人的故事。 就像这么多年来,她的姥姥从不对人提及一样,那么小心地封存,不让点点尘埃渗入破坏,这时,即便只是顾远之的一字一句,她也打断不了。竟然听到了结局,听到了顾远之将所有说完。 一直都是顾远之在说,她没有打断,而那个……据说是要和他“谈事”的易辛,更是一个音也没有发出。就仿佛,那人早已经不在这里,其实,这个房子里,只有顾远之和她两个人。 顾远之在大厅里说,她在偏厅里听。 她甚至能听得到顾远之微微的叹息声,凄凉而悲哀。 她依旧没有反应,只木然地坐在原地,直到顾远之离开。 易辛走进来,为她揩干脸上的眼泪,就将她抱起,也离开了。 所以,她来,就是为了听顾远之说一个,她其实最不想听的故事? 她木然地让他抱着她离开,一路上,没有发出一个声。 回到别墅里,他将她放下,她冷冷问他,“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他看着她,没说话,默认。 “又算计我,是不是?” 他半蹲在她身前,抬手,想要去摸她的脸。 她狠狠一巴掌将他的手挥开,“啪”的一声,响亮。 她的手微微发疼,他的手拿开。 “易辛,我讨厌你!”她冷冷看着他。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感冒发烧,昨晚睡着烧醒,烧着睡着,自己摸着身体滚烫,又使不上力起床,然后默默地想,会不会烧傻,烧傻了要怎么给婚缠结局……好在今天退烧了 正文 404 情归(25) 404情归(25)文/南觅 他没动,只是凝着她,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她推开他,站起身来,自己回了房间。 他顿了一顿,也跟着她进去,她冷声赶他,“出去!” 他的身影僵在她眼前,一时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稍一犹疑,仍旧朝她走去,她心中一怒,随手拿了枕头砸向他,正中他的脸岱。 枕头是软的,不疼,却果真让他停住了脚步。 眼睛里几许无可奈何,苦笑,他摸了摸鼻子,又低身去将枕头捡起来。 她淡淡看着他,冷笑,“易辛,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邮” “你到底想要怎么摆布我?” 摆布……他闻言,高大的身子重重一晃,沉暗的眸子,缓缓对上她的。 “你一开始就知道顾远之,是不是?一开始,不想让他靠近我的人,是你,你甚至因此给我弄了个亲妈出来,不嫌麻烦,不嫌卑鄙。现在,你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你今天早上起床,心情很好,觉得你可以善心大发慈悲为怀一下,赏我一个亲人?” “可是,你问过我的意思吗?我姥姥都没有告诉我的事,她自己藏了一辈子的往事,你有什么资格将它掀开来,让我知道?” “顾远之是谁?”她冷冷笑着,眉梢,讥诮,“他就是一个陌生人!他不过才在我的生命里出现几天,我凭什么就要听他说这些话?我姥姥都没有和我说过,她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不问,不知,更不需要一个陌生人来对我说这些!” 眉头,紧紧蹙着,眼睛里,幽幽的埋怨和指责,对他。 “还是你以为,我就是应该任你摆布?你不想要顾远之靠近我时,他就不能靠近我半步;你想要偶尔的慈悲为怀一下,我就要按照你的意思来做?配合你的成全?” 易辛静静听着,任她发泄,唇角的轻笑,带着厚重的涩意,几乎带不动那条纹路,“我只是以为……你其实也想知道个清楚。你的感觉,毕竟模糊,与其在一知半解里挣扎纠结,不如完完全全知道个彻底,然后,不管怎样,至少,你是清楚的。” “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吗?有一件事,我还没有想清楚,要不要说,怎么说?现在,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说着,目光深深落入她的眸子里。 她微微一怔,有什么太急的情绪,一刹那,她几乎就要抓住,然而,还是没有来得及。 她笑着摇了摇头,一指指向门外,“出去!” “这也是我的答案!” 她气头上,终于将他赶了出去。 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一坐,就到天黑。她没有出来,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 她需要时间。 的确,用这样的方式,没有让她做一点点准备,就强行将事情摊开到了她的眼前,是有点残酷。明明,她躲避的态度已经那么明确了,不见顾远之,不听和顾远之相关的事……难怪她要发脾气。 对俞慎卿,新珩有一种几乎没有底线的信任。俞慎卿说过的,她就信;俞慎卿没说的,她宁愿不知道。 不知道……她的性子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怕做出错误的决定,所以许多事,从一开始,她都总是以逃避的态度对待。逃避了,不知道,和她没关系,然后,就可以免去决策时候的犹豫痛苦。 应该让她慢慢接受的,可是他没有时间。 他回房的时候,她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过去。 苦笑,想她纠结的样子,然后纠结到睡了过去。 小心地掀开被角,上床,躺在她身边。不满足,又小心地去抱她的身子。想要珍惜还有她在怀的夜晚。 却将她惊醒了。 她霍然睁开眼睛来,淡淡看向他,没有推他,只是轻道,“出去!”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手臂,却没有松,还抱着她,温软,贪恋一刻。她的眉目,他在淡淡的光线里,细细凝着。 “出去!”她皱眉,又重复了一遍。 “嘘,别闹!”他安抚,长长叹息。 “好,你出去,不要让我见到你。” 心脏一抽,手臂没松,反而紧了,将她的身子紧紧嵌入自己怀中,他低叹,“让我抱抱。” 声音哑沉,竟仿佛是带着心痛。 她心脏一软,旋即,又想起来这不过是他一向的做派,苦肉计。 冷笑,她重重开始推他,“走开,别碰我!” 她推他,他还是要来抱她,就这样,两人挣扎了半晌,她输了,被他紧紧扣在怀里。 他却仿佛比她还要无力,低叹,“要我怎么做?” 声音里,长长的无能为力,竟仿佛是带着哀求。 挣不开,索性不挣,靠在他胸前,她冷道,“你出去!” “……除了这个。” “只要这个!就要你出去,别出现在我眼前!我讨厌你!” 空气里,一声无波。良久,他终于放开了她,轻叹,落寞,“……好。” 他起身,离开,将房间留给她一人。 半夜,靠了客厅的沙发,看外面满月银辉……他,很少有这样的闲情和……时间。 今天,似乎真是惹到她了。这样的时机里,怎么偏偏还被赶了出来? 她生气,会气多久?一个晚上?太长;一天?太短。那就……再久一点吧。 可是,能有多久? 他捏了捏眉心,脸上深深的疲倦。 她躺在床上,也再没有睡着。 脑子里,全是她那个孤独终生的姥姥,其实她多好啊,哪里不值得男人爱?还真是应了太姥爷那句话:真是毁了她一生…… 其实,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就算了,知道来做什么呢? 现在这样的情况,是要去骂他一顿还是要去同情他一番? 毕竟,等了一辈子的,也不只姥姥一人。 谁也没有错,那有错的,是谁? 易辛……似乎也没有太多的错,有错,就错在,不该让她这么烦恼!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胸臆里,一股无名的躁动让她难安。那些姥姥的强忍的凄凉,不为他人所知的心酸……她一触及,就只觉一股寒风往她身上吹来,冷得她骨头发寒,皮肤却又躁动得发烫。 两相矛盾,心中烦躁,她猛地起床,冲到客厅里去。沙发上的男人听到动静,身子一僵,立刻转头,目光里,那么深沉的期待…… 她只是冲到他面前,又对他指了别墅的大门,“出去!你在这里我也会讨厌!” 目光里,又沉又厚的眷恋,拢在她淡薄的身子上,竟还能开口,而不是二话不说,将她抱起来往床上带…… “要我去哪里?”他问她。 她皱眉,“随你,总之不要在这里,我讨厌你离我这么近!” “外面……冷。” 她心中一动,却只是咬牙,狠心,“那是你的事!” “真有这么讨厌我?讨厌到,不能和我共处一室?” “我讨厌你,不想和你共处一室!”莫名地,她竟然重复了一遍,私心里,想要借此驱散姥姥的往事留在她心里的那层挥不去的苦涩。 他轻轻阖了阖眸子,“……好。” 这一晚,新珩将易辛赶出了别墅。 只是,后来,一整晚,新珩都躲在卧室的门后,偷偷往外盯着空荡的客厅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眼前,全是他转身离去时的,寂寥颓落的背影,还有那一句,外面……冷。 那带着低低乞求的音色…… 她躲了一整晚,都没见他回来。就这样,在无数个下一秒的焦灼的期待里,一个晚上过去了。 天亮,她可以去找他,就像前一天一样,或许就在海边,她就可以找到他。 可是,这时,她已经怀疑,这一次,是不是依然是他的设计?如果是,今天,他又是要带她去哪里?去听谁的心酸往事? 就算不是……她也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一股心酸,哪里管得了他? 恼极低咒一声,她将自己的身子重重摔到床上,用被子,掩住。 正文 405 情归(26)(结局倒计时:3) 新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天黑了。 手下意识地往旁边的位置摸去,空的,冰凉。才回忆起来,哦,她将他赶出去了。 上半夜将他赶出去,她又站在门后等了他下半个夜晚,等他到天亮,他没回来,她也没去找他。然后,她睡了一天。 他回来了么? 她没动,躺在床上。心脏,经过一天的睡眠和沉静,这时已经冷静淡定了许多。没有那么怪他了,甚至,想起怪他,也觉得有些残忍了峒。 他回来了没? 如果还没回来,那真是太笨了;如果已经回来了,那才像他。 她不奢望他能有多顺着她,昨晚那种情况,她明显在拿他出气,他竟然会真的出去,嗯,基本上,已经是她和他生活里的奇迹了禧。 大概,现在,她想明白了,他也想明白了。他从来就不是能这么顺着她的男人,这时,没在这里,应该就在外面。 她翻了个身,起床。 打开/房门,立刻就听到脚步声近,那声音……她愣了一愣,瞳已经走到了她眼前,“少夫人。” 脑子有片刻的空白,随即,她低叫一声,“啊!” 双手慌乱地抓紧睡衣的衣领,拢在胸前,转身,躲进房里,反手,将门关上。 怎么是她? 新珩脸上微热,惊慌犹存。低头,看这身上又透又开的性、感睡衣。 来这里,她的东西都是他打包的,包括她,也是被他收好带上的。到了,才发现,这人给她收的竟然全是些……伤风败俗的内衣和睡衣! 蜜月……果然,他还真是会享受! 她一开始抗拒,不穿,那人邪魅笑道,“好啊,不穿更好,我更喜欢。” 她无奈,聊胜于无吧。 不过后来,和他夜夜***,有时连白天都……衣服,就已经彻底算不了什么了!她渐渐没有心理障碍,之后,都能够淡定地穿着这些衣服在他眼前晃。 反正这里也只有他能看…… 哪里知道,那个消失月余的女杀手竟然出现了! 真是……新珩羞怒,忍不住跺脚。开了灯,随意拿了衣服,正经换上。 睡衣褪去,却在看到镜子里的身体时,脸也热了。 他回来过…… 她的身上,从锁骨到胸前,红红的吻痕,密密麻麻,一看,就是那人留下的,似乎流连了许久,尤其是……胸上,两点樱红,似乎被他欺负惨了。 目光,落在镜子里的痕迹上,移不开,心,也乱了,砰砰直跳。 勉强移开,却看到自己的脸,已经红透,眼睛里,隐隐水光。 立刻拿衣服穿上,又慌乱地敛去脑子里那些旖旎的画面。直到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正常了,她才出门。 临开门时,她还在想,为什么他回来,这一番动静,她竟然没有醒过来? 瞳走到新珩身前的时候,新珩还在想,如果那时她醒来了,她会再把他赶出去呢?还是……嗯,就此从了他? 想着,自己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少夫人。” 新珩忙收敛心神,看向瞳。她这时换下套裙,穿了正装,看起来,似乎才是她……嗯,完整的女杀手形象。 瞳的五官长得其实很好,只是眉目间掩不住一股戾气,使她的眼色看起来极为凌厉,还是不像那人的,那个人,即使是在杀人,也是微微笑着的魅惑的姿态。而他真正发脾气时,反而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的声音冷冷淡淡,但还算恭敬,“少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要现在用吗?” 新珩微微蹙眉,“怎么是你?他呢?” “少爷……”瞳微微犹疑。 新珩一笑,“还没回来?我可不信。他肯定躲在这里,让他出来吧,我不生他的气了,他今晚可以回房睡。” “辛少已经离开了。” 果然是够果断,新珩的话,温度都还没来得及消退,瞳已经利落地说完。 辛少已经离开了…… 霎时,新珩只觉天旋地转了一番,整个人站也站不住,重重踉跄。 “少夫人。”瞳声音微急,一步上前,将她扶住。 新珩立刻反手抓住她的手,瞳孔霍然张大,紧紧地望向瞳的眼睛,“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他离开,他去哪里了?!” “辛少离开这里了,他回了B市。” “你胡说!”新珩忽然尖声打断她,“我还在这里呢!他怎么可以扔下我独自回去?他不可能会放我一个人在这里的,他抓我抓得最紧了,他怕放我一个人,我会离开他。他不可能回去不带上我的,不可能,不可能!” 新珩说着,一把重重挥开了瞳扶住她的手,就在屋子里慌乱地寻找起来。脚步凌乱,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在空荡的屋子里翻找。 披散着头发,像是已经要发疯。 然而,不知是两天没有吃东西,还是因为害怕,她的身体这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找了一遍,就要上楼,刚上了两阶,腿上一软,身体就重重倒下。 “少夫人!” 瞳惊叫出声,慌忙伸手将她的身子抱住,又扶着她小心下地。 新珩这个时候,却忽然就再也不躁乱了。她的身子全靠着瞳,脸也埋在她胸前,刹那,一点声音也没有。 瞳顿时就慌了,不知她到底怎样。那人离开时,还一再交代过,照顾好她…… 哪里知道,这才只说了一两句话,她就这样,完全不受控制。 “少夫人,您怎么了?”瞳小心地开口,问她,“是不是伤到了哪里?” 怀里的女人没有动静,瞳一急,也不管其他,就将新珩拉出来。 这才见,这个前一刻疯狂躁乱的女人,这一刻,泪流满面,脸上,全是脆弱,惨白。 前后变化太大,瞳从来没有照顾过这样的女人,一时,手忙脚乱。忙将新珩扶到沙发上坐下。 劝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易辛离开时,瞳就问他,“要怎么和她说?” 那人却微微阖了眸子,眼底一片疲惫,“直说吧。” 她又问,“那要怎样才能照顾好她?” 那人身子微微一顿,转身,“顺着她吧……她要留,保护她;她要走,送她离开。” 说完,他就离开了。瞳看着新珩低低哭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一句直说,直说,她是说了……结果,却是这样。 顺着她……是说,就让她哭的意思? 瞳的声音干涩又不自在,“少夫人,您别哭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新珩通红了一双眼睛,低泣,“我不过发发脾气,他竟然和我赌气,真的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哪里有他这样做人丈夫的?!” 她说着,似乎想起什么来,就冲过去拿电话,她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小气,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 然而,刚刚拿起电话,却被瞳按断。 新珩顿怒,低叫,“走开!” 瞳轻叹,摇头,“少夫人,您找不到他的。” 新珩不信,一把将瞳的手打开,“啪”的一声,昭示着这时,她的狂乱。 瞳无奈,缩回手,随她。 电话通了,结果却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刹那,新珩的天崩了。 原来,真的是,只要他不主动出现在她眼前,她就连找他,也找不到。 他不要她了…… 一手将电话挥开,新珩从地上爬起来,冲出门外。 手,却被人从后拉住。瞳。 “放开我!” “别这样……”瞳对她摇摇头,“辛少还有话留给你。” “什么?”眼睛里,狂乱凝了一凝。 --- 今天有点事,结局争取不成功,倒计时吧,还有两章,明天一起更完……关于番外,发起了一个投票,大家可以看看喜欢的内容。以及,谢谢cleanhappy的百朵鲜花哈~~让我记起来,原来我还要冲鲜花榜的…… 正文 406 情归(27)(结局倒计时:2) 床头,一张纸笺,她果然又没有看到,那么近,原本,起床就能见到的。 回想这么久以来,她的眼睛,一直在他身上。他在近处,她就看得近;他走远了……她似乎连视觉也跟着失去了。 新珩: 有事要办,归期不定,归否不定,去留随意。 易峒辛 去留随意…… 眼泪刹那汹涌,手剧烈地发抖,薄薄的纸片在空气里,哗哗生响。牙齿,死死咬住了嘴唇,舌尖,一股血腥扩散。 易辛,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禧! 背脊生寒,房间里,明明没有风,新珩却只觉骨头里也又酸又冷,浑身都在颤抖。 瞳还在一旁传达易辛的意思…… “少夫人,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辛少已经签字,将加州的葡萄酒酒庄,我们这个岛屿,以及他在A市购置的价值两亿的宅邸过到您名下。” 文件,呈到她眼前。 易辛……眼泪里,这两个字几乎也看不清。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她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手迹,他是极懒的人,有事,全让元深处理,文字,一概打印。原来,他的字,长得和他一样,冷情。 去留随意……易辛…… “啊!” 新珩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瞬间断开,痛得她神志模糊。她大叫一声,一手将瞳手中的文件打翻,纸张,瞬间在空气里散落开去,还伴着撕扯的声音。 趁着瞳闪神,新珩夺门而去。 一路跑到海边,她要去找他。眼泪,模糊了视线,又是在黑暗里,路也看不清,有碎石绊脚,她悲恸当头,身子更是一点点平衡力也没有,接连摔了几跤,每一次都是重重磕到石子儿上。只见到皮肉破开,血流出来,疼,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瞳着急来扶她,却被她重重推开。爬起来,继续跑。 海边,没有他。 原来,那天,他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只有他有意等她了,她才能追得到他。一旦他不愿等,她来,也只能太晚。 天际之下,眼睛里的海水,黑得可怕,黑沉得就像往后,没有他的人生。 海面上什么也没有,她只想回去找他,疯了一般,一路,径直冲进大海。 直到海水淹没过了头…… “易辛,你别走!” 新珩尖叫一声,猛然坐起来,额上,大滴的冷汗滑下,流过眼角。 “少夫人。” 脚步微乱,瞳从外面进来。灯光打亮,只见床上的女人头发散乱,双眼红肿,浑身湿透,这时,已经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了。 瞳一时手足无措,立在床前,“我去拿件干爽的衣服,您先换上。” 新珩的目光涣散,没理她。 瞳在心中轻叹一口气,转身,往衣橱去。 新珩却忽然翻身落地,光着脚,又冲了出去。 瞳惊觉,慌忙去追,“诶,少夫人!” 新珩跑至客厅,眼风撇到躺在茶几上的电话,整个人猛然顿住,旋即,就去抓起。 “易辛,我知道是你!” 声音狂乱,又慌忙、紧张。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她心中,更确定。 心里,原本那些理直气壮的怒和怨,这一刹那,再维持不了一分一毫,声音,瞬间,软了。 哭泣里,带着软软的哀求,“你回来好不好?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赶出去,你别生我的气,你回来接我,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那头,还是一点气息也没有。既没有挂电话,也没有回声,就仿佛,那一头,原本就是空气,根本没人。 她哭得更凶,“说什么去留随意?你说一句让我在这里等你,我就可以一辈子也不踏出半步。你回来,好不好?今天不可以,我可以等到明天,明年……你别说什么去留随意的话,我也不要你的财产……” “你给我了,你要拿什么养我?” 越说,越不成声,一句话里,好几次重重抽泣。微顿,还没说完,耳边,却忽然一阵忙音。 电话,他挂了…… “易辛!”她大叫,就要重拨。 然而,再打过去,却一直是忙线。她不管,再重拨,再重拨…… 瞳立在一侧,看她跪在地毯上疯狂地拨弄电话,欲言又止。 就看着她一边哭,一边拨电话,直到昏过去…… 另一边,易辛陷在真皮沙发椅里,手半支起,抹了抹脸,掩饰,眼眶微湿。 这里,还是半夜,他也不过刚刚才到,就立刻到了办公室。有些事,他已经拖到这时,不能再缓,必须要有了结,那是他筹划了二十多年的,他一定要做。不论成败,他都会做! 没想,刚到,正要布置,瞳就来找他。想来,是已经找了他很久,他一直在飞机上,才没能找到他。 他是信得过岛上的人的,不是完全束手无策了,不会来打扰他,更别说这么锲而不舍。他心头一跳,已知不妙,听了瞳的转述,才知道,她竟然跳海…… 跳海……他一慑,几乎就要立刻回去。 她醒来,知道他离开了,必定会有一番好折腾,他已经料到,已经有了准备,然而,还是出乎意料。 瞳的声音里也着急混乱,颠三倒四,一会儿说她哭得厉害,一会儿又说她将所有的文件都撕了,最后又说她跳到了海里去,没有头绪,就仿佛新珩也把她弄糊涂了。 他心中,不安瞬间疯涨,原本还信得过瞳,只是连瞳也这样,还要怎么靠她照顾新珩? 正正犹豫混乱,新珩却醒了。 他没挂电话,也没打算让她知道是他,没想,她却自己发现了。 又哭又求,他了解她,如果不是脆弱痛苦到极致,她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情绪。 听不下去,再听下去,他怕他会不顾一切对她说:别哭,我马上回来…… 可是,不能这样。这一次,后果未知,成了,他自然会回去找她,往后,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好好爱她;败了,他却不能让她陪他一起毁灭…… 所以,他才会带她去那里,用仅有的一个多月,尽情恩爱。 帮顾远之,也是有私心的。私心里,他希望,如果他有事,她至少还有顾远之这个庇护。 只是……她这样,要让他拿她怎么办?不安心,重重的不安心。握紧了拳头,死死克制自己,就怕下一秒,他真的会不顾一切回去带她回来,然后,让她和他同生死……只是到时,她就真的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辛少?” 元深立在一旁,欲言又止。刚刚,易辛让他不必出去,现在,电话也讲完了,他却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易辛回神,抬眼看他,一瞬,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我们手上,现在掌握了莫氏多少股权?” 元深一凛,立刻正色道,“不计夏仓,我们已经有28.78%。” 易辛唇角微勾,“全部转到夏仓名下,让夏仓以过半股权持有人的身份,要求重组董事会。” “辛少……”元深一急,“远远不够啊!莫适清本人就有40%,莫相腾有20%左右,不论夏仓有多少,也根本不够。” 易辛没理会,眸光里,一片妖魅,“照我说的去做。我告诉你,莫适清早就没有40%了。40%?他自己倒想!” 元深微顿,终于点头,“是,辛少。” 元深出去以后,易辛又轻轻阖了眼。局势,现在已经蓄势待发,箭在弦上,只是,心里,更放不下的,竟然还是她。 别哭了…… 新珩昏去又醒来,最后一次,确实没有再哭了。醒来以后,就镇定地开始收东西。 她要离开。 ---- 今天问了编编,原来投票已经不能显示了……那么,既然不能投票,番外就按照我原来的计划写了~~下一章,大结局!谢谢阅读! 正文 407 情归(28)(正文完) 收到一半,又索性将已经收好的一把推掉。 有什么可收的! 只拿了手袋,起身就走。 “少夫人……”瞳跟在她身后。 新珩霍然转身,看向她。从这位小姐出现起,就一直在叫她!她这时心情不好,眼神,便也跟着不耐崂。 瞳苦笑,“我送您。” 新珩微微眯眸。 “辛少交代的。酣” 新珩怀疑,“真的?那我现在回去找他,你送我。” 瞳摇头。 果然……新珩冷笑。 “辛少说了,除了去找他,世界这么大,您想去哪里都可以。” “又一个除了……”新珩冷嗤,却忽然想起那一天,他们来这里时,那人似不经意对她说的那一句:你想走,我会派人送你…… 原来,又不是玩笑! 易辛,你的话里,到底有几句真假,又有几句是伏笔?你就是等着有一天,给我一个晴天霹雳,劈我一个措手不及是不是?! 新珩冷笑,转身就冲了出去。瞳紧步跟上。 到了海边,早有快艇等在那里,新珩直接走近,却将瞳拦在身后,“你不要跟着我,我不需要你送!” 她就是要回去找他!她不信,他能把她怎样! 瞳后退一步,却忽然对着新珩摇头,“没用的,就算我不跟着你,你也回不到B市。辛少不会让你回去的。” “你威胁我?” “不敢。” “是他让你这么和我说话的?” “没有。” “那么,你可以不用管了,我现在离开,你不是能联系他吗?那你告诉他,回不回得去,会不会死在路上,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他管!”新珩冷哼,转身就要踏上船。 “少夫人!”瞳低叫,阻止她,“辛少其实希望你留在这里等他。” 抬出去的脚,不由一顿,却并没有回头。 瞳低叹,“辛少这次回去,有重要的事做。将你留在这里,他是求个安心。去哪里都可以,但是,不能在B市看到你,不然,他会牵肠挂肚,为你分神,该做的事怕也不能做。虽是说了,你可以随意离开,但那不过是他对你的补偿,将你一人留在这里,他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更不想限制你。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很想很想你就留在这里,等他回来。” 眼睛一酸,又有些热,新珩喃喃低叹,“他会回来吗?” 他会知道,他一句“归否不定”几乎让她崩溃吗?归期不定,不怕,她可以等。时间,她有,即使着急,但能忍受。但是……怎么可以归否不定? 说这样的话,说什么限制?他怎么就不知道直接对她说,让她等他?起码,那样,她就会坚定地相信,他会回来,她就能等下去。 “会的,”瞳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脚步,终于收回,新珩不置一词,只是转身。 好,我等你。 我曾经答应过你,下一次,你如果离开,我一定等在原地,这样,你回头,一定可以找到我。 *** 一月后,B市,大厦底层。 记者,早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摄像机、话筒,还有嘈嘈杂杂的人声,将这里原来的高不可攀一夕打破。 忽然,人群里,一声低呼,“莫总来了!” 所有的人,顿时像找到了风向标,悉数冲过去,大门原本气派,这时,被围堵得也显狭小。 “莫总,您能说下本次故意杀人的动机吗?” “据说易总现在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命悬一线,您现在是否后悔了呢?” “听说您前不久才亲手伤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莫相腾,现在莫少爷成了植物人,您又杀害易总,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有消息指称,易总也是您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您却接连杀害两个儿子,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从各个房间追来。莫适清一脸黑沉,目光青白,眼底,仍旧戾气深重。 他的身后,两名刑警已经将他的双手铐住,使得莫适清这时就像是一头刚刚被捕捉的困兽,狰狞疯狂。 “我怎么看待?我恨不得他死!” “虎毒不食子?是他弑父,他弑父,你们怎么不去问他?!” 即使被缚,目光也依旧凶狠,狠狠盯着一个记者,那记者一慑,竟也踉跄一步,踩到身后高举摄影机的摄影师,一时,两人几乎一起摔倒。 “打人了!打人了!”人群里,立刻有人见风高叫。 “让一让,让一让……”眼见场面几乎控制不住,两名刑警一人一边,将人群排开,就把莫适清送上了警车。 摄影机一路紧跟,直到警车远去。 屏幕,霍然暗下。 前方,轻酌着红酒的易风尧将遥控器扔到一边,“易辛这次做得漂亮!莫家盘根错节,他竟能把莫适清送进监狱。来,cheers!” 说着,拿了酒杯,就要去和一旁的风扬碰杯。 风扬手中杯子闪过,“说清楚,你是敬易辛的,还是敬自己的?敬易辛就算了,敬你?是敬你的投机还是狡诈?” 易风尧不以为然,一笑,“投机?狡诈?这是什么话?" “实话!”一旁,元深冷嗤,不屑,“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辛少布局,运筹帷幄,最后,却莫名分了你一杯羹,说你投机还算是恭维你的!” 易风尧摸摸鼻子,自讨没趣,索性自己干了杯,“你们都不懂,看来,这杯,还是得等着和易辛碰,你们这些人里,就只有他是个明白人!” 说着,又问风扬,“对了,他那个重症监护室,要什么时候出?” 风扬看了他一眼,“不是明白人吗?你猜?” 易风尧干笑,去看桑芮,“他受了重伤,要不要我们去把他那个宝贝老婆接回来?说起他那个老婆,还真是他的神仙水,他大概只用看着,就可以不治而愈了!” 桑芮嗤笑,和风扬对视一眼,后者含笑,没说话。 桑芮才好心告诉易风尧,“易辛早就飞到他老婆身边去了!还轮得到你来多事?” 易风尧一惊,“那重症监护室里那位……?”一室安静,没有人回答他。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重症监护室嘛,反正外人进不去,氧气罩一戴,谁是谁,又有多大差别? *** 岛。 清晨,新珩起床,一如往常地到梳妆台前,拿了笔记本出来。翻开,古朴的颜色,找到前一日合上的地方,拿笔,再添一道。 这个,自从他走以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数了数,已有5个“坏”字,今天,另起一笔,重重落下。 合上,起身,这才去打开、房门。 一入眼,眼前的男人,却让她浑身一僵,刹那,不能动弹,就像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目光,几乎发直。 不是那让她日思夜想,又爱又恨的男人,是谁? 那人,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这时,凝着她的目光,痴念,又带着轻轻的笑意。 神识,渐渐回转。反手,就要将门重重合上。 易辛哪里肯让?手臂一抬,就将门格开。 新珩这次却像是铁了心似的,一点也不心软,整个身子都去抵房门,就想要将他赶出去。 只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小闹,他还缓了缓力道,陪她玩玩。没想,到后来,她还来真的,竟然差点真将他赶了出去。他一急,手上力道收不住,猛然一推。 “呀!” 新珩就此被推到地上去了。 屁股落地,重重摔了一跤。 易辛见状,慌了,忙去扶她,“怎么了?” 这时,眼睛终于不争气的热了,睨他一眼,已经是泪水长流。还没说话,已经幽怨。 易辛只觉心脏重重一抽,随即就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对不起。” “谁要你的对不起!”她低叫,带着哭声,就去推他。 他哪里肯让她推开?她越推,他抱得越紧,最后,索性将她整个身子都扣在怀里,低头,就去吻她的脸,又一叠连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离开你……” “以后去哪里,我都带上你,好不好?”他说着,又去吻她的唇。 她的身子软了一刹那,随即,又发狠地推他,“谁要你带!你出去,我就要在这里,以后哪里也不去,哪里也不去了!” 她一边哭,一边推他。 他忙顺着她,哄她,“好,好,以后就在这里,我们哪里也不去。” “不要!”她低叫,“我在这里,你不许在这里!你出去!” 她说着,就站起来,要把他往外面推。 他无法,竟然真的后退了两步,然而,他原本就不是被动的人。这时,也不管她,索性反手将房门反锁,然后一把将她抱起,带到了床上。 她被困在他身下,又忿忿捶了他两拳。 眼泪,却一直没有停过。 他不顾她的抗拒,轻轻地去吻她的泪,“别哭……” “你才哭了呢!”她还要狡辩。 他的目光无比认真,“是,我哭了。就是丢下你那一天……” 她一窒,幽怨地看着他,“你也承认,是你丢下我的……现在,这里是我的了,我不让你回来!你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有你爱我,还不够好吗?” “谁爱你了?谁还爱你?我已经变心了!不要你了!你出去,这里已经被我占领了,现在你不许回来!” “新珩……据说你没有签字,所以,这里还是我的。” “……那你走开,我去把文件找回来,现在签字!” “你已经撕了。” “我粘起来!” 他一笑,一手轻而有力地控制住她乱动的身子,唇,落在她的耳边,“嘘,别闹,我累了,让我睡会儿。” 她耳根一热,哼哼,“我不累,我刚刚才睡醒……你放开我。” 他只当没听到,抱着她,翻了个身,“陪我睡。” 说着,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手臂却紧得几乎让她发疼,霸道地将她圈在怀里。 她挣了几下,都挣不开,刚刚才起床,哪里睡得着? 这人……太不讲理。 想着,心中薄怒,就用小手去掰开他的眼皮,“不许睡!” 他含笑,一手抓下她的手,凝着她,“不睡?那你要做什么?” “……”新珩一囧,这是什么问话? 她睨他一眼,“你不觉得,你应该和我解释一下吗?这么久了,你也不接我电话。我好几次骗瞳给你打电话,想在旁边偷听,听听你的声音,你还威胁她,要是再被我骗,你就把她赶出去,害得她后来都不听我的话了……你这么无情,现在说回来就回来,一句话解释也没有,哪里有人这么做人丈夫的?” 他深深凝着她,目光痴迷,尤其是她那一句:想偷偷听你的声音…… 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他低叹,“我回去报仇了,莫适清原本该死,可是我中你的毒太深,最后也没有杀他,只是夺了他的一切,把他送进监牢,往后二十年,他都得在狱中度过。莫相腾被莫适清亲手误伤,也成了植物人。新珩,我终于报仇了!” 他最后几个字,因为激动,竟隐隐带着颤抖。她也能感觉得到,他抱着她的手臂,紧,却还不稳。 “从我妈妈死去那一天起,我就开始筹划报仇,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当年,她终于不堪,再次回到这里,就将我送回外公身边,然后,一个人死在这里。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让莫适清血债血偿,我也要夺走莫适清的一切,我要夺走莫家,我要让莫家绝后,我要让莫适清凄惨而亡……” “现在,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是妈妈在帮我,是她在帮我!” “当年,莫适清家里的老头深觉对不起我妈妈,所以私下里,给了妈妈10%的股权,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后来,这10%的股权就到了我手上,就连莫适清也不知道,只当这份股权神秘消失了,对外称他有40%,可是事实上,他只有30%,莫相腾被我的人骗过,持有也已经不到20%。我又高价买入了其他股东手上的股权,就是这样,我将莫家抢夺了过来!” “新珩,你说,是不是冥冥之中,妈妈在帮我报仇?”战争,不能带她参与,然而胜利,却迫不及待要与她分享。 这一刻,新珩忽然就有了这个认知。 同苦,共甘。她不是不可以,只是,他舍不得,舍不得让她跟着他受苦,然而,喜悦,却总是迫不及待与她分享。 推拒着他的手终于放下,该而环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前,“是。婆婆看得到,她在帮你,你是对的,我都知道。易辛……” “这一次,我不怪你。” 抱着她的那人,身体一震,旋即,如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吻,大片落在她的脸上,唇上。激动,不可遏止,抱着她亲吻,声音急切、欢乐,“谢谢,谢谢你……” 她一面承受着他的吻,一面忙里透过气来,“答应我,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 “好,我们一辈子好好在一起!”他重重回答她。 两人又斯磨了一阵,他渐渐露出疲惫。连夜来,他紧锣密鼓,运筹帷幄,不敢稍有懈怠,直到大局已定,他又片刻不停,立刻赶过来见她。 到这里,正是半夜,她还在睡觉,他竟然莫名退怯,不敢扰她,又站在她房门前大半个夜晚。这时,一切云雾散去,他终于可以放下心里的紧绷,疲惫,才敢露出。 她心疼他,抱着他,让他睡。 没过多久,他已经睡着。 她躺在他怀里,安静地凝视着他睡着的模样,手指轻轻描绘他精美的五官,唇角的笑,轻缓而凝长。 幸福,就是……她在他怀里,他在她眼里,彼此拥有。抛开所有的误会和阻隔,生活,可以轻缓地沉静下来,就像静水可以流深,她和他的生命连在一起,也必定可以如细水,长流。 (全文完。) ---- 正文写到这里,终于完结。在此,南觅衷心感激所有陪着婚缠一路走到这里的筒子! 婚缠是南觅写完的第一本长篇,过程里,着实遇了不少坎坷、瓶颈,甚至懈怠。写第一本书不容易,大家看我的第一本书,也同样不容易。南觅写字慢,又常常写了改,改了删,更新太晚,预期不准……所有的问题,我都深感愧疚,每一次深觉对不起大家,然而,大家却仍旧能和我一起走到这里,心中,感激就要远多!谢谢你们的支持、包容还有谅解。 也曾想过,像其他作者一样,在更这篇文时,同时另开新文,两篇齐进,总有一更。可是,一直不敢下笔,因为,第一篇文,我一直执着地要等到它完结,我要累下这过程里所有的经验,好的,不好的,然后,让我的新文带着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进步,呈现在大家面前。 接下来,将是番外。正文已长,番外应会短。目前确定的内容是和大家说好的:宝宝,新婚,还有和顾远之、和新昊关系的一个交代。 开番外的同时,也会择期将新文呈上,南觅衷心期待能与大家再见,再一起走过。 正文 408 番外 易辛家的龙凤宝宝 前篇(1) 最近,新珩总是觉得她似乎少了点什么。具体少了什么,她也说不上,只是隐隐有种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该她有的,她还没有得到。然而,每次细想开去,又总是徒劳。 新珩很纠结,易辛笑她,“贪心,你什么都有了,还想要什么?” 是啊,她现在是什么都有了,连蜜月都补上了。 可是,还是不够。 苦苦思索一番,终于恍然大悟,孩子崛! 不说回到B市以后,单就是回来之前,在岛上过了大半年,天天和这人极尽缠绵,没有任何防范,日夜欢爱……都这样了,孩子,竟然还没有…… 新珩心里终于开始不安。 对易辛旁敲侧击,暗示了好几次,那个男人竟然像是没听懂一般,从来不正面回应她心中的疑惑。新珩挫败苘。 刚好最近桑芮常常过来,新珩狠了狠心,就把心中纠结当了悄悄话对桑芮说。 哪知,桑芮听罢,只是不轻不重地看了看她的肚子,反问,“能有什么问题?你不是已经怀孕过两次了?你这个……明显就是极易受孕体质!” 极易受孕体质……新珩一抽,但是转念想来,又似乎的确是这样。 第一次和易辛发生关系,就怀上了孩子。 后来,也是一次疏忽,就再次怀孕。 都是一次中的,果然是极易受孕体质…… 新珩这才放下心来,不是因为她的身子就好。 心中有了念想,她又特意计算了时间,将易辛勾、引到床上,把某人刺激得兽性大发了好几次。 然而,就是在这样……既有密度又有深度的夫妻生活里,新珩的月事还是一如既往地来了。 新珩的情绪大受影响,一连几天眉目不展。 易辛看在眼里,再也不能假装不知道了。轻叹一口气,将她揽进怀里,“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新珩的神经瞬间就紧了,果然有事吗?…… 易辛对着她,凝重地点点头。 新珩眼睛一酸。 易辛叹,“我吃药了。” “……”新珩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一手将某人推开,眉目一横,“你吃什么药?!” “避孕药。” “你!”新珩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指着易辛,低斥,“我知道是避孕药,我是问你,你为什么要吃?你明明知道我想要孩子,你还要拖我后腿!你这样,我过去大半年的努力,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白费?”易辛挑眉,不认同,“我记得,每一次你都是很享受的……” 新珩唇角一抽。 易辛还在不紧不慢地揶揄,“我还以为,你最喜欢的是享受过程,而不是结果呢……” 新珩耳根一热,直接扑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 他终于没再说下去,只是看着她,眼睛里露出妖魅,顺势就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圈在怀里。 被他一番调戏下来,她的气竟然神奇地消了大半。这时,乖乖任他抱着,轻叹,“易辛,我很想要宝宝,你知道的,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吃药呢?” “因为,我不想要。” “为什么不想要?” “因为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讨厌。” “……” 他明显不配合,她眼色一沉,就要从他怀里出来,谈话,到此结束。 他却一收手臂,又将她拉回来,眸子里,一片……无辜。 她心软,终于再一次动之以情,“我很喜欢小宝宝,我想要生一个,你能试着去喜欢吗?就当为了我?” “不能。” 这么坦白,连委婉都没有…… “……那我能不喜欢你吗?”新珩问。 “不能。” 这么理直气壮,连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新珩深吸一口气,“如果要我喜欢你,你就要喜欢宝宝。” “你喜欢我,我不喜欢宝宝。” “……” 新珩耐心终于用罄,随手抓过靠枕,一把摔到了易辛脸上。 易辛哀叫一声,新珩冷哼,趁机从他怀里起来,一溜烟儿冲上了楼。 当晚,易辛洗完澡,刚刚上床,新珩二话不说就将他扑到,顺手扯下某人重点部位的那条浴巾…… 易辛很惊悚,新珩很得意,对着他,笑得就像是她强抢了他,“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就是要生宝宝!” 于是,某男一面很惊悚,一面在新珩手忙脚乱时,尤其主动地配合她……生宝宝。 翻身将她反扑,笑得yin邪,“这个姿势比较容易让你生宝宝……” 新珩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了,有些惊讶,又觉得……他说得对! …… 当新珩为了生宝宝筋疲力尽,自以为功德圆满时,某只被喂饱的禽兽终于良心发现告诉她真相,“我早就料到你要偷袭,所以,药,我早已经吃了。” 新珩闻言,呜咽一声,翻身,整个人滚到了被子里去,头,蒙住。 易辛笑,强行将她连人带被抱到怀里。 新珩不乐意,裹在被子里用力挣扎,终于趁易辛不注意,又远远滚开去。 她心中有气,滚得实在用力,接连几个翻转,滚得越来越远。待易辛惊觉不对,要去抓她时,已经晚了…… 新珩连人带被滚到了床底下去。 沉闷一声,很重。随即,被子里,传来哀叫。 易辛心脏一紧,慌忙下地,将她抱回床上。把她头上的被子掀开,才见,新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巴巴望着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那次第,易辛心中真是又爱又怜,更……忍俊不禁。 低低醇醇的笑声从胸间震荡出来。 新珩被他笑,哼哼一声,忽然抬起身子,往他下巴上重重咬了一口。 然后……两人的身子就此又纠缠到了一起去,火热缠绵,一时是分不开了。 …… 最近,新珩一直在找易辛口中那瓶“神出鬼没”的药。 那瓶,不管她怎么偷袭,怎么出其不意,他都总能在事前吃下去的,然后让她每一次都只能享受到过程而不能追求到结果的……避孕药。 翻箱倒柜,将房间弄得凌乱不堪也没找到。易辛回来,眼见着乱糟糟的屋子,眉头深拧,然后默默收好。 什么,为什么要自己收?因为,新珩这个样子,将东西弄得这么乱,明显是在闹脾气,某只禽兽吃人家的时候都吃得那么爽快了,这种时候,当然也要让她出出气的,不然,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当然,就是在新珩一面翻找,一面发脾气的过程里,易辛也在给她洗脑。 出门,见了小孩…… “你看,那么小,走在路上,一不注意就被踩扁了……” “……” “看,摔了,这么容易就摔坏,到时返厂维修好麻烦!” “……” “啊,好脏,太不卫生了,来,我怎么这边走,离远一点!” “……” 然后,关于宝宝,两个成年人每天都在进行拉锯战,此消彼长,但是总体上,还是各据一方。 新珩就是要生宝宝,易辛就是不要。 生宝宝不是一个人的事,但是易辛,却是过程很配合,结果很排斥。然后,直接决定了新珩…… 新珩很挫败,在自知既找不到避孕药,也说服不了易辛以后,终于伤心起来。一连几天,见了易辛就泪汪汪的。 易辛一开始只当没见到,以为凭着自己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强大心脏,还承受不了几滴眼泪了? 然而,没几天,他终于认识到,他还真的是高估自己了。 思来想去,终于找了个阴雨沉沉的天气,将管家和佣人遣走,为新珩悉心做了一顿晚餐。 新珩仍旧是一股惆怅,不为所动。 易辛轻叹一口气,眉宇间重重的哀愁,和今天的天气正好是遥相呼应,“新珩,对不起。” “我骗了你,我没有吃避孕药。” “是我……不能给你宝宝了。”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409 番外 易辛家的龙凤宝宝 前篇(2) “你骗人!” 新珩抬起手指,指向那人,不信,下意识反应。 易辛眼睛里,酝酿起恰到好处的自嘲和……羞愧,眸子轻垂,好看的睫毛在眼底落出一片阴影。 不和新珩多做纠缠,话越多,越会削弱可信度……易辛深谙这个道理,所以,这时,他直接说抱歉,“新珩,对不起。” 嗓音无力又难堪。三个字,刹那坐实崛。 新珩心脏霎时一紧,眼睛里浓浓一阵酸涩,慌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去。 他何时露出过这么挫败、无力又难堪的模样? 新珩眼睛一热,就坐到他腿上,依偎进他怀里苘。 “易辛……”她开口,却再说不出后来的字。然而,心里却仍旧疑惑。 想了想,用最委婉的句子,“怎么会呢?我们曾经有过的,都是那么容易……” 他摸着她的头发,“曾经可以……但是上一次,和莫适清动手……新珩,别再问了。” 他那句“别再问了”,带着微微哽咽,轻颤。 新珩心脏猛然一阵紧抽,慌忙搂紧他的腰,一叠低声,“好,好,我不问。”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上,她没见,他眼睛里邪恶的精光,还带着得意的笑。 他就一面这么妖邪笑着,一面无辜凄凉至极地对她说抱歉,“新珩,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新珩忽然从他怀里起来,一刹那,他眼睛里的情绪已经彻底翻转,美丽的眸子里,哀愁已至氤氲。 新珩温柔地望进他的眼里,“没有对不起,我原本也不喜欢小孩……” “你不是说你很喜欢的吗?我知道,你都是在安慰我……我不能给你喜欢的,我拖累了你。” “没有,我没有喜欢!我是骗你的。我自己不喜欢孩子,我说喜欢,只是因为我想给你孩子,讨你欢心。” 易辛眼里升起一片凄凉,“其实……我也喜欢小孩,可惜……” 新珩头皮一紧,“不要!不要喜欢小孩!” 易辛缓缓看向她。 新珩忙道,“小孩容易受伤,受了伤还要返厂维修,太麻烦,还不卫生……” 风水轮流转,她开始捡起他原来的话。 他眼睛里仍旧一片氤氲。 新珩的心,刹那软成了一滩水。心想,这件事,对他的自尊心伤害一定很大。他原本是这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现在……竟然会有这么无能为力的时候。 一时,只想安慰他,补偿他。 脸上微热,她主动含住他的唇,半真半假,眼带娇嗔,“别喜欢小孩……你的喜欢,都是要留给我的,不许分走……” “真的?”他开始露出渐渐动容的神色。 新珩抱着他的头,对他柔媚一笑,“真的。其实,我更喜欢享受过程……” 他眸光乍亮,却霍然之间,已经带上了邪气,唇,抵着她的耳珠,低声道,“还是不太信,享受给我看?” 她脸一红,眸光娇羞,看了他一眼。 他勾唇一笑,一把将她抱起,上了楼。 …… 从此以后,在易辛面前,新珩绝口不提生宝宝。 易辛得寸进尺,欺负她上了瘾,时不时还要露出无力又哀伤的眼神,那隐含意思就是:我又难过了,你快点过来安慰我…… 虽说,一般的贪婪和得寸进尺都是很容易露出破绽,以至于最后输得血本无归的,然而,易辛他就不是一般人。做事的深度和密度,他拿捏得恰到好处。对新珩,他是既吃得彻底,又能让她被吃得死心塌地。 而新珩自我洗脑也很成功。 过去出门,一见了肉呼呼的宝宝,眼神就自动聚焦,脸上跟着露出欲罢不能的母爱温情。现在,不管易辛有没有在身边,她都会自动无视,一脸漠然地走开。 更甚,矫枉过正,甚至都有些冷血了…… 譬如某次,易辛牵着新珩出门,大街上,一只小宝宝呼啦啦地跑向她,浑身软乎乎的肉也跟着颠儿啊颠儿的,可爱得让人想要去揉一把,新珩看着,只觉心都融化了。 哪知,那只小宝宝跑啊跑啊跑,跑到新珩脚下,“咚”的一声,摔了。 一般的宝宝摔了,其实不会立刻哭。 这只宝宝也不例外,先没哭,而是抬起头来,就巴巴地去望新珩。 那小脸儿,圆乎乎肉嘟嘟的,一双眼睛像黑葡萄一样,还泛着水光,看得新珩一阵母爱心起。腰一弯,就要去将宝宝抱起来,却忽然瞥到一旁的男人…… 然后,半伸出去的手,猛然收回,站直身子,又嫌弃地看了那只可怜的宝宝一眼。 宝宝都是很会看大人眼神的,尤其是这只宝宝,大概原本看着新珩长得美,想要讨好一番,结果……新珩竟然这么嫌弃它! 顿时,“哇”的一声,终于大哭出来。 新珩唇角一抽,僵了,这只……小狐狸!它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转头去看易辛,却见男人正深深看着她,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只是那笑,有些苦。 新珩顿时一个激灵,心想:糟了,又伤害到他了! 想着,立刻手挽过易辛的手臂,又嫌弃地看了脚底下正哭得欲罢不能的宝宝一眼,对易辛大声道,“我们快走,这小鬼好讨厌!” 易辛眼睛里的笑意,几乎控制不住,就要露出破绽。 然而,新珩的声音微微有点高,这孩子的父母这时已经追了过来,正在近处,正正将那句“这小鬼好讨厌!”听了个清楚…… 于是,这个情况,在人家父母看来就是…… 啊,我这么可爱的宝宝,摔倒你脚下,你顺手扶一下有什么关系?你不扶也就算了,你还一脸嫌弃,你还骂它小鬼! 怪不得我的宝宝哭得这么伤心! 那对父母狠狠瞪了新珩一眼,立刻冲过去把宝宝抱回怀里,宝贝宝贝地哄…… 新珩的脸,僵了。 赶紧转过身去,将脸埋进易辛怀里…… 那只宝宝的妈妈,想来是实在气不过,这时还高声骂了一句,“这都是什么人啊!长得人模人样的,却尽不说人话!” 新珩浑身一僵,不敢出声,赶紧拉着易辛灰溜溜逃跑。身后,那对夫妻的声音还跟着宝宝的哭声一起传来。 妻子似乎见新珩好欺负,又尖声骂了两句“没人性!” 丈夫沉稳,温声劝了两句。 新珩一路拉着易辛走远,才敢停下来。又窘迫又无奈,眉头都纠结到了一起。 易辛忽然一把将她紧紧抱入怀里,低头,唇重重抵上她的额,哑声道,“对不起……新珩,对不起。” 这一次,是真的。疼痛和无力,几乎裹紧了全身。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到今天这一步。她那么喜欢孩子,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原本也可以有这么可爱的宝宝,可是,他却害得她不能再有孩子。 现在,还因为心疼他,连喜欢都不敢…… 新珩不知道易辛这时的心思,只当他又是因为刚刚那个宝宝,想起了伤心事。心里一软,就踮起脚,往他唇上亲了亲。 该说的,她已经都说了,她想,他那么聪明,应该明白,再说,就没有意义了。 她只是…… 小心翼翼地,她问他,“听说现在网络很犀利的,你说我刚刚那么冷血,会不会被人肉?在围脖上被人揪出来,然后全国人民都来骂我?” 易辛唇角一抽,笑,没绷住,看着她,笑得无奈又宠爱。怪不得刚刚她把头埋在他胸前,不敢露脸。 “不会。” “真的?” “真的。” “你怎么知道?” “……” “被人肉了怎么办?” “……” “唉,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等我一下。” “我不想和你一起被人肉。” “……” ---- 最近开始准备新文,番外更新暂缓哈~筒子们,明天见~ 正文 410 番外 易辛家的龙凤宝宝 前篇(3) 圣诞夜,风扬和桑芮请易辛和新珩小聚。 易辛有事,原本说好晚上回家接新珩一起过去。但是,下午的时候,桑芮却自己开着车去接了新珩。 桑芮不久前,因为路见不平,抓小偷受了腿伤,还打了石膏,这时,石膏刚刚拆下,就亲自过来接她。新珩原本想等易辛,但眼见桑芮盛情难却,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又给易辛打了电话,让他一会儿不必回来接她。 易辛在电话里轻笑,提醒她,“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无事献殷勤,桑芮自从受伤以后,风扬分分秒秒把她当了太后供着,现在伤刚好就亲自过来接你,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崛” 彼时,新珩只当了个笑话听,一笑而过,“你就会把人想得阴暗。” 易辛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玩笑着说让她保重。 于是,新珩就很放心地和桑芮走了,甚至见桑芮重伤刚好,她还好心地帮她开车苘。 然而,到了风家以后,新珩却顿时就有了一股扭头就走的冲动。 果然,暴君才是真正高瞻远瞩的那人啊…… 新珩记得,她是以客人的身份被请到风家的吧,怎么到了,也就坐了不到5分钟,却被桑芮领进了厨房呢? 桑芮整个身子堵在门口,想来也是看出来了新珩想走的冲动,有意无意地拦她,又对着她谄媚地笑,“新珩啊,能帮我准备晚餐么?” 新珩瞥了瞥桑芮身后的厨房大门,心中计算着要怎么逃跑。 桑芮挪了挪身子,正堵上了大门正中,那样子,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新珩转头,又见流理台上满满的山珍海味,霎时,悲从中来。 她要易辛…… 新珩逃不掉,桑芮一直不怀好意地笑,两人正正对峙,风扬过来了。 新珩心想,医者父母心,风扬总归是个明事理的人吧,正要开口,让风扬将桑芮领走,风扬却慌忙先她开口,一脸愧色,“新珩,帮帮忙,桑芮自从受伤以后,口味都变了,上次在你家吃了你做的菜,就一直念念不忘,家里的厨子和……我都做不出来她喜欢的味道,她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受伤以后,口味都变了……新珩一抽,桑芮她伤的是腿,又不是舌头! 又见得清楚,风扬在说那句“她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时,眼睛里又温柔又心疼,新珩看着,心里忽然就阴暗起来…… 啊,就你会心疼人?把我骗过来,骗我来做苦工,我在家,我家的暴君都舍不得让我动手滴……让你骗我,让你骗我,看我回去也不吃东西,也要吃你们亲手做的,看易辛怎么逼你! 新珩自知易辛不在这里,她没有靠山,逃不掉,一面心理阴暗地想着,一面不动声色,看向风扬,“啊,这样啊,那么,你进来,看着我做吧,我教你。” 风扬不知新珩的想法,又见她这么好说话,一时大喜过望,就对着新珩重重点头。 于是,新珩就在厨房里带着风扬和桑芮转了。 原本,新珩被骗,心里正正阴暗着,风扬和她学她不乐意,一定要桑芮也跟着在厨房里,不许出去。还美其名曰,“我怕风扬一人记不仔细,你们俩一起,以后也可以共同回忆。” 但是奈何……还是易辛说得好,她天生就是个被欺负的命!见桑芮腿脚还没好利索,在厨房里转了两圈就有些身子都歪歪斜斜的,又见风扬一脸心疼,欲言又止,新珩终于承受不了良心的折磨,挥挥手,这才作罢。 桑芮刹那间腿脚就利索了,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易辛和易风尧到时,桑芮正坐在大厅里嗑着瓜子儿,风扬刚巧出来布菜,顺手又帮桑芮倒了杯水,只有新珩……在厨房里,做饭。 易辛见这场面,好看的眉头一挑,没说话。 风扬手一抖,一滴水刚好溅到桑芮腿上……还好是温的。 桑芮犹自不知死活,见到易辛,还用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啊,易辛来了啊?珩珩在厨房,累了一个下午了,你要不要去帮帮她?” 风扬额角一抽,易风尧火上添油,“哦,易辛老婆啊,桑芮你是怎么请过来给你做苦工的?” 风扬狠狠剜了易风尧一眼。 桑芮很骄傲,一笑,“骗过来的!” 风扬绝望了,一头冷汗,瑟瑟地去看那个暴君。却见那人也正正妖娆笑着看向他,顿时,风扬背脊一凉,浑身跟着一颤。 稍晚,餐上。 桑芮夙愿得偿,胃口大开,吃得连连喟叹,“珩珩,好好吃!” “珩珩,你怎么会这么厉害?这手艺,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珩珩,你把我领回去吧?从此以后,就让我跟着你,从此以后我归你养!” “……” 新珩面色僵硬,也没什么胃口了。 是不是,女人受伤以后,胆子都会比较大呢?她记得,当时她受了伤,也是天天就在拔易辛的老虎毛。只是,当时,她是仗着自己是他的女人,又是为他受的伤……那桑芮现在这个,是个什么情况? 易辛还在这儿呢,桑芮就这么不知死活,也不看看她家风扬,冷汗都不知道擦了多少回了。 易辛一直不轻不重地笑着,时不时为新珩布菜,没多话,只有易风尧,唯恐天下不乱。 “桑芮,我代表在场所有人民感谢你,把新珩骗过来,让大家一饱口福。要知道,新珩啊,那从来都是被易辛捧在手心里的人儿啊,一会儿怕风吹着了,一会儿怕雨淋着了,也就是你,才能勇往无惧,让她能够人尽其才。来,桑芮,我敬你!” 风扬新珩双双抽搐。 风扬暗暗咬牙,你还敢不敢再挑拨一点! 新珩抚额暗叹,这么多菜明明是我做的,你要谢也是谢我吧。 易辛看着,唇角一直勾着笑,阴恻恻的。 没过多久…… 易风尧感慨,“易辛,你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会做饭的老婆。” 易辛含笑不语,只是端了酒杯轻啜一口。 新珩讪讪道,“我们家,他做饭比较多。” 场面,刹那凝住。连今天一直很兴奋,已经兴奋得几乎不正常的桑芮,也猛然安静下来,望着易辛,又机械地眨了眨眼睛。他做饭比较多。 “他,指的是易辛吧?” “你说的,是易辛?” “易辛做饭?” 终于,沉默过后,三人异口同声,语气里,不仅是怀疑,更是一股“打死我我都不信”的调调。 新珩扯了扯唇角,她就知道……易辛泰然,无视眼前眼珠子都要落出来的三人,只径自为新珩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来,喝一点,你今晚都没有怎么吃东西。” 新珩微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接过。 易辛又问,“怎么都没吃?是被油烟呛到了,没有胃口?” 他这时目光柔和宠爱,一点都不像故意作秀。新珩又猛然想起来今天看风扬对桑芮宠爱看了一个下午,这时,心理阴暗心思一起,就眸子一垂,低道,“是啊,今天桑芮准备的食材都好复杂,我在厨房里太久,好像真被油烟呛到了,吃不太下。” 风扬背脊一凉。 易风尧再次兴风作浪,笑,“呛到了啊?听说被油烟味呛到最恐怖了,好多人就是因为这样得了厌食症,最后瘦得皮包骨的。” 风扬狠狠瞪了易风尧一眼,易风尧朝他无辜地眨眨眼,一副“人家说的是实话嘛”的表情。 却是易辛,轻轻扬了声,“厌食症?你得过吗?” 他这不轻不重的语气,硬是把易风尧吓得一缩,尤其是那句“你得过吗?”,要知道,易辛这人说话,指不定哪一句,你以为是玩笑,他就能让它成真。这时,易风尧立刻见风使舵,讪讪改口,“没有,没有,所以我是胡说的。” 易辛唇角勾笑,又拍了拍新珩的手。 易风尧还没消停,“再说,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呛到,不然厨师那么多……只有孕妇才会那么脆弱,是不是,新珩,你怀孕了?” --- 今日更毕,明天见~~~谢谢阅读! 正文 411 番外 易辛家的龙凤宝宝 前篇(4) 新珩闻言,浑身一僵,易辛风扬桑芮三人也是脸色顿沉。 风扬一眼看向易风尧,眼色警告制止。 原来,易风尧并不知道新珩易辛的情况…… 易风尧何其聪明,玩笑可以,但一见这场面,立刻就意识到不对。 新珩却并不知道大家顾及的是她,还兀自担心地望向易辛,却见易辛目光宠溺温柔,也正凝着她嵘。 两人目光胶着,一时,又再度泰然。 关于孩子,实则,新珩和易辛都早已有了默契。 易辛是决计不会让新珩知道实情的,即使让新珩误会是他……也自然,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彻底绝了子嗣的念想氙。 而新珩,却又完全是另一番心思。她也曾经想过,如果今天是因为她,他不能有孩子,那么她自然会尽最大的努力,看医生,吃药,手术,只要有用,她都可以接受,都没有问题。然而,她却绝不会让易辛承受这些。 他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他可以没有孩子,她也宁愿没有,但绝不允许他受这些折腾。 没有就没有。 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新珩看向易风尧,淡淡一笑,“没有。” 桌子底下,手心一热,易辛的手掌覆上她的,她反手握住。 易风尧立刻哈哈笑过,自然切换到下一个话题,“珩珩你这么会做菜,是和谁学的?” 新珩眼风瞥见桑芮风扬脸色都紧了,忍不住轻笑,顺着易风尧转换话题,“自学成才。” 桑芮不以为然,“学这做什么?” 新珩一笑,看了看易辛,又对桑芮眨眨眼,“学这,教老公,然后让他们做给我们吃啊。” 众人,“……”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至少有惊无险。饭后,众人就要移驾客厅,易辛却不轻不重看向餐桌,一桌残败,继而,目光分别从风扬、桑芮、易风尧三人脸上逐个掠过,“你们不收拾一下?” 易辛这话一出,正往这边走来要收拾残局的女佣生生顿住脚步。 风扬讪讪一笑,慌忙反应,“我来收,我来收。” 易辛微微一笑,点头,“很好。” 目光却又缓缓落到一旁忐忑着的桑芮和易风尧身上,“你们……不帮个忙?” 易辛那种不轻不重,尾调微微拉长的语气,最让人恨得牙痒痒,偏偏,威慑力十足。 易风尧不敢反抗,默默走到风扬身边去,已经动手挽起昂贵的衬衫衣袖。 桑芮还要垂死挣扎,“我腿脚不方便……” “不方便啊?”易辛轻轻反问,目光落到桑芮腿上,眼睛猛然一眯,随即,身形微动,腿上挥出,往桑芮下盘攻去。 桑芮身体一旋,避开,又接连三步躲开去,低斥,“你做什么?” 易辛轻轻一笑,“看,这不是很敏捷吗?” 桑芮,“……” 易风尧最会幸灾乐祸,这时低笑出声,一伸手,已经将抹布递到桑芮眼前。 桑芮不甘心,嘀咕,“动是能动,就是疼。” “疼啊?”易辛妖里妖气看向她,“要不要我让元深送你去医院?” 桑芮额角一抽,终于认命,接过易风尧递过来的抹布,“不用,不用,我一进厨房就不疼了。” 说完,讷讷转身,进了厨房。 易辛这才满意,又看了风扬和易风尧一眼,这才搂过新珩,转身到了客厅。 新珩还是有些自觉,忍不住拉了拉易辛,易辛低头看她,她小声问,“你这样……逼他们去洗碗,会不会太霸道了?” 易辛抱着她坐下,不轻不重反问,“他们骗你过来做饭,就不霸道了?” 一句话,新珩心里的阴暗面顿时被撩拨了出来,想起桑芮把她堵在厨房里的场景,忍不住阴恻恻笑了起来,好不痛快。 让你们骗我,让你们骗我!活该你们去洗碗! 想着,眸光一亮,就往易辛脸上亲去,笑道,“还是你最好!” 易辛一笑,抱过她,问,“不舒服?” 新珩一愣。 “晚餐,你没怎么吃。” 新珩恍然,摇头,“没有,可能是在厨房里闻了一个下午,闻都闻饱了。” “真的?” 新珩一笑,正要点头,喉间一股呕意上来,她眉头一蹙,下意识掩唇。 “怎么了?”易辛眼色一慌,就捧过她的脸查看。 他这一动她,那股呕闷的感觉反而更重,新珩慌忙伸手挥开他,又站起来往卫生间跑去。 好在不严重,只是干呕了几下,不至于将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易辛随后跟至,眉头拧得深刻。 新珩擦了擦唇,转身,看他,他目光一疼,摸了摸她的脸,“哪里不舒服?” 新珩失笑,偎进他怀里,抱住她的腰,低笑,“这么紧张做什么?没什么,可能真的是被油烟呛惨了,这时胸口还闷闷的。” 她说着,又抬起头来,目光含笑睇着他,“你说,要是我真厌食了怎么办?” 她话刚刚落,就被他赏了一个爆栗,“胡说!” 她摸了摸头,不疼,嘿嘿笑着去抱他。 易风桑三人出来的时候,易辛正抱着新珩,从他们的角度看去,正见到易辛的唇抵着她的耳垂,那姿态,仿佛是在低声说话。只是这里,原本就只有他们两人,需要这么说话?总之,他们这样,别的人会怎么想不知道,易风桑三人是下意识就往极不和谐的方向想了去。 三声不约而同轻咳。 “咳……” “咳咳……” “咳咳咳……” 新珩脸上一热,慌忙将易辛推开。易辛只当没听到,不疾不徐坐好。 五个人,真心话大冒险。 “有点幼稚……”桑芮原本不乐意。 新珩唇角抽了一抽,“不幼稚的,我都不会……” 于是,幼稚的,她也总是输…… 第一局,新珩呜咽一声,对家是易风尧,她怕真心话,易风尧会口没遮拦,于是默默地选择大冒险。 易风尧邪邪一笑,打了个响指,“在场的,你随意挑一个……” “做什么?” “舌吻。” “……” 还用挑吗?这里,除了易辛,她还有胆子和别人玩? 新珩缓缓转头,抱歉地看向易辛,“那个,我好像只能挑你……” 易辛眸子里含着不轻不重的笑,轻飘飘看了易风尧一眼,又低头凝向脸已经红透的新珩,低斥,“小笨蛋!”说着,他的身子缓缓靠近新珩,新珩只觉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和他,再亲密的事都做了,接吻,实在算不上什么,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好想就此昏过去。 身子微热,那人的手臂已经环过她的腰,她腿一软,几乎站不住,还好,他半搂着她,她落在他怀里,外人看不出来。 头,几乎要落下去,却忽然听到他声音微扬,“我拒绝。” 新珩当即就愣了。 他拒绝,那要她再去找谁……? 易风桑三人也是一愣。这个游戏,明明就是玩的他们两人,输的是新珩,新珩不能拒绝,易辛却可以…… 但是,一旦易辛拒绝了,谁还敢接受?谁敢当着易辛的面去碰她的女人。不要说当着他的面,就是易辛真不在这里,也没有谁有这狗胆…… 明显耍赖! 新珩还没有反应过来,易风尧却已经明白,随即,答应,“可以,不过按照规矩,你拒绝,就由你来受罚。” 目光,落到桌子正中的xo。 与其就这么放过这两人,不如能欺负一个是一个。既然摆明了欺负不了新珩,那就欺负易辛好了……易风尧笑着,目光算计。 易辛眸光妖孽,豪爽地当了所有人,一口饮尽一瓶xo。 眉头不皱一下。 xo,烈性酒,他喝酒的姿态,太爽快,眨眼,整瓶已经下肚。新珩看得心惊,慌忙去扶他,他却对她安抚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又带着她重新回座。 新珩心疼,低声道,“对不起啊……” 他半搂过她的腰,低斥,“小笨蛋,这只是游戏。不过,别再输了,下一次,不一定救得了你。” 新珩点头,对他嫣然一笑,“好。” 然而……游戏,尤其是和这些人的游戏,真不是她说了算的。 眼见着,第二局,又是新珩输。 新珩只想就地找个洞钻进去。 桑芮做的庄。这一次,新珩选了真心话,实在是……不敢再玩大冒险了!心怀侥幸,希望桑芮能放过她,随便问个小问题了事。 只是,还是易辛说得好,她总是把人想象得那么美好…… 桑芮壮了胆子,无视易辛的压迫力,问新珩,“你和易辛的第一次,是怎么做的?是你主动呢还是他主动呢,是你半推半就呢还是他强迫你的?” 这话一出,易风尧和风扬不动声色竖了耳朵。 新珩的脸,刷的红了。小心地看了易辛一眼,后者手指轻轻敲打了桌面。新珩默默地去拿桌子中央的酒,“我还是喝这个吧……” 桑芮轻笑,很大方,“可以。” 新珩在桌上找了找,“没有酒杯……” 桑芮缓缓摇头,似笑非笑看着她,“珩珩啊,我们都不用酒杯的。你看易辛,刚才他就不找酒杯……” 新珩,“……我能和易辛相提并论吗?” 桑芮摊摊手,“赌局面前,人人平等。” 新珩将酒瓶拿在手里,一整瓶,她是肯定喝不下去的。但是,第一次……她真的不要说出来嘛! 新珩咬唇,悄悄去看易辛,他勾唇一笑,就要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酒瓶。 桑芮见机,立刻反应,“不行,刚刚是你受罚,所以你喝;现在是珩珩受罚,你不许代喝。” 易辛动作一顿,深深看了桑芮一眼,目光移开,落到风扬脸上。 风扬原本一直在一旁偷笑,哪知,乐极生悲,一个反应不及时,想要假装没看到都不行,不得不对上某人不轻不重的眼神。 嘿嘿一笑,风扬讪讪道,“拿酒杯。”说着,就朝一旁的女佣示意。 桑芮闻言,立刻转头,往风扬使眼色。 风扬笑得僵硬,他要如何对桑芮挑明:你今天敢让新珩喝下一整瓶酒,明天,我们说不定会被那人按在酒坛子里,活活泡死过去? 只得硬巴巴解释,“吃人嘴软,你吃了新珩的菜……” 顿时,桑芮无言。 新珩暗笑,这个理由好! 易辛眸光微转,总算没有再逼迫夹在中间的风扬了。 女佣随即拿了小酒杯过来,想来,易辛的影响力早已经到了风家,所以这时,就连拿过来的酒杯都是最小的。 新珩眼见捡了便宜,忙拿酒倒过,生怕桑芮反悔。 放到唇边,一饮而尽。 然而,酒精刺激,霎时,那片刻之前才被压下去的呕意急剧上涌。新珩控制不住,慌忙将酒杯扔开,捂了唇冲向洗手间…… 易辛心头一跳,慌忙站起来,太急,将刚刚打开的一整瓶酒也掀了翻倒。“砰”的一声,触面一声清脆,醇香的酒液流出。 易辛早已经跟着新珩而去。 新珩将晚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易辛站在她身后,为她撩起头发,又拍着她的背,眉头,深拧。 桑芮站在门外,远远看着,眼神,已经彻底慌了,喃喃道,“我不知道……” 风扬拍了拍她的肩,算是安抚,只是,眉头亦是深深拢着。 易风尧站在远处,眼神玩味,又走近风扬,悄声道,“别不让我问,她不会真怀孕了吧?” 风扬苦笑,同样低的声音,“肠胃炎的可能性比较大。” 易风尧似笑非笑,“打个赌吧?” “……” 于是,这个赌,作为医生的风扬惨败。 新珩怀孕了。 实际上,易辛心里也是同样有着侥幸,所以,二话没说,待新珩稍缓,他立刻就将新珩抱到车上,一路送去医院。 结果很快就拿到,真的是怀孕了,两周。 那一刹那,易辛将新珩紧紧抱在怀里,眼眶,湿润。 新珩却完全是惊呆了,怔愣坐在床上,直到他将她抱得喘不过气来,她才拍着他的背,低叫,“放开,放开……” 易辛回过神来,忙将她松开,又上上下下地看她,目光,几乎控制不住。 新珩的大脑渐渐开始运转,首先反应过来的却是…… 呜咽一声,哀叫,“我没有偷人……” 易辛愣了,看着她,却见她目光真切哀怜,不像玩笑,这才回想起来,他骗过她的,他不可以…… 终于低低笑了出来,又重新将她抱到怀里,“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的新珩,是我的宝宝……新珩要生我们的宝宝了……”他说着,吻,已经绵绵密密落到她的脸上,温热,微颤。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412 番外 借酒行凶(4000+) 新珩要生宝宝了。 易家整日整夜地笼罩在一股欢庆的氛围里。新珩整天眉开眼笑,易岚得到消息,甚至亲自从H市飞了过来,风扬桑芮易风尧隔三岔五跑过来送礼……一句话,普天同庆。 除了宝宝的爸爸……易辛大少爷。 当然,大少爷也曾经很激动很振奋,振奋得像个傻瓜一样,就在圣诞的那个雪夜里,抱着新珩在雪地里转了好几个大圈。 然后对着宝宝的妈妈,又亲又吻又咬的…嵘… 但是,这世上一切的疯狂和痴傻,最后总会归于平静。唯一不同的只是,时限。并且很明显,在对易家宝宝的疯狂里,易辛大少爷才是最先脱身的那一人。 就在大家,尤其是新珩痴迷得不可自拔的时候,易辛已经恢复了正常。 想通来,也不过是一只受精卵。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也不过是这只受精卵命好,能在他最爱的女人肚子里着床…氙… 这话,就是在某个浪漫多情的夜晚,易辛终于按捺不住欲行禽兽之事,被宝宝的妈妈推开以后,冷冷总结出来的。 当时,新珩听到这话,立刻就皱眉了,当即纠正,“它又不会一辈子是受精卵,它会慢慢长大,然后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生……” 新珩说这话时,还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让他感受,“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长大,易辛,我好喜欢它,你也要喜欢它一点,不要每次看到我的肚子就一脸嫌弃……” 易辛,“……” 不是我嫌弃它,是你嫌弃我…… 易辛在心中默默哀叹。 话说,自从新珩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怀孕以后,就一直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当然,小心一点,母子平安,易辛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是,偏偏,新珩就是太小心了,自从怀孕以后,就再也不让他碰…… 他也曾经欲求不满,被她折腾得耐心用罄就要二话不说霸王硬上弓…… 当然,硬上这种事情,由易辛来做,那就像是调/情一样,他总是能将手段拿捏得恰到好处,使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夫妻间玩的小情趣,不过以新珩而言,千真万确,不是。但是,她也完全没有说不是的立场,因为最后……她的热情由他引出,也并不比他少。 但是,自从有了宝宝以后,易辛那些高明的手段就从此不管用了。易辛敢稍微对她一点点强硬,她就敢抱着枕头下床,“我去睡客房……” 千万不要以为一个客房就能把一只禽兽的禽兽心思扑灭,她要去客房?好,他刚好也喜欢换地方。 然后,新珩前脚离开,禽兽后脚就尾随了过去。 开了客房的门,反手将门锁起来,阴恻恻一笑,嘿嘿,月黑风高,正好行凶。 扑上去,抱到怀里,又是亲吻又是诱/惑…… 半晌,当禽兽以为差不多时,正正要露出得手时那种yin邪的笑容,新珩幽幽问一句,“你想让我去睡客厅吗?” 易辛,“……” 由此可见,从来意志不是很坚定的新珩,自从有了宝宝做后盾,折磨起这暴君来是多么的理直气壮。 暴君很惆怅,偏偏束手无策。 现在的新珩是软硬不吃啊,让他抱可以,亲也可以,摸摸咬咬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就是不让他做最后一步。 但是,问题就是这最后一步!抱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前戏都做足了,却不让他释放,要他的欲/火怎么办? 欲/火不顺的男人最可怕,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偏偏新珩现在是宝宝护体,什么炸弹都不怕。每天就娇娇俏俏地在易辛眼前晃,一会儿让他帮忙按摩身子,一会儿让他陪她看书,有事没事犯了困,就索性爬到他怀里去,对着他打个哈欠,然后……睡了。 她自从怀孕以后,除了发现的第一天,被风家的油烟呛到,犯了恶心,之后就一直被他小心调养,现在,害喜的症状一点没有,虽然肚子还没隆起,但是体态丰腴,脸色红润,肌肤滑腻,只是看着,他就忍不住神思旖旎,往不该想的地方去…… 但是,她就是不让他做! 某日,他应酬得晚了,一面想她,一面又在心中庆幸,庆幸他晚归,他至少不用面对她活色生香的身子,欲罢不能。他以为她睡了,对他,至少可以稍微少点诱/惑。 然而,当他回家,推开/房门那一刻,他的小妻子立刻就冲了上来,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一面还低声嚷嚷,“易辛,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啊……” 她穿着薄薄的睡衣,靠在他怀里,他呼吸间,全是她身体的味道…… 一刹那,他就控制不住了。 “我也好想你……” 抱着她狠狠吻她,她催他快去洗澡,那一刻,他几乎喜极而泣,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了! 激情澎湃地洗了澡,回到床上时,她却已经抱着被子睡着…… 他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就把她弄醒,但是,她颊边浅浅的甜笑,那种典型的……丈夫孩子都在我身边我好幸福……的笑,让他还是没下得了手。 新珩几乎把他逼得崩溃了! 一个多月来,他几乎确定,新珩就是故意在勾/引他,然后折腾他,偏偏,他就是要被她勾/引,就是要被她折腾……易辛很是挫败,不能沉迷女色,就只能借酒消愁了。 易风尧有事,正好撞了上去,被易辛拉着一起喝,喝到差点吐血…… 大少爷,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千杯不醉吗? 我们是凡胎肉体啊凡胎肉体,这个是酒精啊酒精啊,酒精喝多了会要人命的啊! 易风尧一脸血地望着易辛,易辛不动声色又开了一瓶…… 易风尧一凛,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他终于把新珩推了出去……提议,“不如你借酒行凶?依我看呢,新珩是很心疼你的,你真要借着酒兴不依不饶了,她就会真从了你,最多第二天闹闹脾气,但是……你吃也吃了,还会怕她怪你吗?” 正在倒酒的手霎时就顿住,易辛妖邪的眸子微微一眯,随即,笑了。易风尧一见易辛那个yin笑,就松了一口气。 新珩,接下来,靠你了! 然后,那一晚,易辛就“喝醉”了。 脚步不稳地进家门,新珩上去扶他,他就把身体大半的重量都放在她肩上去,新珩吃力地将他扶进房间,他就摊在了小沙发上。 新珩眉头一皱,轻斥,“怎么喝这么多酒?” 惹来某只“迷迷糊糊”的禽兽轻哼一声,又随即低叫,“难受……” 新珩一听,小脸一慌,立刻跑到他身边去,就摸着他的脸,柔声问他,“哪里难受?我已经让管家煮醒酒汤了,你喝了就会好些。” 醒酒汤?这个东西怎么能喝呢?! 某只禽兽心里算计,就眯着眼睛轻叹,“好热……” “热啊?”新珩不疑有他,一听他说热,就慌忙帮他解开领带,解开衬衫扣子。 他嫌她动作太慢,索性“借酒”,一把将衬衫扯开。顿时,他结实的肌理裸/露在她眼前…… 新珩不是没有看过,但耐不住他有意这么勾/引…… 这时,“喝醉酒”的易辛忽然就从沙发上坐起来,新珩一时没注意,被他撞了一撞,刚好就撞到了沙发上去。 易辛随即就“身体不稳”扑到她身上去了,唇,“不小心”落到她的颈子里,热气,肆无忌惮地喷洒在她身体上。 新珩心脏一跳,脸就不自觉地热了。 某只禽兽看在眼里,心中笑得很得意。 他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她又忽然回过神来,推他,“别,你会压到宝宝……” 宝宝……那次第,易辛真是恨死那枚受精卵了! 不情不愿地从她身上起来,易辛又随即“摇摇晃晃”地落地。 新珩忙跟着去扶他,“诶,你要去哪里?” 易辛抱着她,让她扶,又“迷迷糊糊”回答她,“洗澡……洗澡……” 说着,就拖着她往浴室去。 新珩纠结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洗澡,易辛一见,心中冷哼一声,就径直撞到了床…… 腿狠狠踢上床脚,然后,身子跟着扑倒到床上去…… 当然,他踢床脚那一声震动,在新珩听来可是连心肝儿都跟着颤了一颤,他一倒到床上,她就慌忙跟着去看他,又着急问道,“易辛,怎么了?疼吗?” “疼……” 耐不住他的疼,又担心他一会儿会再次摔倒。这一次是摔在床上,下一次摔到浴室冷硬的地板上怎么办? 新珩牙一咬,终于扶着某只禽兽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禽兽是因为“醉酒”彻底癫狂了。裤子脱不好,要新珩帮他脱,等新珩红着脸,蹲下/身子去帮他脱了裤子时,他又忽然将花洒打开…… 喷了新珩一身的水。顿时,薄薄的衣料就贴到了她的身子上去,曲线毕露。 某只禽兽看得眼睛顿时就炙暗了,不动声色,趁着新珩站起来怒视他时,身后的手,悄悄将水阀调到了冷水去…… 新珩正对着“醉酒的”“神志不清的”易辛哭笑不得,忽然间,冷水从头淋到脚。 她是孕妇,越来越怕冷,这一淋,下意识就躲到了易辛怀里去,正中禽兽下怀…… “快关了,关了!” 易辛目的达成,自然不会让她凉着,这时,“很听话”的就关了水,又“大惊失色”地将她从怀里拉出来,就捧着他的脸,问,“新珩,怎么了?冷到了吗?” 新珩,“……” “衣服湿透了,快脱下来!” 新珩还没反应过来,那只借酒行凶的禽兽已经将她的衣服剥光了…… 新珩又羞又恼,就要推开他,自己转身回房,然而,腰间,早已经箍了坚实的手臂,又热又紧。 她回头,狠狠看他,却见他目光“迷茫”,然而,两团火簇越烧越炽。 他忽然一把将她抱到怀里,在她耳边低喃, “新珩,别走……” “我好想你……” “想你,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 “……” 她身子一软,差点没站稳,靠在他怀里,嘀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可你不让我爱你……”他立刻打断,声音执硬得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新珩,“有宝宝……” “没关系,我轻一点。”他一面哄她,一面抓准时机,就开始……借酒行凶。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谢谢筒子们的红包、鲜花、神笔、月票~~~ 正文 413 番外 借酒行凶(下) 借酒行凶…… 不顾新珩的推拒,硬是“借着酒兴”不依不饶,抱着她翻过来转过去,行了一切禽兽之事…… 新珩气急,小拳头往他背上狠狠捶了两下,他完全不当回事,该干嘛干嘛,还一面哄她: “别恼,我想你好久了,让我爱你……” “别怕,我不会弄伤你的……嵘” 犹豫了一下…… “也不会弄坏了你肚子里那枚受精卵……” 新珩,“……氙” 于是,好一番……咳咳,浴室激/情过后,那只原本连路都走不好的禽兽平稳地抱着新珩洗了澡,又一路回到床上。 新珩细细喘息着,眸光娇媚,睨了他一眼,“酒醒了?” 他一笑,亲了亲她的唇,“嗯,差不多了。” “……醒酒汤,还要喝吗?” 他笑,“没有醒酒汤,管家知道我在忙,不会不识趣的。” 新珩,“……” 易辛抱着她细细亲吻。 她轻轻推他,“够了,会伤到宝宝。” 他抬眸,“放心,我有分寸。” 他说着,又在她唇上轻啄,这才拉过被子,抱着她躺下。 欲/火通畅的男人,终于耐心啊脾气啊通通都回归了,少了急躁,又抱着她宠爱的吻着。 却不知这时新珩的心理:哼,我让你亲,让你得意,你这次装醉,看你下次想要了,要怎么办! 想着,没有控制住,眼睛里露了阴恻恻的笑。 刚好被易辛看到了,“你在笑什么?” 她慌忙收敛,无辜地眨了眨眼,“什么笑?” “奸笑。” “……” 易辛问着,放开她,在她身边躺好,又将她抱到怀里,问,“说吧,又想要怎么折腾我?” “你看错了,我怎么会折腾你呢?”她厚着脸皮狡辩,“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身心都是你的,哪里舍得折腾你?” “那好,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以后,我想要,你就给。” “……”新珩唇角一抽,大少爷,你为人还真是实在啊! “不是身心都是我的吗?”他见她犹豫,笑。 “……是啊,但是宝宝不是,我现在的身子里,有一半是它,我说了不算。” “一半?” “……好吧,十分之一。” “新珩。” “什么?” “你多少体重?” “……我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我刚刚才抱着你做了那么久。”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直白吗? “受精卵多重?” “……不知道。” “所以,那枚受精卵,跟你一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忽略不计…… “所以,你的身子,全都是我的。” “……”果然,这个才是你的主旨…… 新珩哼哼,“原来是你的,现在,我想暂时收回所有权。” “嗯,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反悔了?” 新珩轻哼,“你一定要这么说,那就是吧。总之,现在,我说了算。这一次让你得逞,下一次,我一定不让你好过!” 易辛,“……” 他将她从怀里拉出来,耐了耐性子,问,“能告诉我,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她轻哼,“知错能改,才能原谅,你却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要来问我……真是,不可原谅。” “……”易辛抚额,“可能是因为我坏事做太多了,所以一时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吧。” “坏事做太多了……”新珩唇角一抽,“你还真是诚实啊,那么你就一件件坦白吧,说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我觉得我还是下一次再想办法吧。”易辛是什么人,他才不会自己往陷阱里跳呢!真要一件件说出来了,那她整个孕期里,他都可以不用想碰她了。 还是下一次继续装醉耍流氓好了…… 易辛下定决心,就抱着她换了个姿势,准备睡觉。 新珩却被他撩拨了起来,原本都打算要对他的恶劣行径狠狠指责,有力控诉,没想,他却忽然不玩了……一时,心理上的落差还真是不好填平。 她拉了拉他的手,他睁开眼来看她。 她笑了一笑,诱/惑他,“你说吧,你说你都做了些什么坏事,我喜欢你坏。” “喜欢我坏?”他微微高了声音。 孕妇可以厚脸皮……新珩心中默默做了心理建设,厚着脸皮,小娇羞一句,“不是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你说嘛,说你都做了什么坏事。” 他忽然轻轻一笑,“难道刚才,我还不够坏?” “……”新珩浑身抽搐,凌乱了。 他低低笑了起来,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又轻叹,“说吧,又怎么了?你罚也罚了我一个多月,现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才一个多月,我原本打算罚一年,刚好到我生完宝宝做完月子以后的。” 某禽兽顿时被吓得冷汗涔涔。一年啊……还好我今天借酒行凶了,不然一年啊,那该是怎样的煎熬? 心里这么庆幸着,嘴上却说得好,“你看,你也不说清楚,我以为你只是害怕……不知道你在生气,就此破坏了你的计划。” 不知道才怪!易辛这样的男人,早就已经修炼成精了,新珩动一下眉头,他就能够注意;动两下,他心里就有数;动三下,他完全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更何况,一个多月啊,30多个晚上啊,被她故意勾/引,然后狠狠折腾,他又不是少根筋,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不过,这话,他不会说,嘴上仍旧认错态度良好,“所以,你告诉我,让我配合一下?” 配合?……哄的就是她! 新珩却就此心动了,细想一下,也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她在这边生气,他却完全不知道,兴致一上来,还抱着她耍流氓,想来,她是有多吃亏啊! 她这才不情不愿哼哼,“不是说,你不可以让我生宝宝了吗?为什么我会怀孕?” “这个啊,大概是我们……实在太多太频繁了。” “……”新珩抬眸瞅他,“易辛,说谎很好玩吗?” 易辛很无辜,“太多太频繁,哪里说谎了?” “……太多太频繁没有说谎,那我呢?明明是因为我不可以,你还骗我是因为你……”易辛顿时一凛,眼睛一眯,问她,“谁告诉你的?” “谁说的,重要吗?如果不是万幸,我怀上了宝宝,那我可能一辈子都以为是因为你,然后放弃了治疗,放弃了努力,我们可能就一辈子没有宝宝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不是已经有过一辈子不要宝宝的打算吗?” “可那是我以为因为你,如果是因为你,我当然可以一辈子不要宝宝。但是,如果是因为我,那就是我连累了你,谁都可以不要宝宝,你不可以啊。”她咬唇,幽怨地望着他。 他轻叹,吻了吻她的头发,“我不可以没有宝宝,那要你怎么办?” “我……”她一时无言。 “新珩,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不要你做什么努力,你能怎么努力,除了伤心流泪,其他能改变的,微乎其微。就像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我做什么努力一样。为什么在我这里你可以看得这么开,一到了自己那里,却又执迷了呢?” “不一样的……”她急道,“易辛和新珩不一样,你一定要有后人……” “嘘!”他打断她,“一样,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们是彼此的伴侣,哪里不一样了?” “可是……” “别说,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他说着,轻轻抚上她的小腹,难得的,久违的,再是珍惜的姿态,而不是这一个多月来的……嫌弃。 “已经有了,再去重复纠结,有意义吗?”他的唇抵着她的眉眼,低叹,“新珩,别计较那些。你看,该有就有,即使曾经失望绝望,但现在,它还是来了。” “失望绝望……一直都是你一个人承受,我从来都不知道。好在现在有了它,不然,我怕一辈子都被你骗过去了……” ---- 今天更到这里,谢谢阅读~~明天见~~ 正文 414 番外 怀孕二三事(1) 顾远之到易家的时候,新珩还在睡觉。 她现在怀孕才将近6个月,肚子已经大得像个球一样,身子太重,平时走路都得小心地抱着肚子。 更甚至,有一次,新珩去医院做胎检,刚好迎面遇了桑芮。桑芮望着新珩,就扑哧扑哧地笑了。 新珩抱着肚子问她笑什么。 桑芮一边笑一边指着她的肚子说,“你现在,好像整天抱着个玩具放在肚子上。徂” 新珩,“……” 还有易辛……易辛常常望着她的肚子,深深拧眉,自己不高兴了很久,新珩终于看不过去,低斥,“这是你的娃,你不要整天这么嫌弃好不好?” 易辛望着她,解释,“我不是嫌弃它,我是……绷” “嫌弃我?” “不是,我是担心你的肚子会忽然被这颗受精卵挤爆,然后它自己又滚到地上去摔坏了……” 挤爆,滚到地上,摔坏…… 少爷,你不要这么想象力丰富好不好? 大少爷还在继续纠结,“是真的,我每次看到你这么大颗肚子,脑子里都会忍不住看到你的肚子忽然破开,接着一颗受精卵摔到地上又摔坏了……的场面。” “……”新珩浑身抽搐,皮笑肉不笑,“那你有没有赶紧把受精卵从地上捡起来,重新塞回我肚子里?” 易辛一抽,“……没有,这样太不卫生了,至少应该先泡在酒精里消毒一下。” “……” 这就是自从有了宝宝,这两人最常有的对话风格,一个比一个重口味。 然后,某一天,这两人的对话被顾远之听到了…… 顾远之或许当年也有过桀骜不驯重口味的年纪,但是现在,都是要做曾祖父的人了,长辈嘛,那思想境界已然安稳下来,那时,正正来看新珩,听了她和易辛的对话,一大把老骨头硬是狠狠抖动了,差点没有抖散…… 要知道,顾远之担忧的是,这样子的父母,且先不说宝宝的安全问题,就说宝宝的胎教,还没出生就在肚子里这么每天被吓唬着,生出来,被吓傻了都还好;要是这么吓着成长都还活蹦乱跳的,那得是多么恐怖的一个胚胎啊? 顾远之回去以后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担心宝宝的未来,想着想着,慌忙连夜赶回美国,拿了东西带了人,又连夜赶回易家。 可惜,新珩还在睡。 管家说去叫她,顾远之忙阻止,“别,让她睡,让她睡,她睡了好啊。” 睡了宝宝就可以休息了,不用整天这么被吓唬着。 从这个角度而言,顾远之真的是一位很负责人的曾祖父。 然后,顾远之就这么等着,等到易辛都回来了,新珩还没醒来。 “哦,顾老啊,来这么早?”易辛懒懒打了个招呼。 顾远之脸色微沉,“早?都中午了。” “哦,中午了,新珩还没起来?” “……” “你坐会儿,我去叫她。” 易辛从始至终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一点对待长辈的态度都没有,顾远之忍不住心头薄怒。当然,这怒他也不好发出来,因为到现在为止,新珩也没有正式叫他一声“外公”,他虽然很想以新珩外公的身份好好教训易辛一番,教教易辛怎么为人丈夫,怎么为人父亲,但是,新珩没为他正名,他就没有资格。 这时,也只能脸色微沉,“让她睡会儿吧。” “该吃午饭了,她早饭还没吃呢。” 顾远之,“……” 听听,这是一个爸爸该说的话吗?孕妇可以随意不吃早饭的吗? 想着,顾远之更确定了此行的正确性。 新珩起床以后又别扭了一番…… 先是抱着被子假装没听到易辛叫她,就是不醒…… 然后易辛将被子给她掀开以后,她不得不醒来,又嚷嚷着好累,不要起床…… …… 每天起床,都是这么艰难一个过程。尤其,如果头一晚还把她累到了…… “好了,起来了,吃了午饭再睡?” 某只抱着球球的妈妈闭着眼睛哼哼,“你拿上来喂我,像早上一样。” 所以,早饭,她是吃了的。刚刚易辛就是在毫无心理障碍地睁眼说瞎话,骗的就是顾远之…… 易辛叹,“今天不行。” “那今天不吃。” “……顾远之在楼下,等了你一个上午。” “乱说,他前天才回的美国。” “你记错了,是大前天。” “……没差,快递都没这么快。” “顾远之的私人飞机必须比快递快。” “……不要,就是不要起床。”说着,闭着眼睛一把抓过被子,盖上,“宝宝说它好想睡觉。” “那你起床,宝宝在你肚子里,它继续睡。” “宝宝说它一个人睡不着,要妈妈陪它一起睡。” “……” 易辛抚额,每天中午叫新珩起床吃饭,真的像是大作战一样,又是斗智又是斗狠的,有时候还要斗重口味。 他俯身,去抱她,低道,“乖,起来了,不然睡太多,晚上我看你精神好,又控制不住要和你一起消耗消耗。” 和你一起消耗消耗…… 如此纠缠一番,新珩终于认输,起床。 到易辛帮着新珩收拾妥当,搂着她下楼时,新珩还打了个哈欠。 顾远之见到她和她的……那颗球,眼睛里瞬间就凝聚出了长辈的温情,立刻站起身来,往她走过去。 新珩见到顾远之真在这里,还惊了一下,“您不是回美国了吗?” “啊,我又回来了。”顾远之一面回答,一面扶过她,往沙发上走去。 虽然新珩现在还没有叫他一声外公,但是至少,已经不像最初一样对他避而不见。他来,她就见,还能和他自然地说话。自她怀孕以后,他更是抓了机会隔三岔五过来看她,她也没有排斥。 每次顾老顾老的叫,虽然心里听着很不舒服,但转念一想,这也是她接受的过程,他更不可逼得太紧。所以,现在,和新珩,就这样维持着这种不说破的……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关系。 让新珩坐下,顾远之将从美国带回来的一个文件袋递给她,“这个,是我回美国去拿的,是你姥姥当年怀孕时做的怀孕笔记。” “怀孕笔记……”新珩正正接着,闻言,手僵了一下,差点把袋子掉到递上去。她慌忙拿稳,还是忍不住一囧,“第一次听到有人做这种东西……” 易辛轻笑,“少见多怪。” 顾远之比较会说话,“你姥姥就是喜欢做这些东西。” 新珩打开来,里面是一个日记本,翻开,是姥姥的字迹…… 12月21日,晴。确诊怀孕,兴奋之余,立刻去书店买了育婴书籍20本有余; 12月25日,阴。确诊已有四日,无反常反应。每日开始慢行,清晨傍晚散步各30分钟; 12月26日,晴。孕妇宜情绪平稳,戒怒戒妄语。 …… 新珩翻了前几页,轻轻一笑,合上笔记本,看向顾远之,“顾老真是费心了。” 顾远之蔼然笑着,“应该的。你现在还太年轻,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易辛是男人,也不懂,刚好你姥姥做了笔记,你看着也可以借鉴,帮助安胎养胎。” 说着,顾远之又回头,朝管家示意。管家领会,立刻下去。再出来时,带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新珩微微疑惑,顾远之笑道,“你和易辛都太年轻,身边又少了长辈,我总怕有不尽妥善的地方,所以……这位是月嫂,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当年,也是她照顾的你姥姥。” “……”新珩,“月嫂……是坐月子那个月嫂还是名叫月嫂?” 月嫂朝着新珩微微一笑,“真是祖孙,当年小卿第一次见我也是问了我这个问题。” 新珩唇角一抽,“这个问题……应该不只我和我姥姥问过吧?”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415 番外 怀孕二三事(2) 415番外怀孕二三事(2)文/南觅 最后,顾远之强行把月嫂留在了易家。 当然,虽然是强行,但顾远之也自然不可能真的“强硬”,逼着新珩易辛不得不从。好吧,其实,他也不是不想,只是现在立场还不足,权力还不够……现在,他只能是软里带硬:啊,我拖着一大把老骨头,千里迢迢亲自回去美国,又亲自帮你找了月嫂,再等了你一个上午,我如此诚意,只为了让你留一个照顾你和宝宝的人在身边,你还不答应吗? 不答应,你是怕我害你吗? 不是怕,那明明是为了你母子好,你为什么连这点小心意都不愿接受? …犷… 就是这样,新珩终于点头,让这位名叫月嫂的月嫂留下。 三人一起用了午饭,顾远之就成功的……两个人来,一个人离开了。 新珩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又带了月嫂一路将顾远之送出门去。顾远之见她这么热情,几乎热泪盈眶,老泪纵横遁。 不想,正在他眼眶微热的当头,新珩却忽然拉着他到了一旁,讪笑,“你能顺便把月嫂也带走吗?你看,她都已经走到门口来了,这么大一段路程,不要浪费了。” 顾远之,“……” 我能把你也带走吗?你也已经走到这里来了。 “啊,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不接受你的好意,只是我现在才不到6个月,月嫂月嫂,就是要等我坐月子才会用到的。不然我整天见着月嫂,整天月嫂月嫂地叫,给了宝宝错误的暗示,让它以为现在就可以出来了,妈妈要急着坐月子,然后它一着急,早产了,怎么办?” 顾远之,“……” 顾远之整个人生观都在动摇,扯了扯唇角,他问,“你确定,月嫂是只有坐月子才会用到的?” 新珩毫不犹豫,狠狠点头。 “那怀孕的时候要怎么办?” “怀孕有易辛,放心吧,易辛会照顾我的。” “……易辛太业余,不专业。” “爸爸本来就是业余的啊,因为只养自己家的宝宝,当然得一步一步从不会到会,慢慢摸索。要是真有专业的爸爸,像流水线一样专业养殖宝宝,这个才恐怖……” “……”顾远之抚额,他也发现,自从新珩怀孕以后,是越来越胡搅蛮缠了。 顾远之不和她绕,直接表示,“你答应了的,让月嫂留下照顾你,不许反悔。” 新珩默默低下头,“是答应了的没有错,但是,我就是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嘛。” “垂死挣扎无效。” “……” 顾远之见她低下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轻叹,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要实在怕宝宝接受了错误的暗示,过早跑出来,你就给给月嫂换个称呼。嗯,你看是叫顺产好呢还是叫剖腹产好,随你喜欢。” “……” 新珩望着顾远之,浑身抽搐。为什么她觉得,自从她怀孕以后,周围的人都变得不正常了呢?(南觅:因为你先不正常了╮(╯0╰)╭) 后来,顾远之终于成功地一个人走掉了,新珩默默转身,带着月嫂回去。 让月嫂随便玩,她自己回房了。 进门时,易辛正坐在沙发上翻看她姥姥的那本……怀孕笔记。 新珩抬眼淡淡看了看,“别看了,假的。” 易辛挑眉,“这么厉害?只看了前面三页就知道是假的?这字迹可是模仿得可以乱真的。要知道,顾远之那个人,手下书法家画家养了一堆,现在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白养了。” 新珩缓缓坐下,又靠到他怀里去,懒懒道,“跟字迹没有关系,这个内容……俨然就是一本新妈妈怀孕守则嘛。说不定你现在翻到最后一页,还能看到推荐书目啊孕妇必看书目一类的。” 易辛将传说中的怀孕笔记放到一边,就将她抱到怀里,让她的头躺在自己腿上,笑,“聪明了。” 他说着,手掌轻轻敲了敲她的肚子,笑,“是因为怀了我的宝宝,宝宝把你变聪明的?” 她望着他,眨了眨眼睛,柔媚一笑,“不是,是宝宝的爸爸直接把我变聪明的。” 易辛最爱听她说这些话,宝宝的爸爸……无形里,就将她和他的距离拉进到分也分不开。这时,他唇角一勾,就低头往她唇上吻去。 新珩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回应他。 自从怀孕以后,好多次,一个人时,莫名其妙的没有安全感,好在有易辛……他只要在抱着她,甚至不用说什么贴心的话,甚至还在欺负她,她也会心安。 所以,对顾远之说的,不全是瞎掰,女人怀孕的时候,需要的是丈夫,不是月嫂…… 没有安全感时,10个月嫂围着她转,她也会难过,可是只要易辛一出现,一抱她,她就会好起来。 这个就是宝宝的爸爸…… 他现在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对她狂肆需索了。原本还可以,只是她这个肚子,他到底顾及……她知道,他对她说的,他不会伤到她,不全是哄她。事实上,他很有分寸,甚至比她还更要仔细地在保护她和宝宝。 偶尔的亲热,他虽然想要她,却也只是浅尝辄止。 他放开她,问她要不要休息。 她摇摇头,抓了他的手,“你陪我说话,等你上班去了我再睡。” “说什么?”他笑,摸着她的脸。 “你喜欢听什么?”她望着他,笑意点点。 某人微微蹙眉,“没有喜欢听的,喜欢做的倒是有很多,给我做?” “……”她一囧。 他终究只是随口说着,随即就转开了话题,问,“你怎么就知道那本笔记是假的?或许你的姥姥就是想要做一本怀孕守则呢。你知道,她可是做学术的。” 她听了,笑着摇头,“再做学术,她也是女人。那时,应该还和那人相爱。女人怀孕了,怎么可能前面三页都不见孩子的爸爸,却去写什么怀孕书籍,饭后散步呢?这明显就是顾远之给我写的安胎守则。” 易辛闻言,眼睛一亮。 她拉着他的手,又往他怀里靠,“即使女人怀孕了,有了宝宝,再是兴奋,也绝对不会忘记宝宝的爸爸,因为那样的兴奋,是只能和宝宝的爸爸分享的。” 眸光里,霎时笑意璀璨,易辛低道,“我知道。所以,我们把月嫂赶走吧……”她从他怀里抬头。 他笑,“难道你没有这个意思?” “……我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帮我赶?” “嗯,我帮你赶。” “那可是,顾远之说月嫂是专业人士,最会照顾人了。” “……我从现在开始,努力学习安胎守则,我来照顾你。” “还有,顾远之说月嫂脾气可好了,绝对不会欺负我。” “……我也可以……尽量不欺负你。” “可是,顾远之说,月嫂为人最严谨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从来不会说模棱两可的话。” “……好吧,我不欺负你。” “顾远之还说,月嫂为人最守承诺,从来不说话哄我,把我哄开心了立刻就推翻前言。” “……” “……” “新珩。” “什么?” “我们还是把月嫂留下吧。” “……易辛。” “什么?” “你还是把月嫂赶走吧。” “可是,我不够专业。” “你可以学……” “嗯?” “不用学了,我喜欢你不专业!” “我总是喜欢欺负你,改也改不掉,只要一见到你,我就控制不住要欺负你。” “……你欺负吧,不用改了……” “我还总是喜欢哄你,把你哄开心了立刻就反悔。” “……你哄吧,人嘛,开心就好了……” “那好吧,我明天就把月嫂赶走。” ----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 正文 416 番外 怀孕二三事(3) 416番外怀孕二三事(3)文/南觅 月嫂,最后也是没有赶成的。 原本以为,易辛办事,新珩放心。没想,易辛竟也有失手的时候。 新珩在房间里,等啊等,等着月嫂来向她辞别,哪里知道,没等来月嫂,倒是把易辛等回来了。 一回来,就紧紧盯着她那颗肚子看,眉头还深拧。 新珩被他看得心生防备,慌忙用手护住圆滚滚的球球,戒备地问他,“你要做什么?犷” 易辛看了她一眼,就走到她身边去,又将她扶起来,“我们去医院。” 新珩一愣,易辛已经扶着她往外走去。 新珩立刻反应过来,慌忙一手抓住门,眼睛里,惊恐立现,“你说清楚,你带我去医院做什么?遁” 易辛皱着眉头看了她的肚子一眼。 新珩心头一跳,颤巍巍指向他,“你一直嫌弃它在我肚子里,现在,该不会是终于忍耐不下去,想要把它强行拿出来吧?” 易辛额角青筋一跳。 “易辛,它是你的种,你不要这么嫌弃它好不好?” “……” “它虽然长得大了一点,碍了你的好事,但你也不用这么狠心啊!” “……” “你现在把它拿出来,我们要把它放在哪里?” “……” 易辛揉了揉额角,无奈地望向新珩,“我确实是很想现在就把它拿出来。” “……”新珩指着他的手指发颤,气极。 “拿出来,就养在花盆里。” “……” “如果你怕风把它吹到或者雨把它淋到,最多,我再把花盆放到温室里去。” “……” “再让园丁天天用花壶浇奶水给它喝。” “……” “你如果怕园丁偷懒,可以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去看一眼。” “……” 新珩气得浑身发颤,指着易辛,已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易辛看着她,原本还满眼无奈,这时见她气急,反而笑了出来。睁着妖邪的眼睛,笑得得意又满意。 就是喜欢欺负她! 新珩只觉整个天灵盖都在飘摇,他,他…… 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 宝宝,你是要有多命苦啊?! 新珩一把推开易辛,转身就要回去,“你给我让开!” 易辛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住,“不行,我们去医院。” 新珩一听到医院……猛然回头,狠狠瞪向他,“我的宝宝,我就要养在我肚子里,不要养在什么鬼花盆里!!” 易辛凝着她,终于低低笑了出来,把她抱到怀里,又亲了亲她的脸。 新珩这时整个人都气呼呼的,他抱她,她就狠狠给了他一拳。他亲她,她又一拳就要直接挥到他脸上去,却被他半路裹住,包到自己的掌心里。 她冷哼一声,又瞪了他一眼,“你敢把它养到花盆里,我就把你养在水池里!” 他含笑凝着她,“水池太大,养我太浪费,你不如直接把我养在水床上?” “……你想得美!” 他邪气地看着她,“我不只想得美,我还想得深。” “……” 他把她欺负够了,才牵过她的手,言归正传,“我虽然很讨厌它霸占着你的肚子,但是还不敢把它取出来,当然不是怕它在花盆里会受苦,而是怕你不理我。你放心,我带你去医院,只是看看它的性别。” 性别…… 话是没有错了,但是,它是你的宝宝,你就不能说得有爱一点吗?我也不奢望你说什么小辛辛还是小珩珩了,但你至少可以说弟弟还是妹妹,也可以说儿子还是姑娘啊……你一定就要用这么……表格化的用词吗? 新珩囧囧有神地想了想,最后……算了。 只是问他,“你不是说顺其自然,让它落地时给我们一个惊喜吗?” “惊喜?不是男就是女,有什么好惊喜的?随口哄你的话,你还当真了。” “……”新珩抚额,她真的觉得,最近易辛真是好嚣张啊。 似乎自从他发现就算她愿意,就算她可以脸红红地对他柔柔地点头,再厚着脸皮对他说一句“没关系的,我可以……”,他也不能再随心所欲时,他就不怕她了,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嚣张了。 一天三次欺负她,有时还加下午茶和夜宵…… 至于宝宝,那就更惨了,只要被他看到,基本上都会被欺负上一回…… 他们母子还真是可怜…… 新珩抽了抽嘴角,“哄我的……那为什么不去看?” 易辛摊摊手,非常理直气壮,“怕麻烦。” “……那现在去什么?” “今天我心情好。” “……你的意思是,前面6个月,你的心情都没有好过?” “就是这个意思。” 可怜的宝宝…… 新珩忙着为宝宝哀叹,忘了问他,心情为什么突然好了…… 直到在医院,医生对她说,“恭喜,是龙凤胎。” …… …… 有足足一分钟,新珩没有反应过来,易辛就在一旁看着她一脸呆滞。直到新珩反应过来,机械地眨了眨眼睛,问医生,“龙凤胎的意思是,我肚子里有两个宝宝?” 医生含笑点头。 霎时,新珩激动了。 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就跳到易辛怀里去,激动得睫毛上都有了点点泪花,“易辛,听到没有,龙凤胎啊!” 易辛抱着她,眸子里凝着笑,点头,“我知道,龙凤胎。” “两个宝宝啊!” “嗯,两个宝宝。” 新珩激动不可遏止,双手紧紧箍着易辛的脖子,“两个,我怀孕一次就可以生两个,两次就是四个,三次就是六个……我的效率是其他女人的两倍啊,好开心!” 两次,四个;三次,六个……易辛唇角狠狠抽搐了。 医生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讪讪地给她泼了冷水,“易太太,本次检测结果仅适用这一胎。下一胎以及下下一胎,我们不做保证的。” …… 直到严谨敬业的医生,深入透彻地给新珩上了一堂名为“小概率事件之发生概率”的课以后,终于把新珩的兴奋狠狠泼灭了。 再也没有“我生10次就可以有20个宝宝”这样的豪言壮语飘出来了,新珩也终于垂头丧气地和易辛离开了。 新珩心中埋怨那医生,太不懂得体谅龙凤胎妈妈的心情,这样被他一打击,心情差点还不如来之前呢。其实,新珩还真是误会医生了。要知道,医生就是一个小心翼翼的行业。要是放任她这么每天换算下去,1次生2个,2次生4个,10次生20个……到最后,让她自己被自己洗脑了,对此公式深信不疑,那万一下一胎不是龙凤胎,怎么办?不是龙凤胎,接受不了,然后来找医院的麻烦,让医院赔一个给她,又到肿么办? …… 易辛一直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前不大喜,现在也没有被医生泼冷水以后的落差……就一直搂着她,和她一路往回走。 新珩看了他一眼。 他笑着看回去。 新珩想起来他来之前说过,他今天心情好,心中一动,就狐疑地问,“你该不会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我怀的是龙凤胎了吧?” 易辛含笑点头。 新珩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易辛宠溺一笑,“我怕早告诉你了,你太兴奋,又忙着换算你能生多少次,生多少宝宝,路上太不安全。” “……”新珩擦了擦额头冷汗,她再也不要换算了! 又想起来一件事,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就在来这里之前,月嫂告诉我的。” ---- 谢谢阅读~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com)